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卯入国奏请 - 第 4 页/共 6 页
颖云:“却道是公事不出圣意便是也。”
臣评对云:“评意道恐群臣议论不决,更乞特出自圣断也。
几时不出圣意来?
方说话次,当便捉一两字来评执使人,于理不可。”
颖云:“莫馆使错?”
臣评云:“评不错,是学士错。”
颖云:“这些公事{日煞}小。”
臣评又云:“既言事小,到这里也好了当也。”
益戒云:“地界未了,侍读、馆使必须别带得南朝圣旨来。
此起须要了当,今是圣旨宣问,不可隐藏。
况前来文事,尽言差来审行商议,兼令将带照证文字来北朝理办,必须带得照据文字来。”
臣括答云:“南朝元差审行商议,后来改作回谢,累有公文关报。
北朝照据文字,元曾承受得,后来改作回谢,朝廷却尽取去也。
今来只是回谢。”
益戒又云:“侍读、馆使虽用回谢,离南朝后,北朝再有牒去言‘鸿和尔大山等处地界未了,且令使人审行商议,恐到关推故不肯商量’文字到后,南朝别有指挥。”
臣括答云:“都不知北朝再有文字。
到雄州后,续领得本朝圣旨,内坐却据雄州奏到北朝涿州牒,却欲令括等审行商议后,面奉圣旨,沈括等元只是回谢,已起发前去讫,难为更令商议,并劄下雄州令牒涿闻达,不知曾见此文字否?”
益戒云:“也见。”
括云:“此便是圣旨也,更有何隐藏?
将两朝通和,南朝臣僚到北朝,便与北朝臣僚一般,岂敢对圣旨不实?
兼地界是已了公事,真不须如此理会。
鸿和尔大山、天池子照据是分白,又是已一一开陈讫,今来使人更岂敢预闻他事。”
押宴耶律晕令高思裕云:“天池子自来乙室王在彼下帐,若是南朝地土,何故乙室王在彼住坐。”
臣括答云:“南朝地界文字分白,自是乙室王不当过界住坐。
兼有其照据,岂可不据文字,只据口也。”
晕又曰:“文字是在前,乙室王下帐在后,今合用前来照证,不知合用后来照证?”
臣答云:“若要在后照证,则本朝修盖铺屋又在后。
若以在前为据,即本朝所执文字在前。
两头总是南朝有道理,更何须议论?”
颖又云:“且容问天池神堂到了是北朝地土,是南朝地土?”
臣括答曰:“是南朝地土,学士何故不知?”
颖云:“既是南朝地土,因甚却要北朝行牒修葺?”
臣评答云:“昨日已曾启闻,既是北朝地土,因甚却牒南朝修葺?”
颖又云:“如吴湛所传圣旨,已是失错。
一行上下,皆已行遣了也,岂可便作凭据?”
臣括答云:“北朝自行遣了萧扈、吴湛,括怎生得知?
只是据得圣旨。
况上项圣旨,至今已是多少年岁,如今却旋道是错,莫行不得?”
益戒云:“些小公事,北朝只是早要了当。
只为南朝未肯了当。”
臣括答云:“南朝为早要了当,所以擗才能许多地土,更有甚未了?”
益戒又云:“侍读、馆使也合要早了。”
臣括答云:“通和美事,普天率土,皆要早了,何独使人。
事理分白,自是北朝称是未了,系在北朝。
使人只陈说得道理,了与未了,括岂敢知。”
益戒云:“诚是,侍读怎与夺得他朝廷事,只恐别曾带得圣旨来。”
臣括答云:“实别无圣旨。”
晕及颖只是重叠言前来曲说。
臣括云:“此等言语,累经示及,皆无凭据。
本朝只据得文字,别无商量。”
益戒、颖同言:“今来圣旨,只是恐侍读、馆使别带得事来。
侍读、馆使只是回谢,别无圣旨便是也。
只如此回奏如何?”
