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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叛儿,本童谣也。齐隆昌时,女巫之子曰杨旻,随母入内,及长,为太后所宠爱。童谣云:「杨婆儿,共戏来。」所歌语讹,遂成杨叛儿。歌云:「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乌。欢作沈水香,侬作博山炉。」
襄阳蹋铜蹄者,梁武西下所作也,沈约又作其和。
上声歌者,此因上声促柱得名。或用一调,或用无调,名如古歌辞。所谓哀思之音,不合中和。梁武因之改辞无邪句。
常林欢者,盖宋、梁间曲。宋代荆、雍为南方重镇,皆王子为之牧。江左辞咏,莫不称之,以为乐土。故宋随王诞作襄阳之歌,齐武帝追忆樊、邓。梁简文乐府歌云:「分手桃林岸,遂别岘山头。若欲寄音信,汉水向东流。」又曰:「宜城投音豆酒今行熟,停鞍系马暂栖宿。」桃林在汉水上,宜城在荆山北。荆州有长林县。江南谓情人为欢。「常」「长」声相近,盖乐人误「长」为「常」。
玉树后庭花、堂堂、黄鹂留、金钗两臂垂,并陈后主所造。恒与宫女、学士及朝臣相唱和为诗,太乐令何胥采其尤轻艳者,以为此曲。
骁壶者,盖是投壶乐也。隋炀帝所造。以投壶有跃矢为骁壶,今谓之骁壶是也。
泛龙舟,炀帝幸江都宫所作。又令太乐令白明达造新声期万岁乐、藏钩乐、七夕乐、相逢乐、舞席同心髻、玉女行觞、神仙留客、掷砖缚命、斗鸡子、斗百草、还旧宫乐,掩抑摧藏,哀音断绝。
舞
夫乐之在耳者曰声,在目者曰容。声应乎耳,可以听知;容藏于心,难以貌观。故圣人假干戚羽旄以表其容,发扬蹈厉以见其意,声容选和,则大乐备矣。诗序曰:「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然乐心内发,感物而动,不觉手之自运,欢之至也。此舞之所由起也。
虞书曰:「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
乐记:「孔子曰:『夫乐者,象成者也。象成功而为乐也。总干而山立,总持干楯,山立不动。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志在鹰扬。武乱皆坐,周召之治也。武乱,武之治也。皆坐,盖以象其人无事。且夫武,始而北出,象观兵孟津时。再成而灭商,成,犹奏也。再奏,象克殷时。三成而南,诛纣而南。四成而南国是疆,有南国疆界也。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分陕东西而治之也。六成复缀以崇。六奏,象兵还振旅也。复缀,反位止也。崇,充也。凡六奏,以充武乐。天子夹振之,而四伐,盛威于中国也。」夹振之者,王将夹舞者,振木铎以为节也。武舞,战象也。四伐者,伐四方也。每奏四伐,一击一刺为一伐。
周礼地官:「舞师掌教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教帗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教皇舞,帅而舞旱暵之事。」四方祭祀,谓四望也。旱暵之事,谓雩也。暵,热气也。春官:「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谓以年幼少时教之舞。内则曰:「十三舞勺,成童舞象,二十舞大夏。」凡舞,有帗舞,有羽舞,有皇舞,有旄舞,有干舞,有人舞。郑众云:「帗舞者,全羽;羽舞者,析羽;皇舞者,以羽冒覆头上,衣饰翡翠之羽;旄舞者,牦牛之尾;干舞者,兵舞;人舞者,手舞。社稷以帗,宗庙以羽,四方以皇,辟雍以旄,兵事以干,星辰以人舞。」玄谓:「帗,析五采缯,今灵星舞子持之是也;皇,杂五采羽;如凤皇色,持以舞;人舞无所执,以手袖为威仪。四方以羽,宗庙以人,山川以干,旱暵以皇。」旄人,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凡祭祀、宾客,舞其燕乐。钥师掌教国子舞羽吹钥。文舞有持羽钥者,所谓钥舞。文王世子:「秋冬学羽钥。」诗云:「左手执钥,右手秉翟。」祭祀则鼓羽钥之舞,鼓之者,恒为之节也。宾飨则亦如之。」
