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 - 第 49 页/共 172 页

一慎民牧之选、夫守令之贤否、生民休戚所关、而贤否之由分、则志向之崇卑。年力之精倦也。本部常选举贡官恩、与夫纳粟监生、挨次取选考试、限于尽补正官之缺、所以正官缺多、或以监生补之、率多才力不振、往往被劾、留之则不通于用、去之则寔可惜、而邑牧恒不得其人也、合候命下、本部取选、除照常取定额数之外、遇有各县正官缺多、量为多取举人名数、以充正官之选、岁贡精力强壮、学识优长者、一体选除正官、大抵量缺多寡。以为斟酌。如此、则职任易称。而选法不亦通乎。   一革隐缺不报之弊、夫在外大小衙门缺官、巡抚巡按两月一奏、以凭选补、查得近来奏报、或迟或漏、全不严究、又各处王府缺官、纪善而上、品秩既崇、自不容以不报、良医而下、官级颇小、每见其有隐漏、若报一缺。必保一人。无人则缺不报、盖皆彼处军书有过人犯占包管事所致然也。本部一遇起复、该选人员到部、无凭查选、或守至一年半年者有之、或自告缺而至于重选者有之、俱于事体未便、合候命下、通行各处抚按衙门、今后奏报缺官、务要及时尽行开报毋致迟漏、仍各行各府长史司、今后凡王府官员有缺。即行查报类奏。以凭铨补、不许良医典膳等缺。隐藏包占希图保补。则奸弊既除、而选法亦不至壅塞矣、   一严官员躭延之弊、访得在外有司官、三六年考满各有给文到京、不即报名、朝见投文、每每潜住观望者、又有考毕应该领凭回任、辄称患病、不赴该科画字、延住京师者、又有领凭不依限到任者规避营求、百方钻刺、合无今后但有前项官员、初到不即朝见考毕不即领凭者、许缉事衙门、访拿送问重治、其领凭不依限到任者比照朝觐事例、过违一月之上、问罪申报、二月之上送部别用、三月之上、罢职不叙、监司不举者同罪、庶法令昭明、人无玩愒矣、   一革冗员之弊、翰林院译字通事等官、及两京钦天监太常寺太医院不系堂上官者、九年考满、给由到部、查考称职无缺升俸、近年以来、牵合比例、添注带俸、额外渐多。合无今后各衙门不系堂上官、九年考满到部、例应升职者行查不系额外添注等项、原衙门见有应升员缺、照例升职外、其有虽无应升员缺本官员缺、见在者照例升俸二级、仍以旧职办事、遗下员缺、不必铨补、以遵近日题准不许添注官员事例、若果系额外冗官、并既无见缺可升、又将原缺巳补者、照例搭选若译字通事例难改选者、候挨次照缺升补、则仕途可清、而冗费稍节矣、   一重恩荫之典、切惟世赏世禄、虽肇于虞周一颦一笑、见爱于明主、盖恩施于上。而忠劝于下。上重之则人以为恩而益劝于忠。一或轻之。则不惟无以劝忠而侥幸之门启矣。查得我朝 太祖高皇帝、钦定诸司职掌。而斟酌损益凡累朝事例备载于大明会典一书、大略谓在京三品以上、果政声显著者曾经考满、干关给诰命、许一子自陈入监读书、又春官侍从讲读辅导有功者、死后许一子孙乞恩、又虽非三品官员奉命出使海外、死于王事者、亦许其子送监、其官虽三品、未经请给诰命、或累经弹劾得实、退官闲住及一应年远并杂流出身者、俱不许一槩陈乞、一时经画、至详至备、盖于优礼之仁、而寓裁制之义、甚盛典也、事体止帚一、万世所当遵守、奈何近年以来、士习渐浇、纷纷陈乞、巳纳粟者求改荫、未考满者求录后、似乎太滥、若不申明戒止。则得之者以为悉恩。不得者反生怨望。末流之弊。将有不可胜言者矣。合无今后大臣果有动劳于国。出自特恩。录用其子孙者不限外。其余各项荫叙。悉遵前项事例施行。其虽至三品未经考满、或有过被劾退官闲住、及一应年远妄引事例、以纳粟改官、不许滥陈、候命下之日、敢有违例奏扰者、听该科及本部参回治罪。补荫一事、查照近年题准事例、止补一次、如此、庶陈乞者绝他岐之觊、而承行者有一定之守矣、   一严查革官员脚色、夫官员脚色、一生之历阅、出身之阶资也、监生之行、有岁贡、有纳粟、有官生、有举人、其除选也、有大选有拣选、有远方、有乞恩。有功升、吏典出身、有省祭、亦有远方免考、有免当该、有纳银免一二考、有纳银色第三考、免办事等项、至为不一、开具脚色、当具前项来历、一一取具实供、方纔造册缴部、以凭查考、阅历其实、而低昂之、或升迁考核、方得明白、今各处抚按两司、开具官员脚色、全然朦胧含糊不明、隐侥幸之踪迹、漏躐等之进取、或曾经问革而不查报、或巳经考降而不明注、其弊不可胜言、合候命下、通行在外大小衙门、今后官员脚色、务要照前、一一详具开报、不许仍前朦胧含糊、违者听本部驳回另报、   一严究赃污官吏、臣惟天下之事。是非异形。则无两可之理。曲直相胜。难以一律而断。盖是非曲直。不可以一毫混淆也。今各处问革污吏、往往辩明、各还职役、起送吏部收选、多有事涉出脱、招情不明、而其原问革缘由通行不招出照参、是何缘由枉问、所以为赃诬出脱之路也。臣每每亲自参详、驳行另问、而又不见回报一二、公法难行、往往如此、致赃官污吏、肆志横行、合候命下、通行在外抚按按察司衙门、如果本部驳回另问官吏、通行查出、从公问明回报、事无冤枉实迹、亦与辩理、务要原问官员。或徇情。或听嘱缘由。招内明白声说。应参奏者参奏。应提问者提问。如有将原问官隐情不行参究。本部具实奏请重治。庶奸滥不敢隐情而刑政昭明矣。   一严各部职守之辨、夫列官有等级。出身有资格。此吏部确守 祖宗一定之制。而不可易者也。夫 朝廷授人官职。未有不考试其萟能者。于吏之出身者。专取其理办文书。书写行移。本朝之制。民家子弟初在本处纳银充吏。谓之农民、巡按考其刑名行移写字。刑名者具招详罪招行也行移者、上下通行文案也、考称者、照纳银司府州县令典等项、挨次参充、不中者降参着役、三年役满、谓之一考、又送巡按御史如前考试、中者升参、不中者降参、及挨次收参着役三年、谓之二考、又巡按御史考试不称者黜退、称者起送吏部、拨各衙门办事十八个月、吏部堂上考称者、依本等升参、不称者长行各等、一二三年之上、挨参府部院寺各卫所等衙门当该、又三年役满到部、谓之三考、本部堂上又行考试招移、中者照本等品级出身、不中者杂职随大选赴 御前叩头给与冠带、又分拨各衙门办事、谓之官办、半年满日、给引回籍省祭、或二十年、或十五六年、行取到京又经守部半年、或一年过期者、又压选等例、先考中本等者、本部覆考中者、照本等品级选用、不中者选未入流杂职、此该吏部。