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 - 第 22 页/共 50 页

甲寅,月犯亢。   四月,太白犯井钺。庚辰,太白犯井。辛巳,入井。   五月甲辰,荧惑犯岁。秘书监何志同奏:『庆历间,尝命儒臣集四库秘藏叙次为籍,名之曰《崇文总目》。其书之总凡三万六百六十九卷。今一馆所藏,善否相揉,号为全本者,不过二万余卷,而脱简断编,亡散阙逸之数亦如之。宜及今有所搜采,视庆历旧录及《总目》之外别有异书,并许借传。』从之。诏改立词学兼茂科。乙卯,彗出奎、娄间。甲子,诏:『蔡京权重位高,人屡告变,全不引避,公议不容。言章屡上,难以屈法。制曰:宜褫师臣之秩,俾参宫保之官。』京西转运使张杲言:『蔡州诸县有瑞麦,一茎两岐至七八岐者凡十亩。』具图十二本以闻。   六月戊辰朔,通议大夫、申国公章惇追复特进。荧惑犯月星。乙亥,月犯进贤。癸未,岁犯天阴。庚寅,太史局言彗星全消。   秋七月戊申,月犯斗。戊午,月犯岁。辛酉,荥惑入井。   八月甲戌,月犯天江。   闰八月丙午,填犯泣。丙辰,荧惑犯鬼,又犯积尸气。   九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张商英表上袁州瑞禾图。   冬十月戊戌,太白昼见。戊午,太白犯氐。   十一月丁卯,祀昊天上帝于圆坛,以太祖配。大赦天下,改明年元曰政和。戊寅,右仆射张商英表:『愿编集熙宁、元丰政事,号曰《皇宋政典》。若陛下增光润色之事,率以类贯其篇。所定篇目凡十七,曰原庙、官制、新省差除、三舍、导洛、断例、回河、保甲、将兵、免役、青苗、吏禄、守具、礼乐、营造、籴便、茶马。』是日,诏通州安置人陈瓘与自便。月犯五诸侯。   辛卯政和元年春正月壬午,吏部侍郎郎姚祐知贡举,中书舍人宇文粹中、礼部侍郎潘兖同知贡举。癸巳,诏明州取陈瓘《尊尧集》送编修政典局,从张商英建请也。   二月辛丑,太白犯镇。癸卯,老人星见。乙卯,月犯斗。   三月癸亥朔,御制御书《政和新修五礼序》,议礼局请刻石于太常寺,许之。   《讲义》曰:汉官名礼乐之正,不见于高、文,而见于成、哀之世。唐明堂之制不见于太宗,而見于武后之时。人非复古之人,治非复古之治,徒以窃虚名,饰美观耳。   夏四月丁酉,日左右有青赤珥。   五月壬戊朔,内降札子:『往岁图利之臣妄兴议论,创行鼓铸当十钱,遂致奸猾之民所在盗铸,滥钱益多,今朝廷内外府库,无虑千万缗。议者或谓折阅数多,有一亏邦计。朕念为民父母,傥可以救弊,便安元元,府库之损,又何爱焉?可自今应公私当十钱并改作当三。』   是月,蔡州献瑞麦,一茎两岐,或三五岐至八九岐,近约十亩,远或连野。再下通州,取陈瓘《尊尧集》送编修政典局。   六月己酉,月入羽林军。   秋七月丁亥,秘书监、详定《九域图志》何志同等欲乞申命有司参酌旧制,量户口多寡之数,以为诸县升降之法,使县之名第常与户版相应。不惟有以示太平生齿之富,而烦简剧易,按籍可考。诏可。   八月,诏增崇玉仙圣母显号,行册礼。乙未,太子少师致仕蔡京为太子太师,依旧致仕。   丙申,月犯心。己亥,老人星见。丁巳,诏张商英罢尚书右仆射,除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府。   九月,诏陈瓘送台州羁管。辛亥,知邓州张商英衡州安置。   十二月乙未,太白犯镇。乙巳,臣僚上言:『旧系党籍人陈瓘所撰《尊尧集》十卷,大纲榷日录》中书解释成文。