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数理精蕴 - 第 498 页/共 595 页
观物篇五十一
物之大者无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尽也天之大隂阳尽之矣地之大刚柔尽之矣隂阳尽而四时成焉刚柔尽而四维成焉夫四时四维者天地至大之谓也凡言大者无得而过之亦未始以大为自得故能成其大岂不谓至伟者欤
天地在皇极中为有象之物以物言天地指其体也体必有形而上者道也以道观物则道在吾心可以尽天地之道以目观物则目力有限不可以尽天地之体是以六合之外圣人论而不议也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此道足以尽天地之理即康节所谓然亦有所尽者也由是则知天之四时以气运而生物地之四维以形载而成物然天不独运而功成于地故有先天之圎图则其中有方图也地不自生必始于天故天地之卦合则有律吕动植之图也惟天包乎地则天当四仲子午夘酉地当四维乾坤艮巽而寅申巳亥四孟四季之交则天地共之而有十六位也体去四之一而用三故时有四而月止于三位有十六而支止于十二者去其交也夫四时运一元之大造四维展厚载之大成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孰得而过之然天虽大而干干不息地虽大而顺以承天何尝以为自得哉
<子部,术数类,数学之属,观物篇解,卷五>
天生乎动者也地生乎静者也一动一静交而天地之道尽矣动之始则阳生焉动之极则隂生焉一隂一阳交而天之用尽矣静之始则柔生焉静之极则刚生焉一柔一刚交而地之用尽矣
天地之道隂阳刚柔有动静之两仪必有元一之大极康节明天地隂阳刚柔始于太极之动静与周子所太极图相表里康节又复穷其交变推天之隂阳地之刚柔各自相交而生八卦八卦又相交而天以干兊离震四卦生西北十六位而后隂阳之用尽焉地以坤艮坎巽生东南十六位而后刚柔之用尽焉虽然是犹天地自交而未至于相交以生物也是故动静者天地分太极之初四象者天地禀太极之理十六卦者天地达太极之用而用在于交也太极为一一生二为动静二生四为隂阳刚柔四生八为八卦八生十六为十六位分天分地则天有十六位地有十六位而三十二矣是皆加倍之数也十六有二者天地各用其一以为体则是用之体也
动之大者谓之太阳【干】动之小者谓之少阳【离】静之大者谓之太隂【震】静之小者谓之少隂【兊】太阳为日太隂为月少阳为星少隂为辰日月星辰交而天之体尽矣静之大者谓之太柔【坤】静之小者谓之少柔【坎】动之大者谓之太刚【巽】动之小者谓之少刚【艮】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水火土石交而地之体尽矣自太极之判以隂阳刚柔为天地之用乃体之用也自隂阳刚柔分太少生为八卦为天地之体乃用之体也今曰日月星辰交而天之体尽水火土石交而地之体尽则主卦言之而天以日月星辰交为十六卦也地以水火土石交为十六卦也此十六卦又各为生物之体则主位言之也太者得气之多少者得气之少也日月星辰丽乎天而干为日者太阳也兑为月者少隂也离为星者少阳也震为辰者太隂也日月星辰交则日有四位【干夬大有大壮】月有四位【履兑暌归妹】星有四位【同人革离 丰】辰有四位【旡妄随噬嗑震】而为十六矣非天之体尽于此乎水火土石丽乎地而坤为水者太柔也艮为火者少刚也坎为土者少柔也巽为石者太刚也水火土石交则水有四位【坤剥比观】火有四位【谦蹇艮渐】土有四位【师防坎涣】石有四位【升蛊井巽】而为十六矣非地之体尽于此乎洪范以水火木金土五行为造化之用此于五行有石土而无金木者木为土之子有土而无木母孕子胎也石者金之胞有石而无金子蔵母腹也
