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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三十四
<史部,政书类,通制之属,钦定续文献通考>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续文献通考巻一百三十五
刑考
【臣】等谨按马端临作刑考其序畧曰茍慕轻刑之名而不恤惠奸之患则非圣人明刑弼教之本意盖见宋承积弱之余法不振而人多玩故为此论也今考宁宗以降史又言其刑狱滋滥往往不以时谳囚多瘐死是因玩法以致滥刑亦其势所必至矣辽以用武立国刑多残酷景宗圣宗补偏救吏畏其法民懐其恩当时称治惜其子孙不能承二宗之意而复仍其草创之旧以至于衰金初法制简易一洗故辽粃政迄乎世宗援经断事揆义立法治狱最为近古明昌而后逺不能及迹其矜恕之多犹有中兴之遗风焉元初循用金律后又定新格颁通制虽崇尚寛厚而南北异制事例纷繁吏縁为奸得以髙下其手至于数行赦宥歳为佛事纵囚岂可训哉明代规画井然始未尝不祗慎厥后侦伺成风寖失大体厰卫与法司分权缙绅由中官制命皆前代所罕闻也兹循马考体例首刑制次徒流次详谳次赎刑赦宥博采史志兼综而条贯之俾用刑者有所法鉴焉
刑制
宋宁宗嘉定四年闰二月诏诸路帅臣监司守令格朝廷赈恤之令及盗发不即捕者重罪之
十六年二月制凡检騐不实或失当不许用觉举原免例并依旧法施行
【臣】等谨按王圻续通考载太学博士许应龙奏请删定近制畧曰臣闻有法之有例之法之易见例之难革夫着而为律防而为令条目截然不易若例者或出于特恩或一时权宜或狥情亲故或廹于势要开创是例揆之于法大相抵牾今百司庶府积习之舎法用例非不知三尺之皆违也执而不行恐召众怨遂使胥吏得以执柄容私厚赂以贾之则有例可行请求之未至则匿而不用长吏知之而不能禁天下交病之而不敢言昔韩琦目击其取其可用者而删其冗谬是以吏无所容其奸今莫若明诏有司搜求前后己用之例公同参酌去留编为成书据此施行若书所不载者皆抑而不予庶几权不在吏而奔竞妄求者无所容其巧矣
十七年十月【时理宗已即位】诏诸路提防刑狱以十一月按理囚徒
理宗宝庆元年十二月诏删修敇令
初孝宗时诏删改乾道新书九百余条号淳熈勅令格式复以其书散漫令敇令所分门编类为一书名曰淳熈条法事类颁之淳熈末议者以新书尚多遗阙复令刑部详定至宁宗庆元四年书成凡百二十卷号庆元敇令格式至是以庆元新书之行今二十九年或旧法该括未尽文意未明须同续降条册参酌者或旧法原无而后因事立法者或已有旧法而续降不必引用者或一时权宜而不可为常法者俱考定之至帝淳祐二年书成敇名淳祐敇令格式十一年四月郑清之等又进淳祐条法事类四百三十篇
淳祐二年三月诏今后州县官有罪诸帅司毋辄加杖责
十年十月诏诸主兵官今后行罚毋杖脊以伤人命宝祐五年正月禁奸民作白衣防监司郡县官失觉察者坐罪
景定四年十二月诏禁在京置窠栅私系囚并非法狱具台宪其严禁戢违者有刑
