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范典父子部 - 第 3 页/共 4 页

大 全 徐氏曰父子天伦无相去之义今太子以小小 无道卫侯恶而逐之又无杀己之意太子怼而去 之一则讥卫侯之无恩一则甚太子之不孝 胡 氏曰书卫世子奔宋则以罪灵公也书赵鞅纳卫 世子蒯聩于戚则以罪蒯聩也书齐国夏卫石曼 姑帅师围戚则以罪辄也 张氏曰临江刘氏曰 左传叙蒯聩事曰蒯聩欲杀夫人予谓蒯聩虽不 善谋安有此事哉且杀夫人蒯聩独得全乎彼所 羞者以夫人名恶也如杀其母为恶愈大反不知 可羞乎盖蒯聩闻野人之歌其心惭焉则以谓夫 人夫人恶其斥己之淫则啼而走言太子将杀予 以诬之灵公惑于南子所言必听从故外则召宋 朝内则逐公叔戍赵阳彼不耻召宋朝固亦不难 逐蒯聩矣此其真也不当如左氏所记及蒯聩出 乃奔宋使真有其事者宋南子家也蒯聩负杀南 子之名又走入其家敢乎哉 常山刘氏曰蒯聩 出奔春秋不去其世子者卫侯之□也南子之恶 亦已甚矣其欲去世子之意亦已明矣如哀姜乱 鲁骊姬乱晋若此比者不鲜矣而灵公听南子之 谮谓蒯聩欲弒其母不能为辨明以致其出奔岂 非灵公之罪乎自古谗妇之诬其子多矣考二刘 之言足以知左氏所记乃南子之谗言而非当时 之实录也 汪氏曰二刘张氏之说固善然皆泥 于书世子之义故疑左氏之说然楚商臣蔡般弒 君而书世子岂亦与之乎窃考蒯聩忘父之丧而 致他人使之谗忘子之亲至迫以兵而必夺之位 其于人伦天理泯灭几尽则其耻南子之淫行而 欲杀之固有是事朱子集注于论语二章皆以蒯 聩欲杀母得罪于父则左传未可尽废也详观经 文书赵鞅帅师纳卫世子于戚不曰世子复归而 书纳则蒯聩有罪明矣何休乃云子虽见逐无去 父之义舍其大而论其细何居 庐陵李氏曰此 条公谷亦无杀母之事张氏取二刘之说极得事 情谢氏亦曰骊姬害晋南子害卫其情一也然则 申生蒯聩之贤否虽异而晋献卫灵之听谗则同 故皆书世子  晋纳蒯聩于戚 春秋哀公二年夏四月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左传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内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胡传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且易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不称纳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聩复国而书纳者见蒯聩无道为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者罪卫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缘蒯聩出奔灵公未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国人数蒯聩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不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而夺其位蒯聩之于天理逆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卫世子蒯聩于戚于赵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卫国大臣不能早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矣 大 全 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废之子不得有父之所 有故夺其国 茅堂胡氏曰或谓世子世世子也 君没而称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与之继世焉 必若此言亲可杀父可忘子得国可夺而有之也 人之不为禽兽也几希岂春秋立言垂范之意乎 晋献公之丧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曰亡国恒 于斯得国恒于斯丧亦不可久也时亦不可失也 重耳曰身丧父死不得与哭泣之哀父死之谓何 或敢有他志而穆公纳之今灵公方卒而蒯聩赵 鞅因以为利不太甚乎书赵鞅帅师罪鞅以大夫 忧诸侯之事也书曼姑围戚诛辄未尝受灵公之 命特国人以蒯聩不当得国以辄为可立而立之 尔安得为受之王父而辞父命哉 高氏曰灵公 卒卫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辄使辄知己之得 立者以父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还以位则子道 得而乱息矣奈何他人纳其父而反拒之耶 孙 氏曰其言于戚者见蒯聩为辄所拒而不得入于 卫也 吴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辄拒父也后十三 年而蒯聩自戚入于卫卫侯辄来奔则是辄拒父 也 家氏曰为辄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之顺 也为蒯聩者能反躬自咎以己得罪于先君无君 国之理脱千乘而莫之顾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 然父不父子不子更为争国之计春秋莫适与也 刘氏曰汪熙曰若灵公废蒯聩立辄则蒯聩不得 复称世子称蒯聩为世子则灵公不命辄然则从 王父之言谷梁传失之其说是矣 庐陵李氏曰 程子曰蒯聩得罪于父不得复立辄亦不得背父 而不与其国为辄计者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君之 社稷而身从父则义矣公谷王父命之说非是此 说得之大抵蒯聩父子一段胡氏围戚下一条说 极正但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使蒯聩果有杀母之 事则罪在必诛天地所不容不论灵公有命无命 决无得国之理亦何必曲折如此故不如二刘氏 之论明畅条达而无疑也  齐卫围戚 春秋哀公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左传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胡传按左氏灵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无子将立汝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郢必闻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以拒蒯聩蒯聩前称世子者所以深罪辄之见立不辞而拒其父也辄若可立则蒯聩为未绝未绝则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乎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伐郑而序求为首以诛殇公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古者孙从祖又孙氏王父之字考于庙制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不以父命辞王命礼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然则为辄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是故辄辞其位以避父则卫之臣子拒蒯聩而辅之可也辄利其位以拒父则卫之臣子舍爵禄而去之可也乌有父不慈子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  