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 第 98 页/共 103 页
崇宁三年三月甲午,尚书省言:『伏奉诏旨重别措置水磨茶场茶法。今勘会茶场在元丰,自有神宗皇帝成法。至元祐废罢以来,浸失本原,虽屡申明,终未全复,故课利不登,客贩阻节。今追述旧志,别立新额七项。』并从之(七项未见,当考)。
五月丁丑,尚书省札子:『京城提举茶场所准诏旨,水磨茶场追述旧制,别立新额。奉圣旨,依今具申请下项:一、元丰茶场以在京、府界、郑、澶、颍昌府为地分,近茶场申元丰年曾许客旅兴贩末茶往河北、河东、京东、京西货卖,承朝旨,依契勘元丰条例,别无许客人贩水磨末茶入京东等四路,专条令京城提举茶场所,遵依近降朝旨施行。二、陕西自来到京路分茶,并须经由京师中卖二分讫,翻引前去。契勘今承朝旨,客茶到京,十分许卖三分,数足更不收买。未审客人若自愿全于京场中卖,许与不许令买三分茶?若客人故索高价,不伏中价卖,许与不许令翻引前去?应客人贩到茶货,并于数内收买三分,如客人故索高价,不伏中价,即索元引照对元买价例,酌量地里远近、縻费上量,行添搭钱数抽买入官,不得亏损官私。五月五日,三省同奉圣旨如前者。』辛丑,罢行水磨茶。
四年正月乙未,尚书省言:『准诏罢水磨茶场,许客人通贩。每年息钱,令朝廷管认。勘会水磨系元丰旧法,不可罢,欲并存留,但罢官,差人动磨,召磨户六十户,承认岁课三十万缗,每月均纳。一切条禁,并依酒户纳麴钱法。磨户卖茶,并以旧茶场地分为界,水磨应均节水势,令汴河都大使臣依旧主管,任满无阻滞者,减磨勘三年;住滞者科罪。商贾贩茶入京,与籍定铺户从便交易,仍置收茶钱库,隶提举京城所,留见今茶场官吏主管。』从之。
五年正月癸亥,尚书省言:『奉圣旨,茶场年额课利一百二十万贯,可更不越局交纳,便拨赴平准务,充称提收买解州新法盐钞,庶得商旅通行,钞法不致停壅。所有召募民户磨茶,可至岁终住罢,却令京城所依旧用水磨变茶,其条制约束,并遵依元丰旧制施行。本所勘会元丰间茶场水磨井,本所近拨隶到供奉钱茶事务,系属汴河堤岸司所领。今欲依元丰条例,将上件应缘推行茶法、供奉钱茶等事,并并入都提举汴河堤岸司,应前后两局被朝旨等,通为一法行用。若有相妨,各依本条外,今先次条画到下项:一、勘会昨来茶场,每岁朝廷抛降下出产州军收买、起发草茶共八百万斤,变磨出卖,致得官司应副不前及在京收买客茶数少,使茶商每致词讼。今相度,欲依元丰年例,上下三场收买应副,代外料茶一百万斤,余七百万斤,并乞更不计置,庶得客贩通行,候到京,依元丰条例收买。一、勘会昨废罢茶场,自交割见在末茶八十余万。深虑再涉夏秋,别致陈次,将来转更出卖不行,枉负失陷官物。欲乞自今年七月一日,茶所推行水磨茶法,仍自六月一日,本所动磨。勘会元丰推行水磨茶法,其福建蜡茶不许通贩入水磨地分。昨崇宁元年,许客贩卖入京,本所为与茶法相妨,曾具申请旨,挎截茶令山场出引[1],指定京场中卖。虽行约束,终是有害元丰茶政。今乞依元丰旧法,不许客贩。』并从之。
三月己亥[2],专切提举京城所状:『勘会准朝旨节文,今京城所依旧用水磨茶变磨茶货。今契勘元丰、绍圣间推行水磨茶法,系朝廷借用本钱三十六万贯,给降空名度牒一千道变转营茸。今乞止将崇宁五年分钱茶库合得岁额茶息钱五十万贯权借,充本计置茶货,渐次归还。』诏许于元丰库借钱五十万贯。
政和二年八月乙酉,御笔:『水磨茶场课入不羡,犯法侵多,商贾滞留,官司壅塞,上下受弊,内外非便。其见行茶法,仰尚书省措置,以广课额。所有水磨茶法并罢,事归尚书省。』庚戌,尚书省言:『奉圣旨措置茶事。今勘当水磨茶,自元丰创制,除近畿外,即不曾分下诸路。昨缘分配诸路有置官之冗、般辇之劳,致妨客贩,收息减少,乃至商贾不通,内外受弊。缘水磨茶先帝建立,不可废罢,欲只行于京城,与客贩兼行。余路并令客人兴贩,可以走商贾者,寔中都惠小民之具。下项:一、京城内以水磨茶官卖,其京畿、京西、京东、河北、河东、淮南、荆浙、江南、福建、永兴、鄜延、泾原、环庆为客贩南茶地方。一、客贩茶许西至京城,水磨茶兼行。除京城水磨存留外,余路水磨并罢。一、在京见置比较铺并罢。』
《初草》云:『条具四十一项以闻,并从之。』今略具一二于此。
四年四月甲寅,尚书省言:『契勘旧水磨茶场,一岁收息,不及百万贯。一年内有每季泛进钱数,茶务岁收钱约四百万贯。以上比旧,已及三倍以上,不系省钱别无支用,尚循旧例,只每季泛进,未有月进之数。今欲每月进五万贯,所收钱尚有余,不至阙少。』诏依所奏,仍自今月为始。
解池盐
元符三年二月壬戌,诏陕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使马城、提举措置催促陕西河东木
筏薛嗣昌提举开修解州盐池。
