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183 页/共 737 页
又曰:元和中,延英宰臣对讫,左拾遗杨归厚次请对。时上坐久,宣令後坐日对来,归厚坚词固请,宰相谕之不退,上乃召见。归厚首论中官许遂振,次历诋宰辅,皆过激切;然而自求试,其词甚繁,逾刻而罢。
又曰:元贞除左拾遗。贞性锋锐,见事风生;既居谏垣,不欲碌碌自滞,事无不言,即日上疏论谏职。
又曰:宝历中,左拾遗李汉、右拾遗舒元褒、薛廷老等五人於阁内谏曰:“臣伏见近日除授,往往不由中书进拟,或是宣出。臣恐自此纪纲浸坏,奸邪恣行,伏乞圣恩详察。上厉声曰:“更有何事?”舒元褒进曰:“陛下近日修造亦太多!”上色变曰:“何处修造?”元褒俯首不能对。薛廷老奏曰:“臣等是谏臣,有所闻即合论奏,亦岂知陛下修造之所?”但见般辇瓦木绝多,即知修造不已,伏乞稍留圣虑。”上曰:“所奏知。”然後各复位,议者以为不废其职。
又曰:太和三年,左拾遗舒元褒等论中丞温造凌供奉官事:今月四日,左补阙李虞与温造街中相逢,造怒,不回避,遂捉李虞祗承人禁身一宿,决脊杖十下者。臣等谨案国朝政故事,供奉官街中,除宰相外无所回避。今温造蔑朝廷典故,凌陛下近臣,恣行胸臆,曾无畏忌。伏以事有虽小而关分理者,即不可失也。分理一失,乱由之生。遗补官秩虽卑,乃陛下侍臣也。中丞虽高,乃法吏也。侍臣见凌,是不广敬;法吏坏法,何以持绳?前时,中书舍人李虞仲与造相逢,造乃曳去引马,知制诰崔咸与造相逢,又捉其从人。当时缘不上闻,所以强暴益甚。臣等又闻元和、长庆中,中丞行李不过半坊,今乃远至两坊,谓之笼街喝道。但以尊崇自处,不思僭拟之嫌。陛下若不因此特有惩革,伏恐从此供奉官辈,便须回避中丞,累朝制度失自陛下。臣等官忝谏列,实为陛下惜之。奉敕宪官之职在指佞触邪,不在行李自大;侍臣之职在献可替否,不在道途相高。并列通班,合知名分,如闻喧竞,亦以再三,既招人言,甚损朝体。其台官与供奉官同道,听先後而行;道途任祗揖而过。其参从人则各随本官之後,少相僻避,勿信冲突。又闻近日已来,应合有导从官,手力多者,街衢之中,行李太过。自今传呼,前後不过三百步。
《唐书》曰:归登为右拾遗。裴延龄以奸佞有恩,欲为相。谏议大夫阳城上疏切直,德宗赫怒,右补阙熊执易等亦以危言忤旨。初,执易草疏成,示登,登惨然曰:“愿寄一名。雷电之下安忍令足下独当。”自是同列切谏,登每联署其奏,无所回避,时人称重。
又曰:王仲舒字弘中,贞元十年策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等科,仲舒登乙第,超拜右拾遗,裴延龄领度支,矫诞大言,中伤良善,仲舒上疏极论之。
又曰:赵宗儒拜右拾遗、翰林学士,父骅改秘书少监,与父并命出於中旨,当时荣之。
卷二百二十四 职官部二十二
散骑常侍
