皇极经世 - 第 282 页/共 283 页

今有人登两台,两台皆等,则不见其高。一台高,然后知其卑下者也。   学不至於乐,不可谓之学。   一国一家一身皆同,能处一身,则能处一家。能处一家,则能处一国。   能处一国,则能处天下。心为身本,家为国本,国为天下本,心能运身,苟心所不欲,身能行乎?   人之精神,贵藏而用之。苟衒於外,则鲜有不败者。如利刃,物来则剸之。若恃刃之利而求割乎物,则刃与物俱伤矣。   言发于真诚,则心不劳而逸,人久而信之。作伪任数,一时或可以欺人,持久必败。   人贵有德,小人有才者,有之矣。故才不可恃,德不可无#10。   天地日月,悠久而已。故人当存乎远,不可见其近。   君子处畎亩,则行畎亩之事。居庙堂,则行庙堂之事。故无入而不自得。   智数或能施于一朝。盖有时而穷,惟至诚与天地同久#11。天地无,则至诚可息。苟天地不能无,则至诚亦不息也。   室中造车,天下可行,执辙合故也。苟顺义理,合人情,日月所照,皆可行也。   中庸非天降地出,揆物之理,度人之情,行其所安,是为得矣。   敛天下之智为智,敛天下之善为善,则广矣。自用则小。   汉儒以反经合道为权,得一端者也。权所以平物之轻重,圣人行权,酌其轻重而行之,合其宜而已。故执中无权者,犹为偏也。王通言春秋王道之权,非王通莫能及此。故权在一身则有一身之权,在一乡则有一乡之权,以至於天下,则有天下之权。用虽不同,其权一也。   夫弓固有强弱,然一弓二人张之,财有力者以为弓弱,无力者以为弓强。故有力者不以己之力有余,而以为弓弱。无力者不以己之力不足,而以为弓强。何不思之甚也。一弓非有强弱也,二人之力强弱不同也。今有食一杯在前,二人大馁而见之,若相让则均得食矣,相夺则争,非徒争之而已,或不得其食矣。此二者,皆人情也。知之者鲜。知此则天下之事皆如是也。   夫易者,圣人长君子、消小人之具也。及其长也,辟之於未然。及其消也,阖之於未然。一消一长,一阖一辟,浑浑然无迹。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於此。   大过本末弱也,必有大德大位,然后可救。常分有可过者,有不可过者。有大德大位可过者也,伊、周其人也,不可僭也。有大德无大位不可过也,孔、孟其人也,不可诬也。其位不胜德邪,大哉位乎,待才用之宅也。   复次剥,现治生於乱乎。姤次夬,明乱生於治乎。时哉,时哉,未有剥而不复,未有夬而不姤者,防乎其防,邦家其长,子孙其昌。是以圣人贵未然之防,是谓《易》之大纲。   先天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也。   先天学,主乎诚,至诚可以通神明,不诚则不可以得道。   先天图中,环中也。   事必量力,量力故久。   所行之路不可不宽,宽则少碍。   知《易》者不必引用讲解,是为知《易》。孟子之言未尝及《易》,其间《易》道存焉。但人见之者鲜耳。人能用《易》,是为知《易》。如孟子可谓善用《易》者也。   学以人事为大,今之经典,古之人事也。   《春秋》三传之外,陆淳、琰助可以兼治。   所谓皇帝王霸者,非独谓三皇五帝、三王五霸而已,但用无为则皇也,用恩信则帝也,用公正则王也,用智力则霸也,霸以下则夷狄,夷狄而下是禽兽也。   季札之才近伯夷。   叔向、子产、晏子之才相等。   管仲用智数,晚识物理,大抵才力过人也。   五霸者,功之首、罪之魁也。《春秋》者,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圣人先褒其功,后贬其罪。故罪人有功亦必录之,不可不恕也。   始作两观,始者,贬之也,诛其旧无也。初献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旧僭八佾也。   某人受《春秋》於尹师鲁,师鲁受於穆伯长。某人后复攻伯长曰:《春秋》无褒,皆是贬也。田述古曰:孙复亦云《春秋》有贬而无褒。曰:《春秋》礼法废,君臣乱其间。有能为小善者,安得不进之也。况五霸实有功於天下。且五霸固不及於王,不犹愈於夷狄,安得不与之也。治《春秋》者不辨名实,不定五霸之功过,则未可言治《春秋》。先定五霸之功过而治《春秋》,则大意立。若事事求之,则无绪矣。   凡人为学,失於自主张太过。   平王名虽王,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齐、晋虽侯,而实僭王。此春秋之名实也。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羊,名也。礼,实也。名存而实亡,犹愈於名实俱亡。苟存其名,安知后世无王者作是以有所待也。   