职掌百六七十年事例也、近年吏典、有随军随工随边当该办事等项。谋求着役。一遇事完、各该衙门径自申请。听从各官各吏口告。不分劳逸久近。辄与具奏减免当该省祭官办考试。是吏部考选之法。本部通不得与闻。未免侵越职掌。各该衙门止知免其当该、不知中间又有听拨二三年之劳、部考一次、止知免其省祭、不知中间又有守部复考压选等项、皆不在奏内、而暗将减免盖以本朝用吏等级、如臣前项所陈者、一时不能详知、止凭官吏口告方便故然耳、凡奉 旨升职、官员品级巳定。尚由吏部铨注、方纔受职、岂有吏典减免等级选官、不由吏部题请者乎、即今选法壅滞实历者、守候三十年、不□本等选用、优减不一年即受品官、苦乐顿异、人心不平、见今大工已完、事务已毕、今后随工随军随边当该办事官吏、除三月以下者不开外、果有在工在役久劳之人、该部止将在工在役年月、或当该或办事月日明白、开具奏候命下之日、本部斟酌劳逸查照节年大工事例、应免当该者、免其当该应免考试者、免其考试应免省祭者、免其省祭、明白其奏定夺以重恩典、以明职掌、大抵在外两考、俱系纳银、未曾着役一日、即系未曾历事、不许拨赴随工随军随边再希减免、又脱京考、其应免考。止免初考。不免临选覆考。若巳经奏蒙减免。或复奏出希例图跟随巡按监生。本无书办之劳一槩仿效。奏要越次除选者。本部严行查革改正。在外两考。止许一次纳银。如此则于 祖宗用吏之法 皇上申明之意。尚存一二。兼以职守。不相侵越。而幸进可杜矣   一革拨吏顶头之弊、顶首一事近来建言清理即明旨亦谆谆而卒木易除也臣闻欲革弊、先正法法既正、弊自革、今在京各衙门、吏典交代。顶头银两渐至数百两。屡经奏准。查革重治。往往肆无忌惮。滋稔不改。又人之常情。孰不庇其乡里孰不庇其亲戚党与多则弊端滋。耳目广则关节易。若使一司之吏尽用一省之人或六七人或十余人自然有坏事体巳经松江府吏彭纩开具揭帖到部、极言其事、不谓弊端传袭谓臣不行禁治、查得各衙门设官分职。皆编地方多少选除。何独吏典全然不论。此彭廉所以为不平也。合候通行申明近例吏典顶头银两严加革究。违例巧取。同房吏典并私帮说合之人通行从重究问。凡拨吏典人多。至七八人以上司分。每省每处。不得过三人都吏以下。悉从□拨。毋得听其自行认识先交顶头然后注拨。则党与分。公法行。而弊端可革矣皇明经世文编卷之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七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八   华亭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远闇公 李雯舒章选辑   郁汝持子衡参阅   李景文奏疏(疏)   李梦阳   疏   应诏上书疏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   应诏上书疏【调陈二病三害六渐】   公此疏关于后宫内寺甚痛切非 孝宗圣德不能保全至于呵戒寿宁真尧舜之举动也   臣闻人君不患世无直言之臣。而患巳之不能用其言。人臣不患其言不得上闻。而常患人君者闻之而不乐也。葢直言之臣。常患心真言实。不识忌讳。覩事积愤。诚激于中。义形于外、故其言剀切而无回互。药石而鲜包藏。是以为君者不乐闻也。即闻之不乐行也。夫明君英主则不然也。谓其言剀切。非为身也。药石非规名也。于是道之使言。言可行也。于是措之行。是故下无壅蔽之奸。上无过举之政。故治化浃洽而百姓受福矣。臣切伏思 陛下则真明君英主也、何以知之、 陛下法祖也至矣、敬天地者蔑以加矣、饬躬勤、励延问、若不给矣、犹曰政理未新、谠言未闻、惓惓焉若失之歉焉不自安也、乃于是下诏、布诚心、广言路、谕之以悉心、诱之以乐闻、恐知之者不肯言、言之者不肯尽、岂不出于寻常者万万乎、臣故曰 陛下真明君英主也、然而治化不浃洽、百姓不受福何也、意者疾与害为之、而 陛下弗察也、又其渐不可长焉、夫天下之势譬之身也。欲身之安。莫如去其病。欲民之利。莫如祛其害。欲令终而全安。莫若使渐不可长。今天下为病者二而不之去也。为害者三而不之祛也。为渐者六而不可长也。乃顾汲汲曰是奚不安也。奚不利也。奚不令终而全安也。是何异于不药而求病愈。呜呼其可畏也哉。夫易失者势。难得者时。今观可畏之势。而遇得言之时。使人缄默退缩以为自全苟禄之计。是怀不忠而欺 陛下耳。臣今据所见昧死以开具惟 陛下矜察哀怜俯赐观览焉、   二病   一曰元气之病、夫元气之病者何也。所谓有其几无其形。譬患内耗。暂未及发。自谓之安。此为病则伤元气。臣切观当今士气似之。故曰元气之病。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今人不喜人言。见人张拱深揖。口吶吶不吐词、则以为老成。又不喜人直。遇事圆巧而委曲。则以为善处。是以转相则效。翕然风靡。为士者口无公是公非。后进承讹踵弊不复知言行之实矣如此尚得谓之不病乎。弘治时大臣多贤者然意主包荒志存惇大故献吉刺焉且大臣者。庶官之表而民之望也今大臣则先不喜人言又恶人直夫谏官得以风闻言事者也。今大臣被弹劾。则率廷辩以求胜。语人曰我非要作官但要曲直明白耳及直矣又恬然作官此何理也往大臣有亲之丧服除。非诏不起。今大臣服除自起矣如此尚得谓之有礼义廉耻耶。夫无礼义则佞人进乏廉耻则国无防。佞人进则互相欺诋、国无防则纪纲不张。臣切谓此等不治。必积渐不可救药。故曰四夷未侵。百姓未离。刑政未坠。疆土未蹙。而国危主忧。此臣所谓元气之病也。   