《六典》曰:唐贞观初置散骑常侍二员,隶门下省。明庆二年,又置二员,隶中书省,始有左、右之号。并金蝉、毛貂,左散骑与侍中为左貂;右散骑与中书令为右貂,谓之八貂。
又曰:散骑常侍,晋代此官选望甚重,时与黄门侍郎谓之黄、散。
《汉书□百官表》曰:散骑、中常侍皆加官,所加或列侯、将军、卿大夫,正员多至数十人。
应劭《汉官仪》曰:秦及前汉置散骑及中常侍各一人,散骑骑马并乘舆车,献可替否。
《魏志》曰:文帝延康元年,置散骑、常侍为一官。省中置四人,与侍中同掌规谏,不用宦者,宦者为官不过署令。
《魏略》曰:散骑常侍比於侍中,貂插右。黄初中始置四人。出入侍从与上谈议,不典事。
《蜀志》曰:魏文帝善孟达之姿才容观,以为散骑常侍。
《吴志》曰:薛莹既至洛阳,特先见叙,为散骑常侍,答问处当,皆有条理。
《晋书》曰:郑默字思元,为散骑常侍。武帝出南郊,侍中已陪乘,诏曰:“使郑常侍参乘。”
又曰:阮孚为散骑常侍。尝以金貂换酒,复为所司弹劾,帝宥之。
又曰:华峤字叔骏,加散骑常侍,班同中书。寺为内台,中书、散骑、著作及理音律,天文数术,南省文章,门下撰集,皆典统之也。
又曰:何劭字敬祖,曾之子也。少与武帝同年,有总角之好,及帝即位,转散骑常侍,甚见亲重。
《晋起居注》曰:太康七年诏曰:“尚书冯ヨ忠亮在公,历职内外,勤恪匪懈,而疾未差,屡求放退。其以ヨ为散骑常侍,赐钱二千万,床帐一具。”
又曰:升平五年诏曰:“前西中郎谢万,才义简亮,宜居献替,其以万为散骑常侍。”
《晋中兴书》曰:庾阐有文章才美,议者以为宜综国史,於是召为散骑常侍。
《晋诸公赞》曰:司马骏五六岁能书数,魏王为帝,骏八岁为散骑常侍,常侍讲。
《齐书》曰:周盘龙,自平北将军为散骑常侍,武帝戏之曰:“卿着貂蝉,何如兜鍪?”对曰:“此貂蝉从兜鍪中出耳。”
《齐职仪》曰:魏氏侍中皆骑从御,登殿与散骑常侍对挟帝,侍中居左,常侍居右。
《後魏书》曰:初,高祖以李彪为散骑常侍,郭祚因入见,高祖谓祚曰:“朕误授一人官禄。”对曰:“岂容圣诏一行而有差异?”高祖曰:“朕昨误。”沉吟曰:“此自应有让,朕欲别授一官。”须臾,彪有启云:“伯石辞卿,子产所恶,臣欲之已久,故不敢让。”高祖叹谓祚曰:“卿之忠谏,李彪正辞,使朕迟回不能复决。”遂不移官。
又曰:明亮为常侍,加武勇将军,进曰:“臣本官常侍,是第三清;今授武勇,其号至浊。”
又曰:苟颓,承明元年文明太后令百官举才堪事、人足委仗者,於是公卿咸以颓应选,征拜散骑常侍。
又曰:孝文谓散骑常侍元景曰:“卿等自在集书合省逋堕,致使王言遗滞,起居不修。”
《北齐书》曰:宋弁为散骑常侍,迁右将军,领黄门。弁屡让,高祖曰:“散骑位在中书之右;常侍者,黄门之庶兄;领军者,二卫之假摄。不足空存推让而弃大委。”
又曰:朝贵多假常侍以取貂蝉之饰,高隆之自表解侍中,并陈诸假侍服者,亦请罢之。诏皆如表。
《三国典略》曰:齐遣散骑常侍崔瞻聘於陈。瞻辞韵温雅,南人钦服,乃谓之曰:“常侍前朝何竟不来,今日谁相对者?”