五经通义曰:「王者之乐有先后者,各尚其德也。以文得之,先文乐,持羽毛而舞;以武得之,先武舞,持朱干玉戚,所以增威武也。戚,斧;干,楯也。玉取其德,干取其仁,明当尚德行仁,以断斩也。」又曰:「东夷之乐持矛舞,助时生也;南夷之乐持羽舞,助时养也;西夷之乐持钺舞,助时杀也;北夷之乐持干舞,助时藏也。」
蔡邕月令章句曰:「天子省风以作乐,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天子八佾,诸侯六,大夫四,士二。佾,舞列也,每佾八人。每服冕而执戚,有俯仰张翕之容,行缀长短之制,所以受命而歌王者之功也。人之动而有节者莫若舞,肆舞所以动阳气而导物也。」
杂舞曲
公莫舞,即巾舞也。相传云,项庄剑舞,项伯以袖隔之,使不得害高帝,且语庄云「公莫」。古人相呼曰「公」,言公莫害汉王也。后之用巾,盖像项伯衣袖之遗式。按琴操又有公莫渡河曲,然则其声从来已久。俗云项伯,非也。
巴渝舞者,汉高帝自蜀汉将定三秦,阆中范且率賨人以从帝,为前锋,号「板楯蛮」,勇而善斗。及定三秦,封且为阆中侯,复賨人七姓。其俗喜舞,高帝乐其猛锐,观其舞,后使乐人习之。阆中有渝水,因以为名,故曰巴渝舞。舞曲有矛渝、安台、弩渝、行辞本歌曲,有四篇。其辞既古,莫能晓其句度。魏初,使王粲改创其调。晋及江左皆制其辞。
盘舞,汉曲,至晋加之以杯,谓之世宁舞也。张衡舞赋云:「历七盘而纵蹑。」王粲七释云:「七盘陈于广庭。」颜延之云:「递间开于盘扇。」鲍昭云:「七盘起长袖。」皆以七盘为舞也。干宝云:「晋武帝太康中,天下为晋代宁舞,矜手以接盘反复之。」至危之象,言晋代之士苟贪饮食,智不及远。至宋,改为宋世宁。至齐,改为齐代昌舞。今谓之盘舞,隶清部乐中。
鞞舞,未详所起,然汉已施于燕享矣。傅毅、张衡所赋,皆其事也。魏曹植鞞舞歌序曰:「汉灵帝西园鼓吹有李坚者,能鞞舞,遭乱西随段煨。先帝闻其旧伎,召之。坚既中废,兼古曲多谬误,异代之文,未必相袭,故依前曲改作新歌五篇。不敢充之黄门,近以成下国之陋乐焉。」
明之君,汉代鞞舞曲也。梁武帝时,改其曲词以歌君德也。
铎舞,汉曲也。晋鞞舞歌亦五篇,及铎舞歌一篇、幡舞一篇、鼓舞伎六曲,并陈于元会。鞞舞故二八,桓玄将即真,太乐遣众伎,尚书殿中郎袁明子启增满八佾。相承不复革。宋明帝自改舞曲,歌词犹存,舞并阙。其鞞舞,梁谓之鞞扇舞也。幡舞、扇舞今并亡。
白鸠,吴朝拂舞曲也。杨泓拂舞序云:「自到江南,见白符舞曲,或云白凫鸠,云有此来数十年。察其词旨,乃是吴人患孙皓虐政,思属晋也。」隋牛弘请以鞞、铎、巾、拂舞陈之殿廷,帝从之,而去其所持巾拂等。
白纻舞,按舞辞有巾袍之言。沈约云,纻本吴地所出,疑是吴舞也。晋俳歌云:「皎皎白绪,节节为双。」吴音呼「绪」为「纻」,疑即「白绪」也。梁武帝又令沈约改其辞,曰有四时白纻之歌,约集所载是也。今中原有白纻曲,辞旨与此全殊。
前代乐饮,酒酣,必起自舞。诗云「屡舞仙仙」是也。宴乐必舞,但不宜屡耳。前代讥在屡舞,不讥舞也。汉武帝乐饮,长沙定王舞是也。魏晋已来,尤重以舞相属,谢安以属桓嗣是也。近代以来,此风绝矣。宋孝武帝大明中,以鞞、拂、杂舞合之钟石,施于庙庭。
鹤舞、马舞,竹书、穆天子传亦有之。宋鲍昭又有舞鹤赋。此舞或时而有,非乐府所统。今翔麟、凤苑厩有蹀马,俯仰腾跃,皆合曲节,朝会用乐,则兼奏之。
通典卷第一百四十六 乐六
清乐 坐立部伎 四方乐
散乐隋以前谓之百戏 前代杂乐
清乐
清乐者,其始即清商三调是也,并汉氏以来旧曲。乐器形制,并歌章古调,与魏三祖所作者,皆备于史籍。属晋朝迁播,夷羯窃据,其音分散。苻永固平张氏,于凉州得之。宋武平关中,因而入南,不复存于内地。及隋平陈后获之。文帝听之,善其节奏,曰:「此华夏正声也。昔因永嘉,流于江外,我受天明命,今复会同。虽赏逐时迁,而古致犹在。可以此为本,微更损益,去其哀怨,考而补之。以新定吕律,更造乐器。」因置清商署,总谓之清乐。
