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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祖从弟历生,亦为骁骑将军。宋泰始初,薛安都反,以女婿裴祖隆为下邳太守,历生时请假还北,谋杀祖隆,举城应朝廷。事发奔走。历官太子右率。性苛暴,好行鞭捶。与始安王遥光同反,伏诛。
史臣曰:太祖作牧淮、兖,始基霸业,恩成北被,感动三齐。青、冀豪右,崔、刘望族,先睹人雄,希风结义。夫谏江都之略,似任光之言,虽议不独兴,理成合契,盖帷幕之臣也。
赞曰:淮镇北州,获在崔、刘。献书上议,帝念忠谋。侃奉潜跃,皇瑞是鸠。垣方带砺,削免虚尤。
列传第十 吕安国(全景文) 周山图 周盘龙 王广之
吕安国,广陵广陵人也。宋大明末,安国以将领见任,隐重有干局,为刘勔所称。泰始二年,勔征殷琰于寿春,安国以建威将军为勔军副。众军击破琰长史杜叔宝军于横塘,安国抄断贼粮道,烧其运车,多所伤杀。琰众奔退,勔遣安国追之,先至寿春。琰闭门自守,安国与辅国将军垣闳屯据城南,于是众军继至。安国勋第一,封彭泽县男,未拜,明年,改封钟武县,加邑为四百户。累至宁朔将军、义阳太守。四年,又改封湘南县男。虏陷汝南,司州失守,以安国为督司州诸军事、宁朔将军、司州刺史。六年,义阳立州治,仍领义阳太守。稍迁右军将军,假辅师将军。元徽二年,为晋熙王征虏司马,辅师将军如故。转游击将军。三年,出为持节、都督青兖冀三州缘淮前锋诸军事、辅师将军、兖州刺史。明年,进号冠军将军,还为游击将军,加散骑常侍、征虏将军。
沈攸之事起,太祖以安国为湘州刺史,征虏将军如故。先是王蕴罢州,南中郎将南阳王翙未之镇,蕴宁朔长史庾佩玉权行州事,朝廷先遣南中郎将中兵参军临湘令韩幼宗领军防州。沈攸之之难,二人各相疑阻,佩玉辄杀幼宗。平西将军黄回至郢州,遣军主任候伯行湘州事,又杀佩玉。候伯与回同卫将军袁粲谋石头事,回令候伯水军乘舸往赴,会众军已至,不得入。太祖令安国至镇,收候伯诛之。寻进号前将军。建元元年,进爵,增邑六百户。转右卫将军,加给事中。二年,虏寇边,上遣安国出司州,安集民户。诏曰:“郢、司之间,流杂繁广,宜并加区判,定其隶属。参详两州,事无专任,安国可暂往经理。”以本官使持节,总荆郢诸军北讨事,屯义阳西关。虏未至,安国移屯沔口以俟应接。改封湘乡。
世祖即位,授使持节、散骑常侍、平西将军、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永明二年,徙都督南兖兖徐青冀五州诸军事、平北将军、南兖州刺史,仍为都督、湘州刺史。四年,湘川蛮动,安国督州兵讨之。有疾,征为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安国欣有文授,谓其子曰:“汝后勿作袴褶驱使,单衣犹恨不称,当为朱衣官也。”上遣中书舍人茹法亮敕安国曰:“吾恒忧卿疾病,应有所须,勿致难也。”明年,迁都官尚书,领太子左率。六年,迁领军将军。安国累居将率,在朝以宿旧见遇。寻迁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兖州中正,给扶。上又敕茹法亮曰:“吾见吕安国疾状,自不宜劳,且脚中既恒恶,扶人至吾前,于礼望殊成有亏,吾难敕之。其人甚讳病,卿可作私意向,其若好差不复须扶人,依例入,幸勿牵勉。”八年,卒,年六十四。赠使持节、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常侍如故。给鼓吹一部。谥肃侯。
时旧将帅又有吴郡全景文,字弘达。少有气力,与沈攸之同载出都,到奔牛埭,于岸上息,有人相之:“君等皆方伯人,行当富贵也。”景文谓攸之曰:“富贵或可一人耳,今言皆然,此殆妄言也。”景文仍得将领为军主。孝建初,为竟陵王骠骑行参军,以功封汉水侯。除员外郎,积射将军。泰始二年,为假节、宁朔将军、冗从仆射、军主。随前将军刘亮讨破东贼于晋陵,除长水校尉,假辅国将军。北讨薛索儿于破釜,领水军断贼粮运。仍随太祖于葛冢石梁,再战皆有功。南贼相持未决,敕景文隶刘亮拒刘胡,攻围力战,身被数十创,除前军将军,封孝宁县侯,邑六百户。除宁朔将军,游击将军,假辅师将军,高平太守,镇军、安西二府司马,骁骑将军。元徽末,出为南豫州刺史、历阳太守,辅国将军如故。迁征虏将军、南琅邪济阴二郡太守、军主,寻加散骑常侍。建元元年,以不预佐命,国除,授南琅邪太守,常侍、将军如故。迁光禄大夫,征虏将军、临川王征西司马、南郡太守。还,累迁为给事中,光禄大夫。永明九年,卒。
周山图,字季寂,义兴义乡人也。少贫微,佣书自业。有气干,为吴郡晋陵防郡队主。宋孝武伐太初,山图豫勋,赐爵关中侯。兖州刺史沈僧荣镇瑕丘,与山图有旧,以为己建武府参军。竟陵王诞据广陵反,僧荣遣山图领二百人诣沈庆之受节度,事平论勋,为中书舍人戴明宝所仰。泰始初,为殿中将军。四方反叛,仆射王彧举山图将领,呼与语,甚悦,使领百舸为前驱。与军主佼长生等攻破贼湖白、赭圻二城。除员外郎,加振武将军。豫平浓湖,追贼至西阳还,明帝赏之,赐苑西宅一区。镇军将军张永征薛安都于彭城,山图领二千人迎运至武原,为虏骑所追,合战,多所伤杀。虏围转急,山图据城自固,然后更结阵死战。突围出,虏披靡不能禁。众称其勇,呼为“武原将”。及永军大败,山图收散卒得千余人,守下邳城。还,除给事中、冗从仆射、直阁将军。
