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 第 125 页/共 736 页
○帝王部 舍过
君之於臣也。有罪既斥之有才复用之不以一眚掩大德,於是乎!有舍过之道焉有自新之意焉何则人之行已必有过差人之负累皆欲湔洗图其新而弃其旧掩所失而彰所能或起於缧囚或负於亡命或拔於反侧之际或任於修省之後赍功补过唯明主能之君陈曰:尔无忿疾於顽无求备於一夫人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斯其义也。
汉文帝时魏尚为中守以罪削爵後帝辇过郎中署问冯唐以赵将李齐之贤唐对曰:齐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帝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恐惧之言)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帝复问唐曰:公何以言吾不能用颇牧也。唐对曰:臣窃闻魏尚为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一杀牛(私借钱也。)以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远避不近中之塞虏尝一入尚率车骑击之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伍符(家人子谓庶人之家子也。尺籍以书军令伍符军士伍伍相保之符信也。一云:伍符亦什伍之符要节度也。)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且中守尚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其爵以罚之繇此言之陛下虽得颇牧不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死罪文帝说是日令唐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中守。
景帝时韩安国为梁孝王国中大夫坐法抵罪蒙(蒙梁国之县也。)居无几梁内史缺(无几未多时也。)汉使使者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
宣帝五风中京兆尹张敞坐与光禄勋杨恽厚善恽坐大逆诛公卿奏恽党皆免而敞奏独寝不下敞使贼曹掾絮舜有所案验舜以敞劾奏当免不肯为敞竟事曰:五日京兆耳敞闻舜语即诏吏收舜系狱昼夜验治致其死事弃市会立春行冤狱使者出舜家载尸自诉使者奏敞贼杀不辜天子薄其罪欲令敞得自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杨恽奏免为庶人敞诣阙上印绶便从阙下亡命而冀州部中有大贼天子思敞功效使使者即家在所召敞(其所居处而召之)敞身被重劾(谓有贼杀不辜之事)及使者至妻子家室皆泣惶而敞独笑曰:吾身亡命为民郡吏当就捕今使者来此天子欲用我也。装随使者诣公车上《书》曰:臣前幸得备位列卿待罪京兆坐杀贼捕掾絮舜絮舜本臣敞素所厚利数蒙恩贷以臣有章劾当免受记考事(记书也。若今之州县记符也。)便归卧家谓臣五日京兆背恩忘义伤薄俗化窃以舜无状枉法以诛之臣敞贼杀无辜鞫狱故不直虽伏明法死无所恨天子引见敞拜为冀州刺史。
元帝建昭中西域副校尉陈汤与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共矫制诛斩郅支单于先是中书令石显尝欲以姊妻延寿延寿不取及丞相御史亦恶其矫制皆不与汤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司隶校尉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汤上疏言臣与吏士共诛郅支单于幸得禽灭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今司隶反逆收系按验是为郅支报雠也。帝立出吏士令县道就与犹许也。具酒食以过军後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
