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法戒录 - 第 2 页/共 7 页

魏环溪曰。凡不义之财、不可以供神。不可以祭祖。不可以献亲。不可以贻子孙。不可以修家祠。置坟墓、买书籍。惟济贫救荒、施药埋骨、修桥补路、庶几可耳。 【寒松堂集】   大凡胥吏贪财、止虑其不能取之、不虑其不可以用也、若知不义之财之不可以用、则贪心自淡、其已取而不义者、惟有为赈荒埋骨修桥等用、庶几免悖出之患、可以晚葢于末路也、   熊勉庵公门不费钱功德例曰。随事方便。 不勒讨儿卖女钱。 不唆人兴讼。 不无中生有索诈。 不拨制官长生事。 不捺案。 不妄引重律。 牌票招- 624-2 - 详字眼。不改轻为重。 不吓骗乡愚。 不生枝节提人。 【一夫到案。合户不宁。】   不唆盗贼扳仇家、 不轻口嘈杂人。 不乘危索骗。 不轻败人体面。 不哄提人伺候。 不受买嘱、妄加锁锢。 不假公造语陷人。 不洗补字眼入人罪。 入罪不下死煞字语。 【笔下超生。此之谓也。】 杖笞不聚人一处。 不因无钱恨刑。 不杖人腿湾。 不浪费人茶饭。 不破坏人婚姻。 不叨准呈禀。 不滥差人动众。 不重备刑具。 不诬害良民。不索铺堂。 不轻拿窝家。 不轻写票收人监铺。不轻票取人物。 不逼病人妇女到官。 不使百工经纪折本。 不坏人功名性命。 不离人骨肉。 不惊动邻佑。 不献恶法横征酷比。 不迎官意虐民。 不使人饥饿。 轸恤狱囚。 矜原差悞。 已赦罪犯、勿复提起。 已蠲钱粮、勿勒减销。 水旱请官早报灾伤、设法赈济。 批回速请发。 解到速请审。事属瞹昧、或关闺阃、稍可缓止、切勿送佥。 前件未完、勿挂后件、使人伺候。 多送正风俗兴利除害告示。 失节事无论贵贱、虽目击必为辨解。 节孝之名、不论低微、虽传闻、必为表扬。 学役时常清洁圣殿两庑。 常请劝修整齐。 常称人节孝德行。 不轻传劣迹恶款。 【实善堂格言】   托身公门、欲其损财以利人、诚有所难、此不费钱功德例中、有苐不取非理之财、而即可以利人者、有本无财之可取、但于人所不经意处、畧一检点、人即受惠无穷者、总之皆未尝费己之财也、胥吏役卒、造恶多端、造福亦多端、其概总不出此、每日自省一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其为功德也多矣、   孙可庵曰。衙门中人。见利不顾死生。一得宠、则不计利害。官若假以词色、便到处骗人。其门如市。假势横行、四民畏之如虎。亲戚亦气焰逼人。凡有身家之念者。俱礼之为上宾。大家宦族。俱畏之如蛇蝎。而若辈扬扬自得、目中且不知有天日、又乌知有法纪。士民切齿、人言鼎沸、甚可畏也。 【为政第一编】   凡此皆今之胥吏、所夸为得时兴头者也、岂知其存心行事、无异蛇蝎、而人且畏之如虎耶、不知天日、不知法纪之人、其何以保身家、贻子孙也、   又曰。官有蠹役。如书之有蟫。 【音淫书中白虫】 木之有蛀。残蚀既久。书破木空。书役弊窦孔多。其弊也。皆其蠹也。蠹国蠹民、平时不觉。一旦破败、投鼠而忌其器、批根而动其枝。官且难保。蠹虽死、何足惜耶、 【同上】   世上贪财害义、种类甚多、惟衙门中人、则名之曰蠹、以其倚势肆毒、而人不及觉也、书蟫木蛀、生长寝食于书木之中、藏身日固、噬害日深、未几书破木朽、蟫蛀同归于尽、几见有书中之蟫、木中之蛀、而可以长久者耶、为官者、固不可藏蠹以自蚀、为吏胥者、亦何苦自居于蠹、以速其死亡耶、   鹿门子曰。民之当恤者五。正额之外、复有加派。加收之外复有预支。朝廷未得其一、胥吏已吞其十。此宜恤者一也。舟车之外。复有兴作。兴作之外、复有差遣。朝廷未用其一、官吏已役其十。此宜恤者二也。由是夜卧霜雪、滴泪成氷。夏冐炎暑挥汗如雨。官从鞭捶、伍长辱詈。饥无糇粮、渴无浆饮。此宜恤者三也。至若乡居农夫、身未履法堂、目未睹官长。遇公差、则战栗吞声。见里长、则仓皇变色。科收独受其多。力役先当其楚。此宜恤者四也。耰锄释而仓空。杼柚停而丝尽。破肤裂指、不免于寒。沾体涂足、不免于饥。公门有舞文之吏、里巷有剥脂之奸。终岁之勤、不足以供诸蠹。此宜恤者五也。 【感应篇注】   官虽至暴、必由胥隶助成其虐、官虽至仁、必藉胥隶施行其惠、试看此五者之扰民、何一非经胥隶之手乎、噫、民生困苦、固望官能恤之、尤望吏胥之肯恤之也、   天随子曰。胥吏作奸。转易字面。伪移文卷。空中遗害。舌下流殃。但知取利、莫计伤人。于是有死于笔端者。有死于劳役者。有死于会计者。有死于流弊者。何其毒也。此其事奸人皆优为、而污吏尤甚焉。