盐策修废,据史例当具载,而《寔录》阙之,今追书。
崇宁四年六月丙子,御紫宸殿,以修复解池,百官入贺。解池为水浸坏八年,至是始创开四千四百余畦,积成盐宝故也。甲申,诏以兴复解池,抚定西边,曲赦陕西、河东路[3]。庚寅,诏:『陕西提举盐事康评、解州通判吕潜御前处分,多不遵禀议论,偏曲沮抑种盐,不务公心,坚执己意,不欲究治,显示戒惩,可并放罢,送吏部别与差遣。以朝散大夫、权知解州李百禄同管勾措置解州,兼提举陕西路茶盐香事。』辛卯,尚书省言:『勘会解盐兴复,除已降朝旨给新钞支盐、通行陕西一路外,其自来朝廷非乏应副陕西籴本等,一例给降盐钞。窃虑与请新盐钞名色一同,别致交互,理当重行措置,具画一以闻。』从之。
九月辛丑,中书省奉御笔:『向因奉行沧盐法,于陕西增置都大巡捉私盐等官二员,在四十二州军,分南北路巡捉。今既兴复解盐,并可省罢,所领兵卒,亦当还元差来处。其逐州军管勾沧盐官吏,并可省罢。其解盐所至州军约束条禁,并依自来盐法施行。』壬子,诏王仲千昨往解池措置盐种,今稍已就绪,其随行人吏,特与推恩、转资、赐绢各有差。
十月庚午,朝奉大夫、直秘阁、熙河兰湟路经略安抚判官、权发遣熙州李忱降两官。
言者论忱前为陕西漕臣,诏令措置兴复解池。忱专欲推行东北盐法,曲加沮抑。今解池既兴复,忱尚云:『所产皆是消鹻,更五七年,亦未知如何。』恣行诋訾,殊无忌惮,故有是责。
十一月癸亥,诏付王仲千:『陕西钞法留滞,物重钱轻。兼秉权细民被害。应告身、度牒、交子、钱引之类,率皆亏损价直,遂致富商坐邀厚利,刍粮踊贵。职此之由,宜子细条画救弊措置先后以闻。』时遣仲千奉使陕西沿路,有目击兴利除害,监司、守臣不虔违法及未尽未便事,皆得具奏闻。
仲千时任何官,当考。
五年十一月辛亥,陕西制置解盐使李百禄转一官,以措置解盐有劳也。王仲千特除遥郡团练使。
十二月辛巳,制置解盐李百禄乞令解州知州、通判依旧带管勾榷盐院、提点两池盐场事,并乞权奏举解州通判、安邑、解县知县及巡检使臣。从之。
大观二年十一月丁未,诏措置解州所种盐数过旧例,除已推恩外,提举夫役并应办官等六十人转两官,减磨勘三年、二年、一年有差。
三年十月庚寅[4],引进使、耀州观察使、带御器械、专切提点陕西等路解盐王仲千言:『契勘解盐旧法,岁收盐三十四万六千九百一十五席一百八十斤为额。昨自措置,
后来大观二年,种收新盐三十八万一千五百八十八席二十二斤,并大观三年种收三十五万三百九十四席一百七十六斤,连并二年敷过旧额。欲乞先次通行西京、河阳、汝州,仍每岁更支盐三万席,通见支陕西等路盐数,共二十三万席为额,候将来种收大段增广,别具奏。乞通展旧法解盐地分。』从之。
四年七月乙丑,中书省措置财用所奏:『本所勘会京东、河北盐货,熙、丰旧法,止依本路通行。昨为水坏解池,权许通入解盐地分。今来陕西制置解盐司称:两池盐三年溢额,其东北盐已过元立期限。又称见今解盐地分与东北盐相兼货卖,欲行禁止。今先次相度,将东北盐只得于未通行解盐州军地分内货卖,其已通行解盐州军地分,更不许放人。其榷货务算计并诸场舍支,人已通行解盐地分盐,并自指挥到日住罢。所有已算出东北盐未入已通行解盐地分,许于州、县、镇任便货卖,更不得放入已通行解盐地分。其已通行解盐地分,谓陕西、川峡路州军并河东磁[5]、隰、晋、绛州、京西南路唐、邓、襄、均、金、房、随、郢八州军、京西北路西京、河阳、汝州。其客人见般到东北盐货未货易者,官为尽数拘收。未得出卖,别取指挥,算钱还客。如敢隐藏,并同私盐法断罪。』诏:『在京通行解盐,其在京合经由州县地分内,亦许通行,仰措置财用所相度,却于见行解盐地分内,据今来添展州县权住通行。及合行事件,并令本所疾速措置条画,申尚书省。余依所申。』
八月己巳,措置财用所措置相度条画到下项:『一、今来解盐至东京合经由州县,欲乞令郑州管下并中牟、开封府祥符、阳武县管下,并令通放解盐。一、今来既令经由州县通行解盐,却乞将昨来王仲千所乞通入京西北路陈、颍、蔡州、信阳军权住通放。一、所有添展通放解盐州县客人,已贩到东北盐约束曰限,并乞依今月一日已申事理施行。一、客人自降今来指挥到日,已算请出东北盐元指定东京未到者,今乞只令于所至州军批引。其在盐场未请出盐者,今后只就盐场批引。其已到京未货易者,限五日,令所委官就都盐院尽数依在市见卖每斤价全袋拘买,即不得解折减落。其价钱,欲乞令榷货务支还。一、在京铺户买下客人盐,且令依旧价零细出卖,候都盐院出卖日,别有指挥。一、乞令在京铺户赴都盐院请买,出盐置铺,零细出卖,每斤官收价钱四十五文,足每一百斤,支与耗盐十斤。其铺户须得依官价出卖,不得擅有增长。一、欲令户部选委榷货务监官一员,不妨本职,专切管勾买卖事件。一、乞就都盐院擗截敖屋收买客盐。一、乞就委见差提举买钞,户部郎官专切提举买卖盐一宗事务。』诏并依。