山图好酒多失,明帝数加怒诮,后遂自改。出为钱唐新城戍。是时豫州淮西地新没虏,更于历阳立镇,五年,以山图为龙骧将军、历阳令,领兵守城。
初,临海亡命田流自号“东海王”,逃窜会稽鄞县边海山谷中,立屯营,分布要害,官军不能讨。明帝遣直后闻人袭说降之,授流龙骧将军,流受命,将党与出,行达海盐,放兵大掠而反。是冬,杀鄞令耿猷,东境大震。六年,敕山图将兵东屯浃口,广设购募。流为其副暨挐所杀,别帅杜连、梅洛生各拥众自守。至明年,山图分兵掩讨,皆平之。
豫章贼张凤,聚众康乐山,断江劫抄。台军主李双、蔡保数遣军攻之,连年不禽。至是军主毛寄生与凤战于豫章江,大败。明帝复遣山图讨之。山图至,先羸兵偃众,遣幢主庞嗣厚遗凤,要出会聚,听以兵自卫,凤信之。行至望蔡,山图设伏兵于水侧,击斩凤首,众百余人束首降。除宁朔将军、涟口戍主。山图遏涟水筑西城,断虏骑路,并以溉田。元徽三年,迁步兵校尉,加建武将军。转督高平下邳淮阳淮西四郡诸军事、宁朔将军、淮南太守。盗发桓温冢,大获宝物。客窃取以遗山图,山图不受,簿以还官。迁左中郎将。
太祖辅政,山图密启曰:“沈攸之久有异图,公宜深为之备。”太祖笑而纳之。武陵王赞为郢州,太祖令山图领兵卫送。世祖与晋熙王燮自郢下,以山图为后防。攸之事起,世祖为西讨都督,启山图为军副。世祖留据盆城,众议以盆城城小难固,不如还都。山图曰:“今据中流,为四方势援,大众致力,川岳可为。城隍小事,不足难也。”世祖使城局参军刘皆、陈渊委山图以处分事。山图断取行旅船板,以造楼橹,立水栅,旬日皆办。世祖甚嘉之。授前军将军,加宁朔将军,进号辅国将军。攸之攻郢城,世祖令山图量其形势。山图曰:“攸之见与邻乡,亟同征伐,悉其为人。性度险刻,无以结固士心。如顿兵坚城之下,适所以为离散之渐耳。”攸之既败,平西将军黄回乘轻舸从白服百余人在军前下缘流叫,盆城中恐,须臾知是回凯归乃安。世祖谓山图曰:“周公前言,可谓明于见事矣。”
还都,太祖遣山图领部曲镇京城,镇戍诸军,悉受节度。迁游击将军,辅国如故。建元元年,封广晋县男,邑三百户。出为假节、督兖青冀三州徐州东海朐山军事、宁朔将军、兖州刺史,百姓附之。二年进号辅国将军。其秋,虏动,上策虏必不出淮阴,乃敕山图曰:“知卿绥边抚戎,甚有次第,应变算略,悉以相委。恐列丑未必能送死,卿丈夫无可藉手耳。”虏果寇朐山,为玄元度、卢绍之所破。虏于淮阳。是时淮北四州起义,上使山图自淮入清,倍道应赴。敕山图曰:“卿当尽相帅驭理,每存全重,天下事,唯同心力,山岳可摧。然用兵当使背后无忧虑;若后冷然无横来处,闭目痛打,无不摧碎。吾政应铸金,待卿成勋耳。若不藉此平四州,非丈夫也。努力自运,勿令他人得上功。”会义众已为虏所没,山图拔三百家还淮阴。表移东海郡治涟口,又于石鳖立阳平郡,皆见纳。
世祖践阼,迁竟陵王镇北司马,带南平昌太守,将军如故。以盆城之旧,出入殿省,甚见亲信。义乡县长风庙神姓邓,先经为县令,死遂发灵。山图启乞加神位辅国将军。上答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阶级为?”转黄门郎,领羽林四厢直卫。山图于新林立墅舍,晨夜往还。上谓之曰:“卿罢万人都督,而轻行郊外。自今往墅,可以仗身自随,以备不虞。”及疾,上手敕参问,遣医给药。永明元年,卒,年六十四。诏赐朝服一具,衣一袭。
周盘龙,北兰陵兰陵人也。宋世土断,属东平郡。盘龙胆气过人,尤便弓马。泰始初,随军讨赭圻贼,躬自斗战,陷阵先登。累至龙骧将军,积射将军,封晋安县子,邑四百户。元徽二年,桂阳贼起,盘龙时为冗从仆射、骑官主、领马军主,随太祖顿新亭,与屯骑校尉黄回出城南,与贼对阵,寻引还城中,合力拒战。事宁,除南东莞太守,加前军将军,稍至骁骑将军。升明元年,出为假节、督交广二州军事、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未之官,预平石头。二年,沈攸之平,司州刺史姚道和怀贰被征,以盘龙督司州军事、司州刺史,假节、将军如故。改封沌阳县。太祖即位,进号右将军。
建元二年,虏寇寿春,以盘龙为军主、假节,助豫州刺史垣崇祖决水漂渍。盘龙率辅国将军张倪马步军于西泽中奋击,杀伤数万人,获牛马辎重。上闻之喜,诏曰:“丑虏送死,敢寇寿春,崇祖、盘龙正勒义勇,乘机电奋,水陆斩击,填川蔽野。师不淹晨,西蕃克定。斯实将率用命之功,文武争伐之力。凡厥勋勤,宜时铨序,可符列上。盘龙爱妾杜氏,上送金钗镊二十枚,手敕曰“饷周公阿杜”。转太子左率。改授持节,军主如故。
明年,虏寇淮阳,围角城。先是上遣军主成买戍角城,谓人曰:“我今作角城戍,我儿当得一子。”或问其故。买曰:“角城与虏同岸,危险具多,我岂能使虏不敢南向?我若不没虏,则应破虏。儿不作孝子,便当作世子也。”至虏围买数重,上遣领军将军李安民为都督救之。敕盘龙曰:“角城涟口,贼始复进,西道便是无贼,卿可率马步下淮阴就安民军。钟离船少,政可致衣仗数日粮,军人扶淮步下也。”买与虏拒战,手所伤杀无数,晨朝早起,手中忽见有数升血,其日遂战死。盘龙子奉叔单马率二百余人陷阵,虏万余骑张左右翼围绕之,一骑走还,报奉叔已没。盘龙方食,弃箸,驰马奋槊,直奔虏阵,自称“周公来!”虏素畏盘龙骁名,即时披靡。时奉叔已大杀虏,得出在外,盘龙不知,乃冲东击西,奔南突北,贼众莫敢当。奉叔见其父久不出,复跃马入阵。父子两匹骑,萦搅数万人,虏众大败。盘龙父子由是名播北国。形甚羸讷,而临军勇果,诸将莫逮。
