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51 页/共 607 页
辛巳,左中散大夫晏知止为少府监。(正月二十二日,以主客知蔡州。)
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涓,阆中人也。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余递升一甲。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髃校进退。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此据刘挚日记增入。)
癸未,赐特奏名进士诸科刘必以下同出身,假承务郎、京府助教、文学三百二十三人,武举进士贾君文等二十三人。
乙酉,御延和殿,太皇太后宣谕曰:「今岁御试考较定后两日方唱名,于内中火禁非便。其令自今后见考试次第【一○】,旋定唱名日。」
龙图阁学士、前知杭州苏轼言:
臣近蒙恩诏,召赴阙廷。窃以浙西二年水灾,苏、湖为甚,虽访闻已详,而百闻不如一见,故自下塘路由湖入苏。目睹积水未退,下田固已没于深水,今岁必恐无望,而中上田亦自渺漫。妇女老弱日夜车畎,而淫雨不止,退寸进尺。见今春晚,并未下种,乡村阙食者觽,至以糟糠杂芹莼食之。又为积水占压,薪刍难得,食糟饮冷,多至胀死。并是臣亲见,即非传闻。春夏之间,流殍、疾疫必起。逐州去年所籴常平米虽粗有备,见今州县出卖,米价不甚翔踊,但乡村远处饥羸之民,不能赴城市收籴,官吏欲差船载米下乡散粜,即所需数目浩瀚,恐不能足用,夏秋之间,必大乏绝。又自今已往,若得淫雨稍止,即农民须趁初夏种秧,车水耕耘之劳,十倍常岁,全藉粮米接济。见今已自阙食,至时必难施功,纵使天假之年,亦无所望,公私狼狈,理在必然。
臣去岁奏乞下发运司于江东、淮南丰熟近便处,籴米五十万石,准备浙西灾伤州军搬运兑拨,出粜赈济。寻蒙圣恩行下,云已降指挥,令发运司兑拨,合起上供并封桩等钱一百万贯,趁时籴买斛岗,封桩准备移用,送户部依已得指挥,余依浙西钤辖司所奏施行。圣旨既下,本路具闻,农民欣戴,始有生意,而发运司官吏全不上体仁圣恤民之意,奏称淮南、江东米价高贵,不肯收籴。勘会浙西去岁米价例皆高贵,杭州亦是七十足钱收籴一斗,虽是贵籴,犹胜于无米,坐视民死,今来发运司官吏亲被圣旨,全不依应施行,以米贵为词,更不收籴。使圣主已行之命,顿成空言;饥民待哺之心,中涂失望。却便指准前年朝旨所拨上供米二十万石,与本路内出粜不尽米一十六万七千石有零充填。今来五十万石数目外,只乞于上供米内更截拨二十万石,与本路相兼出粜。
窃缘上件出粜不尽米一十六万七千余石,久已桩在本路。臣元奏乞于发运司籴五十万石之时,已是指准上件米数支用外,合更要五十万石,今来发运司却将前件圣恩折充今年所赐,吏民闻之,何由心服?臣已累具执奏,未奉圣旨。今来亲见数州水灾如此,饥殍之势,极可忧畏,既忝近侍,理合奏闻,岂敢为已去官,遗患后人,更不任责。伏望圣慈察臣微诚,垂愍一方,特赐指挥发运司依元降指挥,除已截拨二十万石外,更兑拨三十万石,与浙西诸州充出粜借贷。如发运司去年元不收籴,无可兑拨【一一】,即乞一面截留上供米充满五十万石数目,却令发运司将封桩一百万贯钱候今年秋熟日收籴填还。若朝廷不以臣言为然,待饥馑疾疫大作,方行赈济,即恐须于别路运致钱米,虽累百万亦恐不及于事。贴黄称:「发运司奏云,淮南宿、亳等州灾伤米价高处七十七文,江东米价高处七十文。窃缘臣元奏乞于丰熟近便处收籴【一二】,访闻扬、楚之间,谷熟米贱,今来发运司却引宿、亳等州米价最高处,以拒塞朝旨,显非仁圣勤恤及臣元奏乞本意。」又贴黄称:「若依发运司所奏,将出粜不尽一十六万七千有余石充数外,犹合拨三十四万石,方满五十万石数,今来只拨二十万石,显亏元降圣旨一十四万石。而况上件出粜不尽米,已系前年圣恩所赐,发运司不合指准充数,显亏三十万石。」又贴黄称:「如蒙施行,乞下转运司多拨数目与苏、湖州,如合赈济,更不拘去年放税分数施行。」又贴黄称:「若又行下有司,反复住滞,必不及事。只乞断自圣心,速降指挥。」(自此方得请。留检详,修入去年十一月末。)
