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 - 第 52 页/共 172 页

论均粮书   下谕吴中田粮事、敬服急于民隐、如吴江虗粮、病民尤甚、岂容不整理。始谓莫如复圩田原额、则虗粮自除。中间宽狭。民间亦自有持衡之法。宜次第举行、今均粮极是良法。但均后适见粮重。此非均粮之过。亦幸因均粮而知弊端。犹惜未能从上面寻究耳。如吴江平时官民田地相兼之家、每年每亩正耗本折须四斗、更重者五斗完官、此外人户、固有出办轻于此者、今均每亩米二斗银九分、若以户部准米则例、则是每亩六斗以常年则例、则是五斗、即以九分比照准米、亦是四斗七升、所以因均粮始知粮重。今当因其重□求弊端。似不必以每银五分。准米一斗。缩作每亩三斗七升。姑示其轻也。况与户部准银则例不同。则粮当溢原额矣。其弊端多在立法派征之间。盖田粮各有正数。户部每年先颁会计而官吏每□不以示民增损始得任心矣亦各有盈数。会计之时。以粮盈数立法。加田正数派征。征收之时。以田盈数纳粮。从粮正数支销。惟余田不得入会计。其利上不在官。下不在民。皆从作弊者。操纵出没。难以究诘。今塘长抄出民间各圩办粮田数。多于实征。可验也。官既享均平之美名当为吾民祛蒙蔽之宿弊。不然、则是去虗粮之饩羊。亏均粮之一篑。将来益无从发端究竟。不然则得自部而抚院而府而县而都而图而圩而户田粮帐目彼此经纬。相通一本。使上下通知。虽重无妨也、雇役一事。人多称便。或云不利役头。官府亦惟择利胜于害者则为之耳。又尝见他处雇役差役。弊则夏之如循环。大抵专在得人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六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七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上木 宋征舆辕文选辑   朱积早服参阅   张文定甬川集(议 序 碑 杂着)   张邦奇   议   郊祀议   处置经费议   郊祀议【郊祀】   奏为法古道以格天心事、臣窃闻世之所常然者、道也、天之所常享者、诚也、善法古者、得其道而不胶其迹、善事天者、致其诚而不急于文、臣待罪留都、越兹三载、伏覩 陛下制敬一箴、注程颐视听言动箴、注范浚心箴、葢于格天之本、洞见无疑、固守而笃行之则所谓明德之馨、世宗喜定礼文故夏公上分祀之议欲合者不得不以此立言自当昭格于上下。而不待礼文之拟议矣。近者复闻 陛下采纳谏臣之论、下廷臣各陈所见、更定郊祀礼议、葢以神祗合祭非古。而欲复周家二至分祀之制。臣仰窥 陛下法古敬天之心。必使本末质文。咸若三代。然后有以慊于志耳。臣愚窃有未敢以为安者、敢陈其说于 陛下、道也者、通古今而一致、故千圣无二心、制度也者、随古今而异宜、故百王有殊法、夏之礼乐、商汤易而新之。商何必泥于夏也、然而商之高宗。必不改成汤之制作矣。商之礼乐。周武王周公易而新之。周何必泥于商也。然而周之宣王。必不改文武之制作矣。以祖制为主便于立言者也是故商周之制太祖可以不因而 太祖之制 陛下不可以不守陛下志于法古、亦法夫禹汤文武之道而巳矣、亦法夫禹汤文武之心而巳矣、禹汤文武之道、天地之道也、其心天地之心也、由深宫而大廷、无显无隐、常与天心合一而无问焉、则伊尹所谓咸有一德、克享天心者、不在成汤而在 陛下。然后以大祀之期、斋戒神明、而展燔柴之礼、何患乎 神祗之不格。而徒取祖宗巳成之制纷更为哉。借曰乃百王所宜取法。则大而封建井田。小而赤折石簇。无一复行于今者何独于郊祀一事而必泥焉也孔子论为邦、时取诸夏辂取诸殷、乐取诸舜、葢所不满于周礼者。亦巳多矣我 太祖汛埽胡虏。肇造寰区。功过百王。而礼乐制度。亦固兼百代而参酌之。至于敬天之心。则亦禹汤文武之心也。臣伏闻之。尝得雷斧。出入则命捧以前导。听治则置之几案。以致其顾諟之令。天下勿奏祥瑞。若灾异即时报闻。曰常使惧心有余。骄心不敢萌也。是以察日月星辰之行。审雨旸燠寒之变。如人子之于父母。察听声色。罔敢或忽。故于躬历之初。分祀天地。每至斋戒风雨。非时面稽。十年乃推父天母地之义。太祖自分而合必有深意覩圣谕自知断以三阳交泰之月。合祀 天地于南郊。及乎斋戒之期。燔燎之日。星月朗曜。祥氛袭人。乃亲制乐章以答灵贶。以定不刊之大典。由是观之分祀周礼也 太祖行之而未安者也合祀我朝之礼也文武复生而不易者也 陛下何为近舍 圣祖尽善之制。而远信周公未成之书乎。且能事人、斯能事鬼、能飨亲、斯能飨帝、 陛下大祀之日。 太祖配 上帝。太祖之心安于合祭而不安于分祭。亦是正论今将以其所安者而享之乎。抑将以其所不安者而享之乎。夫以 太祖心之所安。虽使礼文未善。犹将因之。况粹乎无以议者。行之百五十年。而欲一旦更之。诚可骇也   处置经费议【经费】   国家近日以来、经用不给、至有欲以鬻爵度僧为言者、夫二事者所获无几、而所害甚大、诚非 圣世所宜行、臣窃惟之、天下非小蹙也。土地之所生。人力之所养。其出不为少也。而犹每患用之不给。其来必有自矣。葢欲足费莫若省费。所以省费者有三。一曰昭俭德其本也。二曰裁滥赏。三曰汰冗食。其末也二事言之甚易而行之甚至于所以经画之方有二曰清理塩法开广屯田二者是巳。臣读食货志、见文帝躬行玄默。而红腐贯朽。武帝商工计利。不遗锱铢。而大司农每每告匮。以是知省费之可以足费也。曩者 朝廷以大婚诏户部措置银四十万两、廷臣议欲减半、尤巳多矣、而 陛下竟莫之从。夫一事之举。所费如此。可谓百日累之。一日捐之矣。今耗财之路。不可缕举。姑以光禄寺言之。一日之费。供一宴之设。而或至于巨万。 先帝巳尝裁减。近日复以如旧。尾闾漏巵。一至于此矣。乌得不竭也。 陛下诚躬行俭约。明诏中外。则凡耗财之路。犹庶几其以渐而可塞也。古者非有功不赏。赏一人则千万人劝。为武宗言之也彼献一技。弋一鸟者。何功国家而 陛下辄厚赉之耶。又况享内庖之奉者多赘设。支太仓之粟者率市人。则一人耕之而聚而食之者。复不止于十人矣。此而不为之裁抑。臣恐财用日耗于上。而民生日困于下也。夫不塞耗财之路。无以开生财之源今取于民者。军需杂征。与夫斗斛耗米之加。巳不啻数倍于常时矣。民巳竭矣。不可以有加矣其尚有可行者。臣闻刘晏理财。岁收数十百万而塩利居其大半。夫塩之为利。上下交济。公私兼益。昔之人行之而有验。 祖宗制之而有法。固可以坐享其利而永永无弊也。今利不止帚于国家。而止帚于权幸之门。岂不惜哉。必使宪臣与转运等官。绝交通互鬻之私。而轻减塩估多召塩商。循常股之制以次而给之。而苞苴请托禁绝而不行焉。则利不止帚于权门。而上下交受其益矣。臣又闻西北边。地肥而人鸷。今 主上圣明俭德彰着滥赏冗食亦所绝无而每忧不给者专坐边饷耳曩者小有边警 朝廷遣使以数十万给之此其可以常继也哉诚使将臣召募边人。垦田给之。使之世为土著之兵。则不惟可以备不虞于无事之日而转轮馈饷之烦。亦可计日而减也。此葢诸葛亮郭子仪行之而有效范仲淹朱熹议之而未及行者、今欲行之。亦在择其人焉。专委任之而巳矣舍此而欲别议经费之方。则桑羊孔仅之谋。非臣之所敢出也臣闻之易大传曰。何以守位曰人、何以聚人曰财、财也者所以守邦之本也。今窃见四方之人。来京师者。言今年天下州郡多被水旱。而田南为尤甚不知 朝廷将何以恤之不幸而卒然边鄙有急数十万之师又将何以馈之此臣之所以为大惧也。且天下之事。上因循则下玩愒因循玩愒之余、而不有振励作兴之政出其间以鼓动中外之心、而革其故习、则其势将有至于不可为者矣、此臣之所以重为之寒也谨条所闻上尘睿览伏惟诏旨、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序   西亭饯别诗序一   西亭饯别诗序二   西亭饯别诗序一【宁波市舟自提举】   唐宋设市舶使。间或领于州郡。兼于转运。巳而专置提举诸司不复预。然犹废置不常。而两浙提举之司在宋巳称简靖。我国家威德旁流。极天所覆。绝海岛夷。往往帆风日修职贡。明州滨东海。日本、夷舶之来、于是焉止。浙省不宜开市舶比非 祖制也其后引倭入内地为患者数岁故 朝廷命中贵主其事。而提举市舶之职、率选科目冑监士为之、葢重边隅、柔远人、清货贿、势不可以不慎、然闽广之地。