齐陈乞弒逆 春秋哀公五年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六年秋七月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弒其君荼左传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置群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阳生驾而见南郭且于曰尝献马于季孙不入于上乘故又献此请与子乘之出莱门而告之故阙止知之先待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与壬也处戒之遂行逮夜至于齐国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杀王甲拘江说囚王豹于句窦之丘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征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不对而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葬诸殳冒淳公羊传弒而立者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溜诸大夫见之皆色然而骇开之则闯然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弒舍谷梁传阳生入而弒其君以陈乞主之何也不以阳生君荼也其不以阳生君荼何也阳生正荼不正不正则其曰君何也荼虽不正已受命矣入者内弗受也荼不正何用弗受以其受命可以言弗受也阳生其以国受何也取国于荼也胡传阳生曷为不称公子非先君之子也为人子者无以有己则以父母之心为心者景公命荼世其国己则篡荼而自立是自绝于先君岂复得为先君之子也不称公子诛不子也阳生不子则曷为系之齐春秋端本之书也正其本则事理阳生之不子也其谁使之然也不有废长立少以启乱者乎故齐景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以阳生系之齐着乱之所由生也然而弒荼者阳生与朱毛也曷为书陈乞初景公谓陈乞吾欲立荼何如对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也君如欲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对曰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也与之玉节而走之鲁景公死荼立陈乞使人迎阳生置诸家召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诸大夫知乞有备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尔故里克中立不免杀身之刑陈乞献谀终被弒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之义陷于大恶而不知者也 大 全 张氏曰春秋讥景公之废长立少而不称公子 阳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设此心两 弃之也故凡当然而君父处之不以其道者君子 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齐宁他人有之而不敢当春 秋岂敢遂予之以公子而正名之哉孝经   士章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注 资取也言爱父与母同敬父与君同 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 注 言事父兼爱与敬也   圣治章 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注 万物资始于干人伦资父为天故孝行之大莫 过尊严其父也谓父为天虽无贵贱然以父配天 之礼始自周公故曰其人也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 注 父子之道天性之常加以尊严又有君臣之义  广要道章敬其父则子悦   广至德章 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 注 言孝不必家到户至日见而语之但行孝于内 其化自流于外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   谏诤章 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 注 事父有隐无犯又敬不违故疑而问之 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 注 有非而从成父不义理所不可故再言之 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 注 降杀以两尊卑之差争谓谏也言虽无道为有 争臣则终不至失天下亡家国也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 注 令善也益者三友言受忠告故不失其善名 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 注 父失则谏故免陷于不义 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 注 不争则非忠孝 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荀子   子道篇 孝子所以不从命有三从命则亲危不从命则亲安孝子不从命乃衷从命则亲辱不从命则亲荣孝子不从命乃义从命则禽兽不从命则修饰孝子不从命乃敬韩诗外传   父子 夫为人父者必怀慈仁之爱以畜养其子抚循饮食以全其身及其有识也必严居正言以先导之及其束发也授明师以成其技十九见志请宾冠之足以死其意血脉澄静娉内以定之信承亲授无有所疑冠子不言发子不笞听其微谏无令忧之此为人父之道也诗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人腹我大戴礼   曾子本孝 孝子之使人也不敢肆行不敢自专也父死三年不敢改父之道又能事父之朋友又能率朋友以助敬也  曾子立孝 为人子而不能孝其父者不敢言人父不能畜其子者也故与父言言畜子与子言言孝父刘向说苑   建本 天之所生地之所养莫贵乎人人之道莫大乎父子之亲君臣之义父道圣子道仁君道义臣道忠贤父之于子也慈惠以生之教诲以成之养其谊藏其伪时其节慎其施子年七岁以上为之择明师选良友勿使见恶少渐之以善使之早化故贤子之事亲发言陈辞应对不悖乎耳趣走进退容貌不悖乎目卑体贱身不悖乎心君子之事亲以积德子者亲之本也无所推而不从命推而不从命者惟害亲者也故亲之所安子皆供之贤臣之事君也受官之日以主为父以国为家以士人为兄弟故苟有可以安国家利民人者不避其难不惮其劳以成其义故其君亦有助之以遂其德夫君臣之与百姓转相为本如循环无端夫子亦云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行成于内而嘉号布于外是谓建之于本而荣华自茂矣君以臣为本臣以君为本父以子为本子以父为本弃其本荣华稿矣班固白虎通   