永明元年,迁征虏将军、南琅邪太守。三年,迁右卫将军,加给事中。五年,转大司马,加征虏将军、济阳太守。世祖数讲武,常令盘龙领马军,校骑骋槊。后以疾为光禄大夫。寻出为持节、都督兖州缘淮诸军事、平北将军、兖州刺史。进爵为侯。
角城戍将张蒲与虏潜相构结,因大雾乘船入清中采樵,载虏二十余人,藏伏惣下,直向城东门,防门不禁,仍登岸援白争门。戍主皇甫仲贤率军主孟灵宝等三十余人于门拒战,斩三人,贼众被创赴水,而虏军马步至城外已三千余人,阻堑不得进。淮阴军主王僧庆等领五百人赴救,虏众乃退。坐为有司所奏,诏白衣领职。八座寻奏复位。加领东平太守。
盘龙表年老才弱,不可镇边,求解职,见许。还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世祖戏之曰:“卿著貂蝉,何如兜鍪?”盘龙曰:“此貂蝉从兜鍪中出耳。”十一年,病卒,年七十九。赠安北将军、兖州刺史。
子奉叔,勇力绝人,随盘龙征讨,所在为暴掠。世祖使领军东讨唐宇之,奉叔畏上威严,检勒部下,不敢侵斥。为东宫直阁。郁林在西州,奉叔密得自进。及即位,与直阁将军曹道刚为心膂。道刚骁骑将军,加冠军将军;奉叔游击将军,加辅国将军:并监殿内直卫。少日,仍迁道刚为黄门郎,高宗固谏不纳。奉叔善骑马,帝从其学骑射,尤见亲宠,得入后宫。寻加领淮陵太守、兖州中正。道刚加南濮阳太守。隆昌元年,除黄门郎,未拜,仍出为持节、都督青冀二州军事、冠军将军、青州刺史。时帝谋诛宰辅,故出奉叔为外援,除道刚中军司马、青冀二州中正,本官如故。奉叔就帝求千户侯,许之。高宗辅政,以为不可,封曲江县男,三百户,奉叔大怒,于众中攘刀厉目,高宗说喻之,乃受。奉叔辞毕将之镇,部伍已出。高宗虑其一出不可复制,与萧谌谋,称敕召奉叔于省内杀之,勇士数人拳击久之乃死。启帝云“奉叔慢朝廷”。帝不获已,可其奏。高宗废帝之日,道刚直阁省,萧谌先入户,若欲论事,兵人随后奄进,以刀刺之,洞胸死,因进宫内废帝。
奉叔弟世雄,永元中为西江督护。陈显达事后,世雄杀广州刺史萧季敞,称季敞同逆,送首京师。广州刺史颜翻讨杀之。
王广之,字林之,沛郡相人也。少好弓马,便捷有勇力。初为马队主。宋大明中,以功补本县令,殿中,龙骧,强弩将军,骠骑中兵,南谯太守。泰始初,除宁朔将军、军主,隶宁朔将军刘怀珍征殷琰于寿春。琰将刘从筑垒拒守,台军相拒移日。琰遣长史杜叔宝领五千人运车五百乘援从。怀珍遣广之及军主辛庆祖、黄回、千道连等要击于横塘。宝结营拒战,广之等肉薄攻营,自晡至日没,大败之,杀伤千余人,遂退,烧其运车。从闻之,弃垒奔走。时合肥城反,官军前后受敌,都督刘勔召诸军主会议。广之曰:“请得将军所乘马往平之。”勔以马与广之,广之去三日,攻克合肥贼。仍随怀珍讨淮北。
时明帝遣青州刺史明僧暠北征至三城,为沈文秀所攻。广之将步骑三千余人,缘海救之,俱引退。广之又进军袭文秀所置长广太守刘桃根,桃根弃城走。军还,封安蛮县子,三百户。寻改蒲圻。除建威将军、南阳太守,不之官。除越骑校尉、龙骧将军、钟离太守。迁为左军将军,加宁朔将军、高平太守。又除游击将军,宁朔如故。加给事中,冠军将军。讨宋建平,先登京口,改封宁都县子,五百户。太祖废苍梧,出广之为假节、督徐州军事、徐州刺史、钟离太守,冠军如故。
沈攸之事起,广之留京师,豫平石头,仍从太祖顿新亭,进号征虏将军。太祖诛黄回。回弟驷及从弟马、兄子奴亡逸。太祖与广之书曰:“黄回虽有微勋,而罪过转不可容。近遂启请御大小二舆为刺史服饰。吾乃不惜为其启闻,政恐得舆,复求画轮车。此外罪不可胜数,弟自悉之。今启依法。”令广之于江西搜捕驷等。建元元年,进爵为侯,食邑千户。转散骑常侍、左军将军。
北虏动,明年,诏假广之节,出淮上。广之家在彭、沛,启上求招诱乡里部曲,北取彭城,上许之。以广之为使持节、都督淮北军事、平北将军、徐州刺史。广之引军过淮,无所克获,坐免官。寻除征虏将军,加散骑常侍、太子右率。世祖即位,迁长沙王镇军司马,南东海太守,司徒司马,寻阳相,南新蔡太守,安陆王北中郎左军司马,广陵太守,将军如故。出为持节、都督徐州诸军事、徐州刺史,将军如故。还为光禄大夫、左将军、司徒司马。迁右卫将军,转散骑常侍,前将军。世祖见广之子珍国应堪大用,谓广之曰:“卿可谓老蚌也。”广之曰:“臣不敢辞。”上大笑。除游击将军,不拜。
十一年,虏动,假广之节,招募。隆昌元年,迁给事中、左卫将军。时豫州刺史崔慧景密与虏通,有异志。延兴元年,以广之为持节、督豫州郢州之西阳司州之汝南二郡军事、平西将军、豫州刺史。预废郁林勋,增封三百户。高宗诛害诸王,遣广之征安陆王子敬于江阳,给鼓吹一部。事平,仍改授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江州诸军事、镇南将军、江州刺史。进封应城县公,食邑二千户。建武二年,虏围司州,遣广之持节督司州征讨解围。广之未至百余里,虏退,乃还。明年,迁侍中、镇军将军,给扶。四年,卒。年七十三。追赠散骑常侍、车骑将军,谥曰壮公。
史臣曰:公侯扞城,守国之所资也。必须久习兵事,非一战之力。安国等致效累朝,声勤克举,并识时变,咸知附托。盘龙骁勇,独冠三军,匈奴之惮飞将,曾不若也。壮矣哉!