日为暑月为寒星为昼辰为夜暑寒昼夜交而天之变尽之矣水为雨火为风土为露石为雷雨风露雷交而地之变尽之矣
日月星辰水火土石以质言暑寒昼夜雨风露雷以气言质有体所以主变气无形所以为变日午中而气热故为暑月子中而气冷故为寒十干之星为阳而主昼十二支之辰为隂而主夜皆天之气也水降而为雨地气上腾也火炽而生风地气旁达也【钻木与磨金敲石皆有火】地气夜升为露星殒有声而主雷皆地之气也日月星辰自相交而天之变尽于十六卦水火土石自相交而地之变尽于十六卦是天地之气凝结在物而有质者有质则有数可穷故变者妙万物而言非变易也故变为易之神为皇极之用天地以变为用故长久而不息
暑变物之性寒变物之情昼变物之形夜变物之体性情形体交而动植之感尽之矣雨化物之走风化物之飞露化物之草雷化物之木走飞草木交而动植之应尽之矣
上言交是天地之气各自相为造化也此言感应则天与地之气交与动植之物为造化也日为火主心故感物而生性月为水主胆故感物而生情情胆主之所之也昼属星在天成象故感物而生形夜属辰分天之次舍故感物而生体用者总物之体言之如指人指草木是也体者分物之形言之如分手足头复分枝榦根业是也雨湿润而走者趋下是走应于雨也风飘而飞者腾上是飞应于风也雷震而木荣露滋而草茂是又木草之所由应也然天以气感地以质应天之动植自为天之物地之动植自为地之物而未交也下文所言则方见交而生万物是万物各有一天地矣万物各备一天地则物各有一太极可知也
走【属坤】感暑【干】而变者性之走也【乾坤为否】感寒【兑】而变者情之走也【兑坤为萃】感昼【离】而变者形之走也【离坤为晋】感夜【震】而变者体之走也【震坤为豫】
飞【属艮】感暑【干】而变者性之飞也【干艮遁】感寒【兑】而变者情之飞也【兑艮为咸】感昼【离】而变者形之飞也【离艮为旅】感夜【震】而变者体之飞也【震艮为小过】
草【属坎】感暑【干】而变者性之草也【干坎为讼】感寒【兑】而变者情之草也【兊坎为困】感昼【离】而变者形之草也【离坎为未济】感夜【震】而变者体之草也【震坎为解】
木【属防】感暑【干】而变者性之木也【干巽为姤】感寒【兊】而变者情之木也【兊防为大过】感昼【离】而变者形木也【离防为鼎】感夜【震】而变者体之木也【震防为恒】
右寒暑昼夜天也今来唱地之飞走草木飞走草木遂感而变是天之干兊离震交于地也为西南人路十六卦遂为动物之用
性【乾】应雨【坤】而化者走之性也【乾坤为泰】应风【艮】而化者飞之性也【艮干为大畜】应露【坎】而化者草之性也【坎干为需】应雷【巽】而化者木之性也【巽干为小畜】
情【兊】应雨【坤】而化者走之情也【坤兊为临】应风【艮】而化者飞之情也【艮兊为损】应露【坎】而化者草之情也【艮兊为节】应雷【防】而化者木之情也【巽兊为中孚】
形【离】应雨【坤】而化者走之形也【坤离为明夷】应风【艮】而化者飞之形也【艮离为贲】应露【坎】而化者草之形也【坎离为既济】应雷【巽】而化者木之形也【巽离为家人】
体【震】应雨【坤】而化者走之体也【坤震为复】应风【艮】而化者飞之体也【艮震为頥】应露【坎】而化者草之体也【坎震为屯】应雷【巽】而化者木之体也【巽震为益】
右雨风露雷地也今来和天之性情形体性情形体遂应之而化是地之巽坎艮坤交于天也为东北鬼方十六卦遂为植物之用