何则。权势之地、法律施行。无杀人之显名、有得财之实事。是以恬不知悔也。 【同上】   一字转移、攸关罪名出入、吏之所以有权也、以此权而生人、则为福无涯、以此权而杀人、则造恶靡极、是在人之善用其权耳、   又曰。近世以来。胥徒之恶。亦已甚矣。蒙蔽上官、生事兴扰。逢迎附会、票令纷纭、而悉索之事逞焉。由是假借官威、恐吓愚民、何比比也。夫乡野之农、视官长如神灵。见公差如鬼刹。闻名胆丧、望风股栗。故里中之奸猾者。常挟此以诈财焉。况乎隶之衔命而往者、其廹胁不更甚乎。为隶者苟能持平等之心、捐诈諕之习。懦者勿侵。愚者勿欺。待之以和颜、示之以正路。事可息。则息之。失可弥。则弥之。取无过索适可而止。抑又何罪焉。若以廹胁为强、未有不身遭刑戮、祸及其家者也。 【同上】   吏本无势、倚官之势而横行无忌、廹胁愚民、所谓狐假虎威者也、及至身陷刑辟、则已亦如俎上之肉、釜中之鱼、向日赫赫之势、果安在哉、能持平等心、而随处力行方便、虽不以势胁人、人亦未尝不敬服耳、   灵璧子曰。黠吏遇人不利之事。或虚张声势。或妄设变害。或驾言危险。或诳捏惊诧。使愚者怯者。颠倒术中。而忧惶恐惧之过。往往死于非命。不亦惨乎。噫、恐吓之事、常始于微小、而究至倾人之性命则为害亦大矣。予观世人、欲以恐吓取财、酿成雠祸。锱铢未及入囊、而枷锁先已绕项。违天理、触法网、何不自畏惧。而乃恐吓他人哉。 【同上】   乡里愚民、初入官衙、心胆堕地、举目无亲、此时出一言以相宽慰、不啻春风旭日、所全实多、此隶胥等不费之惠也、无如公门习气、惯为恐吓之态、在已未必有益、而于人大有所损、且至酿成人命、可不慎哉、   鹤控子曰。官吏张罗而待者、讼也。讼者既至、则以为奇货可居矣。当公票未行、而下吏争任焉。隶执其票、则居然有司也。躁跳之状、目不堪视。嚣呌之声、耳不堪闻。虚张事势、妄逞威风。金多则诺、金少则勃然而发狂。及其伺鞫、则奔走于阶前、伺候于公门。拖累多人、而饔飧烦费。旷日持久、而旅馆萧条。茶居酒肆、着处皆耗金之地。内胥外役、何莫非索镪之人。支吾东西而力罄。逢迎左右而囊空。称贷求情。市产悦吏。一口之气未伸、全盛之家几破矣。 【同上】   层层剥削、诸般苦楚、皆涉讼乡愚、所必不能免之情境、即承行胥隶、所不可多得之生涯也、噫、同此保守身家之念、且皆同乡共里之人、究竟所得几何、何乃幸灾乐祸、至于此极耶、   又曰。刑狱之凶、不独无辜者、当为悯其沉冤。即有故者、亦当悯其廹致。或先事而周全之、激厉之。或临事而详求之、曲原之。或既事而矜恤之、轸念之。皆所谓悯人之凶也。若谓自安之道、惟在人死。则罹凶者无所复望、而不忍人之心、亦几乎息矣。 【同上】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公门中所见、无非呼天抢地、鸠形鹄面之人、仁心尤易触发、正当随时体恤、随事矜全、以尽其不忍之心、倘无辜者则怜之、而人有罪者则以为死不足惜、犹非仁人之用心也、   又曰。官不持法、公行私赂。则奸者得以自操其权、而法非朝廷之法矣。出数十金以奉吏曰生、则死者亦生焉。出数十金以奉吏曰死、则生者亦死焉。出数十金以奉吏曰直、则曲者亦直焉。出数十金以奉吏曰曲、则直者亦曲焉。生死曲直、不断之以法。而断之以赂。是生死曲直、不操之官、而操之自奸吏矣。其害尚可言哉。 【同上】   钱去可以复来、人死不能更活、其轻重较然也、今以数十金之贿、而曲直倒置、生死任意、岂复有天理哉、   河汾子曰。入轻为重、受赂之官、时时有之。而舞文之吏尤甚。夫文卷狱辞、掌之者吏也。吏得仇家之利、则改窜字句。或有所索于其人而不足、则诳捏辞语。往往巧施毒手、诬陷良民。使闻者惧之、名曰当路之吏。将谓可以多金而致富耶。夫毁人之肢体、以肥已之身。倾人之性命、以利已之家。是以心为戈矛、而以笔为锋镝者也。以心为戈矛、则生气绝矣。以笔为锋镝、则死机近矣。岂有不倾覆者哉。 【同上】   得仇家之贿、而入人于死、因求索之不遂、而入人于死、均为得财计也、此与强盗刦财害命何异、吏胥每日随伺长官、诘治盗贼、情事既明、何尝不同切公忿、以为法无可宽、岂知自已每日所为、即攫赃害命之正盗耶、愿于直堂叙案时、回光返照、一发猛省也、   又曰。刁才猾技之夫、老于公门。熟于讼事。胆气雄豪。肤肢壮健。争强于胥吏之驱。角胜于阶墀之对。行贿赂、有偷天之手段。鬬机变、有伏势之神通。使高者畏惮而心惶。卑者匍匐而涕陨。切骨之冤、成于白日。没身之憾、及于黄泉。广施祸种。固结仇根。岂不危哉。彼以讼辱人而求胜者、何不监此。 