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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若正名实,司空议是也。且谓之国相,而不称臣制服,则亦名实有错。若去相之号,除国之名,则伤亲亲之恩也。宜释轻从重,以彰优崇之大义也。」   丧葬令云:「王及郡公侯之国者薨,其国相官属长史及内史下令长丞尉,皆服斩缞,居倚庐。妃夫人服齐缞,朝晡诣丧庭临。以丧服视事,葬讫除服。其非国下令长丞尉及不之国者相内史及令长丞尉,其相内史吏,皆素服三日哭临。其虽非近官而亲在丧庭执事者,亦宜制服。其相、内史及以列侯为吏令长者无服,皆发哀三日。」   晋惠帝元康中,秦王薨,秦国郎中令始平李含因王葬讫除服被贬。御史中丞傅咸表云:「秦王薨,含悲恸之哀,感于人心。含俯就王制,如令除服,葬后十七日乃亲中正职。时议谓之背戚居荣,夺其中正,而复阂于天子之丧既葬而除,便云『天朝殊尊,援以为准,非所宜言』。若王者之丧,既葬不除,藩国之丧,既葬而除,藩国欲同不除,乃当云『天朝殊尊,援以为准,非所宜言』耳。天朝释乎上,而欲藩国服乎下,此为藩国之义崇,而天朝之礼薄。未喻此旨。又云:『诸公皆终丧,礼宁尽乃叙,明丧制宜崇,务在敦重也』。夫宁尽乃叙,以其哀恸,异于天朝,制使终丧,未见斯文。国制既葬而除,既除而祔。爰自汉魏,迄乎圣晋,皆所共行。文皇帝升遐,武帝崩殂,陛下毁顿,率土臣妾岂无攀慕遂服之心,实以国制不可而逾。天王之丧,释除于上,藩国之心,独遂于下,甚不可安。复以秦王无后,含应为主,既使含应为丧主,于今之制,既葬应除而祔,则应吉服以祭。因曰『王未有庙,主无所迁,不应除服』。秦王始封,无所连祔,灵主所居,即便为庙。不问制云何,而以无庙为贬含。今必也按放勋之殂,四海遏密八音,至于三载,太宗之崩,曾不数旬,释然即吉,引古绳今,阖代皆应有贬,何但李含不应除服!今也无贬,王制故也。前以含有王丧,上请差代。尚书敕王葬日在近,葬讫含应摄职,不听差代。葬讫,含犹踌躇,不时摄职,司徒屡摘罚访问以踧含,含乃视事。含承天台之敕,逼司徒之符,然后摄职,含之适职,随而击之,此为台敕府符陷含于恶也。若谓台敕府符为伤教义,则当据正,不正符敕,而含是贬,含之困踬何足惜乎,国制不可偏耳!又含自以陇西之人,虽户属始平,非所综悉。初见使为中正,反复言之司徒,说非始平国人,不宜为中正。后为郎中令,自以选官引台府为比,让常山太守苏绍,辞旨恳切,形于文墨。含之固让,乃在王未薨之前,中正庞腾便割含品。臣见含为腾所侮,不胜其愤,谨表以闻,乞朝廷以时博议,无令腾得滥行刀尺。」   咸又言:「臣以国之大制,不可而偏,秦国郎中令李含,承尚书之敕,奉丧服之命,既葬除服,而中正庞腾无所据仗,贬含品三等,谓此未值汉魏以来施行之制,具以表闻,未尝朝廷当云何。腾等之论,以秦王无后,前又有诏,以此谓含不应除服。愚谓诸侯之制,不得异于天朝。就秦王有嗣,于制亦自应除;且秦王无后,乃前有诏,朝野莫不闻知。而尚书下敕,葬讫含自应摄职,不应差代,寻举为台郎;又司徒摘罚访问,催含摄职。如此,台府亦皆谓含既葬应除也。相是纯臣,群臣之首,奏令释服,亦无余疑。至于含除,便独为罪,窃谓有负于情。臣之在事,小大欲尽,使在优崇。况国之大制,当垂将来,心所不安,而不敷写,谨重以闻,乞中书见诘,犹百虑当一得也。」   周制,父为长子。不言嫡子者,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长也。正体在乎上,又将所传重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郑玄云:「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之正体,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言庶者,远别之也。