理宗起自民间具知刑狱之初即位诏天下恤刑又亲制审刑铭以警有位每嵗大暑必临轩虑囚自谋杀故杀鬬杀已杀人者伪造符印防子放火官员犯入已赃将校军人犯枉法外余死罪情轻者降从流流降从徒徒降从杖杖以下释之大寒虑囚及祈晴祈雪及灾祥亦如之后以建康亦先朝驻跸之地罪人亦得视临安减降之法帝之用刑可谓极厚矣而天下之狱不胜其酷每嵗冬夏诏提刑行郡决囚提刑惮行悉委倅贰倅贰不行复委幕属所委之人类皆肆行威福意所欲黥则令入其当黥之由意所欲杀则令证其当死之罪呼喝吏卒严限日时监勒招承催促结欵而擅制狱具非法残民或断薪为杖棓击手足名曰掉柴或木索并施夹两脰名曰夹帮或纒绳于首加以木楔名曰脑箍或反防跪地短坚木交辫两股令狱卒跳跃于上谓之超棍痛深骨髓几于陨命富贵之家稍有罣动籍其资又以趂办月桩及添助版帐为名不问罪之轻重并从科罚大率官取其十吏渔其百州县往往专杀故拘锁罪人或一季半年竟无限日死而后已又以已私摧折手足拘鎻尉砦亦有豪强赂吏罗织平民而囚杀之甚至户防词讼亦皆收禁有饮食不充饥饿而死者有无力请求吏卒凌虐而死者有为两词赂遗苦楚而死者惧其发觉先以病申名曰监医实则已死名曰病死实则杀之至度宗时虽累诏切责而禁止之终莫能胜而国亡矣
邱濬大学衍义补曰宋至理宗时土地已蹙穷民残喘待日而毙多方以妪乳之犹恐不足以有而一时监司守令乃为严刑苛法以籍民财以残民命理宗在位方以崇尚道学为事务虚名而蔑实政卒至于干天地之和促国家之脉呜呼岂无所自哉
【臣】等谨按马端临刑考序既以失之过弱为宋病矣今观其末造至于酷吏横行生民寃滥若此则又似以苛暴而败其故何哉自元丰以后党祸渐兴章惇起同文馆狱罗织善类蔡京请帝数降御批杜塞法司之口秦桧假诏狱为号戕害忠良韩侂胄显排道学窜斥几尽史弥逺贾似道之属窃弄威福相为始终盖既失其操柄政出多门下至胥史舆之贱皆得快其恩怨之私故其祸先及士大夫而终亦毒流百姓由此观之弱宋之失在驭臣之不严而不在抚民之过厚亦明矣
辽制刑之凡有四曰死曰流曰徒曰杖
死刑有斩绞凌迟之属流刑量罪轻重置之边城部族之地逺则投诸境外又逺则罚使絶域徒刑一终身二五年三一年半杖刑自五十至三百
【臣】等谨按此乃统辽一代用法之大要而言非建国之初即定此令也五传至圣宗法制渐备及重熙咸雍之间而加详焉
太祖初年庶事草创犯罪者量轻重决之
如治诸弟逆党或投髙崖杀之滛乱不轨者五车轘杀之逆父母者视此讪詈犯上者以熟铁锥桩其口杀之从坐者量罪轻重杖决又为枭磔生瘗射鬼箭炮掷支解之刑
【臣】等谨按辽史言辽以用武立国谓禁暴戢奸莫先于刑国初法制有出于五服三就之外者如帝亲征服介胄祭诸先帝出取死囚一人置所向之方乱矢射之名射鬼箭以祓不祥及班师则射所俘后因为刑法之用太宗穆宗又制木剑大棒沙袋铁骨朶之法木剑面平背隆大臣犯重罪欲寛宥则击之其数三自十五至三十沙袋用熟皮合缝之长六寸广二尺柄一尺许凡杖五十以上者以沙袋决之铁骨朶之数或五或七有重罪者将决以沙袋先于脽骨之上及四周击之其余非常用而无定式者不可殚纪
神册六年五月诏定法律
时帝克定诸夷谓侍臣曰凡国家庶务巨细各殊若宪度不明则何以为治羣下亦何由知禁乃诏大臣定治契丹及诸夷之法汉人则断以律令
置钟院以达民寃
【臣】等谨按钟院者凡有寃击钟以逹于上犹怨鼓云至穆宗时废穷民寃无所诉景宗诏复之仍命铸钟纪诏其上道所以废置之意
穆宗应厯七年十二月诏谏滥刑
谕大臣曰有罪者法当刑朕或肆怒滥及无辜卿等切谏毋或面从
辽史刑法志曰帝嗜酒及猎不恤政事五坊掌兽近侍奉膳掌酒人等尝以鹿豕鹘雉亡失伤毙或以饮食细故辄加炮烙铁梳之刑盖其初惑女巫锡库之言取人胆合延年药故杀人颇众后悟其诈丛射骑践杀之及哈里之死诛戮者相继不絶虽尝自悔谕大臣切谏然当将杀寿格宁古殿前都防检耶律伊勒哈力谏帝怒斩寿格等支解之命有司尽取鹿人之在系者凡六十五人斩所犯重者四十四人余悉痛杖之中有欲寘死者頼王子必舒等谏得免已而怒佛徳饲鹿不时致伤而毙遂杀之季年暴虐益甚尝谓太尉华格曰朕醉中有处决不当者醒当覆奏徒能言之竟无悛意故及于难