康节前所言日月星辰水火土石变而寒暑昼夜雨风露雷者皆天地造化之气也继言寒暑昼夜感物之性情形体雨风露雷应物之走飞草木是天地各自造化万物耳故其天卦皆在西北地卦皆在东南未至于交也至是而言天来唱地走飞草木之形皆感之而有性情形体之质又言地来和天性情形体之质皆应之而有走飞草木之形盖体无定用惟变是用用而有气则动矣故为动物之卦而在西南至于用无定体惟化是体体而有质则静矣故为植物之卦而在东北而二者皆天地之交也变化在物者也皇极之道至是而备矣然则动植之物备天地之变化流布于两间亦自成体用故律吕声音各偹十六位之卦者以天地致一而成也天地十六位之卦又各自错综以成二百五十六位变化之中又变化而通焉故动植各二百五十六位五百一十二而天与地之二百五十六卦每一卦中含四卦为一千二十四卦可当文王重易六爻四千九十六卦之半而不及于二千四十八卦者又存于运行卦中也
性之走善色【色属艮火】情之走善声【声属坤水】形之走善气【气属巽石】体之走善味【味属坎土】
性之飞善色情之飞善声形之飞善气体之飞善味性之草善色情之草善声形之草善气体之草善味性之木善色情之木善声形之木善气体之木善味走之性善耳【属兑月】飞之性善目【属干目】草之性善口【属震辰】木之性善鼻【属离星】
走之情善耳飞之情善目草之情善口木之情善鼻走之形善耳飞之形善目草之形善口木之形善鼻走之体善耳飞之体善目草之体善口木之体善鼻性情形体为天四卦之类类虽不同而交于地之走飞草木则均善于声色气味也走飞草木为地四卦之类类虽不同而交于天之性情形体则皆善于耳目鼻口也盖耳目鼻口所以摄色声气味色声气味又从耳目鼻口而出二者虽有气与质之殊而非二致故干日与艮火合而目与色交也兊月与坤水合而耳与声交也离星与巽石合而鼻与气交也震辰与坎土合而口与味交也岂惟在物为然在人亦莫不皆然性情形体人固有之走飞草木则貌可肖之况耳能收万物之声目能收万物之色口能收万物之味鼻能收万物之气非灵于万物而为人乎孟子曰万物皆僃于我惟贤人则在于反身而诚茍性情形体一纵走飞草木之色声气味反足以感之拘于物而无以异于物矣惟大舜明于庶物不为物所累所以为圣人虽然性情形体四也而自相交则成十六又交于飞走草木之交则二百五十六矣飞走草木四也而自相交则成十六又交于性情形体之交亦二百五十六矣分于动植图岂有余不足哉是知康节之书皆万物浑然之数非有强合云
夫人也者暑寒昼夜无不变雨风露雷无不化性情形体无不感走飞草木无不应所以目善万物之色耳善万物之声鼻善万物之气口善万物之味灵于万物不亦宜乎
人为万物之灵所以异于动植之物者以得天地之全用也暑寒昼夜天之用也而人无不承是气之变雨风露雷地之用也而人无不受是气之化所以皆有性情形体以感于天皆象走飞草木以应于地而耳目鼻口在物之善夫色声气味者各一而巳人则无不该焉康节此篇首明造化之本以及于造化万物之妙终要于人之得其全以配两仪为三才之理如此自昔言大造之化育万物以及人之辅相天地者不知其几至于究极底蕴整有纲序大无不包细无不具自有记载以来孰详于此
观物篇五十二
人之所以能灵于万物者谓其目能收万物之色鼻能收万物之气口能收万物之味耳能收万物之声声色气味者【地之四卦】万物之体也耳目鼻口者【天之四卦】万物之用也体无定用惟变是用用无定体惟化是体体用交而人物之道于是乎备矣然则人亦物也圣人亦人也此所言者动物则人在其中齐人于物同天覆而地载人亦物也若圣人亶聪明作元后经天而纬地人中之至人也人物随天地生生而化化者前篇僃矣于是复賛圣人之所以异于人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极妙三才之主宰者夫物之色声气味皆为人之用则人之所以异于羣类者万物皆僃而已万物非无耳目鼻口之用曽得其一耳故其体为人之用曰体无定用者色声气味皆变于飞走草木之物故曰惟变是用也曰用无定体者耳目鼻口皆化于性情形体之质故曰惟化是体也曰用与体曰变与化所以交天地而备人物大造之间茍非隂阳迭运否泰相仍则乾坤亦几乎息矣
