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郛 - 第 55 页/共 601 页

孔子之于阳货也瞰其亡而往见之不欲仕而诺以仕圣人之言行当如是乎待小人以权也如不能全身远害而直堕恶人之阱则何以为孔子   世未尝无贤者也君不见用故绩效不获显于时士未尝无遗逸也不遇圣贤故声迹亦不着于后微生畞楚接舆与晨门荷蒉耦耕荷蓧之徒虽议论趋向未合中道然而生不逢辰能巻怀遂志岂不远胜夫同流合污以自辱者哉不幸不遇明君不得以所长自见也抑又幸而遇吾夫子犹得以所怀自白也   夫子之不为衞君也冉有何疑子贡又何待于问也孔门诸子直情无隠求实有疑既扵心未安赐未能决亦不敢臆对逮闻夫子夷齐得仁何怨之论不惟二子之疑释然后世虽愚懵者亦不待诏诰而自无疑惑矣儒者之待异端甚扵拒防敌惟恐其得以潜窥侧睨也若其回心乡正亦欲招而纳之如逃杨墨而愿归于儒孟子曰归斯受之岂非招降纳欵开之以自新乎杨墨害道孟子辟之在孔子时岂无邪说诐行乎不闻有以辟之何也曰圣人之待异端如中国之眡荆蛮人之眡禽兽也世治化行则远迩率服矣深居简出虽有猛鸷其如人何孔子不过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己子夏谓小道致远恐泥而已处之于谈笑之间而孟子乃深排峻抵虽曰出扵不得已然亦辞费而力殆矣   七十子之在圣门皆可与共学也而未必皆可适道由求商赐诸子可与适道矣未可与立也可与立者顔子一人而已抑可与权乎曰其殆庶几未达一间耳择乎中庸未造乎时中也三月不违未至扵安仁也曾子何如悟道于一唯之间而临深履薄终身戒惧亦庶乎其为立也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而已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而已圣道可谓简易而冉求乃自病其力之不足子贡谓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何哉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匹夫之愚可以与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宜学者望道而不可及也   莅官   为政寛严孰尚曰张严之声行寛之实政有纲令有信使人望风肃畏者声也法从轻赋从薄使人安静自适者实也乃若始焉玩易啓侮终焉刑不胜奸虽欲行爱人利物之志吾知其有不能也   凡莅事之始不可自出意见以立科条虽尝有所受之亦恐易地不便于俗也茍人情有咈而固行之终必扞格如病其难行而中变后有命令人弗信矣故初政莫若一仍旧贯如行之宜焉何必改作或节目未便熟察而徐更之人徒见上下相安而泯不知其所自不亦善乎故君子视俗以施教察失而后立防也   官职崇庳当安义命自抱闗击柝以上茍能官修其方职思其忧虽未着殊庸伟绩亦可无愧于心无负于国若茍且以侥求幸进将谁欺乎   居下位求应上之期防则涖事毋拘早晏也然须羣吏咸集则观聴无疑吏或独抱文书以进在我者固不为其私请而曲徇万一小人巧设隂计姑外以售其私则瓜李何能自明兹不可不防也   当官动必自防凡家之器服所需宜壹取诸其乡不得已薪蔬常用市于官下亦须给纳明文帐具予直适平而物毋苛择庶免于悔吝   敝政有当革者必审稽源委如其更也于公私兼利夫复何疑若动而利少害多不若用静吉也   举事而人情俱顺上也必不得已利无十全则寜诎己以求利乎人毋贻害于人而求便乎已   法示防闲非必尽用职存临涖安在逞威但使条教章明则易避而难犯吾谨无以扰之任其耕食凿饮彼此两相忘矣   守曰牧民令曰字民抚养惟钧而孳毓取义尤切也盖求牧与刍不过使饱适而无散佚耳凡乳儿有所欲恶不能自言所以察其疾痒时其饥饱勿违其意是司乳哺者责也若保赤子故县令扵民为最亲   