按瓘身非史官,名在谪籍,辄以私意偏见去榷日历》,撰成文集。窃恐假真雠伪,变易是非,异时更相传习,眩惑群听,实非细事。乞下瓘家取索藁本,一切焚毁。』   瓘尝自序云:吕惠卿既与王安石反目,乃进安石二手简,又进目录四卷,俱铺陈执政以后归美之迹,自明其忠。安石由是重得罪。安石所著八十卷,乃效惠卿四卷为之也。瓘谓安石此书诋讪宗庙,诬薄神考,盖在锺山怼上热中之时。崇宁中瓘贬康州,乃著《合浦尊尧集》。其后蒙宥北归,谓刘安世曰:『瓘昨在谏省,尝以王安石比于伊尹。』伊尹未尝诋汤,胡可比也?又尝以安石为神考之师。神考尧舜也,用安石亦止九载,何尝终以其人为是乎?瓘之前言可谓过矣。于是复著《四明尊尧》之书,以自明改过之心。会右仆射张商英请编《皇宋政典》,书旨下瓘取索《尊尧集》。瓘以此书之语大违国是,不敢先达外廷,乃具表缴申政典局,乞进入于御前开拆。已而商英罢黜,左仆射何执中请治《尊尧》罪,瓘坐台州羁管。盖辟雍初成之日,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纵观安石坐像,而瓘于《尊尧集》序表之中尝论及之,以故执中衔瓘,又起迁人石悈知台州。瓘前以上书曾布谪海陵,蔡薿为长,书遗瓘云:『谏疏婉而有理,似陆宣公刚而不挠,似狄梁公词章渊源。发明正道,则韩文公其人也。』明年,薿以对策魁多士,所陈时务顿异前书,于是愧悔,欲杀瓘以灭口。密赞蔡京之党,出力尤甚。瓘意悈必当受薿风旨,且将因事搜检其家,并取薿书,乃预为封事。具陈所以得罪。于蔡薿、何执中者缴连谢表,封缄于箧,题以『臣瓘谨封』。未几,悈果遣兵官突至所居,大索行李,摄瓘至州。悈垂帘列五木如制勘状。瓘遽问曰:『今日之事被旨耶?』悈曰:『有尚书省札于。』卷帘出示之。瓘曰:『然则取瓘《尊尧集》耳,追瓘何为?』因曰:『君知尊尧可以立名乎?盖以神考为尧,而以主上为舜。助舜尊尧,何谓诋诬?何丞相学术浅陋,名分之义,未甚请求,故为人所劫使,请治《尊尧》之罪,将以结党固宠也。君所以得于彼者几何?乃亦不畏公议干犯名分乎?请以瓘语申朝廷。瓘特显就诛戮,不必以刑狱相怖。』悈屡揖瓘。退,寻语人曰:『不敢引其说尚尔,良可畏也。悈始发薿箧,得其所上封事,见其对题有臣名,不敢开视。』速具以闻。何执中、蔡薿果大怒,寻罢悈台州。   辽主天祚赏刑僭差,虐用其下,视诸蕃属国如奴隶。大海出名鹰,自海东而来者,谓之『海东青』,小而俊健,辽人酷爱之,必求之女真。至天祚,责海东青、生金、大珠之贡尤苛,女真不胜其扰,于是诸部皆潜附阿固达,谋举兵以拒辽人。   壬辰政和二年春正月丙寅,翰林学士蔡薿知贡举,吏部侍郎慕容彦逢、给事中宇文粹中、起居舍人张漴并同知贡举。   二月戊子朔,诏:『太子太师致仕蔡京两居上宰,辅政八年,首建绍述,勤劳百为。可特复太师,仍旧楚国公致仕,于在京赐第居祝』河南府奏:新安县万岁蟾蜍背生芝草。   三月,岁星犯司怪。己卯,御集英殿,赐莫俦等及第、出身、同出身凡七百一十五人。   六月丙戌朔,御笔手诏:『自今三盛密院、省台寺监与百执事官,非尔所职勿行,非尔所责勿言。毋利以口胥动。敢不遵承,以违御笔论。』   《讲义》曰:祖宗纪纲之所寄大略有四:大臣总之,给舍正之,台谏察内,监司察外。自崇、观奸臣创为御笔之令,凡私意所欲为者,皆请御笔行之,而奸臣之所自为者,又明告天下,违者以违御笔论。于是违纪纲为无罪,违御笔为有刑。台谏不得言,给舍不得缴,监司不得问而纪纲坏矣。昔有劝仁宗揽权者,上曰:『措置天下事,正不欲从中出。』