臣括答云:“只是如此。”
梁颖犹纷纷未已,臣括遂退立揖益戒,益戒亦揖而退,臣等遂各就座。
此时酬答往来,约一时辰,语言重叠,更不备载,大意止如此。
酒三行,颖又云:“北朝甚有照证文字,但侍读不肯商量,更不敢奉呈。”
臣括已知颖别无文字,此乃迤逦之词,答云:“学士如此言,必是别有文字,且请牢收取。”
酒罢,马上颖又言鸿和尔大山事,词语极多。
臣初并不曾答,直候颖言语稍闲,乃谓之曰:“不须如此繁说,若有好文字,只消一句。
学士凡说鸿和尔大山,都不肯说着‘脚’字,怎奈何文字上总有‘脚’字。
前来顺义军牒虽曾暗落下‘脚’字,后来累经理会。
今年萧琳雅来时,劄子上已却认了也,学士必应知之。
假如除却‘脚’字也无妨,只如重熙十二年七月十八日,顺义军牒内称‘六蕃岭直南至鸿和尔大山四十里’,此处无‘脚’字,试请六蕃岭直南,打量四十里,看到得鸿和尔大山甚处?
又云‘段家堡西南至鸿和尔大山三十里’,亦无‘脚’字,亦请打量看到甚处?
假令去却‘脚’字,只将地里打量,也只打量得山脚下,何况元更有‘脚’字。
括更记得似萧琳雅持来劄子理会南侧北侧是如何,学士因何却不说着?”
颖云:“此是楼板、云内两寨接界处照证,这底且休,且未理会,此中更别有照据在。”
遂别说道理。
臣括急鞭止之曰:“且请休,别说。
且请理会了楼板、云内寨界至。
看劄子内言:‘楼板寨西南至鸿和尔大山南侧为界。’
不知楼板寨西南甚处得鸿和尔大山?
莫却在东北上无?
学士更且子细勘会,这个是北朝自攀引底照据文字。”
劄子引张庆文字云:“楼板寨西南至云内寨,以鸿和尔大山南侧为界。”
鸿和尔大山乃在楼板寨东北,颖已知劄内所引失证,故前后并不肯说着此一节,臣括提问颖,颖自知理屈,但多方回避不肯当。
颖云:“此项待别有咨闻,这里别有照证里。”
臣括遂笑之曰:“学士许多时在河东理办地界,却彼萧琳雅了当却。
学士须甘且恁争辨,不成惣无言也。
学士河东时好与了却,如今已被萧琳雅了当却。
学士才待去这两段田地上做工夫,莫后时也。”
颖云:“是何?
颖却是争功也?”
臣括又云:“学士北朝名臣,括在南朝,久闻盛名。
今日事正好裨赞朝廷,早了却好。”
颖惟称谢,然言语重复不已。
臣括答曰:“括醉也,不及一一奉言,且望不怪。”
适值渡一小涧子,臣括与耶律寿先过,颖未过闲,臣括策马先行,颖更说话不得,颖却笑顾臣评曰:“侍读只是拣便宜处说,没便宜处便推醉也。”
直至帐前,马上相揖,遂散。
此时言语往还,马上行约十余里方散。
初二日射弓次,颖又顾臣评云:“昨日所说地界公事,蔚、应二州已了,只是朔州地分鸿和尔、天池如何了绝?”
臣评云:“此虽是小事,亦无可商议。
但北朝皇帝指挥了绝,既便可以了绝也。”
颖又云:“天池子既是南朝地土,自来口铺在甚处?
因甚直至苏钤辖时,方始移铺子向北下安置?”
臣括答云:“自家地内,近北取便拆移,有何不可?”
颖云:“自家地内盖铺子,因甚却领许多军兵何用?”
臣括答云:“当时有无军兵,括不知。
若实曾领军兵前去,必是怕北界非理约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