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改制考 - 第 8 页/共 25 页

儒书言,卫有忠臣弘演。儒书言,楚熊渠子出,见寝石,以为伏虎。儒书称鲁般、墨子之巧,刻木为鸢,飞之三日而不集。   儒书言,禽息荐百里奚,缪公未听。禽息出,当门仆头碎首而死。儒书言,荆轲为燕太子刺秦王。   儒书言,董仲舒读《春秋》,专精一思,志不在他,三年不窥园菜。   儒书言,夏之方盛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而为之备。(并同上)儒书言,齐王疾痟,使人之宋,迎文挚。(《论衡道虚》)──右孔子创儒后,其书谓之儒书。   儒者学,学儒矣。传先师之业,习口说以教。(《论衡定贤》)传者传学,不妄一言,先师古语,到今具存。(同上)   (传先师之业,习口说以教,是汉时传孔学大法。刘歆攻博士,谓“信口说而背传记”,于是今学亡矣。)儒者说曰:太平之时,人民侗长,百岁左右。气和之所生也。(《论衡气寿》)(《春秋》言太平,远近大小如一。地球一统之后,乃有此。时烦恼忧悲已无,不食土性盐类质,养生日精,此言必验。)   儒者论曰:天地故生人。(《论衡物势》)儒者曰:天,气也。(《论衡谈天》)儒者说孔子周流,应聘不济,闵道不行。(《论衡问孔》)   儒者曰:日朝见,出阴中。(《论衡说日》)儒者曰:冬日短,夏日长。儒者或曰:日月有九道。儒者论曰:天左旋,日月之行,不系于天。   儒者说曰:日行一度。儒者谓:日月之体,皆至圆。儒者说日及工伎之家,皆以日为一。(并同上)儒者之说,又言:人君失政,天为异。(《论衡谴告》)   文王得赤雀,武王得白鱼赤乌。儒者论之,以为雀则文王受命,鱼乌则武王受命。(《论衡初禀》)   儒者说,凤皇麒麟为圣王来,以为凤皇麒麟,仁圣禽也。(《论衡指瑞》)儒者咸称凤皇之德,欲以表明王之治。(《论衡指瑞》)   《春秋》曰:西狩获死蠙,人以示孔子;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泣涕沾襟。儒者说之,以为天以蠙命孔子,孔子不王之圣也。(同上)   儒者之论,自说见凤皇麒麟而知之。(《论衡讲瑞》)   儒者论太平瑞应,皆言气物卓异,朱草、醴泉、翔凤、甘露、景星、嘉禾、萐脯、蓂荚、屈轶之属。(《论衡是应》)   儒者又言,太平之时,屈轶生于庭之末,若草之状,主指佞人。(同上)儒者之议,以为人死有命。(《论衡命义》)儒者说夫妇之道,取法于天地。(《论衡自然》)   如儒者之言,五代皆一受命。(《论衡恢国》)儒者论曰:王者推行道德,受命于天。(同上)儒者论圣人,以为前知千岁,后知万世。(《论衡实知》)   (《中庸》:“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编书以秦继周,何疑之有?)儒者或见其义,说不空生。(《论衡祭意》)   京房《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盛火数起,燔宫室。儒说火以明为德,而主礼。(《后汉五行志》)   五年二月,陇西地震。儒说:民,安土者也,将大动,行大震。九月,匈奴单于于除难叛,遣使发边郡兵讨之。   七年九月癸卯,京都地震。儒说:奄官,无阳施,犹妇人也。是时,和帝与中常侍郑众谋夺窦氏权,德之,因任用之。及幸常侍蔡伦,二人始并用权。   又先儒言:“瑞兴非时,则为妖孽”,而民讹言生龙语,皆龙孽也。儒说:诸侯专权,则其应多在日所宿之国。   中元元年十一月甲子晦,日有蚀之,在斗二十度。斗为庙,主爵禄。儒说:十一月甲子时,王日也,又为星纪,主爵禄,其占重。   十六年五月戊午晦,日有蚀之,在柳十五度。儒说:五月戊午,犹十一月甲子也。又宿在京都,其占重。后二岁,宫车晏驾。   永元七年四月辛亥朔,日有蚀之,在觜觿,为葆旅,主收敛。儒说:葆旅,宫中之象;收敛,贪妒之象。(并同上)   (五行之学出于《洪范》,为孔门一说。今《五行志》多出于《尚书》家欧阳、夏侯氏,故为儒说。)   