起居郎孙升权中书舍人,提点淮南东路刑狱贾易为侍御史。(王岩叟系年录云:「三月二十八日聚都堂,见贾易除侍御史除目。初,易以言邓温伯不行,乞出,得淮东宪,公议甚以为惜,而用事者不悦,独与郑州。梁况之久不召,因中宪举易补御史,未及进呈,太母谕曰:『贾易好台官,可侍御史。』诸公语皆塞。」此事当考。)
直龙图阁文及为集贤殿修撰、管勾西京留守司御史台【一三】,右朝奉郎文贻庆为兵部员外郎。(四月二日孙升言及,五月二十四日贻庆改除。)
左司谏杨康国知卫州,右正言刘唐老知绛州,监察御史徐君平权知郓州。以康国等累乞罢新除,从外补也。康国寻改相州。(康国改相州在二十九日,今并书。王岩叟系年录云二十八日入札于,乞留君平。当考。)
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谓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刘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今早漏舍但□云磁州动着见任并已除,共两人。大防曰:「不奈何?」挚即默默。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诚是。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改吏部郎中,得磁州,比唐老为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得绛州,差不同,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大防欣然曰:「甚好。」遂改卫州。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愿换相或怀,因以相授之。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此据刘挚日记增入。)
给事中朱光庭言:「神宗皇帝实录书成,修撰官陆佃除龙图阁直学士。按祖宗事例,当进官,未当加职。」诏依前行下。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晁端彦奏请:「应汴河粮纲,每岁如搬运八千石已上或不满八千石,抛欠满四百石,押纲人差替,纲官勒充重役;满六百石,军大将、殿侍差替,使臣冲替外,各展二年磨勘。若行一运已上,不以运数,将一年般过斛斗都数以八千石为一运,每八千石递加一百二十石。准此,若加外有剩,不及八千石,即以一千石上当欠一十五石会计,其千石已下零数更不收使。如至住运,不限斛斗数。但抛欠通及一千五百石,除该差替、冲替外,更展三年磨勘。其初运但有抛欠,仍无故稽程至罪止者,亦行差替、重役。」从之。
丙戌,措置荆湖北路边事司言:「相度诚州知州阙,合迁补子孙承袭。」诏自今后诚州知州、同知州合承袭人,知州与供备库使、诚州刺史,同知州与供备库副使。
丁亥,御延和殿。太皇太后宣谕曰:「皇帝每于内中看读余暇,颇亦习射。人君自当兼治文武。皇帝敏于事业,纔执弓矢,即已精熟,近日已射数斗力弓矣。」
户部郎中叶伸为殿中侍御史。伸辞不拜。诏知大宗正丞事安鼎为监察御史,秘书丞姚□为右正言。(伸为左中在四月十四日。)刘挚云:「伸乃故吏,尝荐为监司,其人至公,清修廉明,有学问,才长于断,但恐伤于隘,少容耳。鼎闻亦读书,不妄作,一乡夫子耳,孙固称之。□有学行,挚同年生,既及第,以母老不仕,甘贫二十年。元佑初,朝廷起于致仕,纯靖端良,不苟之士也,顾临知之。」挚评三人者如此。初,伸、鼎并用举者除台官,挚谓执政曰:「伸,旧所举,于例当避。鼎恐不协人望。」然竟用鼎,而伸以挚故,改他官。
先是,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黄庭坚为起居舍人,伏以左右史职清地峻,次补侍从,而黄庭坚所为轻翾浮艳,素无士行,邪秽之迹,狼籍道路。」封还除命。(封还除命见此月十八日。)吕大防必欲用黄庭坚,请再下,太皇太后曰:「恐再缴,不如只依例改官。」乃诏庭坚行著作佐郎。刘挚谓庭坚能文,于词掖为宜,故庙议略其它眚,为官择人,惩近时词令不振之弊。然庭坚少年之过耳,顾不为公论所赦,惜哉!