富商远贾。帆樯如栉。物货浩繁。应无虚日。而日本之夷。朝贡无常期。十数年间。仅一再至。虽滛工巧技。委载如山。而率以其异物博同至物。其供应之节。控驭之方。掌于郡守。犒待之仪。贡输之数。主于中官。职提司者不过捡视之而巳。士之清修而恬静者。亦乐为之。葢当重熙累洽、海不扬波之日、坐镇边隅、而宣清穆之风于万里外国纳肃慎之矢来越裳之雉昭 圣天子威德于无疆、其职恶可谓不重邪、而事简地清、则上无所为督过、而下无怨讪之虞、故任是者苟简慎而不扰、往往不数载间、辄超擢以去、况纯德廉行、如陈君者哉、君闽南俊士、自游郡庠、名称巳播南服、弘治乙卯领乡荐、卒业太学、官于兹土、虽其素履厚蓄、未获大施、积德养望、为发轫地者、固当在此、况四明之士、又交贤而并誉之哉、吾见受知当道、辞荒陬而腾霄汉之表、以大霈其汪濊之泽者有日也、既越三载、考绩之京、吾乡大夫士饯之郡西之亭、咸曰是行也、虽来必不久淹是矣、乃各为诗歌以声其情焉、而属予为序、   西亭饯别诗序二【宁波市舶提举】   甬东为海岸孤绝处鲛门虎蹲。古称天险。高丽日本暹罗诸蕃航海朝贡者。皆抵此登陆水陆之间异服上下防守。固宜加慎而海乡之民以沧溟为菑畬每岁孟夏以后大舶数百艘、乘风卦帆、蔽大洋而下、而台温汀漳诸处海贾往往相追逐。出入蛟门中。国初以翁山险绝。内徙其民而空之。以绝寇源。虑患不为不深。并海要害置卫若所、又设巡海宪臣专领其事。制法不为不备。然当成化间。倭夷掠大嵩雨亯衢。如履无人之境。虏财物子女。掉臂咍唉而去。况方今武备非曩昔比。而异方海贾。瞷睨日熟。其可虞者又不止倭夷尔矣。市舶之设专司贡献。而近复兼与海道。则提举之司。于海隅休戚。亦不得以非巳所职。遂默默而巳也。夫岛夷以朝贡为名。其来也理不可得而距。民之利海久矣欲遵寸板不许下海之旨是激乱也然浙与国亦自不同或彼当宽而此当□乎海隅之民恃海而食其出也势不可得而圉必使巡海宪臣、恒驻蛟门之内。督率武弁、慎封守而讥非常。则可以无患。不然、遥居数百里外、平时蠹弊。既莫省刷、而卒然有警。又不能以相及。至于菟去而嗾犬。羊亡而补牢。斯亦晚矣。陈君克宽以潜山着姓、卒业太学。官四明之提司、三载考绩将之京、明之搢绅士饯之郡西之亭、各为诗歌以嘉陈君、夫以君敦敏之资加之以廉慎、以是见察于监司、书其考曰才、曰无过、而上之铨曹、固足以循资而进、然君子居其土则虑其民。况职业有相关者乎。其以吾所闻者告之当道。闻之 天子。为明州曲突徙薪。则岂特三载之绩云尔哉。 明天子方聿新政令、凡海内休戚利弊、正所乐闻、适云龙之会、被非常之 恩、将不在斯行乎、书以为西亭饯别诗序、   碑   徐州洪闸碑文   徐州洪闸碑文【徐州洪闸】   我国家肇辟寰宇、薄海内外、咸入朝页、 成祖文皇帝、定鼎幽燕、大浚元会通河。漕东南之粟、岁数百万石入于京师、百五十年、罔或梗滞、南自江淮。北至海口二千余里、其间山东诸泉。汶泗诸流。恒不足以济。率领黄河入之。然后水势充盈。漕舟利焉。乃者河自赵皮寨、南趋亳泗、而不复经徐、徐州小浮桥断流、徐吕二洪、随亦告竭、咽喉既梗、当宁轸忧、于是兵部侍郎石冈王公、特承简命、辍枢务以来、既至、会同总督漕运都御史约庵周公、摠理河道副都御史浅斋郭公、暨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杨君勉学、巡塩御史胡君植、相度谘谋、以河势湍悍、未易挽回、而浚泉导流之余、畜防宜密、乃于境山镇翠柳亭、吕梁洪迤南置石闸各一、又于高家滩诸处置坝者三为品字、置顺水坝者二、板闸者一、以节束水势、而所谓翠柳亭者、南于徐州洪数里下流之冲、尤宜潴遏、然河深且广、施功加难、则择才鸠工、务底坚致、葢于闸两傍、为石墩、高各二仞有半、广厚倍之、墩左右为鴈翅、长各六仞有半、皆糜秫灰石灌而絫之、而又贯以铁锭、联以铁锁、闸底布衬石皆如之、墩石下承以木板、板之下施以龙骨、又其下立椿木、深入泥中、凡万三千有奇、闸附东岸西留月河、横以土坝、长为丈五十有六、广丈三、高半之、经始于辛丑八月二十五日迄工千十一月二十日、凡用夫一千名有奇、银五千二百两有奇、率取诸河道备用之资、不丝粟干于民云、   杂着   恭题高皇命符   恭题高皇命符   国初授官给符。识以半壐。给由入觐。则合焉以考其绩。乃古辑瑞之遗制。此符乃湖广左布政使臣张真受诸 高庙者也。真五世孙瑞州府太守臣淮以示臣邦奇、臣邦奇谨拜手稽首而题其后曰、 太祖之举义也。臣真实首从焉。至洪武十八年、真以锦衣卫镇抚致仕、其子袭职、既五年矣、一日召其子谓曰、尔父尚在、明日当来见。家甚恐。比庭见。则锡以兹符。葢真从 圣祖周旋日久。其才猷德性。固有足任、屏翰者。不然 圣祖聪明神武、爱重官职、又起自民间、加慎牧民之司、讵肯以数千里大藩。无故而加一老镇抚哉。且符命有曰、情意交孚、所以诚之至也、则当时君臣相与之情、可以想见、宜乎百六十年以来、人心挛固、 皇图奠安如一日然者、臣淮以进士为南京户部郎中、被 今天子简命为瑞州守、器禾九功业、闯未可量、夫以桥山之弓、曲阜之履、能世守之、亦云难矣、况将丕隆先人之休烈乎、书曰吁俊尊上帝、传曰先王以万国。亲诸侯。敢以为 圣祖颂。诗曰文武受命。召公维翰。又曰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又以为臣淮颂云、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刘芳墨仙参阅   王肃敏公奏疏(疏)   王廷相   疏   为激变地方事   圣驾南巡思献愚忠疏   天变自陈疏   请辩冯恩罪状疏   修举团营事宜疏   为激变地方事【辽东军变】   查得激变良民律条、凡牧民之官、失于抚字、非法行事、激变良民、因而聚众反叛、失陷城池者斩、由律议度之。必致反叛之状巳形。城池之陷巳确。而后罪至处斩今据所奏事情论之、众军拥赴都察院喊呌亏枉、不过欲巡抚控求免困苦而巳。使当时为吕经者善于应变。镇静不动。不致越墙而走。则军民越诉之常耳。惟其先自避匿。以故众军恐有不测。为累非小故拘禁于都司。遂致形迹可恶。则众军之罪也。原无杀人。原无放火。原无刼夺奸淫等状。安可谓之反叛。在众军既无反叛之迹。而刘尚德却参以激变之罪、异于情律。法两不相合矣。照此拟罪、岂不冤枉、但刘尚德攘其抚驭乖方为罪之首、固不可逃、又据所奏凡在辽阳总军操守门等官、并皆参其失职、至于军士虽无反叛重情、其拘制都御史、捆打都指挥擅出狱中罪人、擅收旭弓锁钥、亦当求其为首者十数人以正其罪。庶 朝廷纪纲。不致因而废坏。各边军士知警。不致因而效尤。此为正议。此为远谋。曾襄愍为巡按原奏如此似为失体或尔军情未靖不得不为解网之言以俟朝廷执法耳今乃不此之急。于各官之参。则大小不遗。于军士之罪。则曲为回护。且各官之所以得罪者。以军士狂悖之故也。今独参其官。而所以得罪者则舍之不言。是岂法理之正。称物之平乎。且如往年大同逆军。戕害主将。罪在不宥。抚臣仓皇无谋讨赦。此盖一时贪生惜命之计。犹有说也。此等语大有操纵欲便军士先见之以安其心今辽阳军士。既无反叛之恶必无至死之罪大之不过充军。小之不过徒杖。若索其为首之人。彼亦自然听服。岂敢不受法理固于抗上以自取大同逆军灭族之祸也哉柔懦之论。不足谋国。苟且之见。大失事会。唐人姑息。终成藩镇之强。职此故也。履霜坚。不可不戒。方今 圣人在上。天下全力贤智满朝。虎将无数。东举则东摧。西指则西摧。在唐宪宗时、方强藩镇。犹能勘吴元济之凶。而制王承宗之命。今不过十余顽卒。乃歉惧而不明白以声罪示惩。岂不损国威而失典刑哉。   圣驾南巡思献愚忠疏【谏止驾幸承天】   仰惟 皇上下谕礼部、欲躬诣 显陵、相卜吉兆、旬日之内、合行事宜、靡不整办齐备、戒行有期、臣窃观皇上南行之计决矣必矣无疑矣、但臣日来积有私忧过计之虑。欲闻 皇上、九发九止而不敢辄触 君父之怒、既而思之、人臣事君、有犯无隐、心有所不忍而不言、是自欺其心、不忠甚矣、况大臣有心膂股肱之托、与人主有同戚共乐之义者哉、故终不得不为 皇上陈之。