诸儒或曰,“今五星失晷,天时谬错,辰星久而不效,太白出入过度,荧惑进退见态,镇星绕带天街,岁星不舍氐房”,以为诸如此占,归之国家。(《后汉书苏竟传》附)   ──右孔子创儒后,诸弟子传其口说,谓之儒说。孟子、孙卿,儒术之士。(《战国策》刘向序)始皇并有天下,燔烧《诗》、《书》,坑杀儒士。(同上)   于是征从齐、鲁之儒生博士七十人,至乎泰山下。(《史记封禅书》)   沛公不好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溲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史记郦陆列传》)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史记叔孙通列传》)   轵有儒生。(《史记郭解列传》)   自孔子卒,京师莫崇庠序。唯建元、元狩之间,文辞粲如也。作《儒林传》。(《史记太史公自序》)   (太学之制,自古未立,故谓自孔子卒后,未崇庠序。至武帝始立,故谓粲如。《史记》时,儒未一统,故史公创作此传,如后世之考教派创之宜也。后世儒学一统,无人不在儒中,尚何专传之立者?后汉之后,经新歆之乱制,盖已不知此义矣。)   天之道,不在仲尼乎?仲尼驾说者也。不在兹儒乎?如将复驾其所说,则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法言学行》)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法言君子》)   (凡从孔子教,衣儒衣冠、读儒书者,便谓之儒。其上者圣儒,次者大儒、通儒、名儒。若夫通天地人,则大儒之列也。扬子之言,尊儒太过,忘教旨矣。彼固知假儒衣、书,服而读之,孰曰非儒;则亦知儒不过服儒衣、读儒书而已。)   乡部亲民之吏,皆用儒生。(《后汉左雄传》)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后汉左雄传》)   (前此盖选吏人及百家者,自是小吏皆儒生为之,儒道大行。而后世吏道,杂而多端,甚者乃至白丁捐纳,而归咎于儒无益人国,可乎?)世儒学者,好信师而是古。(《论衡问孔》)   使无孔子,则七十子之徒,今之儒生也。(同上)   是故儒者称论,皆言孔子之后当封,以泗水却流为证。(《论衡书虚》)   五经以道为务。事不如道,道行事立,无道不成。然则儒生所学者,道也。(《论衡程材》)儒生治本。儒生擿经,穷竟圣意。(并同上)   五经之儒,抱经隐匿。(《论衡佚文》)   唐、虞、夏、殷,同载在二尺四寸,儒者推读,朝夕讲习。(《论衡宣汉》)(孔子传五经,皆用二尺四寸简。汉时犹然。)案仲舒之书,不违儒家,不及孔子。(《论衡案书》)   儒家之徒董无心。(《论衡福虚)著作者为文儒,说经者为世儒。(《论衡书解》)   世儒说圣人之经,解贤者之传,义理广博,无不实见。故在官常位,位最尊者为博士。门徒聚众,招会千里,身虽死亡,学传于后。(《论衡书解》)   今贤儒怀古今之学,负荷礼义之重。(《论衡状留》)   夫儒生,礼义也;耕战,饮食也。贵耕战而贱儒生,是弃礼义求饮食也。(《论衡非韩》)儒者之在世,礼义之旧防也。今儒者之操,重礼爱义。   官不可废,道不可弃。儒生,道官之吏也,以为无益而弃之,是弃道也。(并同上)儒生学大义以道事。(《论衡量知》)文儒怀先王之道,含百家之言。(《论衡效力》)   能博学问,谓之上儒。(《论衡别通》)而儒生以学问为力。(《论衡效力》)儒生力多者,博达疏通。故博达疏通,儒生之力也。(同上)犹博士之官,儒生所由兴也。(《论衡别通》)   或兴论立说,结连篇章者,文人鸿儒也。(《论衡超奇》)   故夫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着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故儒生过俗人,通人胜儒生,文人逾通人,鸿儒超文人。故夫鸿儒,所谓超而又超者也。以超之奇,退与儒生相料,文轩之比于敝车,锦绣之方于缊袍也,其相过远矣。   