秦穆公有功於周#12,能迁善改过,为霸者之最。晋文侯世世勤王,迁平王於洛。次之齐桓公,九合诸侯#13,不以兵车。又次之楚庄强大。又次之宋襄公,虽霸而力微,会诸侯而为楚所执,不足论也。治《春秋》者,不先定四国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之心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见大於四国者,有过者亦未见大於四国者也。故四国者#14,功之首、罪之魁也。人言《春秋》非性命之书#15,非也。至于书郊牛之口伤,改卜牛#16,牛死犹三望#17,此因鲁事而贬之也。圣人何容心哉,无我故也。岂非由性命而发言也。又云:《春秋》皆因事而褒贬,岂容人特立私意哉。又曰:《春秋》圣人之笔削,为天下之至公,不知圣人之所以为公也。如因牛伤则知鲁之僭郊,因初献六羽则知旧僭八佾,因新作雉门则知旧无雉门,皆非圣人有意於其间。故曰:《春秋》尽性之书也。   《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   圣人之难,在不失仁义、忠信而成事业。何如则可?在於绝四。   有马者借人乘之,舍己以从人也。   或问才难何谓也?曰:临大事,然后见才之难也。曰:何独言才?曰:才者,天之良质也,学者所以成其才也。曰:古人有不由学问而能立功业者,何必曰学?曰:周勃、霍光能成大事,唯其无学,故未尽善也。人而无学,则不能烛理。不能烛理,则固执而不通。人有出人之才,必以刚克中。刚则足以立事业,处患难。若用於他,反为邪恶。故孔子以申根为,焉得刚?既有欲心,必无刚也。   君子喻於义,贤人也。小人喻於利而已。义利兼忘者,唯圣人能之。君子畏义而有所不为,小人直不畏耳。圣人则动不踰矩,何义之畏乎。   颜子不贰过。孔子曰: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是也。是一而不再也。韩愈以为将发於心而便能绝去,是过与颜子也。过与是为私意焉。能至於道哉。或曰:与善,不亦愈於与恶乎?曰:圣人则不如是,私心过与善恶同矣。   为学养心,患在不由直道,去利欲。由直道、任至诚则无所不通。天地之道直而已,当以直求之。若用智数,由径以求之,是屈天地而循人欲也,不亦难乎?   事无巨细,皆有天人之理。修身,人也,遇不遇,天也。求之者,人也。得之与否,天也。得失不动心,所以顺天也。强取必得,是逆天理也。逆天理者,患祸必至。   鲁之两观,郊天、大禘,皆非礼也。诸侯苟有四时之禘,以为常祭可也。至於五年大禘,不可为也。   仲弓可使南面,可使从政也。   谁能出不由户?户,道也,未有不由道而能济者也。不由户者,开穴隙之类是也。   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虽多闻,必择善而从之。多见而识之。识,别也。虽多见,必有以别之。   或问显诸仁藏诸用。曰:若日月之照临,四时之成岁,是显诸仁也。其度数之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藏诸用也。   洛下闳改颛顼历为太初历#18,子云准太初而作《太玄》,凡八十一卦。九分共二卦,凡一五隔一四。细分之,则四分半当一卦。气起於中心,故首中卦。   参天两地而倚数,非天地之正数也。倚者,拟也,拟天地正数而生也。   元亨利贞,变易不常,天道之变也。吉凶悔吝,变易不定,人道之应也。   鬼神者无形而有用,其情状可得而知也,於用可见之矣。若人之耳、目、鼻、口、手、足,草木之枝、叶、华、实、颜色,皆鬼神之所为也。福善祸淫,主之者谁邪?聪明正直,有之者谁邪?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任之者谁邪?皆是鬼神之情状也。   《易》有意象,立意皆所以明象。统下三者,有言象,不拟物而直言以明事。有象像,拟一物以明意。有数象,七日、八月、三年、十年之类是也。   《易》之数穷天地终始。或曰:天地亦有终始乎?曰:既有消长,岂无终始?天地虽大,是亦形器,乃二物也。   《易》有内象,理致是也。有外象,指定一物而不变者是也。   在人则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在物则乾道成阳,坤道成阴。   神无方而《易》无体。滞於一方则不能变化,非神也。有定体则不能变通,非《易》也。《易》虽有体,体者,象也。假象以见体,而本无体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无声无形,不可得而见者也。故假道路之道而为名人之有。行必由乎道。