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7 页/共 432 页

行宫铺地以极薄旧毡,官吏欲易以新者,孝钦后不许.寝宫门槅之玻璃已破,命以红纸翦如钱式连缀黏之。   光绪辛丑四月,命将行在寝宫窗格改糊冷布。东西配殿,三格格所居,壁黏小幅寿星像,纯用朱笔钩勒,笔意超妙,乃孝钦后御笔,以赐格格者。   长安汉、唐古迹久湮,伽蓝名园,百无一存,存者亦不堪临览.缁流羽士,日望临幸。顾两宫不肯轻出,惟启銮时道经东城八仙庵,因内务府大臣继禄之请,暂憩片刻而去。   长安碑林多古刻,两宫命秦抚各拓一本呈览.拓本百余种,惟命将唐开成石经精搨数十本,车载以归,余则选阁帖数种而已。   西藏、蒙古屡贡佛于行在,两宫以无地供奉,先后命胡湘林、李绍芬等赉至省城卧龙寺,设龛以祀。   广东贡雷州葛,质细而色黄,两宫以为佳,特颁内廷行走诸臣,抚藩亦得与焉。   两宫将回銮,或进蒙古包十余座。制如行帐,以布为之,有窗有门,可容十许人。敛之,一马可驮.命在行宫东院张之,亲临验视。   七月杪,孝钦后命勘视东路行宫跸路,饬各州县官不得妄事供张,一切务从俭约.早晚两膳,仍依传单备进,由膳房烹饪。惟庚子西幸,沿途井水味劣,此次命汲本地山泉以供御茗。临潼无山泉,特自长安载西关井水一车,足一日之用。渭南以下,皆有山泉,不复用西关水矣。   辛丑回銮,当起跸时,城中街道均盖黄色土,两旁店铺更结彩悬灯,设立香案,以糖果饼饵置其上。黎明,行李车先发.辰刻,观者塞途,一路有兵弹压。少选,前导马兵出城,次为各太监及衣黄马褂官员.太监见桌上果饵,择佳者攫食。中有乘车者,乘马者,又次黄轿数乘,则驾至矣。沿途肃静无哗,并由禁卫军令百姓分跪道左,不许仰视。有一人状类痴狂,奔至轿前跳跃,曳而斩之道旁。孝钦后轿以三十六人舁之,人均衣团龙褂。后为皇后妃嫔,最后为大阿哥,末为亲王军机大臣及扈从诸臣。   銮舆将启行,秦中祠宇悉颁匾额,凡四十余所。是时南斋供奉,惟尚书陆润庠一人,奉召一日毕书。德宗以银绢赉之。   回銮过华阴,驻跸二日。华山下固有玉泉院,县官略加修饰,以备宸游.两宫于召见臣工后,亲往临览.是日微雨,大臣骑马秉盖以从。   孝钦后又拟幸华山,胡延面奏华山险巇偪仄状,游幸之意乃辍.清稗类钞 徐珂 编 目录   清稗类钞 徐珂 编 祠庙类   清稗类钞祠庙类 陵墓附天坛天坛在永定门内之左,都城丙方也,建自明永乐间.形圆南向,三层,内外围以低垣,曰壝。内壝形圆,周一百六丈四尺,为门四;外壝形方,周二百十丈一尺,为门四,殿壝皆蓝瓦朱柱。前为圜丘,后为皇穹宇,又后为祈年殿,又后为皇干殿,西为斋宫,西南为神乐署,东南为神库。周以缭垣,上覆椽瓦,垣外为沟。   风云雷雨四祠雍正十三载中,惟造风、云、雷、雨四神祠以备祈祷,此外无营缮事。   京都东岳庙乾隆庚辰三月,朝阳门外东岳庙火,殿庑皆烬,独左右道院无恙。特发内帑,并令京内外大小官员捐助,仍以裕亲王监视之,阅岁始毕工,亲临幸焉。庙中仁圣帝、炳灵公、司命君、四丞相像,皆元昭文馆大学士、正奉大夫、秘书监卿刘元所塑。元最善抟换之法,时无与比,至是皆毁于火。   京都宗人府土地祠宗人府北廊下有土地洞,黄袍冠冕,俨王者像,胥吏事之惟谨。相传太祖征尼堪外兰时,与明议和,邀神以盟,明人畀以土地像,盖揶揄之也。众皆怒,太祖曰:「此明人以土地付我之谶,可谨祀之。」