【同上】   摹写积蠹情状、宛然如见、初入衙门人、不惟不以为监、而反从而效之、惟恐不似也、亦独何欤、   张惠庵曰。府官新莅任时、必将前任事宜、更改一番。吏胥因得于中作弊。葢此辈只利有事、不利无事。上生一孔、下钻百窦。民之扰害者多矣。 【同上】   吏胥之乐于更改有事、名似急公、其实无非利于取钱耳、即果有利益民生之事、无如吏胥意在取钱、各各视为承行之出息、凡可以得钱者、无不千方百计以图之、岂复计及民之有益与否耶、故衙门极好之事、而行之祗见扰害、不见利益、官固无能、吏胥更为可恨、噫、吏胥独无人心也耶、   又曰。近时衙门人、砌欵单。送匿揭。窝访买访。种种阴谋。害人不小。天报有在、必无漏网。而自恃佞佛斋僧、谓可逃天谴。岂神物亦庇奸而党恶耶。愚亦甚矣。 【同上】   凡百阴谋陷害之事、为吏胥者、局外旁观、未尝不议论其非、无如一入官衙、其时地可以害人、其机智又能害人、或快恩仇、或图财帛、私心锢蔽、天理灭亡、惟恐其术之不工、而计之不毒矣、岂知害人者人亦害之悖入者亦必悖出、官有王法、人有公论、岂能□免、为此种吏胥计、与其佞佛斋僧、益增罪过、不如及早回头、改恶从善、以赎前愆、犹可挽回万一也、   又曰。衙役迎合本官、其貌似谨。其事似忠。其才似可用。而不知其处心积虑、止欲借上以行其私也。 【同上】   以小忠小信、结本官之心、必以不公不法、坏本官之事、至于罪恶贯盈、奸赃败露、官受其累、吏亦岂能独免、所争者、时有迟速不同耳、   又曰。自罪引他、有借端索诈者。有下水拖人、图报私雠者。又有赃罪难完、扳人帮助者。此等奸弊、问官全不审察。而贪利之狱吏、又或从中指导之。皆天诛所不赦也。 【同上】   一狱之兴、本案拖累、已自不少、狱吏复指使妄扳、辗转蔓延、甚有因一人而害及数十百人、因一家而害及数十百家者、即遇明察之官、亟为开脱、业已筋疲力尽、身家难保矣、岂不可恨、   史搢臣云。暗箭射人者、人不能防。借刀杀人者、已不费力。自谓巧矣、而造物尤巧焉。我善暗箭、而造物还之以明箭、而更不能防。我善借刀、造物还之以自刀、而更不费力。然则巧于射人杀人者、实巧于自射自杀耳。 【愿体集】   暗地害人而人不及觉、借事害人而已不费力、此等险恶行径、惟衙门中人为多、一经破败、刑祸立至、不啻自投罗网、此正造物还以明箭、而予以自杀也、可畏哉、   又曰。凡人之为不善者、造物未必即以所为不善之事报之、而或别于一事报之。别一事。又未必大不善也、而得祸甚酷。此造物报应之机权也。 【同上】   衙门中人、常有贪残诈害、作恶多端、竟无所犯、及至偶犯轻微、较之平日所为、不过千百中一二、而业已家破身亡者、世人就此一事而论、或以为冤、而不知平昔恶贯满盈、特借是以发其端、此正造物报应之机权也、试看十数年中、耳闻目见、如此者岂少耶、   唐翼修曰。凶人贪冐无耻、随处必欲占小利、而人亦畏之让之。独怪终身所占小利、必以一事尽丧之、而更过其所占之数。吉人守分循理、不敢妄为、而人亦欺之侮之、故凡事受歉。然冥冥之天、必将以大福之事补之、而浮于其所受歉之数。或及其身。或及其子孙。历观往辙无不然者。 【人生必读书】   占人利益、而人畏之让之、莫如衙门中人、遇守分循理之人、而偏欲欺之侮之、亦莫如衙门中人、究竟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冥冥中自有分晓、远在儿孙近在身、尚其猛省、   又曰。仅夺人之财而不杀其人、虽有报应、亦不极惨。至夺人财而并杀其人、未有不报之惨而极速者。入于吾目者、不止数十人。又如官吏遇人犯法、巧于取财。开释其罪、不顾枉法。其子孙之报、亦止败坏家财而已。若贪而又酷、以直为曲、以曲为直。不畏王法、不顾天理。夺财多、害人众。其祸未尝不大、其报应未尝不惨。或至杀身灭门者有之。凡此皆为财所使、而得恶报者也。 【同上】   世人原有夺人财而不必杀人者、惟衙门中人、既欲得财、则必多方播弄、设计坑陷、虽置之死地、亦不顾惜、那复计及报应之惨且速耶、   又曰。狱官狱卒、其意以酷虐不加、则贿赂不入。每借一二穷者、酷加刑具、恐吓他囚。彼岂无人性哉、利心积惯使然也。为府县官者、拣一个好狱吏、最为紧要。 【同上】   每闻衙门中人、动曰打死狗与活狗看、又曰不见棺材不下泪、无非卖弄酷虐难堪之状、使人不得不贿赂、不敢不贿赂耳、此不独狱吏也、而狱吏更甚、   又曰。为善难而为恶易者、莫如胥役之辈、与往来官府之人。何也、彼日侍官府之侧、便于进言。有瑕隙者、投戈下石之。利端弊窦、逢迎开导之。甚易易也。非有守之人、鲜能自持者。