爵 春秋谷梁传曰追赐死者非礼也王制曰葬从死者祭从生者所以追孝继养也葬从死者何子无爵父之义也礼中庸记曰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子为大夫父为士祭以大夫葬以士也  诛伐 子得为父报雠者臣子于君父其义一也忠臣孝子所以不能已以恩义不可夺也故曰父之雠不与共天下春秋传曰子不复雠非子父母以义见煞子不复雠者为往来不止也春秋曰父不受诛子复雠可诛犹责也诛其人责其罪极其过恶春秋曰楚子虎诱蔡侯般煞之于申传曰诛君之子不立讨者何谓讨犹除也欲言臣当扫除君之贼春秋曰卫人煞州吁于濮传曰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  谏诤 子谏父不去者父子一体而分无相离之法犹火去木而灭也论语事父母几谏下言又敬不违臣之谏君何取法法金正木也子之谏父法火以揉木也臣谏君以义故折正之也子谏父以恩故但揉之也  又君不为臣隐父独为子隐何以为父子一体而分荣耻相及故论语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兄弟相为隐乎曰然与父子同义故周公诛四国常以禄甫为主也应劭风俗通义   正失  俗说彭城相袁元服父字伯楚为光禄卿于服中 生此子时年长矣不孝莫大于无后故取举之君 子不隐其过因以服为字谨按元服名贺汝南人也祖父名原为侍中安帝始加元服百官会贺临严垂出而孙适生喜其嘉会因名曰贺字元服原父安为司徒忠蹇匪躬尽诚事国启发和帝诛讨窦氏中兴以来最为名宰原有堂构之称矜于法度伯楚名彭清拟夷叔政则冉季历典三郡致位上列贺早失母不复继室云曾子失妻而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子不如伯奇以吉甫之贤伯奇之孝尚有放逐之败我何人哉及临病困□使留葬侍卫先公慎无迎取汝母丧柩如亡者有知往来不难如其无知祗为烦耳虞舜葬于苍梧二妃不从经典明文勿违吾志清高举动皆类此也何其在服中生子而名之贺者乎虽至愚人犹不云耳余为萧令周旋谒辞故司空宣伯应贤相把臂言易称天地大德曰生今俗间多有禁忌生三子者五月生者以为妨害父母服中子犯礼伤孝莫肯收举袁元服功德爵位子孙巍巍仁君所见越王句践民生三子者与乳母孟尝君对其父若不受命于天何不高户谁能及者夫学问贵能行君体博雅政宜有异乎答曰齐楚之事敬闻命矣至于元服其事如此明公既为乡里超然远览何为过聆晋语简在心事乎于是欣然悦服元服子夏甫前后征命终不降志亚作者之遗风矣正甫亦有重名今见沛相载德五世而被斯言之玷恐多有宣公之论故备记其终始宋袁氏世范   睦亲篇 人之父子或不思各尽其道而互相责备者尤启不和之渐也若各能反思则无事矣为父者曰吾今日为人之父盖前日尝为人之子矣凡吾前日事亲之道每事尽善则为子者得于见闻不待教诏而知效傥吾前日事亲之道有所未善将以责其子得不有愧于心为子者曰吾今日为人之子则他日亦当为人之父今吾父之抚育我者如此付我者如此亦云厚矣他日吾之待其子不异于吾之父则可以俯仰无愧若或不及非惟有负于其子亦何颜以见其父然世之善为人子者常善为人父不能孝其亲者常欲虐其子此无他贤者能自反则无往而不善不贤者不能自反为人子则多怨为人父则多暴然则自反之说惟贤者可以言此  又 慈父固多败子子孝而父或不察盖中人之性遇强则避遇弱则肆父严而子知所畏则不敢为非父宽则子玩易而恣其所行矣子之不肖父多优容子之愿悫父或责备之无已惟贤智之人即无此患张载乐说  父子异宫 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朱子全书   论人伦 父子欲其亲云云曰非是欲其如此盖有父子则便自然有亲有君臣则便自然有敬因指坐间摇扇者曰人热自会摇扇不是欲其摇扇也  甲寅拟上封事 人之所以有此身者受形于母而资始于父虽有强暴之人见子则怜至于襁褓之儿见父则笑是果何为而然哉初无所为而然此父子之道所以为天性而不可解也然父子之间或有不尽其道者是岂为父而天性有不足于慈亦岂为子而天性有不足于孝者哉人心本明天理素具但为物欲所昏利害所蔽故小则伤恩害义而不可开大则灭天乱伦而不可救假如或好饮酒或好货财或好声色或好便安如此之类皆物欲也清明之地物欲昏之则父或忘其为慈子或忘其为孝然后造为谗慝者指疑似以为真实指毫发以为丘山谮之于其父则使施之于其子者不无少过谮之于其子则使施之于其父者寖失其常然后巧为利害之说以劫之盖谓如此则必受其利不如此则必蹈其害利害既有以蔽其心此心日益猜疑今日猜疑明日猜疑猜疑不已子一举足而得罪于其父父一出言而取怨于其子父子之情坏而祸乱作矣试于暇时或于中夜或于观书之际或于静坐之顷捐去物欲之私尽祛利害之蔽默观此心之本然则父子之间固未尝不慈且孝也  语类问林兄看小学如何林举小学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先生曰人既自有这良能良知了圣贤又恁地说直要人寻教亲切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看我是能恁地不恁地小学所说教人逐一去上面寻许多道理到着大学亦只是这道理又教人看得就切实如此不是胡乱恁地说去  又 初间人与人群居天地之中涣然无统与禽兽无异也自圣人者出于是各自尽其道以立人极为子而孝为父而慈而其父子之相与也亲以立天下父子之标准是父子一伦本自涣散今为圣人经纶成一统纪矣夫妇朋友长幼皆然故曰人纲人纪  父子部艺文一   尊太公曰太上皇诏     汉高帝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率士卒犯危难平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今尊太公曰太上皇  家令说太公论        荀悦孝经云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王者必父事三老以示天下所以明有孝也无父犹设三老之礼况其存者乎孝莫大于严父故后稷配天尊之至也禹不先鲧汤不先契文王不先不窋古之道子尊不加于父母家令之言于是过矣  怀亲赋          魏曹植猎平原而南骛睹先帝之旧营步壁垒之常制识旌旗之所停在官曹之典列心髣□于平生回骥首而永游赴修涂以寻远情眷恋而顾怀魂须臾而九反  慰子赋           前人彼凡人之相亲小离别而怀恋况中殇之爱子乃千秋而不见入空室而独倚对孤帏而切叹痛人□而物在心何忍而复观日晼晚而既没月代照而舒光仰列星以至晨衣沾露而含霜惟逝者之日远怆伤心而绝肠  临终疏          