後汉光武初为萧王时岑彭为更始颍川太守会舂陵刘茂起兵略下颍川彭不得之官乃与麾人从河内太守邑人韩歆护光武徇河内歆议欲城守彭止不听既而光武至怀歆迫急迎降光武知其谋大怒收歆置鼓下将斩之召见彭彭因言韩歆南阳大人(大人谓大家豪右)可以为用乃贳歆(贳宽也。)以为邓禹军师王梁建武二年为大司大司马吴汉等俱击檀乡有诏军事一属大司马而梁辄发野王兵帝以其不奉诏敕令止在所县而梁复以便宜进军帝以梁前後违命大怒遣尚书宗广持节军中斩梁广不忍乃槛车送京师既至赦之月馀以为中郎将行执金吾事。
朱浮建武三年为幽州牧渔阳太守彭宠反举兵攻浮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浮浮乃得遁走南至良乡其兵长反遮之浮恐不得脱乃下马刺杀其妻仅以身免城降於宠尚书令侯霸奏浮败乱幽州构成宠罪徒劳军师不能死节罪当伏诛帝不忍以浮代贾复为执金吾。
董宣建武中为北海相大姓公孙丹令子杀人宣收丹父子杀之丹宗党三十馀人称冤宣使书佐水丘岑尽杀之坐徵诣廷尉当刑同刑九人次应及宣光武驰使驺骑特原宣刑。且令还狱遣使者诘宣多杀无辜宣具以状对言水丘岑受臣旨意罪不繇之愿杀臣活岑使者以闻有诏左转宣怀令。
鲍永为东海相坐事被徵至成皋诏书迎拜为兖州牧。
章帝时杨终为兰台校书坐事系狱帝徵诸儒论定五经於白虎观博士赵博校书郎班固贾逵以终深晓春秋学多异闻表请之终亦上书自讼即日贳出乃得与白虎观焉。
魏太祖建安初举魏种孝廉为内黄太守属以海北事及兖州叛帝曰:唯魏种。且不弃孤也。及闻种走帝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下射犬生禽种帝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
文帝黄初中复于禁等官禁初守樊城兵败降关羽会孙权禽羽获其众禁复在吴及帝践祚权称藩遣禁还帝见禁须皓白形容憔悴泣涕顿首帝慰谕拜为安远将军制曰:昔荀林父败绩於必阝孟明丧师於ゾ秦晋不替使复其位其後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樊城之败水灾暴长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
晋惠帝时傅祗当赵王伦之篡为右光禄开府加侍中及帝还宫祗以经受伪职请退不许(先是孙秀与义阳王威等十馀人预撰仪式禅文及伦败齐王ぁ收侍中刘逵常侍邹捷杜育黄门侍郎陆机右丞周道王尊等付廷尉以禅文出中书复议处祗罪会赦得原後以禅文草本非祗所撰,於是诏复光禄大夫)。
明帝时既平王敦有司奏江州刺史王彬及安成太守籍之并是敦亲皆除名诏曰:司徒导以大义灭亲其後昆虽或有违犹将百世宥之况彬等公之近亲乃原之徵拜光禄勋。
後魏太武时高阳侯和归以罪徙配凉州为民盖吴作乱於关中复拜归龙骧将军往讨之。
卢度世以崔浩事逃於高阳郑罴家後太武临江宋文帝使其殿上将军黄延年朝贡太武问延年曰:范阳卢度世坐与崔浩亲通逃命应已至彼延年对曰:都下无闻当必不至太武诏东宫赦度世宗族逃亡及籍没者度世乃出赴京拜中书侍郎。
西魏文帝时贺拔胜都督荆州为侯景所败南奔于梁三年乃求还既至长安诣阙谢罪朝廷喜其还乃授太师後周宣帝时郑译尚梁国公主为内史下大夫译颇专权时帝幸东京译取官材以自营寺坐是复除为民小御正刘数言於帝帝复召之顾待如初。
唐高祖镇并州李靖为马邑郡丞会突厥入寇高祖率兵至马邑系虏败之靖察高祖将有四方之志因而上变至长安高祖由是恶之及克京城执靖将斩之靖厉声大叫曰:公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救苍生安得挟私怨而杀义士邪高祖奇而舍之後为将破开州蛮贼高祖甚悦手诏敕靖曰:既往不咎何忧何惧今日以去心中更不须忆旧事吾久忘之矣。
太宗贞观初徵邓隆为国子主簿初王世充兄子大之守雒阳也。引隆为宾客大见亲遇及太宗攻雒阳遣书谕大隆为大复书言辞不逊雒阳平後隆惧罪变姓名自号隐玄先生窜於白鹿山黄冠野服不接人事至是徵之与博陵崔仁师昌黎慕容善行弘农刘ダ新野康安礼河东敞播俱为修文学士隆负宿罪犹不自安太宗闻之遣房玄龄谓之曰:尔为王大作书诚合重责但各为其主於朕有恶朕今为天子何能追责匹夫之过尔宜坦然勿怀危惧也。擢授著作佐郎。
