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 第 95 页/共 103 页

六月戊寅,太师、鲁国公、神宵玉清万寿宫使蔡京上章乞致仕,御笔:『太师、鲁国公蔡京近年以来,章疏十上,陈乞致仕。自夏祭礼毕,引疾告老,又复十数。亲笔批谕,谆复再四,遣官宣押,坚卧不起,其词激切,确然不拔。可依所乞,守本官致仕,依旧神宵玉清万寿宫使,在京赐第居住。其恩礼俸给之属,及见被官吏人从等并依旧,仍朝朔望,今晚付翰林降制,只今具熟状进入。』   六年正月庚午,勒停人蔡絛复朝奉郎、提举明道宫。   十二月甲辰,手诏:『朕执权秉要,以正主道;赋事图功,责在大臣。比年以来,任匪其人,政失厥中,明发怵惕。念我烈考之谟训,修革蛊弊,庶几持循。肆命近弼,置司讲议。太师致仕蔡京辅朕初载,诞著硕肤。属闵劳以官职之事,即安里闾,宪其言行,尚有赖焉。《书》不云乎:「询兹黄发,则罔所愆。」京可兼领讲议司,听就私第裁处,仍免签书,毋致勤劳,以称朕贵老贪贤之美。』 《实录》、本纪云:蔡京领讲议司。朱胜非云:『蔡京崇宁元年拜相,四年罢。大观元年复入,三年又罢。政和二年复入,宣和初又罢。六年冬,王黼罢相,白时中、李邦彦并拜太、少宰未讫,京东盗起,京党哄然以谓宰相望轻,乃诏京复总三省,许私第治事,三五日一造朝。时京八十岁,目盲不能书字,足蹇不能拜跪矣。其子絛用事,凡判笔,皆絛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于是肆为奸利,赏罚无章,黜陟纷纭。絛妻兄韩梠者,骤用为户部侍郎,密与谋议,贬逐朝士,殆无虚日。絛每造朝,侍从以下皆迎,揖附耳语,堂吏抱文书,率数十人从之。遣使四出,诛求采访,喜者令荐之,不喜者令劾之,中外缙绅,无不侧目。先是,王黼作应奉司,总四方贡献之物,以示权宠,于是效之,请置宣和库,库置式贡司,中分诸库,如泉货、币帛、服御、玉食、器用等,皆其名也。上自金玉,下及蔬茹,无不笼取。元丰、大观库及榷货务见在钱物,皆拘管封桩,专事供进。次年四月,絛恶日著,二相不能举职。絛兄攸发其奸状,京罢,絛亦被谴。是年冬,金兵犯阙,得非将乱之兆耶?』   癸亥,太师、鲁国公致仕蔡京落致仕,领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请,至都堂治事。戊辰,御笔:『蔡京领三省,应细事务免签书。』   七年四月壬子,御笔:『龙图阁直学士、朝奉郎、提举上清宝籙宫兼侍议蔡絛僻学邪见,两被降责。今除迩英,非所宜得,可罢侍读,提举明道宫,在京居住。』寻又降御笔:『蔡絛赐出身敕,可拘取毁抹。』庚申,太师、鲁国公、领三省事蔡京依前太师、鲁国公致仕。初,京再领三省,未几,目昏不能视事,事皆决于子絛。絛威福自任,同列皆不能堪。既罢絛侍读,故有是命。壬戌,臣僚上言:『蔡絛窃弄威权,率意自专,缙绅惴慄,靡遑宁处。而一时倖进苟得之徒哄集其门,势焰薰灼,炙手可热。接见宾客,逾于执政。有识为之切齿,而絛偃然,居之不疑。』诏絛落职。   十月甲子,太师、鲁国公致仕蔡京上表,谢车驾临幸问疾。   十二月甲子,太学生陈东等伏阙上书,乞诛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邦彦、朱勔六贼。   靖康元年二月甲寅,制:『太师、鲁国公致仕蔡京特责授中奉大夫、守秘书监、分司南京致仕,河南府居住。』上即位,边递日急。京尽室南下。侍御史孙觌等始上章论其奸,坐贬。   三月甲午,左司谏陈公辅言蔡京父子怀奸误国之罪。