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19 页/共 432 页

黔中三奇男蒙特恩黔西李汉三世杰以巡检至本兵,谥恭勤,广顺刘松斋清以拔贡官总兵,松桃杨诚村芳以吏员取通侯。并天挺异才,兼资文武,皆不由科目进身,蒙特恩,时称黔中三奇男。   文宗亲赐杜文正奠醊杜受田侍学龙楼一十七载, 咸丰壬子, 薨于位。 文宗眷念旧学, 饰终典礼极优渥, 赠太师, 谥文正, 皆出特旨。 时文正父侍郎堮犹存, 特颁内府珍药, 遗官存问。 子(乔羽)翰, 皆由翰林晋阶坊局。 舆机之日, 车驾亲临, 洒泪奠醊.吴存义受黑貂之赐泰兴吴和甫少宰存义直南书房时,文宗偶临幸,见其貂褂黯敝,笑询之,叩首对曰:「臣自授编修至今,已二十年矣。」上太息。次日,即蒙黑貂之赐.后少宰督滇学还,奉命兼署顺天府丞,召对时,谕之曰:「朕闻顺天府丞,每逢考试,卖卷可得千金,聊偿汝在滇之清苦。」   文宗挽林文忠联林文忠在官日,尝自诵「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二句。及薨,文宗制联挽之,曰:「答君恩清慎忠勤,数十年尽瘁不遑,解组归来,犹自心存军国;殚臣力崎岖险阻,六千里出师未捷,骑箕化去,空教泪洒英雄。」知臣莫若君,诚哉!   沈文肃超擢巡抚沈文肃公葆桢以御史典郡,咸丰丙辰,守广信。时粤寇杨辅清由吉安入寇,所过辄陷,文肃激厉兵民,登陴死守,城卒获完。当围城岌岌时,林夫人辄撤内署金帛犒士,列巨锅于大堂,亲职炊以饱饥卒。文肃卧起睥睨间,督士卒守御,幕僚星散,军火刍薪、文檄判牍,咸出夫人手。夫人,林文忠公女也,盖家教使然。文肃旋以知府告养,温旨慰留,擢吉南赣宁道,复申前请,许之。江皖军事棘,命赴曾文正营.未出境,特旨超擢江西巡抚。时明诏有云:「该抚虽系回籍养亲之员,第贼匪一日未平,则臣子之心一日不得自安。况移孝作忠,古有明训,该抚家有老亲,因择江西毗连省分,授以疆寄,风土不殊,迎养亦近。如此体恤,如此要任,谅不至再有渎请也。」文肃自此一出,累任封圻,剏举船政,武功焯耀,吏事修明,威惠滂敷,中外翕服,卓然为东南柱石者二十年。   骆文忠侄孙蒙荫花县骆文忠公秉章扬历封圻,不携眷,惟侄孙肇铨随侍。歾后,温谕轸恤,二子四孙均赏给科第官阶,肇铨亦蒙恩以知县选用。   厮养遇穆宗而至粤海关穆宗微行,偶避雨僧寮,遇一人,落拓殊甚,询其业,乃某姓厮养也,为主人所逐。又问尔辈何处出息最优,以粤海关对,遽假纸笔作函,令交步军统领衙门.时某亲贵执大金吾,得函,即予金治装,赴粤海关承役,其人遂以起家。   王景琦以二簧晋秩穆宗好微服冶游,从者仅一二内臣。尝至著名饭庄宣德楼,时王景琦太史适偕某部郎小酌,王工唱二簧,部郎长昆曲,乃以红牙檀板,各献所长.一曲终,忽隔座一客欣然至前,询太史等姓名官阶,曰:「所奏曲良佳,盍为我再奏一曲。」太史心知其异,乃如命为之再歌。歌未竟,蓦有二少年被服华服,立帘外探望,见客,则拱立肃然。俄而车马喧阗,轰传恭王至,行马数十,拥一朱轮车,停楼下,恭王从容下车,入与客耳语.久之,客始微颔,怏怏从之去。客登车,恭王为之跨辕,游龙流水,顷刻已渺。太史与部郎皆心惊,知遇皇帝也。不数日,上谕下,二人皆不次晋秩。部郎以枉道为耻,辞不拜,太史则以是迁至侍郎,宏德殿行走,所以鼓惑上者,无所不至。上竟以此得痼疾不起,所谓出痘者,医官饰词也。及崩,有撰挽联讽其事者云:「宏德殿,宣德楼,德业无疆,且喜词人工词曲;进春方,献春策,春光有限,可怜天子出天花。」王后为陈六舟中丞彝所劾,革职永不叙用。   宝文靖谥合素志宝鋆退闲后,常语门下士曰:「吾他日身后,得谥文靖,于愿足矣。」及其薨也,易名之典,适符素志,盖门下士具以宝意启枢臣,而枢臣为之乞恩也。   潘霨以医擢官苏州潘蔚如中丞霨初以巡检需次直隶,每衙参,恒以市车往,御者某辄受雇,习矣。某日,某他往,遂顾他车。越日,见而问之,御者言,以妻病,弗遑执鞭也。问何病,则绊恋愆期, 「 《羣碎录》云:绊恋,妇人有汗也,一作姅变。