政和元年八月戊戌,中大夫、集贤殿修撰、陕西制置解盐使李百禄为显谟阁待制,以盐池自生红盐,及种盐及年外,增及一倍以上故也。
校勘记
[1]挎截 原本『挎』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六补。
[2]己亥 原本作『己巳』,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六改。
[3]河东路 原本作『河东西路』。按:北宋无『河东西路』,『西』字衍,据《宋史·地理志》删。
[4]三年 原本作『二年』,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八改。
[5]磁 按:此当作『慈』。北宋慈州属河东路,磁州属河北路,当正。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八
徽宗皇帝
方田
崇宁三年七月辛卯,宰臣蔡京札子言:『臣等窃以赋调之不平久矣。自开阡陌,使民得以田私相贸易,富者贪于有余,原立价以规利;贫者迫于不足[1],薄移税以速售,故富有跨州轶县,所管者莫非膏腴,而赋调反轻;贫者所存无几,又且瘠薄,而赋调反重,因循至今,其弊愈甚。熙宁初,神宗皇帝灼见此弊,遂诏有司讲究方田利害,作法而推行之,盖以土色肥饶别田之美恶,定赋之多寡,方为之限,而步亩高下丈尺不可隐。户给之帖,而升合尺寸无所遗,以买卖,则民不能容其巧;以推收,则吏不能措其奸,邦财自此丰,民赋自此省,其为法岂小补哉?五路州县有经方田者,至今公私以为利。遭元祐纷更,美意良法未遍于天下。今其文籍见在,可举而行。今检会《熙宁方田敕》,推广神考法意,删去重复冲改,取其应行者为方田法,计九册,以《崇宁方田敕令格式》为名,谨具进呈。如允所奏,乞付三省颁降施行。』从之。诏曰:『方田之法,均输之本,举而行之,或有谓之利,或有谓之害者,何也?盖系官之能否,吏之贪廉。若验肥瘠,必当定租赋有差,无搔扰之劳,蒙均平之惠,则岂不谓之利欤?若验肥瘠或未抚寔,定租赋或有增损,倦追呼之烦,有失当之扰,官不能振职,吏或缘为奸,里正乡胥因敢挟取,则岂不谓之害欤?如委官管勾,切在遴选廉勤公正、材敏清严、善驭吏者为之,庶几人被寔惠。』
蔡京申请及二诏,诏旨误载于四年六月二十四日。今移初诏入此,后诏见大观元年二月己卯。
八月己酉,尚书省言:『方田法虽已颁降,缘其系熙宁建立,至为精密。窃虑州县未遽通晓,又四方田亩山川不同,须讲论详熟,然后行之,不致违戾。』诏令诸路提举常平官选差能干官,不拘资序、员数,看详《方田敕令格式》,务令详熟,即告谕州县官吏,随所在土俗令讲论,候满一年,已通晓,仍候本州丰熟,即依措置施行。自京西、河北每岁先行,两路内已经方田,如元祐曾更改,并依熙宁、元丰法。』
九月丁酉,奉议郎、知开封府太康县李百宗言:『窃见朝廷推行方田均税之法,天下莫不欣然。伏睹熙宁、元丰之政,俾州县利赋,无轻重不均之弊,而又以本县丰熟日推行,此诚甚盛之举也。然臣顷闻州县官吏有苟简怀异之人,往往以本县丰熟妄为灾伤,以避推行,或有好进之徒,以人户实被灾伤妄为丰熟,务要邀求恩赏,殊不知体朝廷良法美意,本以便民为务也。臣愚欲乞诏有司下逐路提举常平司常切觉察,如有州县敢有苟简、避免或妄觊恩赏,致推行违戾者,乞朝廷重行黜责,庶几法令之行与时适当,而下民均被德泽。』从之。
十月丁己,户部言:『滑州韦城县民鲁宝等称,自嘉祐二年立法,委官方田均税,至元丰八年以前,约日量及数百县,是为损有余而补不足。访闻京西、河北两路见行方田,本县税极不均,幸今丰熟,元闻伤[2],乞早赐差官。』诏依所乞。
四年七月丁已,诏:『方田路分,令提举司体量税赋最不均县分,每岁逐州先方一县。如五县以上,先方二县。灾伤县权罢。』
九月丙午,诏诸路方田更不专差官点检,令提举司于本路见任人的委官。
大观元年二月己卯,御笔手诏:『农为政本。今天下承平日久,而赋役未均,富者租轻,贫者税重,殆兼并游手,豪夺恣渔故欤?乃者神考命方田,制地力土宜,而均节之,以作民职,以令地贡,其法详尽。累年于兹,未克底绩,其可怠志?可候岁丰农隙,选择能吏,推原法意。自近及远,始于一州,以及一路,布之四方,使民无偏重之患,以称朕意。』
三年六月王午,臣僚上言:『伏以方田之制,即《周官》土均之法也。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盖所以均之,非所以增之也。访闻京西南路将方田十等并作五等,又欲以河南府比附轻重,地有肥瘠,田有等差,则赋有重轻,岂可一概比附而增之也?况诏书方田之意,止欲均其税赋。今乃于额外增添,多至数倍,至今民间词诉不绝,渐至逃移,非经久之策。所有今有张徽言建议,乞不施行。』诏依,仍以徽言送吏部与合入差遣。