诏蔡京可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德安府安置。   四月癸亥,御史中丞陈过庭言:『蔡京专政,攸则以阴谋诡计出入宫禁,外示异同,中实附会。』诏京可移韶州,攸责授节度副使、永州安置。 七月乙亥,蔡京移儋州,攸雷州。以臣僚累章论其阴贼奸恶,罪衅彰著,乞投畀海外也。凡京子孙,皆分徙远郡。京行至潭州而卒,年八十。攸、翛继死。 京天资险谲,舞智以御人,在人主前,左狙右伺,专为固位之计,终始持一说,谓当越拘挛之俗。竭九州四海之力以自奉。徽宗虽富贵之,而阴知其奸谀,不可以讫国,故屡起屡仆。尝收其素所不合者,如赵挺之、张商英、刘正夫、郑居中、王黼之属,迭居台司以扼之。京每闻将罢,退辄入宫见上,叩头祈哀,无复有大臣廉耻事。燕山之役起,攸、贯在行[17],京送之以诗,阳为不可之言,冀事之不成,得以自解。暮年即家为府,嗜利干进者趦趄其门,输货僮奴以得美官者踵相蹑,纲纪法度,一切为虚文,识者窃忧之,而京患失之心,无所不至,根结盘固,牢不可脱,卒以召衅误国,为宗社奇祸。虽以谴死,而海內犹以不正典刑为恨云。 校勘记 [1]刘嗣明 原本『明』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三十补。 [2]刘嗣明 原本『明』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三十补。 [3]彭几 原本『几』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三十补。 [4]庇同天地 原本作『□庇天地』,据《长编拾补》卷三十一改补。 [5]□□□□□□知太原府 《长篇拾补》卷十五径作『知太原府』。兹仍其旧。 [6]庚辰 《长编拾补》卷十九引作『己卯』。 [7]慎厥终始 《长编拾补》卷二十及原本均无『始』字,据文意补。 [8]□力辞 《长编拾补》卷二十六径作『力辞』,兹仍其旧。 [9]既□恶公 《长编拾补》卷二十六径作『既恶公』,兹仍其旧。 [10]癸未 原本『未』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九补。 [11]欲辅 原本作『□转』,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九改补。 [12]伺其 原本『伺』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九补。 [13]二年 原本作『六年』,据《长编拾补》卷三十一改。 [14]三日 原本作『三月』,据文意改。 [15]中书舍人 原本脱『书』字,据上文补。 [16]赏橘 原本『橘』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三十八补。 [17]攸贯 原本作『攸实』,《长编拾补》卷五十五同,兹据文意改。贯,童贯也。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二 徽宗皇帝 讲议司   崇宁元年七月甲午,诏曰:『朕闻治天下者,以立政训迪为先;笃孝思者,以继志述事为急。盖制而用之存乎法,推而行之存乎人。虽华夏乂安,黎民乐业,而法难一定,事贵变通,损益之间,理宜稽考。况宗室蕃衍,而无官者尚众;吏员冗滥,而注拟者甚艰。蓄积不厚于里闾,商旅未通于道路。廉耻盖寡,奔竞实繁。风俗浇漓,荐举私弊。