伏惟宥其斧钺之诛、少加听纳、幸甚幸甚、伏自 圣谕下议南巡以来、说者曰所过地方、灾伤特甚、人相啖食、流民载路、盗贼猬兴、恐有犯属车之尘以致惊动乘舆者、又云 圣驾南巡、近边酋虏、如花当部落、闻风为患、深入腹里、如往年抢至昌平地方、致使京师戒严者、又有云今日之行、扈卫官军旗挍、及内外从官诸色人役、不下数万、其粮料艹束车辆马匹、各处供应、所费不赀、郡县仓库、在在空虚、百姓闻风逃避、有司无所昔处者、皆众人之所虑患之在外者。若处置得宜。犹可保其无虞。臣之所虑。乃不在此。仰惟 皇上玉体清明、常加静养善摄、犹时小有不快、今也远涉长途、日月登历、纵安舆轻辇、未免劳顿、而况冲冐风尘、隔殊水土、六气袭之、五内受之、万一倘致 圣体违和、 圣心不畅、谁其任之、登俯山原。不如深宫大庭雍容之为安。触冐风尘。文从相如谏猎退之谏张尚书来忠爱可听不如逸神静志逍遥之为乐。 皇上何乃自苦而必欲亲行哉。臣尝每日于朝祭之时。获覩 天颜润粹。发气满容。便于一二大臣言之。不觉喜动于心。时而闻有不快。即为不乐今者 皇上远行。去逸就劳。舍静而动。安得不为 皇上虑之。此臣之所以不得不竭愚忠陈之也。臣又再三思之。人君巡幸一事其所关系、至大至重、至紧至要何以言之、居中可以制外事势机权尽由我也处外必假付托。事势机权半甲诸人也况劳人动众之余。加之苦急无聊之故。变生于仓卒。患起于不测。此理势之或有者。观诸自古以来。人主巡幸之事。载在史册。足为后世殷鉴者。其得失安危之迹。可考而知也。知之而不言之。是无深远先机之见者也。是以至难之事。艹艹视为容易泛常者也。是不爱重其君。犯险履危。徼幸于万一无事者也。伏望 皇上垂鉴往事。少为加察焉。且 皇上必欲躬诣 显陵者。乃欲自致其诚孝于 先皇也。以臣观 皇上之孝。盖自古以来所未有者矣。何以言之。汉宣帝曾继昭帝之统矣。而不能尊皇其父。宋理宗能皇其父矣。而不能称帝以庙祀。汉哀帝能称皇而庙祀矣。而不能宗祀以配天。今 皇上之于 睿皇庙祀矣。荐谥矣。称宗矣。配天矣。而因心之忧。无所不极。自临御以来。建皇极。赞天地。康四海。服诸侯。而继述之业。日为之隆。虽大舜之克孝。武王之达孝。亦未有过于此者。伏望 皇上自信之自重之。况天子之孝与士民不同。又何必躬自劳苦。远涉数千里之途以下同于士庶人之爱敬乎。今日之事、 皇上必欲合葬、或送而南、或迁而北、定有宸断、臣请当事自行、仍望 皇上选遣安静老成晓事亲信内臣一人、与臣同事、再敕内官监选责各色该用人匠数十人、听臣指使、或送或迁、两月之内、即有次第、 皇上安居九重、清穆高拱、而臣等亦能办集其事、却将户部所供粮艹赏赐。各项银两。留为修建 显陵之用。一举三得。不惟可以慰 皇上诚孝之心。亦可以免 皇上远行之劳。亦可以济修 陵之费。大事易得以襄而亦无意外之虞矣。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天变自陈疏【掌宪时自陈】   准礼部咨、为修省事题奉 圣旨、朕仰承天慈下戒、实切戒惧、还待朕行祭告礼、修省着今日始、青衣角带至祭日止、百官勿外示仪饰、须中加省畏、自陈依行、余罢、钦此钦遵、移咨到院、咨行到臣、仰惟 皇上钦承天道、寅畏神祗百凡敬事和民、无所不用其极、宜乎天心格而和气袭、迩者奉先宝殿、乃有震雷之变、都城鼓楼、复有帝火之灾、若此天人不顺应者、臣俛而思之、 皇上宪天之政、如此其至、望治之心、如此其切、今日之灾变、夫岂 皇上致之、意中外臣工、不能仰体 圣心、奉职无状之所致尔、臣谨以今日中外士风臣节颓坏之状、为 皇上陈之以见臣窃位不职、宜先黜罢之由伏惟 圣明察焉、记曰大臣法、小臣廉、古之士风如此、天下乌乎不治、社稷乌乎不安、臣观今日朝野之风、大不类此、廉静之节尽丧、贪污之风大行、一得任事之权。便为营利之计。贿赂大开、私门货积、但通关节、罔不如意、湿薪可以点火、白昼可以通神、是岂清平之世所宜有者乎、在先朝岂无贿者。馈及百两。人已骇其多矣。嘉靖中士多材能乐通変与先朝大臣专重风节少殊矣至末年分宜用事贪黩之风益炽公可谓先见今也动称千数或及万数矣。岂无贪者暮夜而行。潜灭其迹犹恐人知。今也纳贿受赂。公行无忌。岂非士风之大坏乎。大臣贪浊而日在高位。则小臣得于观感之下者。将无不惟利是图矣。京官贪浊而安处无事。则外官被其鼓动饮风者。亦无不惟利是图矣。大小效尤。内外征利。由今之道不变其俗。则在上者日以封殖在下者日以剥削。民穷盗起。而国事日非矣。岂非时政之大害乎。且古之大夫难进而易退。宁自守巳以俟时。无宁违道速化以失已。宁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无宁热中阿附毁道以求进。葢以其见道明。用心刚。素有所养而然耳。由是人主举而用之。大则可以康济世务小则可以风励时俗。而不失民望焉。岂不有益于国臣观今日士大夫之风。殊与此异。恬退者众嗤其拙奔兢者咸嘉其能。一登仕宦之途。即存侥幸之志。或以谄谀售。或以贿赂求。或以奉承得。甚至一员有缺、各趋权势之门。讲论年资体例应得之故。既定则后讲者或不能得。以是无不争趋走抢而论之。往来频数。阍者厌烦矣。既讲而得。则人咀哗腾谤。虽吏部亦难于处措。故京师有讲论抢攘之嘲。斯人也。自以为得计。而不知有识者之见笑于侧俟、夫恬静者、君子之流也。奔兢者。小人之类也。奔兢者进。则恬静者必退。由是以小人引小人。而 朝廷之上无君子矣。无君子则法揆何由而清。纪纲何由而正。奸宄何由而除。是奔兢之风炽。世道不祥之机也。岂非时政之大蠹乎。仰惟 皇上聪明神圣。允迈尧舜。道源政本。澄清宜矣。而臣下贪秽奔兢之风。至于如此。岂不可大怪耶。臣惟都御史职任。纠劾百僚。振肃风纪。今兹二者官邪风坏莫此为甚。既不能正身格物。使风清弊绝。复不能不避嫌疑以抗疏论列。悠悠坐视。日惟嘅叹致使内外奸贪。公行无忌。纠察何在。振肃何在。由是言之。臣之不职。在庭之臣。莫有踰者。虽蒙 皇上天德包容。不即诛罚。而臣尸禄旷职。罪安所逃。且夫一妇含冤。三年不雨。忠臣下狱。六月飞霜。事乃至微而天应甚着。况贿赂交通。匪人在职。中间事情乖变贤否颠置。害及地方。视之上干和气以召 天变。实臣奉职无状致之矣。伏望 皇上将臣罢止帚田里。别选才贤以端实政、可以责成懋功、可以建立庶政。修省以实而灾变亦可弭矣   请辩冯恩罪状疏【请宥言官】   嘉靖十四年四月十七日该司礼监太监张钦传奉圣旨、如今天气暄热、两法司并锦衣卫见监囚犯、笞罪无干的放了、徒流以下、并减等议审发落、重囚情可矜疑、并枷号的、都写来看、钦此钦遵、仰我 皇上好生之德、与天同体、臣备员法司、敢不秪承休命、以奉宣德意乎、臣于去冬会同吏部尚书汪鋐等奉命审录罪囚、审得刑部犯人冯恩、犯该上言大臣德政斩罪、臣与鋐等以本犯罪状与律不类、情实可矜、拟以有词再问、伏蒙 圣旨依拟、今巳数月矣、未见刑部再问明白拟奏、今者又奉钦恤之命、臣乃执法之官、若隐忍不言、致使 皇上钦恤之仁、不被于下、厥罪深重、焉用执法为哉臣伏覩 皇明祖训有云、凡官员士庶人等、敢有上书陈言大臣德政者、务鞫问情由明白处断、本注云如汉王莽为相、操弄威福、平地以新野田二万五千六百顷益封莽、莽不受、吏民上书颂莽功德者、前后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七十二人、遂至威权止帚莽、倾移汉祚、大明律条意亦同此、切惟 圣祖垂训制律之意、虑后世宰执奸邪、暗邀人心、以危社稷故耳、今冯恩所犯情状。揆之于此。实不相类。何以言之、尚书汪鋐掌都察院之日、而恩曾挟私妄劾、及鋐转升吏部尚书、恩之意以鋐必害巳、故先为论列以制鋐不敢发、且波及一二辅臣示其非私劾鋐、畏恩者云贵溪方向用故阴拥之亦未必尔也但评隲举朝大臣亦为失体至于举论尚书夏言王宪等之贤、亦不过假藉言官论列之公、以济其害鋐之私耳、比诸称颂王莽功德、本不相类、臣与鋐等拟以有词再问者此也伏乞 陛下矜怜之、臣又闻之前辈有云、我朝 祖宗以来有三美政。皆前代所不及。不与夷虏和亲一也。不使外戚与政。二也。不以论谏杀言官。三也。夫言官人主耳目也。耳目聪明。不致蒙蔽。则人主洞烛奸邪。万里毕照。社稷之福也。故古圣王之于言官。言善则行。言不善则优容之。所以广聪明而镇奸回也。言官至于杀戮。则台谏之臣。括囊惜命矣。谁复敢犯危而言之。夫奸邪无种乘便乃生使言官畏祸而缄默以自保。此小人得志之秋也。蒙蔽夺其聪明。