吴孙登臣以无状婴抱笃疾自省微劣惧卒陨毙臣不自惜念当委离供养埋胔后土长不复奉望宫省朝觐日月生无益于国死贻陛下重戚以此为哽结耳臣闻死生有命长短自天周晋颜回有上智之才而尚夭折况臣愚陋年过其寿生为国嗣没享荣祚于臣已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讨万国喁喁系命陛下危者望安乱者仰治愿陛下弃忘臣身割下流之恩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加羞珍膳广开神明之虑以定无穷之业则率土幸赖臣死无恨也皇子和仁孝聪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诸葛恪才略博达器任佐时张休顾谭谢景皆通敏有识断入宜委腹心出可为爪牙范慎华融矫矫壮节有国士之风羊□辩捷有专对之材刁元优弘志履道真裴钦博记翰采足用蒋修虞□志节分明凡此诸臣或宜廊庙或任将帅皆练时事明习法令守信固义有不可夺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宫得与从事备知情素敢以陈闻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为宝窃闻郡县颇有荒残民物雕弊奸乱萌生是以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闻为政听民律令与时推移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时宜博采众议宽刑轻赋均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公有匪躬之节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治体可令陈上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马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年之内远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也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子囊临终遗言戒时君子以为忠岂况臣登其能已乎愿陛下留意听采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  与子贶书         晋杜预知汝颇欲念学令同还车到副书可按录受之当别置一宅中勿复以借人  金鹿哀辞          潘岳嗟我金鹿天姿特挺鬒发凝肤蛾眉蛴领柔情和泰朗心聪警呜呼上天胡忍我门良嫔短世令子夭昏既披我干又剪我根块如瘣木枯荄独存捐子中野遵我归路将反如疑回首长顾  伤弱子辞          前人 予之长安次于新安千秋亭而弱子夭感嬴博之 哀乃伤之曰奈何兮弱子邈弃尔兮丘林还眺兮坟瘗草莽莽兮木森森伊邃世之遐冑逮祖考之永延咨吾家之不嗣羌一适之未甄仰崇堂之遗构若无津而涉川叶落永离覆水不收赤子何辜罪我之由  与子侄书        宋雷次宗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当于所禀之中顺而勿率耳吾少婴羸患事锺养疾为性好闲志栖物表故虽在童之年已怀远迹之意暨于弱冠遂托业庐山逮事释和尚于时师友渊源务训弘道外慕等夷内怀悱发于是洗气神明玩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爰有山水之好悟言之欢实足以通理辅性成夫亹亹之业乐以忘忧不知朝日之晏矣自游道餐风二十余载渊匠既倾良朋雕索续以衅逆违天备尝荼蓼畴昔诚愿顿尽一朝心虑荒散情意衰损故遂与汝曹归耕垄畔山居谷饮人理久绝日月不处忽复十年犬马之齿已逾知命崦嵫将迫前涂几何实远想尚子五岳之举近谢居室琐琐之勤及今耄未至惛衰不及顿尚可厉志于所期纵心于所托栖诚来生之津梁专气莫年之摄养玩岁日于良辰偷余乐于将除在心所期尽于此矣汝等年各长成冠娶已毕修惜衡泌吾复何忧但愿守全所志以保令终耳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见关子平之言可以为法  敕昭明太子        梁武帝 太子性至孝母丧水浆不入口每哭辄恸绝高祖 遣顾协宣旨此又敕之闻汝所进过少转就羸瘵我比更无余病正为汝如此□中亦圮塞成疾故应强加饘粥不使我恒尔悬心  大同哀辞         简文帝 大同字仁洽予之第十九子也生于仲秋殒于冬 末悲夫潜恸结于心愁眉惨于外夕坐于是申旦 当食以之不甘客有谓予曰死生常也夭寿命也 陈蕃所憩之家久传纪录之岁华歆所闻之语已 定北陵之期上圣所以忘情贤者所以达节将何 戚焉予对之曰观其明眸丰下玉色和声岂不登 髫岁而拟触藩及纨□而知折李灵心摧于毫末 慧识挫于趾步庶方悟于来途遂穷魂于短日岂 不伤哉乃为辞曰含精郁抑叹嗟何极云谁之悲悲予弱息实天道之偏颇观赋命之殊舛彼神祭之灵长获万春之悠缅有舜华之照灼寄一朝之浮命始梦熊而非吉遂设弧而表庆验天兰之所受知地井之可映爱萱草之有征欣赤茀之在咏信叹慰之未几悼夭零之云及乃变乐而为悲遂改笑而成泣昔珠褓之交舒又金香之相袭籍绮茵于弱肌隐孩笑于罗帷今独亲于元壤亦何痛其如之忆余态而心楚想媚质而回肠药尚残而染地衣犹襞而在□卷金屏之四叶开银函之九羊忽徘徊而想象曾何时而不伤于是风景暮钟气严晚候叶而走□水戋戋而鸣漏月半镜而开河云罗柱而下岫灯发焰而吐花火含光而成就金鹿之恨涕沾衣金瓠之哀还掩扉犹兹紫山明玉碎譬彼西都芳草腓终无逐浪凫船反何时复闻龙种归  冠子祝文          沈约蠲兹令日元服肇加成德既举童心自化行之则至无谓道赊敦以秋实食以春华无耻下问乃至高车子孙千亿广树厥家  伤爱子赋 有 序       江淹  江艽字引卿仆之第二子也生而神俊必为美器 惜哉遘闵涉岁而卒悲至踯躅乃为此文惟秋色之颢颢心结縎兮悲起曾怜悯之惨凄痛掌珠之爱子形惸惸而外施心切切而内圮日月可销兮悼不灭金石可铄兮念何已缅吾祖之赫羲帝高阳之元胄惜衰宗之沦没恐余人之弗构觊三灵之降福□弱子之擢秀酷奈何兮引卿那逢天兮不佑尔诞质于青春摄提贞乎孟陬谓比方于右列望齐英于前修遰高行之美迹弘盛业之清白露奄被此百草尔同雕于梧楸忆朱明之在节顾岐嶷之可贵睨炉帐而多怡瞻户牖而有慰奚在今之寂寞失音容之髣□姊目中而下泣兄嗟季而饮泪感木石而变哀激左右而陨欷夺怀袖之深爱尔母氏之丽人屑丹泣于下壤傃殷忧于上旻视往端而擗摽践遗绪而苦辛就深悼而谁弭归末命兮何陈我过幸于时私爰守官于江浔悲薄暮而增甚思纁黄而不禁月接日而为光霞合云而成阴雾笼笼而带树月苍苍而架林嗟奈何兮弱子我百艰兮是寻验□带之夜缓察葆鬓之朝侵惟人生之在世恒欢寡而戚饶虽十纪之空名岂百龄之能要迅朱光之映夜湛白露之凝朝指兹譬而取免排此理以自销然则生之乐兮亲与爱内与外兮长与稚伤弱子之冥冥独幽泉兮而永閟余无愆于苍祗亦何怨于厚地信释氏之灵果归三世之远致愿同升于净剎与尘习兮永弃  与诸儿论家世集书      王筠史传称安平崔氏及汝南应氏并累世有文才所以范蔚宗世擅雕龙然不过父子两三世耳非有七叶之中名德重光爵位相继人人有集如吾门世者也沈少傅约尝语人云吾少好百家之言身为四代之史自开辟以来未有爵位蝉联文才相继如王氏之盛者也汝等仰观堂构思各努力  为皇太子求一日一入朝表   任昉臣闻内竖告安姬昌怡色鸡鸣戒旦周发冠履或以凉燠之候晨昏异宜膳羞之和鼎饪殊节一晨三朝称情犹简终日承颜在理斯惬且长寿之对抚循无已驰道未穷顾怀不辍岂直下动天性固亦上结慈衷自顷半旬乃朝遂为通制事谕信次义乖晨省一日万机不敢三尘于御省每日改宿特乞一至夫寝门  诫子崧书          