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182 页/共 737 页

《隋书》曰:虞世基拜内史舍人,炀帝即位,顾遇弥隆。秘书监河东柳顾言博学有才,罕所推谢,至是与世基相见,叹曰:“海内当共推此一人,非吾侪所及也。” 《唐书》曰:贞观中,中书舍人高季辅上封章曰:“时已平矣,功已成矣,然而刑典未措者,何哉?良由谋猷之臣,不弘简易之政。台阁之吏,昧於经远之道,执宪者以深刻为奉公,当官者以侵下为益国。未有坦平恕之怀,副圣明之旨,伏愿随方训浩,使各扬其职。人敦朴素,俗革浇浮,家识孝慈,人知廉耻,杜其利欲之心,载以清淳之化。自然家富国肥,祸乱何由而作?”太宗善之,特赐锺乳一剂,曰:“卿进药石之言,故以药石报之也。” 又曰:颜师古迁中书舍人,专掌机密。於时军国多务,凡有制诰,皆成其手。师古达於政理,册奏之工,时无及者。 又曰:武后天授元年,寿春郡王成器兄弟五人初出阁,同日受册。有司撰仪注,忘载册文;及百寮在列,方知缺礼,宰臣相顾失色。中书舍人王剧立召小史五人,各令执笔,口授分写同时,须臾俱毕。词理典赡,时人叹伏。 又曰:景龙四年初定内难,惟中书舍人苏在太极殿後文诏填委,动以万计,手操口对,无毫厘差误。主书韩礼、谈子阳转书诏草,屡谓曰:“乞公稍迟!礼等书不及,恐手腕将废。” 又曰:杨炎为中书舍人,与常衮并掌纶诰,衮长於制书,炎善为德音。开元已来,言诏制之美者,号常、杨焉。 又曰:王徽曾祖择从,择从兄易从,天后朝登进士第;从弟朋从、言从睿宗朝并以进士擢第,昆仲四人开元中三至凤阁舍人,故时人号凤阁王家。 又曰:齐氵,开元中迁中书舍人。论驳书诏,润色王言,皆以古仪谟诰为准的。侍中宋、中书侍郎苏并重之。 又曰:薛元超,道衡孙也,为中书舍人。中书省有一盘石,初,道衡为内史侍郎,尝踞而草制。元超每见此石,未尝不泣然流涕。 又曰:贾曾授中书舍人,曾以父名“忠”固辞,乃拜谏议大夫知制诰。至开元初,复拜中书舍人,又固辞。议者以为中书是曹司名,又与曾父音同字别。於礼无嫌,乃就职,与苏晋同掌制诰,皆以词学见知,时人称为“苏、贾”。 又曰:许景先转中书舍人,中书令张说常称曰:“许舍人之文,虽无峻峰激流崭绝之势,然属词丰美,得中和之气,实一时之秀也。” 又曰:郄高卿为中书舍人,处事不回,为宰相元载所忌。鱼朝恩署牙将李琮为两街功德使,琮暴横,於银台门毁辱京兆尹崔昭。高卿立诣元载,抗论以为国耻,请速论奏。载不从,高卿遂以疾辞。以前中书舍人居东洛,凡十年,自号伊川田父,清名高节,称於天下。 又曰:建中三年,诏中书舍人分署尚书六曹,复旧制也。 又曰:高郢掌诰累年,家无制草,或谓曰:“人皆留制集,公焚之,何也?”曰:“王言不可存私家。”时人重其慎密。 又穆宗诏曰:“中书舍人,故事分押六司,佐宰臣判按。废革日久,顿复稍难,宜渐令条举。有须慎重者,便令参议;如关机密者,即且如旧。” 又曰:路随,敬宗初登极,拜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仍锡金紫。有以金帛谢除制者,必叱而却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财耶!”终无所纳。 又曰:太和四年敕,前行郎中知制诰者,约满一周年即与正,授从谏议大夫知者,亦宜准此。 