盐泽未复,赋调未平。浮费犹多,贤鄙难辨。岁稍饥馑,民辄流离。然制之必有原,行之必有序,施设必有方,举措必有术。是故俊彦不可以不旁求,法度不可以不修讲。宜如熙宁置条例司体例,于都省置讲议司,差宰臣蔡京提举,遴简乃僚,共议因革,庶臻至治,以广诒谋。』辛亥,诏:『昨降置讲议司手诏内事件,许中外臣庶具所见利害闻奏。』   八月丁巳,尚书右仆射蔡京言:『奉手诏提举讲议司,仍令遴简乃僚,共议因革。伏见户部尚书吴居厚、翰林学士张商英、刑部侍郎刘赓才猷敏劭,练达世务,欲乞差充详定官;起居舍人范致虚、太常少卿王汉之、仓部郎中黎珣、吏部员外郎叶棣乞差充参详官。臣伏见手诏,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及尹牧事,皆政之大者。臣欲每事委官三员讨论,并乞差充检讨文字,有见任者令兼领,不可兼及在外者并权罢现任,赴司供职。』又言:『熙宁条例司检详文字及编定并在司分遣、出外相度共一十九。今事有多寡,人力有余或不足,乞从本司随事分委,仍乞以承奉郎乔方、鄂州司户参军沈锡充尹牧检讨官。』   九月己丑,少府监丞强浚明为主客员外郎、讲议司参详官,太常丞陈暘为驾部员外郎、讲议司参详官。癸卯,翰林学士蹇序辰兼修国史实录修撰讲议详定官。   十月丁卯,讲议司检讨官李琰[1]、胡奕修提举措置盐事,琰淮南,奕修两浙路。戊寅,诏:『河南府草士裴筠上书,乞崇修崆峒观,给付常住地土是盐池化水之源[2];四京建二相庙邱,吕诲铭是化水之本。及妄议熙宁以来常平、免役、市易、保马、盐法、契头、义仓等事,并称上感虫蝗、水旱、凶贼交起,日蚀、地震、盐池变海等,语言狂悖,事理诞妄,讫意盐池,潜图奸利。理当惩罚,以戒乱化之民。其裴筠特送五百里外州军编管,所有讲议司许陈言利害文字指挥勿行。』 裴筠,当考。   辛巳,讲议司言:『修定解盐地分,收到鹻土及淋卤水,依私盐法,土三斤、水三升,计一斤之数等条。』从之。   十一月壬子,讲议司言:『江淮盐铺户每遇阙盐,止用金银等抵当出卖客钞,坐邀贱售,商贾折阅,乞行止绝。』金部以为:『抵当,元丰法也,过一年者没官。乞改为半年。』从之。戊寅,尚书右仆射蔡京言:『臣等昨具陈乞诸路置学养士,伏承诏旨,令讲议司立法颁行。谨以元陈请画一,并参酌《太学勅令格式》,取其可以行于外者,修立成《诸路州县学敕令格式》并一时指挥凡十三册,谨缮写上进以闻。』   二年二月癸丑,讲议司言市舶合措置事,乞令逐路转运司相度以闻。从之。戊辰,讲议司言:『修立产茶州军不得私卖。京东、京西、河东、河北路[3],许商旅以官茶兴贩条告捕支赏等,依元符令格。』从之。丙子,诏:『诸路学田,一路所管户绝田多寡不同,以有余不足相补,通一路支用。』从讲议司奏请也。   三月乙酉,讲议司言诸路州学学生额(见《州县学》)。   四月癸亥,讲议司乞下诸路茶场,具开场以来商旅所纳钱数申国用房。从之。   五月丙申,讲议司言:『两川以坊场钱岁数万缗,朝廷拨充陕西常乎,许商旅于沿   边纳钱充兑,便每一千加三百,以饶商旅。看详陕西铁钱太轻,若复加饶,则为太优。』诏罢加饶。   七月庚寅,讲议司言:『知泗州姚孳乞天下之士皆不得在外私聚生徒,使邪说诐行无自流行。看详若不许在外私聚生徒,即不系置学之处,子弟无从听讲,难以施行。□□非先圣贤之书及元祐故事学术[4],不许教授条禁。欲遍行晓谕,应私下聚学之家,并仰遵作上条。』从之。   八月丙辰,讲议司言[5]:『榷茶并依元符条令,不当复分草、腊。其未立文处,合增入或「草」字,或「腊」字。』从之。丙寅,讲议司言:『县学格内三旬所试,乞改为月试,季一周之。