先遭梁、陈亡乱,而所存盖。隋室以来,日益沦缺。大唐武太后之时,犹六十三曲。今其辞存者有:白雪、公莫、巴渝、明君、明之君、铎舞、白鸠、白纻、子夜、吴声四时歌、前溪、阿子欢闻、团扇、懊垄、长史变、督护、读曲、乌夜啼、石城、莫愁、襄阳、栖乌夜飞、估客、杨叛、雅歌、骁壶、常林欢、三洲采桑、春江花月夜、玉树后庭花、堂堂、泛龙舟等共三十二曲。明之君、雅歌各二首,四时歌四首,合三十七曲。其吴声四时歌、杂歌、春江花月夜并未详所起,余具前歌舞杂曲之篇。又七曲有声无辞:上林、凤雏、平调、清调、瑟调、平折、命啸,通前为四十四曲存焉。
当江南之时,巾舞、白纻、巴渝等,衣服各异。梁以前,舞人并十二人,梁武省之,咸用八人而已。令工人平巾帻,绯褶。舞四人,碧轻纱衣,裙襦大袖,画云凤之状,漆鬟髻,饰以金铜杂花,状如雀钗,锦履。舞容闲婉,曲有姿态。沈约宋书恶江左诸曲哇淫,至今其声调犹然。观其政已乱,其俗已淫,既怨且思矣,而从容雅缓,犹有古士君子之遗风,他乐则莫与为比。乐用钟一架,磬一架,琴一,一弦琴一,瑟一,秦琵琶一,卧箜篌一,筑一,筝一,节鼓一,笙二,笛二,箫二,篪二,叶一,歌二。
自长安以后,朝廷不重古曲,工伎转缺,能合于管弦者,唯明君、杨叛、骁壶、春歌、秋歌、白雪、堂堂、春江花月夜等八曲。旧乐章多或数百言,武太后时明君尚能四十言,今所传二十六言,就之讹失,与吴音转远。刘贶以为宜取吴人使之传习。开元中,有歌工李郎子。郎子北人,声调已失,云学于俞才生。才生,江都人也。自郎子亡后,清乐之歌阙焉。又闻清乐唯雅歌一曲,辞典而音雅,阅旧记,其辞信典。
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也。唯弹琴家犹传楚、汉旧声及清调、琴调,蔡邕五弄、楚调四弄调,谓之「九弄」,雅声独存。非朝廷郊庙所用,故不载。
昔唐虞讫三代,舞用国子,欲其早习于道也;乐用瞽师,谓其专一也。汉魏以来,皆以国之贱隶为之,唯雅舞尚选用良家子。国家每岁阅司农户,容仪端正者归太乐,与前代乐户总名「音声人」。历代滋多,至有万数。
坐立部伎
安乐,后周武帝平齐所作也。行列方正,象城郭,周代谓之城舞。舞者八十人,刻木为面,狗喙兽耳,以金饰之,垂线为发,画袄皮帽,舞蹈姿制犹作羌胡状。
太平乐,亦谓之五方师子舞。师子挚兽,出于西南夷天竺、师子等国。缀毛为衣,象其俛仰驯狎之容。二人持绳拂,为习弄之状。五师子各依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乐,舞抃以从之,服饰皆作昆仑象。
破阵乐,大唐所造也。太宗为秦王时,征伐四方,人间歌谣有秦王破阵乐之曲。及即位,贞观七年,制破阵乐舞图: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鹳,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战陈之形。令起居郎吕才依图教乐工百二十人,被甲执戟而习之。凡为三变,每变为四阵,有来往疾徐击刺之象,以应歌节。数日而就。发扬蹈厉,声韵慷慨。歌和云「秦王破阵乐」。飨宴奏之。太宗谓侍臣曰:「朕昔在藩邸,屡有征伐,人间遂有此歌,岂意今日登于雅乐。然其发扬蹈厉,虽异文容,功业由之,致有今日,所以被于乐章,示不忘于本也。」右仆射封德彝进曰:「陛下以圣武戡难,立极安人,功成化定,陈乐象德,实弘济之盛烈,为将来之壮观。文容习仪,岂得为比。」太宗曰:「朕虽以武功定天下,终当以文德绥海内。文武之道,各随其时。公谓文容不如蹈厉,斯为过矣。」其后,若殿廷奏,天子避位,公卿以下坐宴者皆兴焉。
庆善乐,亦大唐造也。太宗生于武功庆善宫,既贵,宴宫中,赋诗,被以管弦。舞童六十四人,皆进德冠,紫大袖裙襦,漆髻皮履。舞蹈安徐,以象文教洽而天下安乐也。正至飨宴及国有大庆,奏于庭。先是,神功破阵乐、功成庆善乐二舞每奏,上皆立对。高宗时,太常博士裴守真奏议曰:「窃惟二舞肇兴,讴吟攸属,赞九功之茂烈,协万国之欢心,义均韶夏,用兼宾祭,皆祖宗盛德,而子孙飨之。详览传记,未有皇王立观之礼。」并谓守真议是。