汉律云,见姅变,不得侍祠。田子艺云,幼女未通,老媪当绝,故字从半女。」 圜的不施 「 繁钦《弭愁赋》:点圜的之荧荧。一作元的。王粲《神女赋》:施元的兮结羽钗.《释名》以丹注面曰的的。子药切,灼也。天子、诸侯有羣妾者,以次奉御,有月事者,重以口说,故注此于面,灼然而识也。《艺文类聚》作华的。」 「 满大臣女奉懿旨指婚王公贝勒,谓之拴婚。」 嘉礼将届,乃婴病,与某御者之妻同,比历诸医,悉穷于术.适某御者执役督署,知潘之善医也,辄称道弗去口,辗转达于文诚,故亟札调.洎入诊,益复澄思研虑,竭尽所长,盖未几而霞侵鸟道,月满鸿沟,女公子当浣濯矣。 「 此语见《尧山堂外纪》,陶縠《谢韩熙载书》。」 及既为福晋,德潘甚。旋恭邸枋钧,潘蒙不次迁擢,遂开府贵州。   沈源深受知德宗光绪甲申春,恭忠亲王、宝文靖、李文正之出军机也,是日,方预备入对,忽奏事内监传旨,令王大臣皆毋庸入见,仅召领班章京沈源深进内独对。于是承谕拟旨述旨,皆沈一人为之。   孝钦后以陆元鼎办事为可放心仁和陆春江中丞元鼎初官上海县,任满,以道员召见。孝钦后问曰:「闻人言,汝在上海作官,名誉颇佳,外人交涉,措置合宜,究是何术?」对曰:「臣在上海,遇有外人交涉,臣不欺之,却亦不畏之。」孝钦大悦,尝告枢臣:「陆元鼎办事,可放心。」由是而监司方伯,不十年,遂抚三吴。   庆宽以画得二品顶戴庆宽姓赵,字小山,工画,尝绘颐和园全图,由醇贤亲王进献孝钦后,喜,赏二品顶戴以酬之。其后投旗,隶汉军,司柴炭库。故事,每交冬令,内监须向郎中索柴炭以御严寒,庆宽不予,羣谮之于德宗前,又授意某御史列款纠参。庆惧,浼人说项,内监必欲银三十万,庆无策,已自分入囹圄矣。世续知其隐,言于上,谓庆宽为醇贤亲王赏识之人,父功之,子罪之,恐未免贻人口实。上悟,置不问,庆遂免于危。   管劬安以画得宠于孝钦后阳湖管劬安面目姣好,善绘事,能唱小曲。父以其好游荡而屡耗赀也,逐之,遂孑身入都。会如意馆招考画工,应试,膺首选,遂入馆供奉。孝钦后召见,试之画,大称旨,内监且为之延誉,遂充如意馆首领.乃时以江南淫靡之曲为孝钦奏之,遂得出入宫禁,屡蒙赏赉.旋命近侍为置家室,赐第东华门外,且恒以吾儿呼之。或大内,或颐和园,随驾往来,十余年如一日也。   孝钦后赏福寿字故事,内外臣僚,除内廷供奉之南、上两斋及内务府外,非官至二品不得赐福字,非年至五十不得赐寿字。孝钦后不然。盖孝钦好观剧,嫌南苑伶工无歌喉, 「 南苑戏班皆由太监为之,故无嗓音也。」 遍传外班,如谭鑫培、孙菊仙、汪桂芬、杨小楼等,皆入宫演剧。晚年,尤喜观杨剧,杨入宫,必携幼女同往。一日演毕,特召杨携女入见,指案上所陈猪羊及一切馎饦之属,谓之曰:「皆以赐汝。」杨跪地碰头曰:「奴才受恩深重,此不敢领.」问何故。杨曰:「此等物已蒙赏赉不少,尚求老佛爷赏几个字。」孝钦曰:「联耶?扇耶?」杨曰:「求赏福寿字数幅。」因复碰头不已。孝钦立命以纸墨进,书大福字大寿字数方,并前所指案上各物赐之,云:「此赏小女孩可也。」及光绪辛丑回銮以后,兴致顿衰,偶传戏入座时,未半,则倦而思卧矣。时供奉诸伶,则为余庄儿、孙怡云诸人。   知府得赐福字光绪庚子十二月二十八日,孝钦后特赐西安府知府胡延、内务府郎中增崇、河南布政使端方、署陕西布政使胡湘林、按察使冯光遹、署督粮道李绍芬御书福字各一方,诸臣同诣前殿谢恩。后数目胡延,端方奏曰:「此西安知府胡延也。」后颔之。时委员汤志尹立门前,司启闭,闻后谓左右曰:「胡延较前清瘦,首郡政繁,劳苦可知也。」   袁树勋以一哭受知孝钦后袁海观制军之受知,实始于庚子。两宫既避联军之乱,狩于西安,袁以某省候补知府,率五营勤王,召见。孝钦后谕毕,袁不发一言,惟叩头大哭。后谓德宗曰:「知府,末秩耳,乃竟有此忠君爱国之心,真不可多得。」不久,即简为某省道员,嗣调苏松太道,擢某省按察使,转顺天府尹,迁民政部左侍郎,出为山东巡抚,扬历京外,遂至两广总督。海观,名树勋,湘潭人。   孙家鼐受赐茶饍光绪季年,孙相国家鼐于六月初十日寅初赴颐和园,入内,恭捧进皇上贺皇太后表文。