又曰:封敖为学士,拜中书舍人。敖构思敏速,语近而理胜,不务奇涩,武宗深重之。尝草《赐阵伤边将诏》警句云:“伤居尔体,痛在朕躬。”帝览而善之,赐之宫锦。 又曰:崔郾转中书舍人,入思政殿谢恩。郾奏曰:“陛下用臣为侍讲,卒岁有馀,未尝问臣经义。今蒙转改,实惭尸素,有愧厚恩。”帝曰:“俟朕机务稍闲,即当请益。”高钅弋曰:“陛下意虽乐善,既未延接儒生,天下之人宁知重道?”帝深引咎,锡之锦采。 又曰:中书舍人郑居中,少有时名,扬历清贯,晚年尤薄名利,以疾辞官,恣游名山。一日,搦管为诗,才书五字曰:“□山游已遍。”纸犹在手,笔忽堕地而终。 又曰:晋初,中书置舍人、通事各一人,东晋合为一职,晋代入直阁内宣诏命,而侍郎之任轻矣。梁秩四百石,品第八。梁用人殊重,简以才能,不限资地,多以它官兼领。其後,除“通事”,直曰中书舍人。 《五代史□後唐书》曰:明宗时,刘赞为中书舍人,与学士窦梦征同年登第,邻居友善。梦征早卒,赞与同年杨疑式缌麻为位而哭。其家无嫡长,与视丧,恤孀稚,士人称之。 《五代史□晋史》曰:陈,长兴中自舍人衔命册公主於太原,(公主即帝后也。)帝深待之,但讶其高岸。人或有献可於,宜陈一讴颂,以称帝之美,可邀其异待耳。曰:“人生贫富咸有定分,未有持天子命违礼以求利,既损国纲,且亏士行,今生所不为也。”闻者无不嘉之。 又曰:天福五年九月诏曰:《六典》云:“中书舍人掌侍奉进奏,参议表章。凡诏旨、制敕、玺书、策命,皆按故事起草进画;既下,则署而行之。其禁有四:一曰漏泄,二曰稽缓,三曰违失,四曰忘误,所以重王命也。”古昔已来,典实斯在,爰从近代,别创新名。今运属兴,王事从师古,俾仍旧贯,以辉前规。其翰林学士院公事宜,并归中书舍人。 《五代史□汉史》曰:唐李昭以尚书郎出为苏州刺史,期岁,以中书舍人召还,不拜。谓宰辅曰:“省郎拜舍人,以知制诰为次序;便由刺史玷纶闱,非敢闻命。”乃以兵部郎中知制诰,翌岁拜舍人,受之。 《五代史□周史》曰:王延为中书舍人,权知贡举。有崔颀者,协之子也。授偃师簿,薄其卑屑弃去,数年应进士。延将入贡院见旧相,吏部尚书卢文纪素与协不睦,谓延曰:“舍人以谨重闻於时,所以老夫去冬与诸相首以长者闻奏,然此一途取事者颇多面目,说者云:越人善泅,生子方ㄧ,乳母浮之水上;或骇然止之。乳母曰:其父善泅,子必无溺。今若以名下取士,征泅之类也。舍人当求实才以副公望。”延退而嗤曰:“卢公之言为崔颀也。纵与其父不悦致意,何至此耶!”来春以颀登甲科,其仁而徇公皆此类也。 《百官志》曰:魏初,中书置通事一人,主呈奏。晋初,中书又置舍人一人。至东晋合通事及舍人二职,谓之通事舍人,犹掌呈奏。 《陶氏职官要录》曰:中书舍人,旧视给事中。 《梁选簿》云:梁天监用人务简英才,不限资次。 又曰:隋内史舍人八员,专掌诏诰。炀帝减四人,後改为内史舍人。 《荀勖集》曰:晋武帝时,门下启令史伊羡、赵咸为中书舍人,对掌文法。勖奏以为不可。 起居郎 《六典》曰:起居郎掌记天子之法度,以修记事之史。凡记事之制,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必书其朔日甲乙以纪历数,典礼文物以考制度,迁拜旌赏以劝善,诛伐黜免以惩恶。季冬则授之於国史焉。 《唐书》曰:太和九年十二月,左右省起居郎赍笔砚及纸,於螭头下记言记事。 