四年二月癸巳,诏:『方田之法,均赋惠民。访闻近岁以来,有司推行怠惰,监司督察不严,贿赂公行,高下失实。下户受弊,有害官法。可严敕所部,仍仰监司觉察。如违,当行严断!』
五月己酉,诏:『去岁诸路灾伤,今春雨旸时若,农务方兴,所有方田,可遵用熙宁故事并权罢,候丰熟日别奏取旨。其已方量了毕,止是官司攒造文字去处,许依条限了当。』
七月辛丑,臣寮上言:『乞方田不拘已毕未毕,并权住罢。』诏:『应方田虽已经方量,而高下失当,肥瘠不均。见有词诉在官司者,自系未毕,合依已降朝旨权罢。其税赋依未方已前,各依旧送纳。』
十一月丁卯,勘会:『朝廷方田之法,本均税赋,使无偏轻偏重之弊,盖所以恤民,非所以厉民也。访闻天下方田官吏,多不体朝廷之意,搔扰良民,靡所不至,非特方田,以增税赋,又且兼不食之山而方之,俾出刍草之直,上户或增数百缗,下户亦不下数十缗。民户因此废业失所,饥莩者有之。仰所属监司推原均田之意改正施行,悉如旧令。』
政和二年三月丙戊。『自去年至今,外路百姓不辍经尚书省陈乞,依昨来已方过田输纳税赋,有以见方田之法,百姓安便。可先将未降大观四年五月十一日指挥已前已经方田了处,并依已方施行。其未经方处,依大观元年二月二十二日御笔手诏施行。』
诏旨四月五日载臣寮上言,检会三月二十九日圣旨,今掇取附见,更须考详。诏旨政和二年五月二十五日,京西北路提单常平司奏:『准敕节文,奉诏,应方田已经方量未毕去处,令先次结绝,其余州县,并别听指挥。本司契勘本路大观三年方田县分,內一十县并各方量周遍。除西京偃师、陈州西华、蔡州新蔡、汝州郏城、滑州胙城五县各造帐均税了,合依已方施行外,有西京伊阳、汝州襄城、河阳王屋、郑州原武、新郑等五县,虽有方量,缘均税未了,及西京等六州府河南等十八县系未经方处,与大观元年事体颇同,未审合与不合依大观元年六月二十三日已得朝旨(此朝旨未见),将已造方田帐分先次结绝?其造帐未齐去处,候农隙造讫均税。所有未经方量去处,亦未审合与不合依大观元年闰十月二十八日朝旨(此朝旨亦未见),候将来年分,别听指挥施行?缘未有明文遵守,合取自朝廷指挥。』诏并依此。称敕节文二年三月二十九日圣旨,疑有脱文,或此是节文。大观元年二月二十二日复行方田,大观四年五月十五日,无罢方田指挥,罢方田在五月十一日。诏旨称五月十五日,恐误,今改作五月十一日。又四年七月四日,已方处并只纳旧税。
八月壬寅,诏:『京西、河北路监司,应已方田,并选官前去体量有无违法、不均、不实,出税有无偏轻。如不曾方量处,即且令依旧出税,别选他州县官,互行差委,前去重行方量,即不得差本州县寄居待阙等官。所委官,仰先习熟法内行遣,次节选差非本州县吏人前去,尽公施行。如违,以违制论。即因而受财乞取,以自盗论。赃轻吏人、公人,并配二千里。』
九月辛酉,诏:『应方田路分,见有人户论诉不均者,并依京西路八月十八日已降指挥施行。其有人户论诉,合重方。并未方路分,合差一行方量官吏,均税甲头合干人等,并差非本州县人前去尽公施行。如违,并以违制论。即因而受财乞取,以自盗论。赃轻吏人、公人,并配二千里。仍先次施行。』
十二月丁丑,御笔:『方田之法,本以均税。有司奉行违戾,货赂公行,豪右形势之家类蠲赋役,而移于下户,时困弊民力,致使流徙,常赋所入,因此坐亏岁额至多,殊失先帝厚民裕国之意。已降指挥权罢方量,自降指挥以前,应有诉讼不均去处,本县赋役,一切且依未方以前旧数;因方量不均流移人户,仰守令多方措置,招诱归业。见荒闲田土,疾速依条召人请佃。』
宣和二年六月乙酉,诏罢诸路方田。先是,中牟县民诉方田不均几四百户,指挥教官莫拟冒赏,并方量官、提举司送转运司体究,故有是诏。
马政
崇宁元年四月甲寅,有司言:『勘会见今请射牧地养马之数,共计养马一千七百九十七户,请射过牧地三千七顷三十一三田半,所养马一千八百二十九匹。河北东路二百七十八匹,河北西路一千四百一十三匹,京西北路一百一十五匹,京东西路一十四匹,河东路九匹,开封府界、京西南路、京东路并无之。』
大观元年三月乙卯,尚书省检会:『元丰中,先帝追复先王隐兵于农之意,诏人户养马。法未及广,遭元祐改革,置监放牧,马不蕃息,而费用不赀。合沙苑监最号马多[3],本监牧地九十余顷,草料、军兵、监官衣粮俸给,以陕西今日物价,约计用钱四十余万贯,而灌啖蜜药、棚井、槽屋、皮裘之费,又一万余贯,而所养只及六千匹。元符元年至二年,抛死三千九百余匹,而马不调习,不可乘骑。以九千顷之地、四十万之费养六千余匹,而不适于用,及抛死之数如此,其利害灼然可见。见以九千顷地,以三分为率,除一分瘠薄外,良田不下六千顷。以今陕西土田中价计之,每顷可直五百余贯,若召人请地,二顷养马一匹,则十口之家,得五百贯地利,马得所养,不至抛失,人必乐趋,公私俱获其利,可以绍述先帝隐兵于农之意。欲令永兴军路提刑司并通判同州、朝奉郎张彦专一同共相度措置闻奏,候见实利,其六路新边荒田,候拘括到,六路亦依此施行。』从之。