小记曰:『不继祖与祢。』此但言祖,容祖祢共庙。」马融曰:「体者,嫡嫡相承也。正谓体在长子之上,上正于高祖体。重其正,故服三年。庶子贱,为长子服,其不得随父服三年,故言不继祖也。」雷次宗曰:「父子一体也,而长嫡独正,故曰体。既为正体,又将传重,兼有二义,乃加其服。自非亲正,兼之情体俱尽,岂可凌天地、混尊亲也。」   汉戴圣、闻人通汉皆以为父为长子斩者,以其为五代之嫡也。马融注丧服经用之。郑玄注小记则以为己身继祢,便得为长子斩。自后诸儒皆用郑说。谯周五经然否曰:「小记曰『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也』,此尚但别庶子,而下言不继祖祢者,谓庶子身不继祢,故其长子为不继祖,合而言之也。」刘智释疑亦同此议。   晋虞喜广林难谯周曰:「礼文三发,二言继祖,一言连祢。如但继祢,则应三年,何缘须祖,烦而失要,合子于父,舍径就迂,非事实也。然则继祖者必继祢,继祢者不必继祖。今连祢于祖,以己继之,是继祖者得三年,继祢者不得也。至于连祢于祖以别高祖之祖,故因祢以继祖别嫌也。」   宋庾蔚之云:「按礼郑注曰:『用恩则父重,用义则祖重。』父之与祖,各有一重之义,故圣人制礼,服祖以至亲之服,而传同谓之至尊也。己承二重之后,而长子正体于上,将传宗庙之重,然后可报之以斩,故传记皆据祖而言也。若继祢便得为长子斩,则不应云不继祖。丧服传及大传皆云不继祖,以明庶子虽继祢而不继祖,则不服长子斩也。贺氏要记云:『庶子,父虽殁,犹不为长子三年,以己不继祖也。』是亦明己身继祖,乃得为长子斩也。既义由于继祖,则不必须云及祢。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长,故此记特言不继祖与祢,以明据庶子言之也。」   周制,为人后者三年,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马融曰:「受人宗庙之重,故三年。」雷次宗曰:「但言为人后者,文似不足。下章有为人后者为其父母,当言『为人后者为所后之父』。今阙此五字者,以所后者,或为祖父,或为高曾,繁文不可备设,言一以包二,则凡诸所后,皆备于其中也。」何如而可为之后?同宗则可为之后。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为所后者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为所后之亲如亲子也。   周制,妻为夫,夫至尊也。马融曰:「妇人天夫,故曰至尊。」王肃曰:「言夫则可知。举妻者,殊妾之文也。」孔伦曰:「以父服服之,故曰至尊。」雷次宗曰:「言妻以明其齐,所以得称夫也。」妾为君,君至尊也。马融曰:「妾贱,事夫如君,故至尊也。」郑玄曰:「不得体之,加尊焉,虽士亦然。」陈铨曰:「降于女君,故不敢称夫。称为君者,同于人臣也。」雷次宗曰:「言妾以见其接,所以乃称君也。」女子子在室为父。女子子者,女子也,别于男子也。言在室,关已许嫁也。子嫁,反在父之室,为父三年。马融曰:「为犯七出,还在父母之家。」郑玄云:「谓遭丧而出者,始服齐缞周,出而虞则受以三年之丧受,既虞而出则小祥亦如之,既除而出则已。女行于大夫以上曰嫁,行于士庶人曰适人。」王肃曰:「嫌已嫁而反与在室不同,故明之。遭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周,既练而反则遂之。」雷次宗曰:「不言女子子,上女子也。复言子者,欲见其外义以尽,子道复弘也。」     孙为祖持重议   晋侍中庾纯云:「古者所以重宗,诸侯代爵,代,国讳,改焉。下同。士大夫代禄,防其争竞,故明其宗。今无国士代禄者,防无所施。又古之嫡孙,虽在仕位,无代禄之士,犹承祖考家业,上供祭祠,下正子孙,旁理昆弟,叙亲合族,是以宗人男女长幼,皆为之服齐缞。