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 - 第 7 页/共 11 页

邹是齐人,为大梁赤眉贼,后为景公大臣。梁父,地名也。   而为齐勋臣。此皆有所短,然而功名不朽者,大略得也。袁精目、   袁精目,楚人也。饥饿在道而外,有人与其食而哺之,乃问曰:子是何人而与我食。其人曰:我是胡丘盗父。精目曰:子既是胡丘盗父,我不食不义之食。乃两手据地,吐出其食而死也。   鲍焦   即鲍升也。不衣丝麻,不食五谷,荷檐挈畚而拾木实为食。子贡过之於道,谓之曰:子何故至此。焦对曰:吾闻不已知而道不已求,是悴行也。上不用而求之不止者,是毁廉也。行悴康毁而求利不已,吾之所愧也。子贡曰:吾闻非其世者不享其利,污其君者不履其土。况复飧蔬菜哉。鲍焦曰:吾闻贤者重进而轻退,廉者易块而轻死。遂弃其身立於梁下,投洛水之上而死。鲁仲连曰:鲍焦不能从容於世而自取死,非为人也。立节抗行,不食非义之食,乃饿而死,不能立功拯溺者,小节不申而大节屈也。伯夷、叔齐冰清玉洁,义不为孤竹之嗣,不食周粟,饿死首阳。杨朱全身养性,   杨朱为人,养性以避利害。人谓之曰:取子身上一毛以利天下,如何。朱曰:天下之事非一毛可济。若墨子为人,以身为仁,从头磨至足以利天下,则能为之。此二子行殊而立名一也。   去腔之一毛以利天下,则不为也。若此二子德非不茂,行非不高,亦能安治代素,蹈白刃而达功名乎。此可以为百代之镕轨,不可居伊管之任也。   适才第二十七   物有美恶,施用有宜。美不常珍,恶不终弃。紫貂、白狐制以为裘,郁若庆云,皎如刑玉,此义衣之美也。魇菅、苍剂编以蓑笠,叶微疏素,黯若朽禳,此卉服之恶也。裘蓑虽异,被服皇同;美恶虽殊,适用则均。今处绣户洞房,则蓑不如裘;被雪沐雨,则裘不及蓑。以此观之,适才所施,随时成务,各有宜也。伏腊合欢,必歌采菱,牵石拖舟,   引索貌也,又云正舟索者也。   则歌嘘噢,非无激楚之音,然而弃不用者,方引重抽刀,不如嘘噢之宜也。卞庄子之升殷庭也,呜佩趁迹,温色怡声;及其搏虎,必攘袂鼓肘,瞋目震呼,非不如温颜下气之美,然而不能及者,方格猛兽,不如攘袂之宜也。安陵神童通国之丽也,八音繁会,使以嗷吹啧才割切声而人悦之,则不及瞽师侏儒之美。蛇衔之珠,   隋侯是隋国之侯,於路见一青蛇被伤。隋侯取蛇,将归宅中,以药治之,以肉饲之也。疮得痉,遂放令去。经三日,乃街明月之珠来报隋侯。隋侯谓言蛇欲害己,乃拔剑欲斩之,及细视之,乃见蛇街明月之珠来报恩也。   百代之传璧,以之弹鸦,则不如泥丸之劲也。棠溪之剑,天下之钴也,用之获穗,曾不如钩缣之功也。此四者美不常珍,恶不终废,用各有宜也。昔野人弃子贡之辨而悦马圉之辞,   孔子游於木山,马佚犯食野人禾,野人捉马不还。夫子乃令子贡往取,子贡以文藻之辞取马,野人不用此语。后令马圉往取,乃用直言取之。语野人曰:东海至西海之禾并是君禾,马若不食,还食何物。野人闻之乃还马。马圉是掌马人也。   越王退吹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非子贡不及马圉,吹籁不若野声,然而美不必合恶,而见珍者,物各有用也。水火金木土谷,六府异物而皆有施;规矩权衡准绳,六法殊形而各有任。