二曰心腹之病、夫心腹之病者何也。攻之则难攻。不攻则亡身者也、臣切计今事势。内官者。腹心之病也计内官阴性而狼贪、其地逼近又朋比难剪臣故以为腹心之病也。夫仓廒场库钱谷之要地。今皆内官主之 陛下以此辈为忠实可用耶。抑例不可废也。夫例诚不可废。每处置一二辈足矣。今少者五六辈。多者二三十辈何耶。且夫一虎十羊。势无全羊。况十虎一羊哉。今某有司擿发某奸幸 陛下洞见其情实。外议佥曰是必不救。否且窜斥。今数月矣。犹阁而不行夫人情莫不惮于潜而玩于彰彼奸未擿发。尚有严心。今奸业巳擿发之矣。不置之法。又不窜斥。彼何所惮而不为乎。昔人有言曰宦官有罪不可救。有缺不肯补。言难除也。今皇城之内通名籍者几万人亦多矣。 陛下又敕礼部选年十五以下净身男子五百名。将安用邪夫人情孰不欲富贵。今田野小民。无故犹阉割亲儿以希进用。矧今有诏而有名。呜呼此其祸可胜道哉。夫灭绝人类。则必戕天地之和而灾害必至。灾害必至。则五谷不熟。人民离散。天道乖于上。人心怨于下。而阴性狼贪之徒。妄行于中国。不危者鲜矣。臣故曰内官者腹心之病也。今 陛下诚于此时授廉直。奖忠鲠。斥无耻大臣。进卢扁之佐。则必转病而为安。改祸以为福。且 陛下何难于此而不为也。今议者必曰彼曾不指实某忠某直。某为无耻泛言难行。然不知上者风也。下者艹也。拔一君子则君子进。即有小人。相率而善矣。且人不幸而有病。择医而治之者为爱也。今某有司幸擿实其奸。是亦国之医耳。若一切置而不行。是医能治之矣。而上弗肯使也。且 陛下何难于此而不为也。今诚欲腹心安。莫如铲内官之权。铲内官之权。莫要于有罪不赦。有缺不补。传曰治未病不治巳病。今巳病也而犹不治。是可惑也巳。   三害   一曰兵害、夫兵害者何也、臣以为冗食而无补。空名而鲜实也。夫强本者。所以弱枝也。今在京之兵以卫计之七十有余。分为三营。一曰神机。二曰三千。三曰五军。葢带甲控弦者数十万焉。意固欲以强本也。然至正统已巳纔数十年。拔之乃仅得十二万焉。亦寡矣。于是有十二团营之名。团营至今又纔数十年耳。日者遣将北伐。拔之不满万焉。然其腰鞬弓刀不全也。骑士则牵露骨马。又施置鞍辔等。夫兵数不减于前。粮食有增于今。一旦而狼狈若此。何也。官不恤其军。豪势多占使。远者迯。近者潜。当职者不以报粮。籍不开除。又壮丁各营其家。老弱出而应点。宜其食之者增而用之者冗也。臣故曰兵害者冗食而无补。空名而鲜实也。夫腾骧四卫者。刘忠宣议革回卫军而蜚语上布其后世宗卒革之今非所谓内兵耶。外官既不与稽其数。征役又不选用其丁。故其人率富豪而气骄。夫内官者阴狡而狼贪者也以富豪气骄之人而率之以阴狡而狼贪之徒兹其害可忍言乎且夫锦衣卫爪牙之司也。今内官之家人子弟官之、团营兵之精也。今内官参之。内兵又共专掌之。 陛下乃何独而不为之寒心耶。古人有言曰官惟贤。赏惟功。今团营把总号头等孰非诡托冒官也。乃遂令布列要地为爪牙乎。语不有曰萌芽不伐。将寻斧柯。爝火不扑。燎原奈何。言贵豫也。 陛下诚于此时查往年李玉事例。仍置总兵官。使掌参内兵。又查团营把总号头等。自今不得置其私人。仍于是令诸左右曰其诡托冐官自首者听。但罢免不问。如此则威立而恩亦流。所谓销患于未形。计之上也。   二曰民害、夫民害者何也。臣以为敛重而民贫。又贪墨在位。恩不下流也。臣闻惟智者而后能起家。夫人未有无所赖而生者也今百姓贤智者百不过二三。愚蠢者十常八九。然又若无所赖而有司不之恤也。敛之不问贫者。称贷之不足。则必鬻子。鬻子而不足。则必逋窜。一旦弃父母。捐亲戚。背乡离井。愁怨之声。上干天和。则必有水旱风雹之灾。逋者不还。居者缧绁而牵连。则必有无辜暴死之尸。臣故曰民害者重敛使之也。夫内府供用有常数也。宜有常簿焉。今油蜡皮张诸料等。较之弘治初年。费且十倍于前。此何也。葢下者效上者也。取赢者未有不美者也。今既十倍于前则此户工二科派必又倍。天下之州县必又倍矣。百姓输纳。又有秤头焉。必又倍矣。又经内官必有贿赂。是又益倍矣。于乎民日贫而敛日积。当道不肯苦言以闻。有司乘机而肥其家。如此而犹望其治。是真却步以求前耳。 陛下前固尝降诏旨问矣。然簿数不减也。科派不省。秤头如故。贿赂公行无惮。此所谓公名而实祸也。臣故曰贪墨在位。恩不下流者此也。   三曰庄场畿民之害、臣伏覩洪武某年诏曰直隶抛荒田地、听民开垦、永不起科、夫民自开垦之矣。不可谓非其田矣。而今皇亲之家。听无赖光棍投献主使。谓非其田也。请之 朝廷。亦谓非其田也。率赐皇亲家。皇亲之家。即奉 天子命为巳有。乃辄遂白夺其田土。夷其坟墓。毁其房室。斩伐其树木。于是百年土著之民。荡产失业。抛弃父母妻子。千里之内。举骚然不宁矣夫皇亲与国同休戚者也。其禄非不豊贵非不极也。乃利区区之田。损害赤子。动摇根本。如此是不欲与国同休戚耶呜呼亦甚矣。昔鲁厩焚孔子见之、但曰伤人乎、葢贵人贱马也、今蓟州牧马场与百姓分陌分人而守割之。臣切悲也。是何贱人而贵马也。夫艹场数千顷地耳。今三遣官矣。百姓年年坐勾摄。转相牵连。妨废本业。担阁其生理。男不秉耜。女不上机卖男鬻女。老弱者转而死于泥途者过半矣。呜呼是何贱人而贵马也。臣虽未详其始末。切见今事势万无百姓侵官之理设有所办。亦官租耳。非若皇亲之家占之为巳有也。今据勘牒四至。与民争者止十之一二耳。臣谓宜置而不问。且百年土著之民。一旦逐之使去。 陛下忍为此耶。夫王畿天下之本。今以数十百顷之地。失黔首之心。伤阴阳之和。臣固知陛下不忍矣。 陛下幸哀怜听臣愚计。敕户部查景泰六年勘官冯諲奏内事理以前项田土仍给民征租、但以空闲艹地牧马为便。   六渐   一曰匮之渐、夫匮之渐者何也。臣以为兵运然耳。然又苦浪费。今各边用兵。以将则庸。以卒则罢。糜财而无功。旷日而损威。钱谷吏、俛首供给。莫敢何如。稍有不继。则军吏委以自解。是以仓廪不足。不曰兵者糜之也。曰是钱谷者不由巳误之也。是无米而求粥也。于是始有和买之议矣。和买之不足。于是有穵运。而又不足。于是乞内帑之银。臣始至户部。太仓库银尚百七十余万。今消耗且过半矣。