时甫夜半,距行礼时尚早,相国坐殿外恭候,为内待所见,奏知孝钦后。后以相国年高,长夜辛苦,特遣内侍率茶膳房诸人赴前殿,备茶膳赏之,黎明始去。   孝钦后赐醇王福晋杏黄轿醇贤亲王福晋为承恩公惠征女,孝钦后胞妹也。光绪间,曾奉懿旨赐坐杏黄轿.福晋秉性谦冲,至内廷,仍不用也。   孝钦后赐荣禄夫人福寿字荣禄夫人年终蒙孝钦后赏福寿字。其赏轴式样,中书福寿二大字,旁书「慈禧皇太后御赐敕封正一品夫人大学士荣禄之妻臣妾刘佳氏」。   荣禄妾得宠于孝钦后荣禄妾本某府中婢,生一子,年十七,光绪辛丑扈跸回京时,中途夭折。孝钦后温言慰藉,入侍宫内,遂以为常。孝钦曰:「吾欲赏荣禄以宫女,恐其将来受气,不如代觅一良家女为较便。」抵京,即赏银二万两,其余各物,所赐尤多。入宫朝见,均由其顶马戈什哈唐小山为护卫.每入宫一次,孝钦必赏银四两,遇听戏,则加赏二十两。   三星照内务府大臣福锟之妻、荣禄之刘夫人及大公主三人,俱能得孝钦后欢.孝钦尝以福儿、禄儿、寿儿呼之,赏赉无算。太监每见其联裾入,则曰三星照来矣。   孙多祺母以进素肴而得赏光绪庚子,两宫西狩,行在供支局委员孙多祺以夤缘李莲英,得邀孝钦后恩赏.一日,孙入内浇花,后问年几岁,有父母否?对曰:「有老母,年七十八岁.」后病,孙进素肴,云其母自制.后大喜,乃赏孙母福寿字,并金镯一对。孙之父闻而叹曰:「我尚在,而汝但云有母,吾其死矣!」遂自经。   织妇恃宠辱官孝钦后晚年,志存颐养,命疆吏选能书画琴棋之妇人入内供奉。又留心民事,命杭州织造选进能蚕织妇人数名入内,供顾问。织造因选之杭湖两府,然恐民间妇女不谙体制,乃令人教导之。入内供奉,颇蒙优眷。年余,给假令归省。而诸人以在大内久,承宠眷,多为诸大臣所未有,遂傲睨一切。至家,一湖州妇人见县令时,言语顶撞,令呵之,妇曰:「我在内廷,见大官无算,汝一知县,敢如此耶!」令大怒。次年,诸人入都,当由县起文,令乃不使此妇得行,以病详织造。后诸人入,孝钦询此妇何病,他妇诉称为令所遏,孝钦怒,令织造勘送入都。令不得已,乃遣妇.妇孺献果赐银牌光绪庚子九月,孝钦后率德宗西狩,由蒲津渡河,入潼关,妇孺跪迎道左,咸捧果物上献.孝钦后于舆中手取一二,亲赐银牌以为答。   清稗类钞 徐珂 编 宫闱类   清稗类钞宫闱类大内联色尚白大内宫殿春联,例用白绢,由翰林谨书呈进.盖宫殿漆柱,俱大红色,故以白者映之。   皇子皇女之起居皇子生,无论嫡庶,甫堕地,即有保母持付乳媪手。一皇子乳媪四十人,保姆、乳母各八,此外又有针在线人,浆洗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既断乳,即去乳母,增谙达,凡饮食言语行步礼节皆教之。六岁,备小冠小袍袿小靴,令随众站班当差,教之上学,即上书房也。黎明即起,亦衣冠入干清门,杂诸王之列,立御前。门限不得跨,内侍举而置之门内。惟与生母相见有定时,见亦不能多言。十二岁,有满文谙达教满语.十四岁,教弓矢骑射。至十六或十八而婚。如父皇在位,则居青宫,俗呼之曰阿哥所;如父皇崩,即与其生母福晋分府而居焉,母为后则否。皇女于其母,较皇子尤疏,自堕地至下嫁,仅与生母数十面。其下嫁也,赐府第,不与舅姑同居,舅姑且以见帝礼谒其媳。驸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每宣召一次,公主及驸马必出费,始得相聚,其权皆在保母,即管家婆是也;否则必多方阻之,责以无耻,虽入宫见母,亦不敢诉,即言亦不听。故国朝公主无生子者,有亦驸马侧室所出。若公主先驸马死,则驸马当出府,房屋器用衣饰悉入官。   妃嫔位次妃嫔位次凡七级,曰皇贵妃,曰贵妃,曰妃,曰嫔,曰贵人,曰常在,曰答应。较汉时增级十四者,可谓减损.大内东西各列六宫,六宫左右,谓之东西长街。   先朝嫔御先朝嫔御退居别宫者,每月分例银至薄,不足自给,往往作针黹,令内监鬻于市肆。   宫女宫女皆辫发,必俟得宠幸后,加以位号,始上额.