又曰:贺琛为梁散骑常侍,梁主与语,常移晷刻,故省中语曰:“上殿不下有贺雅。”琛容止都雅,故人呼之。
《隋书》曰:案汉官侍内金蝉左貂,金取刚固、蝉取高洁也。
《董巴志》曰:内常侍右貂金,银附蝉,内书今亦同此。今宦者去貂,内史金蝉右貂,纳言金蝉左貂。开皇时特加散骑常侍,在门下者貂蝉,至是罢之,惟加常侍。聘外国者特给貂蝉,还则输纳於内省。
《环济要略》曰:散骑常侍入侍左右,出则侍事於廊庑之下。
《华峤集》云:诏曰:“散骑以从容侍从,承答顾问,掌赞诏命,平处文籍,故前世多参用文学之士。议郎华峤有论议著述之才,其以峤为散骑常侍兼与中书共参著作事。”峤表谢云:“非臣典笔申辞所能陈谢。”
员外散骑常侍
《晋书》曰:吏部郎李重启:东莞太守曹嘉之,才翰学义先代之后,宜补员外常侍。
《晋起居注》曰:咸康八年,司徒王导表员外常侍孙朝,八年告老,弃身茨宇,永绝荣禄,宜给本官秩俸以终馀年。
《梁书》曰:贺琛,字国宝,迁员外散骑常侍。旧尚书南座无貂,貂自琛始也。
通直散骑常侍
陶氏《职官要录》曰:晋太始十年,诏东平王为员外常侍,通直殿中,与散骑常侍通直。通直之号,盖自此始也。
朱凤《晋书》曰:左军陈与骞之子以父老求去职,宿卫不宜旷,诏以为通直常侍。
《宋书》曰:通直散骑常侍,员四人,魏末散骑常侍又有在员外。晋武帝使二人与散骑常侍通员直,故谓之通直散骑常侍。晋江左置四人。
《梁书》曰:鲍泉尝乘高车,从数十,左右伞盖,服玩甚精。道逢国子祭酒王承,承疑非旧贯,遣访之。泉从者答曰:“鲍通直。”承怪焉,复欲辱之,遣逼车问:“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都下少年,遂为口实,见尚豪华人相戏曰:“鲍通直复是何许人,而得如此!”以之为笑谑。
《北齐书》曰:张景仁除通直散骑常侍,及奏,御笔点通直字,遂为正常侍也。
《隋书》曰:许善心加通直散骑常侍,聘於隋,遇高祖伐陈,礼成而不获反命,累表请辞,上不许,留絷宾馆。及陈亡,高祖遣使告之,善心素服,号哭於西阶之下,藉草东向,经三日,敕书唁焉。明日有诏就馆,拜通直散骑常侍,赐衣一袭。善心哭,尽哀,入房改服复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诏。明日乃朝,伏泣於殿下,悲不能兴。上顾左右曰:“我平陈国,惟复此人,既能怀其旧君,即是我诚臣也。”敕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物千段,马二十匹。
散骑侍郎
《魏志》曰:文帝延康元年,置散骑常侍、侍郎各四人。
又曰:锺敏字雅叔,年十四为散骑侍郎,机捷谈笑,有父之风。
《魏略》曰:孟康字公休,安平人。黄初中,以於郭后有外属,并受九亲赐拜,遂转为散骑常侍。是时,散骑皆以高才英儒充其选,而康独缘妃嫱,杂在其间,故於时皆共轻之,号为阿九。康既才敏,因在冗官,博读书传,後遂有所弹驳,其文义雅而切要,众人乃更加意。
《晋阳秋》曰:荀ダ,字景倩。帝见而奇之曰:“荀令,君子也。”擢拜散骑侍郎。