此言真为万世法。   辛亥,荧惑入井。乙卯,白虹贯日。   秋七月乙丑,荧惑犯太白。岁星犯积薪。己酉,老人星见。   九月乙卯朔,流星出斗西南方,有尾迹照地。丙辰,知定州梁子野奏:管下有嘉禾合穗,计六尺三寸,生为一穗。   十月戊子,苏辙卒。壬寅,日左右有青赤珥。御史中丞俞栗言:『今日士风,有观望苟合之弊,有颓靡不振之弊,有阿党之弊,有诞谩之弊,有巧言谮愬之弊,有奔兢请托之弊。凡此六弊,皆起于好进。革好进之心,礼义廉耻为本。』臣僚上言:『梁子野上表进嘉禾,内二科一穗,以胶黏纸缠。前日李譓之黜未逾时也。而子野无所戒惧如此。』诏本州官吏并令本路提刑司取勘。   政和二年,李譓进蟾芝。上曰:『蟾,动物也,安得生芝?』命以盆中渍之,一夕而解,竹钉故楮皆见。于是责譓欺罔,散官安置焉。   十一月甲戌,太白犯天江。   癸巳政和三年春正月甲寅朔,兵部尚书俞栗知贡举,给事中宇文粹中、中书舍人张璪同知贡举。乙亥,荧惑犯太微垣内屏。二月,诏:『太阳自午时后,上有戴气,下有气承戴并现,乃为祥应。送秘书剩』丙午,王黼特封临川伯,从祀庙庭。   三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太史局奏:『太阳当食,至未时七刻,日体圆明,全不亏食。』壬戌,月犯长垣。癸酉,御崇政殿,赐贡士陈公辅等十九人上舍及第、释褐。戊寅,岁星犯积薪、舆鬼。   夏四月壬午朔,诣玉清和阳宫行奉安礼,太师蔡京为礼仪使。皇帝行体,有祥云回旋,观者莫不称庆。丙申,流星出心向西南方,有尾迹照地。   闰四月壬戌,岁星犯鬼。乙丑,荧惑犯太微垣右执法。   五月庚辰朔,夏至。时北郊有司摄事于旧方丘。有黑气长数丈,出自斋宫,行一里许人坛壝,绕祭所,皆傍人穿灯烛而过,又及坛上。礼将毕,因忽不见。丁酉,月犯壁垒阵。庚子,大盈仓火。   六月,太白入太微垣,犯左执法。   八月辛未,太师、楚国公蔡京等言:『伏睹大晟府以雅乐中声播于燕乐,旧阙徵、角二调,及无土、石、匏三音。今乐并已增入,五声八音,于是始备。按试克谐,颁降天下。上表称赞。』   冬十月,刘恢言:『今月四日,宰执赴学按试两学生所习大晟雅乐,至第二章曲未终,有仙鹤四自南来,盘旋飞舞宫架之上,徘徊欲下,众人欢呼,遂由表北而去。乞宣付史馆。』从之。   《国是论》曰:绍圣之初,奸臣复持王氏之说。祖禹将去朝廷,上疏论日食,因曰:『臣恐邪臣欲宽圣虑,或云日蚀自有定数,又云天遗远而难知,此乃小人误国之言,谨勿听也。』自绍圣至政、宣,奸臣误朝之论,尽本安石『而天命不足畏之』,流祸尤酷。灾异不言而祥瑞辙书,甚者腊月之雷指为瑞雷,三月之雪指为瑞雪,拜表称贺,作诗咏辇,其视天变,曾不若童稚之可侮,痛哉!陈瓘论蔡京之恶曰『不畏上天』,原其情也。   庚戌,手诏:『朕荷天顾諟,锡以元圭。将来冬祀,可缙大圭,执元圭,庶格上天之心,以敷佑于下民。』提举荆湖南路茶盐事范之才奏:『体访得蕲州罗田县山溪中有大鼎,数年前尝见两耳,其穴中可过七八岁小儿,愚民遂塞以土。今其耳犹发露。』诏令宋乔年躬亲前去措置开龋十一月,大雨雪,连十余日不止,都城雪平地八尺几丈,飞鸟多死。九街冰滑,人马不能行。   十二月,河南尹蔡安持部送道士、僧耆、命官、学生赴阙,恭请皇帝登封中岳。甲戌,御崇政殿引见,面赐不允诏书。   甲午政和四年春正月甲辰,兖州命官、学生、道释、耆老及至圣文宣王四十七代孙孔若谷等诣阙进表,请皇帝行登封之礼。拜表引见,并如河南府已得指挥。   二月庚戌,月犯昴。