高宗咸亨初薛仁贵为逻巡道行军大总管击吐蕃官军大败仁贵坐除名寻而高丽馀众相率复叛诏起仁贵为鸡林道总管以经略之上元中坐事徙象州会赦归高宗思其功开耀元年复召见谓曰:往九成宫遭水无卿已为鱼矣。卿。又北伐九姓东击高丽漠北辽东咸遵声教者并卿之力也。卿虽有过,岂可相忘有人云:卿乌海城下故不击贼致使失利朕所恨者唯此事耳今西边不静瓜沙路绝卿可高枕乡邑不为朕指邪,於是起瓜州长史寻拜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
玄宗开元二年八月吐蕃寇临洮军。又进寇兰州及滑州之渭源县侵我牧圉敕薛讷白衣摄左羽林军将军为陇右防御使与太仆少卿王等率兵击之敕曰:弃瑕录用有国通典舍罪责功先王旧式薛讷蕴韬钤之略总文武之任委以分阃冀静边尘遽闻丧律实负朝寄准其所犯合实严刑言念老臣宽其小衄即舍孟明之罪伫收冯异之功可陇右道防御军大使(是年七月薛讷为和戎大武等军节度为虏所败除名为庶人至是复用
肃宗至德二年十二月既收雒阳先是博陵太守张万顷陷贼伪授河南尹安抚百姓全活宗枝帝嘉之舍其罪授濮阳太守。
德宗建中四年汾阳郡王《郭子》仪子暧尚代宗平公主坐事留之禁中暧亦不令出入既而朱Г之乱不知德宗幸奉天为贼所逼欲授伪官暧辞以居丧被疾既而与兄弟曙及平公主皆奔奉天德宗喜并释前咎待之如初复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
兴元二年朱Г平御史台奏贼中守旧官人及被逆贼除官不出者先奉进止并宜释放未奉正敕不敢不奏诏贼中守旧官人并宜却复本官。
贞元九年沧景节度使程怀直畋游无度不恤其下为将校所逐遂来归帝优容之除统军依旧检校仆射。
宪宗元和元年程异以王叔文党贬柳州司马盐铁使李巽荐异晓畅钱请弃瑕录用繇是拔为御史後唐庄宗同光初既平朱梁齐州刺史孟ギ上章请死帝原之ギ初为骑将天十三年帝与刘莘县对垒ギ领七百骑奔投梁末帝以为齐州刺史至是首过帝恨之曰:尔当吾急时引我七百骑投贼何过之有但予推心御物不欲坐汝我不阻尔来将何面相视耶ギ惶惧请死帝恕之移为贝州刺史。
明宗天成三年二月敕朕闻为贤讳过含垢匿瑕而皆载在春秋显其惩劝是以孟明不懈遂霸西戎曹氵未有谋克宁东鲁列国之臣尚尔尔何异焉责授檀州刺史刘训早负变通咸推忠壮自隰川而向化继领竹符平汶上以立功遂分茅社去春以荆门叛逆须议讨除将戮贼臣俾司戎律攻城稍滞略地未前属炎高以班师责逗遛而削爵自居远郡俄换流年亟闻惕厉以自新宜降恩华而求旧使环列取象钩陈可守右龙武大将军。
长兴二年八月庚申以右金吾卫大将军充街使高允真为右卫大将军先是以据占编户役于仗下故免其官今复叙任。
晋高祖天福三年四月诏责授朝散大夫卫尉寺丞陈保极夙蕴才名早登科第洎居班列深显者假限既为朝章是举自闻左降深悟前非宜推宥罪之恩俾奉自新之命勉伸倾竭继俟陟迁可复尚书仓部员外郎赐紫金鱼袋。
●卷一百五十
○帝王部 宽刑
《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斯宽刑之谓也。故虞夏之道寡怨於民汉兴之初禁网疏阔尔後或下民多辟自投罪罟为之司牧不忘隐悼以至理官阅狱法科无爽申严攸属国章是举而乃录其昔款察其素心申恩以矜老推仁而锡类宽其连及之典恕以狂愚之罚奉顺时令重惜髦彦霁雷霆之威恢川泽之量霈然发号以原以降斯皋陶所谓好生之盛德仲尼所述济猛之善政者也。
汉文帝十三年太仓令淳于意有罪当刑少女缇萦上《书》曰:妾父为吏齐中皆称其廉平今坐法当刑妾伤夫死者不可复生刑者不可复属(属联也。一作续)虽欲改过自新其道亡繇妾愿没身入为官婢以赎父刑罪使得自新书奏帝怜悲其意是岁除肉刑(具法官定律门)後汉光武建武中董宣为北海相大姓公孙丹杀人宣收丹父子杀之丹宗党三十馀人称冤宣使书佐水丘岑尽杀之坐徵诣廷尉当刑同刑九人次应及宣光武驰使驺骑特原宣刑。且令还狱遣使者诘宣多杀无辜宣具以状对言水丘岑受臣旨意罪不繇之愿杀臣活岑使者以闻有诏左转宣怀令令青州勿案岑罪。
二十八年十月癸酉诏死罪系囚皆一切募下蚕室具女子宫(谓幽闭也。)。
三十一年九月甲辰诏令死罪系囚皆一切募下蚕室具女子宫。
章帝建和中有人侮辱人父者而其子杀之帝贳其死刑而降宥之。
和帝永元元年十月令郡国弛刑输作军营其徙出塞者刑虽未充皆免归田里。
十一年二月诏郡国中都官徒及笃癃老小女徒各降半刑其未充三月者皆免归田里。
顺帝即位初诏司隶校尉惟阎显江京近亲当伏辜诛其馀务崇宽贷。
阳嘉元年九月诏郡国中都官系囚皆减死罪一等亡命者赎各有差。
杨伦顺帝时为侍中会邵陵令任嘉赃罪千万伦上请并罪本举之主尚书奏探知密事徼以求直坐不敬结鬼薪(结正其罪也。鬼薪取薪以给宗庙三岁刑也。)诏书伦数进忠言特原之免归田里。
