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224 页/共 432 页

江秋史碑谶扬州江秋史侍御为安庆守恂子,乾隆庚子进士,博雅能诗,嗜古碑帖,凡周、秦、两汉、魏、晋、六朝、唐、宋、元、明之金石文字,搜罗殆遍。乾隆壬子,金匮钱梅溪在京师,与之过从。时秋史方奉父讳,一日,以高二三寸许之青田石一块,琢为汉碑式,极古雅,上刻云:「君讳德量,字量殊,江都人,太守君之元子也。举进士,官御史。世精古文,金石竹素,靡不甄综.乃于乾隆五十七年霜月之灵,刊兹嘉石,以传亿载」云云。其明年癸丑,秋史将服阕,卒于京师,知之者咸以为碑谶也。   失隆庆之谶嘉庆丙辰,秦蓉庄都转购得族人旧宅,曰宝仁堂。土中掘得一小碣,上有六字,曰:「得隆庆,失隆庆.」此屋盖建于明隆庆初,至乾隆乙卯冬,始有成议,至嘉庆丙辰交价,故曰「失隆庆」也。   毕秋帆语谶毕秋帆为两湖总督八年,忽以事降山东巡抚,心转喜之。未几,复任两湖,乃愀然不乐,谓人曰:「吾将终老于斯乎?」已而苗匪起事,领兵堵御,殁于当阳。   红羊刼谶粤西某邑令贾某,在粤寇洪秀全家,搜获邪教书二本,入教人名册十九本,命书一张。洪生于嘉庆辛未八月十六日未时,未属羊,正应红羊刼之谶。   包裕诗谶临桂陈继昌,初字哲臣,嘉庆癸酉以第一人举于乡,名守壡。 「 古文「叡」字。」 迨庚辰春,以梦更名继昌,字莲史。是科捷会状,盖三试皆元也。邑故因山为城,东北曰伏波门,有山曰伏波,山下有洞,濒江,曰还珠。明正德丁卯,云南按察司副使包裕有石刻诗云:「岩中石合状元征,此语分明自昔闻。巢凤山锺王世则,飞鸾峯毓赵观文。应知奎聚开昌运,会见胪传现庆云。天子圣神贤哲出,庙廊继步策华勋。」后注云:「伏波岩 「 即还珠洞。」 有石如柱,向离石二尺许,谶云:岩石连,出状元。」陈大魁之岁,石果将连,盖滴乳积渐黏属也。陈名与字之四字,见于包诗后四句者凡三,亦奇。其初应童子试,县府院试亦皆第一,时谓之大小三元。   道光宇宙之谶陈莲史应嘉庆庚辰科会状时,其廷试策首颂扬处,有「道光宇宙」字,逾年而宣宗登极,纪元曰道光。   蔡二梅赋谶蔡二梅上舍寿昌甫成童,以《白桃花赋》得名。旋贡太学,即往粤东寻亲.比归,而乔梓相继殂。有一子,亦殀.二梅尝自谓出墙枝开最先,其受风霜也早,花亦易陨.此言竟成谶语.耆英字谶耆英性豪侈,家有园,曰成趣。其厅事悉以奇石嵌壁,引水自屋角出,散注四隅,四时作瀑布声。承尘皆名人诗画,纵横点缀.园有巨石,高可三丈,上镌「介于石不终日」六字,为耆所自书,曰:「此石得之西城某王府,镌资且数千金。」未旬日,耆即以《江宁条约》被谴.咸丰年号之谶粤寇洪秀全起事于广西桂平县之金田村,时道光庚戌之六月也。其后蔓延十六省,陷六百余城,为祸甚烈。至同治朝始平,盖历十五年之久矣。当文宗即位改元咸丰之时,有童谣云:「一人一口起干戈,二主争山打破头.」   粤寇僭号之谶咸丰壬子,江南乡试题为「道之以政」一章。有某生于是科中式,其文收束处作颂扬体云:「行见德礼之化,声教四讫。东西南北,来享来王;俊秀造选,汝为汝翼,稽首而上太平天子之颂也。」是时粤寇之难初萌,而彼中之国号、王号等字样,均已一一见于文中。   同治年号之谶穆宗登极,改元同治,虽仅御宇十三年,卒成中兴之盛。当改元时,有纪其事之诗,中有云:「一国干戈净,三台气象新。」盖上句指「同」字,下句指「治」也。   女字之谶同治朝,太监安得海之至德州也,呵斥官吏,索供张无厌。