大定乐,高宗所造,出自破阵乐。舞者百四十人,被五彩文甲,持槊。歌云「八纮同轨乐」,以象平辽东而边隅大定也。
上元乐,高宗所造。舞者八十人,画云衣,备五色,以象元气,故曰「上元」。
圣寿乐,高宗、武后所作也。舞者百四十人,金铜冠,五色画衣。舞之行列必成字,十六变而毕。有「圣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万年,宝祚弥昌」。
光圣乐,玄宗所造也。舞者八十人,鸟冠,五彩画衣。兼以上元、圣寿之容,以歌王业所兴。
自安乐以后,皆雷大鼓,杂以龟兹乐,声振百里,并立奏之。其大定乐加金钲,唯庆善乐独用西凉乐,最为闲雅。旧破阵、上元、庆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钟磬,以飨郊庙。自武太后革命,此礼遂废。自安乐部谓之立部伎。
燕乐,武德初,未暇改作,每燕享,因隋旧制,奏九部乐。一燕乐,二清商,三西凉,四扶南,五高丽,六龟兹,七安国,八疏勒,九康国。至贞观十六年十一月,宴百寮,奏十部。先是,伐高昌,收其乐,付太常。至是增为十部伎,其后分为立坐二部。立部伎有八部:一安乐,后周平齐所作,周代谓之城舞。二太平乐,亦谓之五方师子舞。三破阵乐。四庆善乐。五大定乐,亦谓之八纮同轨乐,高宗平辽时作也。六上元乐,高宗所造。七圣寿乐,武太后所作。八光圣乐,高宗所造。坐部伎有六部:一燕乐,张文收所作,又分为四部,有景云、庆善、破阵、承天等。二长寿乐,武太后长寿年所作。三天授乐,武太后天授年所作。四鸟歌万岁乐,武太后所造。五龙池乐,玄宗所作。六破阵乐,玄宗作,生于立部伎也。贞观中,景云见,河水清。协律郎张文收采古朱雁天马之义,制景云河清歌,名曰燕乐,奏之管弦,为诸乐之首:今元会第一奏者是。景云乐,舞八人,花锦袍,五色绫葱,彩云冠,乌皮靴;庆善乐,舞四人,紫绫袍,大袖,丝布葱,假髻;破阵乐,舞四人,绯绫袍,锦衿褾,绯绫葱;承天乐,舞四人,紫袍,进德冠,并金铜带。乐用玉磬一架,大方响一架,搊筝一,筑一,卧箜篌一,大箜篌一,小箜篌一,大琵琶一,小琵琶一,大五弦琵琶一,小五弦琵琶一,吹叶一,大笙一,小笙一,大筚篥一,小筚篥一,大箫一,小箫一,正铜钹一,和铜钹一,长笛一,尺八一,短笛一,揩鼓一,连鼓一,鼓二,浮鼓二,歌二。此乐唯景云舞近存,余并亡。
长寿乐,武太后长寿年所造也。舞十有二人,画衣冠也。
天授乐,武太后天授年所造也。舞四人,画衣五彩,凤冠。
鸟歌万岁乐,武太后所造也。时宫中养鸟能人言,又常称万岁,为乐以象之。舞三人,緋大袖,並畫鵒,冠作鳥象。今嶺南有鳥,似鵒,養之久,則能言,名吉了。音料。
龙池乐,玄宗龙潜之时,宅于崇庆坊,宅南坊人所居变为池,瞻气者亦异焉。故中宗末年,泛舟池内。玄宗正位,以宅为宫,池水逾大,弥漫数里,为此乐以歌其祥也。舞有七十二人,冠饰以芙蓉。
小破阵乐,玄宗所作也。生于立部伎破阵乐。舞四人,金甲冑。
自长寿乐以下,皆用龟兹乐,舞人皆着靴,唯龙池乐备用雅乐,而无钟磬,舞人蹑履。自燕乐并谓之坐伎。初,太宗贞观末,有裴神符,妙解琵琶,初唯作胜蛮奴、火凤、倾杯乐三曲,声度清美,太宗深悦之。高宗之末,其伎遂盛,流于时矣。自武太后、中宗之代,大增造坐立诸舞,随亦寝废。
四方乐
周官:「韎师掌教韎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舞之以东夷之舞。韎、音妹。大飨亦如之。」「旄人掌教夷乐,夷乐,四夷之乐,亦皆有声歌及舞。凡四方之以舞仕者属焉。」又有「鞮鞻氏上音低,下音屦。掌四夷之樂,與其聲歌,祭祀則而歌之,讌亦如之」。作先王乐,贵能包而用之。纳四夷之乐者,美德广之所及也。东夷之乐曰侏离,离言阳气所通,万物离地而生也。南蛮之乐曰任,任言阳气用事,万物怀任也。西戎之乐曰禁,禁言阴气始通,禁止万物生长。北狄之乐曰昧,昧言阴气用事,万物众形暗昧。其声不正,作之四门之外,各持其方兵,献其声而已。自周衰,此礼则废。