赞曰:安国旧将,协同迁社,同裨九江,翊从中夏。盘龙杀敌,洞开胡马。广之末年,旌旄骤把。
列传第十一 薛渊 戴僧静 桓康(尹略) 焦度 曹虎
薛渊,河东汾阴人也。宋徐州刺史安都从子。本名道渊,避太祖偏讳改。安都以彭城降虏,亲族皆入北。太祖镇淮阴,渊遁来南,委身自结。果干有气力,太祖使领部曲,备卫帐内,从征伐。元徽末,以勋官至辅国将军,右军将军,骁骑将军、军主,封竟陵侯。
沈攸之难起,太祖入朝堂,豫章王嶷代守东府,使渊领军屯司徒左府,分备京邑。袁粲据石头,豫章王嶷夜登西门遥呼渊,渊惊起,率军赴难,先至石头焚门攻战。事平,明旦众军还集杜姥宅,街路皆满,宫门不开,太祖登南掖门楼处分众军各还本顿,至食后城门开,渊方得入见太祖,且喜且泣。太祖即位,增邑为二千五百户。除淮陵太守,加宁朔将军,骁骑将军如故。寻为直阁将军,冠军将军。仍转太子左率。
虏遣伪将薛道摽寇寿春,太祖以道摽渊之亲近,敕齐郡太守刘怀慰曰:“闻道摽分明来,其儿妇并在都,与诸弟无复同生者,凡此类,无为不多方误之,纵不全信,足使豺狼疑惑。”令为渊书与道摽示购之之意,虏得书,果追道摽,遣他将代之。
世祖即位,迁左卫将军。
初,渊南奔,母索氏不得自拔,改嫁长安杨氏,渊私遣购赎,梁州刺史崔慧景报渊云:“索在界首,遣信拘引,已得拔难。”渊表求解职至界上迎之,见许。改授散骑常侍、征虏将军。渊母南归事竟无实。永明元年,渊上表解职送貂蝉。诏曰:“远隔殊方,声问难审。渊忧迫之深,固辞朝列。昔东关旧典,犹通婚宦;况母出有差,音息时至,依附前例,不容申许,便可断表,速还章服。”渊以赎母既不得,又表陈解职,诏不许。后虏使至,上为渊致与母书。
车驾幸安乐寺,渊从驾乘虏桥。先是敕羌虏桥不得入仗,为有司所奏,免官,见原。四年,出为持节、督徐州诸军事、徐州刺史,将军如故。明年迁右军司马,将军如故,转大司马,济阳太守,将军如故。七年,为给事中、右卫将军,以疾解职。归家,不能乘车,去车脚,使人舆之而去,为有司所纠,见原。八年,为右将军、大司马,领军讨巴东王子响。子响军主刘超之被捕急,以眠褥杂物十余种赂渊自逃,渊匿之军中,为有司所奏,诏原。十年,为散骑常侍,将军如故。
世祖崩,朝廷虑虏南寇,假渊节,军主、本官如故。寻加骁骑将军,假节、本官如故。隆昌元年,出为持节、督司州军事、司州刺史,右将军如故。延兴元年,进号平北将军,未拜,卒。明帝即位,方有诏赙钱五万,布五百匹,克日举哀。
戴僧静,会稽永兴人也。祖饰,宋景平中,与富阳孙法先谋乱伏法,家口徙青州。僧静少有胆力,便弓马。事刺史沈文秀,俱没虏。后将家属叛还淮阴,太祖抚畜之,常在左右。僧静于都载锦出,为欧阳戍所得,系兖州狱,太祖遣薛渊饷僧静酒食,以刀子置鱼腹中。僧静与狱吏饮酒,既醉,以刀刻械,手自折锁发屋而出。归,太祖匿之斋内。以其家贫,年给谷千斛。虏围角城,遣僧静战,荡数捷,补帐内军主。随还京师,勋阶至积射将军、羽林监。
沈攸之事起,太祖入朝堂,僧静为军主从。袁粲据石头,太祖遣僧静将腹心先至石头。时苏烈据仓城,僧静射书与烈,夜缒入城。粲登城西南门,列烛火处分,台军至,射之,火乃灭,回登东门。其党辅国将军孙昙瓘骁勇善战,每荡一合,辄大杀伤,官军死者百余人。军主王天生殊死拒战,故得相持。自亥至丑,有流星赤色照地坠城中,僧静率力攻仓门,身先士卒,众溃,僧静手斩粲,于是外军烧门入。初,粲大明中与萧惠开、周朗同车行,逢大桁开,驻车共语。惠开取镜自照曰:“无年可仕。”朗执镜良久曰:“视死如归。”粲最后曰:“当至三公而不终也。”僧静以功除前军将军,宁朔将军。将士战亡者,太祖为敛祭焉。
升明二年,除游击将军。沈攸之平,论封诸将,以僧静为兴平县侯,邑千户。太祖即位,增邑千二百户。除南济阴太守,本官如故。除辅国将军,改封建昌。建元二年,迁骁骑将军,加员外常侍,转太子左卫率。
世祖践阼,出为持节、督徐州诸军事、冠军将军、北徐州刺史。买牛给贫民令耕种,甚得荒情。迁给事中、太子右率。寻加通直常侍。永明五年,隶护军陈显达,讨荒贼桓天生于比阳。僧静与平西司马韩孟度、华山太守康元隆前进,未至比阳四十里,顿深桥。天生引虏步骑十万奄至,僧静合战,大破之,杀获万计。天生退还比阳,僧静进围之。天生军出城外,僧静又击破之。天生闭门不复出,僧静力疲乃退。除征虏将军、南中郎司马、淮南太守。
八年,巴东王子响杀僚佐,世祖召僧静使领军向江陵,僧静面启上曰:“巴东王年少,长史捉之太急,忿不思难故耳。天子儿过误杀人,有何大罪!官忽遣军西上,人情惶惧,无所不至,僧静不敢奉敕。”上不答而心善之。徙为庐陵王中军司马、高平太守,将军如故。九年,卒。诏曰:“僧静志怀贞果,诚著艰难。克殄西墉,勋彰运始。奄致殒丧,恻怆伤怀。赙钱五万,布百匹。谥壮侯。”
僧静同郡余姚人陈胤叔,本名承叔,避宣帝讳改。强辩果捷,便刀盾。初为左夹毂队将。泰始初,随太祖东讨,遂归身随从征伐。小心慎事,以功见赏,封当阳县子,官至太子左率。启世祖以狖箭钅禁用铁多,不如铸作。东冶令张候伯以铸钅禁钝,不合用,事不行。永明三年,卒。
桓康,北兰陵承人也。勇果骁悍。宋大明中,随太祖为军容。从世祖在赣县。泰始初,世祖起义,为郡所絷,众皆散。康装担,一头贮穆后,一头贮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自负置山中。与门客萧欣祖、杨彖之、皋分喜、潜三奴、向思奴四十余人相结,破郡狱出世祖。郡追兵急,康等死战破之。随世祖起义,摧坚陷阵,膂力绝人。所经村邑,恣行暴害。江南人畏之,以其名怖小儿,画其形以辟疟,无不立愈。见擢为世祖冠军府参军,除殿中将军,武骑常侍,出补襄贲令。桂阳事起,康弃县还都就太祖,会事平,除员外郎。
元徽五年七月六日夜,少帝微行至领军府,帝左右人曰:“一府人皆眠,何不缘墙入。”帝曰:“我今夕欲一处作适,待明日夜。”康与太祖所养健儿卢荒、向黑于门间听得其语。明夕,王敬则将帝首至,扣门,康谓是变,与荒、黑晓下,拔白刃欲出。仍随入宫。太祖镇东府,除康武陵王中兵、宁朔将军,带兰陵太守,常卫左右。