今则不然,诸侯无爵邑者,嫡之子卒,则其次长摄家主祭,嫡孙以长幼齿,无复殊制也。又未闻今代为宗子服齐缞者。然则嫡孙于古则有殊制,于今则无异等。今王侯有爵土者,其所防与古无异,重嫡之制,不得不同。至于大夫以下,既与古礼异矣,吉不统家,凶则统丧,考之情理,俱亦有违。按律无嫡孙先诸父承财之文,宜无承重之制。」   刘智以为此说非从古制也,魏晋二代亦自行之。   刘宝以为:「孙为祖不三年。丧服云『孙为祖周』,按小记『为祖后者为祖母三年』,二文不同,何以为正?答曰:经无孙为祖三年之文,小记所云为祖母三年,自谓无后养人子以为孙者耳。丧服云:『为人后者三年』,为人后者,或为子,或为孙,故经但称为人后,不列所后者名,所以通人无贵贱为人后者用此礼也。若荀太尉无子,养兄孙以为孙,是小记所谓为祖后者也。夫人情不殊,祖所养孙犹子,而孙奉祖犹父,古圣人称情以定制,为人后者无复父祖之差,同三年也。丧服传『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斩』,此谓嫡孙为祖丧主,当服斩,不解传意,小记与传但解经意耳。传称者此祖后,谓父之长子,祖之嫡孙也。己上厌于父,父亡然后乃下为长子斩,非孙上为祖斩也。」   王敝难刘宝曰:「丧服小记『祖父卒,为祖母后者三年』,此谓孙为祖后者。丧服『父亡,为母三年』。言为祖母三年,祖父三年可知也。为人后者,以当收族而严宗庙也,必以同宗支子,择其昭穆之伦而立之,不得高祖无子而立玄孙之序。严宗庙者,亦可以在继养,使鬼神有所享也。按士二庙,若立玄孙,则所严之祖,不及曾高,而祖祢无鬼,将何所飨乎?荀太尉秩尊,其统宜远,亲庙有四,孙之所得祭高祖也,则于太尉为祖,子所得祭高祖也。今立孙但得祭祖,而使曾祖不食,是则先人将恐于为厉,故知非立后之道也。又臣从君服,每降一等,丧服为君之祖服周,制君服三年明之也。若如论意,谓小记所言是为长子服者,又当言父卒然后为子三年,不得言祖父卒而为祖母后者三年。又养人子为己孙,与己自有孙岂异哉?」   国子博士吴商答刘宝议曰:「按礼贵嫡重正,所尊祖祢,继代之正统也。夫受重者,不得以轻服服之。是以孙及曾玄其为后者,皆服三年,受重故也。且绝属之宗,来为人后者服之,如今嫡孙为后,而欲使为祖服周,与众孙无异,既非受重之义,岂合圣人称情之制耶?且孙为祖正服周,祖为孙正服九月,嫡孙为后,则祖为加服周,孙亦当加祖三年,此经之明据也。今欲使祖以嫡加孙,孙以庶服报祖,岂经意耶?又欲使绝属之孙同于嫡孙,岂合人情。」   成洽论云:「嫡孙传重,不服斩也。夫服以三年为至重,故以至尊至亲者处之。自此以往,上下降杀一等,经之例也。服父三年,服祖宜周,而传云『父卒为祖后者服斩』,为嫡孙者,依此为制,若其必然,越于常例。后祖服异,礼之重事,宜见斩缞之经,不应阙而不记也。且子为父三年,父为长子亦三年,若嫡孙为祖如子,则祖为嫡孙亦当如父为长子,不得为之周也。」   吴商曰:「凡人为后者尚如父,今孙为祖后,而欲使为祖周,与众孙无异,岂是为后之谓乎?且祖为孙正服九月,今嫡孙为后,祖加之周,孙亦加祖三年,经之明义也。今使祖加孙服,而孙不加祖服,岂经义哉!且经云『臣为君祖父母服周』,从服例降一等,则君为祖服斩矣,此非经义邪,何责阙而不记也。论又云『孙为祖,如子为父,则祖为孙亦当如父为长子』者。且孙为后加一等服三年,祖亦加孙一等服周。如论之意,欲使祖加孙二等,而孙加祖一等,此岂经例而云传不通乎?」   试评曰:庾纯云:「古者重宗,防其争竞,今无所施矣。」又云:「律无嫡孙先诸父承财之文,宜无承重之制也。」刘宝亦云:「经无为祖三年之文。」王敞难曰:「小记云『祖父卒,而为祖母后者三年』,则为祖父三年可知也。」博士吴商云:「礼贵嫡重正,其为后者皆服三年。」夫人伦之道有本焉,重本所以重正也,重正所以明尊祖也,尊祖所以统宗庙也,岂独争竞之防乎?是以宗绝而继之,使其正宗百代不失也。其继宗者,是曰受重,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若不三年,岂为尊重正祖者耶?