夫方其投戈下石、逢迎开导之时、幸以为无人知也。人即知之、以为莫我如何也。于是肆志行之而莫之戒。及其罹于法网也、鞭笞刑戮。上以致父母之忧、而下以贻妻子之累、辱莫甚焉。即使王法可漏、而天必加谴、鬼必加责。能逃于身、而不能逃于子孙。正恐报遅一日、则更重一日也。何如存心宽恕、常循理法。不假公道以济私忿。不开利端以害万姓。其获福宁有量乎。 【同上】   为奸猾描写心曲、为奸猾计虑后患、更为奸猾寻觅出路、与颜光衷所言同意、而此更显切着明也、、有人论及案牍秘要、友答以一字诀曰刻、谓宁刻则自己有地步、可以免过也、此真一言而伤天地之和者也、夫不论理之是非、而惟以刻为能、势必事事从深处吹求、则事之难行、而人之不得所者岂少耶、即为自已地步、宽而得过、不失为君子、刻则天怒人怨、其得祸当更烈也、至于吏胥、身居里党、平日岂无私恩小怨、而事情一经其手、时势有可以为、遂尔昧却良心、罔顾公论、操戈下石、深文曲法、易于反掌、虽快心于一时、终贻祸于异日、编中论公私宽刻之利害、而谆谆于吏胥、正此意也、   石天基曰。愚民无知犯法、正如瞎人走入深坑、未有不得祸者、而彼不知、是以可悯。悯之如何、劝之而已。婉言开导、劝也。危词警戒、亦劝也。有势力者、以势力行其劝戒。有智巧者、以智巧行其扶持。全在不为利、不为私、秉公处之。积诚动之而已。桐城姚司寇曰。人能劝一庸人为善、世上便多一个好人。劝一恶人为善、则世上少了一个恶人。又多了一个好人。其功更倍。 【人事通】   衙门中每日所见、多愚而犯法之人、苦肯作瞎人走坑看待、常存怜悯之心、常行劝戒之术、此中积德无量、一切倚势作奸、乘危肆害之事、自然不肯复为矣、至于劝化恶人、亦惟衙门中为最便、   又曰。朝廷申设律法、禁民为非、实所以保全之也。每见乡村小民、胆小识浅。官法所在、凛如雷霆。刑杖所及、赫如鼎镬。惟身处公门、见闻习熟。反视律令为闲话、安刑罚为枕席。辱父母之遗体、污祖宗之清名。岂非自作之孽乎。语云、惧法朝朝乐。即是此义。 【同上】   衙门中人、日日以法律绳人、刑杖若人、而自己反不畏法律、不畏刑杖、固由利令智昏、亦由习见生玩、身居其地、所宜猛省、   ●在官法戒录卷之二   粤西陈弘谋榕门编辑   昆山葛正笏搢书   长洲张凤孙少仪同订   临川李安民书臣参校   法录上   ◆法录上   萧何、沛人。以文母害、 【用文法能公平也、】 为沛主吏 【犹都吏、】 掾。高祖为布衣时、数以吏事护高祖。及高祖为沛公、何尝为丞、督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何独先入收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阸塞、户口多少强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也。沛公为汉王、何为丞相。进韩信、东定三秦。何收巴蜀、填 【音镇】 抚谕告、使给军食。汉王数失军、何常兴关中卒补缺。上以此专任何关中事。汉王即皇帝位、以何功最盛、封酇侯。食邑八千户。位次第一。封何父母兄弟十余人、皆食邑。何买田宅、必居穷僻处。为家不治垣屋。曰、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母为势家所夺。薨、谥文终侯。 【汉书】   沛公至咸阳、何不取金帛财物、而独收律令图书、当时似近于不急之务、迨后沛公得因此具知阨塞户口强弱及民疾苦、以此见何为吏掾时、已具宰辅器识、视争取金帛财物、何啻天渊耶、至由刀笔吏而至相位、极人世富贵显荣、而置宅必于穷僻、训后惟在节俭、尤非富贵中人也、   曹参、沛人。秦时为狱掾。 【主狱之吏。】 从高祖定天下、战功最多。赐爵列侯。食邑平阳万六百三十户、世世勿绝。孝惠时、为齐相。用葢公 【齐贤人。】 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相齐九年、国内安集。萧何薨、召入为宰相。举事无所变更、一遵何之约束。择郡国吏、讷于文辞、谨厚长者、即除为丞相史。吏文言刻深、欲务声名、辄斥去之。卒谥懿侯。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顜 【音讲、直也、和也、】 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静、民以宁壹。 