宫女日课宫廷岁选秀女,凡选中者,入宫,试似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有不合者,命出,以次递补,然后择其尤者,教以掖庭规程。日各以一小时写字及读书,写读毕,次日命宫人考校。一年后,授以六法,俊者侍后妃起居,次为尚衣、尚饰,各有所守,绝不紊乱.出宫而嫁旗下男子或恃之餬口;而转卖他处,孤苦飘零,绝无加怜者亦有之。   太后下嫁摄政王摄政睿亲王多尔衮元妃,于顺治己丑十二月二十八日薨。庚寅春,王纳肃亲王豪格之福音, 「 后颇指以为多尔衮罪状。」 复又与太后婚。考世祖有两太后,一太宗元后,谥孝端文皇后,崩于顺治己丑,较前于其元妃之死者数月;一太宗妃,以生世祖,遂称太后。世祖崩后,康熙朝所孝养之太皇太后,一再奉以巡幸五台,至康熙丁卯始崩,谥为孝庄文皇后者也。下嫁者,未知为孝端,抑孝庄.意太后下嫁,并不降为王妃,故元妃之称自若,太后之称亦自若。张苍水诗集中有「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为见于文字之一证.光绪间学士柯劭忞,先世有通籍于顺治初年者,试策卷尚在礼部,窃取而归,则见其上有「皇父摄政王」字样,「皇父」字双抬,与皇上字相并,颂扬之词,固先皇父而后皇上也。今考顺治丁亥、己丑两科试策,得称皇父摄政王者,仍有三卷,有称皇叔父摄政王者,亦有仅颂皇上不及皇父者。惜每科前十卷进呈后留之内府,不归礼部,即存礼部,亦多散失,故仅得三卷。其时善颂者必甚多也。   相传当时太后下嫁,敕礼部议礼,部议成书六册,名曰《国母大婚典礼》。其领衔者为钱谦益。闻当时百官贺表,亦出钱手笔.高宗见其书,疾谦益,故虞山著述见摈于时.考摄政王多尔衮殁于顺治庚寅,庚寅以后,当不复见试策。其婚太后,今不能定其何年,亦未见此项典礼原书,不敢信其为确.惟所称颂皇父之三卷,以其中一卷系武进董应誉,明崇祯壬午举人,顺治己丑中式殿试,今录其颂皇父一节,以见当时士习。其辞云:「重以皇父摄政王,吁谟伟伐,不殊一德阿衡。且启沃忠诚,早见东山赤舄,绸缪不遗桑土,何智计之周详也。吐握大汇风云,又何延揽之汲皇不暇也。是真伊周作相,应五百年兴王之会,合万国而倾心,缵三十世开国之勋,大一统而为烈者矣。」   右一段冠以「重以」二字,乃先颂皇上而后及摄政王者,抬头字几于一句数见。当时不禁提行,遇抬头字多,行格稀疏,甚省笔墨,字亦草率多破体,绝无贴黄签出。盖当时士风,祇求空疏不触忌讳无政治之谈,以避兴亡关系之语,即为合式。此可证皇父之称,为臣下之颂祷,非国初所讳言也。策卷较近代者纸稍薄易书,惟折迭较宽。董名在三甲第一百三十七。   某巨室钞本《东华录》中载此事,则有一诏书,誊黄宣示。略谓「太后盛年寡居,春花秋月,悄然不怡。朕贵为天子,以天下养,乃仅能养口体,而不能养志,使圣母以丧偶之故,日在愁烦抑郁之中,其何以教天下之孝?皇父摄政王现在鳏居,其身分容貌,皆为中国第一等人,太后颇愿纡尊下嫁。朕仰体慈衷,敬谨遵行,一应礼典,着所司预备」云云。   不准缠足女入宫顺治初年,孝庄后谕:「有以缠足女子入宫者,斩。」此旨旧悬神武门内。   世祖自撰董妃行状世谓世祖之妃董氏,为如皋明冒辟疆之妾董宛,而世祖自撰董妃行状,则谓其为满人。其文如下:「顺治十七年八月壬寅,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崩。呜呼!内治虚贤,赞襄失助,永言淑德,摧痛无穷.惟后制行纯备,足垂范后世,顾壸仪邃密,非朕为表着,曷由知之。是用汇其平生懿行,次之为状。后董氏,满洲人也。父内大臣鄂硕,以积勋封至伯,殁赠侯爵,谥刚毅。后幼颖慧过人,及长娴女工,修谨自饬,进止有序,有母仪之度,姻党称之。年十八,以德选入掖庭,婉静循礼,声誉日闻,为圣皇太后所嘉与.于顺治十三年八月,朕恭承懿命,立为贤妃。九月,复进秩册为皇贵妃。后性孝敬知大体,其于上下,能谦抑惠爱,不以贵自矜。事皇太后,奉养甚至,伺颜色如子女,左右趋走,无异女侍。