始,挚为门下侍郎,尝谓大防曰:「两省阙官甚多,恐须早补,西掖当以丰稷次迁。」大防曰:「然螭头可补陈轩否?」挚曰:「固可,然犹不若孔武仲、黄庭坚并补。」大防曰:「谁可补司业?」挚曰:「轩可也。」大防曰:「极好,但庭坚恐招人言。」挚曰:「二人有文,故朝廷用之。若言者诚有理,朝廷从其言而罢,亦非朝廷遗人也。」乃拟除目:稷自起居舍人迁郎,武仲自司业迁起居舍人,轩自徐王府翊善迁司业。除目既定,其日晚集【一四】,大防又曰:「稷不若便迁词掖,更以庭坚补足螭头。」挚曰:「此固从来所议,甚善,来早可白知诸公【一五】。」时五年十月七日也。
翌早,大防纔至漏舍,即召三省,既坐,大防展除目,语傅尧俞曰:「稷宜使补西掖,却别补一吏。」许将遽起身,以手指除目,搀曰:「陈轩可也。」大防愕然,已入其语,顾尧俞曰:「以轩补之?」挚疑其故以相示,即曰:「初不闻此商量。」大防面发赤,曰:「轩莫亦得。」将曰:「轩高科,迟却此官已二十年矣,是将同牓也。」颂亦曰:「轩有文行,曾与之同官。」挚素闻尧俞及将以轩干大防非一日,而大防固已媕銰许之。至是忽为将猝然钞说,劫之以轩,故气塞,无能可否,黾勉遂之。及闻挚所对,则又不能无莽虿,故见于色。寻呼班入殿门,挚就语大防曰:「忘昨议庭坚乎?」大防呿而已。既对,尧俞欲出此除目,大防目之曰:「且未进。」下殿,行语诸人曰:「待商量黄庭坚。」
翊日又聚议补螭头事,大防为尧俞及将所干逼,决欲用轩。挚告之曰:「此官非他比,若不为官择人,初除犹未觉可否,异时一迁,遂见其弊。谁无同年,谁无乡里,于国家名器可以徇人而不择乎?」大防笑曰:「公未免分别南人,南人如轩,莫粗可用。」挚曰:「非分别也。向所议武仲及庭坚,岂非南人?轩非不可用也,恐于此官非宜耳。」挚料大防许之已坚,因曰:「今若不得已当与轩,然使相公于差除甚难。既欲协公望,又要应付人情,诚不易不易。」大防面发赤,大笑曰:「休休,且与了之。」然讫未了也。(丰稷六年正月二十六日仍自右史为少常,此除目竟不进呈故也。)
居月余,大防又谓挚曰:「螭头久阙,须与了之。」挚曰:「极是。」大防曰:「莫且依前时所定?」挚曰:「不记谁何。」曰:「黄庭坚与孔武仲谁资深?」又曰:「陈轩且与馆职为司业雅宜也,又岑象求亦好司业。」挚曰:「象求固好,但方到台,无名遽移。」大防曰:「且与陈轩。」挚唯唯而已。大防又曰:「只是难保。」挚因曰:「更请相度。」已而三人皆不迁。(大防此时虽欲除轩司业,然卒不除,六年三月二日乃自翌善加秘校,七月八日除起人。)
及是,因实录成,(六年三月。)始用庭坚为起居舍人,既而罢之。(三月二十八日。)居四月,武仲乃与轩并为左右史。(七月八日,武仲以集校、司业兼侍讲除左史,轩以秘校、翌善除右史。此段专以刘挚日记增修,可见当时除官之不易也。拟左右史自五年十月,至六年七月乃定。)
御史中丞赵君锡言:「高丽国、三佛齐国进贡使副以下,擅入棘盆观看,奉诏馆伴、押伴官等并特放罪。臣窃惟蛮夷入贡,有司当守着令,今馆伴官等乃敢辄于观灯之夕公然废越法制,辱国误朝,宜在不赦。」诏馆伴、押伴官并罚金六斤。
始,苏辙为御史中丞,论回河三事,其一乞存东岸清丰口,其二乞存西岸披滩水口,其三乞除去西岸激水锯牙。朝廷下河北监司相度,惟以锯牙不可去。辙既执政,于殿庐中谓吕大防曰:「锯牙终当如何?」大防曰:「无锯牙则水不东,水若不东,北流必有患。」辙曰:「分水虽善,其如北京百万生灵每岁夏秋常有决溺之忧何?且分水东入故道,见今故道虽中间通流,两边淤合者多矣,分水之利亦自不复能久。」刘挚曰:「今岁岁开撩,正为此矣。」辙曰:「淤却一丈,开得三尺,何益?若于涨水过后,尽力修葺北流堤防,令能胜任涨水,撤去锯牙,免北京危急之患,此实利也。」挚曰:「河朔监司皆不如此言,为之奈何?」辙曰:「外官观望故尔。何以言之?张璪虽言锯牙当存,而乞大修北京签横堤,所费不訾,则准备锯牙激水之患矣。」大防曰:「河事至大,难以臆断。」辙曰:「彼此皆非目见,则须以公议言之也。」及至上前,大防、挚皆言以分水为便,辙具奏上语,太皇太后曰:「右丞只要更商量耳。」辙曰:「朝廷若欲审重,乞候涨水过,见得故道转更淤高,即并力修葺北堤,然后撤去锯牙,如此,犹且稳便。」既至都堂,大防、挚令批圣旨,并依都水监所定。辙谓堂吏适已奏知,乞候涨水过,别行相度。挚大不悦。大防知不直,意稍缓,明日改批不得添展而已。(此据龙川略志【一六】及颍滨遗老传,附三月末。)
注 释
【一】先引实录十一床床一函幕两「床」字原皆作「状」,据阁本改。
【二】宣召臣等使观览「宣」原作「先」,据阁本、活字本改。