有一物之物【世之世】 有十物之物【运之世 世之运】有百物之物【运之运 世之防防之世】 有千物之物【运之防 防之运世之元 元之世】有万物之物【防之防 元之运运之元】 有亿物之物【防之元 元之防】有兆物之物【元之元】 为兆物之物岂非人乎【下有图】有一人之人【世之世下皆与上同分】 有十人之人
有百人之人 有千人之人
有万人之人 有亿人之人
有兆人之人 为兆人之人岂非圣人乎【合为一图
在下及以凖头剥尾之数亦为图】
经世之数四象互变遂成十六位四而四也位虽有十六然攷其所以不同只有七数而已故物分七等人分七品自一至兆而极兆人圣君也亿人贤君也万人方面立功之人也千人牧尹也百人有徳与富人也十人有才智之人也一人凡民也然虽自兆而积之尚有京垓秭以至于载极凡十六等共九十七变之数而天下之所常用者至兆而止矣故皇极莫多于大运之分数而止于二万八千二百十一兆九百九十万七千四百五十六亿康节外篇所言十六变之数亦止于二万八千兆今衍天地人之六十四卦至无极之数者为之兆也然则兆物之物为人则物为至微矣若以人视圣圣人为兆人之人也巍巍乎
<子部,术数类,数学之属,观物篇解,卷五>
是知人也者物之至者也圣也者人之至者也物之至者始得谓物之物也人之至者始得谓人之人也夫物之物者至物之谓也人之人者至人之谓也以一至物而当一至人非圣人而何人谓之不圣吾不信也孟氏以射喻圣曰其至尔力也中庸言匹夫匹妇可以与知与行而曰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能知行焉则至者极也物而为至物人而为至人则与太极为一又何以加之哉康节赞圣人者赞圣人之道也故下文云
何哉谓其能以一心观万心一身观万身以一物观万物以一世观万世者焉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一心观万心者也视人休戚如己隐忧一身观万身者也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一物观万物者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以一世观万世者也
又谓其能以心代天意口代天言手代天工身代天事者焉
圣人自诚而明诚即天也夫圣人之措意发言举动修业岂有心于天哉由其自神自灵自清明自广大之心弥纶天地之道而不知其所以弥纶也辅相天地之宜而不知其所以辅相也于道浑融不间异于无为之先于事丕应自符契于有为之日意也言也工也事也圣人且不知其所以圣又安知其所以代天哉
又谓其能上顺天时下应地理中循物情通尽人事者焉
圣人乗天时行非顺非逆无不覆帱匪感匪应曲成万物不徇为徇酬酢万变于事无事一诚感通何思何虑于斯
又谓其能弥纶天地出入造化进退古今表里时事者焉
圣人仰观俯察所以能徳参乎天地而为一道厯于万世而无者惟其心术之精神足以经纬斯世无为而无不为也弥纶天地道之经也出入造化道之权也进退古今道之常也表里时事行健不息也
噫圣人者非世世而效圣焉吾不得而目见之也虽然吾不得而目见之察其心观其迹探其体潜其用虽亿万千年亦可理知之矣
孟子言尧舜禹君臣也而并文武周公父子也而处此见而知之由汤尹之于唐虞文王孔子之于汤文则闻而知之其闻也岂出于口而入于耳哉圣人以道髙万古后世以理知圣人及其宗主斯道则一也康节闻道自信自任之笃者也有极髙明致广大之学所以有穷髙极逺之书
人或告我曰天地之外别有天地万物异乎此天地万物则吾不得而知之也非吾不得而知之也圣人亦不得而知之也
老氏有三十二天之説佛氏有四大部洲之説言彼天之中人之脩短物之瑰竒与中土逈不同此康节所指或人言也辞而辟之不露锋铓此不辩之辩