魏太祖时魏讽反刘е弟伟为讽所引当相坐帝下令曰:叔向不坐弟虎古之制也。特原不问徙署丞相仓曹属上疏谢曰:臣罪应倾宗祸应覆族遭乾坤之灵值时来之运扬汤止沸使不ㄡ烂起烟於寒灰之上生华於已枯之木物不施於天地子不谢生於父母可以死效难用笔陈。
文帝黄初中韩宣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当受罚於殿前已缚束杖未行帝辇过问此为谁左右对曰:尚书郎勃海韩宣也。帝追念前临侯说乃寤曰:是子建所道韩宣邪(韩宣为军谋掾尝舆临侯植相值值天雨潦以扇自障往道边使人往问宣问答往还数四宣枝柱难穷植为太子言以为辩)特原之遂解其缚时天太寒宣前以受杖豫脱缠礻车面缚及其原礻车要迫不下乃趋而去帝目而送之笑曰:此家有瞻谛之士晋武帝太始中西平人赵路伐登闻鼓言多被谤有司奏弃市帝曰:朕之过也。释而不问。
元帝时羊为庐陵太守疑郡人简良等为贼杀二百馀人有司奏当死兄子贲尚公主自表求解婚诏曰:罪不相及古今之令典也。虽极法於贲何有其特不听离婚琅邪太妃山氏之甥也。入殿叩头请命王导。又启罪不容恕宜极重法山太妃忧戚成疾陛下罔极之恩宜蒙生全之宥,於是诏下曰:太妃惟此一舅发言摧咽乃至吐血情虑深重朕往丁荼毒受太妃抚育之恩同於慈亲。若不堪难忍之痛以至顿弊朕亦何颜以寄今使原生命以尉太妃渭阳之恩,於是除名。
後魏明元时封玄之坐与司马国温楷等谋乱伏诛临刑帝谓之曰:终不令绝汝种也。将宥尔一子玄之谓曰:弟处之子磨奴字君平早孤乞全其命乃杀玄之四子而赦磨奴。
孝文太和五年三月诏曰:法妖诈乱常妄说符瑞兰台御史张永等一百馀人招结奴隶谋为大逆有司科以族诛诚合刑宪但矜愚重命犹所弗忍其五族者降止同祖三族止一门诛止身。
陆为镇北将军与穆泰等同谋构逆赐死狱中免孥戮徙其妻子为辽西郡民诏仆射李冲领军于烈曰:陆少年早蒙宠禄位极人臣自与卿等同受非常之诏朕许以不死之旨思得上下齐信以保大义朕於卿等尝忘短弃瑕务相含养岂谓陆无心之甚一至於斯乃与穆泰结祸数图反噬以朕迁雒内怀不可拟举诸王议引子恂。若斯之论前後非一始欲推故南安王次推阳平王。若不肯从欲逼乐陵王讪谤朝廷书言炳然事既垂就以洛都休明劝令小缓,於是之後两人复竞然犹隐而弗闻赖阳平王忠贞奋发获泰之言便尔驰表得使正人纠慝恒岳无尘是以之愆失处入门诛朕谛寻前旨许不尽法反逆之志自负幽宜违誓在彼不关朕也。反心逆意既异馀犯虽欲矜恕无如之何然犹忆先言兼以末颇异议听自死别府免厥孥戮其一门子孙永不齿元丕二子一弟首为贼端其父无人明证理在可睹但以言无炳灼隐而弗穷以连坐应死特恕为民朕本期有终而彼自弃卿等之间忽及今日违心乖念一何可悲故此别示想无致怪也。谋反之外皎如白日耳冲烈。表曰:臣等遭逢幸会生遇昌辰才非利用坐班位列功无汗马猥受山河叨忝之宠终古无比莫大之施万殒靡酬而丕职乖犬马心同枭獍潜引童稚构兹妖逆违悖天常罪逾万殒结[C260]在心阴构不息间说戚藩拟窥乾象虽睹休平未怀疑惑何尝片辞披露宿志原心语迹实为贼首丕之二子从恶累年交扇东西规扰并夏测观此状无客不知虽圣慈含育恕其生命其。若天地何其。若神祗何夫效诚尽节为下之常分刑兹无赦在上之常法况曲蒙莫大之恩奖以忠贞之义而更违天背道包藏奸逆求情推理罪乃常诛而慈造宽渥更流恩贷续三断之骸还丕已绝之魄二三纵宥实亏宪典犹复上延天眷言念畴日不以臣等背负馀党别垂明诏再申齐信之恩重谕皎日之旨伏读悲惭惟深愧惕。
沈保冲为南徐州冠军长史坐援连口(臣钦。若等曰:孝文太和二十一年南讨诸将致於连口)退败有司处之死刑孝文诏保冲文秀之子可特原命配雒阳作部终身既而获免。
新兴公丕子隆谋举兵断关丕当连坐孝文以先许不死之诏躬非染逆之身听免死以为太原百姓其後妻二子听随隆母弟及馀庶兄弟皆徙敦煌。
李彪为散骑常侍孝文南伐彪为度支尚书与仆射李冲任城王等参理留台事彪素性刚豪与冲等意义乖异冲积其前後罪过奏之帝在悬瓠览表叹愕曰:不意留京如此也。有司处彪大辟帝恕之除名焉宣武时萧宝夤以南齐宗室来奔除为镇东将军及中山王英南伐宝夤。又表求征乃为使持节镇东将军别将以继英配羽林虎贲五百人与英频破梁军乘胜遂攻锺离淮水溢宝夤与英狼狈引退士死没者十四五有司奏宝夤守东桥不固军败繇之处以极法诏曰:宝夤因难投诚宜加矜贷可恕死免官削爵还第。
隋高祖开皇六年诏免尉迟迥王谦司马消难三逆人家口配没者悉官酬赎使为编户因除孥戮相坐之法。