徐勉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尝言非直不经营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禄可谓备之每念叨窃若斯岂由才致仰藉先代风范及以福庆故臻此耳古人所谓以清白遗子孙不亦厚乎又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详求此言信非徒语吾虽不敏实有本志庶得遵奉斯义不敢坠失所以显贵以来将三十载门人故旧亟荐便宜或使吾创辟田园或劝吾兴立邸店又欲舳舻运致亦令货殖聚敛若此众事皆距而不纳非谓拔葵去织且欲省息纷纭中年聊于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在播艺以要利入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又以郊际闲旷终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既应营婚又须住止吾清明门宅无相容处所以尔者亦复有以前割西边施宣武寺既失西厢不复方幅意亦谓此逆旅舍耳何事须华常恨时人谓是我宅古往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矣定是谁室但不能不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杂以花卉以娱休沐用托性灵随便架立不在广大惟功德处小以为好所以内中逼促无复房宇近营东边儿孙二宅乃藉十住南还之资其中所须犹为不少既牵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辍郊间之园遂不办保货与韦黯乃获百金成就两宅已消其半寻园价所得何以至此由吾经始历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竹成阴塍陌交通渠畎相属华楼迥榭颇有临眺之美孤峰丛薄不无纠纷之兴渎中并饶菇蒋湖里殊富芰莲虽云人外城阙密迩韦生欲之亦雅有情趣追述此事非有心盖是笔势所致耳忆谢灵运山家诗云中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园有之二十载矣今为天地物物之与我相校几何哉此吾所余今以分汝营小田舍亲累既多理亦须此且释氏之教以财物谓之外命儒典亦称何以聚人曰财况汝曹常情安得忘此闻汝所买姑孰田地甚为舄卤弥复何安所以如此非物竞故也虽事异寝丘聊可仿□孔子曰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已营之宜使成立进退两□更贻耻笑若有所收获汝可自分赡内外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复应沾之诸女耳汝既居长故有此及凡为人长殊复不易当使中外谐缉人无间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贵老生云后其身而身先若能尔者更招巨利汝当自勖见贤思齐不宜忽略以弃日也弃日乃是弃身身名美恶岂不大哉可不慎与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谓为家已来不事资产既立墅舍以乖旧业陈其始末无愧怀抱兼吾年时朽暮心力稍殚牵课奉公略不克举其中余暇裁可自休或复冬日之阳夏日之阴良辰美景文案闲隙负杖蹑屩逍遥陋馆临池观鱼披林听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求数刻之暂乐庶居常以待终不宜复劳家间细务汝交关既定此书又行凡所资须付给如别自兹以后吾不复言及田事汝亦勿复与吾言之假使尧水汤旱吾岂知如何若其满庾盈箱汝之幸遇如斯之事并无俟令吾知也记云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则无所恨矣  答客喻           前人 悱卒悼甚不欲久废王务乃为答客喻其辞曰普通五年春二月丁丑余第二息晋安内史悱丧之问至焉举家伤悼心情若陨二宫并降中使以相慰勖亲游宾客毕来吊问辄痛哭失声悲不自已所谓父子天性不知涕之所从来也于是门人虑其肆情所锺容致委顿乃敛□而进曰仆闻古往今来理运之常数春荣秋落气象之定期人居其间譬诸逆旅生寄死归着于通论是以深识之士悠尔忘怀东门归无之旨见称往哲西河丧明之过取诮友朋足下受遇于朝任居端右忧深责重休戚是均宜其遗情下流止哀加饭上存奉国俯示隆家岂可纵此无益同之儿女伤神损识或亏生务门下窃议咸为君侯不取也余雪泣而答曰彭殇之达义延吴之雅言亦常闻之矣顾所以未能弭意者请陈其说夫植树阶庭钦柯叶之茂为山累仞惜覆篑之功故秀而不实尼父为之叹息析彼岐路杨子所以留连事有可深圣贤靡抑今吾所悲亦以悱始逾立岁孝悌之至自幼而长文章之美得之天然好学不倦居无尘杂多所著述盈帙满笥淡然得失之际不见喜愠之容及翰飞东朝参伍盛列其所游往皆一时才俊赋诗颂咏终日忘疲每从容谓吾以遭逢时来位隆任要当应推贤下士先物后身然后可以报恩明主克保元吉俾余二纪之中窃若是幸无大过者繄此子之助焉自出闽区政存清静冀其旋反少慰衰暮言念今日眇然长往加以阖棺千里之外未知归骨之期虽复无情之伦庸讵不痛乎昔夷甫孩抱中物尚尽恸以待宾安仁未及七旬犹殷勤于词赋况夫名立宦成半途而废者亦焉可巳已哉求其此怀可谓苗实之义诸贤既贻格言喻以大理即日辍哀命驾修职事焉  谢儿报坐事付治中启    陈徐陵夫拾金樵路高士所羞整冠李下君子斯慎儿报不能谨洁敢触严网右趾铁系事允法科左校论输实繇恩宥老臣过庭之训多谢古贤折笄之杖有愧前达  论萧正德表      北魏萧宝夤 时萧衍弟子西丰侯正德来降宝夤表曰伏见扬州表萧正德自云避祸远投宸掖背父叛君骇议众口深心指趣厥情难测臣闻立身行道始于事亲终于事君故君亲尽之以恒敬严父兼之以博爱斯人伦之所先王教之盛典三千之条莫大于不孝毁则藏奸常刑靡赦所以晋恭获谤无所逃死卫伋受诬二子继没亲命匪弃国孰无父况今封豕尚存长□未灭偷生江表自安毒鸩而正德居犹子之亲窃通侯之贵父荣于国子爵于家履霜弗闻去就先结隔绝山淮温凊永尽定省长违报复何日以此为心心可知矣皇朝绵基累叶恩均四海自北徂南要荒仰泽能言革化无思不韪贲玉帛于丘园标忠孝以纳赏筑□街于伊洛集华裔其归心被发鐻身之酋屈膝而请吏交趾文身之渠款关而□质至如正德宜甄义以致贬昔越栖会稽赖宰嚭以获立汉困彭宋实丁公而获免吴项已平二臣即法岂不录其情哉欲明责以示后况遗君忽父狼子是心既不亲亲安能亲人中间变诈或有万等伏惟陛下圣敬自天钦光纂历昭德塞违以临群后脱包此凶丑置之列位百官是象其何诛焉臣衅结祸深痛缠肝髓日暮途遥复报无日岂区区于一竖哉但才虽庸近职居献替愚衷寸抱敢不申陈伏愿圣慈少垂察览访议槐棘论其是非使秋霜春露施之有在相鼠攸刺遄死有归无令申伋受笑于苟存曾闵沦名于盛世  周公戒伯禽赞      北周庾信伯禽居鲁鸣玉来朝周公政治为国风谣北山有梓南山有桥礼容虽备俯仰无骄  代李仆射谢男赐绯鱼袋表 唐令狐楚臣某言臣得进奏院状报今月七日圣慈召臣男公敏令对见其日中使马承倩奉宣进止赐绯鱼袋钦承失图启处无地臣某中 谢 臣才非动众勇不兼人 仰缘枝叶获展筋力荷天百禄幸据于周诗遗子一经诚惭于汉史男公敏义方未教容止无仪伏蒙陛下召入清禁之中立于丹墀之下远忧颠沛伏用兢惶特授宸恩荣绾朱绂生成之功不次浸润之泽无涯重若戴山辉如衣锦匈奴未灭方忍耻于愚臣童子何知复受恩于圣主六姻交贺百众同欢空竭节于边陲岂酬仁于覆载铭肤镂骨不敢殒坠所守有限不获陈谢臣无任感戴屏营之至  代河南裴尹请拜扫表     前人臣某言臣闻天地之大曲成于品物臣子之心无隐于君父下情上达至化旁流伏惟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陛下睿谋作圣孝理奉天苍生之愿不违皇极之慈广运不以臣微劣无取累擢大官位高尹京职重居守犬马陈力未酬明主之恩霜露感怀遽有私家之请臣某中 谢 先臣坟墓俯在近郊顷岁 以来阙仰拜扫每至寒节展臣情礼晨往暮还所职无阙又臣于坟茔立碑恐其向就建树之际获遂躬亲重泉承日月之光举宗蒙雨露之泽不胜罔极  旌王宇          皮日休王莽窃弄汉柄擅斥帝族当其时有名臣名士身被汉禄者阖朝皆然也莫不回忠作佞变直为邪曾不敢一忤莽色以平帝得亲乎外氏者也而宇乃以为谋事泄受祸日休旌之曰若宇之道真忠烈之士哉不以其父得天下为利以反道为虑不以己将为天子之子为贵以愆咎为戒呜呼宇之道大不负天地幽不惭鬼神贞不愧金石明不让日月于臣子之义备矣而班氏忘赞皮子旌之美夫  上谏太宗疏         