丁巳,御崇政殿,赐贡士张纲等十七人上舍及第释褐。郓、濮二州命官、学生、道释、耆老等八千六百余人并诣阙进表,请车驾登封太山。自是开德、兴仁、颍昌府、郑州、广济军并许诣阙进表。诏止令递表以闻,优诏不允。   三月辛卯,诏皇长子可以来春出阁,立为皇太子。   夏四月,尚书省言:甘露降刑部侍郎及都官中郎厅。提举延福宫所奏:竹生紫花黄蕊,牡丹双头数朵。蔡攸言:秘阁槐枝连理。   五月丙戌,始祭地于方泽,以太祖配。癸巳,翰林学士王黼为户部尚书。御史中丞蒋猷言:『祖宗时,未尝有内臣建节者。昨童贯首隳旧制,当时士论已不平。』上曰:『有非常之功,则有非常之赏。』猷曰:『事塞其源则人无觖望。若使攀缘展转,人人有意外之得,则所谓非常者反为常矣。』上曰:『官爵得之易则名器卑。诚如卿言,当为卿杜来者。』因诏三盛御史台常遵守弹劾。   八月癸卯朔,太师蔡京言:『蒙赐瑞瓜、双莲、双花、瑞谷,上表称贺。乞付秘书剩』从之。诏:『应奉御笔者,只作御笔行下,余并称圣旨。』诏知湖州章援特除名勒停。援父惇追赠观文殿大学士,援表谢,其言多文饰,故有是命。御笔:『昨日有鹤三万余只盘旋云霄之上,尚书省言:今月二十日,有鹤约数万只蔽空飞鸣,自东北由大内前往西南而去。诏许拜表称贺。建州言:建安等县竹枝生花,结成稻米,民间采取食用及搬入城市粜货,所收约数十万石。诏许拜表称贺,仍令贡百石上京。』己巳,岁星入太微垣。   九月甲戍,诏改宣德郎为宣教郎。   冬十月辛酉,岁星犯左执法。   十二月乙卯,太白入羽林军。相州野蚕成茧。是岁,阿固达遂叛,用尼堪乌舍等为谋主,尼楚赫、伊立罗索、栋摩等帅,攻破宁江州,萧奉先弟嗣先兵溃,数月间尽为女真攻陷,所过千里萧然,丁壮斩戮无遗,应、辽东界熟户女真,阿固达皆降之为用。萧奉先惧其弟嗣先获罪,妄云溃兵惧诛,所至劫掠,若不一赦,将为腹心患。天祚从之。自是出征之兵皆曰:『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由是士无斗志,遇敌辄奔。   乙未政和五年春正月乙亥,荧惑犯亢。丁丑,岁星犯左执法。壬辰,月犯心。   二月壬寅,太常寺奏兖州邹县孟子庙,诏以乐正子配享,公孙丑以下从祀。丁未,定王桓言[21]:『蒙圣恩立为皇太子,乞专宫官吏不必备置,诸司庶局皆令兼摄。至于冗卒,亦乞蠲除,务从俭约,清心省事,专精问学,仰称君父教育之意。』从之。甲寅,御大庆殿册皇太子,礼毕,大赦天下。庚申,老人星见。辛酉,岁星入太微垣。   三月辛未朔,太白昼见。御笔:『比览元丰训诏,得故相韩琦、文彦博至和、嘉祐定策之勋,功在社稷。琦可封郡王,彦博可除罪籍,复旧官。』丙戌,月犯房。癸巳,御集英殿,赐合格进士何栗以下并宗子公惠等及第、出身、文学总六百九十二人。褚咏不对所问,其言狂妄,令开封府押归本贯密州。   夏四月癸卯,天下一万户以上为望,七千户以上为紧,五千户以上为上,三千户以上为中,不满三千户为中下,一千五百户以下为下。从户部员外沈鏻奏请也。庚戌,诏秘书省殿以右文为名,及集贤殿修撰为右文殿修撰。太白犯五诸侯。   六月壬子,天狗犯月。   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乙亥,升汝州为陆海军。路瓘言:『前知汝州,珍祥屡发,上于御府者:芝草五千余本,码瑙山子一百二十座,绝色丝文并堪造器物又三千四百余斤,瑞谷、瑞禾、瑞萱、甘露,野蚕成茧,其目不一。』故有是命。