陆让为蕃州刺史黩货当死母冯氏上表求哀词情甚切文帝愍然为之改容献皇后甚奇其意致请於帝治书侍御史柳进曰:冯氏母德之至有感行路如或杀之何以为劝帝,於是集京城士庶於朱雀门遣舍人宣诏曰:冯氏以嫡母之德足为世轨慈爱之道义感人神特宜矜免用奖风俗让可减死除名为民。
贺。若弼平陈之役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右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於言色繇是免官弼怨望愈甚後数年下弼狱文帝谓之曰:我以高杨素为宰相汝每唱言云:此二人惟堪舀饭耳是何意也。弼曰:臣之故人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罪当死帝惜其功,於是除名为民。
唐高祖武德四年二月亲录囚徒谓仆射裴寂曰:离乱之後犯法者多限以常条死者更众其劫贼伤财主征人逃走官人枉法如此之徒理在难恕自馀之辈朕欲法外赦之,於是多所原放。
太宗贞观十六年十一月广州都督党仁弘坐枉法取财及受所监临赃百馀万当死太宗哀之曰:吾一昨见大理进杀仁弘第五奏中心怆然临晡食遂令辍案愍其白首就戮将全活之而为其求理永无济路今曲法就公等乞之十二月壬午朔召五品以上至太极殿前而谓之曰:夫人君执赏罚贵在必信同天地法四时也。党仁弘犯罪当死朕欲哀矜是朕自弄文法诚负天地臣有过请罪於君君有过须请罪於天因命有司设草席於南郊内日一进蔬食朕将三日告天请罪焉司空房玄龄等曰:陛下躬履行阵拨乱平敌天下户口千六百万赖陛下而生礼洽化行政宽刑简仁弘受财议当极法陛下哀其齿耄赐以更生杀生之柄属在人主今欲请罪於天臣等不胜悚惧请停太宗不听自左序门入百寮於殿廷顿首三请。且至日亥太宗乃手诏答曰:夫为政之大慎枉刑狱纵舍任心以欺众庶罪一也。知人不明委用贪冒罪二也。善善未赏恶恶不诛罪三也。若斯三者岂得无过以公固谏。且依来请,於是宥仁弘为庶人徙钦州。
十七年吏部尚书侯君集以反伏诛临刑容色不改顾谓监刑将军曰:君集岂反者乎!蹉跌至此然昔自藩邸早奉羁纟曳及蒙驱策谬当分阃击灭二国颇有弘功为言於陛下乞全一子以为祀繇是特原其妻及子为庶人徙岭南。
二十二年九月齐州人段志冲上封事请帝致政於皇太子太子闻之忧见於色发言涕流长孙无忌等请诛志冲帝手诏答曰:朕闻以德下人者昌以贵高人者亡是以五岳凌霄四海亘地纳藏疾无损高深志冲欲以匹夫解位天子朕。若有罪是其直也。若当无罪是其狂也。譬尺雾鄣天不亏於大寸遮日何损於明今卿等皆欲致以极刑意所不忍可更详议任流远方。
高宗永徽四年十二月代州都督刘大器坐妄说图识情有窥窬特免死流配峰州手诏示百寮曰:窥窬图识必以亡身灭族斯皆先贤设教历代旧章今大器乃与妖人往还虚占祸福矫天命包藏逆心非意自彰已归严宪今屈法免死者繇朕寡德所致故也。去春遗爱等逆起於前今冬大器祸彰於後一岁之内再有此[C260]朕宵兴自思非无深愧御史大夫长孙祥大理卿段宝玄奏言刘大器包藏祸心罪合极法天恩宽贷特免其罪臣闻君亲无将将而必诛此法历代尝行大器不可纵舍臣等忝是法官敢以死请帝曰:卿等执奉诚知守法朕已恕其性命不敢二三竟赦之。
睿宗景二年十二月张奉先诈称尚乘奉御伪宣敕取内厩马司农丞独孤犯赃并命斩之临刑有制免死各杖一百放于岭表。
太极元年金城人段万谦太极殿登御床自称天子呼宿卫兵士令称万岁有司固请诛之帝以为风狂特免其死配流岭表。
玄宗开元二年九月己亥诏曰:明王垂训则罪不相及善人惧罚则刑不可滥由是母尝有言岂坐赵括鱼既从戮宁遗叔向古之道也。朕所务焉卫尉少卿崔涤竭诚奉国忘躯事君曾同下杜之游颇寄中阳之旧诚表於先觉节全於後凋其兄素蓄异图交结凶党涤虽怀在原之急深忧阖室之刑动静则闻始终必尽为臣无隐唯涤有之言念厥功曷云:从坐况老父就殒诸兄继殁摇落变衰有闻矜悯赏罚劝惩宜判忠邪涤家除兄一房外馀并不须为累。
十四年诏曰:陈州刺史李乐诈盗受赃其数甚广法司断死国有常刑时属发生特申宽典宜免死贬为钦州道化县尉员外置长任。
二十五年正月宣州溧阳令宋廷晖泾州良原令周仁公宁州彭原令裴裔皆犯赃坐死刑帝以阳和在候特恕之悉杖六十配流於龚州。
是年四月皇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驸马都尉薛钅肃并得罪特免瑶妃韦氏诏曰:鄂王瑶妃韦氏时标令德作配藩邸夫义已薄妇道惟勤规诫之言无繇见纳辅佐之道空竭乃诚但恭肃以奉上每柔明以抚下周旋礼度固所未闻不有家风何至於此今因罪累例加本族有善不纪何以劝下其韦氏不须为累德宗贞元六年闰四月诏原富平令侯遵罪但停其官初遵县人李载配纳元陵园蕃两车愆期成谮毁载於遵者因寄怒以痛绳之载所负之直不过数千而罚之三百贯文枷禁拽辱焉载妹婿昭德皇后弟王果奏言帝命御史台鞫之遵具款伏宰臣董晋窦参进曰:李载不纳差科未为巨蠹侯遵峻其惩罚颇越常伦况是国亲去就有礼毁损过甚理当罪责望贬澧州司户参军帝不欲以戚属之故而罪吏故有是命。