定鼎后,遂移祀于宗人府焉。   太庙太庙前殿凡十一间,四围以沈香为柱,正中三间,粱栋饰金,东庑西庑各十五间,以分列配飨诸王及功臣位也。中殿九间,东庑西庑各五间,以藏祭器。后殿制如中殿。   京师孔庙京师孔庙,古柏苍然,礼器悉备,数千年前之古乐器备列阶下,又有周宣王时石鼓十具,风剥雨蚀,石文已十九脱落,字迹模糊,后人将全文镌刻一碑,屹然立于阶下。至光绪乙巳,孔子升为大祀,因仪制较崇,殿庭旧式,诸多未合。京都大成正殿拟改建九楹五户,其殿前阶亦拟改建三成五陛。顾为地基所限,展拓殊难,而殿前多年古树,又虑或有损折,审慎经时,讫未举办.迨宣统庚戌,经言官奏请,复由礼部、学部议覆,酌定变通办理之法,赓续进行。乃甫将殿顶瓦片揭下,辛亥武汉事起,款绌停工。   曲阜圣庙曲阜全城面积孔庙殆占其三分一以上,尝戏摹其形,恰如一面字:圣庙之南直抵城南门,其北直抵城北门,东西数仞之墙,则面字中心两直笔也;面字之首画,为城北门外之孔林;自孔林至北门,为极长之辇道,苍松夹路,匝地成阴,则面字之第二撇笔也。入圣庙大成门,以南为奎文阁,旧藏图书,史晨、孔宙诸碑斜封地方官朱签,禁摹搨焉,长松大柏无数。大成门内东偏,为孔子手植桧,其北为杏坛。大成殿供孔子像,旁坐四贤十哲,其上诸帝所上额,自圣祖至德宗,大都为「德齐帱载」、「圣协时中」字样。大成殿东偏为诗礼堂,其后有孔宅。故井旁为鲁壁,则鲁恭王坏宅处也。诗礼堂前唐槐一本,古干如铁.大成殿之西偏为金丝堂,陈乐器数十事。孔庙祭田凡三千六百顷,租税所入悉以归衍圣公,其田亘曲阜全县之半,绵延及于他县.孔庙乐舞生三百人,当科举时代,每科挑秀才四人充之,朔望及丁祭则分班入值,无俸给,盖庙中子弟以有事为荣,而藉此亦得以列于衣冠,免其徭役。自科举废,变考试为保举,于是目不识丁者滥竽泰半矣。   胡涂庙万全县北十里许有名胡涂庙者,不知所始,或云县与山右接壤,庙祀晋大夫狐突,音讹而为此,理或然也。宣统间庙额则曰「胡神」,须猬卷而状狞恶,绝类波斯胡。其庙踞山坳,前三楹供神,后则庙祝居之,杂树毵毵然。   赵云庙正定为汉南粤王赵佗及汉顺平侯故里,城中有赵云庙.塑像极工,以手指心,示不忘汉室也。   焦山海西庵焦山海西庵,屋宇清洁而无偶像。丹徒焦乐山以焦处士为其远祖,因塑处士像纳之于庵。而焦山之主庙为定慧寺,寺有古物,若商周彝器及杨椒山字《痤鹤铭》皆在焉。   四贤祠王文简公士祯尝为扬州推官,提唱风雅,极一时之盛。后卢雅雨为两淮运使,在平山堂筱园筑三贤祠,祀欧、苏两文忠,配以文简,四方游客,每来谒祠,辄有微辞,以文简不称与欧、苏同祀也。旋复移三贤祠于桃花庵,又以汀州伊墨卿太守附入为四贤祠。   完颜公庙伊通州石碑岭地方有古冢一处,光绪末曾被日本人私掘,得石棺二具,中有金玉古器六件,银兜鍪一件,重四十余两,冢旁有完颜公庙一座,中供木主,书「金故开府仪同三司左副元帅金源壮义王完颜公」等字。   丹达神庙丹达神庙在西藏丹达山麓,极灵异。神为明云南参军叶某,监饷晋乌思藏,过此堕雪窖中,迨春夏雪消,犹僵立鞘上。土人惊异,因奉其尸而崇祀焉,凡过山者必祷之。   松鹤庵松鹤庵,在京师宣武门外响闸,为明杨忠愍公继盛故宅。乾隆丁未,胡云庄司寇季堂会诸僚友醵金立祠绘像,及同事诸公神位。地甚湫隘,有古槐一株,犹忠愍手植也。   显忠祠盛京金州旅顺岛,有显忠祠焉,乾隆中,诏建以祀明季死事诸臣黄龙、李惟鸾等者也。越百余年,为光绪乙酉,吴武壮公长庆之部将提督黄仕林、 「 江西人。」 