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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宾曰:“观有倍年之友朱巨源。”
李华撰《三贤论》(刘齐虚,萧颖士,元德秀)或曰:“吾读人之书,而求人之贤,未获。”遐叔谓曰:“无世无贤人,其或世教不至,沦于风波,虽贤不能自辨,况察者未之究尔。郑卫方奏,正声间发。极无味,至文无采。听者不达,反以为怪谲之音;太师、乐工亦朱颜而止。曼都之姿,杂为憔悴,缊絮蒙萧艾,美丑夷伦,自以为陋。此二者,既病不自明,复求者亦昏;将割其善恶,在迁政化俗,则贤不肖异贯,而后贤者自明,而察者不惑也。予兄事元鲁山而友刘、萧二功曹:此三贤者,可谓之达矣。”或曰:“愿闻三子之略。”遐叔曰:“元之志行当以道纪天下,刘之志行当以中易今世。元齐愚智,刘感一物不得其政,萧呼吸折节而获易元之道。刘之深,萧之志,及于夫子之门,则达者其流也。然各有病:元病酒,刘病赏物,萧病贬恶太亟,奖能太重。元奉亲孝而乐天命,以为王者作乐,崇德殷,荐上帝以配祖考,天人之极致也,而辞章不称,是无乐也。于是作《破阵乐》,词协商、周之颂;推是而论,则见元之道矣。刘名儒、史官之家,兄弟以学著,用述《诗》、《书》、《礼》、《易》、《春秋》,为五说,条贯源流,备今之变;推是而论,则见刘之深矣。萧以《诗》、《书》为烦,尤罪子长不编年,乃为列传,后代因之,非典训也;将正其失,自《春秋》三家之后,非训齐生,人不录以序,缵修以迄于今,志就而殁;推是而论,则见萧之志矣。元据师保之席,瞻其人□刘,备卿佐之服,居宾友之地;言理乱根源,人伦隐明,参乎元精,而后见其妙。萧若百炼之钢,不可屈抑,当废兴去就之际,一死一生之间,而后见其大节;视听过速,欲人人如我,志与时多背,常见诟于人中;取其节之举,足可以为人师矣:学广而不遍精,其贯穿甚于精者;文方复雅尚之至,尝以律度百代为任,之能者往往不至焉。超迈蹈厉,可无者言也。茂挺父为莒丞,得罪清河张惟一,时佐廉使按成之。茂挺初登科,自洛还莒,道邀车发辞哀乞,惟一涕下,即日舍之,且曰:‘萧赞府生一贤,方资天下风教,吾由是得罪,无憾也!’夫如是,得不谓之孝乎?”或曰:“三子者,各有所与?”遐叔曰:“若太尉房公,可谓名卿矣;每见鲁山,即终日叹息,谓余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尽矣!’若司业苏公,可谓贤人矣,每谓当时名士曰:‘仆不幸生于衰俗,所不耻者,识元紫芝。’广平程休士美,端重寡言;河间邢宇深明,操持不苟;宇弟宙次宗,和而不流;南阳张茂之季丰,守道而能断;赵郡李萼伯高,含大雅之素;萼族子丹叔南,诚庄而文;丹族子惟岳谋道,沈远廉静;梁国乔泽德源,昂昂有风;宏农杨拯士扶,敏而安道;清河房垂翼明,志而好;河东柳识方明,遐旷而才:是皆慕元者也。刘在京□下,常浸疾,房公时临;扶风闻之,通夕不寐,顾谓宾従曰:‘即若不起,无复有神道!’尚书刘公清言;‘见皇王之理矣。’