甲午,武安军奏:『信都县范济家黄牛生异兽,牛首鹿身,色白,有牙爪,遍体皆鳞而无毛,多与图史所载麒麟相类。村民以水浇之祈雨,因而致毙。窃虑即是麒麟。今画到图一本进呈。』诏遍牒诸路州军:今后如有生到似此之类异物,仰如法收养,不得乱有伤害。   八月戊申,诏:『文彦博考其茂勋,著在庙社。除官爵已复外,可特赐谥曰忠烈。』诏陈邦光差提举洞霄宫、池州居祝先是,邦光兼太子詹事。会蔡京献太子以大食国琉璃酒器,罗列宫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闻道义相训,乃持玩好之器荡吾志邪!』命左右击碎之。京闻邦光实激太子,含怒未发,因是遂斥邦光。太史言:火星行心星度,不守不犯。甲寅,是夜,流星出柳宿,急流至浊没。赤黄色,有尾迹照地。占者以为天子宗庙有喜,国家建造宫室之象。宰臣率百官拜表称贺。甲子,蕲州奏:『蕲水县界内遍地生芝草,收采到一万二千六百枝,内一支紫色九干。』乙丑,荧惑犯天江。陈瓘自政和元年九月送台州羁管,凡五年,始降旨特叙承事郎,许自便。瓘初以宣德郎被谪,而叙官乃得承事郎,实镌降也。被命之后,忽得州牒,备坐省札云:『奉御笔批叙复数内,陈瓘合取旨与差遣。』又有省札下通州,令瓘具家状陈乞差遣。人皆贺瓘,以为起废有渐也。瓘曰:『此庙堂欺君玩世之术耳。家状虽当供,而差遣其可乞耶?彼谓吾不堪贫困而因兹乞怜尔。』乃报以家状昨因削籍毁除无凭,供具事果不行。瓘既寓通州,而开封尹盛间与石悈有私隙,取密旨下悈于狱,编置通州,扬言为瓘执仇。瓘闻而叹曰:『此岂盛世之所宜有耶?』遂挈家至九江,因卜居焉。   九月丁卯朔,御制《宴延福宫承平殿记》。   冬十月,蔡京奏:『蒙宣示紫芝二本,一本九叶,穿谷而生;一本两叶,与豆相附。乞宣附史馆,许百官拜表称贺。』从之。武胜军奏:『穰县生瑞谷;安化等县生芝草,都计五万本。内有金芝一本、紫芝一本。』诏送秘书剩朱胜非云:政和间,汝、蕲等州贡芝草以万计,予每见邸报则疑之。四年春,予为京东学司。行县至密州界,县令、尉、监采芝草,邀予往观,弥漫山谷,皆芝菌也,五色俱有。或附木石,或出平地。有一本数十叶,层叠高大,众色咸备者。至郡,見太守李文仲曰:『已采及三十万本矣。』始知诸郡所贡,未必不实。但过多不可为瑞,适为妖异耳。   蔡京等以汝州码瑙生发,并芝草及诸州双头莲、连理木、甘露降、仙鹤集、双瓜双头芍药牡丹,凡五千三百种有奇上表称贺。交趾进奉白象。壬辰,太白犯罚。是岁,天祚下诏亲征女真。女真乘契丹未阵,三面急击之。天祚亲临阵,战三合,野皆横尸。军中望天祚御旗西南向,即随之而溃。天祚昼夜驰五百里,退保长春州。   丙申政和六年春闰正月癸卯,月犯司怪。己酉,岁星犯亢。雄州安抚和诜引契丹亡人李良嗣来朝。良嗣燕人,知契丹必亡,归汉,力陈可取之计。赐姓赵。时和诜久以厚赂纳结朔方豪隽,士多归之,以收燕山图来上。又中山守张杲、高阳关安抚吴玠亦献议燕、云可龋三月乙未朔,知吉州程祈言:『州学生扶邦彦家收得异禽,盖凤凰也。及至,乃知其狂妄,札付本州照会。』   四月,提举上清宝箓宫蔡攸奏:今月二日皇帝诣宫,设千道民大会,有羽鹤来翔于始青、天祥两殿之间。   蔡條云:重和元年赦文云云。其后宦官、道士有所不快,必托为帝诰,则莫不如志。又为大会于宝箓宫,既斋,引群臣士庶入殿听林灵素讲,乘舆为设幄其侧。灵素据高坐,使人于下再拜请问。然灵素徒辩给,其所言无殊绝者,时杂滑稽媒语,上下为大哄笑,莫有群臣之礼矣。道士有俸,而斋施动获千万,每一宫观给田亦不下数百十顷,皆外畜妻子,置姬媵,以胶青刷鬓,锦衣玉食者几二万人,一会殆费数万缗。