干宝《晋纪》曰:处士冯恢,志行过人,以为散骑侍郎。张华曰:“臣请观之,若不见臣,上也;见而有傲世之容,次也。敬而为宾主者,固俗士也。”及华至,恢待之恭,於是时人少之。
《唐书》曰:高祖初平长安,拜舞人安叱奴为散骑侍郎,既在朝列,咸陪游宴。礼部尚书李纲谏曰:“臣案《周礼》,均工乐胥,不得预於士伍。虽复才如子野,妙等师襄,皆终身继世,不易其业。故魏武帝欲使祢衡击鼓,先解朝服露体而击之,问其故,对曰:”不敢以先王法服而为伶人之衣也。”惟齐末高纬封曹妙达为王,安马驹为开府,有国家者以为殷监。今新定天下,开太平之基,起义功臣,行赏未遍,高才硕学,犹滞草菜,而先令舞胡致位五品,鸣玉曳组,趋驰廊庙,故非创规模贻子孙之道也。”高祖不纳。
《桓氏家传》曰:延康元年初,置散骑之官,皆选亲旧文武之才,以为宾宴之臣,迁桓范为散骑侍郎。
陶氏《职官要录》曰:案汉初有骑郎,常侍有资者得为骑郎,资满五万为常侍郎。张释之以资为常侍郎,盖此官也。
《华峤谱叙》曰:华歆有三子,表字伟容,年二十馀,为散骑侍郎。时同寮诸郎共平尚书事。年少并厉锋气,要名誉。尚书事至,或有不便,故遗漏不视,及传书者去,即深文论驳。惟表不然,事有不便,辄与尚书共论,尽其意,主者固执,不得已,然後共奏。司空陈恭等以此称之。
员外散骑侍郎
《晋起居注》曰:大兴四年诏曰:“今以前司空从事中郎卢谌为散骑侍郎,在员外。”
《晋中兴书》曰:苻坚青州刺史苻朗降,烈宗诏曰:“朗深识逆顺,望风归化,既嘉此诚,亦简其才,可员外散骑侍郎,并赐给之。”
《宋书》曰:员外散骑侍郎,置无员。
《後魏书》曰:梁三益,字敬安,於南阳内附,高祖与语,善之。曰:“三益,三益,殊不亚,拜员外散骑侍郎。
通直散骑侍郎
《晋大兴元年起居注》曰:置通直散骑侍郎四人。
沈约《宋书》曰:晋元帝使员外散骑侍郎二人与散骑通直,故谓之通直散骑侍郎。
《後魏书》曰:李瑾字道瑜,美容貌,颇有文才,迁通直散骑侍郎,与黄门王遵业、尚书郎卢观典修仪注。临淮王式谓瑾等三俊,共掌帝仪,可谓舅甥之国。王、卢,即瑾之外兄也。
卷二百二十五 职官部二十三
御史大夫
《六典》曰:御史大夫之职,掌邦国刑宪、典章,以肃正朝列;中丞为之贰。凡天下之人有称冤而无告者,与三司诘之。(三司即御史大夫、中书、门下也。)凡中外百寮之事应弹劾者,御史言於大夫,大事则方幅奏弹之,小事但署名而已。
《汉书□公卿表》曰:御史大夫,秦官也。应劭曰:“侍御之率,故称大夫。”
《史记》曰:赵尧者,少为符玺御史。赵人方兴公谓御史大夫周昌曰:“君之史赵尧,年虽少,奇士也,君必异之,且代君位。”昌笑曰:“尧,刀笔吏,何能至是乎?”居顷之,尧侍,高祖独不乐,悲歌,群臣不知所以然。尧进问:“陛下所悲者,非为赵王年少而戚夫人与吕后有隙,万岁之後而赵王不能自全乎?”高祖曰:“然。吾私忧之,不知所出。”尧曰:“陛下独宜为赵王置强相,及吕后、太子、群臣所素敬惮者乃可。”高祖曰:“然。谁可?”尧曰:“御史大夫周昌,其人坚忍质直,且吕后,太子及大臣皆敬惮之。独昌可。”高祖乃召问昌,谓之曰:“吾欲固烦公,公强为我相赵。”昌泣曰:“臣初起从陛下,独奈何中道而弃之於诸侯?”高祖曰:“吾极知其左迁,然吾私忧赵,念非公毋可者。”於是徙昌为赵王相。既行,高祖持御史大夫印弄之,曰:“谁可为御史大夫者?”熟视赵尧,曰:“毋以易尧。”遂拜尧为御史大夫。
