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统编 - 第 43 页/共 287 页

再事关 升祔大礼原宜博采群议考证异同但传说不一所执各殊若不剖别是非无以折衷至当或拟展其 中殿为十一室意谓历代增置具有成规事既易行工亦较省不知天子七庙一坛一墠定为九室无可议增自人谓庙以容主为限无拘常数故至元帝明帝皆十室至穆帝简文帝皆十一室唐宋金元沿为故事或多至十八室然详绎当日增展之由则皆以兄弟相及者合为一代下则世次等伦难分昭穆上则高曾未尽难即祧迁故虽狭小其制犹得以室逾九间数仍九代为解倘今日踵而行之不独与古人立庙之制未符亦且与后世增室之意未合况因陋就简本系叔季衰风设当重熙累洽之朝则自十一室后以两递加必至无地可容鼎俎宋展太庙为十二室考宗升祔而东室尚虚朱子以为非祝延寿康之意深不然之酌理衡情无适而可国家敬修祀典当准万世不易之经不当为一时权宜之计若苟延迁就但顾目前度 圣人议礼之心当必不愿出此也或又拟于 中殿旁别建九楹将中一间为 穆宗毅皇帝新庙意谓 前殿为庙 中殿为寝似乎父子异宫不失礼意而岁时合食亦与古义无乖然礼名升祔不入太庙尚得谓之祔乎在昔殷盘庚时阳甲别出为庙汉光武时孝成别出为庙主贺循议惠帝别出为庙唐主陈贞节苏献等议中宗别出为庙是数主者本无功德于民当时建议别祀礼家犹且非之钦惟我 穆宗毅皇帝削平大难承烈显谟他日定当为功德之庙百世不祧今甫当 升祔岂宜因 中殿九室已盈拟建新庙转类于殷汉唐旧事乎我 朝经学昌明礼仪详慎王大臣等钦承 懿旨必能斟酌尽仰副 圣谟而臣鳃鳃过虑诚恐众论纷纭淆于疑似不得不亟为之辨 再昭穆之次自汉以来纷如聚讼何询直张璪之论朱子之图详且尽必然皆为都宫异寝者言之若同堂异室而拘于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必至子居父上曾在孙先极其流弊实有如马端临所虑者惟宋陆佃为周以后稷为太祖王季为昭文王为穆武王为昭成王为穆康王为昭昭王为穆至穆王入庙王季亲尽而迁则文成昭宜居昭位武康穆宜居穆位其言着于礼志最为明晰臣再四寻绎如佃所云昭穆者父子之号方其为父则称昭取昭以明下方其为子则称穆取其穆以恭上实较昭穆定名之说为长如佃所云同堂合食穆居父行则宜为昭昭居子行则宜为穆又较昭穆定位之说为长坛立于右墠立于左以周制考之太王亲尽去右坛而为墠王季亲尽去左祧而为坛左右迁徙无嫌倘以佃为不足据岂昭必越坛而经墠穆必有而无墠乎我 朝 郊 庙位次东西互殊实与陆佃之说相合诚使 中殿龛位以次左右递迁并非创为新论仍系率由旧章应请 饬下王大臣等一并核议以垂万世之式   遵 旨复议 升祔典礼疏    李鸿章 窃臣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六月十四日钦奉 慈安端裕康庆昭和庄敬皇太后 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皇太后懿旨本日据礼亲王世铎等奏遵议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神牌升祔位次一折又据醇亲王奕詹事府少詹事文治鸿胪寺卿徐树铭内阁侍读学士锺佩贤鸿胪寺少卿文硕国子监司业宝廷另行陈奏各折片已明降谕旨令惇亲王弈恭亲王弈欣醇亲王弈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大学士侍郎翁同龢夏同礼部太常寺将王大臣等所奏各折片详细阅看再行妥议具奏矣 庙制关系巨典必须考核精详方足以昭慎重再派李鸿章悉心妥议具奏礼亲王世铎等折一件[醇](酷)亲王弈等折片九件并侍郎袁保恒等说帖五件均抄给阅看将此谕令知之仰见 皇太后慎重巨典聿求厥中之至意臣查礼亲王等议增 龛座志在斟酌时宜诸臣请改庙制志在考求古礼要皆出于尊崇 祖宗之忱未易折衷定论以臣所闻礼文残阙古制难详七庙五庙之文汉世已无定说都室别殿与同堂异室昔人亦互有是非即朱子宗庙图议马端临邱浚等皆病其过拘臣考周官匠人营图世室明堂皆止五世郑注五室并在一堂据此则朱子所图世室亲庙以次而南似亦未必尽合古制至于特建●寝殿增修方殿等说更为古制所无礼亲王等奏称侍讲张佩纶请建世室事涉更张应毋庸议等因 宗庙事重未便轻议改作该亲王等所奏不为无见我 朝 庙制定于国初 祖宗神灵协会一室已二百余年一旦迁改 神明必有不安 太庙重垣周二百九十一丈 殿陛庭墀各有定式皆一成而不可变今欲就增数室位置必难得宜又 升祔吉期礼不宜误戴记所称不忍一日未有所归者也 准古酌今改 庙实有难行礼缘人情可以义起因时立制自以仿照 奉先殿成案增修 龛座为宜议者或以简略为嫌臣考古礼祔庙迭迁亦止改涂易檐并不大更旧庙今之 龛座略如晋宋以来之坎室晋太常华垣建议庙室以容主为限无拘常数厥后王导温峤等往复商确议增坎室宋增八室蔡襄为图此皆达礼君子度时之宜以成一代之典彼岂未闻世室亲庙之说亦谓礼乐不相沿袭事异殷周礼从而变也今之增 龛实其比例或又谓 奉先殿乃古原庙之制与太庙事体不同查会典所载雍正十一年奏准 奉先殿 神牌供奉与 太庙理应画一是 太庙如 奉先殿制久有 成宪可循不得谓 奉先殿可以增 龛独不可仿行于 太庙也仰维 列圣家法皆 躬行节俭以先天下今日援按增 龛之议事属权宜意从俭朴未必无当于 列圣降鉴之心廷议既已允谐似应无烦疑虑至祧迁之礼虽古之常制而藏主之室则礼无明文郑康成礼经大师其言周制祧主藏于太庙及文武世室是已祧之主与不迁之祖同处一庙故庙亦名祧晋代之制藏于西储夹室当时已疑其非礼后世竟沿为故事儒家每谓祧于夹室为古制殆臆度之庙既与古不同祧亦未宜轻议惟 太庙规制有定 国家统绪无穷醇亲王议请 明降谕旨晓示天下自今以往亲尽则祧并请以 后殿东西二稍间永藏祧主此则导 皇上以太让酌庙制以从宜礼贵因时让为美德非天子不议礼应否 允行自应一秉 圣裁非臣下所敢妄拟矣   遵 旨妥议疏附片      宝廷 窃闰三月十七日吏部代 奏故主事吴可读遗折请 皇太后明降 懿旨豫定将来大统之归奉 懿旨此次吴可读所奏前降旨时即是此意王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吴可读原折会同妥议具奏等因钦此仰见 