【同上】   凡为狱掾、无不以警巧深刻为能者也、参由狱掾为丞相、择吏惟取木讷谨厚、而斥深刻务名之人、则其为狱掾、尚谨辱而恶深文、已可概见、宜乎继何为相、能使海内治安也、自秦燔书坑儒之后、学者以吏为师、一时才智、胥托其中、迨汉兴、萧曹辈佐之、开两京之盛治、可见负杰出之姿者、随其所处、皆有建立可以表见也、   于定国、字曼倩。东海郯人。其父于公为县狱史。 【史、佐掾者也。】 郡决曹。 【主断狱者。】 决狱平。罗文法者、于公所决、皆不恨、郡中为之立生祠、号曰于公祠。东海有孝妇、少寡、无子、养姑甚谨。姑欲嫁之、终不肯。姑恐久累少壮、自经死。姑女告妇杀姑。吏验治。 【拷问也。】 孝妇自诬服。具狱上府。于公争之不能得。乃抱其狱具。哭于府上。因辞疾去。太守竟论杀孝妇。郡中枯旱三年。后太守至、卜筮其故。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强断之、咎倘在是乎。于是太守杀牛祭孝妇塜、表其墓。天立大雨、岁熟。定国少学法于父、亦为狱史郡决曹。补廷尉史。以材高累迁光禄大夫、超为廷尉。定国乃迎师学春秋。身执经、北面备弟子礼。为人谦恭、尤重经术士。虽卑贱、定国皆与钧礼。恩敬甚备。其决疑平法、务在哀鳏寡。罪疑从轻、加审慎之心。朝廷称之曰。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冤。为廷尉十八岁。后为丞相。封西平侯年七十余。薨。谥曰安侯。始定国父于公。其门闾坏、父老方共治之。于公谓曰。少高大门闾、令容驷马高葢车。我治狱多阴德、未尝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子永为御史大夫、封侯传世云。 【同上】   父子相继为狱史、稍有以刻为能之心、其积恶流毒、岂有纪极、今观于公父子、自为掾以及居官、平反矜疑、慈祥蔼吉之气、萃于一门、遂致封侯传世、若操左劵焉、孰谓刑狱非积德行善之地耶、   石奋、温人。年十五、为小吏。高祖击项籍过河内。与奋语、爱其恭敬、以为中涓。 【官名】 积功劳。官至大中大夫。恭谨无与为比。为太子太傅、列九卿。子四人、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景帝号奋为万石君。万石君以上大夫禄、归老于家。岁时过宫门阙、必下车趋。见路马、 【御马。】 必轼 【凭轼致敬。】 焉。子孙为小吏、来归谒。万石君必朝服见之、不名。子孙有过失、不诮让。 【谴责也。】 为便坐、对案不食。诸子相责、因长老肉袒谢罪。改之、乃许。子孙胜。冠者在侧、虽燕必冠、申申如也。僮仆欣欣如也。唯谨。上时赐食于家、必稽首俯伏而食、如在上前。其执丧、哀戚甚。子孙遵教、亦如之。万石君家、以孝谨闻于郡国。虽齐鲁诸儒质行、皆自以为不及也。子庆为丞相、封侯。诸子孙为小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 【同上】   万石君为小吏、别无他长、惟一生恭谨、并以此训诫后人、享一门福禄之盛、吏之天资谨愿者、但能循循礼法、不敢倚势作奸、即是有用受福之器、纵不能致位通显、而保守身家有余矣、   公孙弘、菑川人。少时为狱吏、有罪免。家贫、牧豕海上。年四十余、乃学春秋杂说。武帝初、弘年六十、以贤良征为博士。使匈奴、还报不合意、免归。后复征贤良文学。上策诏诸儒、擢弘为第一。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廷争。上察其行慎厚。辩论有余。习文法事。缘饰以儒术大说之。一岁中、至左内史。数年、迁御史大夫。为丞相。封平津侯。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弘身食一肉、脱粟饭。 【饭之不精凿者。】 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年八十。终相位。 【同上】   吏胥稍稍得志、便睥睨士类、食肥衣轻、务为骄奢、平津侯自狱吏至丞相、年已垂暮、独能开阁招贤、以俸禄给故人宾客、而身自脱粟布被、依然寒素之风、可谓难矣、   赵广汉、字子都。涿郡蠡吾人。少为郡吏、州从事。廉洁通敏。下士。举茂材为令、治行尤异。守京兆尹。新丰杜建为京兆掾。素豪侠。宾客为奸利。广汉先风告之。不改、于是收案致法。中贵人豪长者为请、终无所听。京师称之。迁颖川太守。奸党散落、风俗大改。壹切治理威名、流闻匈奴。