《汉书》曰:元帝时,琅琊贡禹为御史大夫,而华阴守承嘉上封事言:“治道在於得贤。御史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不可不选。平陵朱□兼资文武,中正有智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试守御史大夫,尽其能。”
又曰:朱博为御史大夫,府吏舍百馀区,井泉俱竭;又其府中列柏树常有野乌数千栖其上,晨去暮来,号曰朝夕乌。後去不来者数月,长老异之,果废焉。
又曰:汲黯谓上曰:“公孙弘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为布被,此诈也。”上问弘,弘谢曰:“有之。夫三公为布被,诚饰诈以钓名,今臣弘位为御史大夫,九卿以下无差,诚如黯言。”
又曰:公孙弘为御史大夫时,又东置沧海,北置朔方之郡。弘谏以为罢弊中国以奉无用之地,愿罢沧海,专奉朔方,上许之。
又曰:张汤为御史大夫,舞文巧诋以辅法。
又曰:张欧为御史大夫,上具狱事可却之,不可者不得已而为之,涕泣对之。其爱人若此。年老请免,天子亦宠以上大夫禄归老於家。
又曰:杜周为御史大夫,後周子延年又为御史大夫,以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又曰:倪宽为御史大夫,以称意任职,故久无所匡谏,官属易之。
又曰:张汤为御史大夫,每朝奏事,语国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充位而已。
又曰:晁错迁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则削其地,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错,独窦婴争之,由此与婴有隙。
又曰:哀帝建平二年,朱博奏请罢大司空,以御史大夫为百僚师,帝从之。
又曰:梁相褚大通五经,为博士,倪宽为弟子。及御史大夫缺,征褚大,大自以为得御史大夫。至洛阳,闻宽为大夫,褚大笑。及至与宽议封禅於上前,大不能及,退而服曰:“诚知人。”
《汉书□百官志》曰:御史大夫,秦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事。
《汉杂记事》曰:故事,上书为二封,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之,有不善,屏去不奏。魏相为御史大夫,奏去副封以防拥蔽。
《汉旧仪》曰:御史大夫寺,在司马门内,门无塾,门署用梓板,不起ぬ色,题曰:“御史大夫寺。”
北齐杨楞伽《邺都故事》云:御史台在宫阙西南,其门北开,取冬杀之义也。
《唐书》曰:韦挺。太宗尝谓挺曰:“卿之任御史大夫,独朕意耳!左右大臣无为卿地者,卿勉之哉!”