然而乞者未巳也。由是积渐而不止。虽欲不匮。乌可得矣。夫今疆土不蹙于前也。又鲜大寇若匈奴突厥者也。竭天下之力以备边。而日犹不足。此其故何也。糜财而无功。旷日而损威者为之也。夫钱者泉也。言流也。散于上而聚于下。公家削则私室盈京城内外千观万寺亦炽矣。顾又不已。左右侍臣。孰非造寺者也。动作孰匪以巨万计。谚曰百入一出。今彼巨万出。则其入不止于巨万明矣。夫上惟风。下民惟艹。今方春和。耒耜在野。 陛下乃不发仓廪。助不给。赈不足。顾偏发寺观等敕给费修葺之。是道民以奉佛也。彼以巨万入者。又何惮而不造乎。夫智者察微。今货入而在私室。又出而造寺观矣。设卒有水旱之警。兵甲之事。内财则巳匮。外敛则民穷。臣不知 陛下计何所出。故曰浪费者此也。   二曰盗之渐、夫盗之渐何也。臣以为其故在民穷。夫盗者非不知法当死也。以为往者困而无食矣。今盗而得食即死。不犹愈于冻馁乎。往有租调官司之辖矣。今盗而得自由。不犹愈于追系鞭笞之乎。夫天下无智愚强弱。举俛首捧心以事我者以有法维之且畏死也今既死而愈于冻馁追系鞭笞之。则彼亦何所不至耶。故以臣之愚。切计今之事势。非但忧盗将必有大患者。何也。所谓有乱之机。无乱之形也、今天下无不臣之邦。四夷无不廷之国百官奉职匪但致太仓有红腐之粟。武库之兵。朽而不用。又无方二三千里水旱之灾也。然而哨聚杀人、刼县烧村。剽掠妇女者。日相闻也。假如不幸。而有方二三千里水旱之灾。武库乏兵。太仓粟竭。百官不奉职。夷狄外侵。海内有警。则事势又何如哉。故曰有乱之机。无乱之形。呜呼此亦可为寒心矣、臣谓宜趁此时急选良有司恤饥赈寒以安民心。又密令整饬城池军马以伺缓急之变、夫安不忘危。霸者之略。有备无患。圣人之政。况今承平日久。民不知兵。万一有虑外之警。有如平原睢阳之伦乎。臣故曰计今事势。非但忧盗。将有大患者此也。   三曰坏名器之渐、夫坏名器之渐者。臣以为黜陟失制。明王悬爵赏以待天下之贤。将以奉天而理民也故曰五服有章。一自天命之。示非我也。又曰爵人于朝与众共之。明至公也。是以古之英君。宁损百万之费而靳一郎之拜。其意亦谓此耳。而今乞官者官。乞荫者荫。黜其父者陟其子。黜其祖者陟其孙。臣不知陛下计所出矣。夫荫者所以报功而示劝也今黜者既陟其子孙则有功者何劝焉是岂其爵不足以励縻。其赏不足以讽功。夤缘钻刺之风既行。而廉耻名节之士遂寡。且 陛下何利于斯而为之也。夫大学士万安侍 先皇帝丑秽彰露。 陛下践祚之始。尝令内官逼脱其牙牌。逐之去矣。今而荫其子为丞。臣不知报耶劝耶。且 陛下何利于斯而为之也。夫熏莸同器。不知有熏。廉污并赏。孰肯为廉。 陛下若谓天下之大。何恡此一官。则靳敝袴之藏。繁缨之惜者。皆非耶。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臣故曰坏名器之渐者。黜陟失制也。   四曰弛法令之渐、夫弛法令之渐者。臣以为舛与玩为之也。夫舛莫大于纵罪。玩莫大于长奸。舜为天子其父瞽瞍杀人。孟子以为士师执之、为舜者、但宜窃负而迯、葢法者。天下之公。受之祖宗者也。掌于士师不得而专也。出于天子。天子不得而私也。是故士师可以执天子之父。为舜者不可私其亲、曩者犯人王礼、擅抢夷僧货物。损辱国体。传笑外邦。狱案已具法所不赦也。 陛下何从而赦之也以为无罪则固以追偿其货殖矣以为有罪未闻有罪而赦之者也有罪而赦之是纵罪也。纵罪则长奸。长奸则政舛。政舛则民玩。民玩则令慢而法弛。此古之所大忌而今之所甚忽也。夫法莫大于不忽。刑莫大于不私。何则刑天讨也。公天道也。王者不私其亲。故罚一人而千万人惧。谚曰勿谓尺五、后且可补、臣故以王礼之赦、为弛法令之渐。   五曰方术眩惑之渐、夫方术眩惑之渐者。臣以为去之不力。则诱之必深也。夫自古帝王享国长久者。畏天而忧民也。非以奉佛法也。康强少疾者。清心而寡欲也。非以事仙道也。且 陛下独不见梁武唐宪乎。梁武帝奉佛最谨。然罹祸最惨。唐宪宗事仙又谨。然年又最短。此其明效大验彰彰较着。而今剏寺剏观请额者。 陛下弗止也。比又诏葺其圯废。臣不知 陛下乃何所取于彼而为之也。夫真人太虗无为之名也。今酒肉粗俗道士。 陛下敬重之如神。尊为真人。又法王佛子等并肩舆出入。珍食衣锦。 陛下践祚。诏曰僧道不得作醮事扇惑人心。堂堂天言。四海诵矣。 陛下诚心睿资。不减于前也。乃今复尔者。臣固知有诱之者也。夫去之不力。则诱之必深。譬之锄艹不力。反滋其势。 陛下奈何去之不力而反使之滋也。夫诱者必曰其道妙。又其法令灵。今天变屡见于上。百姓嗷嗷于下。边报未捷。仓库匮乏。信使真人国师。道兄以庇。法足以佑。 陛下何不逐一试之。且如彼能设一醮撰一法。使天变息而嗷嗷者安乎。此固必无之事。而 陛下不察。反听其诱。此臣之所以日夜悲心也   六曰贵戚骄恣之渐、夫贵戚骄恣之渐者。臣以为其犹防决也。夫水防惟土。水决则溃。礼决则凌。昔者 高皇帝制皇亲令曰、皇亲之家不与政。臣尝伏读叹息以为 圣主不易之论。及退而考夫颁禄列爵。则又使大贵而极富巳。又考其器度田奴之等。则又不可踰也。臣于是又叹曰。是所谓礼之防也。夫皇亲与国至戚也。不宜有间。今故制礼以防之者。臣以为此固保全而使之安也。今 陛下至亲。莫如寿宁侯。所宜保全而使安者。亦莫如寿宁侯。乃固不严礼以为之防。臣恐其溃且有日矣。今寿宁侯招纳无赖。罔利而贼民。白夺人田土。擅拆人房屋。强虏人子女。开张店房。要截商货。占种盐课。横行江河。张打黄旗。势如翼虎。此谓之不替可乎。替则陵。陵则逼。太逼则法行。且今侧目而视。切齿而谈。孰非敛恨于寿宁者也。夫川溃则伤必众。万一法行。 陛下虽欲保全而使之安得乎。臣切以为宜及今慎其礼防。则所以厚张氏者至矣。亦杜渐剪萌之道也。   拟处置盐法事宜状【塩法事宜】   古者圣王因山泽之产。制天下之用。广効而博。利莫先于盐是故盐者利之宗而弊之薮也夫水遇下则流兽觌圹则走。人见利则趋。今盐非商不售。商非召不集以故市井锥刀之子。举得鼓舌与官府争低昂。设一无赖子弟。攘臂贾众。