太祖诛黄回,回时将为南兖州,部曲数千,欲收,恐为乱。召入东府,停外斋,使康将数十人数回罪,然后杀之。回初与屯骑校尉王宜与同石头之谋,太祖隐其事,犹以重兵付回而配以腹心。宜与拳捷,善舞刀盾,回尝使十余人以水交洒,不能著。既虑宜与反己,乃先撤其军将,宜与不与,回发怒,不从处分,擅斩之。诸将因此白太祖,以回握强兵,必遂反覆。康请独往刺之,太祖曰:“卿等何疑甚,彼无能为也。”及回被召上车,爱妾见赤光冠其头至足,苦捉留,回不肯止。时人为之语曰:“欲侜张,问桓康。”除后军将军,直阁将军,南濮阳太守,宁朔如故。建元元年,封吴平县伯,五百户。转辅国将军,左军将军,游击将军,太守如故。
太祖谓康曰:“卿随我日久,未得方伯,亦当未解我意,政欲与卿先共灭虏耳。”虏动,遣康行,假节。寻进冠军将军。三年春,于淮阳与虏战,大破之,进兵攻陷虏樊谐城。太祖喜,敕康迎淮北义民,不克。明年,以康为持节、督青冀二州东徐之东莞琅邪二郡朐山戍北徐之东海涟口戍诸军事、青冀二州刺史,冠军如故。世祖即位,转骁骑将军,复前军郡。其年,卒。诏曰:“康昔预南勋,义兼常怀,倍深恻怆。凶事所须,厚加料理。”年五十七。
淮南人尹略,少伏事太祖,晚习骑射,以便捷见使为将。升明中,为虎贲中郎、越骑校尉。建元初,封平固男,三百户。永明八年,为游击将军,讨巴东王子响,见害。赠辅国将军、梁州刺史。
焦度,字文续,南安氐人也。祖文圭,避难至襄阳。宋元嘉中,侨立天水郡略阳县,乃属焉。度以归国,补北馆客。孝武初,青州刺史颜师伯出镇,台差度领幢主送之。索虏寇青州,师伯遣度领军与虏战于沙沟杜梁,度身破阵,大捷。师伯板为己辅国府参军。虏遣清水公拾贲敕文寇清口,度又领军救援,刺虏骑将豹皮公堕马,获其具装铠霡,手杀数十人。师伯启孝武称度气力弓马并绝人,帝召还充左右。见度身形黑壮,谓师伯曰:“真健物也。”除西阳王抚军长兼行参军,补晋安王子勋夹毂队主,随镇江州。
子勋起兵,以度为龙骧将军,领三千人为前锋,屯赭圻。每与台军战,常自排突,所向无不胜。事败,逃宫亭湖中为寇贼。朝廷闻其勇,甚忧患之,使江州刺史王景文诱降度等,度将部曲出首,景文以为己镇南参军,寻领中直兵,厚待之。随景文还都,常在府州内。景文被害夕,度大怒,劝景文拒命,景文不从。明帝不知也。以度武勇,补晋熙王燮防阁,除征虏铠曹行参军,随镇夏口。武陵王赞代燮为郢州,度仍留镇,为赞前军参军。
沈攸之事起,转度中直兵,加宁朔将军、军主。太祖又遣使假度辅国将军、屯骑校尉。攸之大众至夏口,将直下都,留偏兵守郢城而已。度于城楼上肆言骂辱攸之,至自发露形体秽辱之,故攸之怒,改计攻城。度亲力战,攸之众蒙楯将登,度令投以秽器,贼众不能冒,至今呼此楼为“焦度楼”。事宁,度功居多,转后军将军,封东昌县子,东宫直阁将军。为人朴涩,欲就太祖求州,比及见,意色甚变,竟不得一语。太祖以其不闲民事,竟不用。建元四年,乃除淮陵太守,本官如故。度见朝廷贵戚,说郢城事,宣露如初。好饮酒,醉辄暴怒。上常使人节之。年虽老,而气力如故。寻除游击将军。永明元年,卒,年六十一。赠辅国将军、梁秦二州刺史。
子世荣,永明中为巴东王防阁。子响事,世荣避奔雍州,世祖嘉之,以为始兴中兵参军。
曹虎,字士威,下邳下邳人也,本名虎头。宋明帝末,为直厢。桂阳贼起,随太祖出新亭垒出战,先斩一级持还,由是识太祖。太祖为领军,虎诉勋,补防殿队主,直西斋。苍梧废,明日,虎欲出外避难,遇太祖在东中华门,问虎何之。虎因曰:“故欲仰觅明公耳。”仍留直卫。太祖镇东府,以虎与戴僧静各领白直三百人。累至屯骑校尉,带南城令。豫平石头,封罗江县男,除前军将军。上受禅,增邑为四百户。直阁将军,领细仗主。寻除宁朔将军、东莞太守。建元元年冬,虎启乞改封侯官,尚书奏侯官户数殷广,乃改封监利县。二年,除游击将军,本官如故。及彭、沛义民起,遣虎领六千人入涡。沈攸之横吹一部,京邑之绝,虎启以自随。义民久不至,虎乃攻虏别营破之。将士贪取俘执,反为虏所败,死亡二千人。
世祖即位,除员外常侍,迁南中郎司马,加宁朔将军、南新蔡太守。永明元年徙为安成王征虏司马,余官如故。明年,江州蛮动,敕虎领兵戍寻阳,板辅国将军,伐蛮军主。又领寻阳相。寻除游击将军,辅国、军主如故。世祖以虎头名鄙,敕改之。
六年四月,荒贼桓天生复引虏出据隔城,遣虎督数军讨之。虎令辅国将军朱公恩领骑百匹及前行踏伏,值贼游军,因合战破之。遂进至隔城。贼党拒守,虎引兵围栅,绝其走路。须臾,候骑还报虏援已至,寻而天生率马步万余人迎战,虎奋击大败之,获二千余人。明日,遂攻隔城拔之,斩伪虎威将军襄城太守帛乌祝,复杀二千余人,贼弃平氏城退走。七年,迁冠军将军,骁骑如故。明年,迁太子左率,转西阳王冠军司马、广陵太守。上敕虎曰:“广陵须心腹,非吾意可委者,不可得处此任。”随郡王子隆代巴东王子响为荆州,备军容西上,以虎为辅国将军、镇西司马、南平内史。十一年,收雍州刺史王奂,敕领步骑数百,步道取襄阳。仍除持节、督梁南北秦沙四州诸军事、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将军如故。寻进号征虏将军。郁林即位,进号前将军。隆昌元年,迁督雍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军事、冠军将军、雍州刺史。建武元年,进号右将军。二年,进督为监,进号平北将军,爵为侯,增邑三百户。