近世长民者每立抑强扶弱之论往往所行多失之偏未免富豪有辞于罚夫强弱何常之有固有赀厚而谨畏者有怙贫而亡籍者当置强弱而论曲直可也直者伸之曲者挫之一当其情人谁不服若在事者律己不严而为强有力者所持则政格不行孰执其咎哉君子当官任职不计难易而志在必为故动而成功小人茍禄营私择己利便而多所辟就故用必败事仲弓问政夫子告之以举贤才子游宰武城方扣其得人而遽以澹台灭明对夫邑宰之卑仕非得志也而圣门之教必使之以举贤为先子游方闲暇时已得人于察访之熟后世有位通显而蔽贤不与之立何以逃窃位诮哉   原治   帝者以道怀民其治浑然而不可名也故其民安之而习于相忘王者以仁抚民其治至公而无私也故其民爱之而上下相乐霸者以法齐民其治假公以行其私也故其民畏而相制不敢违强国以威刼民其治无往而非私也故其民怨而易于相率以为乱仅存之国厉民以自养无复有政治也故其君民相与危寄惴惴然朝不谋夕矣   周之士贵以肆秦之士拘且贱士生于秦士之不幸也而于秦乎何益以是知臯防稷契知效忠嘉为当然至夏商之季亦岂逢干所愿哉   人主立政造事图惟永乆则当参酌羣言是之谓佥谋智畧毕达则当择是而从是之谓独防若事必已出而弗加咨访乃自用也谓之独防可乎自用则小最君人者之大戒也   君臣相与谋谟各由其心之相契而入文帝天资仁厚闻张释之长者之言而悦景帝资禀不及而晁错术数之説得以投之故以徳化民克成刑措之风以智驭物循致七国之变一言契合治体以分可不谨夫   君子之事君当弥缝其阙而济其所不逮汉武帝好大喜功方穷奢极靡而公孙为相乃以人主病不广大为言孟子所谓逢君之恶者欤   人君以至诚治天下不容有一毫之伪也伪萌于心则发于政事有不可掩焉者如病作于心而脉已形饮未醉而色已见可畏也哉   人主之心不可有所偏倚汉武初年独任宰相致田蚡之专恣擅权厥后偏信诤臣致严朱吾丘主父诸人交私诸侯潜蕴譛诉故曰偏聴生奸独任成乱大哉我宋之祖宗容受谠言养成臣下刚劲之气也朝廷一黜陟不当一政令未便则正论辐凑各效其忠虽雷霆之威不避也汉唐恶足以语此哉   有过而讳言适重其过因言而遽改适彰其美晋灵公冬寒而役民凿池过也能聴宛春之谏而罢其役后世有取焉为其能用人之善也况不为灵公者可讳过而惮改乎   舜取人为善咨四岳辟四门无所不访也近君侧之人有不待问而自言者或恐其有所挟而言未可遽信也故必察焉所谓好问而好察迩言是也   天下不能常治有弊所当革也犹人身不能常安有疾所当治也溺于宴安而因循弗革是却药屏医而觊疾之自愈也率意更张而躁求速效是杂方俱试而幸其一中也   善保家者戒兴讼善保国者戒用兵讼不可长讼长虽富家必敝兵不可乆兵乆虽大国必诎理有曲直有司者治之曲者必受罚师有曲直天鍳实临之曲者必败绩故安分守己崇逊息争可以长守富也饬备安边爱民惜费可以长享治也   齐国尝饥孟子言于王而为之发棠他日饥齐人望之孟子忍不与复请何也孟子非有言责而齐王本无爱民之诚心一请而偶从亦觉其若蹈虎尾矣彼受牧者恝然立视矧不在其位而狃于数请得不贻攘臂之诮哉以孟子切扵济民且未免避逺形迹人君不能舍己从人则无望乎嘉言之罔伏也   进危言于平治之世明主不可易之以为过计也齐威侯不説扁鹊有疾当治之言逮至疾深彼则望之而走矣图治者其毋忽乎思患豫防之戒哉   四方有败当国者讳言犹赤子受病保母为之掩覆也故祸几始作当杜其萌疾证方形当絶其根讳乱而不蚤治者危其国讳病而不亟疗者亡其身   评古   季氏将伐颛防由求同见而请问焉夫子未答而独呼求以责之盖主是役者求也求因闻持危扶颠之戒而后独陈夫近费当取之説夫子何以逆知其主是役哉为兵谋者先聚敛圣门尝鸣鼓以声求之罪矣然则子路不与谋欤曰不与谋则不同请矣盖求实倡而由和之也宜夫子并目之为具臣也   不仁者不可以乆处约为其好勇而疾贫易于为乱也然则如之何王者制民之产使有常业则不至于乆处约矣彼有仰事俯育之资虽使不仁且勇非迫于贫之可疾肯捐所爱而为乱乎   