此据平江府录到蔡京家残书,阙其首尾。今考案增入,因附春未。更详之。
二年四月辛巳,御笔:『追述先王寓马于农之意,募人给地免租牧马。行之期年,熙河类见就绪。凡县、镇、寨、关、堡官衙内,并带兼管勾给地牧马事,佐官同管勾,庶使人人各知任责。』
五月庚戌,御笔:『给地养马之法虽已推行,而地之顷亩尚多,访闻多是土豪侵冒,百不得一。今遣官括地,限一日起发,亲谊地所。如违及不实、不尽,杖一百;故隐落,以违制论。』
三年八月丁亥,诏:『马政近经分拨,所降指挥不相照应。今后应缘马事,可依崇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指挥,并隶枢密院。』
政和二年十二月癸丑,始诏诸路给地牧马。又诏:『诸路马食,储积亦艰,沿边土旷,乘春发生,青草茂盛,应诸城寨,若使军马分番出牧,就野饱青,晚持草归,以充夜秣,每名量支草价,以省官刍。诏闻河东路见今施行,可令陕西诸路相度措置闻奏。』
三年七月壬辰,提举京西路给地牧马王愈言:『乞依提举陕西路给地牧马奏请已得指挥,应县、镇、城、寨,每给地牧马及三百户,管勾官与减二年磨勘;一州通管给地牧马一千户,检点官与减磨勘二年,岁终,仍委提举官取给地牧马最多处保明闻奏,乞自朝廷旌赏。臣到本路,窃见每州管牧地动辄数千顷,一县或一二千顷者,若县给地牧马三百户,州、通及一千户便行推赏,则州县惟及赏格而止。今相度每县及六百户、州及二千户减三年磨勘,如此,亦足以劝矣。』从之。余路依此。
七年五月癸丑,臣僚言:『神宗稽法成周,寓马于农。陛下聿追圣谟,给地增牧。法成令具,吏虔民乐。诸路告功,实武备无穷之利。乞令逐路春、秋集教,以备选用。』从之。
宣和二年九月壬寅,御笔:『给地牧马,议者本以蕃息国马为言。今诸路倒失,率以千计。自行法至今,即无中到出驹匹数,岁縻激赏既以浩瀚[4],马户辄蠲租税科差,政赋役日益不均,因缘骚扰,为害不一。所有政和二年十二月已后给地牧马条法,可更不施行。民户见养官马,令枢密院相度拘收,支填见今阙马禁军。仍令逐路守臣、兵官专一钤束,如法喂养。应租佃牧马及置监去处,并如旧制。内牧地先问旧佃人,如不愿佃,即令见佃人依旧法租佃;又不愿,即依条别召人承佃。应合措置事件,令逐路提刑司措置以闻。』
诏旨。蔡絛《马政篇》:国朝马政,始有监牧。熙宁末,臣僚乃议废之,于是诏尽废,独留沙苑一监,其牧田听民租佃。及后数用兵,马少。元丰末,有保马者,自官户强配出马,故大扰,元祐乃罢之。其后马改益不修。崇、观间,有给地牧马于陕右,未久复止。政和二年,降诏力行之,先于畿东西、河朔,以旧牧马地募人给养,然后依次推行诸路。其制以系官逃田,若天荒,凡二顷至三四顷,度高下肥硗,募贫民受田,仍除其一顷税,令牧马一匹,牝则三岁限一驹。牧马五年,则诣官再易马牧。其后尽括泽、潞、畿西、山东、河朔等处田,因陕右布蕃羌名马以分给之。其始颇扰,人以为言。鲁公力白于上:『岂不知扰?顾听臣行之既久,百姓始忻悦。』盖田一顷,赡一马有佘。顷亩力耕,皆为良田,则家用饶足,然官未尝有刍秣、吏卒之费也。政和后,牧马至八万余匹,其后益盛,至九万未已。宣和初,群小用事,始用马,以秋冬岁一呈提刑司。小民动有劳费,因杀其令,分远近,二三岁一呈,则又曰:『郡县官皆择取良马窃乘之。』上尤切齿,数以为言。鲁公执曰:『马不使之习知衔辔,顾安用哉?人为之防足矣。』不听。二年,鲁公罢,群小争言给地为非,于是诏牧马尽给赐童贯,及遣之陕右,使补诸军之阙马者,凡九万余匹。既不知恤,道毙者十八九。其实群阉与一二幸臣利其田尔,遂尽牧民田,以赐诸苑圃及道观,若后苑作书艺局、艮岳、撷芳园、上清宝籙宫、龙德、太乙宫、佑神观,皆给千顷或八百顷,他苑囿、宫观亦不下三五百顷。始时多荒瘠地,贫民力耕既久,皆为上腴,一旦失业,远近咸苦之。然祖宗监牧又久废罢,其后北事兴,郭药师在燕山须马,而国家无监牧与给地牧马,且废久,乃又尽括河南诸军马及诸处系官马,以纲发去,听其拣择取之,于是中国马政扫地焉。及宣和末,事变浸危,阴知金人将叛盟,始悟阙马。伯氏时领枢府,亦悔前日预有短毁,乃奏白,复推行给地牧马事。时既无马以与民,又不得元田,殆有其意,而郡县间亦强民使出马以牧,徒虚文,终不克就。未久,敌人犯阙,仓卒遂不能得马。诏尽括内外公私马,又取于在都马军,不及二万,病弱在焉。且复授小阉梁方平等,使领兵扼大河于濬州,至则大败,马复尽焉。靖康之初,后进书生不知始末,至冒然给地牧马。民间虽养以充数,无复善者,又驱之燕山,悉为敌人得,此大缪矣!