宪宗元和十二年七月宰相裴度为淮西行营处置使用兵讨吴元济建牙赴行营奏用左卫武将军张茂和为都押衙茂和尝以胆气才略自赞於相府故度奏用之茂和虑度无功淮蔡不可平乃辞之以疾度怒甚奏请斩茂和以厉行者宪宗曰:予以家行忠顺为卿远贬。
十二月戊寅贬淮西降将董重质为春州司户凌朝江播州司户吴元济拒命重质等屡与官军力战李平蔡州始来降以先许其不死故远贬焉。
十四年五月戊寅前平卢营田判官陆行俭忍弃慈亲伦安异俗臣节既废子道亦亏顾其积恶合重典但以好生为德来远为心姑务含弘示其养理可守高州司户参军。
己亥诏李师古尝经任使待以始终虽是师道近亲典章宜有差降其妻裴氏及女宜娘并於邓州安置淄青平帝谓宰臣曰:李师古虽自袭祖父然朝廷待以终始其妻於师道即嫂叔也。虽曰:逆人亲属量其轻重亦宜降等故有是诏。
七月盐铁福建院官权长孺坐赃一万三百馀贯诏付京兆府杖杀之其母刘求哀於宰相崔群因对言之帝愍其母老乃曰:朕将舍长孺之死何如群对曰:陛下即舍之当速遣人往。若待正敕不及矣。帝乃使品官驰往止之翼日诏杖八十长流康州。
李宗为沧州刺史与本道节度郑权不叶不秉节制权奏之宪宗令中使追之宗讽州兵留已上言惧乱未敢离郡沧州将吏惧共逐宗宗奔归京师诏以悖乱之罪斩於独柳之下後下诏曰:李宗本於凶狠自抵诛夷用戒猖狂合从孥戮顾其微细已正刑章特示含弘载宽缘坐其妻韦氏及男女等先收在掖庭并宜放出前数日帝谓宰臣曰:李宗虽抵严宪其情比之大逆亦有不同其妻士族也。今与其子女俱在掖庭於法皆似过深卿等曾留意否崔群对曰:圣情仁恻罪止凶魁其妻子近属傥获宽恕实合弘覆之道帝遂出之准法逆人亲属得原免者唯止一身至是其奴婢资货悉令还付。
穆宗长庆二年六月有于方者故司空ν之子欲以谲谋求进言於宰相元稹称有奇士王昭等可反间出牛元翼於深州之围货诱兵吏部印为告身二十通以便宜给赐稹皆然之寻有告事人李赏上言稹设计阴谋令王昭等三人谋害宰相裴度诏三司案鞫无害裴度事而馀事并露狱成诏曰:于方罪犯合处极刑以其父ν顷在襄阳颇能几谏不陷不义方实有之。又念其弟季友尝联国姻特宜免死长流端州李赏流潮州郭玄览于启明王昭以于方既从减论并放杖郭玄览配流封州于启明配流新州王昭配流雷州。
敬宗宝历三年正月御史台奏右谏善大夫李方现把笏击损内园品官李重实款状明具敕李方现不自谨身有此喧竞假如品官陵忽只合诣实奏闻辄肆狂疏恣行殴击伤人见血理在难容但以父有勤劳身叨宗属特从轻典粗以绳违宜量罚两月俸料三月丙子御史台推勘京兆府蓝田县令刘亻元在任日将诸色钱懈没破用凡九十馀万制曰:刘亻元所犯赃私其数至广恣为贪猾固抵刑章。若据本条合当极法以其大父於国有劳特为矜量俾从宽宥宜除名流雷州亻元故宰相晏之孙也。
文宗太和三年五月沧州平制李同捷力屈计穷方图转祸在途阴怀狡计夜纵火号潜诱家僮更谋网漏自速枭献其母并妻男及家口等宜并特从宽宥今於潮南馆内诸有空处安置是月李载义进沧镇两州生口除在路死损外见在将彳建共七百五人镇州三百九十人已诛元恶按问其馀并宜减死分配边州充镇诸州防秋便充正额官彳建度支给衣粮六月敕李同捷弟同志久因贬谪不涉逆谋。又知异出特宽缘坐宜听随母於所配居止。
六年七月刑部奏大理寺申断和州刺史徐登加徵税钱据其赃犯合处极法特敕徐登减死决四十流潮州。
七月慈州刺史杜叔近犯赃法当死庚申诏叔近以时属元阳务从宽宥决八十流儋州。
後唐庄宗以同光四年四月即位下诏曰:朕临御寰区当明赏罚刑既加於有罪道贵洽於无私据亲疏宜分皂白特行宽宥俾释忧疑罪人元行钦孔谦及应犯法人田宅已从籍没其门人使下任从稳便不诘罪尤灼然有才能者仍许所司录任。
长兴三年三月殿直张绍谦奏父灵武节度使希崇先借官马十五匹遣军将裴昭隐等二人进纳其人与进奏官范顺之隐留一匹合抵极法帝曰:不可以一马而戮三人笞而释之。
十一月甲辰敕龙骘毛璋陶曹廷隐成景弘等或子或弟本无相及之刑寻示宽恩各免连坐止令州府别系职官而闻收管已来縻系之後颇极穷困宜放营生仰逐处开落姓名乃给公凭放逐稳便。