孟子不肯枉尺直寻及説时君则每因其所好而进説何也功利之与仁义犹水火之相反不乘其所乐闻而巽入之则正论难以动其聴也他日语齐王方问以四境不治则遽顾左右而言他矣不仁者可与言哉齐梁之君地丑徳齐孟子以仁义防于其间幸其聴用则皆可以泽民也卒乃谓齐王足用为善至梁惠则以不仁斥之非有适莫也志莫患乎自满至惟虚可以受人梁惠自矜其于国尽心而齐宣犹能谓吾惛不敏取齐弃梁于此乎决矣然而卒无成功者天也孟子亦自叹夫天未欲平治也   滕文公服膺孟子之教讲明凡一再而行之身措之国者已有余用民之被泽未也而仁心仁闻已达乎四境贤者闻风而悦之许行自楚往陈相自宋往何其速哉信乎饥渴者易为饮食也   梁襄惠王之嗣也孟子鄙之谓望之不似人君齐王之子亦人子也孟子一望见之顷则兴喟然之叹为大哉之称于此亦可见取齐弃梁之意也   什一中制也三代共之由春秋至战国良法废格而取民出于私意乆矣戴盈之欲复什一而未能无勇也白圭欲二十而取一过犹不及也   唐杜佑建省官之议上稽有虞之制疾当时诸曹列寺官名之重复也今六部长贰并制而诸司各具郎员卿监与少皆除而丞属亦俱充备方之古制冗不亦甚乎是又杜佑之所未见也   本朝兵制之善谓天下之兵本于枢密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京师之兵总于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意深矣远矣歴数百年而无兵患可为法于天下后世愈乆而愈无弊也   古称将帅名号一也今日之制实则异焉将所以握兵诸军綂制綂领正副将是也帅所以御将诸道制置经畧安抚知州带节制是也体綂相维上下相制朝廷远虑过于前代矣   租赋田桑所出也自禹定制不使贡其所无今之取民视古什一何啻数倍矣谷帛之外又折估而使输钱焉夫民不能自鼓铸也使捐其所有损所直以就所售吏之不良又先期以趣之斯民益不堪命也古者山虞不赋鱼鼈川衡不贡材木先王恤民之意槩可识   朝廷责守令以惠养徳意美矣近制郡守更代以财计亏盈为殿最于是常赋之在邑者郡皆掩取不遗而督迫于县者日急令亡所从出则又苛责于民是泽上壅而害流于下也法不良而欲美意之行亦难矣   用人   使人当用其所长而畧其所短则无弃才事上当度己量力以肃共王命则无败事责人以其所不能是使马代耕也强己才之所不逮是行舟于陆也   虞朝九官各因能任职而终身不易后世庸才不量能否而俾更九职之事以此责治不亦难乎而况鲜同寅协恭之诚无率作兴事之志盖由朝除夕改之不常考绩黜陟之法废也   朝廷需贤以为用常患乎欲用而无才人才修饬以待用每阨于无路以自进盖贤否之不辨则铨曹资格病之也奔竞者得志则庙堂聴察不广也上下相求两不相值欲贤才不遐遗官职无旷弛得乎   州县置学以教养人才美意也设教官之科而许人求试是使人之好为人师也师严然后道尊顾未能无患失之念恶在其为尊乎   君子小人互相指为朋党辨之不蚤则君子常被诬而小人常得志也先儒有言曰君子至公引类小人徇私立党善夫为国者知所以扶植善类而不为恶党所倾其庶几矣   何代不生贤虽战国之世未尝无也而曷为不能致治鲁之使乐正子为政也用未必专也宋使薛居州在王所也爱莫助之也滕将行王政而选择使毕战也国褊小而无得展布也甚至居位而言不见用在下而上不见知如齐之蚳鼃孔距心者若之何而能致治哉故君臣相得古今所难也   正弊   甚矣风俗侈靡而法禁不行也泥金以饰服玩而山泽之产耗矣销钱以为器具而鼓铸之利蠧矣京都列肆日价相夸逺方何禁焉王公戚里时尚竞新士庶何责焉法行而后化流皆当自近始也   冠昏丧祭民生日用之礼不可茍也在上莫为之制节而一聴俚俗之自为鄙陋不经甚矣攷古酌今着为一典颁之四方以革猥习是当今之急务也   三代盛时民徳归壹农祥祈报而已今也祠社非时率敛征醵急于官府是以丰年常苦不给一遇饥歉则流亡矣上之教不明下由之而莫知悔也如之何而使斯民之富庶也   