【三】左相独奏事「左」原作「右」,据阁本改。
【四】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左班首」,阁本作「右班首」。
【五】谕中书令十六日进熟状「谕」原作「论」,据阁本改。
【六】不致阻绝「致」原作「敢」,据阁本及下文改。
【七】开晓累日「累」原作「来」,据阁本、活字本及西夏书事卷二九改。
【八】臣近有札子「臣近」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九】不为过「为」原作「可」,据阁本改。
【一○】其令自今后见考试次第「考试」二字原倒,据阁本及宋会要选举八之三六乙正。「后」,宋会要作「候」。
【一一】无可兑拨「兑拨」二字原倒,据阁本及苏东坡集奏议集卷九再乞发运司应副浙西米状乙正。
【一二】窃缘臣元奏乞于丰熟近便处收籴「乞」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书补。
【一三】管勾西京留守司御史台「西京」二字原倒。按:宋于陪都西京、南京、北京留守司各置留司御史台,各置管勾台事,以朝官以上充任,见宋史卷一六四职官志,此处「京西」显倒,故乙正。
【一四】其日晚集「晚」原作「晓」,据阁本改。
【一五】来早可白知诸公「来」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六】此据龙川略志「略」原作「别」。案:上文所述,载于苏辙龙川略志卷七议修河决,而不载于龙川别志,据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五十七
卷四百五十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佑六年四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五十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佑六年(辛未,1091)
全 文
夏四月辛卯,三省言:「吏部奏,供备库副使赵思复乞以磨勘转西京左藏库副使一官,回授男三班差使希元转借职。」诏:「思复为是赵普之后,特许回授,余人毋得引例。」
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孙升言:「自来臣僚迁加职名,或缘功劳,或因委任。文及丁忧服除,闲局自便,今自直龙图阁迁集贤殿修撰,不缘功劳,不因委任,恐非朝廷重名器之意。」诏命词行下。(三月二十六日,及除修撰。)
尚书省言:「户部奏请,应诸路纲运到京,如押纲人事故及非时差替,并逐急差在岸准备人管押,赴泗州排岸司交割,不得占留,仍发遣赴京岸;依旧与随身往来驿券,住程不支。其纲引差诸路准备人等管押,往合属路分转运使交割。」从之。(新本无此。)
诏罢今岁幸金明池、琼花苑。先是,吕大防以御试妨春宴【一】,请赏花钓鱼之会,以修故事。有诏用三月二十六日,而连阴不解,天气作寒,未有花意,别择四月上旬间。及将改,朔寒亦甚,给事中朱光庭上疏,请罢宴。大防意未然,及对,太皇太后谕旨:「天意不顺,宜罢宴。」觽皆竦服。佗日,王岩叟奏事罢,因进言:「昨见三省说已有旨罢赏花钓鱼,此事甚善,人以陛下敬天意,极慰悦。今又入夏犹寒,天意不顺,陛下皆不忽,是大好事。」太皇太后曰:「天道安敢忽!」岩叟曰:「自古人君常患上则忽天意,下则忽人言。今陛下乃上畏天意,下畏人言,此盛德之事,愿常以此存心,天下幸甚。」(政目于四月二日罢赏花钓鱼。)
壬辰,宰臣吕大防、刘挚奏陈:「仁宗所录三十六事,内危竿喻一事,在三十六事之前,注释失仁宗旨意。盖圣意以为人君居至高至危之地,须用正直之人,譬如危竿须用正直之木。古人谓邪蒿人君不可食,食之固无害,以其名不正,况邪佞之人乎!」(三月一日可考。)
癸巳,给事中范祖禹言:「陆佃以实录书成恩,除龙图阁直学士。按故事无例,命下恐致烦言。」诏佃迁一官。
熙河兰岷路经□安抚使范育言:「西蕃阿里骨蕃字乞赐熟铜五千斤。」诏赐熟铜千斤,令育谕阿里骨,熟铜于汉法系禁止,为尔恭顺,朝廷特赐之意。(政目云:「四日,赐闻喜宴。」)
甲午,交趾国遣人入贡。