四年,虏寇沔北,虎聚军襄阳,与南阳太守房伯玉不协,不急赴救,末乃移顿樊城。虏主元宏遗虎书曰:“皇帝谢伪雍州刺史:神运兆中,皇居阐洛。化总元天,方融八表。而南有未宾之吴,治为两主之隔。幽显含嗟,人灵雍阏。且汉北江边,密尔乾县,故先动凤驾,整我神邑。卿进无陈平归汉之智,退阙关羽殉节之忠,婴闭穷城,忧顿长沔,机勇两缺,何其嗟哉!朕比乃欲造卿,逼冗未果,且还新都,飨厥六戎,入彼春月,迟迟扬旆,善修尔略,以俟义临。”虎使人答书曰:“自金精失道,皇居徙县,乔木空存,茂草方郁。七狄交侵,五胡代起,顾瞻中原,每用吊焉。知弃皋兰,随水瀍涧,伊川之象,爰在兹日。古人有云:‘匪宅是卜,而邻是卜。’樊、汉无幸,咫尺殊风,折胶入塞,乘秋犯边,亲属穷于斩杀,士女困于虔刘。与彼蠢左,共为唇齿,仁义弗闻,苛暴先露。乃复改易毡裘,妄自尊大。我皇开运,光宅区夏,而式乱逋逃,弃同即异。每欲出车鞠旅,以征不庭,所冀干戚两阶,叛命来格,遂复游魂不戢,乾没孔炽。孤总连率,任属方邵,组甲十万,雄戟千群,以此戡难,何往不克。主上每矜率土,哀彼民黎,使不战屈敌,兵无血刃。故部勒小戍,闭壁清野,抗威遵养,庶能怀音。若遂迷复,知进忘退,当金钲戒路,云旗北扫,长驱燕代,并羁名王,使少卿忽诸,头曼不祀。兵交无远,相为悯然。”
永泰元年,迁给事中,右卫将军,持节,隶都督陈显达停襄阳伐虏。度支尚书崔慧景于邓地大败,虏追至沔北。元宏率十万众,从羽仪华盖,围樊城。虎闭门固守。虏去城数里立营顿,设毡屋,复再围樊城,临沔水,望襄阳岸乃去。虎遣军主田安之等十余军出逐之,颇相伤杀。东昏即位,迁前将军,镇军司马。永元元年,始安王遥光反,虎领军屯青溪中桥。事宁,转散骑常侍、右卫将军。
虎形干甚毅,善于诱纳,日食荒客常数百人。晚节好货贿,吝啬,在雍州得见钱五千万,伎女食酱菜,无重肴。每好风景,辄开库拍张向之。帝疑虎旧将,兼利其财,新除未及拜,见杀,时年六十余。和帝中兴元年,追赠安北将军、徐州刺史。
史臣曰:解厄鸿门,资舞阳之气;纳降飨旅,仗虎侯之力。观兹猛毅,藉以风威,未必投车挟辀,然后胜敌。故桓康之声,所以震慑江蠡也。
赞曰:薛辞亲爱,归身淮涘。戴类千秋,兴言帝子。桓勇焦壮,爪牙之士。虎守西边,功亏北鄙。
列传第十二 江谧 荀伯玉
江谧,字令和,济阳考城人也。祖秉之,临海太守,宋世清吏。父徽,尚书都官郎,吴令,为太初所杀。谧系尚方,孝武平京邑,乃得出。解褐奉朝请,辅国行参军,于湖令,强济称职。宋明帝为南豫州,谧倾身奉之,为帝所亲待。即位,以为骠骑参军。弟蒙貌丑,帝常召见狎侮之。谧转尚书度支郎,俄迁右丞兼比部郎。
泰始四年,江夏王义恭第十五女卒,年十九,未笄。礼官议从成人服,诸王服大功。左丞孙夐重奏:《礼记》女子十五而笄,郑云应年许嫁者也。其未许嫁者,则二十而笄。射慈云十九犹为殇。礼官违越经典,于礼无据。”博士太常以下结免赎论;谧坐杖督五十,夺劳百日,谧又奏:“夐先不研辨,混同谬议。准以事例,亦宜及咎。”夐又结免赎论。诏“可”。
出为建平王景素冠军长史、长沙内史,行湘州事。政治苛刻。僧遵道人与谧情款,随谧莅郡,犯小事,饿系郡狱,僧遵裂三衣食之,既尽而死。为有司所奏,征还。明帝崩,遇赦得免。为正员郎,右军将军。
太祖领南兖州,谧为镇军长史、广陵太守,入为游击将军。性流俗,善趋势利。元徽末,朝野咸属意建平王景素,谧深自委结,景素事败,仅得免祸。苍梧王废后,物情尚怀疑惑,谧独竭诚归事太祖,以本官领尚书左丞。升明元年,迁黄门侍郎,左丞如故。沈攸之事起,议加太祖黄皞,谧所建也。事平,迁吏部郎,稍被亲待。迁太尉谘议,领录事参军。齐台建,为右卫将军。建元元年,迁侍中。出为临川王平西长史、冠军将军、长沙内史、行湘州留事,先遣之镇,既而骠骑豫章王嶷领湘州,以谧为长史,将军、内史、知州留事如故。封永新县伯,四百户。三年,为左民尚书。诸皇子出阁用文武主帅,皆以委谧。寻敕曰:“江谧寒士,诚当不得竞等华侪。然甚有才干,堪为委遇,可迁掌吏部。”
谧才长刀笔,所在事办。太祖崩,谧称疾不入,众颇疑其怨不豫顾命也。世祖即位,谧又不迁官,以此怨望。时世祖不豫,谧诣豫章王嶷请间曰:“至尊非起疾,东宫又非才,公今欲作何计?”世祖知之,出谧为征虏将军、镇北长史、南东海太守。未发,上使御史中丞沈冲奏谧前后罪曰:“谧少怀轻躁,长习谄薄,交无义合,行必利动。特以奕世更局,见擢宋朝,而阿谀内外,货路公行,咎盈宪简,戾彰朝听,舆金辇宝,取容近习。以沈攸之地胜兵强,终当得志,委心托身,岁暮相结;以刘景素亲属望重,物应乐推,献诚荐子,窥窬非望。时艰网漏,得全首领。太祖匡饬天地,方弘远图,薄其难洗之瑕,许其革音之效,加以非分之宠,推以不次之荣,列迹勋良,比肩朝德。以往者微勤,刀笔小用,赏厕河山,任忝出入。轻险之性,在贵弥彰;贪昧之情,虽富无满。重莅湘部,显行断盗;及居铨衡,肆意受纳。连席同乘,皆诐黩旧侣;密筵闲宴,必货贿常客。理合升进者,以为己惠;事宜贬退者,并称中旨。谓贩鬻威权,奸自不露,欺主罔上,谤议可掩。先帝寝疾弥留,人神忧震。谧托病私舍,曾无变容。国讳经旬,甫暂入殿,参访遗诏,觇忖时旨。以身列朝流,宜蒙兼带,先顾不逮,旧位无加,遂崇饰恶言,肆丑纵悖,讥诽朝政,讪毁皇猷,遍蚩忠贤,历诋台相。至于蕃岳入授,列代恒规,勋戚出抚,前王彝则,而谧妄发枢机,坐构嚣论。复敢贬谤储后,不顾辞端,毁折宗王,每穷舌杪。皆云诰誓乖礼,崇树失宜,仰指天,俯画地,希幸灾故,以申积愤。犯上之迹既彰,反噬之情已著。请免官削爵土,收送廷尉狱治罪。”诏赐死,时年五十二。
子介,建武中,为吴令,治亦深切。民间榜死人髑髅为谧首,介弃官而去。
荀伯玉,字弄璋,广陵人也。祖永,南谯太守。父阐之,给事中。伯玉少为柳元景抚军板行参军,南徐州祭酒,晋安王子勋镇军行参军。泰始初,子勋举事,伯玉友人孙冲为将帅,伯玉隶其驱使,封新亭侯。事败,伯玉还都卖卜自业。建平王景素闻而招之,伯玉不往。
太祖镇淮阴,伯玉归身结事,为太祖冠军刑狱参军。太祖为明帝所疑,及征为黄门郎,深怀忧虑。伯玉劝太祖遣数十骑入虏界,安置标榜,于是虏游骑数百履行界上,太祖以闻,犹惧不得留,令伯玉卜,伯玉断卦不成行,而明帝诏果复太祖本任,由是见亲待。从太祖还都,除奉朝请。令伯玉看宅,知家事。世祖罢广兴还,立别宅,遣人于大宅掘树数株,伯玉不与,驰以闻。太祖曰:“卿执之是也。”转太祖平南府,晋熙王府参军。太祖为南兖州,伯玉转为上镇军中兵参军,带广陵令。除羽林监,不拜。