孟月试义,仲月试论,季月试策。』从之。   九月壬午,讲议司札子:『自去年九月十七日推行新法,东北盐十月九日客人入纳算请,至今年九月三日终,收趁到钱一百六十四万八千六百三十六贯三百六十八文,本钱一十四万七千七十三贯,息钱一百五十万一千五百五十三贯三百六十八文。』诏讲议司详定官蹇序辰、范致虚、刘赓、张康国、参详官崔彪、郑仅各转一官,盐泽房检讨官冯谌转一官,与开封府推官;吕琮转一官,与寺监丞。榷货务监官丁维、吴荐各减二年磨勘,宋康年转一官。逐路提举措置官陕西路李憕、河北路韩敦立、京东路郭异、京西路余授各转一官。憕先为陕西路转运判官,仍升转运副使。    蹇序辰翰林学士,范致虚兵部侍郎,刘赓刑部侍郎,张康国中书舍人,崔彪都官员外郎,国用检详持服人郑仅朝散郎、直龙图阁。冯谌朝请郎,元年八月五日为盐泽检讨,冯京子;吕琮承务郎,元年八月五日为盐泽检讨。逐路提举措置官,八月二十九日差韩敦立、郭异、余授、李憕、吕建中淮南,十月十六日胡奕修两浙。十月十六日,吕建中先措置淮南路,赏独不及,当考。   壬辰,命讲议司官详求礼乐沿革,修为典礼。讲议司言:『乞置医学养士,命博士、正录、训导设三科,以教生员,治经试选等,并依太学法。』从之。庚子,讲议司修立诸路知通令佐起发上供,及本处经总费皆足,二税无欠者,通场务课额增倍转官条。从之。癸卯,讲议司言:『东北盐已放入解盐地分,虑客人影带私盐,走失课利,旧条未至严密,令别正法,及贩乳香,比盐法等条。』从之。   十月乙亥,讲议司言:『雅州锡窟,元丰七年兴置,元祐二年废罢。今乞召九门取入卖,依元丰法。』从之。   十二月丁未,讲议司言:『解池未坏以前,官给解盐钞,募客人入纳粮草,遂还以钞盐。今解池既无盐可还,并河北文钞,卖与在京交引铺户,乘时贱买,致沿边入纳艰阻,侵坏钞法。乞依熙、丰买钞所,别以他物折博。差榷货务监官二员,别差使臣或选人三员同主之。虑客人赍到文钞,正以米盐钞并东北一分盐钞及度牒、官告、杂物等博换。』从之。    详具后项。熙、丰买钞所初置年月,当考。   讲议司言:『勘会解池未坏以前,官给解盐钞,募客人入纳粮草,还以钞盐。今解池未复,其钞尚循旧法,给解盐文钞,客人赍赴京。解池既无解盐支还,并河北文钞卖与在京交引铺户,乘时邀利,贱价收买,致沿边入纳艰阻,客人亏折钱本,侵坏钞法,合行措置。乞依熙宁、元丰买卖钞所别以他物折博条具八项。』并从之(见上)。   三年三月辛巳,知枢密院事蔡卞言:『昨被旨,以讲议司武备房归枢密院,差臣提举。今来训练民兵,增置兵额,已施行讫。欲乞罢枢密院讲议司,限半月结绝。』从之。   四月甲寅,讲议司言:『元丰中,神宗令张□[6]、范镇、刘几、范日新讲求巢竽、巢笙之类。当时曾镂板宣赐大臣。今韩绛家有之,欲权借照使。』诏可。乙丑,宰臣蔡京言:『伏奉手诏置讲议司。度今文字不多,理当归之省部。欲乞限一月结绝罢司。如有未了事件,乞送尚书省分隶施行。』从之。   五月癸未,奉议郎、检讨文字、提举措置两浙香盐事胡奕修转一官,以本路盐课增羡也。   六月辛酉,讲议司言:『熙宁九年,尝置太医局,教养生员,分治三学。诸军病患,岁终比较等第给钱。元祐裁减浮费,遂行废罢。今已置到医学教养上医外,所有本局,并合与复。』从之。 八月戊申,诏:『讲议司官属,依制置三司条例司体例推恩。翰林学士承旨张康国、刑部侍郎刘赓、提举洞霄宫蹇序辰、显谟阁待制范致虚、王汉之等三十五人各迁一官,余四人及尚书省都事任充等,支赐银绢、迁官、转资、减磨勘年有差。