奸党隐于肘腋。人主孤立而无闻见。岂不危哉。我 祖宗以来。不杀言官大意以此。伏惟 陛下鉴察之、且恩不足惜、关系朝政之大为惜耳、伏望 陛下再敕刑部拟辩律意、与恩所犯情罪、果合与否、再行具奏上请定夺、则 皇上钦恤之仁、不致遗漏而可矜之囚、亦得以被更生之泽矣、   修举团营事宜疏【选军惜马操练】   臣等窃惟蓄威昭德、人主之大权、居重驭轻、立国之至计、仰惟京师宸居所在、实诸夏之根本、为四海之会极、使无宅中制外之形、焉享久安长治之福、洪惟我 太宗文皇帝迁都之后、京师置七十二卫所。约官军不下三十余万。畿内置五十余卫所。约官军不下二十余万。以外言之。括诸边之兵。不能过此数。以腹里言之。括诸省之兵。不能过此数。圣虑神谋。超轶唐汉。其为居重驭轻之图。深哉邈矣。而不可加也。但平成既久、兵政日弛、尺籍虽存而逃亡罔稽营伍虽具而兵马欠精、是以士卒太减于国初之额、时而逆盗窃发。而反藉力于边方之卒。居重驭轻。厥势安在。言及于此。诚可寒心。臣等猥以庸愚专兹营务、夙夜惕厉、恐负重托、谨以在营切要三事、会同太监麦福看议得卒必精徤而后兵可强。故论选军。马必臕壮而后战可力。故论惜马。兵强马力。使不置之以操练之法。则武禾丸不闲。战鬪有怯。亦不堪于用矣。故论训练。矢乞敕下该部议处将军马钱粮通作一家计筭勿忌夫事权之不一。勿拘夫事例之不合。惟在剂量事情。斟酌时措。要于武备修举。足为国家经久之画。再行具奏 上请定夺。营务幸甚、臣等幸甚、   一选军、臣等伏覩大明会典营练事例、节开永乐初年、立五军营、又有三千营、又以大宁山东河南附近卫所、摘拨官军轮班上操、以内卫京师、外备四方征伐、俱属五军营掺练、景泰初、选三大营精锐、分立十营团操、以备警急调用是为团营、每营官军一万余员名、至成化三年、复为十二营、共该官军一十二万员名、又查得弘治十三年十月内为选军给马、预修武备、以防外患事、该兵部题查得团营初选军马之时、京卫八万、外卫八万、其外卫分为两班、每班四万、连京卫八万、共一十二万、其三大营内外拣存官军之数不与焉。臣等会看得即今团营内外官军、虽有十二万之数、而京卫拨去捕盗、巳该五千六百员名、外卫拨去做工及拽木等项、常不下二万有零、虽云暂时借用。而营伍终年空缺。其见操者。中间老弱疲羸不能执兵习禾丸者甚众。较阅之余。巳不堪观。脱有紧急边情调遣。又安望其投石超距奋勇以冲虏哉。及今若不早为设法精选。终是虚应故事、徒靡粮饷、于兵无益、臣等以为营伍不能充实、军士不得精练、其大要者有三、军无定用一也。替役之难二也。隐避之奸三也。何谓无定用。夫军役战胜攻取。须平日养其锐气。精于武禾丸。不以杂役夺其操练。斯志一事专。奋发果敢。直前无敌矣。今团营军士。派之杂差。拨之做工。留之拽木。终岁不得入操。困苦以劳其身。而敌忾之气缩。畚锸以夺其习而弓马之禾丸疏。虽有团营听征之名。实与田亩市井之夫无异。欲其战胜攻取以张皇威武。夫何敢望。何望替役之难。军士类多贫下。吏胥无贿不行。文书到卫。卫吏刁难。文书到司。司吏勒掯。纵是真正子侄。亦须用财打点。方保无事。贫者度日尚难。安能办此。是以终年累月。老弱在营。苟且应役。而精壮子弟。不得收操矣。何谓隐避之奸。团营军士。皆是大营挑选壮丁以听征者。先年多有富实奸滑之徒。畏惧营操出征之苦。买求该营人员。作为不堪之数。拣存本营。未曾选出。贫者不能营干。而常川掺练。富者终岁安闲。得以躲闪。由斯三者。军士所以不精也。臣等伏乞敕下兵部通行议处、差委本部验军官、会同点军科道官员、三大营并团营官军各照各卫真正户口文册、一一挑拣、委果年力精壮者、方许留在团营。中间老病尫羸体貌委琐不堪教练者。尽行革退。有少壮子侄者。实时摘牌替役。无子姓者。发回三大营。其有老病逃故为事久不回营等项。弟男子侄亦要查出照册从公拣选。但系年力精壮。武禾丸颇习。在册有名。及先年欺隐不入册者。即与收补。其内外卫两班轮操官军上班之时。亦照例拣选。仍查照先年团营额数内卫外卫共凑一十六万。备造年貌籍贯文册收照。不许各卫擅自更替。果有事故。方与另补。各营操演教习武禾丸。专备听征之用。其团营杂项差役。并各处做工拽木等项。止于三大营拣存数内拨用仍查照弘治十一年十月内兵部为修武备以壮国威事、题准事例、团营军士、并不得改拨。如此则军皆精壮而威武无不振之患矣。   一惜马、照得团营马匹。乃 朝廷武备大计所关。军士领养之后。多致瘦损倒死。此马出小民脂膏。今处之轻如艹芥。诚为可惜。臣等会看得马之瘦死、其故有三。艹料不足一也。给领失宜二也。喂养无法三也。何谓艹料不足。查得团营马匹有曰存操者、自四月起至九月终止、有料无艹、有曰下场者、自四月起、至九月终止、无料无艹、惟十月入掺之后、至三月终止、二项之马俱有料、而所给之艹、又俱止三个月、以一年计之存掺之马。俱有料。而无艹者九个月。似料彀而艹不足。下场之马。止得半年之料。而无艹亦九个月。艹与料皆为不足矣。马给于官。非着巳之物。自备艹料。乃切身之苦。虽得过军士。犹不肯赔钱以养马。况贫难之军。自给不暇。安能念及于公家之畜哉。无怪乎在营之马。日惟饥瘦而多毙矣。此情甚真。此理甚明。无难知者。而该部每以旧例止之。夫法难执一。事有时措。 祖宗以来。诸司之例。随而变者亦多矣即如下场之马。弘治以来。尚随场牧放。今艹场半为田亩。而民间纳租银矣。营马随便牧放。而军士不出京城矣其牧马之资。非军士自备而何所出哉。此时犹执下场采青之例岂非名实相背。而近于胶柱之政乎。官以非事例而不肯给。军以非着巳而不肯赔则夫无所足食之马。惟日视其毙而巳。则马之为命岂不冤哉。且一马之价。小民解征到京。所费无虑三四十两。而乃吝此数月艹料。以致瘦死。是所惜者一倍之利而所、失者数十倍之多。岂非颠越之筭乎。养马宜于军中特设一官葢以掌马者权不及财而掌财者意不急马各竞其职以为胜故如是耳使通做一家干事。则艹料马疋。皆切已之物。必酌量事体之轻重。分别利害之多寡而行之。岂肯惜些小艹料之费。而致伤三四十两之多之马哉。伏乞敕下户部再行计处、合无将存操马匹再添三个月之艹。按月给筹半根。六个月共十二根下场马匹再添六个月之料。三个月之艹。通融放给。亦可彀一年之用。再照兵部团营艹场。乃为牧马而设。今所收租银。以之养马。乃为本等。今则收贮太仆寺为买马之用。似为不伦。且自嘉靖七年题准之后至嘉靖十二年共该六年每月租银八千四百五十六两三分八厘二丝、六年共该五万七百三十六两二钱二分九厘二丝、至今并无分毫征解到寺。岂非怠缓干没。重伤国课乎。合无兵部再行计处。今后艹场租银。该部定委廉能官员。会同州县官。依期征收完日。通解户部以备营马艹料不敷之用。臣等又杳蓟镇二州牧马未开地土。蓟州尚有地七百二十三顷九十七亩五分。霸州尚有地五千二百四十顷二亩二分四厘。若肯通行召民佃纳。每亩照旧收租银。二项一年共该银二万六千三百四十八两六钱三分三厘。通为给军养马之数。亦足助户部艹料之费。似为便宜。何谓给领失宜。军士家道颇过。则居必有房屋。付之养马。艹料必不短少。顷置必不暴露。今各营军士。家道得过者。以领马为累。贿赂人情百方买脱。侥幸差拨。务取轻闲。富者既不领马。所领必及于贫。此等贫军。赁房而居。待粮而食。赁房则马必无栖此。而露地以居。露居则雨雪之来。无以遮蔽。而马苦矣。待粮则食必无余。尚有应差雇骑之害而自养不足。则艹料之资。反以养人而马饥矣。马苦而饥。欲其不瘦损而毙得乎。合无兵部再行计处、差官会同点军科道官、将三大营并团营军士从公查审。但系得过之家。通行查出。赁房贫军所领之马。一一交与领养。如此庶马皆得所。不致伤损似为便宜。何谓餧马无法。士卒关中艹料。散出各处。从其自养。莫有稽考。中间畏法之人。爱惜马匹。餧以实艹料。其马始终臕壮。无他病损。有等奸顽之徒。未关今色。则巳卖筹与人。关到折色。徒为自养之具。而惟啖以酒糟。性热而味恶。性热则生疮而伤气。味恶则不做臕而损力。虽极壮之马。数月之后。即生羸病。不堪骑操。甚者不能食糟。因之而毙。虽有比较肥瘠之令。终无以察其艹料之实。若不制以餧养之法终莫救其害马之弊。臣查得在营每把摠下所属之马。有百匹者。有七八十匹者。中间有上臕者。有中镳者。有无臕者。除上臕中臕听其自养不计外。其无臕之马。合无兵部科道官再行点军退贫军。仍赴京操练。每一把总各集一处。或街或巷空地。