初,太祖在淮南,伯玉假还广陵,梦上广陵城南楼上,有二青衣小儿语伯玉云:“草中肃,九五相追逐。”伯玉视城下人头上皆有草。泰始七年,伯玉又梦太祖乘船在广陵北渚,见上两掖下有翅不舒。伯玉问何当舒,上曰:“却后三年。”伯玉梦中自谓是咒师,向上唾咒之,凡六咒,有六龙出,两掖下翅皆舒,还而复敛。元徽二年而太祖破桂阳,威名大震;五年而废苍梧。太祖谓伯玉曰:“卿时乘之梦,今且效矣。”
升明初,仍为太祖骠骑中兵参军,除步兵校尉,不拜。仍带济阳太守,中兵如故。霸业既建,伯玉忠勤尽心,常卫左右。加前军将军。随太祖太尉府转中兵,将军、太守如故。建元元年,封南丰县子,四百户。转辅国将军,武陵王征虏司马,太守如故。徙为安成王冠军司马,转豫章王司空谘议,太守如故。
世祖在东宫,专断用事,颇不如法。任左右张景真,使领东宫主衣食官谷帛,赏赐什物,皆御所服用。景真于南涧寺舍身斋,有元徽紫皮裤褶,余物称是。于乐游设会,伎人皆著御衣。又度丝锦与昆仑舶营货,辄使传令防送过南州津。世祖拜陵还,景真白服乘画舴艋,坐胡床,观者咸疑是太子。内外祗畏,莫敢有言。伯玉谓亲人曰:“太子所为,官终不知,岂得顾死蔽官耳目!我不启闻,谁应启者?”因世祖拜陵后密启之。上大怒,检校东宫。世祖还至方山,日暮将泊。豫章王于东府乘飞燕东迎,具白上怒之意。世祖夜归,上亦停门籥待之,二更尽,方入宫。上明日遣文惠太子、闻喜公子良宣敕,以景真罪状示世祖。称太子令,收景真杀之。世祖忧惧,称疾月余日。上怒不解。昼卧太阳殿,王敬则直入,叩头启上曰:“官有天下日浅,太子无事被责,人情恐惧,愿官往东宫解释之。”太祖乃幸宫,召诸王以下于玄圃园为家宴,致醉乃还。
上嘉伯玉尽心,愈见亲信,军国密事,多委使之。时人为之语曰:“十敕五令,不如荀伯玉命。”世祖深怨伯玉。上临崩,指伯玉谓世祖曰:“此人事我忠,我身后,人必为其作口过,汝勿信也。可令往东宫长侍白泽,小却以南兖州处之。”
伯玉遭父忧,除冠军将军、南濮阳太守,未拜,除黄门郎,本官如故。世祖转为豫章王太尉谘议,太守如故。俄迁散骑常侍,太守如故。伯玉忧惧无计,上闻之,以其与垣崇祖善,虑相扇为乱,加意抚之,伯玉乃安。永明元年,垣崇祖诛,伯玉并伏法。
初,善相墓者见伯玉家墓,谓其父曰:“当出暴贵而不久也。”伯玉后闻之,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死时年五十。
史臣曰:君老不事太子,义烈之遗训也。欲夫专心所奉,在节无贰,虽人子之亲,尚宜自别,则偏党为论,岂或傍启!察江、荀之行也,虽异术而同亡。以古道而居今世,难乎免矣。
赞曰:谧口祸门,荀言亟尽。时清主异,并合同殒。
列传第十三 王琨 张岱 褚炫 何戢 王延之 阮韬
王琨,琅邪临沂人也。祖荟,晋卫将军。父怿,不慧,侍婢生琨,名为昆仑。怿后娶南阳乐玄女,无子,改琨名,立以为嗣。琨少谨笃,为从伯司徒谧所爱。宋永初中,武帝以其娶桓脩女,除郎中,驸马都尉,奉朝请。元嘉初,从兄侍中华有权宠,以门户衰弱,待琨如亲,数相称荐。为尚书仪曹郎,州治中。累至左军谘议,领录事,出为宣城太守,司徒从事中郎,义兴太守。历任皆廉约。还为北中郎长史,黄门郎,宁朔将军,东阳太守。孝建初,迁廷尉卿,竟陵王骠骑长史,加临淮太守,转吏部郎。吏曹选局,贵要多所属请,琨自公卿下至士大夫,例为用两门生。江夏王义恭尝属琨用二人,后复遣属琨,答不许。
出为持节、都督广交二州军事、建威将军、平越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南土沃实,在任者常致巨富,世云“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也。琨无所取纳,表献禄俸之半。州镇旧有鼓吹,又启输还。及罢任,孝武知其清,问还资多少?琨曰:“臣买宅百三十万,余物称之。”帝悦其对。为廷尉,加给事中,转宁朔将军长史、历阳内史。上以琨忠实,徙为宠子新安王东中郎长史,加辅国将军,迁右卫将军,度支尚书。出为永嘉王左军、始安王征虏二府长史,加辅国将军、广陵太守,皆孝武诸子。泰始元年,迁度支尚书,寻加光禄大夫。
初,从兄华孙长袭华爵为新建侯,嗜酒多愆失。琨上表曰:“臣门侄不休,从孙长是故左卫将军嗣息,少资常猥,犹冀晚进。顷更昏酣,业身无检。故卫将军华忠肃奉国,善及世祀;而长负衅承对,将倾基绪。嗣小息佟闲立保退,不乖素风,如蒙拯立,则存亡荷荣,私禄更构。”出为冠军将军、吴郡太守,迁中领军。坐在郡用朝舍钱三十六万营饷二宫诸王及作绛袄奉献军用,左迁光禄大夫,寻加太常及金紫,加散骑常侍。廷尉虞龢议社稷合为一神,琨案旧纠驳。时龢深被亲宠,朝廷多琨强正。
明帝临崩,出为督会稽东阳新安临海永嘉五郡军事、左军将军、会稽太守,常侍如故。坐误竟囚,降号冠军。元徽中,迁金紫光禄,弘训太仆,常侍如故。本州中正,加特进。顺帝即位,进右光禄大夫,常侍余如故。顺帝逊位,琨陪位及辞庙,皆流涕。
太祖即位,领武陵王师,加侍中,给亲信二十人。时王俭为宰相,属琨用东海郡迎吏。琨谓信人曰:“语郎,三台五省,皆是郎用人;外方小郡,当乞寒贱,省官何容复夺之。”遂不过其事。
琨性既古慎,而俭啬过甚,家人杂事,皆手自操执。公事朝会,必夙夜早起,简阅衣裳,料数冠帻,如此数四,世以此笑之。寻解王师。
建元四年,太祖崩,琨闻国讳,牛不在宅,去台数里,遂步行入宫。朝士皆谓琨曰:“故宜待车,有损国望。”琨曰:“今日奔赴,皆应尔。”遂得病,卒。赠左光禄大夫,余如故。年八十四。