观望摇撼。需满而应。则轻重之柄。岂复在我哉。处必趋之地。持倒置之柄。于是土著者豪。群聚者盗。势亢者奸。力寡者贼。日增月盛。而盐之法坏矣。夫泰阿天下之利器也。倒其柄则易而不畏。此无他。势逆也。今商贾之家。策肥而乘坚。衣文绣绮谷。其屋庐器用金银文画。其富与王侯埒也又畜声乐伎妾。珍物援结。诸豪贵籍其荫庇。今淮扬仕宦数大家。非有尺寸之阶。甔石之储。一旦累赀巨百万数至今犹然其力势足以制大贾揣摩机识足以蔑祸而固福四方之贾有不出其门者亦寡矣夫天下之势。譬之持衡然。此重则彼必轻。如此而欲官尽其利可得哉。董子有言。皇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事也。皇皇求财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曰伐之家不畜牛羊。言与民争利也。今缙绅缝掖率贵利贱义而务细小。往往诡托贾竖。贩引占窝。逐汗辱之利。此时贵戚内寺多乞讨塩引者韩忠定公在户部深疾此事命司属议之而权家外属辄相鼓扇挟制坚请固乞志在必获驾帆张帜横行江河。虎视狼贪。亡敢谁何。是举其轻者而并弃之。此臣之所谓奸也。人情莫不欲富。彼闻尊官厚禄以争相赴利。则率不顾死亡之祸以求自絜之人亦难矣。人情莫不有义。亦莫不有欲。顾所道何如耳。道之以絜尚虑污。道之以污。则亦奚所不至耶。今河东淮浙岁遣御史廵行。意在纠恶兴滞。而新造之士。于法多不甚解。聪察多纷更恬静多避嫌。及少谙头绪。巳复代更矣。窃未见其可也。愿选贞茂通明御史清盐如清军。三易岁乃代仍简风宪重臣一人付便宜之权畧仿汉桑弘羊唐刘晏本朝周忱故事。令其绠坠剔蠹。浚源决流。一切不得阻挠运盐使提举等悉选补廉吏如此而利不兴。国不足刍饷供亿之费不给。未之有也。语曰智者不袭常。此之谓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八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九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宫处中参阅   何大复文集(疏 书 记 序) 王渼陂文集(记 序)   何大复文集(疏 书 记 序)   何景明   疏   应诏陈言治安疏   应诏陈言治安疏【因灾修省】   公手裁节槩不愧古人不独以文章雄一代也今北地巳易名而公尚未得谥深为缺典   迩者寝宫被灾、 皇上兢愓、敕谕群臣、下求直言、大小臣庶、仰见 圣颜忧戚、伏听纶音痛切、无不感动流泣、谓 圣心感悟、事当转移、悲喜相继、慰庆兼至然自敕谕之后、巳将旬日、未一视朝、辅臣言官、奏论边军番僧义子数事、一言未见采纳、一事未蒙施行、臣观灾变之来、天道甚迩、 陛下上回天怒、下安人心、如此数事宜、急省改今、复处之晏然、未见损减一二、岂 陛下感悟之忽萌、而转移之机复塞也臣民莫不失望、中外实为轸心、夫灾祸切近、悔厉斯深。形势积成、改赦何及。臣上原天意。下究人心近观人事。远考古替治乱存亡之机。实在今日。 陛下欲图理兴化。改弦易辙。过此不为。无可为矣臣闻天下之政。精则治。缓则乱。明则治。暗则乱。治存乱亡。事理必然。方今上下依违。远近壅塞。法度有失。礼义弗彰。功实不稽。名器多滥。欺蔽之风长。偷惰之习成兼以民生巳困。寇盗未息。兵马弛惫。财力并竭。外仅维持。中实溃散。其势如此。而其治如彼。臣窃忧之。 陛下不急省躬以惩祸始。而欲肆志以待患成何也。臣闻内外附固。长大之道。今 圣躬单立。 皇储未建。内无手足相倚之亲。外无肺腑可托之戚。 后妃不得当御。公辅不得通谒。乃日与边军共出入。番僧义子同起居。此皆今日创见。先朝未闻也。且甲马驰骋之场。不如广厦细旃之上。夷狄邪秽之教。不如文儒谈讽于前。乐彼厌此。臣所未喻。若义子则 陛下宠幸之臣自古宠幸。鲜能善后。原其所由。盛满为忌。 陛下尤宜早为裁抑。明示区处。使上者得保富贵。其次得保首领。义既不失。恩亦有终。岂不美乎。夫国事执奏实在大臣大臣顺旨事乃寖敝臣谓大臣奏事。宜使即决是非。直陈利害。准则宪章。制之理义。此言有关国是不宜奏两请之辞上裁则制度不隳功实不谬。名器可正。其大臣进退。当以义断。行贿干进。无耻取容者。并为罢斥。而奖拔恬退。访求耆俊。则名节明而仕不苟。然后严督庶官以成精明之治、宽抚百姓而培殷富之基。治安之道。此其大畧。要之大本。祗在 圣躬。夫言苟切心。何畏逆耳。 陛下若以章奏繁委。渎乱 圣聪。莫若一御便殿。宣进辅弼。召集侍从。尊卑之礼、不甚峻拒上下之情、乃可通达必能陈说利弊。开道祸福。指称时事。为切心之言。以悟 陛下矣、臣闻先劳后逸。先逸后劳。先后之间。相去远甚故儆戒之后必有余乐怠荒之后必有余忧 陛下若体天心之仁爱。念 祖宗之创建、坚自忍制常加矜饬。务举实政。不事虚文。太平之治。可以立就。永践九重之安。长享万乘之乐。忧勤于一时。而怡豫于无穷。 陛下何难而不为此乎。替成王感于风雷之变。乃有刑措之休。高宗感于雉雊之异。是臻嘉靖之効。 陛下深惟感、悟稍一转移。海内将从风而靡。四夷必仰流而化。商周守成之业。亦何足取哉   书   与藩司   与藩司【救荒】   顷者 朝廷以淮西告灾蠲其常税、命守臣存抚赈贷、此 主上俯念元元之意、惠甚渥也、今郊廛乡鄙之民捐室庐、去田畮、诀兄弟、叛父母而出者、闻皆卖其妻子、身为奴婢、甚者弃尸道路。百不存一。其未徙者、又皆覆釜阖室。坐以待毙。有快于速死。自经树枝者。夫死者不收、而生者未哺。往固无及矣来可不念乎往事巳鉴而来势方迫此正执事者所宜控竭知虑、纾遐猷、布隆惠、以宽民生、承 上意之日也然而利害之实不省缓急之端昧序内无存变之恤。而外无应务之策、甚非所以谨生齿之大命。彰 主上之实泽者也。窃于执事有不取焉。诚使仆开其利害。执事试听之、今为民计、大率利一。而其害有三、征求之扰。工役之勤。寇盗之忧此为三害。