皇太后慎重统绪博采群言至意奴才窃以为大统之归固已早定本无异议无须再降 懿旨诏命 皇上惟当引伸前 旨以喻天下臣民恭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 懿旨之意言 穆宗毅皇帝未有储贰无可承继将来即以 皇上所生  皇子承继 穆宗毅皇帝为嗣非言生 皇子实时承继也言嗣而统赅焉矣引伸之以将来即以 皇上传统之 皇子承继 穆宗毅皇帝为嗣也因 皇上甫承大统故浑涵其词含意未伸留待 皇上亲政日自下 明诏此 皇太后不忍歧视之 慈心欲以孝悌仁让之休归之 皇上也而惜乎天下臣民不能尽喻也广安不能喻故生争于前吴可读不能喻故死争于后既可读遗折意亦如此而词意未克详明可读不自云临命之身神智瞀乱乎不然我 朝夙不建储可读岂未之知耶奴才窃痛可读死殉之忠而又惜其遗折之言不尽意也可读未喻 懿旨言外之意而其遗折未达之意 皇太后早鉴及之故曰前降 旨时即是此意也且 皇太后之意亦即 皇上之意也就令无当日 懿旨 皇上亲政日必首降将来传统之 皇子承继 穆宗毅皇帝为嗣之 谕况明有 懿旨在前乎 皇上天生 圣人入承大统岂忍负 皇太后 抚育深恩 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而自私 神器哉遗折以忠佞不齐异同不一为虑此固可读之忠心而实过虑者也宋太宗背杜太后明景帝废太子见深虽因臣下妄进邪说究由二君有私天下之心故谄佞之言得乘之而入伏读 高宗纯皇帝御批通鉴辑览谓太宗传子私念不待赵普赞成而早定于胸中见深之立旨由太后至于废黜之际则不复请命东朝是并蔑视其母 圣智深远烛见隐微推而论之明世宗之于兴献忘所后而重本生任私恩而弃大义亦不得专咎张桂诸臣也 我 朝 圣 圣相承迥迈前代纵有赵普黄之辈 皇上仰遵 祖 宗彝训远鉴宋明不惟其言不能入且必重加之罪况 两宫懿旨悬之于上孤臣遗疏存之于下传之九州岛载之 国史 皇上若竟信佞臣谄媚之语违背 慈训弃置忠言何以示天下后世背义自私之事乡党自好者不为而谓 圣人为之乎此固可读之忠心而实过虑也此次廷臣议上 皇太后降旨时但请将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 懿旨之意详为引伸俾天下臣民永无疑义我 皇上孝悌仁让必能以 皇太后之心为心无须谆谆 申命并请将前后 懿旨与广安吴可读及此次与议诸臣 奏议存之 毓庆宫俟 皇上亲政日由 毓庆宫诸臣会同军机大臣恭呈 御览自必明降 朱谕宣示中外将来传统之 皇子承继 穆宗毅皇帝为嗣俾天下后世咸知我 朝 家法远越宋明 皇太后至慈 皇上至孝至悌至仁至让且以见 穆宗毅皇帝至圣至明付托得人也岂不懿欤如是则纲纪正名分定天理顺人情安伦常骨无嫌无疑又何至违我 朝 家法蹈前代覆辙遗憾于母子兄弟君臣之间哉本月初一日恭赴内阁会议因意见微有不合事关重大未敢迁就另谨折其奏以备 采择 再王大臣所议亦非不得体惜未尽妥前降 懿旨因词意浑涵致有吴可读之请此事不议则已既下廷议岂可仍复浑涵具词廷议谓将来 穆宗毅皇帝继统之义已早赅于 皇太后前降 懿旨之中将来 神器所归 皇上自能斟酌尽固也然 懿旨意深词简意存言外苟泥于其词则难免害意不及此时引伸明晰异日 皇上生有 皇子将即承继 穆宗为嗣乎抑不即承继乎不即承继则似违 懿旨若即承继又嫌近建储就令仅言继嗣不标继统之名而天下臣民亦隐然以储贰视之是不建之建也而此 皇子贤也固 宗社之福如其不贤将来仍传统乎抑舍而别传乎别传之 皇子仍继 穆宗是亦不废立之废立也岂太平盛事乎至此时即欲 皇上斟酌尽不亦难乎廷议之意或以 皇上亲政 皇子尚未有生不难豫酌一尽之规然国君十五而生子设 皇上诞育如在撤帘之前又何以处之乎与其留此两难之局以待 皇上何如及今斟酌尽乎且 皇太后懿旨非 皇上所当擅改此时不引伸明晰将来 皇上虽能斟酌尽敢自为变通乎窃谓诸臣既奉命会议当将前降 懿旨之意引伸明晰可预定拟一尽之规以备异日 皇上御览即以释今日天下臣民之疑若乃浑涵其词何取此盈廷一议乎此未妥者一也廷议又谓继统与建储文义似殊而事体则一似也然 列圣垂训原言嗣统之常今则事属创局可读意在存 穆宗之统与无故擅请建储者有间文义之殊不待言矣乃廷议不分别其词意漫谓于我  朝家法未能深知则目前 懿旨即是此意之谓何天下闻之不更滋疑四海九州岛莫不观听立言似未尽得体此未妥者又一也奴才非有心立异因廷议实有未能详明允协者不顾烦渎附片陈   遵 旨谨陈管见疏附片      国子监祭酒张之洞 闰三月十七日钦奉 两宫皇太后 懿旨以吏部主事吴可读遗有密折请豫定大统之归前降 旨时即是此意 命诸臣妥议具奏窃谓为 穆宗毅皇帝立嗣继嗣即是继统此出于 两宫皇太后之意合乎天下臣民之心而即为我 皇上之所深愿乃万古不磨之义将来必践之言臣敬吴可读之至忠至烈然谓其于不必虑者而过虑于所当虑者而未及深虑也恭查为 穆宗继统之语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光绪元年正月十七日及本年闰三月十七日三奉 懿旨炳如日星从来人君子孙凡言继嗣者即指缵承大统而言天子诸侯并同一理人君以国为体诸侯不得祖天子公庙不设于私家苟不承统何以嗣为下至三代之世卿大夫汉魏以至 本朝之世爵世职但云以某为嗣即是绍封袭荫故继嗣继统毫无分别[](编)稽群经诸史从无异说其分继统继嗣为两事者前明乃张璁桂萼之怪妄谬说 高宗纯皇帝 钦定仪礼义疏早已而辟之矣今 懿旨申命至于再三金匮宝箓何待他求设有迷妄小人舞文翻案则廷臣中凡读书识字者皆得执简而争所谓不必虑者一也前代人君授受之际事变诚多然就该主事所举二事论之宋太宗背太祖而害其侄沂王德昭非太宗子也明景帝背英宗而废其侄太子见深非景帝子也若 皇上以 皇子嗣 穆宗名曰 先朝之继体实则今日之麟振有何嫌疑有何吝惜以 皇上仁孝之圣质受 两宫皇太后 高厚之殊恩起自宗支付之 神器必不忍负 皇太后必不忍负 穆宗且夫遵 慈命孝也笃 天显友也使 皇子广孝思于不匮慈也 躬膺宝祚而使大统名分归之于 先帝让也无损于实而四美具焉中主亦能勉为之况 