尚书省言:「陕府系铜铁钱交界之处,西人之来,必须换易铜钱,方能东去。即今民间以铁钱千七百,始能换铜钱一千,遂致铁钱愈轻,铜钱愈重,百物随贵,为害最深。今欲陕州并硖石镇东去人,有税物愿于本处换易铜钱者,并以所纳税钱为限,十分许换易二分。税钱一千已下,全许换钱。虽多,每名不得换过五千。陕州并硖石镇两驿东去官员合支券料钱,及东去过军合支券料等钱,如愿于陕州并硖石镇换铜钱者听,其换钱每铁钱一千支铜钱八百;愿于陕州并硖石镇出交子于西京请领者听。」从之。(新本削此。)
乙未,诏复置通礼科,其解额分数及考校格式等,令礼部立法以闻。仍令太常寺将开宝通礼重行校定,送国子监颁行。(旧录云:「熙宁更新科举之法,使士知经,遂废此科,今仍复之。」新录辨曰:「神宗实录既书罢通礼科,今实录只云『诏复置通礼科』,文意自明,不须别立解说,今删去二十字。」)
左谏议大夫郑雍言:「昨充北朝生辰国信使,伏见朝廷岁以玉带赠遗辽人,恐岁久有时而尽。请自今令后苑作玉工拣选精玉旋琢新带,以充岁用。」从之。(政目于初四日书「琢玉带,充国信。」)
又言:「冬春之交,阴阳缪盭,愿诏近臣条具利病,明言得失,考之经传,参之今古,益广聪明求治之意。」诏御史台行下。(此即刘安世五月初一日所云「近臣许言事也。」)
户部郎中刘昱为京西路转运副使,左朝议大夫冯如晦为户部郎中,江南东路转运副使胡宗师为户部员外郎,利州路转运判官朱构为金部员外郎,左朝散郎王伯虎为刑部员外郎,都官郎中李闶提点江南西路刑狱,权提举出卖解盐孙迥为专切提举出卖解盐。(去年十月十二日政目,孙迥濮州。当考。)
丙申,降诏恤刑。
兵部言:「差发诸军往广南路,须约所行程,于冬季内到岭外。其得替指挥,却于本季内发回营,违者所差官同徒二年。」从之。(新无。)
工部言:「屋宇门桥系车驾经由,若御坐殿,每季轮委丞簿点检。有损者,所属修葺。」从之。(新无。)
丁酉,熙河兰岷路钤辖李祥升本路都钤辖。
刑部大理寺言:「赦降入马递,日行五百里。事干外界或军机,及非常盗贼文书入急龏递,日行四百里。如无急龏递,其要速并贼盗文书入马递,日行三百里。违不满时者笞五十,一时杖八十,一日杖一百,二日加一等,罪止徒三年。致有废阙事理重者,奏裁。常程文书入步递,日行二百里。违时日者【二】,减马递五等。应雇倩及对换传送者,各杖八十。因而盗匿、弃毁、私拆、稽留者,各减正犯人法一等。」从之。
礼部言:「知广州路昌衡奏请:自今除北朝、夏国、高丽外,欲令诸蕃进奉人如遇监司、帅臣,其驿铺令回避安泊。」从之。
先是,枢密院进拟雄州团练使王崇拯龙神卫四厢都虞候,知代州曹诵知雄州,知保州李谅知代州,新大名府路副总管邢佐臣知保州。既得旨,于都堂聚议两御封,一追崇拯,一追佐臣,未得施行,须再进呈。及对,诏以崇拯在雄未久,今诏泾原经□使刘舜卿入领环卫,仍以知河阳范子奇代舜卿。觽皆不敢承,吕大防请别进呈。诏又谕枢密院曰:「佐臣但会陪奉说闲话,无他长,可从其请,令致仕。」对以因辞免令致仕,无此理,候别进呈。既退,王岩叟谓韩忠彦曰:「此事须力诤。」大防曰:「若再进呈,不得已,遂令子奇直帅平凉,亦无害。」岩叟曰:「姓名来处不正,不可遂与,须少抑之。」大防遽曰:「亦未见得。」忠彦私语岩叟曰:「诸人不如此说话,公犹有言路体觉,微仲不承当否?」岩叟与忠彦定议,平凉边面阔,决不可以轻付人,子奇未尝试帅,恐误国事,非悔可追。是日将朝,岩叟又谓大防曰:「公须重惜平凉。」大防曰:「固也。」既而进呈延安奏报,西贼数入境,掠人马,因请且留舜卿当泾原,俟疆事定徐议。太皇太后曰:「环卫不甚阙人,则宜令在渭。」大防又曰:「子奇俟将来帅阙则差。」又进呈佐臣文字,欲不许其辞免。从之。(此据王岩叟系年录。三月二日,邢佐臣除大名总管,要见西贼寇延安,故存此事,更须考详删修。刘挚载此事,比岩叟差详,合别修,今且附此:四月四日除目,密院拟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佐臣有将才,然耆衰已甚,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余;谅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龏色敷奏,皆不若崇拯。谕曰:「崇拯有何劳能?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密院请用曹诵,谕曰:「不可。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兼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觽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万一误事。」