而所利于民者。独发仓廪一事耳。利害不并施。而多寡不相敌、今征鹰犬者、使吏执棰、索民出钱又胡椒马布枲鞶缨诸物、屡下于民、需价偿之、价倍而民实不得。又屡取絺络、使女无余葛此皆非赋之敛不贡之供、犹日继不绝。是征求之扰尚在也。王府黄河之役、筑城修茔之夫、丁连老羸、扶颠起废、褁粮数百里、死者巳半而莫为中止。工役之勤。如替也。前者因民刼掠为盗、下令各乡、置捕诘之役、似为便宜、然捕者乘机生奸。深察旁逮。平日无赖子弟为之爪牙羽翼。家历户至。杀人牛马、取人货财、盗未及除。而良者蒙祸。有司因循。莫为之省。是寇盗之忧尚在而又倍之也发仓廪。本以利民。而其弊反甚。仓舍一启。豪强骈集。里胥乡老。匿贫佑富。公家之积。祗以饱市井游食之徒。而野处之民。曾不得见糠粃。富者连车方舆。而贫者曾不获斗升。又乡民有入城待给者。资粮巳尽。日货饼饵。而卒不得与此。其少得不足偿贷反因是等死。耳闻目覩。可为痛扼。此可入管子语夫欲有所与必先为去其所夺养驯菟者不蓄猎犬。植茂树者。不伐斧柯。以其近害也。故止沸不损其薪。徒酌水浥之。沸不见止。飬人饲其口腹。而刲其股肉。终不得活。今三害未去。而欲兴一利。以收民之凶。何以异此也。   记   信阳修城记   信阳修城记【筑城】   佥事阎君子明兵备之三年、城信阳成、集予与都给事张季升登而观之、台隍峻浚、楼堞亏蔽、表带山河、囊括万家之室、相顾叹曰。壮哉丽乎。斯地万年之固也。先是佥事宁伯东氏来兵备、值大盗之后、为防焉、廵旧城、视之曰庳也。必崇而新之。乃计费度工、措财于官府。取力于隙民。岁余城南门、迤西北至东门起北门楼大功未就去、又遇积雨、墙坏数百丈、阎君至则完其坏者城东门、至南门、立三门楼、东县鼓、西县钟、又置漏小南门、甃城上□下而走水。即积雨不坏。其役不亟。而功有稽。其用经而力纾。故三年而城成。人曰二兵备之于役也、于是事先后缓急。各得其序理云。城高三丈、围度千三百五十六丈有七尺、董其役者、知州彭伟、指挥袁铠张恕、孟汉千户傅钦、任武、百户王羲、梁山、医官周宝、于是知州林君大霖、指挥使鲍君国来、请文纪诸石、何氏景明曰、古者诸侯守在四邻。政贵人和。不以险塞为固。是故论治者有本末焉。然时平而备弛并其末者亡之替大盗之入汝南也。吏有弃城者矣。然西平上蔡之长。固死守吏也寇则踰垣蹋门入。即二县有坚城。令弗死。唐县城稍完则守此岂可谓末弗治也是役也宁君经始阎君成之二君功德斯地者并久远矣阎君今且明其陈简其卒。作其礼教。夫城以蔽众。简卒以守明陈以简作礼教以经之所为兵备者无弗至矣此岂徒治末者哉   序   郑子擢郎中序   郑子擢郎中序【大同粮储】   郑子擢郎中治大同边储、有与郑子戚者、见曰、乃君兹擢、予为不怿、郎中近官也、治边储、居外、不得与朝士列是远之也、治储之事、散有聚无。士需将征。豪干暴取。凶不改敛。贫不减费。权利而府怨。是难之也。夫居远处难。非子宜也。惟郑子亦不怿、景明闻之、见郑子曰、夫谓子者过矣、王臣弗以远贱。王役弗以难辞北门之诗亦可不颂也褊人多求亲而愤疏庸士多幸易而脱艰马越险则驽骏别。试坚则钢铅见。故弗居远。其心弗着。弗处难其能弗彰。惟子之心不间远惟子之能不窘难是以用子也夫远之者重子也难之者。任子也子行矣郑子曰吾释矣、虽然权利府怨。可谓无邪。曰执火不燔向者多焦。导水不溺。涉者多没。故利人曰惠。利巳为害巳。苟不利人。又安怨。如有怨焉则非我矣。古也执利权者。桑弘羊败于害。刘晏败于专。不害不专用之为经使上不缺行之惟通使下不病在子也夫。在子也夫。   王渼陂文集(记 序)   王九思   记   寿州正阳镇新修城垣记   固原东路剏修白马城记   寿州正阳镇新修城垣记【正阳镇城】   正阳镇、在寿州南六十里、淮水自桐栢来、直走其西、人家负水而居、几七千户、舟楫所通、四方商贾、无有远迩、毕会于此、葢中都第一镇云、 上即位之六年正德辛未江北诸郡盗起、盗尝至颖上、迫于正阳、居人戒严幸无事、越明年壬申春二月、兵备佥事乐平李君天衢廵行颖上、会盗数千人亦同日至、攻围甚急、盗又数十骑东行刼畧、去正阳二十里所、人乃大恐、讹言惊扰、争走逃避、相蹂践、有溺水死者、当是时文登丛公、自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廵视庐凤诸郡、会出按部、闻颖上门、跳驱至正阳、其日盗闻即解去、镇之父老豪杰、相率顿首谢、公进之告曰、夫难度者变、易失者时此镇繁华诲盗之地、盍思永图以辑尔后、不然、终患、柰何、佥复于公曰、惟西长淮之险、可恃无恐。其三面受敌、若浚土引水、水以环之。土以垣之。垣以楼之、人以守之。是亦一策、公曰俞、我其视哉、视巳、曰可度地、得千二百二十有六丈、度人得二千六百七十户、公曰河广惟四丈深半之、工力则视其户而上下之、三面为门、门有楼有桥、垣之上为楼十有七所、离列惟均、名曰敌楼、凡楼则选诸富而义者独为之、否则数人合为之。于尔何如、父老豪杰齐应声曰、幸甚、乃进凤阳府通判方宾又进宿州判官侯经、督其任俾遄即功、无戾于小民、未几报河渠成、又未几报门报桥楼成、凡三旬有三日、凡三十万工、乃刻石而记之、以文属寿州同知王九思、   固原东路剏修白马城记【创筑边城】   嘉靖壬午以来、陜西边鄙多事、是时少傅兼太子太传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罒庵先生杨公方致仕居京日、其乙酉春、 天子用廷臣集议起公、公辞至再三、有诏改公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督师西征、公既至开府固原、所以朝夕筹划者、边防大计靡所不周、葢尝下令、许豪杰言事便宜。于是守备固原都指挥佥事刘君文上复于公曰、固原故戎马四驰之区也。弘治正德中明公奏议于中路预望城增设平虏一所。其西路红古城增设一堡募士委官操备。