张岱,字景山,吴郡吴人也。祖敞,晋度支尚书。父茂度,宋金紫光禄大夫。岱少与兄太子中舍人寅、新安太守镜、征北将军永、弟广州刺史辨俱知名,谓之张氏五龙。镜少与光禄大夫颜延之邻居,颜谈议饮酒,喧呼不绝;而镜静翳无言声。后延之于篱边闻其与客语,取胡床坐听,辞义清玄,延之心服,谓宾客曰:“彼有人焉。”由此不复酣叫。寅、镜名最高,永、辨、岱不及也。
郡举岱上计掾,不行,州辟从事。累迁南平王右军主簿,尚书水部郎。出补东迁令。时殷冲为吴兴,谓人曰:“张东迁亲贫须养,所以栖迟下邑。然名器方显,终当大至。”随王诞于会稽起义,以岱为建威将军,辅国长史,行县事。事平,为司徒左西曹。母年八十,籍注未满,岱便去官从实还养,有司以岱违制,将欲纠举。宋孝武曰:“观过可以知仁,不须案也。”累迁抚军谘议参军,领山阴令,职事闲理。
巴陵王休若为北徐州,未亲政事,以岱为冠军谘议参军,领彭城太守,行府、州、国事。后临海王为征虏广州,豫章王为车骑扬州,晋安王为征虏南兖州,岱历为三府谘议、三王行事,与典签主帅共事,事举而情得。或谓岱曰:“主王既幼,执事多门,而每能缉和公私,云何致此?”岱曰:“古人言一心可以事百君。我为政端平,待物以礼,悔吝之事,无由而及。明暗短长,更是才用之多少耳。”入为黄门郎,迁骠骑长史,领广陵太守。新安王子鸾以盛宠为南徐州,割吴郡属焉。高选佐史,孝武帝召岱谓之曰:“卿美效夙著,兼资宦已多。今欲用卿为子鸾别驾,总刺史之任,无谓小屈,终当大伸也。”帝崩,累迁吏部郎。
明帝初,四方反,帝以岱堪干旧才,除使持节、督西豫州诸军事、辅国将军、西豫州刺史。寻徙为冠军将军、北徐州刺史,都督北讨诸军事,并不之官。泰始末,为吴兴太守。元徽中,迁使持节、督益宁二州军事、冠军将军、益州刺史。数年,益土安其政。征侍中,领长水校尉,度支尚书,领左军,迁吏部尚书。王俭为吏部郎,时专断曹事,岱每相违执,及俭为宰相,以此颇不相善。
兄子瑰、弟恕诛吴郡太守刘遐,太祖欲以恕为晋陵郡,岱曰:“恕未闲从政,美锦不宜滥裁。”太祖曰:“恕为人,我所悉。且又与瑰同勋,自应有赏。”岱曰:“若以家贫赐禄,此所不论,语功推事,臣门之耻。”寻加散骑常侍。建元元年,出为左将军、吴郡太守。太祖知岱历任清直,至郡未几,手敕岱曰:“大邦任重,乃未欲回换,但总戎务殷,宜须望实,今用卿为护军。”加给事中。岱拜竟,诏以家为府。陈疾,明年,迁金紫光禄大夫,领鄱阳王师。
世祖即位,复以岱为散骑常侍、吴兴太守,秩中二千石。岱晚节在吴兴,更以宽恕著名。迁使持节、监南兖兖徐青冀五州诸军事、后将军、南兖州刺史,常侍如故。未拜,卒。年七十一。岱初作遗命,分张家财,封置箱中,家业张减,随复改易,如此十数年。赠本官,谥贞子。
褚炫,字彦绪,河南阳翟人也。祖秀之,宋太常。父法显,鄱阳太守。兄炤,字彦宣,少秉高节,一目眇,官至国子博士,不拜。常非从兄渊身事二代,闻渊拜司徒,叹曰:“使渊作中书郎而死,不当是一名士邪?名德不昌,遂令有期颐之寿。”炫少清简,为从舅王景文所知。从兄渊谓人曰:“从弟廉胜独立,乃十倍于我也。”宋义阳王昶为太常,板炫补五官,累迁太子舍人,抚军车骑记室,正员郎。
从宋明帝射雉,至日中,无所得。帝甚猜羞,召问侍臣曰:“吾旦来如皋,遂空行,可笑。”座者莫答。炫独曰:“今节候虽适,而云雾尚凝,故斯翚之禽,骄心未警。但得神驾游豫,群情便为载欢。”帝意解,乃于雉场置酒。迁中书侍郎,司徒右长史。
升明初,炫以清尚,与刘俣、谢朏、江斅入殿侍文义,号为“四友”。迁黄门郎,太祖骠骑长史,迁侍中,复为长史。齐台建,复为侍中,领步兵校尉。以家贫,建元初,出补东阳太守,加秩中二千石。还,复为侍中,领步兵。凡三为侍中。出为竟陵王征北长史,加辅国将军,寻徙为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将军如故。
永明元年,为吏部尚书。炫居身清立,非吊问不杂交游,论者以为美。及在选部,门庭萧索,宾客罕至。出行,左右捧黄纸帽箱,风吹纸剥殆尽。罢江夏还,得钱十七万,于石头并分与亲族,病无以市药。表自陈解,改授散骑常侍,领安成王师。国学建,以本官领博士,未拜,卒,无以殡敛。时年四十一。赠太常,谥曰贞子。
何戢,字慧景,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父偃,金紫光禄大夫,被遇于宋武。选戢尚山阴公主,拜驸马都尉。解褐秘书郎,太子中舍人,司徒主簿,新安王文学,秘书丞,中书郎。
景和世,山阴主就帝求吏部郎褚渊入内侍己,渊见拘逼,终不肯从,与戢同居止月余日,由是特申情好。明帝立,迁司徒从事中郎,从建安王休仁征赭圻,板转戢司马,除黄门郎,出为宣威将军、东阳太守,吏部郎。元徽初,褚渊参朝政,引戢为侍中,时年二十九。戢以年未三十,苦辞内侍,表疏屡上,时议许之。改授司徒左长史。
太祖为领军,与戢来往,数置欢宴。上好水引饼,戢令妇女躬自执事以设上焉。久之,复为侍中,迁安成王车骑长史,加辅国将军、济阴太守,行府、州事。出为吴郡太守,以疾归。为侍中,秘书监,仍转中书令,太祖相国左长史。建元元年,迁散骑常侍,太子詹事,寻改侍中,詹事如故。上欲转戢领选,问尚书令褚渊,以戢资重,欲加常侍。渊曰:“宋世王球从侍中中书令单作吏部尚书,资与戢相似,顷选职方昔小轻,不容顿加常侍。圣旨每以蝉冕不宜过多,臣与王俭既已左珥,若复加戢,则八座便有三貂。若帖以骁、游亦为不少。”乃以戢为吏部尚书,加骁骑将军。戢美容仪,动止与褚渊相慕,时人呼为“小褚公”。家业富盛,性又华侈,衣被服饰,极为奢丽。三年,出为左将军、吴兴太守。
上颇好画扇,宋孝武赐戢蝉雀扇,善画者顾景秀所画。时陆探微、顾彦先皆能画,叹其巧绝。戢因王晏献之,上令晏厚酬其意。四年,卒。时年三十六。赠散骑常侍、抚军,太守如故。谥懿子。女为郁林王后,又赠侍中、光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