皇太后良安之,自非后在侧,不乐也。朕时因事幸南苑,及适他所,皇太后或少违豫,以后在,定省承欢若朕躬,朕用少释虑,治外务。即皇太后亦曰:「后事我讵异帝耶!」故凡出入必偕。朕前奉皇太后幸汤泉,后以疾弗从,皇太后则曰:「若独不能强起一往,以慰我心乎?」因再四勉之,盖日不忍去后如此。其事朕如父,事今后亦如母,晨夕候兴居,视饮食,服御曲体罔不悉。即朕返跸晏,后必迎问寒暑,或意少乱,则曰:「陛下归且晚,体得无倦耶?」趣令具餐,躬进之。居恒设食,未尝不敬奉勉食,至饫乃已。或命之共餐,即又曰:「陛下厚念妾幸甚,然孰若与诸大臣,使得奉上色笑,以沾宠惠乎?」朕故频与诸大臣共食。 朕值庆典, 举数觞, 后必频教诫侍者:「若善侍上, 寝室无过燠。 」已复中夜 咸 咸起曰:「渠宁足恃耶! 」更趋朕寝所伺候, 心始安, 然后退。 朕每省封事, 抵夜分, 后未尝不侍侧。 诸曹章有但循往例待报者, 朕寓目已, 置之。 后辄曰:「 此讵非几务, 陛下遽置之耶? 」朕曰: 「无庸。 故事耳。 」后复谏曰:「此虽奉行成法, 顾安知无时变需更张, 或且有他故宜洞瞩者, 陛下奈何忽之? 祖宗贻业良重, 即身虽劳, 恐未可已也。 」及朕令后同阅, 即复起谢曰:「妾闻妇无外事, 岂敢以女子干国政, 惟陛下裁察。 」固辞不可。 一日, 朕览廷谳疏至应决者, 握笔犹豫未忍下, 后起问曰:「是疏安所云, 致轸陛下心乃尔? 」朕谕之曰:「此秋决, 疏中十余人, 俟朕报可, 即置法矣。 」后闻之泣下, 曰;「诸辟皆愚无知, 且非陛下一一亲谳者, 妾度陛下心, 即亲谳, 犹以不得情是惧, 矧但所司审虑, 岂尽无冤耶? 陛下宜敬慎求可矜宥者全活之, 以称好生之仁耳。 」自是于刑曹爰书, 朕一经详览竟, 后必勉朕再阅, 曰:「民命至重, 死不可复生, 陛下幸留意参稽之。 不然, 彼将奚赖耶? 」且每曰:「与其失入, 毋宁失出。 」以寛大谏朕如朕心, 故重辟获全大狱末减者甚众。 或有更令覆谳者, 亦多出后规劝之力。 嗟夫! 朕日御万机, 藉后内助, 故得安意综理, 今复何恃耶? 诸大臣有偶干罪戾者, 朕或不乐, 后询其故, 谏曰:「斯事良非妾所敢预, 然以妾愚, 谓诸大臣即有过, 皆为国事,非其身谋. 陛下曷霁威详察, 以服其心, 不则诸大臣弗服, 即何以服天下之心乎? 」呜呼! 乃心在邦国系臣民如后岂可多得哉! 后尝因朕免视朝, 请曰:「 妾未谙朝仪何若。 」朕谕以祇南面受群臣拜舞耳, 非听政也。 后进曰: 「陛下以非听政, 故罢视朝。 然群臣舍是日, 容更获觐天颜耶 ? 愿陛下毋以倦勤罢. 」于是因后语频视朝。 后每当朕日讲后,必询所讲,且曰:「幸为妾言之。」朕与言章句大义,后辄喜;间有遗忘不能悉,后辄谏曰:「妾闻圣贤之道,备于载籍,陛下服膺默识之,始有裨政治;否则讲习奚益焉?」朕有时搜狩亲骑射,后必谏曰:「陛下藉祖宗鸿业,讲武事,安不忘战,甚善。然马足安足恃,以万邦仰庇之身,轻于驰骋,妾深为陛下危之。」盖后之深识远虑,所关者切。故值朕骑或偶蹶,辄忪然于色也。后自入宫掖数年,行己谦和,不惟能敬承皇太后,即至朕保姆,往来晋接以礼,亦无敢慢。其御诸嫔嫱,宽仁下逮,曾乏纤芥忌嫉意,善则奏称之,有过则隐之,不以闻。于朕所悦,后亦抚恤如子,虽饮食之微有甘毳者,必使均尝之,意乃适.宫闱眷属,小大无异视,长者媪呼之,少者姊视之,不以非礼加人,亦不少有谇诟。故凡见者,蔑不欢悦,蔼然相亲.值朕或谴责女侍宫监之获罪者,必为拜请曰:「此曹蠢愚,安知上意,陛下幸毋怒。是琐琐者,亦有微长,昔不于某事曾効力乎?且冥行干戾,臧获之常也。」更委曲引喻,俟朕意解乃止。后天性慈惠,凡朕所赐赉,必推施羣下,无所惜。封皇贵妃有年,乃绝无储蓄。崩逝后,诸含殓具,皆皇太后所预治者,视他宫侍亦无少差别,均被赐予,故今宫中人哀痛甚笃,至欲身殉者数人。初,后父病故,闻讣哀怛,朕慰之,抆泪对曰:「妾岂敢过悲,廑陛下忧.所以痛者,悼答鞠育恩耳。今既亡,妾衷愈安。何者?