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掇差遣,会个甚事?只是能取奉人说话,为甚不与致仕?」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谕曰:「教他致仕。」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八日再取旨也。」崇拯、佐臣,挚皆不识。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钤,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杜师益自京东将官除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帅守平凉。左相不谓然。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觽人不知之。四月七日集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军职亦未阙事。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恐未安也。」微仲曰:「且如此耳。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师朴曰:「楶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渭则可乎?」挚曰:「蔡京、蒋之奇皆可帅渭。谢二亦可。」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兼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挚曰:「然则竟如何?」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挚曰:「其如公望何?」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谕曰:「子奇可作帅否?」对曰:「可候有阙取旨尔。」)
辛丑,御史中丞赵君锡言:「乞诏辅弼大臣,自今堂除差遣,非才行卓然,为觽所推,不可轻有选授。仍广行搜访簄远怀材,不求名誉之人,以备任使。其臣僚因陈乞差遣,或到任称谢表辞,辄有矜述己功,诉陈淹滞,及私请大臣堂除差遣,而怨望不足,辞色悖慢者,并乞送台治罪,明加黜谪。」诏御史台觉察弹奏,仍出牓朝堂。
中太一宫使、观文殿学士、左银青光禄大夫兼侍读冯京乞致仕。诏不允,令除经筵外,遇朔望赴朝参。
壬寅,诏:「自今门下省关到小使臣初补及改转降宣事,限三日逐旋投进,遇假即以次日分进。其元佑三年闰十二月,每旬以一日、六日类进条勿用。」
刑部言:「宰相合得大程官恩例,陈乞换授给使使臣者减二年磨勘,大将即减四年,入流近者减残零年月。」从之。
癸卯,知开封府范百禄举知法曹参军程伯孙为推官。(此据政目。程伯孙除命,实录在二十四日。)
甲辰,尚书省言:「知洺州平恩县事孙绛申请应户绝田土合入广惠仓者,立定租课【三】,先问元佃人,两户以上者亦许分佃。无见佃人或不愿承佃则篃问四邻,及不愿即给余人承佃。」从之。(新无。)
西上合门使、康州刺史种谊为东上合门使。
先是,御史中丞赵君锡上言:「士大夫无廉隅,以奔竞干求成风。上之人取士亦系于憎爱,勤于丐请,或强讦把持,往往得所欲,而恬默守道之士多以不知见遗。宜申饬条禁,以厚风俗。若有此类,或干请怨望,并送台劾治。」是日,辅臣进呈:「乞检坐堂除条贯,并省院人客条约,连台章牓朝堂,仍令行首司告报东西府,逐厅勾当人牓客位。」从之。
丁未,朝献景灵宫。
戊申,诏拂菻国主别赐衣着二百匹、银瓶、对衣、金束带。
庚戌,刑部言:「御河粮纲初系六十分重难差遣,其后以河道平稳,改作六十分优轻。今因小□决口,注为黄河,水势崄恶,乞复为重难。」从之。
尚书省言:「官员合得支赐,多乞下京西路请领。据京西路系应副陵园、河防支费已重,请自今官员支赐,非因京西路差遣而得者,不许于京西路请。」从之。(新无。)
司农寺言:「请依太府寺令官司不许抽差本寺人吏,虽奉特旨及不许执奏留,亦听执奏不发遣。」从之。(新无。)