末帝清泰元年七月诏曰:朕自中春[C260]生家国长子重吉遽陷无辜其供奉官楚祚乘幼主之猜嫌徇贼臣之指使才闻差使遽自请行坐情过甚于仇雠临法不依於制度恣加凌辱隐夺资财纵便致於族诛亦未平於深耻朕再惟大体不欲极刑抑沈痛於恩情示好生于天道。且令远斥粗释幽冤宜配登州长流百姓尝知所在其父西京副指挥使处章放令自便纵逢恩赦不在齿录之限重吉明宗时为控鹤指挥使鄂王时朱冯忌嫉出为亳州团练使重吉初不奉诏令宋州节度使召赴州令楚祚往害之帝息嗣不多并罹非祸言发涕零後知祚杀重吉时诟辱笞掠以责家财时祚在外位立令追摄将加极刑韩昭裔曰:帝王天下君父臣下皆为赤子论刑定罪须合人心楚祚承命检校家财理须穷诘。若以此加法惧失物情今便族楚祚之门已逝者何救臣受恩殊等安敢惜言帝曰:吾儿不可复得杀一楚祚何足与言帝性仁恕终为韩开释而祚免死是年诏陕州放左龙武统军王景勘绛州刺史张从谏先是二人从康义诚出军皆为部下所执归帝初欲诛之从谏大言曰:臣从殿下千征万战臣之材力殿下所知岂童竖辈所能制臣诱臣归首翻以为擒面欺也。帝惜其才用令拘於陕狱至是释之。
晋高祖天福二年七月诸卫将军娄继英坐张从宾叛枭首阙下敕河府奏收到娄继英男万泉令怀德据娄继英已行处斩家业投官其娄怀德令河府追取旧受告身毁扌未特从释放。
三年八月大理寺以左街使从人韩延嗣招为百姓李延晖冲省街使连喝不住遂驱趁殴击,致延晖身死,准律斗殴人者,元无杀心,因相斗殴而杀人者绞故杀人者斩其韩延嗣准律皆斩准刑法绞类节文绞斩刑决重杖一顿处死敕曰:韩延嗣因叫喝见不避路者辄行殴击致伤人命法寺定刑比不因斗故殴伤人辜内死者依杀人论盖徵相类。且非本条有所疑法当在宥宜决脊杖十八黔面配华州发运务收管。
周太祖广顺二年九月同州节度使薛怀让并子有光受夏阳县民张延徽献送迫促判官刘震断杀里人康重等诉冤台司奏薛怀让并子有光及随幕判官军将等并令追摄勘问帝以怀让武臣位兼使相不欲责辱只令台司据见勘到款占结案狱成上付大理寺详断刘震王延诲并处死刑部郎中刘延详覆称。
●卷一百五十一
○帝王部 慎罚夫
震曜杀戮上天之显道也。刑罚威狱王者之大柄也。圣人则象天明司牧民命所以纠处奸慝章明轨度则刑辟之设礼乐之助也。然而丕蔽或爽颇有彰巧诋致其深文平民舀於非辟则常寒总至作於阴阳胥怨急闻无措於手足是故帝妫敕法形钦恤之言周穆制刑敦简孚之训皋陶作士宁失於不经盘庚诰民敢动於非罚皆所以昭明慎之旨惩纠纷之弊也。稽古旧史足示方来后辟纷纶光猷辉映至如斋居论决深形於勤恤覆鞫恻怆无惮於淹久动遵经义以取乎!大中时下教告式申於服念。若斯之类实繁其徒有足明徵并从论决。
舜既受禅乃命象以典刑(象法也。法用常刑用不越法)流宥五刑宥宽鞭作官刑(以鞭为之刑)扑作教刑(扑夏楚也。不勤道业则挞之)金作赎刑(金黄金误而入刑出金以赎罪)111111灾肆赦怙终贼刑过灾害肆缓贼杀也。过而有害当缓赦之怙奸自终当刑杀之)钦哉!钦惟刑之恤哉!皋陶曰: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愆过也。善则归君人臣之义也。)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嗣世俱谓子延及也。父子罪不相及而及其赏)宥过无大刑故无小(误所犯虽大必宥不忌故犯虽必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刑疑从轻赏疑从重忠厚之至)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用不犯于有司(辜罪经常司主也。皋陶因帝勉已遂称帝之德所以明民不犯上也。宁失不常之罪不枉不辜善仁爱之道)汉高帝七年制诏御史狱之疑者吏,或不敢决有罪者久而不论无罪者久系不决自今以来县道官狱疑者各谳所属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以其罪名当报之所不能决者皆移廷尉廷尉亦当报之廷尉所不能决谨具为奏传所当比律令以闻。
武帝征和四年九月诏曰:法令度量所以禁暴止邪也。狱人之大命死者不可复生吏,或不奉法令以货赂为也。以流放之法宽五刑道德之政过当谓处断也。市朋党比周(比音频寐切)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令亡罪者失职朕甚怜之(职常也。失其常理也。有罪者不伏罪奸法为暴甚亡谓也。诸狱疑者虽文致於法而於人心不厌者辄谳之後元年正月诏曰:狱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而後不当谳者不为失(假令谳讫其理不当所谳之人不为罪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宽。