又曰:郑朗,开成中为起居郎。初,太和末风俗稍奢,文宗恭勤节俭,冀革其风。宰臣等言曰:“陛下躬俭节用,风俗已移,长裾大袂,渐以减损,若更令戚属绝其侈靡,不虑下不从教。”帝曰:“此事亦难户晓,但去其泰甚,自以俭德化之。朕闻前时,内库惟二锦袍饰以金乌,一袍玄宗幸温汤时御之,一与贵妃,当时贵重如此。今奢靡,岂复贵之邪?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街副使张元昌便用金唾壶,昨因李训已诛之矣”。时朗执笔螭头下,宰臣退,上谓朗曰:“适所议论,卿记录未?吾试观之。”朗对曰:“臣执笔所记,便名为史,伏准故事,帝王不可取观。昔太宗欲览国史,谏议大夫朱子奢云:史官所述,不隐善恶,或主非上智,饰非护失,见之则致怨,所以义不可观。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记人君言行,善恶必书,庶几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帝曰:“适来所记,无可否臧,见亦何爽?”乃宣谓宰臣曰:“郑朗引故事,不欲朕见起居注。夫人君之言,善恶必书,朕恐有平常闲话,不关理体,垂诸将来,窃以为耻。异日临朝,庶几稍改,何妨一见,以诫丑言。”朗遂进之。 又曰:开成二年十二月,阁门对左右史裴素等上自开成初复故事,每入阁左右史执笔立於螭头之下,君臣论奏得以备书,故开成政事最详於代。 起居舍人 《六典》曰:起居舍人掌修记言之史,录天子之制诏德音,如记事之制,以纪时政之损益。季冬则授之於国史。 《唐书》曰:邢文伟,滁州全椒人。时右史官缺,高宗谓侍臣曰:“邢文伟事我儿能减膳切谏,此正直人也。”遂擢拜右史。 又曰:李让夷字达心,为谏议大夫。开成元年,以本官兼知起居舍人事。时起居舍人李褒有痼疾,请罢官。宰臣李石奏阙官,上曰:“褚遂良为谏议大夫,尝兼此官,卿可尽言今谏议大夫姓名。”石遂奏李让夷、冯定、孙简ㄈ。帝曰:“让夷可也。”李固言欲用崔球、张次宗。郑覃曰:“崔球游宗闵之门,赤墀下秉笔记注,为千古法,不可用朋党,如裴中孺、李让夷,臣不敢有纤芥异论。”其为人主、大臣知重如此。 又曰:魏谟转起居舍人,紫宸中谢,帝谓之曰:“以卿论事忠切,有文贞之风,故不循月限授卿此官。”又谓之曰:“卿家有何旧书诏?”对曰:“比多失坠,惟簪笏见在。”上令进来。郑覃曰:“在人不在笏。”上曰:“郑覃不会我意。此即甘棠之义,非在笏而已。” 又曰:魏谟,文宗时为起居舍人,紫宸入ト,遣中使取谟起居注,欲视之。谟执奏曰:“自古置史官,书事以明鉴诫。陛下但为善事,勿畏臣不书;如陛下所行错忤,臣纵不书,天下人书之。臣以陛下为文皇帝,陛下比臣如褚遂良。”帝又曰:“我尝取观之,”谟曰:“由史官不守职分,臣岂敢陷陛下为非法!陛下一览之後,自此书事须有回避。如此,善恶不直,非史也,遗後代何以取信?”乃止。 又曰:张次宗有文学,稽古厉行,开成中为起居舍人。文宗复故事,每入阁,左右史执笔立於螭头之下,宰相奏事得以备录,宰臣既退,上召左右史更质证所奏是非,故开成政事详於史氏。 卷二百二十三 职官部二十一 谏议大夫 《六典》曰:谏议大夫掌侍从赞相,规谏讽谕。凡谏有五:一曰风谏,二曰顺谏,三曰规谏,四曰致谏,五曰直谏。 