六年四月己巳,诏:『给地牧马路分劝诱召人养马,自降指挥至今年三月中,养数多去处,干预牧马官吏,宜与旌赏。将提刑司官通本路所管州县及三千匹以上,各与转一官;六千匹以上,各减三年磨勘;州府通所管县分一千匹以上,各转一官;二千匹以上,各减三年磨勘;县官及三百匹以上,各转一官;六百匹以上,各减三年磨勘。』
十月己丑,中大夫、秘阁修撰、提点河北东路刑狱兼提举给地牧马李孝扬转一官、减三年磨勘,许回授本色本宗有官有服亲,以本路养马及七千余匹故也[5]。
校勘记
[1]贫者 原本作『贵者』,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2]元闻伤 原本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补。《拾补》原校:『元闻伤,文义未明。
「元」盖「未」字之误;「伤」字上下又夺一字。』
[3]沙苑监 原本作『沙院监』,据《宋史·地理志》改。
[4]激赏 原本『激』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一补。
[5]七千 原本作『七十』,据文意改。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九
徽宗皇帝
收复湟州
崇宁二年正月丁未,东上閤门副使、新知岢岚军王厚权发遣河州,兼洮西沿边安抚司公事。
此据王厚奏议。正月二十八日状云:『二十七日,奉敕授前件着遣。』今用之。去年十二月八日迁閤副。《王厚传》:『自鄯、湟之弃,畔羌多罗巴等迎陇拶之弟曰溪赊罗撒。国朝复廷赐陇拶姓名曰赵怀德,拜河西节度使,还邈川,溪赊罗撒之党谋掩杀之,怀德惧,奔河南。郎阿章及洄什罗等更挟以令众种落。议者谓诸羌连结,且生边患。朝廷方谋镇辑,而大臣有荐厚者,于是诏供职閤门,因问复故地。厚对状,命知河州,兼洮西安抚。厚请择人以自助,诏遣內客省使童贯与偕往。』按:七月五日,童贯方自供奉官转皇城使、果州刺史,初遣时,安得便为內客省使?本传盖因《王厚行状》致误。《王厚行状》:『议者以谓诸羌连结,且生边患。上方锐意绍述,愤奸谋蹙国,决策复诸郡,历选将帅,无以易公,大臣亦多论荐。是冬,诏公供职閤门。公言:「恢复故地,当以恩信招纳为本,俟其顽悖不服,乃加诛,不过破荡一二族,则皆定。以湟州旧治,人情浃洽,往则可得。鄯、廓须逾年再出,然后可定。此故地也。大河之南河源、积石之城,土广人众,隐然自成一国,亦宜以时抚有,大辟新疆。」上嘉纳之,赐对崇政殿,知河州兼洮西安抚。熙帅复异议,公请择人协力,诏遣令內客省使童贯以往,协济军谋,天威益振。公条具赏予降人冠带、金币、旂盾等,及军须妻阙,上皆亲为区处,出自御府,传置相望于道。召熙帅赴阙,以公权行帅事。附塞羌闻公来,驰书迎于境,乃分遣间牒深入谕恩信,阴送款者甚众,遂檄岷州高永年及公弟端等各令招纳。』
二月戊寅,王厚言:『熙宁间,神宗皇帝以熙河边事委任先臣韶,当时中外臣僚,凡有议论熙河事者,蒙朝廷批送先臣看详可否,议论归一,无所摇夺。今朝廷措置一方边事,已究见利害本末。欲乞自今中外臣僚言涉青唐利害者,乞依熙宁故事,并付本路经略司及所委措置官看详。』从之。诏:『青唐自神宗以来遣人绥纳,久有向汉之心。昨王赡等因其归顺朝廷,许之招怀,只缘帅司不务协心,致其疑阻,故一方功绪,终未克就。自那回兵马,后来彼土酋领向慕中国,其心不已。今差知河州王厚专切招纳,走马承受童贯往来勾当,仰本路经略安抚、都总管司公共协力济办。』
厚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奏为应接招纳事,坐此密札。诏旨不得其实日,今附此。《初草》于二月十七日载:命入内供奉官童贯重修建临平山旧塔。《初草》盖据温州报状,然王厚二十八日所被密札云:『已差走马承受童贯往来熙河路勾当。』不应此时却差至杭州,今不取,要考蔡京临平修塔事,姑存此。