总兵张光前 「 字仲明,安徽庐江人。」 分统庆军六营,戍守其地。庚寅六月,聿新祠宇,以崇祀事,朱曼君孝廉时为张军记室,为撰显忠祠碑文,遒壮凄婉,措辞得体,兹节录之。碑文云「迨夫飞龙战野,其血玄黄,月灵在东,厥魄生死,一则士崩瓦解,一则东征西怨。亦有黆黆介士,斤斤将军,雍丘轨于李由,巨鹿陨于苏角。田横之客,尽于海岛之中;栾氏之臣,歼于短垣之下。直节动天地,英声激河海。故以勒感孝之颂,齐永平之元年;树比干之碑,魏太和之甲岁.上以追扬忠孝,下以显融臣轨。何有吠尧之犬,与刑天同诛;逐日之父,与后羿共殛;京观十仞,不别于贞诐;燎火一原,莫区于兰艾者哉!显忠祠者,祀皇赠左都督故明登州镇总兵官辽东黄龙,及游击李惟鸾,部将项祚临、樊化龙、张大禄、尚可义. 「 乃平南王尚可喜同族昆弟。」 在今盛京金州旅顺之岛.天聪七年六月己卯,命贝勒岳托、德格类率右翼洽格里、左翼伊尔登、昂阿喇及石廷柱、孔有德、耿仲明等甲卒万人,取明旅顺,遂以翼月甲辰攻下其地,实明崇祯六年七月也。龙既伏剑,鸾亦陨首,一军如墨,阖门同尽,皇情载轸,庙恤有加。都督之官,仍沿明号。乾隆四十三年其月庚戌,有诏谕大学士九卿等,明代殉难诸臣三千六百余人,专谥通谥,及应列入忠义祠之议.于是龙谥忠烈,惟鸾谥烈愍,其余四人并从祠祀,颁勒祠额,题曰「显忠」。故夫君子闻磬,则思死封疆之臣;王者式蛙,所以厉勇士之节。虽复刻木为信,遗像微茫,入庙瞻逵,精灵绵邈,要使鲁人结慕于展惠,秦士凝痛于子车」云云。   烈皇庙山东莱州府有烈皇庙,神即明思宗也。康熙初,有一士人青巾白衣,猖狂至此,独力营建,云神能护一方田稻。故小家农民奉之者众,灵感甚着。   郑成功祠郑成功世居福建泉州府南安县,其先潮州人也。初名森,字大木,成功乃明隆武赐名。生于明天启甲子年,至丙戌起兵年二十三岁,卒年仅三十九。士人爱戴,建为祠宇,世尸祝之。沈文肃公葆桢撰郑成功庙联云:「开千古得未曾有之奇,洪荒留此山川,作遗民世界;极一生无可如何之遇,缺憾还诸天地,是创格完人。」外又一联云:「由秀才封王,支持半壁旧山河,为天下读书人别开生面;驱外夷出境,自辟千秋新世界,愿中国有志者再鼓雄风.」闻上联为唐景崇所拟,属对者丘仓海也。   王义娘庙福建同安之厦门,濒海险徼也。世祖入关后,举师南下,时厦门为明遗民郑锦所守,顺治壬辰,大队进薄郑营,悉掠附近村堡子女而还。有一骑士挟一妇人于马上,色颇艳,士人妇也。过同安东郭时,大队犹未至,骑士乘隙下马拥妇,时同行者各据地媟狎所掠妇女。妇睨道旁有古井,绐骑士曰:「愿壮士念久远,勿效他人旋乱旋弃。」骑士首肯,遂乘间落井,骑士大愤,窥井而詈,临去连发三矢,中妇肩。越十余日,有乡民薛姓者经此,因拯其尸焉,颜貌如生,乃为之拔箭整衣,殡而埋之,其地去井丈余,前临官道。月余,薛梦妇求立庙,乃于次日舁运砖石筑小庙,并以瓣香酬赛而肖像其中,题其额曰「王义娘庙」。   贤良祠雍正庚戌,诏建贤良祠,祀开国以来满、汉大臣勋德卓著者。   四神祠大内太液池北岸大西天寺,有四神祠,状貌伟然,甲冑峙立,乃瓜尔佳直义公费英东、舒穆禄武勋王扬古利、钮祜禄果毅公额亦都、瓜尔佳公劳萨四像,孝庄后笃念旧勋,塑像立祀。乾隆戊寅,寺火,太监等往扑救之,急扶四像出,得无恙。   定南武壮王祠定南武壮王祠在京师阜城门外,春秋遣太常寺卿祀享,顺治辛卯,孔殉节桂林时所建也。