殷直清有识,尚恨言理少,未对刘面,常想见其人。河东裴腾士举,朗迈真直;弟霸士会,峻清不杂;陇西李廙敬叔,坚明冲粹;范阳卢虚舟幼真,质方而清;颍川陈谠言士然,读而不厌;渤海吴兴宗秀长,专静不渝;颍川陈谦不器,行人之道;渤海高适达夫,落落有奇节:是皆重刘者也。工部侍郎韦述修国史,推萧同事;礼中侍郎杨俊掌贡举,问萧求人海内,以为德选;汝南邵轸纬卿,有词学标干;天水赵骅云卿,才美行纯;陈郡殷寅直清,达于名理;河南源衍秀融,粹而俊澄;会稽孔至惟微,述而好;河南陆据德邻,恢恢善于事理;河东柳芳仲敷,该博故事;长乐贾至幼邻,名重当时;京兆韦收仲成,远虑而深;南阳张友略维之,履道体仁;友略族弟邈季遐,温其如玉;中山刘颍士端,疏明简畅;颖川韩拯佐元,行略而文;乐安孙益盈孺,温良忠厚;京兆韦建士经,中明外纯;颍川陈晋正卿,深于《诗》、《书》;天水尹微之诚,贯百家之言:是皆后于萧者也。茂挺与赵骅、邵轸洎华最善,天下谓之‘萧、李之交’。殷寅,源衍睦于二交间,不幸元罢鲁山,终于陆浑;刘避地逝于安康;萧归葬先人,殁于汝南。今复求斯人,有之无之是必有之,而察之未克也。三贤不登尊位,不享下寿,居委顺贤,人之达也;不蒙其教,生人之病。余三贤也深,故言之不怍。”一云:李华复有权、皋、张友略。(出皋墓铭)
颜真卿与陆据、柳芳善。
杜紫微览赵渭南卷《早秋诗》云:“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吟味不已,因目嘏为“赵倚楼”。复有《赠嘏诗》曰:“命代风骚将,谁登李杜坛灞陵鲸海动,翰苑鹤天寒。”“今日访君还有意,三条冰雪借予看。”紫微更《寄张祜》略曰:“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
贞元中,李元宾、韩愈、李绛、崔群同年进士。先是四君子定交久矣,其游梁补阙之门;居三岁,肃未之面,而四贤造肃多矣,靡不偕行。肃异之,一日延接,观等俱以文学为肃所称,复奖以交游之道。然肃素有人伦之鉴。观、愈等既去,复止绛、群,曰:“公等文行相契,他日皆振大名;然二君子位极人臣,勉旃!勉旃!”后二贤果如所卜。
李华著《含元殿赋》,萧颖士见之,曰:“景福之上,灵光之下。”
白乐天初举,名未振,以歌诗谒顾况。况谑之曰:“长安百物贵,居大不易。”及读至《赋得原上草送友人诗》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况叹之曰:“有句如此,居天下有甚难!老夫前言戏之耳。”
李太白始自西蜀至京,名未甚振,因以所业贽谒贺章。章览《蜀道难》一篇,扬眉谓之曰:“公非人世之人,可不是太白星精耶!”
蒋凝,江东人,工于八韵,然其形不称名。随计途次襄阳,谒徐相商公,疑其假手,因试《岘山怀》一篇。凝于客次赋成,尤得意。时温飞卿居幕下,大加称誉。
论曰:夫求者,匪言不通;既通者,匪节不合。得之于内,失之于外,万万不能移也。所以越石父免于羁束,未旋踵而责以非礼,善窥其合而已矣。其有属辞叙事,言虽讦□,之者不其咎欤苟异于是,其如险诐何!