传曰:「为人后者,同宗支子可也。」下云为嫡孙,言不敢降其正也。是乃宗绝则嫡孙,无孙则支子承重,其所承重皆三年也。而议者或云「嫡子卒,不以孙继,以其次长摄主祭」者,则昭穆乱矣。又云「今代无孙为祖三年之文,吉不统家,凶则统丧,礼有违也」者,是时失之,非无其义也。又云「传言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斩,是父亡乃下为长子斩,非孙上为祖斩也」者,亦非义也,何者?凡孙,父在不得为祖斩,父亡则为祖斩。故传曰「有嫡子者无嫡孙」,其文甚明。而云「下为长子斩」者,则经不但言为祖后者斩矣。成洽云「若嫡孙为祖如父三年,则祖亦为孙如长子三年也」者,且祖重嫡孙,服加一等,孙承重而服祖不加,是为报服,何乃孙卑反厌祖尊?非礼意也。以情求理,博士吴商议之当矣。     孙为庶祖持重议   晋刘智释疑:「问者曰:『礼孙为祖后三年者,以其当正统也。庶子之长孙,既不继曾高祖,此孙为庶祖承重三年不?』答曰:『继祖者,不唯谓大宗也。按丧服传与小记皆云:「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祢也。」两举之者,明父之重长子,以其当为祢后也。其所继者,于父则祢,于子则祖也。父以己当继祖,故重其服,则孙为祖后者,不得轻也。然则孙为祖后,皆三年矣。且甲,众子也,生乙。乙生景而乙先卒,景为长子孙而后甲。甲亡,景为甲三年。则甲是庶子,无嫡可传,若不三年,则景为乙之嫡子,而阙父卒为祖后之义也。』」   博士杜琬云:「曾祖是庶,而祖父是嫡,又是嫡孙矣。若庶祖无嫡可传,则非正体乎上传重之义也。既无大夫士之位,无嫡统之重,孙为庶人,父虽亡而有诸父,其孙生不主养,祭非所及,而所摄一家之重,居诸父之右,祖无重可传,而孙以重自居,为父长子而以嫡孙继祖,推情处礼,于义为乖。凡祖是庶而父为长,宜服齐缞。」   王敞议曰:「凡所重,明是先祖之体,盖非爵土财计之谓。至于庶子之子为继祢之宗,则得为其子三年矣。父尊其祢而子替祖服,不贵正体而必云爵土,忽其敬宗而重其财计,承财计则为之服斩缞,无产业则废三年,此非义矣。又经有为君之祖服周,是为臣从君服。从服例降一等,此则君为祖三年矣。既为君而有父祖之丧,谓父祖并有废疾不得受国,而己受位于曾祖者也。祖不受国,无重可传而犹三年,斯盖正统贵体之义,不必以爵土传己也。体存则就养无方,亡则庶子不祭,所以达孝明宗,吉凶异制,故知生不主养者,无害死掌其祀也。而云祭非所及,乖乎周孔之意尔,人无祖矣。」   束皙议曰:「经云『臣服君之祖周』,此君为祖三年也,是祖有废疾不袭统也。然则无爵可传,身不主祭,与庶子何异?而孙犹服斩,义例昭然。大宗之弟皆称祖立庙,而自为其子孙所奉,即所谓小宗之绪,主其祖父之祀,岂可自同众孙不服三年哉!」   宋庾蔚之谓:「祖庶父嫡,己承父统,而不谓之继祖,则祖谁当祭之?所谓继,是承其后,为之祭,故云传重而服之斩。若杜琬所言『祖父俱嫡』,乃是继曾祖耳。祖虽非嫡,而是己之所承,执祭传统,岂得不以重服服之乎?己服祖以斩,故祖亦服己以周。长子之服,义则不同,要须己身承祖祢之正,乃得为长子斩。按小记云『庶子不得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是明庶子不继祖祢,故不得为长子斩,非据子之身。若据长子身,不得云不继祢也。必须身承祖祢之正,乃得服长子斩者,以尊加卑异于卑加尊也。刘智分此不继祖与祢之言,以为庶子不继祢,故其长子不继祖。书记未有此连言之比。且庶子不继祢,其子居然不继祖矣。」     嫡孙亡无后次孙为祖持重议   晋万蒋问范宣:「嫡孙亡,无后,次子之后可得传祖重不?」宣答曰:「礼『为祖后者三年』,不言嫡庶,则通之矣。无后犹取继,况见有孙而不承之邪?庶孙之异于嫡者,但父不为之三年,祖不为之周,而孙服父祖不得殊也。」     