《汉书》曰:韦玄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少好修文业,尤谦逊,其接人贫贱者益加,由是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议大夫。 又曰:刘辅以美才擢为谏议大夫。成帝欲立赵婕妤为皇后,辅上书曰:“陛下乃触情纵欲,以卑贱之女母天下乎?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臣辱谏诤之官,不敢不尽死言。” 又曰:贡禹字少翁。元帝征禹为谏议大夫,数虚已问以政事。是时年谷不登,禹奏言宫室制度宜从俭省,天子纳其善言。 又曰:夏侯胜,字长公,明《洪范□五行》,为谏议大夫。为人简易,无威仪,见时谓上为君,误相字於上前,上以此亲信之。 又曰:王褒字子渊,蜀人也。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风化於众庶,闻褒有俊材,请与相见,使褒作《中和》、《乐职》、(如淳曰:言王政中和,在官者乐其职也。)《宣布》诗,(如淳曰:《国语》所谓宣布哲人之令德也。苏林曰,歌之名也。)选好事者令依《鹿鸣》之声习而歌之。时何武为童子,选在歌中。武歌於太学,宣帝召见,曰:“此盛德之事,吾何足以当之!”益州刺史因奏言褒有轶材,上乃征褒,既至,诏褒为《圣主得贤臣颂》,擢为谏议大夫。 又曰:扬雄字子□,以耆老久次转为谏议大夫,疾免,复召为谏议大夫。家至贫,嗜酒,人稀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肴酒以从游学。 又曰:孔光字子夏,经学尤明,举止方正,为谏议大夫。 《东观汉记》曰:郭丹字少卿。从师长安,买符入函谷关,乃慨然而叹曰:“丹不乘使者车,不出此关。”既至京师,尝为都讲,更始二年为谏议大夫。持节归南阳,自去家十三年,果乘高车出关。 《後汉书》曰:陈禅字纪山,为谏议大夫。西南禅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大会,作之於庭,禅离席举手曰:“帝王之庭,不宜作夷狄之乐。” 又曰:韦彪字孟达,上疏曰:“谏议之职,应用公直之士,通才謇正,有补益於朝者。今或从征试辈为大夫,动举州郡。并宜清选其任,责以言绩。其二千石视事虽久,而为吏人所便安者,宜增秩重赏,勿妄迁徙。惟留圣心。” 又曰:江革转谏议大夫,赐告归,天子思革笃行,诏齐相曰:“谏议大夫江革,前以病归,今起居何如?夫孝者百行之冠,众善之始也。县以见谷千斛赐“巨孝”常以八月长吏存问,致羊酒,以终厥身。” 又曰:刘陶字子奇,拜谏议大夫。灵帝世,天下日危,陶上疏言天下乱皆由於宦竖,宦竖见事急共谗陶,诏收黄门北寺狱。陶自知必死,对使者曰:“谗邪相求,考掠日深,臣恨不列稷呙伊周之踪,而与比干、龙逢为俦,事败乃悔,复何可及!”闭气而死。 《续汉书》曰:周举,字宣光。梁商表为从事中郎,商疾甚,帝问遗言,对曰:“臣从事中郎周举,清慎高亮,可任谏议大夫。” 谢承《後汉书》曰:傅翻字君成,转谏议大夫,天性谅直,数陈谠言。武帝嘉之。 又曰:虞承字叔明。拜谏议大夫,雅性忠謇,在朝堂犯颜谏争,终不曲挠。散禄赈给诸生,言德无比。 《魏志》曰:贾逵字梁道,河东襄陵人也。自为儿童戏,常设部伍,祖父习异之,曰:“汝大必为将帅。”