一阴一阳,天地之道也。物由是而生,由是而成者也。   事无大小,皆有道在其间。能安分则谓之道,不能安分谓之非道。显诸仁者,天地生万物之功,则人可得而见也。所以造万物则人不可得而见,是藏诸用也。   正音律数,行至于七而止者,以夏至之日出於寅而入於戌。亥、子、丑三时,则日入于地而目无所见。此三数不行者,所以比於三时也。故生物之数亦然,非数之不行也,有数而不见也。   月体本黑,受日之光而白。   水在人之身为血,土在人之身为肉。   经纶天下之谓才,远举必至之谓志,并包含容之谓量。   六虚者,六位也。虚以待变,动之事也。   有形则有体,有性则有情。   天主用,地主体。圣人主用,百姓主体,故日用而不知。   胆与肾同阴,心与脾同阳。心主目,脾主鼻。   阳中阳,日也。阴中阴,月也。阴中阳,星也。阳中阴,辰也。柔中柔,水也。柔中刚,火也。刚中柔,土也。刚中刚,石也。   法始乎伏牺,成乎尧,革於三王,极於五霸,绝於秦。万世治乱之迹,无以逃此矣。   日为心,月为胆,星为脾,辰为肾藏也。石为肺,土为肝,火为胃,水为膀胱府也。   易之生数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为四千三百二十#19。此消长之大数,演三十年之辰数,即其数也。岁三百六十日,得四千三百二十辰,以三十乘之,得其数矣。凡甲子、甲午为世首,此为经世之数,始于日甲、月子、星甲、辰子。又云:此经世日甲之数,月子、星甲、辰子从之也。   鼻之气,目见之。口之言,耳闻之。以类应也。   倚盖之说,昆仑四垂而为海,推之理则不然,夫地直方而静,岂得如圆动也之天乎?   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应月者,从其类也。十干,天也。十二支,地也。支、干,配天地之用也。动物自首生,植物自根生,自首生,命在首。自根生,命在根。   神者,《易》之主也,所以无方。《易》者,神之用也,所以无体。   循理则为常,理之外则为异矣。   风类、水类,小大相反。   震为龙。一阳动於二阴之下,震。重渊之下有动物,岂非龙乎?   一、十、百、千、万、亿为奇,天之数也#20。二十百、二十千、二百万、二十二万为偶,地之数也。   天之阳在东南,日月居之。地之阴在西北,火石处之。   身,地也,本乎静,所以能动者,气血使之然也。   火以性为主,体次之。水以体为主#21,性次之。   阳性而阴情,性神而情鬼。   起震终艮一节,明文王八卦也。天地定位一节,明伏牺八卦也。八卦相错者,明交错而成六十四也。   数往者顺,若顺天而行,是左旋也,皆已生之卦也,故云数往也。知来者逆,若逆天而行,是右行也,皆未生之卦也,故云知来也。夫《易》之数由逆而成矣。此一节直解图意,若逆,知四时之谓也。   尧典期三百六旬有六日,夫日之余盈也六,则月之余缩也亦六。若去日月之余十二,则有三百五十四,乃日行之数,以十二除之,则得二十九日。   五十分之则为十,若三天两之则为六,两地又两之则为四,此天地分太极之数也。天之变六,六其六得三十六,为乾一爻之数也。积六爻之策,共得二百一十有六,为乾之策。六其四得二十四,为坤一爻之策。积六爻之数,共得一百四十有四,为坤之策。积二篇之策,乃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也。   《素问》肺主皮毛,心脉、脾肉、肝筋、肾骨,上而下、外而内也。心血肾骨,交法也。交即用也。   《易》始于三皇,《书》始于二帝,《诗》始于三王,《春秋》始于五霸。   乾为天之类,本象也。为金之类,列象也。   《易》之首于乾、坤,中于坎、离,终于水、火之交、不交,皆至理也。   天地并行则藏府配。四藏天,府地也。   自乾、坤至坎、离,以天道也。咸常至既济、未济,以人事也。   太极,一也。不动生二,二则神也。   火生湿,水生燥。   神生数,数生象,象生器。   太极不动,性也。发则神,神则数,数则象,象则器,器之变复归於神也。   复至乾,凡百有二十阳。姤至坤,凡八十阳。姤至坤,凡百有二十阴。复至乾,凡八十阴。   乾,奇也,阳也#22,健也,故天下之健莫如天。坤,耦也,阴也,顺也,故天下之顺莫如地,所以顺天也。震,起也,一阳起也。起,动也。故天下之动莫如雷。坎,陷也,一阳陷於二阴。陷,下也。故天下之下莫如水。艮,止也,一阳於是而止也。故天下之止莫如山。巽,入也,一阴入二阳之下,故天下之入莫如风。离,丽也,一阴离於二阳,其卦错然成文而华丽也,天下之丽莫如火,故又为附丽之丽。兑,说,一阴出於外而说於物,故天下之说如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