卷八
○通榜
贞元十八年,权德舆主文,陆傪员外通榜帖,韩文公荐十人于傪,其上四人曰侯喜、侯云长、刘述、韦纾,其次六人:张苰、尉迟汾、李绅、张俊余,而权公凡三榜共放六人,而苰、绅、俊余不出五年内,皆捷矣。
陆忠州榜时,梁补阙肃、王郎中杰佐之,肃荐八人俱捷,余皆共成之。故忠州之得人,皆烜赫。事见《韩文公与陆傪员外书》。
三榜,裴公第一榜,拾遗卢参预之;第二、第三榜,谏议柳逊、起居舍人于竞佐之;钱紫微珝亦颇通矣。
郑颢都尉第一榜,托崔雍员外为榜。雍甚然诺,颢従之,雍第推延。至榜除日,景待榜不至,陨获旦至。会雍遣小僮寿儿者传云:“来早陈贺。”景问:“有何文字?”寿儿曰:“无。”然日势既暮,寿儿且寄院中止宿,景亦怀疑,因命搜寿儿怀袖,一无所得,颢不得已,遂躬自操觚。夜艾,寿儿以一蜡弹丸进颢,即榜也。颢得之大喜,狼忙札之,一无更易。
○主司挠闷
贞元十一年,吕渭第一榜,挠闷不能定去留,因以诗寄前主司曰:“独坐贡闱里,愁多芳草生;仙翁昨日事,应见此时情。”
○阴注阳受
杨嗣复第二榜,卢求者李翱之婿。先是翱典合淝郡,有一道人诣翱,自言能使鬼神。翱谓其妖,叱去。既而谓翱曰:“使君胡不惜骨肉。”翱愈怒,命系于非所。其夕内子心痛将绝,颇为儿女所尤,亟命召至谢焉。道人“唯唯”而已。翱待之以酒,其人能剧饮,数斗不能乱。翱心敬惮,以孺人之危为乞;因请为翱奏章,其妻寻愈。翱叩头致谢。复谓翱曰:“所写章不谨,某向甚惧谪罚。”翱对以自札固无错误。其人微笑,即探怀中得向所焚章,果注一字,翱益神之。后翱任楚州(或曰桂州),其人复至。其年杨嗣复举,求落第。嗣复,翱之亲表,由是颇以求为慊。因访于道人,道人言曰:“此细事,亦可为奏章一通。”几砚纸笔,复置醇酎数斗于侧,其人以臣杯引满而饮,寝少顷而觉;觉而复饮。暨罍耻,即整衣冠北望而拜;遽对案手疏二缄,迟明授翱曰:“今秋有主司且开小卷,明年见榜开大卷。”翱如所教。寻递中报至,嗣复依前主文,即开小卷,辞云:“非头黄尾三求”六字。翱奇之,遂寄嗣复。嗣复已有所贮,颇疑漏泄。及放榜开大卷,乃一榜焕然,不差一字。其年裴俅为状元,黄价居榜末,次则卢求耳,余皆契合。后翱镇襄阳,其人复至,翱虔敬可也。谓翱曰:“鄙人载来,盖仰公之政也。”因命出诸子,熟视,皆曰:“不继。”翱无所得,遂遣诸女出拜之,乃曰:“尚书他日外孙三人,皆位至宰辅。”后求子携,郑亚子畋,杜审权子让能,为将相。
○梦
钟辐,虔州南康人也。始建山为习业之所,因手植一松于庭际。俄梦朱衣吏白云:“松闱三尺,子当及第。”辐恶之。尔来三十余年,辐方策名;使人验之,松围果三尺矣。
沈光始贡于有司,尝梦一海船;自梦后,咸败于垂成,暨登第年亦如是。皆谓失之之梦,而特地不测。无何,谢恩之际升阶,忽尔回飚吹一海图,拂光之面,正当一巨舶,即梦中所睹物。
孙龙光偓,崔澹下状元及第。前一年,尝梦积木数百,偓践履往复。既而请一李处士圆之,处士曰:“贺喜郎君,来年必是状元,何者已居众材之上也。”
予次匡庐,其夕遥祝九天使者。俄梦朱衣道人,长丈余,特以青灰落衣襟,霏霏然,常自谓“鱼透龙门”,凡三经复透矣。私心常虑举事中辍。既三举矣,欲罢不能;于是四举有司,遂侥忝矣。
○听响卜