贫下之人多买青布幅巾以赴之,日得一饫餐,而村施钱三百,谓之千道会云。   丙戌,诏监司、守臣不得以进献为名贡花果、海错、什物。   六月癸亥朔,诏赐宣教郎徐积谥曰节孝处士。礼部尚书白时中等奏:『今将崇宁贡举法改修成御试贡士敕令格式总一百五十九卷,乞冠以「政和新修」为名颁降。』诏从之。   秋七月,岁犯亢。校书郎谭世勣为司门员外郎。蔡京得政久,其子攸提举修书,馆中谄事者皆越次升擢,世勣坐直舍,翻书竟日,泊如也。宦者梁师成贵幸,其党有与世勋邻居者,数致师成意,世勣谢绝之。更六年不迁。辛酉,御笔:『走马承受公事可改为廉访使者。』   八月,宗正少卿闾丘??奏:『修纂玉牒属籍,太祖皇帝下以德、惟、从、世、令、子、伯、师,太宗皇帝下以元,宗、仲、士、不、善、汝。魏王下以德、承、克、叔、之、公、彦,各依昭穆分位,增广秩数。』丁丑,荧惑犯灵台。庚寅,提举崇福宫种师道先是知怀德军,得召见,访以边事,师道曰:『先为不可胜,来则应之。妄动生事,非策也。』童贯欲徙内郡弓箭手以实边,而指为新边所招之数。上问师道何如,师道曰:『臣恐勤远之功未立,而扰近之患先及矣!』   九月癸巳,荧惑入太微垣。癸卯,诏鼎阁奉安鼎。   蔡條曰:『方士王仔昔献议,九鼎宜內之九重。上出御笔曰:「迁移神象大器,可令疾速排办。」鲁公曰:「何不祥邪?」乃奏改曰「定鼎」。初铸九鼎,皆以九州水土內鼎中。及奉安于九成宫,至北方曰宝鼎者。上方焚香再拜,而鼎忽漏,其中水流溢于外。鲁公私怪之,殊不乐。其后终以北方致乱。』   庚戌,太白犯斗。荧惑犯左执法。   冬十月,定鼎礼仪使蔡京奏:『十三日,先定鼎于幄殿,有鹤飞翔其上。至十八日,有白云排列,如卧在鼎上,凝然不散。十九日,奉安之际,有云五色见于日旁。又据太史局申,日、月俱有青赤黄珥。伏乞宜付史馆。』甲申,诏:『诚感殿长生大帝君神像可迁附天章阁西位鼎阁奉安。』   蔡攸《史补》:王老志死,政和六年,又有王仔昔出,赐号通妙先生。时又踵祥符故事,下诏上玉皇后土号,合儒者说,曰昊天玉皇上帝、后土皇地祗,率百官上册于玉清阳和宫焉,二王先生语多在后。仔昔死,政和七年,时有林灵素,温州人也。少从浮屠学,以无行,为所在贬悉,久之,去为道士。左街道录徐知常引之以附会诸阉。又以神霄玉清王者,上旧所诵《大洞经》中语也,始曰神霄玉清王,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既下降于世,乃以其弟主东方。青华命君领神霄之治。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故青华君亦曰『判府天尊』,而灵素乃其府仙卿,曰『褚惠』,亦下降佐帝君之治。又目一时大臣要人皆仙府卿吏,若鲁公曰『左元仙伯』,郑居中、刘正夫等,若童贯诸巨阉率有名位。王黼时为内相,乃曰『文华吏』,盛章、王革时迭为天府,乃曰『仙狱吏』,伯氏时主进奉,乃曰『园苑宝华吏』,又谓上宠姬刘氏曰九华玉真安妃也。天子心独喜其事,乃赐号通真先生。初,刘虞、二王先生皆为上所礼,然有神怪事,盖出自方士也。及灵素至,乃以其事归之于上,而曰以独佐之而已,每自号小吏佐治,故上下莫可攻其非者。然灵素实无术,徒敢大言。是时上兴道教将十年,独思未有一厌服群下者,数以语近幸,于是神降事起矣。   十一月庚寅朔,太白犯壁垒阵。太师蔡京等言:『伏见六十二处并降甘露,二十处木并皆连理,四处牡丹并皆骈生一萼,二处生芝草,二处芍药双头,二处祥云见,三处并现毫光祥烟。