广汉以和颜接士。其遇待吏、恩勤甚备。推功善归之于下、发于至诚。吏皆输写心腹、无所隐匿。咸愿为用。其或负者、辄先闻知。风谕不改、乃收捕之、无所逃。为人强力、天性精于吏职。见吏民、或夜不寝至旦。京兆政清。自汉兴以来、治京兆者莫能及。 【同上】   为小吏时、即以廉洁通敏下士见称、可知后之树立、葢有所本非仅恃智术为钩距也、   尹翁归、字子兄。 【音况】 河东平阳人。少孤、为狱小吏。晓习文法。是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诸霍在平阳、奴客持刀兵入市鬬。吏不能禁。及翁归为市吏、 【稽察市肆者、】 莫敢犯者。公廉、不受馈。百贾畏之。后去官归家。田延年为河东太守、行县至平阳。召故吏五六十人、亲临见。令有文者东、有武者西。阅数十人、次到翁归、独伏不肯起。对曰。翁归文武兼备。惟所施设。延年奇之、除补卒史。案事发奸、穷究事情。延年自以不能及。举廉、历守郡中、所居治理。拜东海太守。治明察。吏民贤不肖、及奸邪罪名、尽知之。收取黠吏豪民、案致其罪。以一警百。吏民皆服、改行自新。以高第入守右扶风。选用廉平吏、罚在必行。缓于小弱、急于豪疆。扶风大治。盗贼课常为三辅最。 【捕盗考成。为三辅中第一也。】 在公卿间、洁清自守。语不及私。温良谦退、不以行能骄人。病卒、家无余财。夭子贤之。赐其子黄金百斤、以奉祭祠。三子皆为郡守。少子岑、历位九卿、至后将军。 【同上】   惟能公廉不受馈、故以市吏之微、而不畏大将军赫赫之势也、及身为公卿、而洁清如故、家无余财、终始一节、岂非其砥砺者有素哉、   黄霸、字次公。淮阳阳夏人。少学律令、喜为吏。武帝末。察廉、为河南太守丞为人明察内敏、又习文法。然温良有让、知善御众。为丞处议当于法。合人心。太守甚任之。宣帝闻霸持法平、召以为廷尉正 【廷尉属官】 后擢为颖川太守。时上垂意于治、数下恩泽诏书。霸为选择良吏、分部宣布、令民咸知上意。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米盐靡密。 【细杂之务。】 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力行教化而后诛罚。务在成就安全。治道去其太甚。外宽内明。得吏民心。盗贼日少。户口岁增。治为天下第一。天子下诏称扬、赐爵关内侯。后为丞相。封建成侯。薨、谥曰定侯。 【同上】   吏胥生长里巷、执事官衙、于民间之情伪、官司之举措、孰为相宜、孰为不宜、无不周知、他日见诸施为、当更有条而有理、如黄公之治颍川、初若烦碎、而能推行无碍、其平素之讲求于民生利弊者至矣、   文翁、庐江舒人。少为郡县吏。好学。通春秋。察举。为蜀郡守。仁爱。好教化。见蜀地僻陋。有蛮夷风。文翁欲诱进之。乃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十余人。亲自饬厉。遣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学律令。成就归、文翁以为右职。用次察举、有至郡守剌史者。又修举学官。 【即学宫。】 招下县子弟、以为学官弟子。 【如今之生员。】 为除更繇。 【繇役。】 高者补郡县吏。次为孝弟力田。吏民荣之。由是大化。文翁终于蜀、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 【同上】   汉初。天下未有学校、文翁首先创举、专以人材为务、故为千古循良之冠、边方小吏、学成宦显、为风气所自开、洵乎无人而不可造就也、   朱邑字仲卿。庐江舒人。为桐乡啬夫。 【主一乡赋役。】 廉平不苛。以爱人利物为行、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民爱敬焉。迁补太守卒史。举贤良、为北海太守。治行第一、入为大司农。为人惇厚、笃于故旧。然性公正、不可交以私。朝廷敬焉。身为列卿、居处俭节。禄赐以共九族乡党、家无余财。神爵元年卒。天子赐邑子黄金百斤、奉祭祀。初邑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 【祭祀。】 我、不如桐乡民。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民果共为邑起塜立祠、岁时祭祀不绝。 