故伊尹之兴土功也,长经者使之蹋镭,强脊者使之负土,眇目者使之准绳,枢楼者使之涂地,因事施用,仍便效才,各尽其分而立功焉。商歌之士,   宵戚初仕於齐,佯为商人,见桓公乃扣角而歌。歌曰:浩浩之泉,游游之鱼,怀德不仕,乃容将军者也。   鸡呜之客,   冯罐为孟尝君之客。孟尝君,齐之公子,其家有客三千人。上客得肉,中客得鱼,下客得菜。雅处下客之中三年,孟尝不识。罐乃弹琴而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食无鱼。君进之以鱼,又琴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出无车。君又进之以车。后孟尝君入秦,被秦王囚之,欲杀孟尝。孟尝遣人咨秦王夫人求救之,夫人曰:孟尝君先献王一狐白裘。若更与我一狐裘,我令放君去。使者还与孟尝君说,君曰:唯只有一狐裘以献王讫,如何更得。时有客冯罐夜入秦王官中,盗取狐裘,得出,送与夫人。夫人得之惧喜,乃谓王曰:孟尝君是齐之公子,王若杀之,与齐为怨,不如放之。王信夫人之言,遂放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又虑盗事发,遂夜走还齐国,至秦关,天未明,关未开,冯罐作鸡呜,关所鸡尽呜;作犬吠,犬亦吠其关。史闻鸡呜犬吠,乃开关。孟尝君度关三十里,秦王来追之不及。   才各有施,不可弃也。若使育子结客於孟尝,则未免追军之至囚系之辱也;若使鸡呜托於齐桓,必不能光辅於霸道九合诸侯也。时须过关,莫若鸡呜;欲隆霸主,莫若商歌。商歌之雅,而鸡呜之鄙,虽美恶有殊,至於适理排难,其一揆也。楚之市偷,天下之大盗,声;及其搏虎,必攘袂鼓肘,瞋目震呼,非不如温颜下气之美,然而不能及者,方格猛兽,不如攘袂之宜也。安陵神童通国之丽也,八音繁会,使以嗷吹啧才割切声而人悦之,则不及瞽师侏儒之美。蛇衔之珠,   隋侯是隋国之侯,於路见一青蛇被伤。隋侯取蛇,将归宅中,以药治之,以肉饲之也。疮得痉,遂放令去。经三日,乃街明月之珠来报隋侯。隋侯谓言蛇欲害己,乃拔剑欲斩之,及细视之,乃见蛇街明月之珠来报恩也。   百代之传璧,以之弹鸦,则不如泥丸之劲也。棠溪之剑,天下之钴也,用之获穗,曾不如钩缣之功也。此四者美不常珍,恶不终废,用各有宜也。昔野人弃子贡之辨而悦马圉之辞,   孔子游於木山,马佚犯食野人禾,野人捉马不还。夫子乃令子贡往取,子贡以文藻之辞取马,野人不用此语。后令马圉往取,乃用直言取之。语野人曰:海至西海之禾并是君禾,马若不食,还食何物。野人闻之乃还马。马圉是掌马人也。   越王退吹籁之音而好鄙野之声,非子贡不及马圉,吹籁不若野声,然而美不必合恶,而见珍者,物各有用也。水火金木土谷,六府异物而皆有施;规矩权衡准绳,六法殊形而各有任。故伊尹之兴土功也,长经者使之蹋镭,强脊者使之负土,眇目者使之准绳,枢楼者使之涂地,因事施用,仍便效才,各尽其分而立功焉。商歌之士,   宵戚初仕於齐,佯为商人,见桓公乃扣角而歌。歌曰:浩浩之泉,游游之鱼,怀德不仕,乃容将军者也。   鸡呜之客,   冯罐为孟尝君之客。孟尝君,齐之公子,其家有客三千人。上客得肉,中客得鱼,下客得菜。雅处下客之中三年,孟尝不识。