口授兵法数万言。为丞相主簿,太祖善之,拜谏议大夫,与夏侯尚并掌军计。 又曰:贾逵,字梁道。太祖征刘备,先遣逵至斜谷观形势,道逢水衡载囚数十,逵以军事急,辄竟重者一人,皆放其馀。太祖善之,拜谏议大夫。 《蜀志》曰:尹默字思潜,以《左氏传》教授,後主践阼,拜谏议大夫。 《后汉书》曰:李尤字伯仁。侍中贾逵荐尤有扬雄之才,明帝召作《东壁雍德阳诸观铭》,拜谏议大夫。 《後魏书》曰:张普惠,字洪赈,常山九门人。为谏议大夫,任城王澄谓普惠曰:“不喜得谏议,惟喜谏议得君。” 《唐书》曰:高祖尝嘲苏世长曰:“名长意短,口正心邪。弃忠贞於郑国,忘信义於吾家。”世长对曰:“名长意短,实如圣旨;口正心邪,未敢奉诏。昔窦融以河西降汉,十世封侯;臣以山南归国,惟蒙屯监。”于是拜为谏议大夫。 又曰:苏世长擢拜谏议大夫,从幸泾阳校猎,大获禽兽於旌门。高祖入御营,顾谓朝臣曰:“今日畋,乐乎?”世长进曰:“陛下游猎,薄废万机,不满十旬,未为大乐。”高祖色变,既而笑曰:“狂态发耶!”世长曰:“为臣私计则狂,为陛下国计则忠矣!” 又曰:王为谏议大夫,尝有论谏,太宗称善。遂诏:“每宰相入内平章大计,必使谏官随入,与闻政事。” 又曰:太宗问谏议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当时谏舜十有馀人。食器之间,苦谏何也?”遂良对曰:“雕琢害农事,纂组伤女工。首创奢淫,危亡之渐,漆器不已,必金为之;金器不已,必玉为之。所以谏臣必谏其渐,及其满盈,无所复谏。”上然之。 又曰:萧钧迁谏议大夫。时有左武候、引驾卢文操逾垣盗左藏库物。高宗以引驾职在纠绳,身行盗窃,命有司杀之。钧进谏曰:“文操所犯,情实难原,然恐天下闻之,必谓陛下轻法律,贱人命,任喜怒,贵财物。臣之所职以谏为名,愚衷所怀,不敢不奏。”帝谓曰:“卿职在司谏,能尽忠规,遂特免其死罪。”顾谓侍臣曰:“此乃真谏议也。” 又曰:武后临朝,置匦四区,共为一室,列於朝堂。东方春色青,有能告以养人及劝农,可投书於青匦,铭之曰:“延恩”;南方夏色赤,有能正谏论时政之得失,可投书於丹匦,铭之曰:“招谏;”西方秋色白,有能自陈抑屈,可投书於素匦,铭之曰:“申冤”;北方水色玄,有谋智者可投书於玄匦,铭之曰“通玄”。宜令正谏大夫、补缺拾遗等一人,充使知匦事,每日所有投书,至暮即进。天宝九载三月,改匦为献纳。 又曰:李景伯迁谏议大夫。中宗尝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令各为回波词,众皆为谄佞之词及自要荣位,次至景伯,曰:“回波尔时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宴既过三爵,喧哗窃恐非仪。”中宗不悦。中书令萧至忠称之曰:“此真谏官也。” 又曰:至德元年,制“谏议大夫论事,自今已後不须令宰相先知。” 又曰:乾元二年四月,两省谏官十日一上封事,直论得失,无假文言。既成殿最,用存沮劝。 又曰:阳城为谏议大夫,裴延龄谗谮陆贽等坐贬黜,德宗怒不解,在朝无救者。城闻而起曰:“吾谏官也,不可天子杀无罪人而信用奸臣。”即率拾遗王仲舒等数人,守延英门上疏,论延龄奸佞,贽等无罪状。德宗大怒,召宰相入语,将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谕遣之。