【同上】   啬夫之于一乡、其视之不啻一家、故爱泽深长、始终恋恋不置、而一乡之民、亦思念之如祖父也、吏胥以本地人、管本地事、所与交关者、非其亲友、即系乡党、果能存心惠济、与人方便、不贪财而忘义、不恃势以作奸、谁不感服、即或好恶之口不齐、而公道在人、断不至畏如狼虎、人人欲得而甘心也、   令狐茂、为壶关三老。 【掌一乡教化、】 武帝太子据作乱、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羣下忧惧、不知所出。茂上书曰。太子为江充隔塞。 【充以巫蛊事诬陷太子、】 进不得见上。退则困于邪臣。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智者不敢言、辨士不敢说、臣窃痛之。书奏、天子感悟。 【同上】   最难犯者、雷霆之威。最难明者、骨肉之衅、茂以草茅疏贱、而能言人之所不能言、感悟天子、惟其理明而气壮也、吏当官府盛怒之下、每每不顾是非、阿顺意指、阴持两端、愧此多矣、   翟方进、字子威。汝南上蔡人。家世微贱。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孤学。给事太守府为小史。遅顿 【同钝】 不及事。数为掾史所詈辱。方进自伤。乃从汝南蔡父。相、问已能所宜。蔡父奇其形貌。谓曰。小史有封侯骨。当以经术进。努力为诸生学问。方进读经。受春秋。积十余年、经学明习。以甲科为郎。举明经。居官不烦苛、所至甚有威名。后为丞相、封高陵侯。请托不行。知能有余、兼通文法。号为通明相。 【同上】   小吏封侯、虽骨相天生、亦由立志不凡、能刻苦自励耳、当其少年遅顿、为人詈辱时、大有动心忍性之益、故为小吏而不足者、为丞相而有余也、   魏相、字弱翁。济阴定陶人。少为郡卒史。举贤良为令。迁扬州剌史。考案郡国守相。多所贬退。宣帝即位、迁御史大夫。大将军霍光薨、诸霍擅权专恣。相奏封事、谓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之世。未几为丞相、封高平侯。霍氏伏诛、宣帝始亲万机。厉精为治、练羣臣、核名实。而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鼌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常敕掾史案事郡国、四方或有逆贼风雨灾变、辄奏言之。与丙吉同心辅政、上皆重之。视事九岁。薨、谥曰宪侯。 【同上】   西汉中兴名相、首推魏丙、二人皆小吏出身、协力同心、宽严并济、真千古盛事也。   丙吉、字少卿。鲁国人。治律令、为鲁狱吏。积功劳、稍迁至廷尉右监。武帝末、巫蛊事起。时宣帝生数月、以皇曾孙坐卫太子事、系狱。吉见而怜之。择谨厚女徒、令保养曾孙、置闲燥处。武帝因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遣使者分条 【处分。】 中都官诏狱 【中都官诏狱存京师。有二十六所】 系者、亡轻重、一切皆杀之。吉闭门拒使者不纳。曰、皇曾孙在。他人无辜死者、犹不可、况亲曾孙乎。相守至天明、不得入。武帝闻之、悟曰、天使之也。因赦天下。郡邸狱系者、赖吉得生。曾孙病、吉数敕保养乳母、加致医药。以私财物给其衣食。昭帝崩、无嗣、昌邑王以淫乱废。吉奏记大将军霍光、立皇曾孙、是为宣帝。赐吉爵关内侯。吉深厚不伐善、绝口不言前恩。后因掖庭宫婢则、 【名则、】 自陈甞有阿保之功、引吉为证。上始知吉有旧恩、而吉终不言。上大贤之、封为博陵侯。邑千三百户。后代魏相为丞相。尚宽大。好礼让。务掩过扬善。为政能知大体。及病笃、荐杜延年、于定国、陈万年、三人自代。后居位、皆称职。上称吉为知人。 【同上】   丙丞相之保护皇曾孙、可谓委曲周至矣、要止行其心之不忍、期其义之所安、非逆料其后之得为天子、而冀幸非分之福也、凡在公门、不论何等人、苟有负屈难伸、皆当为之剖白保护、方是真心为善、天亦未有不厚报之者、   丞相丙吉驭吏 【驭车者、】 嗜酒、尝醉呕丞相车上。主吏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将何所容。此不过污丞相车茵耳。遂不去也。此驭吏边郡人、习知边塞警备事。甞出、适见驿骑持赤白囊 【贮紧急文书者。】 驰至。驭吏因随至公交车刻取、 【探听也。】 知虏入云中代郡。遽归府见吉曰。恐虏所入边郡、二千石长吏、有老病不任兵马者。宜可豫视。