妾父情性夙愚,不达大道,有女获侍至尊,荣宠已极,恐自谓复何惧,所行或不韪,每用忧念。今幸以时终,荷陛下恩,恤礼至备,妾复何恸哉。」因遂辍哀。后复有兄之丧,时后属疾,未使闻。后谓朕曰:「妾兄其死矣。曩月必再遣妾嫂来问,今久不至,可知也。」朕以后疾,故仍不语以实,慰安之。后曰:「妾兄心矜傲,在外所行,多不以理,恃妾母家,恣要挟,容有之。审尔,讵止辱妾名,恐举国谓陛下以一微贱女,致不肖者肆行罔忌。故夙夜忧惧,寝食未敢宁。今幸无他故,殁足矣,妾安用悲为!」先是,后于丁酉冬生荣亲.初,后于朕偶有未称旨者,朕或加谯让,始犹申己意以明无过,及读史至周姜后脱簪待罪事,翻然悔曰:「古贤后身本无諐,尚待罪若彼,我往曾申辨,殊违恪顺之道。嗣即有宜辨者,但引咎自责而已。」后之恭谨迁善如此。后性至节俭,衣饰绝去华采,即簪珥之属,不用金玉,惟以骨角者充饰。所诵《四书》及《易》,已卒业.习书未久,天资敏慧,遂精书法。后素不信佛,朕时以内典禅宗谕之,且为解《心经》奥义,由是崇敬三宝,栖心禅学,参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语,每见朕,即举之,朕笑而不答。后以久抱疾,参究未能纯一,后又举前语,朕一语答之,遂有省。自婴疾后,但凭几倚榻,曾未偃卧.及疾渐危,犹究前说,不废提持。故崩时言动不乱,端坐呼佛号,嘘气而化,颜貌安整,俨如平时.呜呼!足见后信佛法究心禅教之诚也。先是,后初病时,恒曰:「皇太后眷吾极笃,脱不幸,病终不瘳,皇太后必深哀戚,吾何以当之!」故遇皇太后使来问安否,后必对曰:「今日少安。」一日,朕偶值之,问曰:「若今疾已笃,何以云安也。」后曰:「恶可以妾病遗皇太后忧.我死,乃可闻之耳。」洎疾甚弥留,朕及今皇后诸妃嫔眷属环视之,后曰:「吾体殊委顿,殆将不起。顾此中澄定,亦无所苦,独念以卑微之身,荷皇太后暨陛下高厚恩,不及酬万一。妾没后,陛下圣明,必爱念祖宗大业,且皇太后在上,或不至过恸,然亦宜节哀自爱。惟皇太后慈衷肫切,必深伤悼,奈何?思及此,妾即死,心亦弗安耳。」既,复谓朕曰:「妾亡,意诸王等且必皆致赙。妾一身所用几何,陛下诚念妾,与其虚糜无用,孰若施诸贫乏为善也。」复嘱左右曰:「我逝后,束体者甚毋以华美。皇上崇俭约,如用诸珍丽物,违上意,亦非我素也。曷若以我所遗者,为奉佛诵经需,殊有利益耳。」故今殓具,朕重逆后意,概以俭素,更以赙二万余金施诸贫乏,皆从后意也。凡人之美,多初终易辙,后病阅三岁,虽容瘁身癯,仍时勉谓无伤,诸事尤备,礼无少懈,后先一也。事今后克尽谦敬,以母称之,今后亦视后如娣。十四年冬,住南苑,皇太后圣体违和,后朝夕奉侍废寝食,朕为皇太后祷于上帝坛,旋宫者再,今后曾无一语奉询,亦未曾遣使问候,是以朕以今后有违孝道,谕令羣臣议之,然未令后知也。后后闻之,长跪顿首固请曰:「陛下之责皇后,是也。然妾度皇后斯何时,有不憔悴忧念者耶?特以一时未及思,故失询问耳。陛下若遽废皇后,妾必不敢生。陛下幸垂察皇后心,俾妾仍视息世间,即万无废皇后也。」前岁今后寝病濒危,朕躬为扶持供养,今后宫中侍御尚得乘间少休,后则五昼夜目不交睫,且时为诵书史,或常谭以解之。及离侧出寝门,即悲泣曰:「上委我候视,倘疾终不痊,奈何?」凡后事,咸躬为蒇治,略无倦容。今年春,永寿宫始有疾,后亦躬视扶持,三昼夜忘寝兴,其所以殷殷慰解悲忧,预为治备,皆如待今后者。后所制衣物,今犹在也。悼妃毙时,后哭之曰:「韶年入宫,胡不于上久効力,遂遽夭丧耶?」悲哀甚切,踰于伦等。其爱念他妃嫔,举此类也。故今后及诸妃嫔皆哀痛曰:「与存无用之躯,孰若存此贤淑,克承上意者耶!吾辈曷不先后逝耶?今虽存,于上奚益耶?」追思夙好,感怀旧泽,皆绝荤诵经,以为非此不足为报云。后尝育承泽王女二人、安王女一人于宫中,朝夕鞠抚,慈爱不啻所生。兹三公主擗踊哀毁,人不忍闻见。宫中庶务,曩皆擗经理,尽心检核,罔不当,虽未晋后名,实后职也。第以今后在,故不及正位耳。自后崩后,内政丛集,待命于朕,用是愈念后,悲感不能自止。因叹朕伉俪之缘,殊为不偶。