申酉二时把摠官亲至其处。一一点视。皆以熟艹细料餧之。餧毕各散。臣亦等不时差官验视。夜间听其自养一个月之后。点军科道验有臕息者免其会餧。其有臕自养者。科道仍行严禁。不得餧以酒糟。若被地方两邻告发。或在营验出。皆送法司问罪。如此则瘦马有处。而军士知警。似为便宜。再照听征马匹、虽大边情调遣、多不过二万之数、再有马匹存营操守、亦可彀用、倘事势紧急、犹有各州县寄养备用马二万邻近易取、若军士堪养马者数少。亦不必滥给。合无兵部再行计处、将团营听征马匹。拟为定数若干。每遇事故倒失。至五百匹以上。行太仆寺兑给一次。以为常规。如此不但爱惜马匹性命。而户部艹料之费。亦可以节省矣。   一训练、占语云教士三万横行天下、故齐桓有节制之兵、秦之锐士不敢当、岳飞五百背嵬之军、兀术巨万不能敌、由是观之。兵必教成而后可以胜敌矣。使士马精壮而武禾丸不熟。则临敌无可恃之能。对垒乏敢战之气。安望其出奇取胜哉。此训练旧规、除下营走阵法度整齐、进退可观、旗帜金鼓号令、俱有节制、及累年在营旧军、武业颇习、堪备征伐无议外、但今新选之后、与各营新补户丁、皆系未曾操练军士、其数尚多若不严立赏罚、时加比较、拣选虽精、徒为无用、查得大明会典载有教练军士之法、凡骑卒必善骑射及鎗刀、步卒必善弓弩及鎗刀、凡无十二箭六箭远可到、近可中者、为试中、远可到以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以五十步、凡用鎗刀以进退习熟为试中、臣等以为自今之后、各营该操五日之内、三日教习、二日操演、教习之日、不得仍旧射箭九回、落旗而散、各该把摠官督令各色马步教师。一一指授方法。如何挽弓。如何驭马。如何滚刀。戈矛牌铳。无不教习。以多为能。不拘回数。黎明从事。巳末方散。不中式者。当时责治。治巳再教。务使合式乃巳。此后二日操演、调队比较、仍依旧规、夫教习不倦、则禾丸骑精趫、禾丸骑精趫则胆气增倍、胆气增倍、则遇敌不惧、能以少击众、以精制强、更以谙晓韬畧之将御之、则或正或奇、随所颐指、呼吸变化、动中机宜、又何敌有不克者哉、其号头把总管队等官督教一年之外、臣等会同兵部堂上官视验、其所教军士试中为率、不及六分以上者、奏请罚治、其试中车士筭及八分以上者、公同会举升赏推用、每二年一次举行、如此庶营操着实、而兵皆练习可用矣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九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征璧尚木选辑   携李黄孟澜波仙参阅   王氏家藏文集(书 议)   王廷相   书   答内守备赖公等书   与开封赵二守书   答李献忠论救荒事宜书   与胡静庵论土鲁番书   与胡静庵论芒部改流革土书   答内守备赖公等书【留都参赞】   顿首大守备赖公吕公李公三执事、迩者承华札见诲、累千百言、意以仆不从会议、独持巳见、欲仆同心协处留务、即古人寅恭相励之善、感激感激、但来谕即事备责、举过相规、未免以一隅之心、断八面之事、不无少戾于大通、而枉人以自直者、敢因谕、陈解、用白鄙心、伏惟加听、幸幸、来谕谓 武宗皇帝行幸南都、当时危迫艰难、内外守备参赞诸公、调摄得宜、故江南生灵、皆赖以安、诸公芳声美誉、南都所重在内守备公之强直不挠如此于今称颂、仆切以为此言过矣、葢时有所必同。势有所必至耳。当是之时。 天子拱穆。权臣执命。词组乖而雷霆击。一呵怒而水霜寒。凡在内外诸公。皆当其事者。比邻失火。烂额焦头。江海风波。同舟共济。参赞谋之。诸公信之又安有异议。葢时势不得不然耳。然亦舍正议。计利害。罔上附邪之术。非正人君子常不失巳。变不渝道之贞吉也。何以言之、当时有司一闻乘舆南廵、备预供应、官民钱粮、何啻巨万、假公聚敛、半充奸将之馈送、事平羡余、尽入守备之囊橐、银两数千、龙床三张、玉带十余腰、宝石首饰七十余副、而锦绮彩叚、各各称是、至今都人传说以为口实、此汗滥贪饕、国法在所必殛者、当时参赞、如闭目罔覩。塞耳无闻。何哉。今以为协和共事、仆以为同流合污、今以为调摄得宜、仆以为束手无策、今以为芳声美誉、于今称颂、仆以为和同济贪、有道者之所鄙、贤人正士唾而不取、又安可置之齿牙之间也哉、又谓仆兴利除害之心、畧无少减、以仆为疾行无善步、促柱少和音、此诚有之、此诚有之、虽然、仆亦略有说焉尝观今世之士夫、以乖猾为上谋。以和同为善处。畏首惮尾。恐致祸患之及。避事推奸。惟欲禄位之保。致将 朝廷之事。悠悠坐视。卒成废阁。遂使贪婪之徒。日长月滋。积习莫救。嗟乎、食君之禄、担君之爵、图报在何、而偷嫚若此、不先国虑而专为身谋、斯人也、以忠荩律之、天渊悬绝矣、故仆平生切齿痛心以为鉴戒、遇事之当为、弊之当祛、即毅然勇往、志决必行、虽大舜之鸡鸣而起、周公之坐以待旦、不予过焉、是以有急迫而无和缓。有疾趋而寡从容善步和音固知其不能具矣以此相责、仆复何辞、其司死局、责令上真军人纳钱、此实剥害正军、背戾法宪、在清明之朝、所当改正、而不可因循者、何以言之、故事可考本局额有上元江宁果户六十六家池户二十四家。品物缺少。责令各户买补宜也。又有留守五卫原额栽种姜菜池果等军六十一家。栽种浇灌。责之此军宜也。今乃不令下园。每名月纳钱二百。纵令买闲。谓不违犯法令乎。此等人役。既巳卖放。下园种办。独累直军。谓苦者能甘心乎。及查先年旧制。上直军人。止该一百二员名。逐日揆取下园差用。朝入暮出。不妨直宿。今却占用直军二百四员名。常川在苑。分为两班。复将一半纳钱卖放。谓不违背旧制乎。若曰纳钱用备买办。揆之事理。尤为不通。该局池户果户。进贡品物。皆其出办。且园林田池。有帮助之税银。苏州徽宁池太等府。有种姜竹木之解纳。巳多羡余。何假备办。况上直军士。止该借用其力。责之出钱。是何名色。且国初之时。此园池也。此人力也。此供应也。不闻纳钱买办而后备。何独今日。一切纳钱。内官钱物名实不相当故难销算则夫园池之所生人力之所成将归之何所此不待智者而后辩矣谓非贪人假名巧取乎。今谓内守备科道巳经二次准令纳钱帮贴。不知出何事例。奉何钦依。抑循私任情。自主张之。仆谓行之于私下可也。闻之于 朝廷可乎。究竟此事、干系军政、兵部职掌、法宜径行、既被告发、安得不理、理有赃贿、安得不参、此非刻意于其人也、伏惟亮之亮之、来论又谓昔年内守备、与参赞司马、凡有干事务、未尝不一一会议而行、亦未尝闻既会议而掣肘不全信者、又谓自司马临政以来、凡百兴举、内守备并无所预、虽尝差人请浼、未蒙一字肯信、所兴所革、尽在一巳之见、愚捧读之、不觉竦然自失、如堕云雾、嗟嗟、不意诸执事让仆之深、至此极也、仆年齿长矣、经历多伏、悍然不顾、偏执一巳之见、以挠众议之公、四十以来、与人交际久巳无此、况处 朝廷军国重事、又岂有自遂自是拒众议于不信者乎。或者于事体有伤、于军民有害、当此 圣明在位之日、聪察百职之严、孰敢因循苟且、以负任使、故会议亦不敢奉命耳、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是心之同者、议不期同而自同矣。使夫人也。一欲祛弊。一欲掩弊。一欲革奸。一钦保奸。一欲除恶。一欲护恶。心既不同。议必龃龉。则一堂之上。有胡越之分。觌面之间。有九疑之隔矣。安望其拟议之同乎。   与开封赵二守书【田地免科】   廷相顿首二守赵公阁下、余尝读周礼见先王之取于民者、虽荼莠果蓏蜃蚌嬴蚳之细。靡不上供天府。计于民者。若无所遗矣。及见山林川泽丘陵海斥之利。则皆与民共之而不私。是分田制产。任土作贡之外。犹有旷荡不征之区。以弛其利于民矣。先王之待民者。何其仁哉。窃以敝邑之田。不登税籍殆什之四五。永乐以来皆奉 明旨永不起科。此非先王旷荡不征之区。以弛其利于民者乎。小民仰荷无疆之泽。殆与太平宁国归义之乡。凤阳临淮根本之地。同一生成矣。独非幸乎哉。何以言之、敝邑在国初之时。其民田与周府三护卫屯田相杂而居。及后护卫调去。田虽空闲。民不敢耕。黄河当时。亦泛滥冲决适临敝邑。户部量田。亦不及收入图籍。及后河日南徙。与护卫遗田。皆芦莽菅茅。一望无际。虎狼为窟。盗刼为巢。时而上司忧之。乃白于 朝廷。以故永乐年间。有许民尽力开耕。永不起科之旨至今载在官府。