吉善其言。召东曹 【主二千石长吏迁除、】 案边长吏、科条其人。未已、诏召丞相御史。问以虏所入郡吏。吉具对。御史大夫卒遽不能详知、以得谴让。而吉见谓忧边思职。驭吏力也。吉乃叹曰。士无不可容。能各有所长。向使丞相不先闻驭吏言。何见劳勉之有。 【同上】   此驭吏大有心胷人、若以为酒徒而斥之、彼虽欲自效无由也、官之待吏者、勿以小过轻弃人、而吏之有过获免者、益当厚自奋励、尽心公事、图报恩遇、则两得之矣、   张敞、字子高。平阳人。徙杜陵。以乡有秩、 【啬夫之类。】 补太守卒史。察廉、为甘泉仓长。稍迁太仆丞。昌邑王淫乱、敞切谏、显名。擢为豫州剌史。复徙为山阳太守。渤海胶东盗贼并起。天子征敞拜胶东相、赐黄金三十斤。敞明设购赏、开羣盗、令相捕斩除罪。吏追捕有功、上名尚书、调补县令者数十人。由是盗贼解散、吏民翕然、国中遂平。诏守京兆尹。召见偷盗酋长数人、贳 【贷也。】 其罪、把其宿负、 【所犯赃证。】 令致诸偷以自赎。偷长曰。今一旦召诣府、恐诸偷惊骇。愿一切受署。敞皆以为吏。遣归休置酒、小偷悉来贺。且饮醉、偷长以赭 【赤色。】 污其衣裾吏坐里闾、阅出者污赭、辄收缚之。尽行法罚。枹鼓稀鸣、市无偷盗。后为冀州剌史、治盗贼亦有名。 【同上】   为乡官、为卒史、于察吏捕贼情事、讲求有素、故由剌史以至为相、皆以明赏罚严追捕为首务、卒能使羣吏效命、盗贼屏息、此种经济、谓其得力于卒史也可、   东郡门卒。 【守门者、】 本诸生。闻太守韩延寿贤。无因自达、故代卒。延寿尝出临上车、骑吏 【护从之人。】 一人后至。敕功曹 【主选署功劳者。】 议罚。还至府门。门卒当车、愿有所言。延寿止车问之。卒曰。孝经曰、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而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今日明府早驾、骑吏父来至府门、不敢入。骑吏闻之、趋出走谒。适明府登车。以敬父而见罚、得无亏大化乎。延寿举手舆中曰。微子、太守不自知过。归舍。召见门卒、遂待用之。 【同上】   有才而无以自达、虽托踪舆隶不以为辱、吏胥日在官长之前、苟有一长、无不刮目相待者、故曰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门吏以敬父为急、而不避后至之罚、足征其笃于伦理、知所重轻、韩公安得不肃然起敬乎、   王尊、字子赣。涿郡高阳人。少孤、诸父使牧羊泽中。尊窃学问、能史书。年十三、求为狱小吏。数岁、给事太守府。问诏书行事、尊无不对。太守奇之。除补书佐。 【治文书者。】 称病去。事师、治尚书论语、略通大义。复为郡决曹史。察廉为羙阳令。以高第擢安定太守。五官掾 【署诸曹事。】 张辅、狡猾不道、奸贼百万。尊执辅系狱。威震郡中。盗贼分散。迁益州剌史。居部二岁。蛮夷归附其恩信。为司隶校尉、劾奏石显 【宦官。】 专权擅势、左迁。寻为东郡太守。会河水盛溢、老弱奔走。尊躬率吏民、沉白马祀神、请以身塞金堤。因止宿堤上。吏民数千万人、叩头救止、尊终不肯去。及堤坏。尊立不动、而水波稍却回还。 【渐退也。】 三老奏其状、诏赐黄金二十斤、秩中二千石。数岁卒官、吏民祀之。 【同上】   忠勇之节、根于天性、西汉第一流人物也、向时之为牧竖小吏、正所以励其志而老其材耳、   孙宝、字子严。颖川鄢陵人。以明经为郡吏。御史大夫张忠辟宝为属、欲令授子经。宝自劾去。忠固还之。后署宝主簿。 【录门下事者。】 宝徙入舍、祭灶、请比邻。忠怪之、使所亲问宝。宝曰。高士不为主簿、而大夫君以宝为可、士安得独自高。前日君男欲学文、而移宝自近。礼有来学。义无往教。道不可诎、身诎何伤。忠闻之、甚惭。荐宝经明质直、宜备近臣。为议郎、迁谏大夫。广汉羣盗起、选为益州剌史。宝亲入山谷、谕告羣盗。皆悔过自出、遣归田里。自劾矫制、免后益州蛮夷犯法、上以宝名著西州、拜为广汉太守。蛮夷安辑、吏民称之。平帝时为大司农。会越嶲郡黄龙游江中、太师孔光等、咸称王莽功德比周公。宜告祠宗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有不相悦着于经典。两不相损。今风雨未时。百姓不足。每有一事。羣臣同声。得无非其美者。时大臣皆失色。坐事免、终于家。建武中。录旧德臣、以宝孙伉为诸 【县名、】 长。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