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纂周易折中 - 第 37 页/共 81 页

本义 亦取“尚贤”之象。   集说 梁氏寅曰:“养贤”者,亦取“尚贤”之象。自刚上而言,则谓之“尚贤”,所以尽其礼也。自“不家食”而言,则谓之“养贤”,听以重其禄也。   利涉大川,应乎天也。   本义 亦以卦体而言。   程传 《大畜》之人,所宜施其所畜,以济天下,故不食于家则吉,谓居天位享天禄也。国家养贤,贤者得行其道也。“利涉大川”,谓大有蕴畜之人,宜济天下之艰险也,《彖》更发明卦才云,所谓能涉大川者,以“应乎天”也。六五,君也。下应乾之中爻,乃《大畜》之君。应乾而行也,所以能“应乎天”,无艰险之不可济,况其它乎?集说 胡氏炳文曰:卦有乾体者,多曰“利涉大川”,健故也。   案 “尚贤”“止健”之义,六爻中皆可见。然夫子释卦,必以“刚健笃实”一句居首者,盖莫大于天德。“刚健”者,天德也。人欲畜其天德,非“笃实”则不能。“笃实”者,《论语》所谓重,《大学》所谓静,《中庸》所谓暗。虽至于达天德,而必有以固其聪明圣智。故“笃实”者,学之所以成始成终,如艮为“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   此义最大,故首发之。   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   本义 释卦辞。   程传 “贞吉”,所养者正则吉也。“所养”,谓所养之人,与养之之道。“自求口实”,谓其自求养身之道,皆以正则吉也。   集说 李氏舜臣曰:占之观人,每每观其所养。而所养之大小,则必以其所“自养”者观之。夫重道义之养而略口体,此养之大者也,急口体之养而轻道义,此养之小者也。   养其大体,则为大人。养其小体,则为小人。天之赋予,初无小大之别,而人之所养各殊,则其所成就者亦异。   谷氏家杰曰:“观颐”者,当于所养观之,又当于所养中“自养”处观之。   案 李氏、谷氏说,皆得孟子考其善不善之意。   本义 极言养道而赞之。   程传 圣人极言《颐》之道而赞其大。天地之道,则养育万物。养育万物之道,正而已矣。圣人作养贤才,与之共天位,使之食天禄,俾施泽于天下,养贤以及万民也。   “养贤”,所以养万民也。夫天地之中,品物之众,非养则不生。圣人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养天下,至于鸟兽草木,皆有养之之政。其道配天地,故夫子推《颐》之道,赞天地与圣人之功,曰“颐之时大矣哉”!或云“义”,或云“用”,或止云“时”,以其大者也。万物之生与养时为大,故云“时”。   集说 赵氏汝楳曰:圣人之于万民,岂能家与之粟,而人与之衣。其急先务者,亦曰养贤而已。贤得所养,则仁恩自及于百姓矣。   案 卦有曰“尚贤”“养贤”者,皆是六五上九相遇,《大有》、《大畜》、《颐》、《鼎》是也。此卦《颐》为养义,而六五又赖上九之养以养人,故曰“圣人养贤以及万民”也。   大过,大者过也。   本义 以卦体释卦名义。   程传 大者过,谓阳过也。在事为事之大者过,与其过之大。   集说 俞氏琰曰:“大过”,谓阳之过也。在人事则泛言万事大者之过,凡大者皆是,非一端也。   栋桡,本末弱也。   本义 复以卦体释卦辞,“本”,谓初。“末”,谓上。“弱”,谓阴柔。   程传 谓上下二阴衰弱,阳盛则阴衰,故为大者过。在《小过》则曰小者过,阴过也。   集说 何氏楷曰:刚过始致本末之弱,本末既弱,则亦不能独支。本末弱,即《大过》之象,乃栋所由桡也。   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   本义 又以卦体卦德释卦辞。   程传 言卦才之善也。刚虽过而二五皆得中,是处不失中道也。下巽上兑,足以巽顺和说之道而行也。在《大过》之时,以中道巽说而行,故“利有攸往”,乃所以能“亨”也。   集说 朱氏震曰:刚过而中,所谓时中好。过,非过于理也,以过为中也。犹之治疾,疾势沈痼,必攻之以瞑眩之药。自其治微疾之道视之,则谓之过。自药病相对言之,则谓之中。《大过》之时,君子过越常分以济弱,能达乎时中矣。   项氏安世曰:“栋桡”二字,以六爻之象言之,中四爻强,初上二爻弱,有栋桡之象,此祸变之大者也。“利有攸往亨”,以六爻之才言之,中四爻刚虽大过,而得时措之 又曰:先言“亨”,后言“利有攸往”者,亨自亨,利自利也。今先言“利有攸往”,后言“亭”者,明亨因于往也。故《彖》曰“利有攸往乃亨”,言“往”乃“亨”,不往则不亨也。   大过之时大矣哉。   本义 《大过》之时,非有大过人之材,不能济也,故叹其大。   程传 《大过》之时,其事甚大,故赞之曰“大矣哉!”如立非常之大事,兴不世之大功,成绝俗之大德,皆大过之事也。   集说 胡氏炳文曰:《大过》之事甚大,无其时不可过,有其时无其才,愈不可过。   蔡氏清曰:《大过》之时,非时大过也。