嫡孙持重在丧而亡次孙代之议   晋或人问徐邈:「嫡孙承重,在丧中亡,其从弟已孤,又未有子侄相继,疑于祭事。」邈答:「今见有诸孙,而事无后,甚非礼意。礼『宗子在外,则庶子摄祭』,可依此使一孙摄主,摄主则本服如故。礼,大功者主人之丧,犹为之练祥再祭,况诸孙耶?若周既除,当以素服临祭,依心丧以终三年。」   宋江氏问:「甲儿先亡,甲后亡,甲嫡孙传重,未及中祥,嫡孙又亡,有次孙,今当应服三年不?」何承天答曰:「甲既有孙,不得无服三年者,谓次孙宜持重也。但次孙先以制齐缞,今得便易服,当须中祥乃服练居垩室耳。昔有问范宣云:『人有二儿,大儿无子,小儿有子,疑于传重。』宣答:『小儿之子应服三年。』亦粗可依。」   裴松之答何承天书云:「礼,嫡不传重,传重非嫡,皆不加服,明嫡不可二也。范宣所云次孙,本无三年之道。若应为服后,次孙宜为丧主,终竟三年,而不得服三年之服也。」   何承天与司马操书论其事,操云:「有孙见存,而以疏亲为后,则不通。既不得立疏,岂可遂无持重者,此孙岂不得服三年邪?嫡不传重,传重非嫡,自施于亲服卑,无关孙为祖也。」   按庾蔚之谓:「嫡孙亡,无为后者,今祖有众孙,不可传重无主,次子之子居然为祖持重,范宣议是也。嫡孙已服祖,三年未竟而亡,此重议已立,正是不得卒其服耳。犹父为嫡居丧而亡,孙不传重也,次孙摄祭如徐邈所答。何承天、司马操并云接服三年,未见其据。」 通典卷第八十九 礼四十九 沿革四十九 凶礼十一   五服年月降杀之二    齐缞三年 后妻子为前母服议前母卒在异国 前妻被掠没贼后得还后妻之子为服议 为高曾祖母及祖母持重服议 齐缞杖周 父卒母嫁复还及庶子为嫡母继母改嫁服议 父在为出母服议 父卒为嫁母服     齐缞三年   周制,父卒为母。马融曰:「父卒,无所复屈,故得伸重服三年也。」今与父在同义,见杖周章。继母如母,言继母之配父与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因犹亲也。慈母如母,谓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汝以为子」,命子曰「汝以为母」,若是则生养之,终身如母,死则丧之,三年如母,贵父之命也。此主谓大夫士之妾,妾子之无母者,父命为母子者也。其使养之,不命为母子,则亦服庶母慈己者之服可也。大夫之妾子,父在为其母大功,则士之妾子为母周矣。父卒则皆得伸也。子游问曰:「丧慈母如母,礼欤?」如母谓父卒三年也。子游意以为国君亦当然。礼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养妾子。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言无服也。此指谓国君之子也。大夫士之子为庶母慈己者小功,父卒乃不服。昔者鲁昭公少丧其母,有慈母良,良,善。及其死也,公弗忍,欲丧之。有司以闻,曰:『古之礼,慈母无服,据国君也。今也君为之服,是逆古之礼而乱国法也。若终行之,则有司将书之以遗后代,无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练冠以燕居。』公之言又非也。天子练冠以燕居,盖谓庶子为其母也。公弗忍,遂练冠以丧慈母。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   周制,母为长子,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马融曰:「父不传重,无五代之义,而服三年,随父从于夫也。不在斩缞章者,以子当服母齐缞也。」郑玄曰:「不敢降者,谓不敢以己尊降祖祢之正体也。」雷次宗曰:「父之重长,以居正嫡之胤,当为先祖之主故也。母亦以此义而加崇焉。夫父之服长,以其仰述祖祢,堂构斯荷;母亦以其承夫嗣业,三从是寄。父尚不以大夫之严,降祖祢之主,母亦安敢以妇人之尊,降所天之嫡?