虏见其如此、乃于东路入寇艾萨克都城白马林为穴由此而南、深入至于平凉而嘉靖壬午虏大举入寇、时正由撒都城也。狂瞽妄议以为撒都城之地不可无一城也。于是下固原卫苑马寺勘议、指挥符深、圉长张子仪、合辞言曰、夫撒都城者、虽界清苑草场然地势孤悬、久不牧放。且其地善水草。颇称肥饶。宜急筑城以断虏道便其白马井墩堡。亦宜改筑近水。展筑月城。占据水头。使虏骑不得以南向饮马庶虏患可息。固原其宁靖云、今参政成君文、是时以按察副使兵备固原公乃进告之曰、夫成功者不计其费。图久安者。不惮其劳。若撒都城之役是也。其会同都指挥刘同卜日兴事、乃是年八月初吉工兴、十月以成事告、更其名曰白马之城、作南北二门、南曰永宁、北曰阜康、皆公命也、城内作官亭二、作仓廒若干楹、是役也、力则固原平凉军民、及清平万安二苑卒、凡若干人、食则固原州及彭城板井廒米、以石计若干、器稍把若打铁砖瓦木物则官为办置、银以两计若干、既乃照例悬赏、募士千余人。设操守守堡官各一员、每士给近堡田百亩垦种。俟十年后量征子粒。备本城用。而是时移檄廵抚陜西都御史王公行令布政司、于原坐附近城堡廒米量拨本城。以备按伏官军。于是固原之地、中路则有预望。西则红古。东则今有白马。保障之形既建。操备之念恒存则虎山以北虏骑难入。平凉以南。郡县可安枕而卧矣   序   贺总制大司马松石刘公破虏奇勋序   赠延绥副总兵时公序   送平贼将军右都督时公序   贺总制大司马松石刘公破虏奇勋序【破陜西虏】   陜西固原州总制三边大臣开府之区也、迩者廷臣建议以为花马池者、北虏入寇之外户也。固原其室家也。外户不守。如室家何。请移总制驻花马池。而固原则廵抚陜西都御史时往临焉、则声援相接、外内有备、庶虏患可息、边境其宁谧云、议上、 天子报可、乃今年夏四月总制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松石刘公往莅花马池乃八月中、虏大举入寇、数万人过花马池、声势甚炽、先是公常制火器、筑边墙、穵握壕堑虏以此不敢入我境者葢四五年。不意其一旦至此。公大怒斩二指挥以狥军中、曰不用命者、有如此。而又下令各城堡、清野坚壁。勿与战。待其自困。又集三镇之兵分守要。害待其返。截杀之。踰数日。虏肆野掠。无所获果大困而返。于是宁夏总兵任杰、自贺兰山后乘虚而入。捣其巢穴。斩首百八十级。获被虏男妇若干人。驼马殆不可数。分守下马关陜西总兵魏时。邀截斩首、百五十余级。分守干沟榆林之官兵。截杀吉囊之次子。及其妻若弟。虏乃大哭。声动数十里。边人以为自设总制以来。战功未有若斯之盛者也   赠延绥副总兵时公序【破河南流寇】   天下自孽寺窃政、毒流虐焰、及于元元、远迩迫胁、咸扰弗靖、两京几内之地、河南山东四川诸路盗贼蠭起、刼掠邑聚、攻陷城池、燔烧官府、州郡失据、长吏或逃亡、守臣驰奏、朝廷以为忧、下大臣集议、兵部臣言各路兵壮、狃于承平、勇怯相半、贼势如火益炽、未易扑灭、惟西北各边镇智勇之将、素着勋绩、刚悍之卒、习与虏战、 陛下幸听臣言、选择征调、分布各路。责以成功。即盗贼可计日定、惟 陛下察焉、 上可其议于是延绥副总兵都督佥事时公、奉命来河南矣今年二月朔、至阳武行与贼遇、贼号二万众、公所统士纔二千、且战、下令军中曰、敢后者死、士人人殊死战、战甚苦、贼大败惊、乃遁去、斩首三百七十八级、获被虏妇女幼男三十六人、马骡三百四十二匹、驰奏、上嘉悦赐之敕、曰、劳苦副总兵、尔率边军跋涉险远、首与山东贼遇、即能大挫其锋、智勇忠勤、足称委任今河南贼众尚繁、生灵甚苦、尔与诸将恊心毕力、大功早成、自有恩典、以酬尔劳、尔其懋哉、公自阳武之战、又与贼战西平、斩首四百六十级、又战于洛阳于六安定远、斩首五百级贼惧走上蔡固始、又追及与战、斩首二百四十级。前后擒获男妇共四十九人、诸将亦各力战有功。于是元恶就擒或自经死。余党数百人、为我军所击杀。晨夜奔突。若鱼在釜、麋烂澌尽可跂足待、公以凤阳汤沐之地、 皇陵在焉、拥卫防获、势无容巳。于是驻节寿春、侦候四出、日报无虞、严刑戢下、噤无敢哗。城中寂然。安堵如故。父老幼僮仰戴歌颂、比于父母、客有刘子实者、秦富平人也、大有古风晨诣军门求见。公曰客欲何言、子实长七尺余。阔面广须髯抗声秦语曰。大将军苦于风尘愿献牛酒飨士。非有他愿也。公曰、义人携之上。与语甚悦。是时予罢官者数矣、道阻弗果于去、公闻予名跃马见访、予往拜其门、则子实巳先在、礼竟长揖、向予曰太史公宁无大将军一言乎。葢闻诸易曰、师丈人吉无咎、夫丈人者、老成持重之称也。其历年多。其涉世深也。其临事惧好谋而成者也是故有不战。战则胜矣。诗曰方叔元老、克壮其猷、此之谓也、公今年六十余累树边勋、为时宿将、其用兵如老医、用药随病以施、即应手愈、巨寇底平、论功钖爵封万户侯、行有日矣、敢以为公贺   送平贼将军右都督时公序【破四川流寇】   七年壬申春河南庐凤诸郡盗起、是时九思同知寿州、会有归命弗果行、继闻延绥诸将南出击贼、战甚苦、而将军都督佥事时公骁勇特甚夏五月将军驻节于寿、九思上军门谒拜寿、又一月贼平、而四川诸郡盗贼复起、逼于汉中、声震关辅、门庭之寇。其忧又甚大也。未几时公用河南功、挂印平贼将军、进秩右都督、赐蟒衣玉带、以步卒三千佐太子少保彭公、西出击贼、当是时四川诸盗、先后以次平定独廖麻子者、众至数万、攻刼郡邑、杀害宪臣、祸患深至、不可扑灭、我军既至、少保公曰、贼乍降乍叛、或言抚吾以为攻之便。于将军何如。将军大声曰贼之罪、上通于天巴蜀之民肝脑涂地。恨不噉其肉。又戕杀宪臣。兵法不云、贼贤害民则伐之故曰杀人安人杀之可也。窃以为攻之便。少保曰、如计不可不早为战。于是将军下令军中曰。吾与若等去家数千里深入击贼赖 陛下神灵、少保之威德、宜取之易、虽然无敢或怠。怠则杀汝矣当是时乘河南之胜。三军皆勇气百倍。与贼战于汉州潼州之间。贼众大溃。追亡逐北。凡生得若干、斩首若干级。获老幼男妇若干人。计其终始。财十有五日云。捷闻于汉中。