迩英阁顾临读宝训,至「除彭乘为起居舍人,入谢,仁宗谓曰:『知卿久在外补,恬退,未尝自言,故擢用卿也。』」宰相吕大防等奏曰:「仁宗进用恬退之人,欲矫时奔竞。人君之要,在乎知人,故曰『在知人,在安民』。而知人,尧、舜所难。若以正为邪,以小人为君子,则不可。盖君子进,则引君子之类为朋,将同心同德,而为治也;小人进,则引小人之党,同恶而为乱也。昔唐宪宗谓宰相裴度曰:『朕恶夫朋党者。』度曰:『君子小人以类相聚,未有无徒者。君子之徒同善,小人之徒同恶。』宪宗曰:『他人之言亦如此也。』他人,谓小人也。盖小人之言亦如此,人君辨邪正,知君子、小人为难,不可不察也。」签书枢密院事王岩叟进曰:「人君常虚心平意,无所偏系,于道理上观事,则事之是非、人之邪正,自然可见矣。」
王中正以再任宫观年满,欲求任便居住,吕大防、刘挚议如所欲。大防曰:「此当与枢密院同进呈。」王岩叟曰:「从之则遂来京师矣,不可。或令在外任犹可。」大防、挚以为然,苏辙曰:「如此,政得所也。」(政目,十四日中正提举亳清。可并入此。)
辛亥,河东路蕃官如京副使高永年特迁一官为庄宅副使,充麟州阿尔族都巡检,仍赐庄宅讫,更赐钱五十贯。先是,河东路帅范纯仁言:「永年粗知文理,令执所业诣阙,乞与换汉官差遣。」以无例,故有是命。
诏宗室进士及第、左承议郎子漪与升一任。(子漪谁子,当检讨。)
中书舍人韩川言:「奉诏从薛绍彭请,赐薛向两字碑名,送臣撰者。窃以国朝褒异大臣,赐以碑名,必有勋业德义,非应子孙之求也。向虽曾任执政,止是财利之臣,无取于清议,乞罢赐碑名,并自今臣僚之家不许陈乞碑额。其勋德显著者,从朝廷特赐;或委三省考其可赐者,具奏取旨。」从之。
礼部言:「每岁宴赏,其合用羊乳房约四百五十余斤,泛索不在其数。所用不急,而伤生至觽,深可恻也。请依羊羔例罢供,以他物代。」从之。
户部郎中叶伸为左司郎中。左谏议大夫郑雍、右正言姚□言:「伸先辞免殿中侍御史,而授左司郎中,于议未允。」既而伸亦自请补外,诏伸别与差遣。(伸别与差遣乃五月十八日丙子,今并书。前月二十八日,伸除殿中,政目于十四日书伸为左中。)
左朝散大夫吕希绩为都官员外郎,左朝奉大夫吕希哲为兵部员外郎。(二吕以公着丧满,故除官。政目在十四日。)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奏事,太皇太后宣谕曰:「为选皇后,已百十家,极难得可者。今欲狄谘家似可。」吕大防曰:「狄青勋臣,好门户。」太皇太后曰:「复有二事须评泊【四】,此事不容错也。」王岩叟曰:「陛下如此谨重,甚善。不知何所疑?」太皇太后曰:「一事,女乃庶出;二事,嫡母悍□,女生三岁而逐其所生,今鞠于伯氏,将以所生为父母耶?所养为父母耶?」大防曰:「只作狄咏女,令狄谘为主婚可也。」曰:「三岁上过房,如可旋改【五】,又庶出可乎?」大防未知所对。王岩叟谓刘挚曰:「礼须夫妇所生。」大防及挚等乃具奏,太皇太后曰:「宜作文字进入。」既下,岩叟亟语挚曰:「三母,头项多,非便。」又语大防曰:「通礼上定夫妇所生。」韩忠彦曰:「昨除谘定钤,不令去,应是已有此意,怪得外人总说。」大防曰:「谘遂王矣。」都堂聚议,大防谓苏颂曰:「更有何故事?」颂曰:「唐一朝无聘后事,多由妃嫔进。」岩叟曰:「由妃嫔更不论,直论聘后必正耳。」大防曰:「春秋求后,亦及妾妇之子。」岩叟曰:「今士大夫家娶妇,亦必求嫡。」大防曰:「不得已,则无奈何。」岩叟曰:「以国家之盛,岂宜作不得已事?」忠彦曰:「将故事去呈,令上意释然矣。」岩叟又语大防及挚曰:「三母异日应各须加恩礼,相公宜入思虑。」颂曰:「朝廷处置了欲如何?」挚曰:「母子无绝道,朝廷如何禁渠出来识认所生女?」忠彦曰:「且论目下。」岩叟曰:「安可不为日后计?」大防曰:「若宣谕三两家,容有择,今但此一家,必上意已定。」岩叟曰:「帘中虚心问执政,不可不尽。」大防曰:「不敢不以正对。」岩叟遂取通礼问名篇指答文,篃示同列曰:「臣女夫妇所生,既列三代,又列外祖。」大防曰:「第须更辞曰『妾妇之子』。」又语颂曰:「宜更寻立庶例。」又语同列曰:「宜各检讨故事,来日会议,后日便进呈,此不可缓也。」
翌日,忠彦以明德皇后传示大防曰:「明德所生母陈氏,嫡母□氏,国史具载。」大防喜曰:「得此例甚好,兼是本朝。」岩叟谓大防曰:「此聘妃耳,非例也,且第二妃矣。」大防默然。岩叟又曰:「人情未安处,不敢不尽言。」苏辙密语岩叟曰:「上意方疑,却便寻故事成之,可乎?」岩叟曰:「此决不可从。」又移简谓挚曰:「此事公宜深念礼经必列外祖之意,岂不微哉!此不可不重也。此而不重,后或取轻,非悔可及矣。」挚遂从岩叟,录通礼问名篇,欲以进呈。又明日,大防不入,挚谓忠彦曰:「必列外祖。」忠彦曰:「嫡母即外家。」岩叟曰:「此立之尔,非真实也。」然以大防不入,不果进呈。