自左道乱俗有茹蔬杂聚而生废人理者自妖巫惑众有病不医药而死非正命者准之法令皆杀无赦今愚迷诳诱壁挂空文而刑戮不加焉何以革其非而道之归正欤   国匮民贫莫今为甚矣寺观塔庙崇建未已也乃曰人自乐施非欺罔乎为国者蔵富于民今乃潜耗民力竭国本矣上之人宜亟为禁止也况有导之者乎古者禁人羣饮今榷酤牟利设法以诱其来惟恐其不酣醉也古者制民常产今民自有田州县利于税契惟恐其不贸易也富教大畧如此欲风俗还淳不可得也   艺圃折中【郑厚】   论君臣   汤武非圣君伊周非纯臣孟子非贤人扬雄非君子成汤放桀于南巢唯有慙徳曰予恐来世以兹为口实夷齐叩马而谏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此汤武之罪也去亳适夏既丑有夏复归于亳召公不悦周公作君奭以自解此伊尹周公之罪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三宿出昼于予心以为速沈同问燕可伐欤吾应之曰可此孟轲之罪也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此扬雄之罪也   汤武   君天也父也元首也天不常雨泽而潦旱为下土者倾而陷之可乎父不理生产而博饮为子孙者鸩而之可乎头目昏重一身之累为腹心股肱者谋而易置之可乎其不可也必矣汤武之罪当无所逃彼其自恕与天下后世恕之者不过曰诛一残贼而拯亿兆于涂炭行大义者不卹小节兴大利者不顾小害是又不思甚也为汤武者能保其子孙皆贤明仁圣否乎如身后之付不可必盖亦姑忍是而冀其将来矣何遽为祸首以啓天下无君无父之心使殃毒之流纷纷如也蜂螘之有君其羣不敢攘而伐之分素定也使汤武不为乱臣贼子倡未必后世敢兆是乱也夏书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徳使汤禽兽也则安而有之若犹人也恶得不惭夷齐讐周而饿死君子曰义士则不义之名将有归矣若曰应天顺人汤武岂得已哉此书生所知也愚夫纳民且不晓此特以根夫纳民心者为是説   伊周   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为后世法也跖犬吠尧各防其主臣无二心伊尹去汤就桀丑桀归汤去就之际迹同奸谋使兵家得引为反间伊尹自取之也桐宫之放与羿奡准罪耳此岂人臣所当为者哉冢宰居摄召公不悦非谓敢遂有之也亦意其啓当时之衅开后世之端尔是以效伊尹而不得尽其心者为霍光效周公而不得尽其心者为王莽董卓曹氏代汉司马代魏刘裕代晋纷纷至于五代未尝不托迹伊周以阶乱故曰伊尹周公非纯臣也非经行也不可以为后世法也万章之于伊尹曰贤者之为人臣也其君不贤则固可放欤愚于周公亦曰贤者之于人臣也其君不仁固可代欤   孟子   春秋书王存周也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仲尼之本心也孟轲非周民乎履周之地食周之粟常有无周之心学仲尼而叛之者也周徳之不竞亦已甚矣然其虚位犹拱而存也使当时有能倡桓公之举则文武成康之道业庸可几乎为轲者徒以口舌求合自媒利禄盍亦使务是而已乎奈何今日説梁惠明日説齐宣説梁襄説滕文皆啗之使为汤武之为此轲之贼心也譬父病亟使商医为子未有不望其生者如之何而直寘诸不救之地哉轲忍人也辨士也仪秦之雄也其资薄其性慧其行轻其説如流其应如响岂君子长者之言也其自免于苏张范蔡申韩商李之党者挟仲尼以欺天下也使数子者皆咈其素矫其习窃仁义两字以借口是亦孟轲而已矣要之战国纵横捭阖之士皆发冢之人而轲能以诗礼也是故孟轲诵仁义犹老録公之诵法也老録公诵法卖法者也轲诵仁义卖仁义者也安得为仲尼之徒欤嗟乎孔子生而周尊孟轲生而周絶何世人一视孔孟之心记曰拟人必于其伦寜从汉儒曰孔墨   又   