而廵抚陜西都御史蓝公命九思纪之、九思受命而贺曰、乃者河南之役、兵殊死战、民不惮扰成功则甚速斩获则尤多、意者兵因险而愈奇、势胜而易扬欤。将军尝言我武人不读书惟是委身以报国。诚心以恤下。推斯言也、虽古名将何以过也。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三十九终   皇明经世文编卷之一百四十   华亭徐孚远闇公 陈子龙卧子 宋征璧尚木 周立勋勒卣选辑   宋征舆辕文参阅   康对山文集(奏议 书 记 序 碑)   康海   奏议   拟台谏奏免挍尉刺举下   铸钱议   拟台谏奏免挍尉刺举下【奏免挍尉刺举】   此文全摹西汉疏体武庙初立挍尉   臣惟三王以礼使其臣、故功烈高尚、后世莫可京也、陛下何不一切以礼自居、使臣子人人自安、以相成陛下之功烈、使并名三王、同符二帝、传之万世乎、夫臣之于君、非有父子之亲也、远父兄、辟乡土、非有亲戚倚劘之乐也、动之有法、行之有制、非有优游自恣之趣也、然而任为斩刈流徙而莫为之怨、劳瘁其职而不敢安者、此非必 陛下之聪明、家照而人觇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诗曰、投我以木。报之以琼瑶。其君臣之义。而施报之礼。所由于 祖宗之制者远也。今奚所制而辄废 祖宗之旧。伺察百僚过失内倚中贵为主也变立新式。使臣子人人疑惧。狼狈莫能自尽哉。夫微疵小过。此虽贤圣不免也。况中才之士。待教而善者。魏文侯战国衰世之主。尚不忍以二卵弃干城之将。况 陛下之明圣、乃数以微过细事。困辱豪杰。后何以为训也。夫文书期会失报。非鬻贿狱讼大坏国法也。参诘简寡。求以勿滥无告。非图蹈忠良也。台谏止息时弊。非引之巳归而后利也。乃皆许挍尉举剌。若觅贼首。此何为也夫公卿大夫缙绅之至贵也挍尉厮役之至贱也公卿大夫挍选之于乡党。进而策之于大廷。慎而择之于天下之公议。非若挍尉。但以户徭佥派也。乃其制行知识。悉为其所制。臣以为大舛也。尧以礼任其臣。故羲和四岳效其职。舜以礼任其臣。故禹稷皋夔奏其功。彼其迹非不崇。而智非不逮也。乃不闻有家缉户举之事者。彼固以为不可也。公卿大夫者。与上共理治道。而致之民者也。台谏者。与上及宰相共论治道。加之驳难审固。而授之民者也。古之人官盛任使。忠信重禄。以待其臣。尚恐不得其心。故于是有燕飨之礼焉。有体悉之惠焉。有推引之让焉。曰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曰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其义如此深。而礼如此厚也司法奇奥今又旁求博致惟以能尾万一之谬则欣欣然遂以为快一系诏狱。则不可更辨其冤。由是言之。虽有伊尹周公之忠。固亡由申也。夫中才之士。因所施厚薄为效者也。非皆贤而有行也。苟免饰诈之事于今犹存彼见上图幸其罪隟则必巧为规避而逃之是故益相诬蔽以奸其上也 上虽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励精求治。尚可得乎。 陛下何不如尧舜之巳事。使臣下得人人安心。毋肯奸上欺罔也。夫挍尉者。非有士君子之行也。编之行伍。非有下士之贵也。胁威以劫众。非有礼义廉耻之节也有权臣专操国柄乃始用之不知 陛下大光明照之下。何乃犹尔也。夫忠佞贤不肖之办。台谏之举至严也。唯 陛下留意保惜。一以礼裁之虽至亡行者。皆将修饬其身。愿效陛下任使矣。况尝尽心于事、毋择其生死者、伏惟 陛下图之、   铸钱议【铸钱】   臣窃以事有不得巳而始为之者、犹必尽视于情之所宜、宜矣终或有穷焉、则亦未免病民而不为便、钱法本历代初造。中衰之际。财用耗乏不继姑权宜为之。以稍补塞焉尔。承平之世。财有定取。用有定度。奈何以遽起乎。夫所以遽起者。臣知太仓银数不充。诸边馈运不巳也。然其事势所至。臣恐有五不可者。钱货之流本以便民若一加禁制无论得失必致纷纷其扰矣使钱禁一出。小民不知上意所在。必相鼓撼。以为将废历代所制。市者匿。收者散。相易者不相信得者不以为有。虽散之于上。而下巳疑惧而不受矣。设有他事偶起。朝廷即欲严法以驱。能易以用乎。此谓一不可。人居久静而无所扰。则蟏蛸相杂。人心久安而无所拂。则谲诈相起。百姓逸居无事。朝夕所念。惟财利是急此论本之贾生今以铸钱号之天下彼肯兀然守禁而不盗铸者耶盗铸不巳。则必以法绳之严法之际官吏又缘以偿愤报怨。民则有死而巳况利之所在。人必趋之示民以利。而又绳其为盗。恐杀者日多。而铸者日盛也。此谓二不可。况事安于相习。疑生于骤见。诸边之民。习于布帛银谷之交。即易使之以金。彼且疾痛不欲以为无用也。今以通于诸边。有不愕然骇耶。于此固有不可以法相迫之势矣。然尚无足惧也。使给边钱粮一切以此用之则大可惧矣北虏犯塞。边饷匮竭。下运大起。且不足继。边镇给折色无益实用况前此只收银粟与布无妨于用今易之以钱则能可以不惧乎此谓三不可。且铜炭非常积之物。赋之所取。亦有额限。需之不得。有司必将别为之所。有不缘以求致乎。今民安于无事。奢巧相竞。穷乏不充。常赋所入。尚烦县官严限。而不能集。而又益以此哉。此谓四不可。民安而动。则惊惑烦厌。行钱之地。习于旧钱之贵。而新钱之贱。一旦闻以铸钱行之。则必以新钱不可久用。即使畏法勉从。尚盗铸之。令杀人繁多。朝廷不忍百姓之死。制钱之禁行革不常故蓄钱者自危而市肆所以纷扰也革新钱不铸则蓄铸钱者岂不深以为误巳也法不行。严而使之行。既行而又辄止。窃恐法之不可以示民也。此谓五不可。夫五者之中。三不可为重。而五不可系治体为尤重。省财足用。自有经略。固不可专于一钱之有无而巳也。此不之巳。时尚得巳。非臣区区所能定论也。谨议、   书   与王秉衡   与张邯郸书   与姜武功计处樊伸等贼攻犯事宜   与干州太守赵君书   与镇西将军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