藏之民家。可稽而知也。彼时仪封之民无多。其力不能多垦。故陈留祥符木巳县之民。来占耕之。至今三县之民。居仪封者约三之一不下也。但民生贫富无常。不得不转相易卖其书皆曰无种白地以是故耳转卖转耕。巳百有余年矣。未闻有告为纳粮地者。近年以来。民生日繁。情伪日滋。始有以诈欺其上而赴诉者矣。但贤人君子。来自他方。便骤闻而骇之。谓有田有租。古今通议。岂有无粮之田。不税之民乎。遂信为彼县之田而判之。然转相告辩。终归明实。竟不能行焉。何也。事势之不可变。政体之不可扰也。何谓事势之不可变。民间粮册。其田地皆有坐落处所。此县之田。必不为彼县输税。斯版籍有定。非可便宜从事也。许民开耕之旨。虽户部及见行事例每引以为言。今之有司。顾不得不遵之也。必欲有田有租。使其纳税。须得抚按奏闻。该部议处而后可。此等举措。干系重大民情。又贤人君子。惟以藏富于民为急。不忍屑屑令民起科。终以此而止。故曰事势之不可变。何谓政体之不可扰君子之为政也。务袭常而重变革。非有大利之兴。大害之除。以作民福。必不肯以巳安静之政。而反涉于扰攘惊骇之涂也。如此田地。民不输税久矣。一变而代之税。则平日之卖田者。举引领跋足而相效。谁不赴诉哉。葢小民之心。惟利是趋。既开其端。斯蛸兴蜂起。不可止矣。卖田者既皆效其欺。则买田者必欲直其情。更相辩诘。烦渎上司。始而或被其欺。终而复归之正。反复相寻而听者日益厌苦矣。故曰政体之不可扰。或又曰买田者必富。卖田者必其贫困不振者也。夺富而益其贫。何所不可。嗟乎是大不然矣古者明王之治天下也。必先均万民焉。所谓、均者至公无私。民各得其分愿之谓也。非曰夺彼以益此也。葢贫富有定分。贡赋有定制。凡以立法行政。使各得其分愿。斯善矣。憎而损之。爱而益之。不可也。若不论其定分而惟以贫富计之。是以私意为爱憎。舍法制而为予夺矣。岂先王无怨无恶。廓然大公之政哉。   答李献忠论救荒事宜书【救荒】   某顿首、尧汤水旱、民无菜色、由备预有素、荒无事于救也、成周大司徒以荒政十二聚民其次矣、以后世苟且之政视之、亦邈乎不可及者、故曰救荒无善政。葢民之食。至于荒歉势危迫矣。安得从容和平之意行之。伏承执事、以救荒事宜下询、敬疏其古今所可通行者数条、用备采择、惟教之、当夫荒歉之时。百姓乏食。自活不暇矣。而官司不省事者。遇灾不行申达既灾之后。犹照旧贯追征税粮。是巳病嬴之人。而服劳苦。安得不毙。昔人谓赈恤不如免科诚为确谕故流殍载涂。闾井萧然。祸民深矣。停免赋税。宜为先计。一也。荒年不足者。多系贫下之户。豪族大家。必是蓄富。若劝谕之法不行。使官司米斛不多。虽有银钱。无所籴买。亦将无以受实惠矣。劝民出粟以义利诱之则可若按法勒索则粟愈不出而贫富俱扰矣故立劝赏约束。如冠带义民之类。令之输谷助荒。以续官司不及。二也。谷少则价贵。商贾细民贪利。必辇贱处之谷以售于荒歉之乡。若官司恶其贵而减其值。则商贾闻风不来。谷无由至。为害大矣。当出榜禁谕。宁许有增。不许有减。则诸处商谷。必为辐辏。价不待减而自平矣。三也。民既流聚他所。若无处置之法。则止栖无依。必至困极为盗。豊荒之民俱弊矣。富郑公在青州。河朔之民流来日众。公乃使之散入林落坊村释寺。及公私室屋。各随所宜居之。得公私粟二十余万斛。计以簿书。约以日期。出纳之详。一如官府。比麦熟遣归。得活者数百万口。此处置流民于豊稔之州四也。细民豊收之年。公私尚多逋欠。况此饥馑。焉能还偿。可逐处出榜禁革。但系公私一切逋债。俱为停止。无得催逼。以致流亡。五也。赈济之法。贵在贫者蒙惠。使主者不得其人。则吏胥作弊。户籍无实。富者有盈父丘之资。而贫者有赤手之嗟矣。故当选委才能之官。以主其事。使在籍皆贫下之人。而在官吏胥之徒。不得以肆其奸。则济荒虽无善政。而亦稍为得法。六也。荒岁巳矣。及今田禾有望。亦可安集。但百姓既巳缺食。焉得种子。可于口食之外。再有牛犋谷种之给。使本乡有所顾恋。不至尽为沟壑之瘠。七也。大抵救荒之策、先王三年九年、农有余积、上也、平籴常平义仓社仓。预备之政、次也、移民就食、煮哺糜粥、下也、今所请教、虽非预备之善、亦随事措处之法、救荒之论、不可不讲者、但即今三月将届、田野之外、菜芽木叶皆可采食、若银米散赈得宜再有牛犋种子之给、未流者必不轻离乡土、而巳流亡者、亦闻风而归矣、其余后时缓不及事者、不必讲可也、   与胡静庵论土鲁番书【区处土鲁番】   廷相顿首静庵先生、土鲁番无印信番文、未见悔罪之实、议者诚是也、虽然、此非所难者、彼得通贡。则印信文书。转首可得矣。余谓回夷狡诈反复。纵有真正番文。取真正番文者非以制番之实在此也欲取以当廷议后日反复可以诿责故也反异而作歹。亦其所有者。此亦何足凭据为哉其后兴复哈密。此非所易言者。请以今之时势难易缓急为执事陈之、夫哈密乃中国西鄙藩干。诚不可弃而不省者。今据哈密国势人力。果能与土鲁番相拒乎。不然。虽得金印。虽还城池。终为彼之殴役耳。夫欲大举兴复。必得甘肃兵力。足以制彼之命。如齐桓之救邢复卫可也。今中国之力能然乎。纵有兵马刍储。足以一举而恢复之。嘉峪关至哈密旧城。尚有半月之程。我兵既归。彼兵即至。哈密残困孱弱之族。能与之抗乎。此不待智者而后能料也。谚语云扶得竹竿。难扶井索。岂非此之谓乎。哈密之兴复。恐不能如祖宗时矣。此外惟有许其通贡。挟彼还印。求哈密一酋长立之。以存其国。不至隳灭一策耳。然亦羁縻络笼。少存中国制夷之体求其真能为我翰蔽固不可得矣其曰求诸夷之雄杰。立之为哈密之主。余尝考之矣。祖宗之时。关外设立七卫以捍蔽西戎。今旦余年来。渐以凋灭。无复生聚。阿端一卫。不知所往矣。曲先则南入乌思藏矣。赤斤安定罕东。或数百为族。数十为落。皆内附肃州境土。如野鸟惧物为害。依人居止。衰败凋残。厌厌游游。止存气息。夫安望其振厉。惟罕东左卫。少壮可战者仅有一二千人。即今亦来内附。而沙空虗矣。其近西羁縻诸夷犬略无复可望。如此不知土番临近。如天方撒马儿罕诸国。何由可以间谍而使之破灭土番耶。此非仆浅近者所能计也。其牙木兰来降。据其当日番文之词。不满与其弟满刺天哥等六人入关耳。其云男妇老小约有五六千人。皆帖木哥土巴之族属。今牙木兰六人。甘肃守臣巳处之深入内地。彼土番虽欲求与通语而不可得况能有别谋乎。纵有之六人之力何为哉据彼之来降也。诚为速坛满速儿之逼。非有他故。观土巴帖木哥与之同来。其情状可以类见。番文云速坛、满速儿王子。把牙木兰坐的羊阿沙城别馈了。头目坐了。把牙木兰的家当都抄了。观此。则牙木兰无复西望之意可知。肘腋之变。我亦非所忧矣。但土巴帖木哥不可令彼久弃沙州。当令守臣早行计处。促使之归可也。不然。则沙久虗。土番遣人窃据耕牧其地。一则可以为入寇之资。一则可以为开拓之计。甘肃愈益多事。而不可支矣。或帖木哥等族类内地处久。积习成俗。终宴安于所托。遂绝念于本州岛。沙终于不守。是自撒藩篱。借寇势而资盗图矣。又乌乎可哉。   与胡静庵论芒部改流革土书【复芒部土官】   顿首静庵先生、芒部改流革土、当时四川二司从事者皆不欲为之、独程洸诡言流官可设、当事者被其欺蒙而信之、至今川贵兵祸未巳、仆平贼之后、具奏乞本部再议、务求有益地方久远之计。意以复土官旧贯为第一义也。本部以 朝廷政令巳定、仍复设流、今抚按合词具奏、皆以复土为善、此实得事体之宜也、仆闻之谚语云、遏流不如塞源。今以兵加芒部是遏其流者也。苟不自其作乱所由然者治之。则兵愈加而愈不靖。如不塞其源泉。而欲求末流之止息。又岂可得也哉。仆以为流官不可设者有三、请为执事陈之、陇寿陇政兄弟争官争印。非叛逆之大恶也。芒部既平。当求陇氏之后而立之。以为部族之主。义也。而当事者乃置流官以主之。此何异于兄弟告争家产。不幸俱毙于狱。而官司遂以入官乎。堂堂 天朝。舍礼义之当。而争小夷微眇之利。其于 朝廷正大恢闳之体。不几于有损乎。其不可者一也。芒部乌蒙乌撒东川等府。即古之西南诸夷。我 太祖平定川蜀之后。不尽以为郡县。即官其酋长以主族类。是葢圣人知内之为重。而不轻于事外。羁縻驾驭。经久远略。无过于此。今之议者。必曰改置流官。不几于与圣祖之见有乖乎。使土官不为我所统属。而设流即为我之臣子。如此折论事体明鬯如唐之维州。宋之灵州。我弃之彼即有之。设流改土有益于国宜也。今芒部百余年来。为我输租税矣。为我应站驿矣。