提举洞霄宫张商英系元祐奸党,及会言盐法并奏盐数未实,管勾灵仙观;吴储系元祐党吴安诗子,监滑州盐酒税李琰昨为不亲诣通、泰等州措置盐事[7],特冲替;添差岐亭镇酒税虞防为毁哲宗谥号,系入籍人,更不推恩。』又诏:『讲议司系绍述熙宁、元丰法度,与其他官司事体不同,应缘讲议司所得恩例,今后无得攀引。』 《实录》全不载,诏旨太详,《宣和录》太略,今别修如上。   宣和六年十一月丙戌,手诏:『神考釐正六官,修举百度,上有道揆,下有法守,先后详略,若网在纲,用垂裕于万世。继志述事,正在今日。比年以来,官不修方,使得挠政,上下苟玩,名为遵扬,而实侵紊。法本一定,可循勿失,而官司便文,缘事建请,遂至于条目滋繁;以式均财,本无不足,而流品猥众,廪食无名,遂至于用度冗滥。谨名器,重爵赏,所以示天下之公,而侥倖路启,请谒相先,故人才失任使之实。时赋役、劝农桑,所以厚天下之本,而贪利诞谩,掊克无艺,故民力有匮乏之忧。以类推之,不可胜言。可令尚书省置局详议,以讲议司为名,究本推原,务协于大公至正之道,以广绍述先烈之休。其名遵存,以称朕旨。』御笔:『差蔡攸同白时中、李邦彦就尚书省置讲议财利司。除茶法已有定制、法令究具,更不取索外,余并讲究利害,条具来上。限一季结绝。』 《初草》十一月六日御笔。按:十三日,始降诏置讲议司,恐此云六日,必误。朱胜非云:『宣和七年,置讲议司,以革弊事,宰执为提举官。余在都司,被命覆实,凡已经裁减者再看详讫,方行取旨。未几,太保、领枢密院蔡攸同提举,余固已疑之。攸违议以谓內侍掌职事于宫禁,外庭无由稽考,乞应合裁减事,委童贯取旨。时贯以广阳郡王领右府,诸阉之长故也。后旬日,送下五十余状。贯云:禁中进呈,得旨并依。余即遍阅,皆主者自陈,名为减损,其实增添。知某局元置亲卫兵士五百人,自置营以来,止有三二百人,今减元额作四百人,却限一月招填,或取拨足数。他事大率如此,方悟攸言与此曹为地。尝检照官制:熙宁以前,文臣朝议大夫至中奉大夫共二十九员,止有中散二员,余皆朝议。今一百九十余员。武臣观察使至节度使止二十七员,今一百七十员。余官五之二合文、武官旧有九千余员,今三万五千余员。余力请于时相白时中、李邦彦,谓置司无补,不若不置。未几结罢。初,崇宁中,蔡京作相,置讲议司,凡谬政弊法流毒天下者,皆当时所为也。官吏数百人增给厚俸,滥赏骤迁,浮费不赀,会集僚属,蠏黄馒头一味,用钱一千三百余缗,则他可知矣。如是二年而罢。今置司又以讲议为名,虽立意不侔,亦无补也。』   辛卯,开封尹兼侍读燕瑛、前徽猷阁直学士任谅特起复,并为讲议司详议官;朝散大夫直祕阁季同、朝请大夫王云、承议郎郑望之、朝奉大夫直秘阁高卫并为参详官。   十二月甲辰朔,手诏:『朕执权秉要,以正主道,赋事图功,责在股肱之臣。比年以来,任匪其人,政失厥中,明发悚惕。念我烈考之谟训,修革蛊弊,庶几持循,肆命近弼,置司讲议。太师致仕蔡京辅朕初载,诞著硕肤。属闵劳以官职之事,即安重庐,宪其言行,尚有赖焉。《书》不云乎:「询兹黄发,则罔所愆。」京可兼领讲议司,听就私第裁处,仍免签书,毋致勤劳,以称贵老贪贤之美。』 《实录》、本纪云:蔡京领讲议司。朱胜非云:蔡京崇宁元年拜相,四年罢。大观元年复入,三年又罢。政和二年复入,宣和初又罢。六年冬,王黼罢相,白时中、李邦彦并拜太、少宰。未几,京东盗起,京党哄然以谓宰相望轻。乃诏京复总三省,许私第治事,三五日一造朝。时京已八十岁,目盲不能书字,足蹇不能拜跪矣。子絛用事,凡判笔,皆絛为之,仍代京禁中奏事,于是肆为奸利,赏罚无章,黜陟纷纭。絛妻兄韩梠者,骤用为户部侍郎,密与谋议,贬逐朝士,殆无虚日。絛每造朝,侍从以下皆迎,揖附耳语。堂吏抱文按,数十人从之。