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135 页/共 432 页
老蛟精张孟词名腾蛟,福建宁化人。家近蛟湖,乾隆中,颇负时名,朱文正公尝以老蛟精呼之。文正诗云:「三千文士校雄雌,第一应推张孟词.」
教读原来是下流兴化郑板桥大令燮,少贫,尝为蒙师。既达,作诗自嘲云:「教读原来是下流,傍人门户过春秋。半饥半饱清闲客,无锁无枷自在囚。课少父兄嫌懒惰,功多子弟结冤仇。而今幸作青云客,遮却当年一半羞。」
新诗和到是明年尹文端公继善诗才敏捷,督两江时,与门生袁子才太史枚倡和,每得句,必快马飞传,袁颇惮其神速。某年除夕,已三鼓矣,袁止人持一诗至曰:「知公得句便传笺,倚马才高不让先。今日教公输一着,新诗和到是明年。」文端大笑。
束修奉弟子袁子才为尹文端代拟对联,文端贻书答之,并以风肉一盘为报。书中有「谢代笔之劳,兼谢在旁磨墨者之劳,佳人闻之,必嫣然一笑也」等语.又云:「自行束修以上,为弟子奉先生而言。今自行束修以下,又为先生奉弟子而言。」似改《论语》作倒装文法矣。
钱塘苏小是乡亲袁子尝言一士大夫,杭人也,工书画,有「钱塘苏小是乡亲」印,恒于纸尾钤之。
青躬道人仁和王健庵,袁子才甥也。家贫,以诸生老,晚年自号青躬道人。或问其故?曰:「无米无穴,精穷而已。」
总而言之曰穷莱阳李萼喜诙谐,岁试屡列前茅,而贫甚。尝自为楹联云:「廪增附三生有幸,更有进焉者贡;少壮老一事无成,总而言之曰穷.」
只当小病一场铅山蒋心余太史士铨尝以所撰《藏园曲》示袁子才,子才不喜。心余曰:「只当小病一场,试读之。」子才无奈,强为过诵.越数日,心余问及之,子才曰:「我已尽读一过,别无佳句。惟「尽由休恁地聪明,也猜不透天情性」二语,略有风致耳!」心余大笑曰:「先生是诗人,非词人也。词中所长,却不在「尖刻」二字。」子才唯唯而已。
赤顶翠翎河东河道总督无锡嵇涤圃,名承志,其先尝为长芦盐运使,不久引疾归.一日,偶与其妾戏曰:「吾不欲作显宦耳。若出山,珊瑚顶,顶雀翎,有何难哉!」妾曰:「妾不敢信。主公若得赤顶翠翎,妾愿作绿珠、红拂以事主公。」乃交相拍手为证.自此出山,已而果然。
以文比神仙鬼怪武进管韫山侍御世铭尝与同里诸子论文,目周宿航为仙,赵法伍为鬼,沈佩兰为怪。或戏曰:「韫山,君自作何品题?」宿航曰:「管大英风浩气,固当以神明目之。」一时里中遂有神仙鬼怪之目。庄虚庵诘韫山曰:「何以处我?」韫山笑应之曰:「君当是声闻、辟支耳。」
须抱不白之冤陈句山太仆兆仑年逾耳顺,须尚全黑,裘文达公日修戏之曰:「若以年而论,公须可谓包不白之冤矣。」
打点饥肠吃剑潭乾隆间,扬州盐商方盛,名士多往依之。有好客之商数家,曰方笠亭,曰汪剑潭。值梁昭明太子生日,会于文选楼,时诸名士方馆于方,而汪于席间邀诸名士过其家,羣诺明日移榻,因相与联句,成一词曰:「笠亭虽好,怎好天天扰?明日初三,打点饥肠吃剑潭。昭明太子,保佑我们休饿死。太子开言,尔与家君大有缘。」
君是蜂腰献县纪文达公昀会试时,出孙端人宫允人龙门下。孙豪于酒,尝憾文达不能饮,戏之曰:「东坡长处,学之可也,何并其短处亦刻画求似?」文达典试,得葛临溪太史正华,酒量冠一世,亟以书报孙.孙覆札云:「吾再传而得此君,闻之起舞,但终憾君是蜂腰耳。」