东夷二国。高丽、百济。高丽乐,工人紫罗帽,饰以鸟羽,黄大袖,紫罗带,大口葱,赤皮,五色绦绳。舞者四人,椎髻于后,以绛抹额,饰以金珰。二人黄裙襦,赤黄葱;二人赤黄裙,襦葱。极长其袖,乌皮,双双并立而舞。乐用弹筝一,搊筝一,卧箜篌一,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义觜笛一,笙一,横笛一,箫一,小筚篥一,大筚篥一,桃皮筚篥一,腰鼓一,齐鼓一,担鼓一,贝一。大唐武太后时尚二十五曲,今唯能习一曲,衣服亦寖衰败,失其本风。百济乐,中宗之代,工人死散。开元中,岐王范为太常卿,复奏置之,是以音伎多阙。舞者二人,紫大袖裙襦,章甫冠,皮履。乐之存者,筝、笛、桃皮筚篥、箜篌、歌。
南蛮二国。扶南、天竺。扶南乐,舞二人,朝霞衣,朝霞行缠,赤皮鞋。隋代全用天竺乐,今其存者有羯鼓、都昙鼓、毛员鼓、箫、横笛、筚篥、铜钹、贝。天竺乐,乐工皁丝布头巾,白练襦,紫绫葱,绯帔。舞二人,辫发,朝霞袈裟,若今之僧衣也。行缠,碧麻鞋。乐用羯鼓、毛员鼓、都昙鼓、筚篥、横笛、凤首箜篌、琵琶、五弦琵琶、铜钹、贝。其都昙鼓今亡。
西戎五国。高昌、龟兹、疏勒、康国、安国。高昌乐,舞二人,白袄锦袖,赤皮靴、皮带,红抹额。乐用荅腊鼓一,腰鼓一,鸡娄鼓一,羯鼓一,箫一,横笛二,筚篥二,五弦琵琶二,琵琶二,铜角一,竖箜篌一,今亡。笙一。龟兹乐,工人皁丝布头巾,绯丝布袍,锦袖,绯布葱。舞四人,红抹额,绯袄,白葱帑,乌皮靴。乐用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笙一,横笛一,箫一,筚篥一,荅腊鼓一,腰鼓一,羯鼓一,毛员鼓一,今亡。鸡娄鼓一,铜钹二,贝一。疏勒乐,工人皁丝布头巾,白丝布袍,锦衿褾,白丝布葱。舞二人,白袄,锦袖,赤皮靴,赤皮带。乐用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横笛一,箫一,筚篥一,荅腊鼓一,腰鼓一,羯鼓一,鸡娄鼓一。康国乐,工人皁丝布头巾,绯丝布袍,锦衿。舞二人,绯袄,锦袖,绿绫浑裆葱,赤皮靴,白葱帑。舞急转如风,俗谓之胡旋。乐用笛二,正鼓一,和鼓一,铜钹二。安国乐,工人皁丝布头巾,锦衿褾,紫袖葱。舞二人,紫袄,白葱帑,赤皮靴。乐用琶琶一,五弦琶琵一,竖箜篌一,箫一,横笛一,大筚篥一,双筚篥一,正鼓一,铜钹二,箜篌一。
乞寒者,本西国外蕃之乐也。神龙二年三月,并州清源县令吕元泰上疏曰:「臣谨按洪范八政,曰『谋时寒若』。君能谋事,则寒顺之。何必裸露形体,浇灌衢路,鼓舞跳跃而索寒也。礼记曰:『立秋之日行夏令,则寒暑不节。』夫阴阳不调,政令之失也;休咎之应,君臣之感也。理均影响,可不戒哉!」景云二年,左拾遗韩朝宗谏曰:「传曰,辛有适伊川,见被发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后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以其中国之人,习戎狄之事。一言以贯,百代可知。今之乞寒,滥触胡俗,伏愿三思,筹其所以。」至先天二年十月,中书令张说谏曰:「韩宣适鲁,见周礼而叹;孔子会齐,数倡优之罪。列国如此,况天朝乎!今外国请和,选使朝谒,所望接以礼乐,示以兵威。虽曰戎夷,不可轻易,焉知无驹支之辩,由余之贤哉!且乞寒、泼胡,未闻典故,裸体跳足,盛德何观;挥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鲁礼,亵比齐优,恐非干羽柔远之义,樽俎折冲之道。愿择刍言,特罢此戏。」至开元元年十二月敕:「腊月乞寒,外蕃所出,渐浸成俗,因循以久。自今以后,无问蕃汉,即宜禁断。」