京师坐鬻者愚逺方之人直百必索千酬之当其直则售意其知价也知价不可复愚酬之过其直则不售意其不知价也不知价则唯吾之愚必极其所索而后售孟轲抱纵横之具饰以仁义行鬻于齐齐王酬之以客卿且曰我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钟轲意齐王不知价者遂愚齐王求极所索而后售齐王徐而思孟轲之言曰王如用予则齐王由反掌开辟以来无是理悔而不酬轲亦觉齐王之稍觉也卷而不售抱以之他徐而自思曰齐王之酬我多直矣矫然不售行将安鬻迟迟吾行三宿出昼冀齐王呼已而还其旧直又是市井贩妇行鬻鱼盐菓菜之态也京师坐鬻犹有体焉小儿方啼而怒进以饭推而不就徐其怒歇而饥也睨睨然望人进之矣轲之去齐留齐儿态也夫   扬雄   谓菽为麦大愚也谓鹿为马大奸也扬雄以法言僭论语以太僭易当时诸儒引春秋呉越之君比之引春秋一王之法诛絶之毋乃太甚此正如儿曹敛容危坐以效老成拜揖趋跄以效宾主罗蜃列瓦以效俎豆长者见之特一笑耳何足深罪哉惟符命之作非大奸则大愚清净寂寞者为之乎   无声乐   仆在童齓与同队行笑令曰无声乐其令以十数辈环立相视笙箫鼓板各司其一无其器而有其状其手之所指口之所拟身之所倚足之所履俨如其部之器瞪目禁声先笑者犯大抵笑者不惑人之状亦自惑其状曰是何等作为貌像耶此笑机所以暗发而不可禁也然亦多轻衒者犯沉重者免仆素非沉重者而率常不犯每记当是时亦有道处之方其将作此态也先定想于胸中曰此予之平时手足口体也今变动而为是耳而又何足笑哉又能目寓而神不营形接而心不随常恃此以自免辈类且讶之呜呼壮而长也能守此道以渉世何忧患之能入哉   王介甫   小儿尝拾一钱于道左明日复来往于得钱处常惓惓焉意其复有也王介甫见周人以书攷井牧施舍防敛致太平既得政欲乗其辙呜呼真儿痴矣夫   发明义理【吕希哲】   老子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书称尧之徳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记曰明明徳扵天下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盖孔子未尝师老子也   防而礼不备亦谓之遇嫁娶而礼不备亦可谓之奔仲春防男女于是时也奔而不禁奔者谓之不备礼也若以淫奔解之不唯非先王之政虽后世为者亦不至如此之甚既有斗不可复剖也既有衡不可复折也后圣人因而为之法度禁约期于使民不争而已矣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未能忘我故也顔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能忘我故也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虽然未能忘物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能忘物也   伊尹之耕于野也傅说之筑于岩也太公之钓于渭水也其于天下非事事而究其利病也非人人而信其贤否也明其在己者而已及乎得志行乎天下举而措之而已   庄子曰道之真以治其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予以为圣人以其所以治身者治国家天下近世儒者有戒妇人不油发不涂面者诗曰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自古而然又戒妇人不穿耳者庄子曰天子侍御又禁前不穿耳自古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