郓州有仙鹤约二百只飞鸣,梅州枯木再生枝。乞许拜表称贺。』诏依。又言:『冀州黄河澄清。』甲午,诏帝鼐改为隆鼐,正南彤鼎为明鼎,西南阜鼎为顺鼎,正西晶鼎为蕴鼎,西北魁鼎为健鼎,正北宝鼎依旧,东北壮鼎为和鼎,正东苍鼎为育鼎,东南风鼎为洁鼎。鼎阁为圜象徽调之阁。己亥,祀昊天下[?杰]帝于圆坛,以太祖皇帝配。   十二月癸亥,荧惑入氐。宣和殿学士盛章详定《九域图志》。制瑞鹤旗。先是,元符二年,武夷君庙有仙鹤迎诏;又政和二年,延福宫燕辅臣,有群鹤自西北来,盘旋于睿谟殿上。   又奏大晟乐而翔鹤屡至,因诏加此旗。是岁,微行始出。   丁酉政和七年春正月壬寅,荧惑犯岁星。两浙道士林灵素至京师。二月,御上清宝箓宫,命通真先生林灵素讲道经及玉清神霄王降生记。有翔鹤数十,飞鸣久之。   夏四月庚申,御笔:『卿等表章,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只可教门章疏用,不可令天下混用。』   六月,都下大雨雹,皆如拳,或如一升器,几两时而止。   秋七月乙未,荧惑犯天江。甲寅,诏季秋大享明堂,登歌并用道士。   八月,月犯牛。老人星见。   十一月庚寅,诏:『蔡京告老乞骸,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初,童贯附京以进,既显,浸与京异,就疾之。及贯兼宣抚河北,遂欲专北事,京愈不堪。是岁,贯又上其平燕策,京一日留身奏曰:『贯徒有虚名尔。伐国大事,安危系之,陛下何以付贯?』上曰:『前日取青唐,岂非贯之功?』京对曰:『崇宁下青唐,初遣贯行,但若监军尔。藉使臣,当今日亦不能为之,况伐敌国乎?』上意颇沮。京即劾贯前后坏边事,章凡四上,而上乃议下除司空,令致仕而罢所领。贯大惧,因以其城西外圃与京西湖邻墙流水相接为名,邀京子攸及鯈、翛同出城相见,议分定界。至,遂为攸置酒厚甚,以二犀带遗攸,会攸力救解之,京议遂格。京实创起北伐事,尝曰:『北事只我了得,他人为之必凿脱。』及与贯争权弗胜,遽有敌国不可伐之言,故上亦不信也。或曰:京未始有此言于上,特其子絛假托以欺世云。甲辰,冬至。后一夕,有大星如月,徐徐南行而落,光照人物,与月无异。   十二月,诏修神保观。神保观者,俗谓二郎神也,都人素畏之。自春及夏,倾城男女,负土以献,名曰献土。又有饰作鬼神巡门催纳土者,乘舆亦微幸而观之。或谓蔡京曰:『献土纳土,非吉语也。』后数日,有旨禁绝。政和后,上巾裹及衣服独喜同臣庶,实欲为期门之事,而苑囿皆效江浙为白屋,不施五采,多为村居野店。又聚珍禽奇兽麋鹿驾鹤禽鸟动数百千蹄只实囿中。宣和间,都下每秋风夜静,禽兽之音四彻,宛若深山大泽陂野之间,识者以为不祥。前授宣德郎、管勾太平观陈瓘自江州移南康军居祝戊戌重和元年春正月丁亥,荧惑犯外屏。   二月辛酉。先是,诏造太极飞云洞劫之鼎、苍壶祀天贮醇酒之鼎、山岳五神之鼎、精明洞渊之鼎、天地阴阳之鼎、混沌之鼎、浮光洞天之鼎、灵光晃耀炼神之鼎、苍龟大蛇虫鱼金轮之鼎,至是奉安。   朱胜非云:崇宁三年,用黥徒魏汉津言铸九鼎。至政和八年,又用方士之说作神霄九鼎,遂有十八鼎。呜呼,黄帝鼎成升仙,夏禹以贡金铸鼎,事不见于《诗》、《书》,司马迁好奇,取他说载之《史记》,而后世想慕不已。此皆蔡京相业,敢为怪诞如此。   庚午,遣武义大夫马政同高药师等使女真,讲买马旧好。   三月戊中,御集英殿,赐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七百八十三人。