夫人之夫字读如字纪文达公夫人某氏卒,高宗命侍卫致祭,殊典也。纪谢恩,高宗问曰:「汝负海内文豪之誉,且伉俪素笃,悼亡之作,必多佳着。」纪曰:「臣年老矣,衰病侵寻,文字亦颓唐,不足登作者之堂。然六十余年结发,鼓盆之痛,其曷能已!仅钞聋古人陈言以塞责。」遂朗诵《兰亭序》「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至「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一节,高宗闻而大竹夭,曰:「王逸少《兰亭序》祇被汝将「夫人」之「夫」字读作「如」字,便是一段哭妻祭文矣。汝真善钞蓝本哉!」
老头子纪文达体肥而畏暑,夏日汗流浃背,衣尽湿。时入直南书房,每出,至直庐,即脱衣纳凉,久之而后出。高宗闻内监言,知其如此,某日,欲有以戏之。会纪与同僚数人方皆赤身谈笑,忽高宗自内出,皆仓皇披衣,纪又短视,高宗至其前,始见之,时已不及着衣,亟伏御座下,喘息不敢动。高宗坐二小时不去,亦不言。纪以酷热不能耐,伸首外窥,问曰:「老头子去耶?」高宗笑,诸人亦笑。高宗曰:「纪昀无礼,何得出此轻薄之语,有说则可,无说则杀。」纪曰:「臣未衣。」高宗乃命内监代衣之,匍匐于地,高宗厉声继问「老头子」三字何解。纪从容免冠顿首谢曰:「万寿无疆之为老,顶天立地之为头,父天母地之为子。」高宗乃悦。
人间四季夏秋冬纪文达尝于退直遇一内监,曰:「适有一联,乞公为足成之。」出句云:「榜上三元解会状。」文达应声云:「人间四季夏秋冬。」内监问何故脱却春字,文达笑曰:「君当自问其为何故也。」
其下无之矣纪文达在直庐待漏,方与同直者谐谑,忽一小阉至,曰:「公等所说笑话,可得闻欤?」文达曰「无笑话,惟今有一人」,语至此,默然。小阉曰:「其下如何?」文达曰:「其下无之矣。」
刘玉树小住芙蓉庵纪文达有陆士龙癖,每笑,辄不能止。尝典某科会试,试毕,左右传新科状元来谒.状元名刘玉树,即请见,晤后,首询其寓何所。刘对云:「现住芙蓉庵。」纪闻此语,忽笑不可仰,旋即退入内,久不能出。有顷,命请状元暂归府第。刘退,惴惴然。他日再见,探其故,始知是日成一联云:「刘玉树小住芙蓉庵,潘金莲大闹葡萄架。」借用小说回目作小句,而属对绝工,深自赞喜,故遂至是耳。
片云孤月纪文达屡掌文衡,门生颇多。一日,有二生同谒,一额有黑瘢,一左目已瞽。文达见之,大笑不止。二生请其故,曰:「吾偶集得杜句一联,分赠两君。」盖一为「片云头上黑」,一为「孤月浪中翻」也。
今日门生头触地某生谒纪文达,一见,即跪地叩首。文达忽大笑,或问之,曰:「吾忆夜来事,得一佳对。」其对语即「今日门生头触地,昨宵师母脚朝天」也。
鸡飞旋于芭蕉之侧有名林凤梧者,谒纪文达,文达问其命名之义,林夸曰:「生时母梦凤栖于梧桐,故名。」文达叹曰:「太夫人之兆,可谓佳矣。设若梦一鸡飞旋于芭蕉之侧,则足下之名,便不堪入耳矣。」