十二年定宫刑令
国舅着帐郎君萧延之奴伊罕强陵伊喇图哩未及年之女以法无文加之宫刑仍付图哩为奴因着为令
十六年七月谕有司凡行幸之所必高立标识令民勿犯违以死论
圣宗统和元年二月禁所在官吏军民不得无故聚众私语及冐禁夜行违者坐之
四月枢密请诏北府司徒佛徳译南京所进律文从之十一月诏民间有父母在别籍异居者听邻里觉察坐之
十二年七月诏契丹人犯十恶者依汉律
圣宗冲年嗣位睿智皇后称制留心听断常劝帝宜寛法律帝壮益习国事锐意于治当时更定法令凡十数事多合人心其用刑又能详审先是契丹及汉人相殴致死其法轻重不均至是一等科之旧法死囚尸市三日至是一宿即听收瘗
诏叛逆之家兄弟不知情者虽同居亦免连坐着为令从平章事耶律阿穆尔奏请也至二十四年诏凡家主非犯谋反大逆及流死罪者其奴婢无得告首若奴婢犯罪至死听送有司其主毋得擅杀
太平六年诏贵戚以事被告官司不案辄申及受请托为奏言者以本犯人罪罪之
诏曰朕以国家有契丹汉人故以北南二院分治之盖欲去贪枉除烦扰也若贵贱异法则怨必生夫小民犯罪必不能动有司以达于朝惟内族外戚多恃恩行贿以图苟免如是则法废矣自今贵戚以事被告者不以事之大小并令所在官司案问具申北南院覆问得实以闻
七年七月诏更定法令
诏中外大臣曰制条中有遗阙及轻重失中者其条上之议増改焉
兴宗重熈元年诏职事官子弟及家人受赇不知情者止坐犯人
更定销钱及盗失火家物罪例
先是南京三司销钱作器皿三斤持钱出南京十贯及盗遗火家物五贯者处死至是铜逾三斤持钱及所盗物二十贯以上处死
五年四月颁新定条制
初枢密直学士耶律庶成与枢密副使耶律德修定法令上诏庶成曰方今法令轻重不伦法令者为政所先人命所系不可不慎卿其审度轻重从宜修定于是纂修太祖以来法令参以古制其刑有死流杖及三等之徒凡五百四十七条至是成上之诏有司凡朝日执之仍颁行诸道
十年七月诏诸职官私取官物者以正盗论
是月又诏诸敢以先朝已断事相告言者罪之着帐郎君等于禁地射鹿决杖三百不征偿小将军决二百以下及百姓犯者罪同郎君论
十一年七月诏盗易官马者减死论
时有羣牧人窃易官印以马与人者法当死帝曰一马杀二人不亦甚乎故有是诏
二十年九月诏更定条制
道宗清宁元年十二月诏诸宫都部署有投诽讪之书辄受及读者皆弃市
四年七月制诸掌内藏库官盗两贯以上者许奴婢告咸雍元年诏狱囚无家者给以粮
至三年九月又诏给诸路囚粮
太康九年五月诏诸路检括脱户罪至死者原之大安五年十月诏复行旧法
先是帝以契丹汉人风俗不同国法不可异施于是命特哩衮苏枢密使伊苏等更定条制凡合于律令者具载之其不合者别存之时校定官即重熙旧制更窃盗赃二十五贯处死一条増至五十贯处死又删其重复者二条为五百四十五条取律一百七十三条又创増七十一条凡七百八十九条増编者至千余条皆分类列以太康间所定复以律及条例参校续増三十六条其后因事续校至大安三年止又増六十七条条约既繁典者不能习愚民莫知所避犯法者众吏得因縁为奸故至是诏曰法者所以示民信而致国治简易如天地不忒如四时使民可避而不可犯比命有司纂修刑法然不能明体朕意多作条目以罔民于罪朕甚不取自今复用旧法余悉除之
天祚帝即位复行严酷之刑