遣使四出,诛求采访,喜者令荐之,不喜者令劾之,缙绅无不侧目。』   七年四月己未,讲议司奏:『内降臣僚札子,及杭州里外市户吕禧等状,乞纳钱免行事。看详州县行户立定时旬价值,令在任官下行买物,盖令知物价低昂,次防亏损、贪暴之吏怙法倚势、非理搔扰等。今相度欲依所乞,令两浙路依杭州已降指挥,立为永法,诸路州县依此,仍令逐路提刑司选委清强官,同州县知、通、令、佐取索行户色数,计在任官多寡,随陪费轻重,立定免行钱。其钱并作上供,赴大观库送纳云云。』诏依旧讲议司措置到事理施行。庚申,太师、鲁国公、领三省事蔡京依前太师、鲁国公致仕。乙丑,讲议司奏:『契勘诸路州县供官之物,不许擅行科配。比年以来,转运司多不以州军大小,州军又不以县邑人户家力一既拋科,及诸县将抛降之物,往往比合用之数暗行增添,容纵公吏,作弊为甚。欲今后应科配之物,转运司随州军大小、州军随县邑人户家力均抛,令当职官前期依此品量均定,具逐等逐户合科配物色数目申本州检察,仍以人户等第、家业合著之数单名降榜,付县晓谕人户通知。如有不均,或数外增添催科,许人户越诉,监司觉察按劾,庶几输纳均当,革去奸弊。』从之。己巳,讲议司奏:『检会讲议司札子,勘会人户输纳官卖钞,旁州县不能钤束公人计会,尽行收买,却于人户处邀求厚价,比之官价,多至数倍。兼又阻节留滞,是致有人户粜卖所纳物斛,用充盘川[8],为害甚大。缘上件钞旁钱法行已久,难以尽行免放,欲更不印卖,止令人户从便,自写钞旁输纳,官置单名,历用合同印记,令人户量纳合同印记钱,杜绝阻节之弊,亦可以关防伪滥。所有约束并纳钱合行事件,别具措置行下。』诏依所定施行。   六月辛未,讲议司奏:『欲令诸路丰熟州县,佔定大、小麦实直上价,与加饶三分,听人户赴官折纳,无得辄有抑勒。应合分科积欠,只将合催之数劝诱折纳。其未合催科次,无得一例催理。』从之。癸亥,讲议司言[9]:『视官非元丰官制,不惟紊乱名实,兼亦耗蠹国用。』诏视官并罢。甲子,讲议司言:『看详命官出身,各有条法。比年以来,吏职人任,或进纳并杂流之类,补官人往往攀援陈请,改换出身。所有应于迁转、请给、奏荐恩例得官等,欲并依元入仕本法施行。』诏依所奏,今后出身并依本法,更不得攀援陈请改换,虽奉特旨,仰中书省执奏不行。』乙丑,讲议司言:『臣僚恩数、请给人从等皆有著令,欲应臣僚恩数、请给人从等各依本法,其依某人等例指挥,并更不施行。』从之。讲议司言:『看详进纳买官,元丰系有止法,唯因军功、捕盗或选人换授,至升朝官,方许作官户。绍圣免役条系宗室,及曰「命妇亲并义勇、保甲授官或取妻,以阵亡之家恩泽授官」,而系第一等人户,并同进纳法。见任小使臣宣教郎以下,役钱并不免。及政和令,亦不许免科配。除进纳买官合依旧法外,所有祗应有劳、进颂文理可采及特旨,并非泛备官,若不以官序,便为官户例免科役,显属侥倖。今措置欲将前项补官人并依进纳授官法,因军功、捕盗转至升朝官,非军功、捕盗人,转至大夫以上,方许作官户。所有以前见充官户之家,并依今降指挥改正。兼契勘应非合作官户,而特旨许作官户者,依今来御笔,亦合改正。』从之。丙寅,讲议司言:『诸路岁贡共三百一件。今来除六尚年计外,可裁减八十六件,罢三十七件。』诏:『近命有司考不急之务、无名之费,将加裁定,允协厥中。惟任土作贡,古之道也。然化自内始,正由身率。乃克自济云云。应诸贡物,可依今来裁定施行。』   七月癸酉,讲议司奏:『奉御笔:吏职出身,不以是何官资,只支武功大夫俸[10]。及恩例奏荐,令讲议司条画以闻。看详吏职出身之人,依法转至武功大夫止,余转遇郡人,合依下项御笔,止支武功大夫俸,及恩例奏荐,依武功大夫格法外,所有转正任人,理须分别。』