平平仄仄仄平平纪文达新制蟒袍,与其戚某戏曰:「昨亲家母来舍看女,见弟新袍,徘徊熟视,弟有诗赠之。」某曰:「愿闻佳咏。」遂吟曰「昨宵亲母太多情,为看花袍绕膝行。看到夜深人静后」,诵至此句遂止。某曰:「还有结句。」文达曰:「无矣。」某曰:「如何无结句?」文达曰:「结句无非是平平仄仄仄平平而已。」
平上去人有山阴平太史者,在京师续娶,纪文达所赠贺礼,中有诗韵一部,凡四册,分题以「之子于归」四字,平不解。既而赴燕,酒半,平从容问曰:「昨蒙宠赐,内有诗韵四册,及所题之字,皆未识命意所在,今愿窃有请也。」文达曰:「无他,诗韵者,平上去入而已。之子于归,自应是平上去入耳。」
望月弹琴纪文达有中表牛稔文者,其子坤娶妇,赠一联云:「绣阁团圞同望月,香闺静好对弹琴。」牛大赏之,以其隽雅也。明日,文达往贺,指此联曰:「吾用尊府典故,何如?」
女子小人寡妇鳏夫或以「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句令纪文达属对。文达曰:「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盖欲使女子小人、寡妇鳏夫作偶也。
饮马驮人陆耳山学士锡熊驱车谒客,便道过纪文达,语之曰:「适饮马四眼井,此五字以何为对?」文达曰:「即以阁下对之,可乎。」盖「驮人陆耳山」五字也。文达固以陆为马以戏之耳。
文治日光华纪文达与王梦楼太守交莫逆,梦楼名文治。一日,退直独早,怱怱至王寓所,遣家丁寄语其夫人曰:「顷在南书房,奉旨封王文治妻为光华夫人,特来贺喜。」夫人疑信参半。梦楼归,夫人语以故。梦楼曰:「若为晓岚所给矣。」夫人诘其故,梦楼不语.盖其时都下春联有「皇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句也。日字之音,盖借作□耳。
是狼是狗纪文达宴于某尚书家,同座有某御史,亦滑稽者流,见一狗从庖前过,乃佯问曰:「是狼是狗?」「侍郎」与「是狼」同音,意指文达也。文达急对曰:「是狗。」尚书问曰:「何以知之?」文达曰:「狗与狼有不同者二:一则视其尾之上下而别之,下垂是狼,上竖是狗;一则视其所食之物而别之,狼非肉不食,狗则遇肉吃肉,遇屎吃屎。」盖「上竖」与「尚书」同音,「遇屎」又与「御史」同音也。
疣太守某太守尝谒纪文达,文达见其左额有疣,大如胡桃,讶曰:「君拥连城,统僚属,累累者何以仪众?某市有某医能疗此疾,顾甚秘其术,必先具厚礼,徐告以情,乃可。」某如言,既见,则此人额亦有疣,乃悟为所戏,恚而归.神行太保靴筩走水纪文达酷嗜淡巴菰,顷刻不能离.一日当直,止吸烟,上忽召见,亟以烟袋插入靴筩中趋入。奏对良,久火炽于袜,痛甚,不觉呜咽流涕。高宗惊问之,则对曰:「臣靴筩内走水。」盖北方谓失火为走水也。乃急挥之出。比至门外脱靴,则烟焰蓬勃,肌肤焦灼矣。先是文达行步最疾,每入朝同僚咸落后,彭文勤戏语同人曰:「晓岚确是神行太保」文达应声曰:「云楣不媿圣手书生。」比遭此厄,不良于行者累日,文勤又嘲之为「李铁拐」焉。
谪居犹得住蓬莱纪文达为人书联,其上联,必用「圣代即今多雨露」句,下联亦集唐诗为之,然绝不重复.一日,有丐其书联者,则以词林洊擢卿贰旋又奉诏回原衙门行走者也。上联仍用旧句,下联则「谪居犹得住蓬莱」七字也。