於是金吾将军张万福闻谏官伏阁谏,趋往至延英门,大言贺曰:“朝廷有直臣,天下必太平矣!”遂遍拜城及王仲舒等曰:“诸谏议能如此言事,天下安得不太平?”已而连呼:“太平,太平!”万福武人,时八十馀,自此名重天下。 又曰:崔郾迁谏议大夫。穆宗即位,荒於禽酒,坐朝恒晚,郾与同列郑覃等延英切谏,穆宗甚嘉之,畋游稍简。 又曰:文宗尝於便殿召柳公权、周墀对。公权论事切直,忤旨,周墀为之惴栗。公权词气益坚,上徐谓公权曰:“朕知舍人不合,却作谏议。以卿论事有争臣之风,今授卿谏议大夫。” 又曰:孔为谏议,上疏以事四条陈讽。後有李涉投匦,上言吐突承公忠,为匦使,览副状大怒,逐之。因上疏苦谏,遂贬涉,幸臣闻之侧目,人皆为危之。高步公卿间,以方严见惮。 又曰:冯定为谏议大夫。李训事败,伏诛,衣冠横罹其祸,中外危疑,及改元,御殿中尉仇士良请用神策仗卫在殿门。定抗疏论罢,人情危之。又请许左右史随宰臣入延英记事。 又曰:会昌元年,中书门下奏:“据《六典》,隋置谏议大夫七人,从四品上,大历二年升门下侍郎为正三品,两省遂阙四品,建官之道,有所未周。《诗》云:‘衮职有阙,仲山甫补之。’周、汉大臣愿入禁闼,补过拾遗。张衡为侍中,常居帷幄,从容讽谏,此皆大臣之任。故其秩峻,其任重,则君敬其言而行其道。况謇谔之地,宜有老成之人。秩未优崇,则难用耆德,其谏议大夫望依隋书旧制,升为从四品,分为左右,以备两省四品之缺。向後与丞、郎出入迭用,以重其选。”从之。 《五代史□周书》曰:显德五年,敕谏议大夫宜依旧正五品上,仍班位在给事中之下。按唐《六典》,谏议大夫四员,正五品上,皆隶门下省,班在给事中之下。会昌二年十一月,中书门下奏升为正四品下,仍分为左右,以备两省四品之缺,故其班亦升在给事中之上。近朝自谏议大夫拜给事中者,官虽序迁,位则降等,至是以其迁次不伦,故改正焉。 《三辅决录》曰:第五颉,字子陵,为谏议大夫。洛阳无主人,乡里无田宅,寄止灵台中,或十日不炊。 补阙 《六典》曰:补阙,唐垂拱中创立,四员,左右各二。天授年初,左右各加三员,通前为十员。其或才职相当,不待缺而授。言国家有过阙而补正之,故以名官焉。 又曰:左右补阙,掌供奉讽谏,扈从乘舆。凡发令举事有不便於时、不合於道,大则廷议,小则上封。若贤良之遗滞於下,忠孝之不闻於上,则条其事状而荐言之。 《唐书》曰:王源中字正蒙,早以文学知名,升进士第宏词科,累迁至左补阙。时典禁军者不循法度,至有台府人吏皆为追擒,源中上疏,其略曰:“夫台宪者,纪纲之地;府县者,责成之所。设有罪犯,宜归司存,安有北军势重於南衙,辇下权倾於仗内?乞还法司,庶守职分。”宪宗可其请。 又曰:裴在中书,有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自拾遗转补阙,及参谢之际,廷语之曰:“独孤与李二补阙,孜孜献纳,今之迁转可谓酬劳无愧矣。严补阙官业或异於斯。昨者进拟,不无疑缓。”休复悚恧而退。 又曰:文宗以魏谟为补阙,上尝言於宰臣曰:“太宗皇帝得魏征,采拾缺失,弼成圣政。今我得魏谟,於疑似之间,必极匡谏;虽不敢希及贞观之政,庶几处於无过之地。”命授谟左补阙。於内状备述,谏疏激切,诏申书善为之词。 《唐书》曰:贞元中,韦渠牟为右补阙,内供奉,僚列初轻之。