凡言知者谓其心得而知之也言言者谓其口得而言之也既心尚不得而知之口又恶得而言之乎以不可得知而知之是谓妄知也以不可得言而言之是谓妄言也吾又安能从妄人而行妄知妄言者乎
康节观物之书探大造于一元之中明开物闭物以发敛之数因隂阳升降知泰否之期皆本一日以知亿万日本一年以知万千年心可知而言可道与圣人之所损益孟子之求其故皆一道也非若王衍释庄之妄不知而言也
观物篇五十三
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所以谓之理者物之理也所以谓之性者天之性也所以谓之命者处理性者也所以能处理性者非道而何
理天理性天性命天命也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赋之于物各禀太极是之谓理【説从观物来故祗得言太极】人生之初同禀于心是之谓性太极统宗宰制万有是之谓命以我观物则物具此理观以此性以道观物则隂隲为命我尽此性方全天命穷尽至者自明而诚之也理性命有次第之殊穷尽至有浅深之异谓以道处理性以天命也
是知道为天地之本【太极变八卦】太极为万物之本【八卦变二百五十六卦】以天地观万物则万物为万物以道观天地则天地亦为万物【言先天图巳非太极】道之道尽于天矣【天地有气质非形而在上者然道原出于天故天几道】天之道尽于地矣【老氏地法天天法道之説】天地之道尽之于万物万物之道尽之于人矣人能知天地万物之道所以尽于人者然后能尽民也
康节于此章有为而言非泛论道理曰道者指太极先天之一元也曰道尽于天谓先天之圆图元防运世囊括一元之终始者也曰道尽于地谓先天之方图天门地户人路鬼方分化万物之生成者也曰道尽于万物谓既济图以律吕声音之变总摄动植之枯荣也曰道尽于人谓人能备万物之声色臭味以究观天地万物之理也亘古以来羲皇始画八卦而为皇帝王伯之事业是尽乎人者皇帝王伯也然伯羞称于圣门伯岂能尽民哉盖当天时之冬律吕所不足之位运厯当无数之时人无全功也
天之能尽物则谓之曰昊天人之能尽民则谓之曰圣人谓昊天能异乎万物则非所以谓之昊天也谓圣人能异乎万民则非所以谓之圣人也万民与万物同则圣人固不异乎昊天者矣然则圣人与昊天为一道圣人与昊天为一道则万民与万物亦可以为一道一世之万民与一世之万物既可以为一道则万世之万民与万世之万物亦可以为一道也明矣
天者道之大原也圣人者道之主宰也天不可度惟观万物之生长收蔵则知天之道圣大而能化惟观万民之被化教劝率则知皇帝王伯之道然而伯道不能尽万民亦犹冬之不能皆生万物也所以康节尊昊天圣人皆指其极至而乂要于以一物观万物以一人观万人以一世观万世由小观大自约至博自其同而言之则皆此理也自其异而言之则昊天非万物圣人非万民一元非一日也然则康节言可以为一道者有若不相似然之意盖察于人伦舜之所以为大爱无差等墨之所以为异端康节讵得而侪之也
夫昊天之尽物圣人之尽民皆有四府焉昊天之四府者春夏秋冬之谓也隂阳升降于其间矣圣人之四府者易书诗春秋之谓也礼乐隆汚于其间矣
府者可以大受者也天有四府则无一物不遂于春夏秋冬之时圣人有四府则无一人不化于易书诗春秋之教记曰风霆流形风雨霜露无非教也知乎此则知吾夫子之六经皆天理也呜呼隂阳升降天有否泰之运礼乐隆汚世有损益之时隆古功成作乐治定制礼三代而后唐太宗治几于成康而于礼乐不能无间然则房杜无素学之过也礼云乐云钟鼔玉帛云乎哉