罐乃弹琴而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食无鱼。君进之以鱼,又琴歌曰;大丈夫归去来兮,出无车。君又进之以车。后孟尝君入秦,被秦王囚之,欲杀孟尝。孟尝遣人咨秦王夫人求救之,夫人曰:孟尝君先献王一狐白裘。若更与我一狐裘,我令放君去。使者还与孟尝君说,君曰:唯只有一狐裘以献王讫,如何更得。时有客冯罐夜入秦王官中,盗取狐裘,得出,送与夫人。夫人得之惧喜,乃谓王曰:孟尝君是齐之公子,王若杀之,与齐为怨,不如放之。王信夫人之言,遂放孟尝君。孟尝君得出,又虑盗事发,遂夜走还齐国,至秦关,天未明,关未开,冯罐作鸡呜,关所鸡尽呜;作犬吠,犬亦吠其关。史闻鸡呜犬吠,乃开关。孟尝君度关三十里,秦王来追之不及。   才各有施,不可弃也。若使育子结客於孟尝,则未免追军之至囚系之辱也;若使鸡呜托於齐桓,必不能光辅於霸道九合诸侯也。时须过关,莫若鸡呜;欲隆霸主,莫若商歌。商歌之雅,而鸡呜之鄙,虽美恶有殊,至於适理排难,其一揆也。楚之市偷,天下之大盗,   齐王攻楚,楚遣子反将兵拒之。楚王君臣同谋合计,不能却齐军。子反少时好爱侠道之士。楚有市偷来语子反曰:我闻君好爱侠道之士,我是天下之市偷。子反闻之,冠不暇戴,自出迎之,遂与之语,发兵攻楚。楚王茫然是惧,以为无计。市偷乃阴密入齐军营中,偷齐将帏帐,送与子反。子反差人送还齐军。至明夜,乃往齐军营,偷齐将簪,送与子反。子反又送还齐王。明夜又直入齐营中,偷齐将袍,送与子反。子反又送还齐将。使者谓将曰:今夜须去。君若不去,今夜来取你头。齐将惊怕,回军便还也。   而能却齐军。虽使孙昊用兵,彼必与之拒战,未肯有望风而退也。晋之叔鱼,一国之佞邪也,而能归季孙,   鲁使季孙朝於晋侯。晋侯以为季孙有罪,对诸侯而执之。於后推勘无罪,欲放之。季孙块而不还,谓晋君曰:当妄执我之时,对诸侯云我有罪。今就无罪,可集诸侯知我无罪,我始可还。不然,我不还。晋君羞之,无由得返。晋有大佞之臣,字叔鱼,诈作计亲附季孙,谓季孙曰:吾皆意不乐。季孙曰:何为不乐。叔鱼曰:吾闻晋侯於别处修一馆,令君处之。季孙信之,遂夜走还鲁。故叔鱼大佞而能返归季孙也。   虽使甘苏聘说,彼必与之较辨,不至恐慑   失意怯怖慑伏之也。   而逃还也。大盗谗佞,民之婵害,无用之人也,苟有一术,犹能为国兴利除害,蚓乃明智炼才,其为大盗岂可弃耶。《 关睢》 兴於乌而为《 风》 之首,美其挚而有别也。《 鹿呜》 兴於兽而为《 雅》 之端,嘉其得食而自呼也。以夫乌兽之丑,苟有一善,诗人歌咏以为美谈矣,死人之有善而可弃乎。夫楔相之断也,大者为之栋梁,小者为之橡桁,直者中绳,曲者中钩,随材所施,未有可弃者。是以君子善能拔士,故无弃人;良匠善能运新,故无弃材。贤能人物交泰,各尽其分而立功焉。《 诗》云:虽有丝麻,无弃菅剂。虽有姬姜,无弃憔悴。此之谓也。   文武第二十八   规者,所以法圆,裁局则乖;矩者,所以象方,制镜必背;轮者,所以辗地,入水则溺;舟者,所以涉川,施陆必踬。何者?方圆殊形,舟车异用也。虽形殊而用异,而适用则均者。盛暑炎蒸,必藉冻风;寒交冰结,必处温室。夏不御毡,非憎恶之,炎有余也;冬不卧蕈,非怨雕之,冻自足也。不以春日迟迟而毁羔捆,秋露洒叶而剔笑席。