时赏罚无章怨讟日起剧盗相挻叛亡接踵益务绳以严酷由是投崖炮掷钉割脔杀之刑复兴焉或分尸五京甚有取其心以献祖庙者其时行军将军耶律纳哩三人有禁地射鹿之罪皆弃市其职官诸局人有过者镌降决断之外悉从军至于覆军失城者苐免官而已
刑法志曰夭祚捄患无策流为残忍亦由祖宗有以啓之也辽之先代用法尚严使其子孙皆有君人之量知所自择犹非祖宗贻谋之道不幸一有昬暴者引以借口何所不至然辽之季世与其先代用刑同而兴亡异者何欤盖创业之君施之于法未定之前民犹未敢测也亡国之主施之于法既定之后民复何所頼焉传曰新国用轻典岂独权事宜而已乎
金初法制简易轻罪笞以柳葼杀人及盗刼者击其脑杀之没其家赀
以十之四入官其六赏主并以家人为奴婢其狱则掘地深广数丈为之
太祖天辅元年五月诏自收宁江州以后同姓为防者杖而离之
太宗天防五年诏哈斯罕诸部与新附人民并如此令
太宗天防三年二月诏有盗发辽诸陵者罪死
七月定权势家买贫民为奴之罪
胁买者一人偿十五人诈买者一人偿二人并杖一百
熙宗天眷三年复取河南地诏其民约所用刑法皆从律文罢狱卒酷毒刑具以从寛恕
海陵正隆二年六月置登闻院
四年正月更定私相越境法并论死
五年二月遣使分道监视所获盗贼并凌迟处死时或锯灼去皮截手足仍戒屯戍千戸穆昆等后有获者并处死总管府亦决罚
十二月禁朝官饮酒犯者死
【臣】等谨按世宗大定十四年诏明安穆昆之民自二月至八月禁絶饮宴恐妨农功虽闲月亦不许痛饮犯者抵罪虽同一酒禁而用意絶殊类而观之得失自见
世宗大定六年十二月诏有司每月朔望及上七日毋奏刑名
先是海陵贞元二年始定每月上七日不奏刑名至是诏朔望亦如之后十三年又诏立春后立秋前及大祭祀朔望上下二十四气雨未晴夜未明休暇并禁屠宰日皆不听决死刑惟强盗则不待秋后
七年七月禁服用金线其织卖者皆抵罪
八年二月制品官犯赌博法
赃不满五十贯者其法杖听赎再犯者杖之帝曰杖者所以罚小人也既为职官当先亷耻既无亷耻故以小人之罚罚之
九年诏自今制无正条者皆以律文为准
帝闻法官各执所见或观望宰执之意故有此诏
十二月制职官犯公罪在官已承伏者虽去官犹论十一年颁司狱狱卒之令
诏谕有司曰司狱廨舎须近狱安置囚禁之事常亲提控其狱卒必选年深而信实者轮直
十二年二月诏自今官长不法其僚佐不能纠正又不言上者并坐之
十三年四月更定盗宗庙祭物法
十五年诏改窃盗赃满八十贯者死
穆宗时定窃盗得物至五十贯以上死【详见徒流门】至是诏有司曰朕惟人命至重而在制窃盗赃至五十贯者处死自今可令至八十
十七年申遣审录官之令
时陈言者乞设提刑司以纠诸路刑狱之失尚书省议谓久恐滋帝乃命距京师数千里外懐寃上诉者集其事以待选官就问又诏宰臣朝廷每歳再遣审録官本以为民伸寃滞也而所遣多不尽心但文具而已审録之官非止理问重刑凡诉讼案牍皆当阅实是非囚徒不应囚繋则当释放官吏之罪即以状闻失纠察者严加惩断不以赎论
金史刑志曰帝以监察御史体察东北路官吏辄受讼牒为不称职笞之五十又御史中丞赫舎哩邈传曰上谓台臣纠察吏治之能否务去其扰民且冀其得贤也今所至辄受讼牒听其妄告使为政者如何则可
十二月以渤海旧俗男女防娶多不以礼诏禁絶之犯者以奸论
十八年正月定杀异居周亲奴婢同居卑幼辄杀奴婢及妻无罪而辄敺杀者罪
十九年三月制纠弹之官知有犯法而不举者减犯人一等科之关亲者许回避
六月诏更定制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