北狄三国。鲜卑、吐谷浑、部落稽。北狄乐,皆为马上乐也。鼓吹本军旅之音,马上奏之,故自汉以来,北狄乐总归鼓吹署。后魏乐府始有北歌,即魏真人歌是也。代都时,命掖庭宫女晨夕歌之。周、隋代,与西凉乐杂奏。今存者五十三章,其名目可解者六章:慕容可汗、吐谷浑、部落稽、巨鹿公主、白净王太子、企俞也。其余不可解,咸多可汗之词。按今大角,即后魏代簸逻回是也,其曲亦多可汗之词。北虏之俗,皆呼主为可汗。吐谷浑又慕容别种,如此歌是燕、魏之际鲜卑歌,其词虏音,不可晓。梁有巨鹿公主歌词,似是姚苌时歌,其词华音,与北歌不同。梁乐府鼓吹又有大白净皇太子、小白净皇太子、企俞等曲。隋鼓吹有白净王太子曲,与北歌校之,其音皆异。大唐开元中,歌工长孙元忠之祖受业于侯将军贵昌,并州人也,亦代习北歌。贞观中,有诏令贵昌以其声教乐府。元忠之家代相传如此,虽译者亦不能通知其词,盖年岁久远,失其真矣。丝桐,唯琴曲有胡笳声大角,金吾所掌。
龟兹乐者,起自吕光破龟兹,因得其声。吕氏亡,其乐分散,后魏平中原,复获之。有曹婆罗门,受龟兹琵琶于商人,代传其业,至于孙妙达,尤为北齐文宣所重,常自击胡鼓和之。周武帝聘突厥女为后,西域诸国来媵,于是有龟兹、至隋,有西龟兹、齐龟兹、土龟兹凡三部,开皇中大盛于闾阎。疏勒、安国、康国之乐。帝大聚长安胡儿,羯人白智通教习,颇杂以新声。
初,张重华时,天竺重译致乐伎,后其国王子为沙门来游中土,又得传其方伎。宋代得高丽、百济伎。魏平冯跋,亦得之而未具。周师灭齐,二国献其乐,合西凉乐,凡七部,通谓之国伎。隋文帝平陈,得清乐及文康礼毕曲,而黜百济。至炀帝,乃立清乐、龟兹、西凉、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为九部。平林邑国,获扶南工人及其匏瑟琴,陋不可用,但以天竺乐传写其声,而不列乐部。
高昌乐者,西魏与高昌通,始有高昌伎。隋文帝开皇六年,高昌献圣明乐曲,帝令知音者于官所听之,归而肄习,及客献,先于前奏之,胡夷大惊。大唐平高昌,尽收其乐,又进燕乐,而去礼毕曲。今着令者,唯十部。龟兹、疏勒、安国、康国、高丽、西凉、高昌、燕乐、清乐伎、天竺,凡十部。
南蛮、北狄国俗,皆随发际断其发,今舞者咸用绳围首,反约发杪,内于绳下。
又有新声自河西至者,号胡音声,与龟兹乐、散乐俱为时重,诸乐咸为之少寝。
散乐隋以前谓之百戏
散乐,非部伍之声,俳优歌舞杂奏。
后汉天子临轩设乐,舍利兽从西方来,戏于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嗽水,作雾翳日,而化成黄龙,长八丈,出水游戏,辉耀日光。以两大绳系两柱,相去数丈,二倡女对舞行于绳上,切肩而不倾。如是杂变,总名百戏。
江左犹有高紫鹿、跂行鳖食、齐王卷衣、鼠、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龟抃戏、背负灵岳、桂树白雪、画地成川之伎。
晋成帝咸康七年,散骑侍郎顾臻表曰:「末代之乐,设礼外之观,逆行连倒。四海朝觐,言观帝庭,而足以蹈天,头以履地,反天地之顺,伤彝伦之大。」乃命太常悉罢之。其后复高紫鹿。又有天台山伎。
齐武帝尝遣主书董仲民,按孙兴公赋造莓苔石桥、道士扪翠屏之状,寻省焉。
梁又设跳铃、跳剑、掷倒、狝猴幢、青紫鹿、缘高、变黄龙弄龟等伎。陈氏因之。
后魏道武帝天兴六年冬,诏太乐、总章、鼓吹增修杂戏,造五兵、角抵、麒麟、凤凰、仙人、长蛇、白象、白武及诸畏兽、鱼龙、辟邪、鹿马仙人车、高百尺、长趫、缘幢、跳丸,以备百戏。大飨设之于殿前。明元帝初,又增修之,撰合大曲,更为钟鼓之节。
北齐武平中,有鱼龙烂漫、俳优、侏儒、山车、巨象、拔井、种瓜、杀马、剥驴等,奇怪异端,百有余物,名为百戏。
后周武帝保定初,诏罢元会殿庭百戏。宣帝即位,郑译奏征齐散乐,并会京师为之。盖秦角抵之流也。而广召杂伎,增修百戏,鱼龙漫衍之伎常陈于殿前,累日继夜,不知休息