又曰:薛谦光拜御史大夫时,僧惠范恃太平公主权势,逼夺百姓店肆,州县不能理。谦光将加弹奏,或请寝之。谦光曰:“宪台理冤滞何所回避?朝弹暮黜亦可矣。”遂与殿中慕容奏弹之。
又曰:韦思谦除右肃政大夫,遂坐受拜,或以为言。谦曰:“国家班列自有等差,奈何以姑息为事。”
又曰:崔隐甫为大夫,一切督责之事,无大小,悉令咨决,稍有忤意,列上其罪。前後贬黜者过半,群僚侧目。上常谓曰:“卿为大夫,深副朕所委。”
又曰:肃宗幸灵武,李岘应召至行在,拜扶风郡太守兼御史大夫。既收京师,拜礼部尚书、守京兆尹,复兼御史大夫。时岘兄亘为户部尚书,兼成都尹。乾元初,玄宗还京,亘自蜀至,又兼御史大夫,兄弟俱判台事。自国初以来,兄弟并拜大夫,未有其比。时长安士庶,皆赋美之。
又曰:崔纵劝李怀光西至奉天,加右庶子充使,无几,拜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数奏怀光刚愎反覆,宜阴备之。及幸梁州,左右或短之,曰:“纵素善怀光,必不来矣。”上曰:“他人不知,纵吾可保。”不数日,纵至,拜御史大夫。
又曰:李元素征拜御史大夫。大夫自贞元中位缺,久难其人。至是,元素以名望召拜,中外耸听。及居位,——无修举,但规求作相。久之,寝不得志。见客必曰:“无以某官散相疏也。”见属官必先拜,脂韦在列,大失人情。
又曰:李景让转御史大夫。景让慷慨有大志,事母以孝闻,正色立朝,言无避忌。时宣宗皇舅郑光卒,诏赠司徒。罢朝三日,景让曰:“国舅虽亲,朝典有素,无容过越。”乃上言曰:“郑光是陛下亲舅,外族之爱,诚轸圣心;况皇太后哀切之时,理合加等,而赐之粟帛,降之吊问。自家刑国,允谓合宜,今以辍朝之数,比於亲王公主,即前例所无,纵有亦不可施用。何者?先王制礼,所贵防微。大凡人情,於外族则深,於宗属则薄。所以先王制礼,割爱厚亲,士庶犹然,况当万乘。亲王公主,宗属也;舅氏,外族也。今朝廷公卿以至庶人,据《开元礼》,外祖父母及亲舅丧,止服小功五月;若亲伯叔、亲兄弟,即服齐周年,所以疏其外而密於内也。有天下者,尤不可使外戚强盛。故西汉有吕氏之侈,几灭刘氏;国朝有则天之篡,殆革唐命。盖非一朝一夕,其所由来渐也。今郑光辍朝日数,与亲王公主同,设使陛下速改诏命,辍朝一日或两日,示其升降有差,恩礼无僭,使四方见陛下钦明之德,青史传陛下制度之文,垂之百王,永播芳烈。臣愚不肖,谬窃恩私,实愿陛下处於尧、舜之上,羲、轩之列,所以甘心鼎镬,伏进危言。”优诏报之,乃罢朝两日。
又曰:田令孜军败,沙陀逼京师,帝移幸凤翔,帅朱玫引兵来迎驾。令孜挟帝幸山南。时中夜出幸,百官不及扈从,而随驾者黄门卫士数百人而已。帝驻宝鸡候馆,诏授孔纬御史大夫,遣中使传诏,令纬率百僚赴行在。时京师急变,从驾官属至,并为乱兵所剽,资装殆尽。纬承令见宰相论事,萧遘以田令孜在帝左右,意不欲行,辞疾不见。纬遣台吏促百官上路,皆以袍笏不具为词。纬无如之何,乃召三院御史,谓之曰:“吾辈世荷国恩,身居宪秩,虽六奔道,而咫尺天颜,累诏追征,皆无承禀,非臣子之义也。凡布衣交旧,缓急犹相救恤,况在君亲?策名委质,安可背耶!”言竟泣下。三院曰:“夫岂不怀,但剽剥之馀,乞食不给,今若首途聊营一日之费,俟信宿继行可也。”纬拂衣而起曰:“吾妻危疾,旦不得夕,丈夫岂以妻子之故,怠君父之急耶?公辈善自为谋,吾行决矣。”即日见李昌符告曰:“主上再有诏命,令促百寮前进。观群臣之意,未有发期,仆忝宪闱,不宜居後。道途多梗,明公幸假五十骑,送至陈仓。”昌符嘉之,谓纬曰:“路无顿递,裹粮办耶?”乃送钱五十缗,令骑士援纬达散关。纬知朱玫必蓄异志,奏曰:“关城小邑,不足以驻六师,请速幸梁州。”翌日,车驾离陈仓,才入关,而、岐之兵围宝鸡,攻散关。微纬之言,几危矣。
《五代史□後唐史》曰:天成元年夏六月,以李琪为御史大夫,自後不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