其在舟中,品竹传歌,连宵达旦,且敢陈设龙衣,招摇震炫,两岸观者如堵。及自泰安逮捕至省,有候补令何某伴送之,在逆旅中,按牙谱曲,燕饮甚欢,并言回京后当令超迁不次。又言曾求帝御书,帝书「女」字与之。「女」乃「安」字无头,意者非佳谶耶,而不知即应于目前也。果不久而为丁文诚公宝桢奏请就地正法矣。   王涛赋谶宝应王涛,幼聪慧,为文恒不起草。同治甲子中秋夕,挈奴掉舟游射湖,月镜当空,湖光如雪,酌酒临流,兴致闲适,婆娑月中,口哦所赋诗。奴忽见其行水上,如履平地,渐远,不知所之,盖已随屈大夫游矣。其兄泓哭之恸.一日,检遗箧,得《归涛赋》一篇,中有曰:「喜溢流之茫洋,悲康衢之陂陀。追伍公于胥江,招屈子于汨罗.署阳侯而击鼓,导洛女以放歌。路漫漫兮浩淼,天不旦兮奈何!」盖早为之谶矣。   馆会闲云之谶京师有松江会馆,在前门外大蒋家胡同,初名云闲会馆.道、咸以来之僦居其中者,自乡会试士子外,类皆闲曹旅宦、寄居眷属。或曰:「云闲会馆四字,逆读之,则为馆会闲云,殆皆无心出岫之闲云乎?」因改「云闲」为「松江」。自是不十载,即稍稍有致身通显著矣。   杨叔峤联语诗钟之谶杨叔峤京卿锐为光绪戊戌被难六君子之一。初以其兄病殁京师,北上运匶,因与康广仁等五人审,后遂及于难.其所居大门有联曰:「月中渐见山河影,天上新承雨露恩。」上句为宋苏东坡《八月十三玩月》诗,「渐」字乃三点水加一「斩」字,而杨竟于八月十三日弃市。   叔峤初官内阁侍读,尝与同僚结社,为诗钟。一日,以鹤膝格咏「来」「霸」二字。叔峤得句云:「抽刃我思来叔壮,拔山人笑霸王愚。」其后戊戌之难,上下两句皆应,殆语谶也。   林暾谷诗谶侯官林暾谷京卿旭为光绪戊戌被难六君子之一。初颇事冶游,欢场中时有身世之感,有《与陈石遗丈大兴里饮罢过宿有叹》诗云:「往日矜夸一任谩,远来共醉事殊难.高楼罢酒天初雨,短榻挑灯夜向阑.流落倾城同一叹,忖量终岁得多欢.此怀恐逐晨钟尽,留遣回肠报答看。」是夜座中所述,矜奇俶诡,足凄断也。又有《戊戌元日江亭即事》云:「倚阑云起乱鸦呼,黯黯西山望未无.乍入闇虚催夕景,还连风色落平芜。主忧避殿当元日,臣职操兵见啬夫。如我闲官神所笑,何祥欲问自疑迂。」此以是年元旦日蚀,偕友诣江亭观音大士问签而作。相传签诗中有「巴蜀湘闽」等字,含有四章京被祸语意,当时固不觉.而诗中「主忧避殿」、「臣职操兵」各语,诗谶分明,已见围攻颐和园、孝钦后训政、德宗禁处瀛台诸兆矣。又《直夜》云:「凤城六月微凉夜,省宿无眠思欲殚。月转觚棱成曙色,风摇烛影作清寒。依违难述平生好,寂寞差欣咎眚宽。身锁千门心万里,清辉为照倚阑干。」呈《太姨丈》云:「闻命书思既竭才,池亭起早独徘徊。寒生晓梦知方雨,雷转秋阴喜渐开.救伪未妨行督责,乘时自合仗雄才。先生平日吾师事,试问如何区画来?」此二诗,为参与新政时所作,去被逮不及十日,暾谷为章京纔十日而难作也。诗意清凄,似《云栖谒莲池大师塔》之作,而踧踖不宁处过之,曰「无眠」,曰「思欲殚」,曰「依违」,曰「差欣咎眚宽」,曰「既竭力」,曰「犹徘徊」,曰「如何区画」,其自知力小任重,自忧自危者至,而终不得脱也。「身锁」二句思其妇,「寒生」二句尚望事机可转.言为心声,哀哉!   李连樱之谶京师某园有李树一,与樱树相隔寻丈,忽枝干交插,两树合抱。都人呼之曰李连樱,咸谓若不斩此,国无太平之日。未几,而遂有权阉李莲英用事矣。   王上有白之谶醇贤亲王墓近万寿山,山势环抱,墓如坐椅中,泉水绕前,后有银杏树两株,高矗如盖.