毕?諴相公及第年,与一二同人听响卜。夜艾人稀,久无所闻;俄遇人投骨于地,群犬争趋;又一人曰:“后来者必衔得。”
韦甄及第年,事势固万全矣;然未名第高下,志在鼎甲,未免挠怀。俄听于光德里南街,忽睹一人,叩一板门甚急。良外轧然门开,呼曰:“十三官尊体万福。”既而甄果是第十三人矣。
○自放状头
杜黄门第一榜,尹枢为状头。先是杜公主文,志在公选,与无预评品者。第三场庭参之际,公谓诸生曰:“主上误听薄劣,俾为社稷求栋梁,诸学士皆一时英僬,奈无人相救!”时入策五百余人,相顾而已。枢年七十余,独趋进曰:“未谕侍郎尊旨”公曰:“未有榜帖。”对曰:“枢不才。”公欣然延之,従容因命卷帘,授以纸笔。枢援毫斯须而就。每札一人,则抗声斥其姓名;自始至末,列庭闻之,咨嗟叹其公道者一口。然后长跪授之,惟空其元而已。公览读致谢讫,乃以状元为请,枢曰:“状元非老夫不可。”公大奇之,因命亲笔自札之。
郑损舍人,光启中随驾在兴元,丞相陆公扆为状元。先是扆与损同止逆旅,扆于时出丞相文忠公之门,切于了却身事。时已六月,恳叩公,希奏置举场。公曰:“奈时深夏,复使何人为主司?”扆曰:“郑舍人其人也。”公然之。因请扆致谢于损,扆乃躬诣损拜请,其榜贴皆扆自定。
○遭遇
贞元二年,牛锡庶、谢登,萧少保下及第。先是昕宝应二年一榜之后,尔来二纪矣。国之耆老,殆非俊造驰骛之所。二子久屈场籍,其年计偕来;主文颇以耕凿为急,无何并驰人事。因回避朝客。误入昕第,昕岸帻倚杖,谓二子来谒,命左右延接二子。初未谁也,潜访于阍吏,吏曰:“萧尚书也。”因各以常行一轴面贽,大蒙称赏。昕以久无后进及门,见之甚善,因留连竟日。俄有一仆附耳,昕盼二子辗然。既而上列继至,二子隐于屏后。或曰:“二十四年载主文柄,国朝盛事,所未曾有。”二子闻之,亦不意是昕。犹虑数刻淹留,失之善地。朝士既去,二子辞;昕面告之,复许以高第,竟如所诺。
○友放
王相起,长庆中再主文柄,志欲以白敏中为状元,病其人与贺拔惎为交友,惎有文而落拓。因密令亲申意,俾敏中与惎绝。前人复约敏中,为具以待之。敏中欣然曰:“皆如所教。”既而惎果造门,左右绐以敏中他适,惎迟留不言而去。俄顷,敏中跃出,连呼左右召惎,于是悉以实告。乃曰:“一第何门不致,奈轻负至交!”相与欢醉,负阳而寝。前人睹之,大怒而去。恳告于起,且云:“不可必矣。”起曰:“我比只得白敏中,今当更取贺拔惎矣。”
○误放
包谊者,江东人也,有文辞。初与计偕,到京师后时趁试不及。宗人祭酒佶怜之,馆于私第。谊多游佛寺,无何,唐突中书舍人刘太真,睹其色目,即举人也。命一介致问,谊勃然曰:“进士包谊素不相识,何劳要问?”太真甚衔之,以至专访其人于佶。佶闻谊所为,大怒而忌之,因诘责遣徙他舍,谊亦无怍色。明年太真主文,志在致其永弃,故过杂文,俟终场明遣之。既而自悔之曰:“此子既忤我,従而报之,是为浅丈夫也;必矣但能永废其人,何必在此!”于是放入策。太真将放榜,先巡宅呈宰相。榜中有姓朱人及第,宰相以朱泚近大逆,未欲以此姓及第,亟遣易之。太真错愕趋出,不记他人,惟记谊尔。及谊谢恩,方悟己所恶也。因明言。乃得丧非人力也,盖假手而已。