中书君什么东西乾隆某年,工部署被火而毁,高宗命侍郎金简 「 朝鲜人。」 鸠工修复。有作上联者曰:「水部火灾,金司空大兴土木。」久之,无有对者。一日,纪文达遇一乡人之为内阁中书舍人者,谈次,中书述上联。文达曰:「是不难,第恐累取耳。」中书诘之。文达曰:「北人南相,中书君什么东西?」
进士皆牡丹亭脚色乾隆庚辰一科进士泰半英年,京师好事者以其年貌各派《牡丹亭》全本脚色。如状元毕秋帆为花神,榜眼诸重光为陈最良,探花王梦楼为冥判,侍郎童梧冈为柳梦梅,编修宋小严为杜丽娘,尚书曹竹墟为春香。诸同年每呼宋为小姐,曹为春香,宋、曹竟应声以为常也。更有奇者,派南康谢中丞启昆为石道姑,汉阳萧侍御芝为农夫,见谢、萧者,无不失笑。
是太公旳令兄竹满人法某以滑稽闻,尤长于文事。督学某省时,某考生有书「员」为「贠」者,法斥之,某不服。法援笔批其后云:「私和句勾,吉去吕台,汝若再辨,革去秀才。」某乃心折。有某童生,年且七旬,法悯其老,恩给秀才,戏作《宝塔歌》曰:「翁,古童,时运通,白发蓬松,是太公的令兄。」
说起穷来不算穷吴山尊学士鼐初官太平训导,一日,宴于郡斋,即席口占二律云:「诸公莫说教官穷,说起穷来分外穷.两个对头称正副,一年餬口仗生童。可怜岁考犹难免,纵有优差也不丰.不信但看盐典例,三钱倒有二钱铜.」「诸公莫说教官穷,说起穷来不算穷.中轿居然安七尺,上台也只打三躬。老夫子叫人人是,外翰林称个个同。日上三竿犹未起,胜他多少磕头虫.」其它有自撰楹联,或嘲或讽者,如李时庵大堂联云:「扫雪呼僮,莫认今朝点卯;轰雷请客,都知昨日逢丁。」傅芝堂联云:「百无一事可言教,十有九分不像官。」屠筱园联云:「教无可教偏称教,官不成官却是官。」陆定圃联云:「近圣人居大门径,享闲官福小神仙。」沈秋河联云:「读书人惟这重衙门,可以无妨出入;做官的当此种职分,也要有些作为。」
多年不得诗书力仁和厉樊榭孝廉鹗,诗集甫刊行,海内即有翻本。有刻书于楚中而以印本寄之者,刻书者与厉不相识,于姓旁误增「力」字作「励」。厉赋诗寄之云:「展卷风前睡眼醒,何人不辨六书形。萧生有系知非酇,温尉如存笑带令。旅食欲添双鬓白,乡书祇说两峯青。多年不得诗书力,早晚烟波买钓舲.」
敝姓曾连顾孟平嘉善黄霁青大令名安涛,咸、同间词人也。同年生某投札致候,误书「黄」为「王」,乃答以诗曰:「江夏琅琊未结盟,廿头三画最分明。他家自接周吴郑,敝姓曾连顾孟平。须向九秋寻鞠有,莫从四月问瓜生。右军若把涪翁换,孤负笼鹅道士情。」
割耳剥皮有周某馆于氏,周呼陈为东翁,俗尚然也。陈不解,以为己姓明明为陈,何呼我以东?思有以报之。一日,忽称周曰吉先生。周曰:「我姓是周,非吉也。」陈乃曰:「我姓是陈,非东也。汝既割余之耳为东,吾不得不剥汝之皮为吉。」
马卢两生相并有知府马姓、知县卢姓二人会衔出示,幅小而字多,两姓相并,府先县后,距离绝近。一乡人阅示者,卒然曰:「驴字何反写也?」旁观者莞尔而笑曰:「他日者,吾邑侯不次超迁,官阶在太守上,则驴字当改正矣。」
字义之好者皆从羊某太史一生不讲《说文》,一日宴会,进羊肉,客有不食者,太史曰:「此品最美,何不食耶?试看古人造字之由,「美」字、「鲜」字、「善」字、「羹」 字皆从羊,即吉祥字亦从羊。凡字义之好者皆从羊,非言其美乎!」