圣主乎所谓不必虑者二也该主事所虑赵普黄之辈诚难保其必无然忠佞不齐数年前曾有请颁铁券之广安矣大小臣工岂绝遂无激发明世宗紊大统而昵私亲者以兴献王已没故得借口亲恩恣为越礼群臣不能抗也假使兴献王在必尚能以礼自处少加裁制今醇亲王天性最厚忠直恪恭该主事既知其贤万一果如所虑他日有人妄进异言醇亲王受 累朝之厚 恩必能出一言以救正所谓不必虑者三也 然而竟如该主事所请明降 懿旨将来大统仍归 穆宗之嗣子意则无以易矣词则未尽也缘前奉 懿旨谓生有 皇子即承继 穆宗为嗣若参以该主事之说是一生而已定为后之义即一生而定 大宝之传合并为一将类建储我 朝 列圣尝以立储为大戒 高宗九降纶音万分剀切今若建之有违 家法所谓未及虑者一也前代储贰谗构夺嫡流弊已多今被以绍统之高名重以承继之形较之寻常主器尤易生嫌所谓未及虑者二也然此尚非其弊之最甚者也 天位授受简在 帝心所以慎重付托为 宗社计也 帝尧多男非止一索 圣意所属知在何人此时早定岂非太骤所谓未及虑者三也今者承 命集议伏读此次 懿旨即是此意四字言简意赅至坚至确天下万世谁敢不遵固无可移易者也独是 圣意宜遵 家法亦宜守今日之事约有二说浅之为 穆宗计者则但如诸臣之议并请一浑涵 懿旨略谓屡次 懿旨俱已赅括 皇上孝友性成必能处置尽似乎无所妨矣然而生即承继即是此意一语字字当遵托诸文辞则可避建储之名见诸实事则俨成一建储之局他日诞 皇子 命承继廷臣中为公为私不可知皆必将援 祖训以争之则承继之事中止此日以恐类建储而承统之说不能定异日又以恐类建储而承继之 旨不能宣是令 皇上转多难处矣然则深之为 穆宗计而即为 宗社计惟有因承统者以为承嗣一法 皇子众多不能遽指定何人承继将来缵承大统者即承继 穆宗为嗣此则本乎 圣意合乎 家法而 皇上处此亦不至碍难伏请 两宫 圣裁而即以此意明降 懿旨 皇上亲政之初循览 慈训感恻 天怀自必仰体 圣意再颁 谕旨祇告 郊 庙宣示万方则固已昭于天壤坚于金石矣如此约有五利守 彝训一也待 宸断二也无嫌疑三也无更变四也精 择贤五也至于精 择贤而其利宏焉在 两宫 慈爱之念惟期于继嗣继统远久遵行岂必亟亟焉指定一承继之人而后慰即 穆宗在 天之灵当亦愿后嗣 圣德永绥 洪祚又岂必斤斤焉早标一嗣子之目而后安此固为我 国亿万年之至计也即使专为 穆宗嗣子策之似亦无于此者矣或谓礼制精深动关名义由此以承统为承嗣之说安保日后无泥古聚讼者则臣请得条举其说而豫辨之 一曰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三代人君凡继先君之统者即为先君之后虽无父子之名而用父子之礼 皇上承 穆宗之统矣何以又别立后不知父子之说汉唐来久已不行且 皇上承继 文宗显皇帝为子已有明文 文宗有子则 穆宗无子矣岂有 御宇十三年功德溥四海之 先帝而不为立后者其不足辨一也一曰礼嫡子不得后大宗不知此为臣庶言之非为 天家言之也古来择取亲属入承大统则本宗不敢私其嫡子尊尊也若 嗣君为 先君立嗣则嗣君亦不得私其嫡子 嗣君与 先君当日固有君臣之分者也亦尊尊也然人承大统者既承 累朝之大宗则本支应自为继别之宗并不得以小宗论于礼于法当立别嗣者也 嗣君既为大宗则虽以子为 先君后于礼于法不能别立嗣者也然则就今日事势论之将来 皇子虽为 穆宗之嗣子仍无妨为 皇上之嫡子尊尊亦亲亲也 皇朝律令对承继之文则曰本生父母他日称谓区别 圣心自有权衡 两宫以圣而行权 皇上以圣而制礼一举而忠孝慈友之人伦备焉尊尊亲亲之礼意赅焉义协而礼起何为不可其不足辨二也一曰春秋传云君子大居正故兄弟叔侄辗转授受每难贴然不知从父从子乃生衅隙若 皇子承 先朝但存名义岂判亲其不足辨三也凡此皆经之精言而实不切于今日之情事设有迂儒引之以挠夫 国是佞夫藉之以文其莠言 大智聪明岂能惑哉今者往事已矣 惠陵永閟 帝 后回归既无委裘遗腹之男复鲜慰情胜无之女伤心千古夫复何言承嗣承统之说不过于礼制典册之中存此数字空文俾 穆宗在 天之灵爽虽远而不远几忘而不忘庶可稍慰 两宫鬻闵之 恩且伸 皇上友于之爱夫吴可读区区一贬谪小臣耳尚且昌言以发其端致命以期其许何况子道弟道兼尽之 圣主哉昔汉景帝欲悦窦太后之意至有千秋万岁后传梁王之语梁王非有应嗣之分者也宋高宗以太宗之后乃闵太祖子孙零落而以太祖七世孙孝宗为嗣孝宗非有承统之约者也 皇上圣明远在二君之上窃谓今日者惟在责成 毓庆宫侍学诸臣尽心辅导培养 天性开陈至道 皇上孝悌之心油然而自生尊尊亲亲之等秩然而不紊任贤去佞内修外攘则所以仰体 两宫上慰 穆宗者固不仅在继嗣承统一端而已也即以此二端而论其沃心正本之方亦在彼而不在此伏维 皇太后与 皇上名分已定 恩谊日笃 皇太后视 皇上所生 皇子无论承继 穆宗与否同为己孙 皇上视所生 皇子无论承嗣 穆宗与否同为己子君臣一德共济艰难此 宗社之福而臣民之愿也臣恭绎 懿旨中即是此意妥议具奏二语文义是者是其将来大统宜归嗣子之意议者议夫继嗣继统并行不悖之方臣工应 命陈言岂敢以依违两可之游词贻 庙堂他日之筹虑是以谨竭愚悃专折具陈无任悚惕屏营之至 再此次 懿旨中即是此意一语乃此议之紧要关键 天地神祇实所共闻 朝野臣民咸所共喻诸臣心知其意而苦于恐涉建储不敢发挥故不便述此四字之文而专驳吴可读之折以为如此便可不类建储矣岂知 圣意已经宣播若不为会通乘此时画一良策突其事势转恐终必类于建储而后已且 懿旨上言豫定下言即是语意相连今不为之疏解分明以妥议具奏始以无庸置议终传之四方实骇物听虽其所谓无庸议者系指原折而言诚恐迂儒以文言辞误疑 两宫有游移之意更恐他日谗佞附会正藉此议为翻案之端一言之微语病甚大窃谓此事关系至重伏望 两宫圣裁熟思权衡至当再降 懿旨臣愚不胜大愿  恭读四月初十日 慈安太后 慈禧太后懿旨略谓 皇帝受 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将来诞生 皇子自能慎选元良缵承统绪其继大统者为 穆宗毅皇帝之嗣子守 祖宗之成宪示天下以无私 皇帝必能体此意也所有吴可读原奏及王大臣等会议折徐桐翁同龢潘祖荫联衔折宝廷张之洞各一折并闰三月十七日暨本日 谕旨均着另录一分存毓庆宫至吴可读以死建言孤忠可悯交部照五品官例支略用竹坡学士疏中语意而可为天下万世为人臣者劝矣   奏定 文庙祀典记      俞樾 咸丰六年十有一月河南学政臣樾言昔孔子周流列国同时贤大夫其克协圣心者于卫则有伯玉于郑则有子产而观论语所载则于子产尤称道弗衰孔子在郑尝以兄事之及其卒也为之流涕今 