人当《大过》之时也,以其时事宜于大过也。其理正《小过》所谓“过以利贞,与时行”者也。大过二字属人。   习坎,重险也。   本义 释卦名义。   集说 孔氏颖达曰:释“习坎”之义。“险”,难也。若险难不重,不须便习。今险难既重,是险之甚者。若不便习,不可济也。故注云:习坎者,习重险也。   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   本义 以卦象释“有孚”之义,言内实而行有常也。   程传 “习坎”者,谓重险也。上下皆坎,两险相重也。初六云“坎陷”,是坎小之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阳动于险中而未出于险,乃水性之流行,而未盈于坎,既盈则出乎坎矣。“行险而不失其信”,阳刚中实,居险之中,行险而不失其信者也。坎中实,水就下,皆为信义,“有孚”也。   集说 《朱子语类》云:坎水只是平,不解满,盈是满出来。   胡氏炳文曰:水字当读“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两句,皆指水言。以水之内实行有常者,释卦辞“有孚”之义也。   俞氏琰曰:坎水,流水也。昼夜常流,流则不盈,故曰“水流而不盈”。水之流迂回曲折,不知更历几险,而终至于海,兹非“行险而不失其信”者乎!   梁氏寅曰:“流而不盈”,“时止则止”也。盈而后进,“时行则行”也。坎以能止为信,以能行为功,“时止”“时行”,其君子处险之道与。   维心亨,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   本义 以刚在中,“心亨”之象。如是而往,必有功也。   程传 维其心可以亨通者,乃以其刚中也。中实为“有孚”之象,至诚之道,何所不通。以刚中之道而行,则可以济险难而亨通也。以其刚中之才而往,则有功,故可嘉 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   本义 极言之而赞其大也。   程传 高不呵升者,天之险也。山川丘陵,地之险也。王公,君人者,观坎之象,知险之不可陵也。故设为城郭沟池之险,以守其国,保其民人。是有用险之时,其用甚大,故赞其“大矣哉!”山河城池,设险之大瑞也。若夫尊卑之辨,贵贱之分。明等威,异物采,凡所以杜绝陵僭限隔上下者,皆体险之用也。   集说 王氏应麟曰:下阳举而虢亡,虎牢城而郑惧,西河失而魏蹙,大岘度而燕危,故曰“设险以守其国”。   俞氏琰曰:“时用”,谓有时乎用,而非用之常也。   案 彖辞发“习险”之义,《彖传》又发用险之义。“习险”者,练习于艰难之事而无所避,立身之大本也。用险者,自然有严峻之象而不可干,御物之大权也。天之崇窿不可升,地之修阻不可越,此天地用险之著者。在人则所谓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皆此意也。其大者则又莫如王公之设险守国,盖用天之道而刑赏之威,莫敢以干犯。   因地之利,而河山之固,莫敢以窥伺。险之用岂不大哉!大抵八卦之德,皆有其善。坎之德险,虽微与诸卦不同。然以其用言之,则亦与诸卦之德同归矣。   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   本义 释卦名义。   程传 “离”,丽也,谓附丽也。如“日月则丽于天”,“百谷草木”则“丽于土”,万物莫不各有所丽。天地之中,无无丽之物。在人当审其所丽,丽得其正,则能“亨”也。“重明以丽乎正”,以卦才言也。上下皆离,重明也。五二皆处中正,“丽乎正”也。   君臣上下,皆有明德而处中正,可以化天下成文明之俗也。   集说 项氏安世曰:“日月丽乎天”而成明,“百谷草木丽乎土”而成文。故离为文,又为明。   齐氏梦龙曰:龟山杨氏云:火无常形,丽物而有形,最得本旨。人之生也。得水为精,得火为神,其合也。气聚而形成于有其分也,气散而神泯于无。盖精所以为形,而神丽于形者也。天地,形之大者也。日月丽天,百谷草木丽土,其神之发见而可见者也。   案 项氏齐氏说,则是阳丽乎阴,而以为阴丽乎阳者,非矣。唯张子《正蒙》之说得之。   柔丽乎中正故亨,足以畜牝牛吉也。   本义 以卦体释卦辞。   集说 项氏安世曰:“重明以丽乎正”,此统论一卦之义,以释卦名也。“柔丽乎中正”,此以二五成卦之爻释卦辞也。   胡氏炳文曰:坎之刚中,九五分数多,故九五曰“坎不盈”,卦辞释“有孚”。亦曰“水流而不盈”。离之中正,六二分数多,故卦辞曰“畜牝牛吉”,而六二爻辞亦曰“黄离元吉”“彖下传咸,感也。   本义 释卦名义。   集说 刘氏牧曰:卦以《咸》名,而《彖传》以“感”释其义者,圣人之微旨,欲明感物之无心也。   张子曰:万物本一,故一能合异,以其能合异,故谓之“感”,若非有异,则无合,天地乾坤,阴阳也,二端故有感,本一故能合。   