大花面泾县包慎伯大令世臣尝于上大府禀中用「小柴胡汤」四字,以是罣弹章。晚年谈锋更厉,滔滔不竭,或以拄杖指天画地,人称为包大花面。好事者撰联戏之云:「说话浑如大花面,罢官祇为小柴胡。」
拜佛佛无知某太史一生不信佛,然爱寺院风景,辄往游玩。僧人请其拜佛,辄不应,乃自书五信偈于扇头云:「逢僧必作礼,见佛我不拜。拜佛佛无知,礼僧僧见在。」
教演女儿兵和珅好诙谐,所言多市井语.一日,干清宫演礼,王大臣咸集,中有熏香傅粉之少年,珅笑曰:「今日正如孙武子教演女儿兵矣。」
而今跳出圈圈外山阴童二树以画梅著称于世,尝题云:「左圈右圈圈不了,不知圈了有多少。而今跳出圈圈外,恐被圈圈圈到老。」童尝应道试,方入场,隶搜其身,恐有怀挟也。即拂袖归,曰:「朝廷竟以盗贼待士子乎?」自是遂绝意进取,此即所谓跳出圈圈外也。
此亦妄人也已矣松江张星为诸生,有才名,嗜酒而狂。尝以夏日浴于泮池,门斗禁之,弗听也。后闻于正副两广文,出而呵责,张以污泥藻覆面,赤身立水中,两手击水以拒之。广文怒,命门斗拘之尊经阁,令作文,以「此亦妄人也已矣」句命题.张援笔立就,其后二比,出股云:「此其人不可以教谕者也。」对股云:「此其人不可以训导者也,此亦妄人也已矣。」两广文愈怒,欲斥革之,爱其才,释焉。
认祖宗嘉庆初,常熟蒋因培官山东知县,以好诙谐触大吏怒,落职。时相国蒋攸铦总制两粤,雅重其才,亟招之入幕,为记室。一日,蒋谈及蒋氏宗派,意在与因培联谱也。因培避席对曰:「蓬荜安敢妄附华冑?中堂乃《水浒传》中蒋门神之苗裔,若因培者,不过《金瓶梅》人蒋竹山之一嗣孙而已。」
舍节钺而为令阮文达督粤时,有属吏欲求刻县,托某地道,文达曰:「官可自择乎?则吾舍节钺而为阳朔令矣。」某问故。文达曰:「阳朔、荔浦山水奇秀,甲于寰区,吾于阅兵时经过,今犹梦寐不忘也。」
秦桧夫妇追悔阮文达平蔡牵,得兵器,悉以镕铸秦桧夫妇铁像,跪于岳忠武庙前。好事者戏譔一联,制两小牌题之,作夫妇二人追悔口吻,其一击秦桧颈上曰:「咳,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若是!」其一系王氏颈上曰:「啐,妇虽长舌,非老贼不到今朝。」文达谒庙时见之,不觉失笑。
帝德皇恩京师人家,例揭春联于门,其最普通者,为「帝德乾坤大,皇恩雨露深」二句。此盖市肆写以求售,主人不善属文;辄购以张之者也。除夕巡行里巷,所见者大率如此。谑者则谓官僚受恩虽亦深重,终不若移揭于皇后宫门之形容入妙耳。
作无品官文官流品,自正一品至从九品,凡十有八,最下者为未入流,言其不入流品也。典史亦未入流之一,某典史尝题联于厅事云:「作无品官,行有品事;读百家书,成一家言。」
马上得之马上失之上海赵谦士侍郎由监生起家,在懋勤殿行走,官至户部侍郎,仁宗巡幸热河,辄随驾较射,得孔雀翎。嘉庆辛未,以恭缮御制诗,误书「驻」字为「注」字,业已刻石进呈矣,大惧,亟入奏,自行检举.上以其素醇谨,不加罪,仅拔去花翎。都人有谑之者曰:「赵之翎,可谓马上得之,马上失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