文庙从祀有蘧瑗而无公孙侨非所以遵循圣心修明祀事也臣比因校士再至郑州登东里之墟渡溱洧之水缅怀遗爱想见其人夫附骥益显非必及门卫郑两贤事同一体瑗既从事侨胡独遗臣愚以为先贤郑大夫公孙侨宜从祀 文庙大成殿两庑又按孔子有兄曰孟皮故论语称孔子以兄子妻南容而史记弟子列传有孔子兄子孔忠皆孟皮之子也孟皮言行无所表见然既为孔子之兄则亦祀典所不可阙者孔子曰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今以孔子为帝王万世之师京师郡县莫不崇祀上及其下逮其孙而独缺其兄揆之至圣之心或者犹有憾乎臣愚以为孟皮宜配享 文庙崇圣祠奏上 诏下其议于礼部佥曰宜如臣樾言爰定公孙侨从祀大成殿西庑位林放上孟皮配享崇圣祠位西向第一 天子俞焉于是上自 国学而下至郡县学咸奉行如 诏书礼也其明年樾以人言免官自惟奉职无状不称朝廷遣使者之意惟此二事祀典存焉且孟皮之议实发于先臣先臣有咏古诗四章其次章为孟皮未与配享而作奉承先志幸无失坠念汉世如乙瑛请置卒史韩造立礼器成刻石勒名垂示后世作而不纪后无述焉爰着本末以毖方来乃为颂曰英英子产君子之风兄事勿替尼父所钦宜祀于庑以尊孔心夫彼蘧氏为圣作朋孟皮弱足不良能行有开必先实惟圣兄所求未能圣心悲伤配食先代祀事孔明   复礼上篇      凌廷堪 夫人之所受于天者性也性之所固有者也所以复其者学也所以贯其学者礼也是故圣人之道一礼而已矣孟子曰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五者皆吾性之所固有者也圣人知其然也因父子之道而制为士冠之礼因君臣之道而制为聘觐之礼因夫妇之道而制为士昏之礼因长幼之道而制为乡饮酒之礼因朋友之道而制为士相见之礼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少而习焉长而安焉礼之外别无所谓学也夫性具于生初而情则缘性而有者也性本至中而情则不能无过不及之偏非礼以节之则何以复其性焉父子当亲也君臣当义也夫妇当别也长幼当序也朋友当信也五者根于性者也所谓人伦也而所以亲之义之别之序之信之则必由情以达焉者也非礼以节之则过者或溢于情而不及者则漠焉遇之故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其中节也非自能中节也必有礼以节之故曰非礼何以复其性焉是故知父子之当亲也则为醴醮祝字之文以达焉其礼非士冠可赅也而于士冠焉始之知君臣之当义也则为堂廉拜稽之文以达焉其礼非聘觐可赅也而于聘觐焉始之知夫妇之当别也则为笄次帨鞶之文以达焉其礼非士昏可赅也而于士昏焉始之知长幼之当序也则为盥洗酬酢之文以达焉其礼非乡饮酒可赅也而于乡饮酒焉始之知朋友之当信也则为雉腒奠授之文以达焉其礼非士相见可赅也而于士相见焉始之记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其事不仅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也即其大者而推之而百行举不外乎是矣其篇亦不仅士冠聘觐士昏乡饮酒士相见也即其存者而推之而五礼举不外乎是矣良金之在也非筑氏之镕铸不能为削焉非氏之模范不能为量焉良材之在山也非轮人之规矩不能为毂焉非辀人之绳墨不能为辕焉礼之于性也亦犹是而已矣如曰舍礼而可以复性也是金之为削为量不必待镕铸模范也材之为毂为辕不必待规矩绳墨也如曰舍礼而可以复性也必如释氏之幽深微渺而后可若犹是圣人之道也则舍礼奚由哉性至隐也而礼则见焉者也性至微也而礼则显焉者也故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三代盛王之时上以礼为教也下以礼为学也君子学士冠之礼自三加以至于受醴而父子之亲油然矣学聘觐之礼自受王以至亲劳而君臣之义秩然矣学士昏之礼自亲迎以至于彻馔成礼而夫妇之别判然矣学乡饮酒之礼自始献以至于无算爵而长幼之序井然矣学士相见之礼自初见执贽以至于既见还贽而朋友之信昭然矣至天下无一人不囿于礼无一事不依于礼也循循焉日以复其性于礼而不自知也刘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故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修道之为教夫其所谓教者礼也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是也故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  横渠张子之学以知礼成性变化气质为先此二篇可谓见其大意云   复礼中篇      凌廷堪 记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此仁与义不易之辞也又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此道与德不易之解也夫人之所以为人者仁已矣凡天属之亲则亲之从其本也故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亦有非天属之亲而其人为贤者则尊之从其宜也故曰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以丧服之制论之昆弟亲也从父昆弟则次之从祖昆弟又次之故昆弟之服则疏衰裳齐服从父昆弟之服则大功布衰裳九月从祖昆弟之服则小功布衰裳五月所谓亲亲之杀也以乡饮酒之制论之其宾贤也其介则次之其众宾又次之故献宾则分阶其俎用肩献介则共阶其祖用肫胳献众宾则其长升受有荐而无俎所谓尊贤之等也皆圣人所制之礼也故曰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亲亲之杀仁中之义也尊贤之等义中之义也是故义因仁而后生礼因义而后生故