孔子改制考 卷08   ○孔子为制法之王考(乃上古昔,尚勇竞力,乱萌惨黩。天闵振救,不救一世而救百世,乃生神明圣王,不为人主,而为制法主。天下从之,民萌归之。自战国至后汉八百年间,天下学者,无不以孔子为王者,靡有异论也。自刘歆以《左氏》破《公羊》,以古文伪“传记”,攻今学之“口说”,以周公易孔子,以“述”易“作”,于是孔子遂仅为后世博学高行之人,而非复为改制立法之教主圣王,祗为师统而不为君统,诋素王为怪谬,或且以为僭窃,尽以其权归之人主。于是天下议事者,引律而不引经,尊势而不尊道。其道不尊,其威不重,而教主微。教主既微,生民不严不化,益顽益愚。皆去孔子素王之故。异哉!王义之误惑不明,数千载也。夫王者之正名,出于孔氏。何谓之王?一画贯三才谓之王,天下归往谓之王。天下不归往,民皆散而去之,谓之匹夫。以势力把持其民谓之霸。残贼民者谓之民贼。夫王不王,专视民之聚散向背名之,非谓其黄屋左纛,威权无上也?后世有天下者,称帝,以王封其臣子,则有亲王、郡王等名。六朝则滥及善书,渎及奴隶,皆为王。若将就世俗通达之论识言之,则王者,人臣之一爵,更何足以重孔子,亦何足以为僭异哉?然今中国圆颅方趾者四万万,其执民权者二十余朝,问人归往孔子乎?抑归往嬴政、杨广乎?既天下义理制度,皆从孔子,天下执经释菜俎豆莘莘皆不归往嬴政、杨广,而归往大成之殿、阙里之堂,共尊孔子;孔子有归往之实,即有王之实。有王之实,而有王之名,乃其固然。然大圣不得已而行权,犹谦逊,曰假其位号,托之先王,托之鲁君,为寓王为素王云尔。故夫孔子以元统天,天犹在孔子所统之内,于无量数天之中而有一地,于地上无量国中而为一王,其于孔子曾何足数!但考其当时,则事实同称,征以后世,则文宣有号;察其实义,则天下归往;审其通名,则人臣之爵;而上昧神圣行权偶托之文法,下忘天下归往同上之徽称,于素王则攻以僭悖之义,于民贼私其牙爪,则许以贯三才之名,何其舛哉!今遍考秦、汉之说,证明素王之义,庶几改制教主,尊号威力,日光复荧,而教亦再明云尔。)   丘为制法之主,黑绿不代苍黄。(《孝经纬援神契》)   圣人不空生,必有所制,以显天心。丘为木铎,制天下法。(《春秋纬演孔图》)孔胸文曰:制作定世符运。(《春秋纬演孔图》)   (孔子为制法之主,所谓素王也。《论语》曰:“天生德于予”,“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所谓不空生,必有所制也。《左传》:仲子有文在手,曰“为鲁夫人”。《十六国春秋》:刘渊左手有文,曰“渊”。彭神符有文在手,曰“神符”。《东观汉记》:公孙述自言手文有奇瑞,数移书中国;上赐述书曰:“瑞应手掌成文,亦非吾所知。”僭伪之人,尚应符瑞,况制作之圣、治万世者乎!)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孟子离娄》下)   《春秋》,天子之事。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孟子滕文》下)   (考孔子道,至可信据,莫若孟子。时周命未尽,王名未去,而孟子一生不至周,未尝一劝诸侯尊周,但劝诸侯行王政,云“以齐王,犹反手”。故李泰伯攻之,虽以孟子为不臣可矣。然此实后世一端之义也。孟子大义,云“民为贵”。但以民义为主。其能养民、教民者,则为王。其残民、贼民者,则为民贼。周自幽、厉后,威灵不能及天下,已失天子之义。孔子因其实而降为风,夷为列国。《史记儒林传》谓“周道亡于幽、厉”。孟子谓“三代之失天下也以不仁”。盖自周至幽、厉,孔子以为周亡。《春秋》天子之事作,刘向、淮南、董生所谓《春秋》继周也。孟子传孔子之微言,李觏安足以知之?宋人仅知尊王攘夷之义,宜其反却视不信也。)   周室既衰,诸侯恣行。仲尼悼礼废乐崩,追修经术,以达王道,匡乱世反之于正,见其文辞,为天下制仪法,垂六艺之统纪于后世。(《史记太史公自序》)   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同上)(当一王之法,即董子所谓“以《春秋》当新王”也。)   