三月癸卯,诏知河州王厚权管勾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职事。
四月甲子,诏付王厚:『委汝以招纳青唐事,措置施设蕃中情伪如何;审量羌人诚心向化,有无端绪。已上施设方略、应酬对答语言,并仰具确实事状奏来。』己巳,童贯至熙州。
此据王厚四月二十四日奏。若据申密院功状,则云贯五月至熙州。按:此月二十四日奏又云:先遣贯往河州。五月十五日奏:贯宣谕云云。必功状误也。王厚三年六月二十四日申密院功状云:『二年三月二十四日,至熙州,体问得元符弃地之后,诸羌因我城垒聚粮整备,结集兵众,以为固守之计。又湟州境內巴金、乩当、把拶宗等处形势险扼,自来羌人负以为固,有一夫当之万众莫前之说,议者因此多言湟、鄯难复,得亦难守。然厚久已详察诸羌情状,分离不一,互相窥伺,必不能并力同心,保有其地。若奉扬国威,示以恩信,必能瓦解来降,其违命者,亦不过一二族[1],则皆破胆矣。厚先在湟州日,镇抚境內,颇见畏怀。闻厚复来领帅,各已欣赖,间通信息,愿为中国用者甚众。于是选委通判兰州事王端、将官李忠、王亨等勾当招纳,散遣亲信人深入说谕。有禄厮结族首领巴金城主遵巴,及聂农族首领、羌贼用事者癿当、多罗巴之副结令乾等大种名豪相继出降,各补授官爵,给以财物,使其党归,广布恩威,其余深在羌中,为凶党协制不能自援者,亦往往阴送降款。奸猾强悍之徒闻,各忧惧,聚众自守。厚以为事机如此,当速用兵出塞,服畔招携,指期可集。若稍犹豫,变不可知。节次具状奏闻,及申禀朝廷去讫。厚自到熙州,计度军须粮仗之属,分委诸州通判催督,运至河州安乡关及兰州京玉关下,两月皆办。是岁五月,童贯至自京师,传语劳军,将士皆奋,遂奏请师期。诏以六月十四日出熙州。』按:厚自叙如此。然童贯以四月二十一日至熙州,方此时,厚至熙州才一月耳。既称两月,故不得不以贯五月乃至。然则厚所自叙,要不可凭,姑附注此。
甲戌,王厚奏:『臣体问得河南、河北诸羌,以大小陇拶争国之故,人心极不宁贴,诸族酋首互有猜忌,遂以兵革更相侵掠杀戮,其下人众缘是愈更携二。今来事机如此,正乃中国之利。臣见与童贯计议,乘此从长措置,及选委得力番部。今同使臣李德庆前去笃丁,计会缅什罗蒙送文字与大陇拶评洎事务,才候起发,别具奏闻。』又贴黄:『大陇拶虽累与郎阿章雠,赛得胜终恐为青唐吞并,及慕汉家威德,决有归顺之意。其即阿章亦以数败,内怀恐惧不安。臣今与童贯,并召高永年在此商量,乘此机便,前去措置。但臣等稍似出界,即诸处强梗酋豪当尽款服,其间或有说谕不从,即行剪戮,庶几一两月便见大定。伏乞圣慈详察。』
六月辛酉,王厚、童贯发熙州。初,厚与贯会诸将部分军事,诸将皆欲并兵直趋湟中,厚曰:『贼恃巴金把拶之险,挟大河之阻,分兵互守,以抗我师。若进战未克,青唐诸部之兵继至,夏贼必为之援,非小敌也。不若分兵为二,南道出安乡冲其前,北道出京玉捣其后。贼腹背受敌,势不能支,破之必矣。』贯犹未决,厚曰:『他日身到其地,计之熟矣。顾毋过疑。』遂以岷州将高永年为统制官,权知兰州姚师闵佐之,及管勾招纳王端等,率兰、岷州、通远军漠蕃兵马二万出京玉关。厚与贯亲领大军出安乡关,渡大河,上巴金岭。
此据厚申密院《功状》修入。汪藻《青唐录》:『六月,厚、贯发总领蕃兵将官高永年、蕃兵将官李忠、熙州将卒叔詹、河州将卒叔献、兰州将卒姚师闵、刘仲武、通远军潘逢、王用及王亨、党万等,提兵分道并进。溪巴温、溪赊罗撒诱群羌旅拒我师,我师稍衂不能前。明日休士鼓行,连日大捷,遂围湟州部族漆令等二十一族。大首领钦奖等五十余人,率小首领四百令人皆来降,溪巴温、溪赊罗撒遁去,收复湟州,并通川堡、通湟寨、省章、峡口堡、安陇寨、宁洮、癿当城、宁川堡、安川堡、南宗堡城寨十余所。』