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礼运曰礼也者义之实也协诸义而协则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也郊特牲曰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董子曰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节民以礼然则礼也者所以制仁义之中也故至亲可以揜义而大义亦可以灭亲后儒不知往往于仁外求义复于义外求礼是不识仁且不识义矣乌睹先王制礼之原哉是故以昆弟之服服从父昆弟从祖昆弟以献宾之礼献介以献众宾则谓之过以从祖昆弟从父昆弟之服服昆弟以献介献众宾之礼献宾则谓之不及圣人制之而执其中君子行之而协于中庶几无过不及之差焉夫圣人之制礼也本于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五者皆为斯人所共由故曰道者所由适于治之路也天下之达道是也若舍礼而别求所谓道者则杳渺而不可凭矣而君子之行礼也本之智仁勇三者皆为斯人所同得故曰德者得也天下之达德是也若舍礼而别求所谓德者则虚悬而无所薄矣道无也必由礼而着见而制礼者以之德无象也必藉礼为依归而行礼者以之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是故礼也者不独大经大法悉本夫天命民而出之即一器数之微一仪节之细莫不各有精义弥纶于其间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是也格物格此也礼器一篇皆格物之学也若泛指天下之物有终身不能尽识者矣必先习其器数仪节然后知礼之原于性所谓致和也知其原于性然后行之出于诚所谓诚意也若舍礼而言诚意则正心不当在诚意之后矣记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又曰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又曰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即就仁义而申言之曰礼所生也是道实礼也然则修身为本者礼而已矣修身为平天下之本而礼又为修身之本也后儒置子思之言不问乃别求所谓仁义道德者于礼则视为末务而临时以一理衡量之则所言所行不失其中者鲜矣曲礼曰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此之谓也是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请修礼书疏康熙二十六年      御史陈紫芝 伏维经世安民莫大乎礼历代人君每当功成治定之后必命儒臣详定典礼专辑成书以纲纪四方而昭垂万世如周有周礼仪礼至今奉之为经是后两汉叔孙通曹褒之礼不传于世他如唐之最备者开元礼宋之最备者政和五礼明之最备者集礼其书皆流传至今条目传帙凿凿可据者也我 朝今日海宇荡平车书万里正当治定制礼功成作乐之盛世而恭值  皇上千古制作之圣君伏读数番 上谕祀事必极诚敬朝仪必期整肃民用必归节俭天下万世咸仰我 皇上之神明斋戒恭己正人事事以典礼为念矣至所行   郊   庙 宫 朝之仪制八旗满汉人等服用之式与婚丧之礼固皆本   祖宗家法节经酌定见入会典而特未有专辑之礼书且我 朝开局纂修无书不备独此典礼大节尚少一书传之万世似为阙事虽会典总括六部为 本朝法度之书而未可为礼书如明时亦有会典唐宋有六典会要而礼书皆在其外再即今日吏部有品级考户部有赋役全书兵部有中枢政考刑部有大清律皆在会典之外合而观之有会典又不可无礼书也明矣查康熙二十三年间部覆原任刑部尚书魏象枢疏俟会典成后择礼制之关官民者另编简明一书颁刻民间在案此只就晓谕民间而言也若为万世垂示终须会集通辑方号全书况就会典所载止见行礼制大纲固已毕举细目未必悉张非专辑而详定之何能一一无遗耶如前五月二十日 皇上躬亲求雨万姓欢呼固系常祀而外为民祈   天之旷典诸臣未深明雩礼以致清道陪祀举措多愆则他礼之或阙可推而类矣查唐宋明礼书大同小异皆分吉凶宾军嘉五礼名色而益以冠服仪仗卤簿乐歌等项合无请于今八月间会典告成进呈 鉴定后特选老成宿学熟于典故者专修 皇清典礼仍仿历朝体式分项成编以会典已定者为主有未定者增之其已定而尚未详明者稍加修饰之至民间则仿明书参用文公家礼之意撮其大纲略为厘定务使贵贱咸守大小皆由既以制礼作乐示一代之典章亦以止僭防侈正四方之风化将 本朝制度上与周礼仪礼垂非汉唐宋明可同日语矣   请厘定制度疏      胡煦 伏见我 皇上自御极以来凡一切利民之事罔不兴举一切病民之事罔不剔除业已周详尽毫无渗漏矣臣蓬蔀庸才学识短浅乌能仰佐高深第念古之帝王称盛治致隆理者莫不奉道以为枢衡故其创制立法亦皆有深意存乎其中今观三重之道以考礼制度为先而万国遵行惟一道同风为盛故成周初政遂有谨权量审法度之文而月令所颁亦明着角斗甬正斛之事法度不一则商贾或迷于所往而奸人罔法皆得显然各遂其私恐非使之必尊必信必从之深意也臣谨按各省之斗斛有以十二筩为一斗者有以十三四筩十七八筩及三十六筩而始为一斗者是多寡之在各省原不一其量也又按各省之戥秤有苏法广法之不同其秤亦有十四两十六两十八两二十四两之不同是轻重之在各省原不一其衡也又按各省之尺度有以两手为一尺者有以三手为一尺者又有以一度为一尺者又有直立于此伸手挈布疋而上之俟其下垂至地始为一尺者是长短之在各省原不一其制也且非特省殊制异也即在一省已先不能齐而一之臣思法制不彰恐非所以立无外之模示建中之极将愚贱之信从亦无自而定矣请 下该部酌量多寡轻重长短大小之宜定为一成不易之法颁发直省务使家守其程户遵其度薄海内外罔不倾心慑志于 国家之盛制于以鼓守典奉法之心启一道同风之盛将遵王之道顺帝之心未必不由制器尚象中振兴而激劝之者也   冠礼考误五则      王懋竑 