俗谓银杏为白果,或造谶语曰:「王上有白,乃皇字也,当数世为天子。」时光绪戊戌,孝钦后正以围颐和园事恶德宗,聆此言,思有以破坏之,遣人督木工锯银杏,其中多蛇,悉被伤毁。旋有一蛇出,长尺许,金色红头,又有一稍大,亦红头,均昂然不动。焚香祝之,始去。至庚子,拳乱作,其人固头戴红巾,而口诵符咒者也。   红灯照之谶自光绪甲午中日之役后,某邑北乡浚河获残碑一,字漫漶不可辨,惟二十字可读,文曰:「这苦不算苦,二四加一五。红灯照满街,那时纔算苦。」至庚子,拳匪作乱,其徒党有女子曰红灯照者出,乃始悟为谶也。   徐小云语谶光绪庚子春,海盐徐小云尚书与钱塘汪柳门侍郎鸣銮同在朝。侍郎一日与尚书宴饮,谈及时事,辍箸太息,谓将决意告退,当避暑于西湖。并述且过「子游子」「弃甲曳兵而」二句,盖谓过夏即走也。洎八月,拳匪难作,尚书被诛,而谶应矣。   刘可毅名谶武进刘葆桢检讨可毅,光绪戊子会元,于会试前自更此名,同人莫之知也。及榜发首捷,报录至青厂武阳会馆,馆人曰:「吾武阳无此刘可杀也。」由是人辄以可杀戏呼之,刘每忽忽不乐,常揽镜自照曰:「吾名讵真成谶耶?」庚子拳匪乱作,葆桢先已出京,俄复折回,乱后,踪迹杳如,传闻于通州遇害矣。   张文襄语谶张文襄枋政时,一日以尚未叫起,在退值室闲坐。某亲王曰:「我今日手甚冷。」文襄曰:「王爷手冷,即应烘。」 「 「烘」与「薨」同音。」 王犹不知其为戏语也。一章京适以白事入内,闻而微笑,王顿悟曰:「我命值班苏拉取一火盆来,大家烘,可好?」文襄曰:「我不烘。」王笑曰:「中堂年高,自然让中堂先烘。」文襄果于是年薨,成谶语矣。   陋室铭之谶唐刘禹锡任和州刺史,作《陋室铭》。光绪季年,德馨 「 此与抚江西之德馨为二人。」 牧和州,其名与《陋室铭》中语恰合。   马荐葵诗谶马照临,字荐葵,性倜傥,嗜吟咏。某年冬,应郡试,居淝城甚久。一夕,诣包孝肃祠坐月,得句云:「浩气空随流水去,娟娟寒月照何人?」次日,携稿呈其师。师见之,惊曰:「子其欲骑长鲸以追青莲乎?何败兴乃尔!」立命笔,易「空随」为「不随」。荐葵犹作豪语以应之曰:「信如是,某之愿也。」未几,试毕归,渡巢湖,中流遇风,舟覆,果落水死,此诗谶也。   金川门碑谶江宁金川门历久闭塞,粤寇未乱时,将军某曾一开之,旋闭塞如故。光绪戊申,端忠愍开府两江,倡筑宁省铁路,由此门以达督署。辟门后,在门外开沟筑路,浚泥至七尺许,发现石碑,四旁剥蚀,长可六尺,阔四尺。谛视之,石有二,上下对合。匠人以铁镵劈开,下方石面刊有隶字云:「此路变成铁,大清江山灭。」旁有「诸葛武侯书」五字。时南汇黄芷安在旁亲睹之,同观者皆愕然。或以省垣庞杂之地,易起谣言,遂舁入督署秘其事。   宣统年号之谶宣统帝嗣位,年号既定,有引以为忧者,曰:「日宣三德,历算三统,皆暗含「三」字。日月星为三光,「光」字下似「九」字,三三为九。且「统」字偏旁之「充」,远视之几与「色」字相类。今之天下,危机四伏,窥窃神器者所在皆有,统治全国之期,恐至三年而将不腊也。」   城门名谶京师于元为上都,明与国朝因之。或于正东西三门之命名,作一解云:「曰正阳,曰崇文,曰宣武,皆昔时旧称.而元之亡也,年号至正,则为正门之占验焉。明社之亡,年在崇祯。今者国祚之移,号曰宣统.盖崇祯时以文臣庸闇而亡,宣统时以发难于武人而亡也。」   端忠愍诗谶长白锺子英郎中灵尝客端忠愍幕,尝为人言忠愍督两江时,一日昼寝,梦中得句云:「天津桥上杜鹃嗁,嗁罢楼头日已西。