诏:『吏职出身转正人请俸,依遥郡格递降一等支破。内正任刺史,依遥郡本等。其合请添支,依条施行恩例,奏荐依此。』戊寅,讲议司奏:『奉御笔,外路不奉行。御笔殆成虚文。看详州县、监司被受御笔,观望稽违,阴有沮坏,不即奉行云云,欲今从承受御笔指挥,委其承受行遣月日、奉行次第申州,州申所属监司点检。如奉行稽违,灭裂不当,并觉察按劾。其监司奉行谬误,不即改正,固执偏见,公然阻隔,仍依条互察以闻。』从之。甲午,讲议司奏:『奉七月二日御笔,看详内侍官请给,欲自右武、武功大夫以上(应带遥郡同),依今降指挥支一分见钱、二分折支,武功大夫合依嘉祐禄令,祗侯内侍以下[11],并随战功人,依现行条法施行。』   九月庚午,讲议司奏:『契勘外路州军,遇天宁节,启建圣寿道场,满散日依旧令锡宴,监司及提、总官并合就赴。近年缘外路申请,许监司以本司钱排办,遂于一郡之间连日宴设,因缘搔扰,及多造酒数分受所余,殊失法意。欲今后监司、廉访、提、总之官,遇天宁节,依旧赴所在州军锡宴。』从之。   十一月庚午,讲议司奏:『看详牛羊司并乳酪院手分、专副,请自元丰年。后来于大观元年、政和八年,两次增添,显属太优。欲手分、专副各减食钱三贯文,其押司官所请不多,依旧支破外,余本处奏乞事理,减监官茶汤钱四贯文,监门官茶汤钱三贯文,书手食钱一贯五百文。』诏并依元丰法。庚辰,讲议司奏:『勘会州县行户,供应见在官并公使等陪费不易,已降指挥,量立免行钱,悉罢供应,务使行户安业,革去搔扰之弊。节次据外在官臣僚上言奏陈,奉行未久,商贾四集,物货通流,比之往日,实直反更低小,公私蒙利。兼访闻自降指挥至今,帅府、监司置司,所在州军推行,已得就绪。所有其余州县,应合一体推行。』从之。 十二月,金人入寇。 校勘记 [1]李琰 原本『琰』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补。下句『琰淮南』以同书补。 [2]化水 原本作『水化』,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乙正。 [3]河北路 原本无『河』字,《长编拾补》卷二十一亦无『河』字。兹据文意补。 [4]□□非先圣贤 《长编拾补》卷二十二径作『非先圣贤』,兹仍其旧。 [5]讲议司 原本脱『司』字,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二补。 [6]张□ 原本无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三补。 [7]李琰 原本『琰』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补。 [8]盘川 原本『川』字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九补。 [9]讲议司 原本脱『司』字,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九补。 [10]武功大夫 原本『武』字上衍一『文』字,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九删。 [11]内侍 原本作『内吴』,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九改。