前废后容止,足称佳丽,亦极巧慧,乃处心弗端,且嫉甚,见貌少妍者即憎恶,欲置之死。虽朕举动,靡不猜防,朕故别居,不与接见。且朕素慕简朴,废后则擗嗜奢侈,凡诸服御,莫不以珠玉绮绣缀饰,无益暴殄,少不知惜。当膳时,有一器非金者,辄怫然不悦。废后之行若是,朕含忍久之,郁慊成疾。皇太后见朕容渐瘁,良悉所由,谕朕裁酌,故朕承慈命废之。及废,宫中人无一念之者,则废后所行,久不称众意可知矣。今后秉心淳朴,顾又乏长才。洎得后才德兼备,足毗内政,诸朕志,且奉事皇太后恪共妇道,皇太后爱其贤,若获瓌宝,朕怀亦得舒,夙疾良已。故后崩,皇太后哀痛曰:「吾子之嘉耦,即吾女也。吾冀以若两人永偕娱我老,兹后长往矣!孰能如后事我耶?孰有能顺吾意者耶?即有语,孰与语耶?孰与筹耶?」欲慰勉朕,即又曰:「吾哀已释矣,帝其毋过伤。」然至今,泪实未尝少止也。见今后及诸妃嫔哭后之恸,谕曰:「若辈勿深哀,曷少自慰。」乃一时未有应者,皇太后泫然泪下。朕曰:「若皆无心者乎,胡竟无一语耶?」盖追惜后之淑德,为诸人所难及,故每曰:「诸妃嫔可勿来,重伤我心。」于此益见念后之至也。抑朕反复思后所关之重,更有不忍言而又不能自止者。皇太后雅性修洁,虽寻常起居细节,亦必肃然不肯苟且,如朕为皇太后亲子,凡孝养之事,于理更有何忌,但以朕乃男子,故当有引嫌不能亲及者,故惟恃后敬奉,能体皇太后。即皇太后千秋万岁后,诸大事俱后经治是赖,今一朝崩逝,后脱遇此,朕可一一预及之乎?将必付之不堪委托之人。念至于兹,朕五中摧痛,益不能不伤痛无已矣。后持躬谨恪,翼赞内治,殚竭心力,无微不饬,于诸务孜孜焉罔弗周详。且虑父兄之有不率,故忧劳成疾。上则皇太后慈怀轸恻,今后悲悼逾常,下则六宫号慕,天下臣民莫不感痛。惟朕一人,抚今追昔,虽不言哀,哀自至矣。呜呼!是皆后实行,一辞无所增饰,非以后崩逝故,过于轸惜为虚语.后媺素着,笔不胜书,朕于伤悼中不能尽忆,特撮其大略状之,俾懿德昭垂,朕怀亦用少展云尔。」   世祖乳母封奉圣夫人明熹宗即位,封乳保客氏为奉圣夫人,而本朝亦有之。康熙丁巳七月二十五日,特封世祖之乳母朴氏为奉圣夫人,顶帽服饰,照公夫人例。自是以后,常有乳母之封,外廷诸臣且有不知其姓氏者。   世祖有废后顺治乙未八月,世祖谕礼部云:「自古立后,皆慎重遴选,使可母仪天下。今后乃睿王于朕幼时因亲定婚,未经选择,宫闱参商,已历三载,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重。谨于八月二十五日,奏闻皇太后,降为静妃,改居侧宫.」   圣祖停止汉官命妇入宫之例皖中某氏某氏,国初皆为汉族大家之一,世为婚姻。康熙时,某为首辅,次子某京卿,娶于某,有国色。会皇太后万寿,预诏汉官命妇随满人一体入宫叩祝。届期,在京汉族命妇之贵显者皆入朝,两家妇女亦盛饰而往。礼毕,皇太后命赐燕内廷。燕毕,相率乘肩舆归.及抵家,则某京卿妻者,衣饰犹是,面目全非,盖已易一人矣。两家心知其故,然不敢言。旋为圣祖所知,汉官妇女入宫之例,遂着永远停止。   圣祖废理密亲王理密亲王允礽,圣祖诸子中之嫡而长者也。直郡王允褆最长,然非嫡出,故立允礽为皇太子,命大学士张英教之,又令扈从巡狩,讲解性理。然诸王觊觎储位,允禔意尤显,乃令蒙古喇嘛呪诅允礽,用魔术以厌之。由是允礽性贪暴,甚至窥伺乘舆,状类狂疾。康熙戊子,诏废幽禁。旋因究得允禔用魔术事,己丑,复立之,而允礽性情如故,乃复废之,自此不再言建储事矣。   康熙以后,既不立储。高宗以皇次子永琏为孝贤后所生,特书名,封贮于正大光明殿扁中。未几薨,谥曰端慧太子。复以皇七子永琮亦为嫡出,隐有书名之意,而永琮又薨。孝贤后伤悼过甚,不数年崩。   高宗有废后高宗继后那拉氏随侍孝圣后南巡,忽自翦发,失其常度,中途送还京师。满俗最忌翦发,高宗谕旨,谓本应废立,以其继位中宫,故优容之。越数年薨,命以皇贵妃礼治丧,不得祔庙.或谓后为尼于杭州,误也。   高宗纳银妃银妃,山东青州人,乳名珠儿。父某,诸生,年五十六,生银妃。未二年而父死,母以家贫,不及卒养,乃送与同里黄氏为义女,故笄后尚承黄姓。