诏嘉王楷考在第一,不欲令魁多士,以第二人开封王昂为榜首。   夏四月壬戌,御笔:『韩琦弼亮三朝,功在王室。眷其后嗣,宜有宠褒。朝请大夫、鸿胪纯彦力学有文,早登贤科,扬历中外,靖共日著,可特除显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   五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广安军草泽安尧臣上书曰:『天生北狄,限以沙塞,自适其俗,不通中国者,狄之常也。今乃遣使乞怜,非畏吾也。盖边境之上,未有可乘之衅。陛下将启燕云之役,异日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隙,狼子野心,安得不蓄其锐而伺吾隙,以逞其所大欲耶?臣又观自古国家之败,未尝不由宦者专政,此曹手执帝爵,口衔天宪,则臣下之死生祸福在焉。请以误国之大者借童贯而论之:贯起自卑微,陛下付以兵柄,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自兵权归贯,纷更殆尽,赏罚不明,兵气委靡,中外之人,咸谓贯深结蔡京,同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共唱北伐之议。经营之久,国用匱乏,乃始方田以增常税,均籴以充军储。茶盐之法,朝行幕改,民不奠居。陛下苟能速革其弊,则赤子膏血不为此曹涸也。』   刘蕡谓:『自古宦者预军政,未有不败国丧师者。史臣亦谓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陛下何苦昵之?』《讲义》曰:当天下太平之日,无以娱悦人主,耸动天下,惟有恢拓一事耳。故用事之久,则必至于用兵生事。蔡确欲固其宠则兴灵武之师,王珪患失其位則赞永洛之役,章子厚之于湟、鄯,蔡京之于青唐、洮河,皆是谋也。然皆求逞于西而未尝开衅于北也。贯、攸何人哉,敢以蚊负山耶?然致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而在于不能取燕。使契丹政令犹强,社稷犹固,我将伸宿愤,劳累战,虽得燕、蓟而民怨财竭,内溃外叛,若此而谓致靖康之祸在于取燕可也。今天祚地丧于外,位夺于內,窜在夹山,死在朝夕,其国灭矣。因时拯乱,汤武之业也。疆理天下,舜禹之政也。纪律颇严,将帅颇厉,乘时以取全燕,合汉、唐之遣民,何为不可?然契丹以燕辽全盛之力而灭于女真崛起之兵,我以关陕骁悍之师而败于契丹垂尽之将,遂籍女真,纳贿以巨百万计,所买者,山前六郡之空城耳。是全燕之地吾不能取,彼能取之。吾既不能取,吾又从而取之,此彼之邀索所以无已也。故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而在于取燕之非人,得燕之无道而不能取燕也。   辛亥,太白犯权星。   八月丙辰,月犯房。阿固达称皇帝,改元天辅。以其国产金,故国号大金。即遣使诣天祚议和,所求凡十事。天祚付南、北面大臣议。萧奉先等喜,以为自此无患矣,请许之。   九月庚辰朔,流星自斗魁向东南,有尾迹照地。是月,掖庭大火。   闰九月癸亥,荧惑犯进贤。   冬十月己卯朔,太白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