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三十三 徽宗皇帝 议礼局大观政和二礼附   大观元年正月庚子,御笔:『议礼局依旧于尚书省置局,仍差两制二员详议,属官五员检讨。应缘礼制,可据本末议定取旨。』   二月壬戌,议礼局言:『臣等伏以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国家承祖宗积累之基,陛下以盛德大业缉熙太平,视六服承德之世,可谓并隆矣。乃者既成雅乐,于是又置官设局,讲修五礼。臣等窃闻孔子称商因于夏礼,周因于商礼,所损益可知。然则礼不可以不因,亦不可以无损益。因之所以稽古,损益所以趋时。今去唐虞三代为甚远,其所制作,恐当上法先王之意,下随当今之宜,稽古而不迂,随时而不陋,取合圣心,断而行之,庶几有以追治世之弥文,善天下之习俗,以成陛下圣治之美意,一代之盛典。』从之。己巳,起居郎刘涣、秘书丞胡伸、校书郎俞栗并为议礼局检讨官,从详定官翰林学士郑居中等奏请也。   二年六月戊申,诏付议礼局:『承平百五十年,功成治定,礼可以兴。而弥年讨论,尚或未就稽古之制,适今之宜,而不失先王之意,斯可矣。防民范俗,在于五礼。可先次检讨来上,朕将裁成损益,亲制法令,施之天下,以成一代之典。』   十一月辛酉,兵部尚书、议礼局详议官薛昂奏:『有司所用礼器,如尊、爵、簠、簋之类,与士大夫家所藏古器不同。盖古器多出于墟墓之间,无虑千数百年,其制作必有所受,非伪为也。《传》曰:「礼失则求之野。」今朝廷欲讨正礼文,则苟可以备稽考者,宜博访而取质焉。欲乞下州县,委守令访问士大夫或民间有蓄藏古礼器者,遣人即其家图其形制,送议礼局。』从之。癸亥,御笔:『议礼局礼,当追述三代之意,适今之宜。《开元礼》不足为法。今亲制《冠礼沿革》十卷付议礼局,余五礼,令视此编次。』   四年二月戊寅,议礼局奏:『古者祫祭朝践之时,设始祖之位于户西,南面。昭在东,穆在西,相向而坐。荐笾豆、脯醢,王北面而祀之,此堂上之位也。进馔之后,席于室,在户内,西方东面为始祖之位,次北方南面布昭席,次南方北面布穆席。其余昭、穆,各以序,此室中之位也。设始祖南面之位而朝践焉,在礼谓之堂事。设始祖东面之位而馈食焉,在礼谓之室事。考《汉旧仪》宗庙三大祫祭,承孙诸帝以昭、穆坐于高庙[1],毁庙神主皆合食,设左、右坐,高祖南面。则自汉以前,堂上之位未尝废也。元始以后,初去此礼,专设室中东向之位。晋、宋、隋、唐所谓始祖者,不过论室中之位耳。少牢馈食,大夫礼也。特牲馈食,士礼也。以《仪礼》考之,大夫、士祭礼,无荐腥、朝践之士,故馈食于室。至于天子祭宗庙,则堂事、室事皆举。堂上位废,而天子北面祀神之礼阙矣。伏请每行大祫,堂上设南面之位,室中设东面之位。始祖南面,则昭、穆东西相向;始祖东面,则昭、穆南北相向,以应古义。』又奏:『古之祭祀,必七日戒、三日斋,然后可以交于神明。《周官·太宰》祀五帝则前期十日,帅执事而卜日遂戒,谓散斋七日、致斋三日也。秦变古法,改用三日。汉则天地七日、宗庙五日,魏、晋因之。唐则大祀七日。虽多寡不同,皆非先王之制。乞明诏有司,应郊庙大祭祀,皆前期十日,而戒斋七日,致斋三日,以应典礼。』又奏:『窃惟陛下度律均钟,更造雅乐,施之天下,为万世法。至于礼器,尚仍旧制,未闻有所改作。礼乐者,国之大本,而起于度数,度数得则权量正、法度一,而民不疑。今礼乐异制,不相取法,非所以一民也。乞明诏有司,取新定乐律之度审校礼器,有不合者,悉行改正,以副制作之意。』并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