宣帝即位以武帝末法令滋彰禁网浸密时廷尉史路温舒上疏言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帝深愍焉乃下诏曰:间者吏用法巧文浸深是朕之不德也。夫决狱不当使有罪兴邪不辜蒙戮(当重而轻使有罪者起邪恶之心也。有罪者更兴邪恶无辜者反陷重刑是决狱不平故)父子恨朕甚伤之今遣廷史与郡鞫狱任轻禄薄(鞫穷也。狱事穷竟也。)其为置廷平秩六百石员四人其务平之以称朕意,於是选于定国为廷尉求明察宽恕黄霸等以为廷平季秋後请谳时帝常幸宣室斋居而决事(未央宫中有宣室殿贾谊传亦云:受坐宣室盖其殿在殿之侧也。斋则居之)狱刑号为平矣。
地节四年九月诏曰:令甲死者不可生刑者不可息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称今系者,或以掠辜。若饥寒瘦死狱中(瘦病也。囚以饥寒而死曰:瘦)何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郡国岁上系囚以掠笞。若瘦死者所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
元康二年诏曰:狱者万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也。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则可谓文吏矣。今则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贰端深浅不平增辞饰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实上亦亡繇知此朕之不明吏之不称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务平法或擅兴繇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譬犹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
後汉光武建武二年诏曰:顷狱多冤人用刑深刻朕甚愍之孔子云: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其与中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省刑法。
明帝永平三年诏曰:有司其详刑慎罚明察单辞夙夜匪懈以称朕意。
章帝建初五年三月甲寅诏曰:孔子云: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今吏多不良擅行喜怒或案不以罪追胁无辜致令自杀者一岁。且多於断狱甚非为人父母之意也。有司其议纠举之。
质帝本初元年正月丙申诏曰:昔尧命四子以钦天道洪范九畴休咎有象夫瑞以和降异因逆感禁微应大前圣所重顷者州郡轻慢宪防竞逞残暴造设科条舀入无罪,或以喜怒驱逐长吏恩阿所私罚枉仇隙至令守阙诉讼前後不绝送故迎新人罹其害怨气伤和以致灾眚书云:明德慎罚方春东作育微敬始其敕有司罪非殊死。且勿案验以崇在宽。
灵帝熹平五年四月使侍御史行诏狱亭部理冤枉原轻系休囚徒。
魏武帝令曰:夫刑者百姓之命也。军中典狱者或非其人而任以三军死生之事吾甚惧之其择明达法理者使持典刑,於是置理曹掾属。
文帝黄初五年诏曰:近之不绥何远之怀今事多而民少上下相弊以文法百姓无所措其手足昔泰山之哭者以为苛政甚於猛虎吾佩儒者之风服圣人之遗教,岂可以目玩其辞行违其诫者哉!广议轻刑以惠百姓。
明帝太和三年十月改平望观曰:听讼观帝常言狱者天下之性命也。每断大狱常幸观临听之。
青龙四年六月壬申诏曰:有虞氏画象而民弗犯周人刑措而不用朕从百王之末追望上世之风邈乎!何相去之远法令滋彰犯者弥多刑罚愈众而奸不可止往者案大辟之条多所蠲除思济生民之命此朕之至意也。而郡国蔽狱一岁之中尚过数百岂朕训不醇俾民轻犯罪苛法犹存为之舀阱乎!有司其议狱缓死务从宽简及乞恩者或辞未出而狱已报断非所以究理尽情也。其令廷尉及天下狱官诸有死罪具狱以定非谋反及手杀人亟与亲治有乞恩者便与奏当文书俱上朕将思所以全之其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