马周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右墙宇门阙方紫极为卑小东宫皇太子居之而在内大安至尊居之反在外太上皇虽志清俭爱惜人力陛下不敢违而蕃夷朝见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营雉堞门观务从高显以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矣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成宫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今所幸宫去京三百里而远非能旦发暮至也万一有太上皇思感欲即见陛下何以逮之今兹本为避暑行也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凊之道臣所未安然诏书既下业不中止愿示还期以开众惑  讳辨            韩愈愈与李贺书劝贺举进士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者毁之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为非听者不察和而倡之同然一辞皇甫湜曰若不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者曰谓若言征不言在言在不言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之类是也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曾参之父名□曾子不讳昔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何如讳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乎汉讳武帝名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为野□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机以为触犯士君子立言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之于经质之于律稽之以国家之典贺举进士为可耶为不可耶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务行周公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周公孔子亦见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乃比于宦官宫妾则是宦官宫妾之行孝于其亲贤于周公孔子曾参者耶  对禹问           前人或问曰尧舜传诸贤禹传诸子信乎曰然然则禹之贤不及于尧与舜也欤曰不然尧舜之传贤也欲天下之得其所也禹之传子也忧后世争之之乱也尧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曰然则尧舜何以不忧后世曰舜如尧尧传之禹如舜舜传之得其人而传之尧舜也无其人虑其患而不传者禹也舜不能以传禹尧为不知人禹不能以传子舜为不知人尧以传舜为忧后世禹以传子为虑后世曰禹之虑也则深矣传之子而当不淑则奈何曰时益以难理传之人则争未前定也传之子则不争前定也前定虽不当贤犹可以守法不前定而不遇贤则争且乱天之生大圣也不数其生大恶也亦不数传诸人得大圣然后人莫敢争传诸子得大恶然后人受其乱禹之后四百年然后得桀亦四百年然后得汤与伊尹汤与伊尹不可待而传也与其传不得圣人而争且乱孰若传诸子虽不得贤犹可守法曰孟子之所谓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者何也曰孟子之心以为圣人不苟私其子以害天下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  为卫尉许卿请留男表     于卲臣某言臣男某官某顷年二十一二因外人招诱性乏天和臣又拙训遂交游匪类妄用钱物臣恐滋蔓累及家私臣某年任宁州刺史表请碛西□力离乡别亲庶其思过臣遽遭流窜比属艰难遐荒万里分为阻绝近节度使差奏军事会臣待罪辇毂重与相见至京以来臣窃窥察诱其由衷似辨君亲近于观志屡申恳到愿留晨昏夫物感人情况兹天属苟及于此惕然关心臣今齿发衰莫惟生此子倘其改行家有所传九原之下可以塞责臣昨询问碛西职掌殊非要重伏乞圣慈回鉴许为父子如初便留□节东军与叔冀逐急征讨尽其武用或树功勋王事不殊残寇又切臣得地近时复知闻纵其不贤犹可备使老臣之幸至微至贱轻黩宸严腼冒之求战越无地  为原州赵长史请为亡父度人表 王勃臣某言臣闻奉忠履义帝业所资昭德报功王风是切臣亡父故臣使持节都督丰州诸军事丰州刺史上柱国南康郡王士达往因隋季预奉皇初于时元洛未清双崤尚梗江淮海岳王公数十亡父身羇伪郑宠极戎庭扫千载之风云拥三河之士马情思奉顺义不图生绵越寇场密归诚款登太行而耀甲则建德离心出函谷而扬麾则王充破胆天书屡降手敕仍存洎乎九服又安四方无事谋臣出镇猛将临边西穷赤水之源东究青丘之境横戈北塞尽沙漠之风尘授钺南荒被□之矢石义形夷险迹遍疆埸分阃淹荣悬车遂礼虽死于牖下实怀天子之恩力尽方隅无愧忠臣之节今者归藏有日先远戒期陛下德被游魂惠流枯骨高班厚禄已极于生前列鼓鸣箫复光于身后诚非毁灭所能投报但臣霜露之瞻彼岸而神销乌鸟之情俯寒泉而思咽希开凈福庶补穷埏伏惟陛下恢不次之恩录无涯之请使获从朝例赐许度人济魂识于昏途拯亡灵于毁宅则陛下乾坤之施既不隔于幽冥微臣蝼蚁之心岂忘情于家国是所图也非敢望也轻黩冕旒若坠冰谷  请代父死表        张不耀臣某言臣闻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恩昊天罔极臣父文成充使不了特置严刑罪小责深不胜冤苦街衢惊叹长幼咸嗟皇天后土实所鉴照臣闻有理不申枉填沟壑臣子情切骨肉恩深请以微躯代父当死乞宽父之残命展愚臣之孝心伏乞天命俯垂矜察不耀万死犹荷再生臣父朝无近亲孤宦独立苗□难植根浅易危无风而自倒不寒而自战李全交接邪作蛊舞法弄权虐甚周兴酷殊来俊枉陷良善以立己功恶贯已盈食残事败不惭颜厚犹事紏绳不惧皇天仍居宪府罪轻责重其枉实深但恨明时虚编咎晦伏愿陛下采舆人之诵听左右之言乞不滥无辜庶冤魂重返即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不任酷裂之至冒死投匦以闻  为凤翔李尚书请使人拜扫表  韩翃臣某言臣闻子之能仕父教之忠臣仕虽无闻忠冀尽力当陛下至理之日偶四方无事之时臣幸扬名清朝全节圣代于臣之分荣感多焉而罔极之心未遑省告伏以先臣坟墓远在定州道路所经瞻驰靡及臣自入宿卫三十四年顷者师旅虽宁武臣分割臣职叨禁近事绝私情弘覆之德靡所不容而兢惧之诚实自难尽空怀怵惕之感莫申展奠之仪今寰宇廓清忧疑必释当天地交泰之际人神□吉之期臣寄重藩维不合上请今遣弟某官某专拜扫以道途所近便取北路赴定州辄披恳诚无任兢惶  上光宗疏        宋彭龟年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睹也况寿皇今日止有陛下一人圣心拳拳不言可知特遇过宫日分陛下或迟其行则寿皇不容不降免到宫之旨盖为陛下辞责于人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其心非不愿陛下之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人谋之所以交斗日深疑隙日大今日两宫万万无此然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惟陛下裁察又言使陛下亏过宫之礼皆左右小人间谍之罪宰执侍从但能推父子之爱调停重华台谏但能仗父子之义责望人主至于疑间之根盘固不去曾无一语及之今内侍间谍两宫者固非一人独陈源在寿皇朝得罪至重近复进用外人皆谓离间之机必自源始宜亟发威断首逐陈源然后肃命銮舆负罪引慝以谢寿皇使父子欢然宗社有永顾不幸欤  