上在延英既对宰相,多使中贵人召渠牟於官次,同辈始注目矣。岁中,迁左谏议大夫。时延英对,秉政财赋之臣昼漏率下二三刻为常,渠牟奏御率下五六刻。上笑语款洽,往往外闻。 又曰:韦温为左补阙,忠鲠救时。宋申锡被诬,温昌言:“宋公履行有素,身居台辅,不当有此,是奸人陷害也。吾辈谏官,岂避一时之雷电而致圣君贤相蔽惑之咎耶!”因率同列伏阁切争之,由是知名。 拾遗 《六典》曰:拾遗,唐垂拱中创立,四员,左右各二。天授初左右各加二员,通前为十员。才可则登,不拘阶叙。言国家有遗事,拾而论之,故以名官焉。 又曰:左右拾遗,掌供奉讽谏,扈从乘舆。凡发令举事有不便於时、不合於道,大则廷议,小则上封。若贤良之遗滞於下,忠孝之不闻於上,则条其事状而荐言之。 《唐书》曰:李邕,少知名,长安初,内史李峤及监察御史张廷并荐邕词高行直,堪为谏诤之官,由是召拜左拾遗。 又曰:李邕为左拾遗,御史中丞宋奏侍臣张昌宗兄弟有不顺之言,请付法推断。则天初不应,邕在陛下进曰:“臣观宋之言,事关社稷,望陛下可其奏。”则天色稍解,始允宋所请,既出,或谓邕曰:“吾子名位尚卑,若不称旨,祸将不测,何为造次如是?”邕曰:“不颠不狂,其名不彰。若不如此,後代何以称也?” 又曰:李邕为左拾遗,及中宗即位,以妖人郑普思为秘书监。邕上书谏曰:“盖人感一飧之惠,殒七尺之身。况臣为陛下官,受陛下禄,而得目有所见,口不言之,是负恩矣。自陛下亲政日近,复在九重,所以未闻在外群下窃议,道路籍籍,皆云普思多行诡惑,妄说妖祥。惟陛下不知,尚见驱使。此道若行,必挠乱朝政。臣至愚至贱,不敢以胸臆对扬天庭,请以古事明证。孔子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陛下今若以普思有奇术,可致长生久视之道,则爽鸠氏久应得之,永有天下,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仙方,则秦皇、汉武久应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佛法,则汉明、梁武久应得之,永有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若以普思可致鬼道,则墨翟、干宝各献於至尊矣,而二王得之,永为天下,亦非陛下今日可得而求。此皆事涉虚妄,历代无效。臣愚,不愿陛下复行之於明时。惟尧舜二帝,自古称圣。臣观所行,故在人事,敦睦九族,平章百姓,不闻以鬼神之道听理天下。伏愿陛下察之,则天下幸甚。”疏奏,不纳。 又曰:许景先,常州义兴人,後徙家洛阳,少举进士,授夏阳尉。神龙初,东都起圣善寺、报慈阁,景先诣阙,献《大像阁赋》,词甚美丽,擢拜左拾遗。 又曰:萧昕为左拾遗。昕常与布衣张镐为友,馆而礼之,表荐曰:“如镐者,用之为王者师,不用则幽谷一叟尔。”玄宗擢镐拾遗,不数年,出入将相。 又曰:元和中,以左拾遗杜从郁为秘书丞。从郁,司徒佑之子也。初,自司议郎为左补阙,崔群、韦贯之、左拾遗独孤郁等上疏,以为宰相之子不合为谏诤之官,於是降为左拾遗。群等又奏云:“拾遗与补阙虽资品不同,而皆是谏官。父为宰相而子为谏官,若政有得失,不可使子论父。”於是改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