白羽相望,霜刃竞接,则文不及武;干戈既韬,礼乐聿修,则武不及文。不可以九畿折然而弃武,四郊多垒而槟文士。用各有时,未可偏无也。五行殊性,俱为人用;文武异材,并为大益。犹救火者,或提盆磕,或挈瓶瓶容一斗盂。其器方圆形体虽返#4,名质相乖,至於盛水灭火,功亦齐焉。缴者身仰,钓者身俯,俯仰别状,取利同焉。织者渐进,耕者渐退,进退异势,成务等焉。墨子救宋,重研而行;   墨翟,宋人,外理九经,内练万卫。鲁来攻宋,遣公输鲁般作云梯攻宋城。墨子在城中,乃作火具烧公输云梯。鲁凡攻宋城,托公输之巧有极,墨子之拒有余。公输鲁般以绝代之巧,终为墨子之困。墨子来往宋城救危不息,脚有重研而生者也。   干木在魏,身不下堂,   魏之隐士,姓段右干木。魏文侯往其家,与共言坐语终日。文侯脚肌婢脂切而不敢伸,谓左右曰:寡人富於财,干木富於德。吾脚肌不敢伸。秦闻魏有干木,罢兵不敢攻魏。   行止异迹,存国一焉。文以赞治,武以凌敌,趁舍殊律,为绩平焉。秦之季叶,土崩瓦解,汉祖躬提三尺之剑为黔首请命,跋涉山川,蒙犯矢石,出百死以绩州生而争天下之利,奋武厉诚以决一旦之命。当斯之时,冠章甫,衣缝掖,   大袖之衣也,今之龄拎衣服也。   未若戴金冑而拟犀甲也。赢项既灭,海内大定,以武创业,以文止戈,征邹鲁诸生而制礼仪,修六代之乐,朝万国於咸阳。当此之时,修文者荣显,习武者暂忸,一世之间而文武递为雄雌。以些禹之,治乱异时,随务引才也。今代之人,为武者则非文,为文者则嗤武   嗤,笑也,各执其所长而相是非,犹以宫笑角,以白非黑,非适才之情、得实之论也。   均任第二十九   器#5有宽隘,量有巨细,材有大小,则任其轻重所处之分未可乖也。是以万硕之鼎不可满以孟水,一钧之锺不可容於泉流,十围之木不可盖以茅茨,榛棘之柱不可负於广厦。何者?即小非大之量,大非小之器,重非轻之任,轻非重之制也。以大量小,必有枉分之失;以小容大,则致倾溢之患;以重处轻,必有伤折之过;以轻载重,则致压覆之害。故鸥鹏一轩,   鹏鹏一云大鹏,是西方乌也。南方乌曰凤凰,北方乌曰幽昌。鸥乌本处沧淇之角,其名曰鸥。鹏化鹏,鹏一飞九万里,翼励青天,足驴浮云。横厉寥廓,   寥空也,廓大也。   背负苍天,足驴浮云,有六翩之资也。   跳跃,神马名也。   腰裹一骛,腾光万里,   腰裹马,是龙之子神马也。腰裹之子,曰骥也。   绝尘掣微,有迅足之势也。今以燕雀之羽而慕冲天之迅,犬羊之蹄而觊追日之步,势不能及亦可知也。故奔蜂不能化蕾烛   食豆叶之虫也。   而能化螟蛉,   食桑叶之虫也。   越鸡不能伏鹄卵,鲁#6鸡能伏之。藿#7烛与螟蛉,俱虫也;鲁鸡与越鸡,同禽也。然化与不化,伏与不伏者,蕾烛大越鸡小也。夫龙蛇有翻腾之质,故能乘云依雾;贤才有政理之德,故能践势处位。云雾虽密,蚁蚓不能升者,无其质也;势位虽高,庸蔽不能治者,乏其德也。故智小不可以谋大,德狭不可以处广。以小谋大必危,以狭处广必败。子游治武城,仲尼发割鸡之叹;尹何为邑宰,子产出制锦之谏。   子皮使尹何为邑宰,子产道其才薄,放出制锦之练,曰:未能操持,何制锦也。   德小而任大,谓之滥也。德大而任小,谓之降也;而其失也,宁降无滥。是以君子量才而授任,量任而授爵,则君无虚授,臣无虚任。