嘉庆间,祠宇颓坏,榱桷倾折,丹青垩艧,无请修葺者,岁修祭田亦为祠官所侵蚀.雍和宫京师喇嘛最多,皆在雍和宫、东黄寺、前后黑寺,而雍和宫在北新桥北,为世宗潜邸,登极后升为宫,乾隆初,庄严法相,以喇嘛守之。宫内法轮殿塑男女裸体佛像,谓之欢喜佛,盖从蒙古俗也。   枣花寺京都祟效寺花事最盛,顺、康时以枣花名,乾隆中以丁香名,光绪中以牡丹名,然都人士皆呼之为枣花寺。   花之寺京师花之寺,曾经曾宾谷重修,俗呼三宫庙,壁悬宾谷诗帧,花木盈庭,寺以南皆花田也,春时芍药尤盛。   护国寺京师护国寺为元时脱脱丞相府,内有土殿,无砖石,元建筑物也。相传脱脱死后,奉敕即其府建庙,后祀佛。   天宁寺京师天宁寺,即元魏之光林寺也,地在金代南城内,古名纸坊,寺中树林甚多,春秋佳日游事称盛。   旃檀寺京师有峯檀寺,寺建于明武宗时,本以备李妃离宫之所,顺治间,始以奉旃;佛像。此像传言由于阗至龟兹,复由龟兹至内地,最后奉之于寺。寺之殿瓦本悉用黑色琉璃,俗因有黑老婆殿之称.光绪庚子,联军入都,寺被毁,后虽稍事修葺,而当日崇皇闳丽之观,终不可复覩矣。   大佛寺正定府有大佛寺,佛以铜为之,高十余丈,为楼五层,上有匾曰「调御丈夫」,云是梁武帝所书。又有碑曰风动碑,风起时辄摇摇欲堕,而片石寒陵,至今无恙,惜碑文为风雨所剥蚀不可辨。光绪庚子,德宗奉孝钦后西狩,寺僧亦云散,有窃寺中小佛售诸西人而致富者。辛丑回銮时,孝钦驻跸寺中,欲复旧观,以估工五千万而止。   札什伦布滦阳札什伦布,译言须弥福寿之庙,为黄教喇嘛讽经坐床之所,庙后第七层供高宗御容。   延寿寺沈阳城外十里,四周各一塔,下有佛寺,建于崇德八年。西关一寺颜曰「延寿」,则祈天永命为太宗祝祷地也。 「 是年癸未太宗宾天。」 佛殿外碑亭翼然左右峙,碑文为弘文院内学士刘林撰,备满、蒙、汉、唐古特四体,镌碑之两面,文凡数千言。   灵谷寺江宁朝阳门外十里有灵谷寺,相传即梁时同泰寺,山门前横刻「天下第一禅林」六字。自山门至大雄宝殿,一路乔松,两行皆枝柯森郁,庄严若跸道。殿后梁时遗宇在焉,颓垣片瓦,没于荆棘。转行至右侧,卧一短碑,字里行间不能尽识,惟一碣尚可辨读,词曰:「春风浩浩,春日迟迟,黄莺啼在百花枝。个中无限意,消息许谁知。」殆明时僧人所作也。   妙相庵江宁城中北门桥之妙相庵,即粤寇石达开之府第,石封翼王,俗称为翼园者是也。   寒山寺寒山寺在苏州枫桥之麓,面对狮子山,虎阜踞其西北隅,登楼一望,恍然于吴谚所谓「狮子回头望虎邱」者,为绝妙一幅天然图画。寺经苏抚陈夔龙、程德全先后重修,其景为曲廊数折,楼阁三重。游者出阊门经枫桥湾而至寒山寺,清溪一道,衰草长堤,至近寺门而止。倘于春秋佳日过此,则嫩绿裙腰,秋风马耳,在在皆有诗情画意也。   龙华寺塔上海建筑物之最古者,首指城南龙华塔,相传为南北朝时所建。南朝四百八十寺,寺建四百八十塔,此其一也。   岱庙山东有泰岱,五岳之宗也。巍巍冠诸山,山麓多寺观,岱庙其最大者,秦所筑也。庙中正殿为岳神殿,构造宏壮,罕与伦比。殿之前面,列太湖石九,布置错综,各具肖形,石空其中窍,滑泽可爱,一抚摩之,知由来已久。太湖石东旁为炳灵宫,宫庭树二柏,高十余丈,已枯槁,皮剥落,大干盘屈而上,小枝卷曲,作虬形,相传西汉时所植。石之西旁为环咏亭,翼然覆坛上,虽代事修葺,而倾圮殊甚。亭前矗立一大槐,槐根中空,可容两人坐而弈其间,则斯槐之大当十围不止,盖唐槐也。