为我来朝贡矣不流固为我之服属流亦为我之服属当事者何苦于扰扰设流。以启兵端而困我之地方。疲我之人民耶。圣人廓然太公。物来顺应之见。恐不如此。其不可者二也。夫设流官。必建城池。有城池必须军守。有军守必须粮食。此事势必然而不可易者也。以芒部言之。自纳溪南入七百余里方至其境。中间永宁赤水毕节等卫皆隶贵州。必须穵运重庆叙泸腹里之粮。而后克济。以七百里之程。转输粮斛。以充军饷。不惟劳扰百姓。而军士亦恒有饥色矣。既非拓土开疆之功。实为劳民费财之举。弃着紧之仓储。而区区从事于无益于国之夷。智者深虑远计。应不如此。所谓务虗名而实受患者此也。其不可者三也。执事曰芒部先年、亦曾具奏欲设立长官司、以统摄夷民矣、今改土设流、以代理其府事、亦非主事者生事端矣、何不可之有、嗟乎、此不明考其颠末、而漫论者也、仆尝稽之矣、弘治十六年时、芒部知府陇慰、奏称成化三年大霸九姓落角利等处征剿苗蛮有功、蒙统兵陈尚书吴总兵将落角利地方四围五百余里、并各漏殄残苗俱裂附芒部管辖、至今三十七年、近因各寨苗蛮儿男渐长数多、生事为患、出没掳掠、又猓猡人等、争种田土、动辄聚众、互相雠杀、积年不绝、芒部相去落角利动经五六日程途、往复月余、自落角利裂附以来、复生五十二寨、夷蛮凶顽、兼系久反之地、本府窵远、钤制不及、诚恐一时生变、急难抚驭、欲比照大霸事体、添设长官司衙门、授以正副长官、分管前项地方、仍属芒部府管辖、蒙本部题准行四川廵抚衙门、勘得设立长官司不便停止讫、由此观之、葢以白水三江五十二寨等苗蛮相去芒部窵远。实难管辖。陇慰乞畏设立长官司。以钤束之。仍隶本府是将边境之民立约束而统之以充拓广大本府之疆土耳岂彼芒部之所不愿者乎。今改流官。则削夺其祖宗之官职。分四长官司。则割裂其祖宗之土地。较之乌蒙乌撒东川三府。长守其官。永保其地。逈然不侔矣。彼虽夷猓。其天性之爱恶。与吾人何殊。视乌蒙等府如彼。而我乃如此。宁无怨忿。由此言之。当事者必欲改流革土。是岂芒部之所愿者乎。前日欲设长官者。欲利其府也。今日之设流官者。实祸其府也。二者情实相悖。本非一事。所谓不明考其颠末。而漫论者如此也。或曰陇寿死、其子陇胜非真、阿济白寿、宗枝疏远、皆不可据而立之、改流不得巳也嗟乎、此以中国之法待夷狄也。可乎哉。夫南夷之俗。其夫未娶而没。土人迎其妻而共立之曰鬼妻。亦可以统束其人民。裁主其法令。而国人无非议者。今陇胜虽幼。土人皆以为陇寿之遗。而愿事之其与未娶之鬼妻所争多矣而何不可立之有。况汉唐以来中国之待远夷每每推其酋长为众所顺服者立之亦未尝必求其族属之正而后授之也葢以夷治夷。羁縻之道当如是耳。又何必论其枝派亲疏。如吾中国之法也哉。今川贵有事于芒部。兵巳三至矣。定而复乱。顺而复逆者何哉。其大义不过欲复其土官耳。若不及时早定其论。使彼洞达 朝廷之实意。而犹含糊行彼复勘。则谲诈之夷闻而复疑。其祸之在川贵者犹未巳也。   议   呈盛都宪公抚蜀七事(釆三欵)   上廵抚陈公治盗议   呈盛都宪公抚蜀七事【釆三欵】   靖番   制夷   严茶   △靖番【蜀番】   夫蜀之西鄙。诸番杂居。其部落田庐。实与蜀民襟幅联属。非如北虏有大漠之隔。长城之阻也。故治诸番之道。似易而实难。何以言之、今之松州诸番。即古之白马氐。茂州诸蕃。即古之冉駹。其性勇戆贪货死利。其俗毛织畜牧。颇知文书。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所居止。皆依山据崄。累石为室。高者十余丈。谓之碉房、其天气多寒。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青稞为食。是以见内地沃壤之田。则思刚卤之地不可及。食五谷之美。则思青稞之味非所甘。以故疆畛之地。日见侵夺虽无卒然之忧日积月累则其患不可测民畏其勇悍轻死弃其业而去者不知其几矣古谓蚕食诸夏者此也近年以来。备御关堡官军被害尤甚。方其来也。或据险要遮。或临高擂石。以索财货此皆名轻而患重谓之买路及其至也。则日就关堡需求酒食。逼取人事谓之和蕃又有债负年例人命痘疮走失等项银两。取之不得则执当军士。与之佣工。因而不能归者众矣古谓驱赤子以填沟壑者此尔故欲声其罪。非有举众入寇。攻陷城堡之恶。欲兴师以讨。而山川险隘。用兵甚危。亦非一战而可决者。故曰似易而实难者此也尝观赵克国之讨西羌也。谓屯田湟中。务以威信招降罕开。斑彪之议叛羌也。请置护羌校尉理其边事。岁时循行。问所疾苦。又遣驿使通导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由充国言之。是不欲以兵胜而以计困也。由斑彪言之。是不欲以威疆治而以德信怀也。夫戎狄者荒服也。言其荒忽无定不可以常理治者也是故圣人之治也。待之有备。不自弛矣。御之有常。不求胜矣。虽稽首入贡。而亭障愈警虽寇钞不恭。而甲兵罔黩。期在庶民获安。疆场不侵而巳。今之治松茂诸番者。亦岂出于二子之议之外哉。考之洪武六夫以来。平蜀之后。即定西番。北路置松潘等处军民指挥使司。南路设迭溪守御军民千户所。附近番族。皆设衙门隶之。安抚司五。长官司二十二。各降印信。立酋长为土官。以世掌之。每寨复设牌头寨首一人。使督纳各卫所青稞差役所以羁縻制驭实中国之藩篱也为之守臣者。能由是以善驭之。虽至今无虞可也。柰何任匪其人。处失其道。致诸番不靖。至今为梗。迩者虽称兵致讨。小有斩获。而我士马物故。亦过半矣。所存不能直其所伤。所得不能补其所亡。可不为太息乎。为今之计。莫若先自为备。使我粮饷充足。士马精强。威足以慑。诚足以感。然后略其小过。与之更始此抚辑番人之本招致各司酋长明以信誓定为约束量复青稞之税。以存事大之体。仍于一月之内。令其酋长谒见守臣一次即以茶盐量为给赏彼利其物。我利其安。羁縻之术。无过于此。复于封疆交接之所。置立限界。使彼此不能侵夺。违者以约束治罪。夫好安恶扰。人之情也。彼虽戎狄。亦人耳。其安利于巳者。彼之情亦悦之。又安有不从者哉。不然。使其顽黠不服。则我既有备。以兵则强。以守则固。亦无患于彼矣。大抵天下之事。废于推避。坏于姑息。不以国事自任者。推避者也。以小害不足为虑者。姑息者也。今之松茂之患。其所以致之者。此二端巳。及今不为经久之图。则侵扰日促于边疆。而狂寇或起于肘腋。不止关堡不守。南路不通而巳矣。易曰履霜坚至。其是之谓与、   △制夷【蜀夷】   蜀之南鄙皆蛮九也。越隽即卭都。黎州即筰都。播州即夜郎。酉阳即牂牁。汉唐以来皆置郡县。我朝以夷治夷。皆设土官。兼以军卫。实华民之藩干也。但乌芒之北。戎泸之南。中有小夷杂居。曰棘火人。曰羿子。曰山都掌。曰水都掌。未经设有土官衙门管辖。故往往为边邑之患。迩者葛魁夷人普法恶作乱。抚臣调兵剿平。以量田之故。夷众不服。流民谢文义乘机扇惑夷族。复焚刦筠高等县。至今未灭。吁此不足深忧者也何也。连年无功者。以将领不得其人故耳。贼众过江流刼。巳自失策。而官军闭城自守。莫敢迎敌。此何等举措邪夫兵必有战斯有胜否今通不与贼交锋则贼之往来自如安得不纵横桀骜哉为今之计。当先选智勇敢战之将。贼来则迎遏。贼退则追逐。设伏掩袭。绝其归路。则庶乎可以挫其锋而夺其魄矣。由是以剿则计日可克。以抚则有威可挟。又何患于无功乎。两者以利合急则必离故策其无能为况谢文义等流民也。阿漾阿黑之属夷人也终非族类难保同心我兵相持之久。扰其生业。必思治安。中自生变。其势必然耳。又况阿漾等蕞尔小夷。决无久乱之理。若能示诚以抚之。则无不听矣。穽虎之摇尾。迫于求生也。绦鹰之附人。苦于饥困也。阿黑阿漾既归。则谢贼之势必孤。不过游釜之鱼尔。又何足为乎故曰不足深忧者此也。但经久之图。则在以夷治夷为切要焉。尝观周文安之疏曰。都掌之夷从古至今。不时出没。大军至则束手听抚。大军回随复刼掠。地方无二年宁息。其故何哉。臣以为山川险恶。剿不能尽。抚不足凭。当有以处之耳。 圣朝四海八荒。皆设土官以长夷人。惟都掌夷人未设。止属戎县流官。实难钤束。乞 敕兵部计议、行四川廵抚镇等官、亲临其地。使各砦主。自择素有名望。众所畏服者一人。立为长官。统属各砦。仍隶本府。而该部铸降印信。开设衙门。照依邻境九姓长官司事例。奉修职贡。则统属既定。自然顺服。不动兵革。而边境自清矣。其疏之大略如此。夫文安公。长宁人也。