郑侍郎薰主文,误谓颜标乃鲁公之后。时徐方未宁,志在激劝忠烈,即以标为状元。谢恩日,従容问及庙院。标,寒畯也,未尝有庙院。薰始大悟,塞默而已。寻为无名子所嘲曰:“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颜标作鲁公。”
○忧中有喜
公乘亿,魏人也,以辞赋著名。咸通十三年,垂三十举矣。尝大病,乡人误传已死,其妻自河北来迎丧。会亿送客至坡下,遇其妻。始,夫妻阔别积十余岁,亿时在马上见一妇人,粗衰跨驴,依稀与妻类,因睨之不已;妻亦如是。乃令人诘之,果亿也。亿与之相持而泣,路人皆异之。后旬日,登第矣。
○为乡人轻视而得者
许棠,宣州泾县人,早修举业。乡人汪遵者,幼为小吏,洎棠应二十余举,遵犹在胥徒;然善为歌诗,而深晦密。一旦辞役就贡,会棠送客至灞浐间,忽遇遵于途中,棠讯之曰:“汪(都者,吏之呼也)何事至京?”遵对曰:“此来就贡。”棠怒曰:“小吏无礼!”而与棠同砚席,棠甚侮之,后遵成名五年,棠始及第。
○以贤妻激劝而得者
彭伉,湛贲,俱袁州宜春人,伉妻即淇姨也。伉举进士擢第,湛犹为县吏。妻族为置贺宴,皆官人名士,伉居客之右,一座尽倾。湛至,命饭于后阁,湛无难色。其妻忿然责之曰:“男子不能自励,窘辱如此,复何为容!”湛感其言,孜孜学业,未数载一举登第。伉常侮之,时伉方跨长耳纵游于郊郭,忽有僮驰报湛郎及第,伉失声而坠。故袁人谑曰:“湛郎及第,彭伉落驴。”
○已落重收
顾非熊,况之子,滑稽好辩,陵轹气焰子弟,为众所怒。非熊既为所排,在举场三十年,屈声聒人耳。长庆中,陈商放榜,上怪无非熊名,诏有司追榜放及第。时天下寒进,皆劝矣。诗人刘得仁贺诗曰:“愚为童稚时,已解念君诗,及得高科晚,须逢圣主。”
元和九年韦贯之榜,殷尧藩杂文落矣;杨汉公尚书,乃贯之前榜门生,盛言尧藩之屈,贯之为之重收。或曰:“李景让以太夫人有疾,报堂请暂省侍,路逢杨虞卿,恳称班图源之屈,因而得之也。”
贞元中,李缪公先榜落矣;先是出试,杨员外於陵省宿归第,遇程于省司,询之所试,程探靿中得赋稿示之,其破题曰:“德动天鉴,祥开日华。”於陵览之,谓程曰:“公今年须作状元。”翌日杂文无名,於陵深不平;乃于故策子末缮写,而斥其名氏,携之以诣主文,従容绐之曰:“侍郎今者所试赋,奈何用旧题?”主文辞以非也。於陵曰:“不止题目,向有人赋次韵脚亦同。”主文大惊。於陵乃出程赋示之,主文赏叹不已。於陵曰:“当今场中若有此赋,侍郎何以待之?”主文曰:“无则已,有则非状元不可也。”於陵曰:“苟如此,侍郎已遗贤矣。乃李程所作。”亟命取程所纳,面对不差一字。主文因而致谢,於陵于是请擢为状元,前榜不复收矣,或曰“出榜重收”。
○放老
天复元年,杜德祥榜,放曹松、王希羽、刘象、柯崇、郑希颜等及第。时上新平内难,闻放新进士,喜甚。诏选中有孤平屈人,宜令以名闻,特敕授官。故德祥以松等塞,诏各受正。制略曰:“念尔登科之际,当予反正之年,宜降异恩,名膺宠命。”松,舒州人也,学贾司仓为诗,此外无他能;时号松启事为送羊脚状。希羽,歙州人也,辞艺优博。松、希羽甲子皆十七余。象,京兆人;崇、希颜,闽中人,皆以诗卷及第,亦皆年逾耳顺矣。时谓“五老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