家礼云前期三日主人告于祠堂注云主人谓冠者祖父自为继高祖之宗子者若非宗子则必继先祖之宗子主之若有故则命其次宗子若其父自主之若族人以宗子之命自冠其子其祝版亦以宗子为主曰使介子某又主人以下序立注云若非宗子之子则其父立于主人之右尊则少进卑则少退按此数条多不合礼请皆辨之士冠礼郑注云庙以祢庙主人将冠者之父兄冠于祢庙故以亲父兄主之贾疏云家事统于尊祖在则祖为冠主以父言则祖为祢庙以祖言则曾祖为祢庙矣又经云若孤子则父兄戒宿郑注父兄谓诸父诸兄贾疏非己之亲父兄也此孤子无亲父兄故诸父诸兄为之戒宿亦不为主人冠者自为主人也据上二说是冠必于祢庙而将冠者之亲父兄为主人若祖父在则祖父为主人注疏之说最分明易了矣书仪主人将冠者之祖父若父及诸父诸兄凡男子之为家长者皆可虽不分别言之而自不失礼意其冠不于庙而于外厅孤子不为自主而以诸父诸兄为主人则酌以时势而别其故亦无碍于理也今家礼改以继高祖之宗子为主其非宗子之子则冠不于祢之祠堂而于高祖之祠堂而主人亦非将冠者之亲父兄矣又祖在则祖父为冠主此贾疏郑注之意虽经文所未言而实大义所系故书仪首言将冠者之祖父今家礼止有冠者之祖父一语其后皆以父言之而不及祖若祖在遂不与于冠事乎此两节其为背谬显然不特舛误而已也曾谓朱子所著之书而若是乎此当辨者一也又家礼云宗子有故则命其次宗子若其父主之其次宗子则继曾祖之宗也如将冠者为继曾祖之宗则可矣若继祖之宗继祢之宗亦不必舍己所宗而宗继曾祖之宗也何不竟命其父主之而为此纷纷也此当辨者二也又家礼云族人以宗子之命自冠其子其祝版亦以宗子为主曰使介子某按礼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故其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荐其常事皆为祭祢而言若家礼以继高祖之宗为主人则当称孝元孙而将冠者之父行辈不同焉得以使介子某为例也此当辨者三也又家礼云若非宗子之子则其父立于宗子之右尊则少进卑则少退夫继高祖之宗嫡长相承至于四世则年高而分亦卑矣将冠者之父为其伯叔祖行者有之即为兄弟亦必长于宗子者也乃令其仆仆焉随宗子之后而竟不得以父之尊命其子乎又有所不得通矣此当辨者四也 家礼云冠礼必父母无期以上丧始可行之大功未葬亦不可行案此语本之书仪而书仪取之杂记杂记言父不言母而书仪并及之但二书皆谓父主冠礼故云然耳今家礼既改用继高祖之宗子以例言之必宗子无期以上丧而后可行乃仍袭书仪必父母无期以上丧之语是所谓抵牾不合矣 家礼云主人以冠者见于祠堂注云若冠者私室有曾祖祖以下祠堂则各因其宗子而见自为继曾祖以下之宗则自见又云冠者见于尊长注云非宗子之子则先见宗子及诸尊于父者于堂乃就私室见于父母及余亲案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冠于庙而不见于庙也曾子问云父殁而冠已冠扫地而祭于祢此为孤子言之故书仪亦无见影堂之文但附孤子冠明日见于影堂则非孤子者不皆见也今家礼改作主人以冠者见于祠堂此一条是其与古异者也又云若冠者私室有曾祖祖以下祠堂云云颇为周悉但不知前者主人告于祠堂止告于高祖之祠堂乎抑告乎此一条则其说之不可通者也又按仪礼宾醮冠者冠者即自西阶适东壁北面见于母而后宾字冠者宾出就次冠者见于兄弟入见姑姊其序如此疏云不言见父与宾者冠毕则已见可知也书仪同之但增诸父诸兄为少异今家礼去先见于母一节见于祠堂后乃见父母若非宗子之子则先见宗子及诸尊于父者于堂而后就私室见于父母夫先祠堂而后父母犹之可也若先宗子及诸尊于父者而后父母不亦颠倒之甚乎此一条则又于情理未合者也 家礼云厥明夙兴陈冠服注云长子则布席于阼阶上之东少北西向众子则少西南向又乃醮下注云长子则傧者改席于堂中间少西南向众子则仍故席按此二条皆较书仪为疏略也士冠礼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注云在尊东不于阼阶着代也书仪众子则布席于房户之西南向阼阶在房户之东切近东序相去差远家礼但云少西而不云房户之西则似亦在阼阶但比嫡子少西耳是前一条之疏略矣又士冠礼庶子冠于房外南面遂醮之外无他文而书仪则众子立于席西东向云云其位甚详所谓礼以义起也家礼皆略之憔醮乃书仪云长子则改席于堂中间少西南向众子如故席以此推之则众子冠席在堂中间少东既不在阼阶亦不在客位家礼少西二字殊欠分别是后一条之疏略矣 仪礼将冠者即筵坐宾坐正纚又立祝坐加冠书仪将冠者即席西向坐与仪礼同惟其后宾跪为之加巾又宾揖之即席跪二跪字误当作坐观下三加仍云即席坐可见矣古者即地而坐坐与跪一但少异耳书仪一依古礼而家礼皆改坐为跪非也又书仪一加服四衫家礼一加释四服衫此或其时之服制不同不可考   昏礼考误五则      王懋竑 家礼于昏礼亦以宗子为主然多舛误不可通者按书仪于冠礼云必父母无期于上丧于昏礼云身及主昏者无期以上丧主昏者父母也冠不言身昏不言父母此互文也家礼一本书仪而于昏礼注云主昏如冠礼主人之法则是以继高祖之宗子为主昏必宗子无期以上丧而父母有所不与矣且与冠礼必父母句亦自相抵牾而不可通也此其舛误者一也士昏礼记云宗子无父母命之亲皆殁己躬命之注命之命使者记又云支子则称其宗弟则称其兄注支子庶昆弟也弟宗子母弟疏称其宗者谓命使者当称宗子以命之也小宗亦然支子谓庶昆弟故知此弟宗子同母弟也按昏礼专以亲父兄为主昏者记之言最为明白其支子弟若无兄则亦自命之而已记虽不言可以互见也书仪若无祖父父则以即日男家长为之如家长为其嫡长兄则于礼合矣若诸父诸兄则于礼亦少有不协者然父殁而使家长代之犹自不失礼意也今家礼一以继高祖之宗子为主则父在而不得自主其子之昏矣此其舛误者二也至父醮子亦自知其不可为改此例然必云宗子告于祠堂不知醮固未尝告也此其舛误者三也书仪父醮子而命之迎注若祖父在则祖父命之此本士冠礼贾疏之言疏于昏礼不言者已见于士冠礼也母醮女书仪亦注云若祖父母在则祖母命之仿此意今家礼于主人告于祠堂后继以遂醮其子而命之迎注云再拜进诣父母前东向跪父命之既以主人为宗子而又云父命之是二句抵牾不合且删去若祖父在一语不知有祖父在将在他所而不与乎抑亲见其子妇命之之也此其舛误者四也又家礼云宗子自昏则族人之长为主其后告于祠堂郄云宗子自昏则自告是惟遣使具书族人之长主之也与宗子为主例不合此宗子指继高祖之宗子若继曾祖之宗以下皆以此宗子为主矣不别白言之安知其为继高祖之宗子乎此其舛误者五也承我宗事注宗事宗庙之事也支子不祭而未尝不与于祭则亦有宗庙之事焉支子之子又别为继祢之宗于宗事非无所与者矣今认为宗子之宗而改曰家事此其舛误者六也昏礼主人不降送注礼不参疏礼宾主宜各一人今妇既送故主人不参也今家礼若族人之女则其父从主人出迎立于其右是有两主人矣殊乖礼不参之义是皆不考于礼而漫以意言之也此其舛误者七也 