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文辞,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褒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史记十二诸侯年表》)   有非力之所能致而自致者,西狩获麟、受命之符是也。然后托乎《春秋》正不正之间,而明改制之义;一统乎天子,而加忧于天下之忧也,务除天下所患,而欲以上通五帝,下极三王,以通百王之道。(《繁露符瑞》)   (董子醇儒,发改周受命之说,昭晰如是。孔门相传之非常异义也。)──右孔子为制法之王显证。   成周宣谢灾,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新周也。何注:孔子以《春秋》当新王,上黜杞,下新周,而故宋。因天灾中兴之乐器,示周不复兴,故系宣谢于成周,使若国,文黜而新之,从为王者后,记灾也。(《公羊》宣十六年)   (王降为风,夷于诸侯,盖孔子大义。《诗》云“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周道亡于幽、厉。自是孔子以《春秋》继周,改周之制,以周与宋,同为二王后。故《诗》之三颂,托王鲁、新周、故宋之义,运之三代,传之口说,着之《公羊》、《谷梁》,大发明于董子。太史公、刘向、何休,皆无异辞。示周不兴,孔子乃作,何邵公所谓非常异义,太史公所谓不可书见、口授弟子者也。)   故孔子立新王之道,明其贵志以反和,见其好诚以灭伪,其有继周之弊,故若此也。(《繁露玉杯》)   (董子直谓孔子为新王继周。董子一醇儒,岂能为此悖谬之论?盖孔门口说之传也。)   《春秋》作新王之事,变周之制,当正黑统。而殷、周为王者之后,绌夏,改号禹,谓之帝,录其后以小国。故曰:绌夏,存周,以《春秋》当新王。(《繁露三代改制》)   (董生更以孔子作新王,变周制,以殷、周为王者之后。大言炎炎,直着宗旨。孔门微言口说,于是大着。孔子为改制教主,赖董生大明。)   故《春秋》应天作新王之事:时正黑统,王鲁,尚黑,绌夏,亲周,故宋;乐宜亲《韶》舞,故以虞录亲乐;制宜商,合伯、子、男为一等。(《繁露三代改制》)   《春秋》曰:“杞伯来朝。”王者之后称公,杞何以称伯?《春秋》上黜夏,下存周,以《春秋》当新王。《春秋》当新王者,奈何?曰:王者之法,必正号,绌王谓之帝,封其后以小国,使奉祀之;下存二王之后以大国,使服其服,行其礼乐,称客而朝。(同上)   惟王者然后改元立号。《春秋》托新王,受命于鲁,故因以录即位,明王者当继天,奉元,养成万物。(《公羊》隐元年注)   今所谓新王必改制者,非改其道,非变其理。受命于天,易姓更王,非继前王而王也。若一因前制,修故业,而无有所改,是与继前王而王者无以别。受命之君,天之所大显也。事父者承意,事君者仪志,事天亦然。今天大显己,物袭所代而率与同,则不显不明,非天志。故必徙居处,更称号,改正朔,易服色者,无他焉,不敢不顺天志以明自显也。若夫大纲,人伦道理,政治教化,习俗文义,尽如故,亦何改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无易道之实。孔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乎?”言其主尧之道而已。此非不易之效与?问者曰:物改而天授显矣,其必更作乐,何也?曰:乐异乎是。制为应天,改之;乐为应人,作之。彼之所受命者,必民之所同乐也。是故大改制于初,所以明天命也;更作乐于终,所以见天功也。(《繁露楚庄王篇》)   (《春秋》为新王,凡五见;亲周,故宋,王鲁,凡再见;新王受命改制,数数见。孔子为继周之王,至明!)──右孔子为新王。   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文焉。(《汉书董仲舒传》)   (董生为汉醇儒。《汉书》亦录其素王之说,见空王之文,何碍焉?)   孔子既西狩获麟,自号素王,为后世受命之君,制明王之法。(《六艺论》)   麟出,周亡,故立《春秋》,制素王,授当兴也。