所见必真矣。若能举而行之。则足以为中国之捍蔽。而川蜀南鄙之民。庶几无虞矣。传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此之谓也。   △严茶【蜀茶】   蜀中有至细之物。而寓莫大之用。君子不可以轻视之者茶是也。五谷饔。非不美也。食牛羊奶酪者。则不以为急。布帛帷帐。非不丽也。御穹庐毡裘者。则不以为重。茶之为物。西戎吐蕃。古今皆仰给之。以其腥肉之食。非茶不消。青稞之热。非茶不解。故不能不赖于此。是则山林草木之叶。而关系国家政理之大。经国君子。固不可不以为重而议处之也。蜀茶自唐王播始榷税以利国。宋初则买茶于秦凤熙河等路博马。又置茶场于成都买茶。贸易取息。以为熙河博马之费。建炎以后。罢成都茶场。设买马二务。一在成都买川马。一在兴元买秦马。元榷成都茶于京兆巩昌治局发卖惟取其利。我 朝洪武中、川陜皆置茶马司。收巴茶易马。颇获其利。至成代中。议者以马之用。急于三边。而川马远不可至。茶之利分于川蜀。而洮河所利则征。故川中茶马停止。而独行于河州是以川茶惟严禁约而诸番无以仰给矣近年以来。法弛人玩。虽有禁茶之名。而无禁茶之实。商旅满于关隘。而茶船遍于江河。权要之人。每私主之以图利。私盐之行也止于课额失利而巳私茶之行乃使中国驭番之权无所复施则是其患大于私盐也迩者廵按卢公。稍一盘诘。即得十数余万。则其平日可知也。夫茶可以利 朝廷也。今利归私门矣。可制诸番之命也。今仰望于商人矣。以中国御番之大权。而倒持以授之于商贾。不惟自失其利国之具。而反害之矣。为今之计。莫要于严私茶之禁。绝商贾之贩。使茶利之权在官。则诸番可以坐制。何也。茶者、番人之所必欲得者也。私茶不行。番人仰于官矣。以茶易马。虽不可据复。而使之输青稞以复役。独不可乎。或者曰。青稞之输、彼之旧贯也、茶则我之实利也、彼来贡之、我以是赏之、不几于相易乎、彼之利于我者微、而我之失其利者大、不几于失伦乎、吁是皆以小利言之。不知彼输于我。义也。我赏于彼。德也我因以行其羁縻之道彼亦以为职分之常久之边防可以宁谧。而我兵亦无调度之费。战伐之苦。以此较彼。所得孰大小哉夫番仰茶于官权在国也边鄙因之无虞利在我也。一禁茶之间。使权归于国。而利其民。较之纵禁通商。使利归私室。而害及于边者。所得又孰多寡哉。故曰至细之物。而有莫大之用。君子不可以轻视者此也。   上廵抚陈公治盗议【治矿盗】   尝观民之为盗。有侵渔迫于外。饥寒切于身。势不得巳而为之者。亦有无赖恶少。不事生业。习于下流。得巳而为之者。是人也岂其天性有异于人。恶生好死而乐为之者。良以上无美政。而因以失其良心。下无法守。而渐以成夫偷俗故尔。是故古之明王、每急于安抚怀来之实、以养其乐生之心、不懈于提撕警觉之令、以摄其放旷之气、故风俗淳厚、而盗警不作使为治者不务乎安辑保育之勤、而惟事乎攻击捕灭之术。激而群聚不逞、弄兵潢池、虽布武宣威、以成平剿之功、而良民茶毒亦惨矣、岂为政之上策也哉、迩者窃矿之凶。俱巳授首。未起之党。皆为寒心。此正平定安辑之时。不宜深求过计以激其反侧。而兴其扰攘也。何以言之、戡定乱略之后。而犹督捕之急。可以致吏承风悦上以立名。可以致捕者因之为奸。可以致民不得其死者多可以致故党疑惧而不自安所当虑者在此夫郡县之吏。皆观望于上司之意向而为之也。使一贼之克。而功赏之顿加。一策之得。而颜色之遽及。因以市誉。因以进秩。相效而起。奔赴恐后。仗剑率众。四搜于山泽萑苇之间。无虗日矣。嗟乎。盗贼横行之日。为之殊可以励功劝众。而安平之后。寔生烦扰尔。故曰可以致吏承风悦上以立名。夫捕盗之令。虽出于官府。而执兵驱捕。则藉于民快。此等小人。惟利是计。使在上者不此为急。则刑罚清明。良恶区别。彼固不得缘之为奸。一或偏重。而惟贼之是得。则死生真伪。由彼是任。指攀无辜。搜捡财产。肆行而无忌矣。故曰可以使捕者因之为奸。夫禁盗所以安民也。盗得其真民斯乃安。风闻而捕者。无为盗之实。妄攀而捕者。无可据之赃。挟雠而捕者。多所诬之罪。非以安之。实以祸之矣。况鹰鹯狼虎之吏。惟欲多所捕获。大张声势。以要奇功。上司隔远。一时不得躬讯。祗凭巧文。不知欺蔽真正之贼一而良善之民十犴狴如海。玉石俱焚。贫弱之家。无所控诉。岂不哀哉。故曰可以致民不得其死者多。夫治盗之要。歼其渠首。解宥党与。不直人心易安。亦且地方省事。此古今不易之道也。今大寇既平。宜稍示休静。以安余党。失此弗图。更加严治。则郡县捕廵之吏。岂能一一斟酌事机。根连蔓结穷极瑕隙。激而成变。势亦或有。海翁之于鸥鸟。非必毕罗弹射之加也。一有欲取之意。巳骇翔而不下矣。况灵于鸥者。而尤亲触其必死之机。有不骇而变者乎。故曰可以致故党疑惧而不自安。嗟乎。今山东之所患者。其势凶志缪。未有大于矿徒者也。聚之则千百成群。不敢逼捕。散之则一夕解遁。莫可踪迹。以愚计言之。当以不治之法治之。则不期靖而自靖矣。何以言之、此徒之所欲者矿而已此是塞实正本之言使洞无可入之隙彼何所利而为之故首当责实于塞洞。凡塞洞之法不一。有以泥涂于棘茨之上者。有以巨石加灰泥者。有以坚筑土壤者。此虽费工。可以经久。不得易开。今之塞洞者一切苟简为之。惟填巨于洞口。杂以小石补罅而巳。故矿徒之来。一时可开。彼知利可易得。故风行电掣。三两日夜。其事就矣。比及官府知而捕之。彼巳得利而散。故曰首当责实于塞洞。夫今矿徒多四方来者必得近矿之家以为住歇之处斯踪踪隐蔽。紏聚可成。不然则易于败露。彼乌敢肆然为之甲保之法除盗安民之要策也施于此等处所更有速効故□当保察于近矿之民使之十家为保。保有长。十保为总。总有保正。使一保之中。各相觉察。但系面生可疑之人。必要追求所来之自。使之不得潜避为奸。有司仍委公平廉能之吏。不时廵察以提撕警觉保甲之众。如此。则矿徒既不得与近矿之民相缘为奸。而矿洞又不得一时可以易开。则窃矿之心。渐以自阻。而捕治之吏。可以不用矣。故曰次当保察于近矿之民。汉渤海多盗。郡吏不能平。宣帝拜龚遂治之。遂曰民之为盗。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尔。臣请有以安之。至郡罢捕盗吏。与民休息。诸持锄耰者勿问。于是卖剑买牛、卖刀买犊、而为良民、所谓以不治之法治之。则不期靖而自靖者此也。今之议者曰、民间有弓矢之便。长鎗之利。故民易以为盗。欲严法令以禁之。非官司不得造作。愚窃以为计之过者矣。弓矢矛铤之利。民赖以卫家御变也汉廷久巳议之矣而犹为此论欲以禁之者真不学可笑之人也百姓不得具于平时一旦值有寇盗之警不过束手就执而已是盗贼玩禁而得以恣行。良民窘束而反以受祸。令之不善。无过于此。况民之为盗。由其有不得乐生之心。不在于蓄有兵器之利。使其生乐矣。虽百千有利。彼亦知爱其死而不为。使不得其生之乐。则凡可以苟延生命。无所不为矣。锄耰之夫。斩木揭竿。亦可以亡秦。又何必待于长鎗利戟。而后为之哉。汉公孙弘言于武帝曰。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臣愚以为禁民挟弓弩便。帝下其议吾丘寿王对云。且弘所以为禁者。为盗贼以之攻夺也。攻夺之贼。知死而犹为之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帝以难弘、弘诎服、是弓弩长鎗之禁。便于刼贼。而不便于良民。古今之所同然者如此。严令禁之。似所不可。大抵事势之变。悬于机。缓急轻重毫末之差。而机随以低昂。事因之成败。其关系于政也大矣。固不可不熟思审处。以求适当其机也。若夫详其术以止盗。而捕不宜急。宣其惠以恤民。而兵不必禁。此正今日事机之会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五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上木 徐孚远闇公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郑少谷集(疏 书 记 序)   郑善夫   疏   谏东巡事宜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