昏礼妇见舅姑其礼綦重而家礼之失有四家礼云非宗子之子而与宗子同居则既受礼诣其堂上拜之如舅姑礼按宗子行辈不同有为伯叔祖父行者有为伯叔父行者有为兄弟行者有为从子行者何以概云如舅姑礼也即为尊行拜之与舅姑亦有降杀不得云如舅姑礼矣杂记妇见舅姑兄弟姑姊妹皆立于堂下西面北上是见已见诸父各就其寝注曰妇来为供养也其主见于尊者兄弟以下在位是为已见不得特见疏曰诸父谓夫之伯叔也既其旁尊则妇于明日乃各往其寝而见之不与舅姑同日也夫嫂叔不通问兄公与弟妇亦无相见之礼故止于其前一过不更特见至见诸父亦不与舅姑同日其辨别如此书仪妇拜长属其幼属相拜有尊属即日往拜于其室已少异于古礼然亦云拜长属尊属如舅姑礼也家礼同居有尊于舅姑者则舅姑以妇见于其室如见舅姑之礼还拜尊长于两序小郎小姑皆相拜舅姑以妇见于其室如见舅姑礼以此事祖父母宜也今云同居有尊于舅姑者则是伯叔祖伯叔父虽曰尊属亦恶得如舅姑礼以见之乎至于见宗子如舅姑礼尤为舛误之极此其失之者一也礼妇见舅姑贽用枣栗脯修书仪同家礼改用贽币礼庶妇则使人醮之妇不馈注曰庶妇庶子之妇使人醮之不飨也嫡妇酌之以醴尊之庶妇醮之以酒卑之其仪则同不馈者供养统于嫡也疏曰庶妇但不馈耳亦以枣栗暇修见舅姑也书仪云馈主供养虽庶妇不可缺也故亦有馈有飨但于庶妇舅姑不降妇降自西阶今家礼从仪礼然当云嫡妇不当依书仪仍云妇也此其失之者二也仪礼若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奠菜疏曰此谓舅姑俱殁者若舅殁姑存则当时见姑三月亦庙见舅若舅存姑殁妇人无庙可见或更有继姑自然如常礼也曾子问疏曰若舅姑偏有殁者庾公云昏夕厥明盥馈于其存者至三月不须庙见亡者崔氏云厥明盥馈于其存者三月又庙见于其亡者未知孰是按两疏不同古人言礼之详如此书仪无庙见亦云舅姑止一人则舅坐于东序姑坐于西序席妇于姑坐之北亦及此今家礼俱削去凡有舅姑偏没者何所据以行礼乎朱子仪礼经传通解详载两疏语而于家礼乃尽削之此其失之者三也妇盥馈主于供养故先食而后酒昏礼妇赞成祭卒食一酳无从酳以酒洁口也书仪荐馔在前斟酒在食毕后与仪礼同家礼乃改斟酒在前荐馔在后此其失之者四也即此四失观之虽有未能详其义者要皆与仪礼书礼相抵牾也固知家礼非朱子之书也 昏礼有纳采问名纳吉请期纳征亲迎六礼书仪一用古礼但改纳征为纳币避仁宗嫌名也家礼去问名纳吉止用纳采纳币以从简便而忘请期一节杨氏附注谓请期有不可得而略者当补入而周氏又谓杨氏于家礼往往多所不满欲从仪礼书礼之详非文公略浮文务本实以自附于孔子从先进之意愚按周说固属附会而杨氏亦殊不悟家礼非朱子之书也仪礼媵御沃盥交注媵送也谓女从者也御迎也谓从者也贾疏云女从者侄娣也从者以其妇人为盥非男子之事谓夫家之贱者也书仪从者各以其家之女仆为之本贾疏之意今家礼删此语则似男从者乃男仆矣大全小注乃附载书仪语是也 昏礼六礼皆于庙而无告庙之文书仪纳采告于影堂纳吉纳币请期皆如其礼则皆告庙也惟亲迎妇人见于影堂家礼纳采告于祠堂而纳币不告未详其义至亲迎则先告于祠堂而妇人则不见祠堂与书仪不同此则家礼为得之按昏礼记凡行事必用昏昕受诸祢庙女家于庙经有明文至家经所不言注疏谓使者行事于庙中则亦在祢庙也亲迎在寝经明云寝门犹父醮子而命之迎此当在庙而疏言在寝此恐疏误母醮女在庙则父醮子亦当在庙疏分别言似非是书仪皆于外厅不于影堂纳采或影堂门乃命使者可见家礼亦不别自言之也   复曾相国书      刘蓉 畿辅苦旱吏事废坠诚贤者劳心焦虑之时南中乃患水潦楚鄂江皖所在皆同阴阳乖气各相偏胜世局殊可念也弟自还山后闲居无事懒复出门日取先圣昔贤之书端坐而诵之梦寐与俱謦欬相接意趣所至动与古会自疑身在两汉周秦以前非今世也古之去今远矣人之为类繁矣或并处世宇促滕谈笑而旷渺辽阔抵死不相闻知或世邈代殊悬隔千载而神明往来如共几席故奠远于并世之士莫近于邃古以上之人为其精神志趣之载简编者旷千世而相感也礼书自周官仪礼戴记下逮先儒所述并得粗读一过近世江慎修氏笃志研讨白首一经可谓勤矣纲目一编具见条理惟墨守康成颇袭纬书之谬其于礼之大者往往昧所由来秦树沣氏网罗旧章别为五礼历代掌故灿然明备可谓博矣然亦特类书之较有伦序者其所据以折衷颇泥古礼之而莫通其意但取器数之备而不揣其情不可谓非敝也先王制礼之大备不尽传于后世其仅存者又颇为传记殽乱迷失本旨学者非能究观义理之原精思而默识之固无由达其意仪法度数之等虽颇备具然非德积于躬诚溢于外亦莫能称其情故不特知其义者之难而袭其文以行之者之尤难也执先王之礼不审其时度其德而强后世以必行不可也取后代沿袭之似涂饰胶附以谓能合古人之辙不可也凡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礼礼之兴替视其德德厚者礼从而隆德薄者礼从而污上者神合焉次者文具焉其下则苟而已故法先王之礼惟其德之肖而不必其之同也后世倘有王者得礼经之精意化裁变通以成一代之制而继周家之盛苟协于中何必古人如非其人虽在文武成康之子孙循规袭矩从容以适进退之节亦所谓薄于德于礼虚者况于汉唐以后之纷纷乎然且胶执成宪悬一轨以较辙之离合期不失于尺寸何其陋也区区之愚窃思取礼制大端若祭祀朝聘燕飨冠昏射丧纪之属据经援传荟萃言而颇抉发其精意为礼经发微一书以着圣人所以体性达情经世宰物之大经大法万世而不可易者至若周之叔季及汉唐以来僭窃苟简缘饰涂附疏漏杂揉之制与夫秦汉间传记杂述及后儒论纂失旨繁碎支离乖戾悠谬之说所以坏人心荡佚风教之故亦皆缕晰条辨为或问以附之期以羽翼圣经扶植人纪延坠绪以诏诸无穷后圣有作庶几取而法之于以建中立极挽末俗而还之隆古意在兹乎天地之运无时或息则所谓天秩天正伦以协中和之极者不容泯绝于人心虽时有晦明道或从而升降要必有圣者起承其后踵前哲之隆规复三代之盛治此天运循环之自然数往知来剥极而复其理未有或爽者也 