隋文帝开皇初,周、齐百戏并放遣之。炀帝大业二年,突厥染干来朝,帝欲夸之,总追四方散乐,大集东都。于华林苑积翠池侧,帝令宫女观之。有舍利、绳柱等,如汉故事。又为夏育扛鼎,取车轮、石臼、大盆器等,各于掌上而跳弄之。并二人戴竿,其上舞,忽然腾透而换易。千变万化,旷古莫俦。染干大骇之。自是皆于太常教习。每岁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八里,列为戏场。百官起棚夹路,从昏达曙,以纵观之,至晦而罢。伎人皆衣锦绣缯彩。其歌者多为妇人服,鸣环佩,饰以花髦者,殆三万人。初课京兆、河南制此服,而两京缯锦为之中虚。六年,诸夷大献方物,突厥启人以下皆国主亲来朝贺。乃于天津街盛陈百戏,自海内凡有伎艺,无不总萃。崇侈器翫,盛饰衣服,皆用珠翠金银,锦罽絺绣。其营费巨亿万。关西以安德王雄总之,东都以齐王暕总之,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擫管以上,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自是每年以为常焉。
大抵散乐杂戏多幻术,皆出西域,始于善幻人至中国。汉安帝时,天竺献伎,能自断手足,刳剔肠胃,自是历代有之。大唐高宗恶其惊人,敕西域关津,不令入中国。睿宗时,婆罗门献乐,舞人倒行,而以足舞于极铦刀锋,倒植于地,抵目就刃,以历脸中;又植于背下,吹筚篥者立其腹上,曲终而亦无伤。又伏伸其手,两人蹑之,旋身绕手,百转无已。汉代有橦末伎,又有盘舞。晋代加之以杯,谓之杯盘舞。梁有长蹻伎、跳铃伎、踯倒伎、跳剑伎,今并存。又有舞轮伎,盖今之戏车轮者。透三峡伎,盖今之透飞梯之类也。高伎,盖今之戏绳者也。梁有猕猴幢伎,今有缘竿伎,又有猕猴缘竿伎,未审何者为是。又有弄珠伎、丹珠伎。歌舞戏,有大面、拨头、踏摇娘、窟子等戏。玄宗以其非正声,置教坊于禁中以处之。婆罗门乐,用漆筚篥二,齐鼓一。散乐,用横笛一,拍板一,腰鼓三。其余杂戏,变态多端,皆不足称也。
大面出于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貌美,常着假面以对敌。尝击周师金墉城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舞以效其指麾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
拨头出西域。胡人为猛兽所噬,其子求兽杀之,为此舞以象也。
踏摇娘生于隋末。河内有人丑貌而好酒,常自号郎中,醉归必殴其妻。妻美色善自歌,乃歌为怨苦之词。河朔演其曲而被之管弦,因写其妻之容。妻悲诉,每摇其身,故号踏摇云。近代优人颇改其制度,非旧旨也。
窟子,亦曰魁子,作偶人以戏,善歌舞。本丧乐也,汉末始用之于嘉会。北齐后主高纬尤所好。高丽之国亦有之。今闾市盛行焉。
若寻常享会,先一日具坐立部乐名,上太常,太常封上,请所奏御注而下。及会,先奏坐部伎,次奏立部伎,次奏蹀马,次奏散乐。然所奏部伎,并取当时进止,无准定。
前代杂乐
鼓吹者,盖短箫铙歌。蔡邕曰:「军乐也,黄帝岐伯所作,以扬德建武,劝士讽敌也。」周官曰:「师有功则凯乐。」左传晋文公胜楚,振旅,凯而入。司马法曰:「得意则凯歌。」雍门周说孟尝君「鼓吹于不测之泉」。说者云,鼓自一物,吹自竽、籁之属,非箫鼓合奏,别为一乐之名也。然则短箫铙歌,此时未名鼓吹矣。应劭汉卤簿图,唯有骑执菰。菰即笳,不云鼓吹。而汉代有黄门鼓吹。汉享宴食举乐十三曲,与魏代鼓吹长箫同。长箫短箫,伎录并云丝竹合作,执节者歌。又建初录云,务成、黄爵、玄云、远期皆骑吹曲,非鼓吹曲。此则列于殿庭者为鼓吹,今之从行鼓吹为骑吹,二曲异也。又孙权观魏武军,作鼓吹而还,应是此鼓吹。魏晋代给鼓吹甚轻,牙门督将五校,悉有鼓吹。晋江左初,临川太守谢摛每寝,梦闻鼓吹。有人为占之曰:「君不得生鼓吹,当得死鼓吹。」摛击杜弢战殁,追赠长水校尉,葬给鼓吹焉。谢尚为江夏太守,诣安西将军庾翼于武昌谘事,翼以鼓吹赏尚射,破便以其副鼓吹给之。齐、梁至陈则甚重矣,各制曲辞以颂功德焉。至隋,亡。