黄故望族,加以珠儿有艳名,媒妁遂相属于道,黄氏悉婉谢之。珠儿尝语所亲曰:「所贵美女者,当屏绝男子耳。明珠白璧,岂可使有瑕玷哉!」于是艳名益着。乾隆某年,高宗南巡,经鲁境,有绳珠儿之美者,默志之。及回銮,手谕鲁抚,命与黄婉商,欲迎珠儿入宫.鲁抚奉谕造黄,出手谕.黄北向叩首应命,次日,辇珠儿入都。高宗安置之于坤宁宫,复恐太后知,又匿之于四知书屋。某夕,喧言珠儿承恩,敕封银妃,佩符矣。一日,黄夤缘某监入干清宫,高宗偶见之,问何人,黄伏地不语.内监奏为银妃父黄某,亲送银妃入都者。高宗命回鲁,诏之曰:「已有密旨至济南矣。」黄返,则居宅一新,又有良田美池,簿录万数,文武官皆郊迎请圣安。黄至是遂以富称于乡.珠儿初入宫,礼节未谙,夜阑,辄背灯暗泣。或以奏闻,特旨慰之。某夜,偶以事忤,高宗大愤,径出,宫人皆为之危。少选,复来昵之。越数年,征回部,获香妃。香妃初入,与银妃同宫,居未久,香妃迁他宫,高宗时幸之,有所赐,亦优于银妃。香妃死,高宗大哭至病目,而弃银妃若敝屣矣。然此实道路传闻之傅会,未可信也。   高宗斥秀女高宗尝选秀女,忽见地上现粉印若莲花,推问。有一女雕鞋底作莲花形,中实以粉,故使地上莲花随步而生。上怒,遽令内监逐之。   宣宗立文宗为太子道光庚戌正月,宣宗违豫久,犹日至奉三无私, 「 四字别殿名。」 召见办事。十三日,召见慎德堂, 「 寝宫名。」 仅军机大臣大学士祁寯藻, 杜受田, 尚书何汝霖, 侍郎陈孚恩, 季芙昌五人, 语良久。 十四日卯初, 诸臣甫入直, 已传旨召对, 凡十人, 盖定郡王载铨, 及军机大臣五人, 御前大臣怡亲王载垣, 郑亲王端华, 科尔沁王僧格林沁三人, 暨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尚书文庆也。 宣宗冠服端坐, 命至榻前, 告以立文宗为皇太子。 须臾, 文宗入, 宣宗取缄匣朱旨传示, 并谕勉诸臣, 毕, 各退。 文宗命军机大臣五人同阅章奏。 移时, 甫还直庐, 忽急宣趋入, 惊闻大行皇帝龙驭上宾矣。   宣宗杀宫眷道光中,某夜,宣宗在干清宫,盛怒,厉声呵斥,立召值班侍卫王某入宫门,授以宝刀,令一宫监带至某宫第几室,于床上取一宫眷首复命,不知其为何事也。   文宗传位之异闻恭王为宣宗第六子,天姿颖异,宣宗极钟爱之,恩宠为皇子冠,几夺嫡者数。宣宗将崩,忽命内侍宣六阿哥。适文宗入宫,至寝门请安,闻命惶惑,疾入侍。宣宗见之微叹,昏迷中,犹问「六阿哥到否」。迨王至,驾已崩矣。文宗即位,恭王被嫌,命居圆明园读书。咸丰庚申,海氛日急,文宗幸热河,王从扈,卒柄大政,盖不预外事已十年矣。   文宗保全奕欣宣宗倦勤时,以恭王奕欣最为成皇后所宠,尝预书其名,置殿额内,有内监在阶下窥伺,见末笔甚长,疑所书者为奕欣,故其事稍闻于外。宣宗知而恶之,乃更立文宗。成皇后后宣宗崩,病笃时,文宗侍侧,后昏瞀,以为奕欣,乃执其手而谓之曰:「阿妈 「 满语呼父为阿妈,呼母为额尼。」 本意立汝,今若此,命也。汝宜自爱。」旋悟为文宗,窘极.文宗乃叩头自誓,必当保全奕欣.及穆宗以冲幼嗣立,奕欣遂长军机,秉政。   琳皇贵太妃留居禁中醇贤亲王母琳皇贵太妃乌雅氏,性贤明。文宗即位,王分府于太平湖畔。太妃例应归府,文宗甚尊敬之,故仍居宫中。   文宗有五春之宠文宗喜园居。年例正初入园,冬至始还宫.园中传有五春之宠,所谓天地一家春者,乃孝钦后所居,其杏花春、武陵春、海棠春、牡丹春,皆汉女分居之。   文宗忌辰七月十七日为文宗忌辰,十五日早,全宫移居西苑,以百僧诵经,超度孤魂。夜,孝钦后率宫眷乘船游湖,制荷花式灯,中插一烛,放于水面,意在放光明于夜间,使鬼魂得以来享也。此月中,宫眷皆不得衣鲜衣,惟深蓝、浅蓝二色,孝钦则黑服,手巾同色。每月朔望,例戏亦停,亦不奏乐。十七日早,孝钦跪于文宗神座前,哭泣良久。宫中皆禁荤,斋戒三日,以表诚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