上光宗疏          黄裳陛下之于寿皇未尽孝敬之道意者必有所疑也臣窃推致疑之因陛下毋乃以焚廪浚井之事为忧乎夫焚廪浚井在当时或有之寿皇之子惟陛下一人寿皇之心托陛下甚重爱陛下甚至故忧陛下甚切违预之际□香祝天为陛下祈祷爱子如此则焚廪浚井之心臣有以知其必无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以肃宗之事为忧乎肃宗即位灵武非明皇意故不能无疑寿皇当未倦勤亲挈神器授之陛下揖逊之风同符尧舜与明皇之事不可同日而语明矣陛下何疑焉又无乃以卫辄之事为忧乎辄与蒯聩父子争国寿皇老且病乃颐神北宫以保康宁而以天下事付之陛下非有争心也陛下何疑焉又无乃以孟子责善为疑乎父子责善本生于爱为子者能知此理则何至于相夷寿皇愿陛下为圣帝责善之心出于忠爱非贼恩也陛下何疑焉此四者或者之所以为疑臣以理推之初无一之可疑者自父子之间小有猜疑此心一萌方寸遂乱故天变则疑而不知畏民困则疑而不知恤疑宰执专权则不礼大臣疑台谏生事则不受忠谏疑嗜欲无害则近酒色疑君子有党则庇小人事有不须疑者莫不以为疑乃若贵为天子不以孝闻敌国闻之将肆轻侮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疑小人将起为乱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疑中外官军岂无他志此可疑也而陛下则不疑事之可疑者反不以为疑颠倒错乱莫甚于此祸乱之萌近在旦夕宜及今幡然改过整圣驾谒两宫以交父子之欢则四夷向风天下慕义矣  周世宗家人传论      欧阳修呜呼父子之恩至矣孟子言舜为天子而瞽叟杀人则弃天下窃负之而逃以为天下可无舜不可无至公舜可弃天下不可刑其父此为世立言之说也然事固有不得如其意者多矣盖天子有宗庙社稷之重百官之卫朝廷之严其不幸有不得窃而逃则如之何而可予读周史见守礼杀人世宗寝而不问盖进任天下重矣而子于其父亦至矣故宁受屈法之过以申父子之道其所以合于义者盖知权也君子之于事择其轻重而处之耳失刑轻不孝重也刑者所以禁人为非孝者所以教人为善其意一也孰为重刑一人未必能使天下无杀人而杀其父灭天性而绝人道孰为重权其所谓轻重者则天下虽不可弃而父亦不可刑也然则为舜与世宗者宜如何无使瞽叟守礼至于杀人则可谓孝矣然而有不得如其意则择其轻重而处之焉世宗之知权明矣夫  又             前人呜呼至公天下之所共也其是非曲直之际虽父爱其子亦或有所不得私焉当周太祖举兵于魏汉遣刘铢诛其家族于京师酷毒备至后太祖入立遣人责铢铢辞不屈太祖虽深恨之然以铢辞直终不及其家也及追封妻子之被杀者其言深自隐痛之而已不敢有非汉之辞焉盖知其曲在己也故略存其辞以见周之有愧于其心者矣  梁太祖父子论        前人呜呼春秋之法是非与夺之际难矣哉或问梁太祖以臣弒君友珪以子弒父一也与弒即位逾年改元春秋之法皆以君书而友珪不得列于本纪何也且父子之恶均夺其子是与其父也岂春秋之旨哉予应之曰梁事着矣其父之恶不待与夺其子而后彰然末帝之志不可以不伸也春秋之法君弒而贼不讨者国之臣子任其责予于友珪之事所以伸讨贼者之志也  名二子说          苏洵轮辐盖轸皆有职乎车而轼独若无所为者虽然去轼则吾未见其为完车也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天下之车莫不由辙而言车之功辙不与焉虽然车仆马毙而患不及辙是辙者祸福之间辙乎吾知免矣  思子台赋          苏轼 余先君宫师之友史君讳经臣字彦辅眉山人与 其弟沆子升皆奇士博学能文慕李文饶之为人 而举其议论彦辅举贤良不中第子凝以进士得 官止著作佐郎皆早死且无子有文数百首皆亡 之予少时尝见彦辅所作思子台赋上援秦皇下 逮晋惠反复哀切有补于世盖记其意而亡其辞 乃命过作补亡之篇庶几君子犹得见斯人□怀 髣□也客有自蜀游梁傃关而东览河华之形胜兮访秦汉之遗宫得岿然之颓基兮并湖城之西墉吊汉武之暴怒兮悼戾园之悯凶闻父老之哀叹兮犹有归来望思之遗恫吁犬台之谗颊兮实咀毒而衔锋败赵于俯仰兮又将覆刘氏之宗闵汉武之多忌兮谓左右之皆戎杀阳石而未厌兮又瘗祸于宫中忸君王之好杀兮视人命犹昆虫死者几何人兮岂问骨肉与王宫惑狂傅之浅谋兮不忍忿忿而杀充上曾不鉴余之无聊兮实有豕心负此名而欲亡兮天下其孰吾容苟逭死于泉鸠兮冀稍久而自理遘大患于仓猝兮怀孤愤于永已念君老而孰图兮嗟肉食其多鄙独三老与千秋兮怀爱君之眷眷犯雷霆之方怒兮消积祸于一言既沉冤之无告兮戮谗人其已晚幸曾孙之无恙兮或以慰夫九原虽筑台其何救兮固知已矣之不谏魂茕茕乎其归来兮盖庶几于复见也昔秦之亡也祸始于扶苏眇斯高之羸豕兮视其君犹乳虎曾纩息之未定兮乃敢探其穴而其雏在晋四世有君不惠孽妇晨雊强王定制惟愍怀之遭离兮实追踪于汉戾顾孱后之何知兮亦号呼于既逝写余哀于江陵兮发故臣之幽契仍筑台以望思兮盖援武以自例呜呼噫嘻可吊而不可哂兮亦各其子也彼茂陵之雄杰兮系九戎而鞭百蛮笑尧舜而陋汤武兮盖将与黄帝而俱仙及其失道于几微兮狐鬼生于左臂如婴儿之未孩兮易耳目而不知甘泉咫尺而不通兮与式干其何异既上配于秦皇兮又不比于□惠君子是以知狂圣之本同而聪明之不可恃也览观古初孰哲孰愚皆知耻笑乎前人而莫知后之视余方汉武之盛也肯自比于骊山之朽骨而况于金墉之独夫乎自今观之三后一律皆以信谗而杀子昵奸而败国吾筑台以寄哀信同名而齐实彼□庸者固不足告也吾将以为明王之龟策自建元以来张汤主父偃之流与两丞相三长史之徒皆以无罪而夷灭一言以就诛曾无兴哀于既往一洗其无辜独于剧也悲歌慷慨泣涕踌躇呜呼哀哉莫有以楚灵王之言告者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天道好还以德为符惟孟德之鸷忍兮亦嗜杀以为娱彼杨公之爱修兮岂减吾之仓舒恨元化之不可作兮然后知鼠辈之果无同舐犊于晚岁兮又何怨于老臞吾将以嗜杀为戒也故于末而并书  惠州付迈          前人古人有言有若无实若虚况汝实无而虚者耶使人谓汝庸人实无所能闻于吾者乃吾之望也慎言语节饮食晏寝早起务安其形骸为善也临书以是告汝付迈  续楚语           前人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属之曰祭我必以芰及祥宗老将荐芰屈建命去之君子曰不违而道唐柳宗元非之曰屈子以礼之末忍绝其父将死之言且礼有斋之日思其所乐思其所嗜子木去芰安得为道甚矣柳子之陋也子木楚卿之贤者也夫岂不知为人子之道事死如事生况于将死丁宁之言弃而不用人情之所忍乎是必有大不忍于此者而夺其情也夫死生之际圣人严之薨于路寝不死于妇人之手至于结冠缨启手足之言不敢不勉其于死生之变亦重矣父子平日之言可以恩掩义至于死生至严之际岂容以私害公乎曾子有疾称君子之所贵乎道者三孟僖子卒使其子学礼于仲尼管仲病劝威公去三竖夫数君子之言或主于社稷或勤于道德或训其子孙虽所趋不同然皆笃于大义不私其躬也如此今赫赫楚国若敖氏之贤闻于诸侯身为正卿死不在民而口腹是忧其为陋亦甚矣使子木行之国人诵之太史书之天下后世不知夫子之贤而惟陋是闻子木其忍为此乎故曰是必有大不忍者而夺其情也然礼之所谓思其所乐思其所嗜此言人子追思之道也曾□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母没而不能执母之器皆人子之情自然也岂待父母之命邪今荐芰之事若出于子则可自其父命则为陋耳岂可以饮食之故而成父莫大之陋乎曾子寝疾曾元难于易箦曾子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若以柳子之言为然是曾元为孝子而童子顾礼之末易箦于病革之中为不仁之甚也中行偃死视不可含范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此河乃瞑呜呼范宣子知事吴为忠于主而不知报齐以成夫子忧国之美其为忠则大矣古人以爱恶比之美疢药石曰石犹生我疢之美者其毒滋多由是观之柳子之爱屈到是疢之美子木之违父命为药石也  