故无负山之累、折足之忧也。   慎言第三十   日月者天之文也,山川者地之文也,言语者人之文也。天文失则有谪蚀之变,地文失必有崩竭之灾,人文失必有伤身之患。故口者言语之门户,舌者门户之关钥。关钥动,则门户开;门户开,则言语出。出言之善,则千里应之;出言之恶,则千里违之。言失於己,不可遏於人;情发於近,不可止於远。是以君子慎其关钥,以密言语。言语在口,譬含锋刃不可动也。动锋刃者必伤喉舌,言失之害非唯锋刃,其所伤者不慎喉舌。故天有卷舌之星,人有缄口之铭,   周公庙中铸金人,为三缄其口,书其背曰:我是古之慎言人也。   所以警桃言,桃立曰桃,轻言。   防口谈也。说,过也。   口舌者,患祸之官,亡灭之府也。语言者,性命之所属,而形骸之所系也。言出患入,语失身亡,身亡不可复存,言非不可复追。其犹射也,悬机未发则犹可止,矢一离弦,虽欲返之,弗可得也。易诚枢机,诗刺言玷。斯言一玷,非磕力甘切蝫音诸所磨;枢机既发,岂骇电所追。皆前圣之至慎,后人之涎镕。明者慎言故无失言,间者轻言自致害灭。昔知伯失言於水灌,韩魏蹑其肘足;   知伯与韩宣子、魏武子共伐赵襄子,灌朝歌水,淹襄子城三年。知伯与韩侯、魏侯登高看水,知伯失言曰:洚水可以灌安邑,汾水可以灌平阳。二子闻此语,宣子以肘射武子肘,武子以足镊宣子足使出。宣子谓武子曰:知伯欲以水灌我等,赵亡我则其次,不如先图之。二侯於是乃使人告襄子曰:君明日卯时出兵,与知伯交战,我二军各引兵两头,即灭知伯。襄子乃斩知伯头,以漆之,用为秽器。此为不慎言之失也。   魏武漏语於英雄,玄德遗其匕筋。   魏武,曹操也。汉末天下微弱,四方无主,英伟并起,袁绍起兵於关束号束晋,孙权据吴,刘璋在蜀。曹操亦欲窥天下。刘备,字玄德,皆大志。来过曹操,操与同食而谓言:天下英雄,唯君与操。本初之徒,不足数也。本初,袁绍字也。刘备闻操言,不觉心惊,恐操知备欲图天下之心。正食乃失匕筋,背操走,入徐州,复来荆州,灭刘璋,后称蜀王,王西蜀。曹操王西晋,孙权王南吴,天下为三国者也。   是以头为秽器师驰,徐州地分,二晋土割,岷蜀亡败,长衅为天下笑,不慎言也。韩昭侯与棠蹊公谋而终夜独寝,   韩昭,镒,侯,爵名;棠叹,地名,爵号公。韩昭与棠瑛公语,棠叹公谓韩侯曰:为人主者,言泄左右,亦如玉尼置酒。韩侯於是终夜独寝,恶有梦语露於妻妾也。   虑梦言露於妻妾也。孔光不对温室之树,恐言之泄於左右也。   孔光,为汉司空,曾内出外,左右问曰:温室庭前有何树木。孔光别论余事,不对温室之树,其意欲不令使内事外知也。   言者,风也,无足而行,无翼而飞,不可易也。是以圣人当言而惧,发言而忧,如蹈水火,临危险也。礼然后动,则动如春风,人不厌其动。时然后言,则言如金石,人不厌其声。故身无失行,口无过言也。   刘子卷之六竟   #1『 天』文渊阁本作『 大』。   #2『 求』原缺,据文渊阁本增补。   #3『美』原无,据文渊阁本增补。   #4『返』文渊阁本作『反』。   #5『器』原作为,据文渊阁本改。   #6文渊阁本『鲁」字前有『而』字。   #7文渊阁本『芦』字前有『夫』字。   刘子卷之七   播州录事参军袁孝政注   贵一赛第三十一   越剑性锐,必托槌砧,以成纯钩;楚拓质劲,必资彷檠上步萌反,下音竞。