(《春秋纬元命苞》)   (孟子曰:“三代之失天下也以不仁。”孟子之时,周命未改,然孟子已以为亡。《史记》所谓“周道亡于幽、厉”。平王之后,王降为风,威灵不振。孔子改制,以《春秋》继周,故立素王之制也。)   子夏曰:仲尼为素王,颜渊为司徒。(《古微书论语纬》)   (孔子为素王,乃出于子夏等尊师之名。素王,空王也。佛亦号空王,又号法王。凡教主尊称,皆取譬于人主,何异焉?)仲尼为匹夫而称素王。(《中论贵验》)   制《春秋》之义,着素王之法。(《风俗通穷通》)   子夏六十四人,共撰仲尼微言,以事素王。(《古微书论语纬》)   (《论语》为微言,“纬”则其说也。素王之称,非徒公羊家,乃齐、鲁《论语》家之说。但古文家乃铲去之,宋儒误拾其绪耳。)   曾子撰斯问曰:孝文乎驳不同,何?子曰:吾作《孝经》,以素王无爵禄之赏,斧钺之诛,故称明王之道。曾子辟席复坐。子曰:居,吾语女,顺逊以避灾祸,与先王以托权。(《孝经纬钩命诀》)   (《孝经》家亦称素王,且云托先王以明权,此则孔子之自称矣。文王没而“文不在兹”,“天生德于予”,圣人亦何逊焉?)恬澹元圣,素王之道。(《庄子天道》)   (庄生为老学,然亦称孔子为素王。盖素王之名遍天下矣。)   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弘,勇服于孟贲,足蹑郊搜,力招城关,能亦多矣。然而勇力不闻,伎巧不知,专行孝道以成素王,事亦鲜矣。(《淮南子主术训》)   (《淮南》出自伍被之流,为杂家。称孔子之讳,而亦尊为素王,可知王号为天下达尊。其云专行孝道,盖孔子之仁,以父母为本,实儒教宗旨。淮南实能直揭之矣。)   是以孔子历七十二君,冀道之一行,而得施其德,使民生于全育,烝庶安土,万物熙熙,各乐其终。卒不遇,故睹麟而泣,哀道不行,德泽不洽。于是退作《春秋》,明素王之道,以示后人。思施其惠,未尝辍忘,是以百王尊之,志士法焉,诵其文章,传今不绝。(《说苑贵德》)   (百王尊,志士法,是所谓众所归往也。尊之为王,又何疑焉?)   孔子作《春秋》以示王意,然则孔子之《春秋》,素王之业也;诸子之传书,素相之事也。观《春秋》以见王意,读诸子以睹相指。(《论衡超奇》)   孔子不王。素王之业,在于《春秋》。(《论衡定贤》)   孔子自因鲁史记,而修《春秋》,制素王之道。(卢钦《公羊序》)──右孔子为素王。   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注:文王,周始受命之王。天之所命,故上系天端。方陈受命,制正月,故假以为王法。不言谥者,法其生不法其死,与后王共之,人道之始也。(《公羊》隐元年)   (孔子质统为素王,文统则为文王。孔子道致太平,实为文王。法生不法死,则此文王是孔子,非周文王,易见矣。王愆期谓文王即孔子,盖有传授也。)   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论语子罕》)   (文王既没而文在兹,孔子之为文王,盖可据。此出《论语》,非僻书也。)   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文王之文传在孔子,孔子为汉制文,传在汉也。(《论衡佚文》)   《春秋》曰:“王正月。”传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以谓之王正月?曰:王者必受命而后王。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制礼乐,一统于天下,所以明易姓非继仁,通以己受之于天也。王者受命而王,制此月以应变,故作科以奉天地,故谓之王正月也。(《繁露三代改制》)   (《论语》“文王既没,文不在兹”,孔子已自任之。王愆期谓文王者孔子也,最得其本。人只知孔子为素王,不知孔子为文王也。或文或质,孔子兼之。王者天下归往之谓。圣人天下所归往,非王而何?犹佛称为法王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