岳神殿前为外殿,东西墀对立宣和、祥符两大碑,其高不可仰读;西偏又有大碑一,则圆形无字,隐约见雕镂文,颇似华表。正殿之后为道院,院西墙嵌李斯碑,刻石已焦烂,斯之篆文字画如僵虫,古篆也,碑下有短碣,历考斯碑出没转徙之史甚悉。   大石佛寺邠州西门外二十里至大石佛寺,俗名大佛寺,乃唐之庆寿寺也。唐贞观年间鄂国公尉迟敬德建。依山凿石,毫无罅隙,就石埋像。大佛法身高八丈五尺有奇,四维琢龛,加以廊楹。蹑石磴入寺,寺依山建,上中下凡三层,大佛岿然岳峙其间,年深尚无所损.山长凡数里,下临汭水,缘山间丈许,辄凿佛像一躯,大小不侔,咸加彩饰,貌皆温笃,蔼然有见道之容。   相国寺开封相国寺,建于北齐,乾隆时重修,光绪中复破坏,大雄宝殿及八角琉璃殿尤甚,旋募集多金,鸠工重修。惟寺中殿宇修造奇丽,河南能匠缺乏,不敢悉行拆造,惟拆一段修一段,拆一角修一角,畧仿旧式而已。   塔尔寺塔尔寺在西宁西南五十里之塔山,为西藏黄教之祖宗喀巴瘗胞衣地,其徒自西藏分支住此,兼守护其遗物者也。领衣单口粮者千余人,而食指尝逾万,附寺所居熟番倚其举火者又数千户。梵宇皆僧舍, 悉因山势高下迭甃而成, 平地寺院之大者瓦镀黄金, 故又名金瓦寺。 金玉宝石佛像无数, 金佛皆嵌珠粒, 巨者如豆, 银佛像更积累盈龛, 有迎自西藏者, 有颁自内廷者, 富室大贾祈疾求福必铸一像, 媵以缎绣衣幔。 历代宝器充牣炫目, 商民复矜奇斗富以输实之。 田地周二百余里, 赀产难以数计, 甘肃之精华萃于僧寺, 塔尔寺又繁富之尤者也。 罗卜藏丹津之乱, 寺中大喇嘛被其煽诱从之以叛, 雍正甲辰, 川督年羹尧平青海还, 欲尽屠之, 镇海堡千总某时服役于年, 年诘以庙众逆迹, 某力白其诬, 且泣稽颡, 代为乞命, 年乃戮八人, 余众皆得赦。 某以一言保全数千生灵, 寺僧感之次骨, 设位生祀, 历年重有馈贻, 沿以为例。 嗣后凡本堡千总至寺, 寺僧犹设供张, 迎送尽礼, 如奉其父师焉。   东科寺青海有东科寺,地土之广,田租之多,佃户之众,凡青海蒙旗、番族,皆无其富庶,每年在丹噶尔厅署纳地税银,在青海大臣署纳番贡银,数目不及民粮之什一。喇嘛入册者,亦领衣单口粮,每名每岁,祇领青稞仓斗一石六斗,定额五十一名,共领八十一石六斗,上经官吏折发,下经胥役需索,实领不及五六成。彼辈视之若有若无,全无重轻,专赖田土租税人民差徭之供,为一寺衣食及供奉藏差之用。蒙、番承种寺田者,即归其香错管辖,其催科扰民无异衙蠹,其挟势牟利甚于市侩,苛虐刑罚,权埒官府,冤横尤过之。而蒙、番迷信佛教,黠者远扬而终不敢犯,弱者饮忍而卒不敢发,僧官之威乃无求而不遂。汉、回之迷信性稍杀,其抗拒力颇坚,故不乐用汉、回。寺中僧额有限,而徒众盛至百数十人,皆以近寺之兔尔干、克素、药水、白水各庄之三页卡佃户子弟充之。寺僧得以本宗弟侄辈为弟子,绳绳相继,以私霸其财产,藉寺院为专利之薮。其呼图克图虽为寺院地土之主,而财产出纳惟香错揽其大权,众僧官及喇嘛之有势力者分其余润,香错任事无年限,非年老请退则终身不易,专利数年,家赀累千万金,富雄一乡矣。故东科寺之富,上不归呼图克图,下不归众僧,惟中饱于香错及其下数人而已。会集香错众僧官,令自择牧厂,具立交地印结,寺中游牧无多,仅择留寺前荒滩一区,以外各处山壑酌留作众佃户之畜牧场,其余除森林外,概呈公家开垦。惟熟地坚不肯报,欲照牧厂之例,永不起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