彷檠,造子之器物,   正弓所用,以定曲直,矫而不正者也。   以成弹弓弴;丁么丁昆二切。   画弓,天子所用之弓也。   人性虽敏,必藉善言,以成德行。故槌砧者夷不平也,彷檠者娇不正也,善言者正不善也。人目短於自见,故借镜以观形;发拙於自理,必假栉以修束;心间於自照,则假言以乐行。面之所以形,明镜之力也;发之所以理,假栉之功也;行之所以荣,善言之益也。镜栉理形,其惠轻也;善言成德,其惠重也。人皆悦镜之明己形而不慕士之明己心,人欲栉之理其发不愿善言之理其情,是弃重德而采轻功,不亦倒乎。为衣冠者己手不能制,则知#1越乡借人以制之;至於理身而不知借言以修其行,是处其身轻而於冠重,不亦谬乎。君子重正言之惠,贤於轩璧之赠;乐闻其过,胜於德义之名。故楚庄王轻於千乘之国而重申叔一言,   陈国征舒作乱而杀陈君。楚庄王闻之,将兵往陈而杀征舒,将其陈国欲以为郡,使其庄王子守之。其臣申叔练曰:王今为陈伐得征舒,余地欲以为郡,使子守之。四方诸侯闻之,不言王为陈伐恶,道王责其地而伐征舒。王何不令使於外方访陈后裔,立为主安政理国。楚王用其言,访得后裔,立为主也。   范献贱万亩之田以贵舟人片说,   范献,晋卿也。杀晋大夫乐友后欲出游,恶乐友之子报怜,行至津所,问舟人曰:君见乐友之子乎。舟人曰:君还晋,修晋之政令,虽乐友之子其若何。君若出入无度,不修国之政令,今我舟中之人与乐友子无异,君何问焉。献遂以田万亩赐舟人,以贵舟人之片说也。   季路抱五慎之诫,赵孟佩九言之箴。   箴,陈也,九言。箴者,无诟乱,无恰宽,无恃宠,无雷同,无彻礼,无俭能,无泛恕,无诛非德,无犯非义也。   由此观之,轩璧之与田邑,岂能与善言齐价哉。夫桓侯不采越人之说,卒成骨髓之疾;   越人,扁鹊也。于时来入齐,见桓侯有疾,曰:公疾可理。公曰:老医欲以不息者为已验。扁鹊出。明曰又见,告桓公曰:君疾可治。桓公曰:无疾可治。后曰来见桓公,乃走。扁鹊去后,公息剧,差人寻觅扁鹊,欲使理病。扁鹊则来见,桓公谓曰:我前曰不息,君欲理病。今者既息,君何弃我而去。扁鹊曰:初见君病在皮肤,针灸可差。次见君病在肌血,汤药可差。后见君病在膏肓之下,此病不可治,我故走去。桓公曰:此善良医。以礼发。桓公於是卒也。   昊王不听枚乘之言,终受夷灭之祸。   枚乘,是吴王之臣,枚皋之父。吴王作乱,枚乘练之,不用其言,遂至灭国也已。   夫人之将疾者必不甘鱼肉之味,身之将败者必不纳忠谏之言。故临死者谓无良医之蔽,将败者谓无直谏之臣。而不听善言是耳聋也,非其耳之有塞,善言不入耳乎。是以明者纳规於未形,采言於患表,从善如转圆,遣恶如去俨,正音曰闻於耳,祸害逾远於身。昔尧帝招谏之鼓,舜树诽谤之木,汤立司过之士,武王立诫慎之发,   鼗,小鼓也,贯而摇之。又作鞠也。   以圣哲之神鉴穷机洞微,非有毫厘之谬也,犹设广听之术,开嘉言之路,岂不贻厥将来表正言之益邪。以夫先圣犹能采言於刍莞,奚况布衣而不贵言乎。故臣子之於君父,则有献可替否讽谏之文,知交之於朋友,亦有切磋琢磨相成之义。君子若能听言如响,从善如流,则身安南山,德茂松梧,声振金石,名流千载也。   伤谗第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