季子论          王安石先王酌乎人情之中以制丧礼使哀有余者俯而就之哀不足者企而及之哀不足者非圣人之所甚善也善之者善其能勉于礼而已矣延陵季子其长子死既封而号者三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其合矣乎夫长子之丧圣人为之三年之服盖以谓父子之亲而长子者为亲之后人情之所至重也今季子三号遂行则于先王之礼为不及矣今论者曰当是之时季聘于齐将君之命若夫季子之心则以谓不可以私义而缓君命有势不得以两全者则当忍哀以徇于尊者之事矣今将命而聘既聘而反遂少缓而尽哭之哀则于事君之义岂为不足而害于使事哉君臣父子之义势足以两全而不为之尽礼也则亦薄于骨肉之亲而不用先王之礼耳其言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所不之矣夫骨肉之复于土魂气之无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矣君子无所不言命至于丧则有性焉独不可以谓命也昔庄周丧其妻鼓盆而歌东门吴丧其子比于未有此弃人齐物之道吾儒之罪人观季子之说盖亦周吴之徒矣父子之亲仁义之所由始而长子者继祖考之重故丧之三年所以重祖考也今季子不为之尽礼则近于弃仁义薄祖考矣孔子曰丧事不敢不勉也又曰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临人之丧而不哀孔子犹以为不足观也况礼之丧三年者乎然则此言宜非取之矣盖记其葬深不至于泉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掩坎其高可隐孔子之称之盖称其葬之合于礼耳独称葬之合于礼则哀之不足可知也卫有送葬者夫子观之曰善哉此可以为法矣若此则夫子之所美也圣人之言辞隐而意显岂徒然哉学者之所不可不思也  离思赋 有 序      明魏学洢  乙卯春季家大人北之文安时序如流忽尔觱烈 离思耿耿爰造斯篇情而不文聊以自摅也辞曰忆阳春之恢台兮垂杨之青青将余亲于江皋兮屯余行其□竮数辟咡余俯诏兮逝将去此而遐征各其弗绎兮中怆恍而难平陟巉岩以周览兮睹大江之滔滔道曼曼其靡极兮忾磳之怒涛恍齐鲁之在望兮迷之颾颾蓱岛汨其浮没兮冲风动夫布袍意徘徊而罢眺兮步徙倚乎彼皋勉商略江山之奇胜兮志奄奄其不豪载宿宿以俶装兮命归者先解维乘潮水之迅驶兮抚中心而不夷愿及行之未远兮更一见而致辞计淹留其终别兮强自割而遂驰道晋陵之殷辚兮逾姑苏之烂漫出新诗于轻箑兮□数章而永叹涕霪霪其若霰兮神溶溶而无畔冯惆怅以独返兮癙忧集而悺悺既伤儿之怀亲兮重伤亲之念儿戒归棹令遄发兮还三复而□之匪无则言以自壮兮写中曲乎两眉孰有恨而非别兮孰有别而不思佯婆娑其偷乐兮各不言而相知羌萎约以自废兮怜风日之凄其既驾桧□兮临迥道之三千归期勿可道兮行远绵乎岁年肇发棹于吴会兮辖将驰乎幽燕遘女魃之儇舞兮路迍邅而不前桃李摽落以遒尽兮榴火歕而复然顷艾虎其萦怀兮又闻江南之采莲踆乌不可与俪偕兮草木芸芸其屡迁伤征途之踯躅兮忽涕泗之流漩石圻沸焦烟兮望钱塘而驻旆蹈赤□之赫威兮蹇傍徨以赖欻愁愁其若撼兮怀余亲而长□去衡泌之肃泠兮服顽沙之扬壒荃不堪此蕴隆兮矧羇旅之狼狈臆怫□以缭悷兮恒假寐而独悕惚忻忻其承颜兮或仿□乎既归盱余目而莫觌兮羌厌浥其渍帏每惝恍以竟日兮留梦境而弗违雁翩翩南翱翔兮寄儿以新槁憎世路之曀兮鸣吾鼎之为宝鳣鲸裁于蝼蚁兮虎豹吼而当道凤凰羾于天门兮览九苞其犹未保挟蓬矢无肃心兮徒伤谋生之草草儿愿及年之方将兮怀夜光而粥之熏椒桂与木兰兮辑翠羽之陆离苟善价其可俟兮将良弓以为箕出门遘夫文穷兮群众兆而见嗤送裘马于五陵兮什敝貂而自私天实构此西日之局兮讵贲获之可为忳愁约以侘傺兮志逴逴其逾亢块独处此穷檐兮倚斜阳而四望感严威之觱发兮俄□涌以跳逿女机杼而士□兮幸家人之无恙曰坎坎其育鞠兮独有行乎四方俱昕夕而匪所睼兮知永怀夫故乡跂游云以揽涕兮沾余袂其浪浪乱曰人生孰无别离兮恃来者之可期幼不诵夫甫田兮曷怛怛其相思  先太守文集后序      方孝孺愚庵先生既卒其孤某摭其遗文为二十卷将论序之以传于世辞不胜夫哀未能也越三年可以有言矣恐世之人以为私乎亲又不果为后二年执书而泣曰呜呼先人有言而不能述使大章明于世小子之罪也其何敢让焉君子之言惟其公而已言而公虽子述父事不为过言而不当由千载之后论千载之上人犹且非之何私之足避乎周人称其父如日月之照临子思称孔子如天地四时其言可谓夸矣然而天下信之后世莫敢非之者何哉以其公也不然荀淑以黄宪比颜子王安石以扬雄为圣贤而比之而人终不信者以其出于私见也小子亦公而已矣何敢欺先人以欺后世哉先生之志其大者欲润泽天下其小者亦将使道术明乎书风俗成乎身立经世淑民之法以幸无穷皆未之遂也遽弃斯世而弗居呜呼岂先生之不幸欤抑斯人之不幸也先生初守济宁千里之内士与民相庆先生不色喜既五年罢去庆者咸泣先生如平时大故垂及犹忻忻不少变先生视生死贵贱无毫发入于心岂以志之得失为幸不幸哉天未欲俾斯民安其生而复其性夺先生之年不使救斯民斯民果不幸也于先生乎何与先生之言其忧时悯民之意犹慈母之于子无或忘之自为学至于仕自冠至于服官政不斯须变也呜呼此岂可以勉强能哉盖先生之道有伊尹之任诸葛亮之平范希文之惠故其言若是之盛也而先生之道不在乎言也后有诵先生之言考三君子之德而求先生则庶乎知言矣苟以小子为私其亲不仁者也谓先生不足拟三君子不明者也非小子所望于后世也  书先府君事略寄陈石斋    罗伦先君姓罗氏修大其字也别号大山宋忠臣水心先生七世孙始祖讳寅辟五季乱自豫章徙永丰至先府君十八世矣罗氏在宋由科第登仕版者数十人多以节义着闻水心先生开礼松野先生士鼎余顽先生士俊沧洲先生时翁其章章者也先君天性孝友兄弟三人二弟早世语及呜咽不已曰命有如某乎大父善耕先生好义崇文先君奉承唯谨无不得其欢心视异出弟如同气指其子谓伦曰以养以教汝之责也乡党宗族服其衷公咸取宜焉折过发赪色退省必自愧服或欺取其资产曰物岂有常主乎家人拾遗曰吾命穷也可居他人有耶竟求其主给之家政以传长兄惟权量必自谨好早起鸡鸣必具巾栉夜独行不惧晚益贫啜粥饮水裕如客至必罄倒而去谓所知曰吾家世忠孝今有后矣异日必大吾门吾贫且老何恃以为乐乎恃有此耳俗尚风水说以祸福胥此出长兄颇通之私告曰某阴宅某阳宅合堪舆家慎勿泄则曰使此地果能福人耶吾可独有哉走告曰吾儿不妄汝遂有之岁壬午明年值春官谓不肖孤曰星家谓吾限出寅当厄汝第去死生命也不去汝能续乃命乎泣请曰儿去禄仕矣先君曰吾不汝止第汝欲为之吾恐有不可得者吾知之矣明年春正月先君果弃养且易箦谓长兄曰毋以异教污我吾心事天知之纵有地狱吾死不当入矣又三年丙戌不肖孤果及第皆如先君言呜呼痛哉先君心天日也宜得引考者乃不禄焉呜呼痛哉遗影在堂敢希叙赞幽明光矣  军中寄子书         任环我儿千言万语只要我回衙何风云气少儿女情多耶倭贼肆行毒害百姓不得安宁我领兵在外不能诛讨啮毡裹革此其时也幸而无事与尔相安于太平做个好人一有意外之变则臣死忠妻死节子死孝大家成就一个是而已  父子部艺文二 诗   邶风陟岵首章  孝子行役不忘其亲故登山以望其父之所在因 想象其父念己之言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小雅小弁八章  幽王太子宜臼被废而作此诗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君子信谗如或□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杝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履霜操         周尹伯奇 琴操曰尹吉甫之子伯奇无罪为母所谗而见逐 乃集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 见放于是以援琴鼓之而作此操(按此曲乃后人所拟非尹伯奇  当日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