弟今年五十有四颠毛雕落余发苍苍大半白老矣然心盛志强殆逾壮岁方思追千载古人之上而躬驾以从之若吾生固未可涯吾志终于必酬者术者见谓寿当逾耋虽心知其谬言然颇自喜且意其诚然以谓天尚欲使斯人有知固当锡之大年以觉后世之昏昏者其不忍遽夺之也至于文章之事常自病弱于才度终不逮古人如司马氏韩氏皆所谓天授非但人力之为次则欧阳氏曾氏王氏固亦能者然欧氏之文盛者不能过二十篇曾与王不能过十篇皆有辙可寻未尝绝人攀跻之路努力为之殆不难到去岁试作五七篇谓颇贤于畴昔及取三子之盛者较焉犹似远逊之者非学识论议之不逮其机趣气运之得于自然者未有骤而几也彼积其功于力之勤动于其天而诣力适与之会莫知其然而自至者也然且不能皆然则功与力其所自致而天不可以常遇也尝自度欲与之并非更十年二十年殆未可期顾生平志愿又有大于此者竭十年二十年之心与力仅以文人自名尤私心所弗屑以是屏去不复为今已一年矣然时用往来于心公爱我者谓当决然弃之耶抑且羁靡勿绝两利而俱存之耶艺之至者不两能播种多者抑无求而不获公将何以教之儿子鸿业质地拙鲁顷又委以家事遂废学次者以后季弟资亦中人文义浅者粗能省悟而已远近来问学者数辈类非杰特之才近日湖湘间人材稍替有高资者又好为闳大自肆之谈诵说西京而薄视唐宋以下文章经学大抵皆然亦风会之一变也南屏敦笃好古翛然尘壒之外南中殆罕比伦惜其皤然老矣顷约秋凉来访并相为衡嶷之游不卜能否必践云仙成县志后又任通志之役敝精力于考订而身心少所资俾岁月之滔滔殊可念也其它朋游中少相益者年岁渐增雅不喜与浮华少年相接人亦不乐近之孤陋岑寂颇以寡闻自吊此其酷耳先人之葬越十年形家多不谓吉且疑其水惧不可以久托乃复躬自营度已别卜地于六月改厝矣久思乞铭阁下虑事冗或不暇为迟迟至今然终不敢以属他人以夙无相知之雅徒饰浮词以诬先德非心所安也谨具行述大略敬求赐之铭章以光泉壤世世子孙感幸无似撰成时并乞妙墨书寄已卜期腊月修墓文到便上石也   复刘中丞蓉书      曾国藩 十二月初接八月二十六日惠书及绎礼堂记敬承兴居康胜勤学不倦所居疑在蓬岛之间置身若在周秦以前非泊然寡营观物深窈翫希声而友前哲殆未足语于此研究三礼洞澈先王经世宰物之本达于义理之原遂欲有所撰述以觉后世之昏迷甚盛甚盛钦企何穷国藩亦尝粗涉礼经之藩官事繁冗莫竟其业所以沮滞而不达者约有数端礼莫重于祭祭莫大于郊庙而郊祀祼献之节宗庙时享之仪久失其传虽经后儒殷勤修补而漏不完较之特牲少牢馈食两篇详略迥殊无由窥见天子诸侯大祭森严之典军礼既居五礼之一吾意必有专篇细目如戚元敬氏所纪各号令者使伍两卒旅有等而不干坐作进退率循而不越今十七篇独无军礼而江氏永秦氏蕙田所辑乃仅以兵制田猎车战舟师马政等类当之使先王行军之礼无绪可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古礼残阙若此则其它虽可详考又奚足以经纶万物前哲化民成俗之道礼乐并重而国子之教乐为专精乐之至者能使凤仪兽舞后圣千载闻之忘味欲窥圣神制作岂能置声乐于不讲国藩于律吕乐舞茫无所解而历算之学有关于制器审音者亦终身未及问津老钝无闻用为深耻夫不明古乐终不能研穷古礼国藩之私憾也郊庙祭仪及军礼等残缺无征千古之公憾也是皆用以自沮而不达者也所贵乎贤豪非直博稽成宪而已亦将因其所值之时所居之俗而创立规制化裁通变使不失乎三代制礼之意来书所谓苟协于中何必古人是也然时俗亦有未易变者古者祭祀必有主妇聘飨亦及夫人诚以在宫雍雍在庙肃肃妃匹有笃恭之德乃足以奉神灵而理万化所谓有关睢麟趾之精意而后可行周官之法度也自阳侯杀缪侯而大飨废夫人之礼后世若以主妇承祭则惊世骇俗讥为异域然全行变革则又与采蘩采苹诸诗之精义相悖古之宫室与后世异议礼之家必欲强后代之仪节就古人之室制如明史载品官冠礼几与仪礼悉合不知曰东房西墉曰房内户东曰坫明世固无此宫室也然稍师仪礼之法则堂庭浅陋必有龃龉而难行者诚得好学深思之士不泥古法亦不轻徇俗好索之幽深而成之易简将然有当于人心 国藩于昏丧祭三礼亦颇思损益水书仪紫阳家礼纂订一编以为宗族乡党行习之本守官少暇不克斟酌时俗之中卒未能徒容为之斯亦自沮而未达之一端也阁下山居静笃将为礼经发微及或问等书何不先取此三礼撰着鸿篇使品官庶士可以通行用今日冠服拜跪之常而悉符古昔仁义等杀之精倘亦淑世者所有事乎来书又以文章欲追欧阳公辈而与之并而愿有大于此者将决然而弃去抑两利而俱成就鄙人而卜取舍国藩窃维道与文之轻重纷纭无有定说久矣朱子读唐志谓欧阳公但知政事与礼乐不可不合而为一而不知道德与文章尤不可分而为二其讥韩欧裂道与文以为两物措辞甚峻而欧阳公送徐无党序亦以修之于身施之于事见之于言分为三途夫其云修之身者即叔孙豹所谓立德也施之事见之言者即豹所谓立功立言也殴公之言深慕立德之徒而鄙功与言为不足贵且谓勤一世以尽心于文字者皆为可悲与朱子讥韩公先文后道讥永嘉之学偏重事功未尝不先后同符朱子作读唐志时岂忘欧公送徐无党之说奚病之若是哉国藩之愚以为事功之成否人力居其三天命居其七苟为无命虽大圣毕生皇皇而无济于世文章之成否学问居其三天资居其七秉质之清浊厚薄亦命也前世好文之士不可亿计成者百一传者千一彼各有命焉孔子以斯文之将丧归之天命又因公伯寮而谓道之行废由命孟子亦以圣人之于天道归之于命然则文之兴衰道之能行能明皆有命焉存乎其间命也者彼苍尸之吾之所无如何者也学也者人心主之吾之所能自勉者也自周公而下惟孔孟道与文俱至吾辈又法孔孟固将取其道与文而并学之其或体道而文不昌或能文而道不凝则视乎性之所近苟秉质诚不足与言文则已阁下既自度可跻古人何为舍此而他求哉若谓专务道德文将不期而自工斯或上哲有然恐未必果为笃论也仆昔有意于作者之林而悠悠岁月从不操笔为文去年偶作罗忠节李忠武兄弟诸碑则心如废井冗蔓无似乃知暮年衰退才益不足副其所见矣少壮真当努力光阴迈往悔何可追姻丈于上年六月改葬行述未蒙寄到若果为铭章必不足称盛意南屏亦已衰颓其游衡嶷之说果践约否筠仙修通志之议事甚浩博未易卒业近又丧其爱子忧怀何以自遣寒门已嫁四女三家未生子郭氏女生子而早寡感怆无涯内人失明之后诸病丛集医药相寻冢妇亦多病次儿于元日得举一子差为忻慰贱躯粗适惟目光日蒙于花镜之上又加一花看字尚如隔雾直隶终年亢旱去秋未种菽麦今岁夏收失望疆吏对此如坐针毡公私孑孑都无好怀南望故乡恨不得屏弃百事从阁下一豁襟抱也   唐宋卿大夫庙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