西凉乐者,起符氏之末,吕光、沮渠蒙逊等据有凉州,变龟兹声为之,号为秦汉伎。后魏太武既平河西,得之,谓之西凉乐。至魏、周之际,遂谓之国伎。魏代至隋咸重之。其曲项琵琶、竖头箜篌之徒,并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生于胡歌,非汉、魏遗曲,故其乐器声调悉与书史不同。其歌曲有永世乐,解曲有万代丰,舞曲有于阗佛曲。工人平巾帻,绯褶。白舞一人,方舞四人。白舞今阙。方舞四人,假髻,玉支,紫丝布褶,白大口葱,五彩接袖,乌皮靴。其乐器用:钟一架,磬一架,弹筝一,搊筝一,卧箜篌一,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笙一,箫一,大筚篥一,小筚篥一,长笛一,横笛一,腰鼓一,齐鼓一,担鼓一,贝一,铜钹二。今亡。
礼毕者,本自晋太尉庾亮家。亮卒,其伎追思亮,因假为其面,执翳以舞,象其容,取其谥以号之,谓文康乐。每奏九部乐,终则陈之,故以礼毕为名。其曲有散华乐等。隋平陈,得之,入九部乐。乐器有笙、笛、箫、篪、铃盘、鞞、腰鼓等七种,三悬为一部。工人二十二人。今亡。
通典卷第一百四十七 乐七
郊庙宫悬备舞议 郊庙不奏乐庙诸室别舞议
祭日不宜遍舞六代乐议 舞佾议
宗庙迎送神乐议 散斋不废乐议
临轩拜三公奏乐议 三朝行礼乐失制议
三朝上寿有乐议 三朝不宜奏登歌议
彻食宜有乐议 巴渝舞杂武舞议
皇后乐议 东宫宴会奏金石轩悬及女乐等议
皇帝幸东宫鼓吹作议
国哀废乐议
遏密不设悬议 大丧而弟嗣位未三年废乐议 大丧在寇梓宫未返废乐议 皇后崩服未终废乐议 太后父丧废乐议 皇后母丧废乐议 公主丧废乐议 太子所生丧废乐议 大臣丧废乐议 忌月不废乐议
郊庙宫悬备舞议魏 宋 梁 大唐
魏散骑常侍王肃议曰:「王者各以其礼制事天地,今说者据周官单文为经国大体,惧其局而不弘也。汉武帝东巡狩封禅还,祠太一于甘泉,祭后土于汾阴,皆尽用其乐。言尽用者,谓尽用宫悬之乐也。天地之性贵质者,盖谓其器之不文,不谓庶物当减也。礼,天子宫悬,舞八佾。今祀圜丘、方泽,宜以天子制,设宫悬之乐、八佾之舞。」奏可。
肃又议曰:「说者以为周家祀天唯舞云门,祭地唯舞咸池,宗庙唯舞大武,似失其义矣。周礼,宾客皆作备乐。左传:『王子颓享五大夫,乐及遍舞。』六代之乐也。然则一会之日,具作六代之乐。天地宗庙,事之大者,宾客燕会,比之为细。王制曰:『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可以燕乐而踰天地宗庙之乐乎?周官:『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悦远人。』夫六律、六吕、五声、八音,皆一时而作之,至于六舞独分擘而用之,所以不厌人心也。又周官:『韎师掌教韎乐,韎音莫拜切。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享亦如之。』韎,东夷之乐也。又:『鞮鞻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吹而歌之,燕亦如之。』四夷之乐,乃入宗庙;先代之典,独不得用。大享及燕曰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乐皆主之于宗庙,而后播及其余也。夫作先王乐者,贵能苞而用之也。纳四夷之乐者,美德广之所及也。高皇帝、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庙,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大钧之舞。」
尚书卢毓奏:「协律中郎将左延年议,按周礼『以云门祀天,咸池祀地』,又今宗庙用宫悬,则祀天地宜用宫悬。博士赵怡以为,古无四悬,四悬自周始耳,未有作古乐而用近悬也。按今天地之乐悬,谓之上下管,与虞舜笙镛同。不言二悬,宜如故事,但设上下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