后二日,大防等进呈通礼问名篇及左传灵王求后于齐事,并国史明德皇后传。大防与忠彦对展,岩叟次忠彦立。大防曰:「前日选后事,今具典故进呈。圣意疑两事,男子乃有出继,女子不应过房,自合改正。虽通礼言『夫妇所生』,左传又云『妾妇之子若而人』,然则庶女亦预采择。」岩叟曰:「此人主有求,人臣之家不敢隐,故并庶以对耳,未必取也。」太皇太后曰:「自不敢隐。」大防又曰:「若不得已,亦须取。」岩叟曰:「以国家之盛,何云不得已?」太皇太后曰:「固疑此也。」岩叟曰:「陛下疑之,极是。」大防又曰:「明德皇后既封母□氏,又封所生母陈氏,此足以证。」岩叟曰:「此太宗在南衙日,太祖为太宗聘妃,非纳后例也。」挚曰:「礼须列外祖。」岩叟曰:「今礼经既先言夫妇所生,方叙三代,既叙三代,又叙外祖。陛下试观,此是何意义?」太皇太后曰:「既如此,则不免别选。」岩叟又曰:「此重事,要令天下无可指议乃善。」太皇太后曰:「此事若错,又不容悔。」岩叟曰:「此所以当重惜。」大防又曰:「不知外人知未?」岩叟曰:「知亦何害?选者非一家,事既未定,知亦何害?」大防又曰:「不知更选定几家?乞宣示。」太皇太后曰:「只为勘婚难。」岩叟曰:「但委曲求之,必有可者。」辙曰:「必求十全。」太皇太后曰:「留取文字。」大防等遂退。
及明年春,太皇太后复问狄谘家事如何?大防犹欲成之,岩叟固言其不可,乃止。(王岩叟「纳后必以嫡女」议论极正,而实录俱不备载,但于六年八月二日□书三数行耳。今取岩叟系年录及刘挚行实删润编入,仍附初议论时。据系年录,七年三月二日,太皇太后犹问狄谘家事,今并见于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壬子,诏赐南平王李干德锦袍、束带、金帛、鞍马,以奉贡也。
癸丑,户部员外郎杨畏为殿中侍御史,从御史中丞赵君锡举也。畏先除监察御史,言者斥其附会吕惠卿、舒亶以进,亟罢之。踰年复用,又加进焉。王岩叟移简诘刘挚,不从。或曰:「畏初善挚,后吕大防亦善之。」时大防与挚各有异意,皆欲得畏为助,君锡荐畏,实希挚风旨也。然畏卒助大防击挚云【六】。(此据王岩叟系年录、邵伯温辨诬、旧录赵君锡传删修,仍列三书在后。王岩叟云:「四月二十六日聚都堂,刘相曰:『中司荐二豸英,须了了李杰、杨畏。李杰欲湖南使,不在议中。』岩叟曰:『杨畏趣向如何?去岁尝除察院,为言路斥其学荆公,附惠卿,主舒亶,遂罢。』吕相曰:『惺惺。』遂除之。岩叟以非密院所预,不争也。五月七日,岩叟以简讽莘老:『长沙复言责而加进焉,恐不敢放下前日事。南阳之请,必有以裁之。』答云:『未易遽道也。』」长沙【七】盖指畏,然不详所请。南阳指邓温伯,温伯时请郡不允。邵伯温曰:「杨畏尝为郓州教授,考试南京,刘相时为南京签判,监试,见畏爱之。又因吕相之貋王谠见吕相,吕相亦爱之,除工部员外郎。刘相既作蔡新州事,不自安,欲亦逐吕相及苏门下,独为复辟事,以防后患。平日知畏有知数,乃谕中丞赵君锡荐畏台官,欲其为用,乃下除监察御史。」按:杨畏五年三月自永兴宪召为监察御史,五月改工外,六年四月二十四日,自工外复除殿院。伯温云「下除监察」,误也。所称刘相风赵君锡荐畏,与旧传合,与王岩叟所记似不同,当考。旧录赵君锡传云:「君锡尝与刘挚同僚,挚在相位,力援君锡居中司,所论多希挚意,请令执政官无接客,令高丽人十年一贡,其它皆此类。」旧传称君锡论事多希挚意,与邵伯温所言荐杨畏事颇合,当考。)
左承议郎陈次升为刑部员外郎。新兵部员外郎文贻庆添差权同管勾西京国子监,自请便亲也。(三月二十四日除。)
刑部言:「诸狱司每旬具禁状申所属点检,提刑司季具已点检流配罪情节刑名申尚书省,刑部仍每季印日历,书所受公事,并见禁断追门留知在随司押出人姓名,季终纳本州岛监司巡历。所至取索及委本州岛点检有不应系留及结绝断放违滞,并钞不实及漏落者,官吏并取勘。」从之。先是,监察御史虞策有请,故着为令。(新无。)
甲寅,吏部言:「宗室克宇并冀王下世字女,虽许依例陈乞女县君邑号,无得陈乞儿男恩泽。其已得封者,并准此。其女若父任遥刺以上,例得县君邑号;若身亡引例儿男合得恩泽者,本房无人食禄,只许乞己所生子;如已有人食禄,只许陈乞占射差遣一次。」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