春为生物之府夏为长物之府秋为收物之府冬为蔵物之府号物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易为生民之府书为长民之府诗为牧民之府春秋为蔵民之府号民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圣人之四府者乎昊天之四府者时也圣人之四府者经也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天人之事当如何哉
万万为亿万万亿为兆故曰万之又万以此见康节之数至兆而止推而上之至于载至于极以万载为极尊经世者也曰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者四府四经如皇极之元防运世为四象也造化万物无不自四时行焉纲纪万民无不自四经出焉天无心于授人而人不不能为天时圣非有心于法天而天自不能外圣经故曰天人之事当如何哉言蔑以加于此也然则天之化物以四时圣人之化人以四经皇极之观物以四象犹易之元亨利贞正四徳也书之虞夏商周四代也诗之风大小雅颂四体也春秋之元年春王正月四纲也圣人有四经四经之中又各有四义即元防运世之各有元防运世也况天地有四维人有四体皆皇极用世之义是为先天之妙用岂若后之人推论五行而已哉故论五行者则遗四象论四象者则兼五行五行之与四象虚中与实中而已何也四象以太极为主虚中以象太极五行以中土为本实中以存五土如人之四端仁义礼智而信在其中则信当虚实之位所以人之善端参天四象而配五行也是人之所以为三才也
观物篇五十四
观春则知易之所存乎观夏则知书之所存乎观秋则知诗之所存乎观冬则知春秋之所存乎
礼记曰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盖洁净精微有春运生气以开物之象疏通知逺有夏敷华大以阜物之象温柔淳厚有秋备美以成物之象属辞比事有冬萃聚以闭物之象也夫春风夏雨秋露冬雪圣人以之明四数春易夏书秋诗冬春秋康节以之配四象其归一揆也
易【当元】之易者【元之元当乾卦】生生之谓也易之书者【元之防当夬卦】生长之谓也易之诗者【元之运当大有】生收之谓也易之春秋者【元之世当大壮】生蔵之谓也
书【当防】之易者【防之元当履卦】长生之谓也书之书者【防之防当兊卦】长长之谓也书之诗者【防之运当暌卦】长收之谓也书之春秋者【防之世当归妹】长蔵之谓也
诗【当运】之易者【运之元当同人】收生之谓也诗之书者【运之防当革卦】收长之谓也诗之诗者【运之运当离卦】收收之谓也诗之春秋者【运之世当丰卦】收蔵之谓也
春秋【当世】之易者【世之元当无妄】蔵生之谓也春秋之书者【世之防当随卦】蔵长之谓也春秋之诗者【世之运当噬嗑】蔵收之谓也春秋之春秋者【世之世当震卦】蔵蔵之谓也
康节观物首篇极言天地之造化与易相配而不及圣人到此篇遂言圣经之造化与天相合而平易此圣人得一以为天下正也
生生者修夫意者也生长者修夫言者也生收者修夫象者也生蔵者修夫数者也长生者修夫仁者也长长者修夫礼者也长收者修夫义者也长蔵者修夫智者也收生者修夫性者也收长者修夫情者也收收者修夫形者也收蔵者修夫体者也蔵生者修夫圣者也蔵长者修夫贤者也蔵收者修夫才者也蔵蔵者修夫术者也
康节以意言象数论易仁义礼智论书性情形体论诗圣贤才术论春秋所以明四交之义以分配十六位厘然若不可紊而不相通也然意言象数未尝无仁义礼智性情形体圣贤才智也仁义礼智未尝无意言象数性情形体圣贤才智也【它以序言之】康节特铺序其义如此至于十六卦之交而又交则是意言象数以下之十六义又各十六之可以应二百五十六卦而古今理乱之由人君出治之迹于心术精神之运者二百五十六之象矣
修夫意者三皇之谓也修夫言者五帝之谓也修夫象者三王之谓也修夫数者五伯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