千载不消亡国恨,梦魂长绕蜀山陂。」一时不解所谓,忠愍亦自恐其不祥。及宣统辛亥秋蜀中乱事起,忠愍奉命入蜀,为乱兵所戕,诗乃成谶。子英又述忠愍之断句,如「碧梧叶落天如洗,黄菊花残雁始归」,「惊心塞北新寒早,回首江南旧梦非」,「野花烂漫春三月,芳草芊绵貉一邱」,「天意苍茫凭气数,诗心哀怨志温柔」,多系萧瑟之音,不类开府兼圻者之口脗。言为心声,宜不得其死也。   陆文烈文谶陆韬厂为陆文烈公锺琦之子,光绪某年,蹈海死,文烈自为文以祭之,中有云:「汝与汝弟光熙书,谓汝处前日之苦境则生,处今日之乐境则死。汝真以我今日之境为乐境乎,抑恐汝父他日之死于乐境而故为是说乎?」宣统辛亥,革命事起,文烈果殉义于山西巡抚任所。   并头花之兆宫中所莳之花,凡开并头者,宫人羣以为瑞,相戒不折,以为得幸之兆。   尚书大学士之兆进士释褐,有授翰林院庶吉士者,必入庶常馆肄习。到馆日,人各持《尚书》一部、《大学》一部以进,由教习庶吉士以朱笔标月日于简端,俾各挟以归,若蒙童入塾受书状,为将来得以尚书晋大学士之吉兆也。   王文简诗兆顺治己亥,王文简客京师,听刘体仁吏部操琴,赠以诗云:「与君更作他年约,黄鹄山中访戴行。」及壬寅,竟相遇于宋戴颙故居之京口黄鹄山,始悟前诗之兆。   旗竿被焚之兆康熙甲寅二月,两广总督辕门前之旗竿,白昼飞火,忽焚其右,焦灼过半。是年孙延龄叛,窃踞桂林,大军攻之,屡为所挫。   梅着花之兆康熙己未,施愚山侍讲家寄云楼下之老梅,忽着花四枝,两枝指城南,一枝指南邻,一枝向宅中。是年,愚山以少参政改侍讲,同荐者,高咏则为其南邻,孙编修卓、茅编修荐馨则皆居城中也。咏,字阮怀。   苞谷李树蟾蜍之兆西藏及苗匪邪教未起事之前,川中所种苞谷,根下宛如人首,眉目毕具,李树忽生刀豆。一日早起,成都北门忽闭不得开,视之,有大蟾蜍百万填塞,日高始散。   潮过唯亭之兆苏州城东三十里,有唯亭镇,海潮过此,预卜大魁,谚云:「潮过唯亭出状元。」彭尚书芝庭居唯亭,门临葑溪。雍正丁未,有人于溪头罾上得一石首鱼,鱼为海产,盖乘潮而至也。是年,彭果大魁天下。   虫荒之兆乾隆乙亥,江以南虫荒,四府不登。其冬,苏州葑门、盘门外红灯四集,有人马之声。次年春,瘟疫大作,死者枕藉。   槐树鹊巢之兆每会试年,内阁大堂西槐树,鹊结一巢,则中书得鼎甲一人。乾隆乙未,结数巢,状元吴锡龄,榜眼汪镛,探花沈清藻,会元严福,果皆由中书通籍。   福文襄死兆福文襄王康安将薨前一日,发兵之际,大雾迷漫。王怒,命以枪炮轰之,顷刻雾开天朗,无纤云点缀,空中震雷忽起,击营前大石如粉。王不怿,次日遂薨。驻兵之地,名背子坡,前为打狗河。「背子」与「贝子」同音,王本命又属戌也。   齐息园死兆天台齐息园宗伯召南主讲杭州敷文书院时,每当山雨欲来,云气滃起,必识其处。及霁,使僮往锄之,辄得一石,上有古篆「云」字,积久至盈箧.最后得一石,上有「天台丈人」四字,状若雕刻。自此遂不复见,而齐亦不久归道山矣。其后山长马秋药履泰课士,尝以云起石为题,令咏其事。   蒋砺堂重至会经堂之兆蒋砺堂相国以乾隆戊戌入泮,时方十龄.后入翰林,道光乙酉大拜。偶于旧簏检得童试卷之浮签,有「蒋攸铦,年十岁,厢蓝旗金文渊佐领下,身小,面白无须,习《易经》,坐东文场余字第二号」三十三字。此号在聚奎堂后会经堂席舍中也。次年丙戌,典试礼闱,复至会经堂。此纸之出,若为之先兆。相国因令顺天学官将是年满洲、蒙古、汉军入泮诸生姓名注明旗籍,汇为一册,装池而什袭之,而乞曹卢英诸相题以诗。   