癸亥,王厚次河州。甲子,王厚次安乡关,童贯率统领官李忠等以前军趋巴金城,旧名安川堡,在巴金岭上。多罗巴使其三子,长曰阿令结,次曰厮铎麻令,次曰阿蒙,率众拒守。城据岗阜,四面皆天堑,深不可测,道路险狭。我师至,望见城门不关,偏将卒叔詹、安永国等争先入。贼出兵迎击,师少却,安永国堕天堑死,叔詹等驰还,几为所败。会雨,各收军而止。童贯遣其麾下来告,厚使数骑驰戒李忠曰:『日既暮矣,善自守。明日大军至,当为诸君破贼!』翌日乙丑,贼以大众背城而陈,埤间建旗鸣鼓,将决战,复有疑兵据高阜,张两翼。会厚以军至,贼望见气沮,其酋长又往来城下,部勒其众。厚乘高列大帅旗帜示之,遣人谕以恩信,开示祸福。数还,阿令结曰:『吾父今夕当至,正好相杀。』其弟亦不肯降,语益不逊。遂命诸将布阵攻城,贼力战拒险,我军不能过天堑。厚亲至阵前,督强弩射之,贼少却。别遣偏将邹胜率精骑,由间道缭出其背,贼大惊,因鼓之。诸军四面奋击,杀阿令绪、厮铎麻令于阵。其幼弟阿蒙流矢中目贯脑,遁去。多罗巴率众来援,闻败,亦遁去。日未中,大破贼众,凡斩首二百一十三,擒九十八人,降者五百余户,遂克其城。贼恃巴金之险,以一战胜负,不逾刻而败,军威大震,远近争降附。厚诛强悍首领数百人,入据其城,遣高永年引兵万余出京玉关。
此并用厚申密院《功状》修入。十九日,王厚奏:『臣今月十四日,帅领汉、蕃将兵等起离熙州,至十八日,进兵收复矖哥堡,旧赐名安川。已于当日具状奏闻去讫。十九日,自矖哥堡前进,至瓦吹驻军止宿。昨赐名宁洮。沿路遣委归顺酋首译语,使臣等各往本族,照管抚慰部族,悉令安心住坐,不得惊疑,及推谕朝廷抚存恩意去讫。大军自入湟州界,除矖哥堡首领多罗巴男阿令结等三人据城与官军抗,再三遣人招抚说谕,并不听从。又缘多罗巴父子将向顺心白人户,擅行杀戮,诸羌悉皆怨仇,若不略行诛讨,恐不足震服桀黠之众。昨来废弃湟州并管下城寨,止缘多罗巴父子为扰之故。今来大军进复湟州,须至将此酋并余党尽行剪灭,即湟州境內,遂可一成安宁。臣等寻令将佐等顿兵矖哥城下,引致阿令结兄弟三人出城,与之接战,仍遣诸将分兵攻夺其城,阿令结等乃率众向前力斗,我军寻斩获阿令结,并其弟厮铎麻令二人首级,小弟阿蒙为流矢中目贯脑,遂窜去。初闻多罗巴自本族奔至矖哥救应,至中路逢见阿蒙,始知男阿令结等二人巳被诛戮。及闻官军占据矖哥,遂投还本族。人户见其窜败,不肯接纳。及忽都城为汉兵守御,潜伏所在,见今未知去处。臣令得力人散行根逐次。今诸羌闻汉兵既诛阿令结等,其多罗巴处巢穴,各皆为汉兵所据,莫不欣悦,多称:「自来只被多罗巴父子侵扰,致令部族不得安心住坐,男女等又不得躬亲出汉公参告。阿耶奏知东京官家与男女做主。」臣已再三说谕,令安心归族住坐,除多罗巴窜走见根迢外,阿令结等既已诛死,众心无不悦服。大军沿路经由部族地分,遂无纤亳惊虞,汉蕃并各安贴[2]。今取二十日进军癿当,抚定其余羌众,及令权知河州李忠带领本将人马,照管厢军、家丁修筑癿当,控扼险要。臣与童贯帅其余将卒前去收复湟州[3]。合行措置事件,节次别具申陈次。』六月二十二日,王厚奏:『臣契勘自奉朝旨措置招纳西蕃部族,以远近羌众相继归款,遂为青唐酋长所知,遣多罗巴等据守,并六心、溪丁等族分据要害,隔绝降羌。其多罗巴等据守,并六心、溪丁等族分据要害,隔绝降羌。其多罗巴等据守晒哥堡,在巴金岭之上,峻长三十余里。六心、溪丁等据守矖哥堡,在巴金岭之上,峻长三十余里。六心、溪丁等据守把拶宗,在湟水之南,傍有通道,却稍平易。臣遂与童贯亲帅诸将出安乡关上巴金岭,进次矖哥。其城中拒守之人五千有余众,开门尽锐,敌官军。臣与童贯鼓率士卒,亲督诸将夺险,数路并进,遂斩多罗巴男阿令结、厮铎麻令,并射申第三男阿蒙,仍斩强悍首领数百人,然后得城。今来心白羌酋悉皆降顺,即时说谕,遣令归族,安心住坐。其把拶宗路易于措置,臣止遣高永年引兵万余人,出京玉关前进招纳,而六心、溪丁等族首领部众闻臣等大军已破矖哥堡,诛阿令结等,其势大沮,不能固守把拶宗,相率遁去。今高永年一行人马已乘势进至通湟寨,见取二十一日前,进与高永年会合,所有矖哥获捷,已具奏闻去讫。』据厚所称,矖哥堡在巴金陵上,峻长三十余里。把拶宗在湟水南,傍有通道,却称平易,恐与蔡絛所记铁堠子岭相关,须细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