邱氏富国曰:“咸”者感也,所以感者心也,无心者不能感,故“咸”加“心”而为“感”。有心于感者,亦不能咸感,故“感”去“心”而为“咸”。“咸”,皆也,唯无容心于感,然后无所不感,圣人以《咸》名卦,而《彖》以“感”释之,所以互明其旨也。   王氏应麟曰:咸之感无心,感以虚也。兑之说无言,说以诚也。   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   本义 以卦体卦德卦象释卦辞。或以卦变言“柔上”“刚下”之义,曰《咸》自《旅》来,柔上居六,刚下居五也,亦通。   程传 “咸”之义感也,在卦则柔爻上而刚爻下,柔上变刚而成兑,刚下变柔而成艮。阴阳相交,为男女交感之义。又兑女在上,艮男居下,亦柔上刚下也。阴阳二气相感相应而和合,是“相与”也。止而说,止于说为坚悫之意。艮止于下,笃诚相下也,兑说于上,和说相应也。以男下女,和之至也。相感之道如此,是以能亨通而得正。“取女”如是则“吉”也。卦才如此,大率感道利于正也。   集说 王氏肃曰:山泽以气通,男女以礼感。男而下女,初婚之所以为礼,取女之所以为吉也。   冯氏当可曰:“柔上”“刚下”,“感应”“相与”,所以为“亨”。“止而说”,所以“利贞”。“男下女”,所以“取女吉”也。   王氏申子曰:“止而说”者,谓艮止不动,而意气自相和说,乃所谓感。不止而动,则是出于作为,非感也,故六爻皆欲其静。   蔡氏清曰:卦体卦德卦象三段意,皆归于“咸”之一字内。而所谓“亨利贞,取女吉”者,义盖从此而出,故《本义》以通释卦名卦辞。   本义 极言感通之理。   程传 既言男女相感之义,复推极感道,以尽天地之理,圣人之用。天地二气交感,而化生万物,圣人至诚以感亿兆之心,而天下和平。天下之心所以和平,由圣人感之也。   观天地交感化生万物之理,与圣人感人心致和平之道,则“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感通之理,知道者默而观之可也:集说 张子曰:能通天下之志者,为能感人心。圣人同乎人而无我,故和平天下,莫盛于感人心。   郑氏汝谐曰:天地万物虽异位,其气则一。圣人亿兆虽异势,其诚则一,观其所感,而其情可见者,感生于情也。情出于正,然后知感通之理。   张氏清子曰:“寂然不动”,性也。“感而遂通”,情也。于其所感而观之,“而天地万物之情”,可得而见矣。   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恒。   本义 以卦体卦象卦德释卦名义。或以卦变言“刚上”“柔下”之义,曰《恒》自《丰》来,刚上居二,柔下居初也,亦通。   程传 “恒”者,长久之义也。卦才有此四者,成恒之义也。“刚上而柔下”,谓乾之初上居于四,坤之初下居于初,刚爻上而柔爻下也。二爻易处则成震巽,震上巽下,亦“刚上而柔下”也。刚处上而柔居下,乃恒道也。“雷风相与”,雷震则风发,二者相须,交助其势,故云“相与”,乃其常也。“巽而动”,下巽顺,上震动,为以巽而动。   天地造化恒久不已者,顺动而已。“巽而动”,常久之道也。动而不顺,岂能常也。“刚柔皆应”,一卦刚柔之爻皆相应。刚柔相应,理之常也。此四者《恒》之道也,卦所以为《恒》也。   集说 郑氏汝谐曰:《咸》与《恒》,皆刚柔相应。《咸》不著其义,《恒》则曰“刚柔皆应”。《咸》无心,《恒》有位也。有位而刚柔相应,其理也。无心而刚柔相应,其私也。能识时义之变易,斯可言《易》矣。   恒亨无咎,利贞,久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   本义 恒固能“亨”且“无咎”矣。然必利于正,乃为久于其道,不正则久非其道矣。天地之道,所以常久,亦以正而已矣。   程传 恒之道可致“亨”而无过咎,但所恒宜得其正,失正则非可恒之道也,故曰“久于其道”。“其道”,可恒之正道也。“不恒其德”,与恒于不正,皆不能亨而有咎也。   天地之所以不已,盖有恒久之道,人能恒于可恒之道,则合天地之理也。   利有攸往,终则有始也。   程传 天下之理,未有不动而能恒者也。动则终而复始,所以恒而不穷。凡天地所生之物,虽山岳之坚厚,未有能不变者也。故恒非一定之谓也,一定则不能恒矣。唯随时变易,乃常道也,故云“利有攸往”。明理之如是,惧人之泥于常也。   集说 朱氏震曰:“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恒》非一定而不变也,随时变易,其恒不动,故“利有攸往”。   《朱子语类》云:《恒》非一定之谓,一定则不能《恒》矣。体之常。所以为用之变。用之变,乃所以为体之常。   赵氏汝棋曰:所贵于攸往者,谓事虽有终,我行不已。则终者,复有始,所以体天地之道也。   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本义 极言恒久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