雪中榴开之兆宝应卞颂臣制军宝第,幼年读书于南门城楼,早出暮归,率以为常。城楼有寺曰观音楼。老僧湛图怜其贫,时啖以虀粥。太夫人贳屋城隅,纺绩以佐中馈,又为人澣衣。庭侧有石榴一株,久不着花,是年冬,严寒,积雪旬日,忽绛英照人,则石榴花吐艳也。里人大骇,以为不祥,制军亦窃窃忧之。太夫人顾而笑曰:「吾家衰落,至汝辈而已极,纵有不祥,更无有不祥如今日者。吾闻土旺则木滋荣,意者汝将光大门闾乎?」次年,制军举于乡.及贵,太夫人特命于里第建一厅,颜曰榴瑞堂,以示不忘。   早立登基之兆咸丰癸丑三月,粤寇破扬州,将北窥淮海,东窜里下河一带。淮安、山阳、盐城之民倡以枣、栗、灯笼、鸡子犒寇,盖寓「早立登基」之意以谀之也。   烽烟太平之兆江宁城中火星庙有铁炉一座,上有「烽烟太平」四字。粤寇洪秀全据江宁时,侈为祥瑞,令数百人舁之,徧行城中,然后取以入府。   伐椒之兆宝应城东门有屋一区,故刘氏产也。王文勤公凯泰幼时读书其家,偶食椒,见其青葱可爱,因以一枝插地上曰:「若吾他年读书有成,则此枝当活。」阅三十余年,高过屋檐。文勤以道光丙午登贤书,庚戌成进士,同治时由编修擢浙臬,俄移粤藩,遂迁闽抚,而此屋亦为其所有,其树更盛。久之,或言椒不留子,苞一启,子即堕落,恐不利于子孙,乃议伐之。其次媳为俞曲园之长女,力阻之,不可。未及二年,文勤自台湾归,卒于福州,妻刘夫人则先文勤二月而卒。   猪头落地之兆富阳宋绍唐,乾隆时富人也,仆从以百计。至光绪初,其宅附近屠肆之架,所悬猪头忽落地,跳而行。市人逐之,亦不顾,直入徐门而止。于是徐姓衰落,今且饔飧不继矣。   留辫之兆吴兴有廖北江者,曾游学日本。濒行,翦发辫以与妻,谓可作纪念。既二年,以肺疾死于医院。院中人惧传染,火葬之。其友揣其遗箧及临终之函以归.妻痛甚,取衣冠与遗发,招魂葬之,人称之为发冢.廖喜读鄞人周齐曾囊云《发冢铭》,其文为乾隆时钞本,鄞志中亦载之,第起讫不完,廖尝就皇父鹏九架上所藏旧本钞之。死后,或检其遗箧,则此文尚存,且有文书后,中有云:「斩除烦恼丝,笑我亦髠顶。」是语竟成谶也。   秦声之兆内廷向演昆曲,光绪时则尚秦声,即梆子腔也,说者知有六飞西幸之事矣。   帝王树之兆京西有潭柘寺,中有银杏一株,数百年物也,俗以帝王树呼之。每易一朝,则生一干。咸丰时所生者,为旁檐所碍,止而不长.同治时所生者,忽为大风吹折其梢。旋于折梢之一干旁,复生一枝一干,两歧并出,适符光绪、宣统两朝入继大统之兆。   失街亭洪羊洞碰碑之兆宣统辛亥八月十九日武昌兵变,翌日,都人始知之。而西安市场某戏园,适于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三日,邀谭鑫培至园奏技,观客云集,后至者不得座,杂立人丛中,阗咽无容足地。其所演剧目为《失街亭》、《洪羊洞》、《碰碑》。或曰:「此非佳兆也。」   李肯堂生平逢九数李绳武,字肯堂,广东韶州人。本窭人子,以居积起家,至暮年而素封矣。生平所值,多是九数。盖其父于四十九岁生绳武,至六十九岁而卒。绳武十九岁始出学贾.五十九岁归老于家。生九子九女。六十九岁时,其继室年三十九,又生一子。未几,其第四子卒,仍为九子。子各娶一妇,无娶妾者,女之夫亦无娶妾者。九子九妇,九女九壻,有孙十九人,外孙男女二十九人。光绪乙亥正月初九日,其九十生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