故曰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以父况母,明父犹屈体,母宜无嫌。如旧说妻从服,则当云『夫所不降,妻亦不敢降』。今言父母者,岂非自子而言也。」妾为女君之长子,与女君同。不敢以轻服服君之正体。卢植曰:「与女君丧长子俱三年。」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卢植曰:「谓俱有过而出,女君为其子服,嫌妾当从服,故言不也。」郑玄曰:「妾与女君俱出,女君犹为子服周,妾于义绝,无施服也。」王肃曰:「非属从,故不服。」孔颖达云:「侄娣从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则侄娣亦从而出。」   汉戴德云:「父卒,为继母、君母、慈母;孙为祖后者,父卒为祖母,上至高祖母,自天子达于士;为人后者为所后之祖父母;母为长子,妾为君之长子,继母为长子:并与父卒为母同。」   周制,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祖父在,则其服如父在为母也。   后汉荆州牧刘表云:表字景升。「父亡在祖后,则不得为祖母三年,以为妇人之服,不可踰夫。孙为祖服周,父亡之后,为祖母不得踰祖也。」   晋或问曰:「若祖父先卒,父自为之三年,己为之服周矣。而父卒祖母后卒,当服三年不乎?」刘智答云:「嫡孙服祖三年,诚以父卒则己不敢不以子道尽孝于祖,为是服三年也。谓之受重于祖者,父卒则祖当为己服周,此则受重也。己虽不得受重于祖,然祖母今当服己周,己不得不为祖母三年也。小记曰『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特为此发也。」   侍中成粲云:「礼有嫡子则无嫡孙,然则己受重于父,不受重于祖,不得为祖母三年。礼,舅没则姑老,为传家事于长妇也。亦为祖没,则己父受重于祖父,己不受之于祖父母,故无祖父母三年之理也。」   贺循又引小记,自释为祖母后者,服之如母,不为祖父母后,不得为祖母三年,未见其验,但以父在无二嫡,父没祖存,己位则正,不得为祖父后,乃为祖母嫡也。   宋崔凯云:「时人或有祖父亡,而后己母亡,孙奉养祖母,祖母卒则为之齐缞三年者。凯以为祖母三年,自谓己父母早亡,受重于祖,故为祖斩缞三年,祖母齐缞三年。今己父后亡,则受重于父,不受重于祖,孙虽奉养祖母,固自当如礼齐缞周耳。」   庾蔚之谓:「刘景升以妇人之不可踰夫,既已乖矣。按成粲云:『己自受重于父,不受于祖,为祖母不应三年』,可谓殊途而同谬者矣。」     后妻子为前母服议前母卒在异国   后汉末,长沙人王毖上计至京师,值吴魏分隔,毖妻子在吴,身留中国,为魏黄门郎,更娶妻生昌及式。毖卒后,昌为东平相。至晋太康元年吴平时,毖前妻已卒,昌闻丧,求去官行服。东平王楙上台评议。   博士谢衡云:「毖身不幸,去父母,远妻子。妻于其家,执义守节,奉宗祀,养舅姑,育稚子。后得归还,则固为己妻。父既为妻,子岂不为母。昌宜追服三年。」   博士许猛云:「绝有三道。有义绝者,为犯七出也。有法绝者,以王法绝。有地绝者,以殊域而绝。且夫绝妻,如纪叔姬,其逼以王法,隔以殊域而更聘嫡室者,亦为绝矣。是以礼有继母服,无前母制。是以前母非没则绝也。以昌前母虽在犹不应服,若昌父在,则唯命矣。依礼记,昌唯宜追服其兄耳。」   尚书都令史虞溥言:「臣以为礼不二嫡,重正也。苟正嫡不可以二,则昌父更娶之辰,即前妇义绝之日,固不待言而可知矣。议者以昌父无绝遣之言,尚为正嫡。恐犯礼亏教,难以示后。按昌父既册名魏朝,更纳后室,岂得怀旧君于江表,存外妻于雠国乎?非徒时政之所禁,乃臣道所宜绝。设使昌父尚存,今始会同,必不使两妻专堂,二嫡执祭。以此验之,故知后嫡立宜前嫡废也。即父使有两立之言,犹将以礼正之,况无遗命,可以服乎?溥以为宜如猛议。」   博士秦秀议云:「按议者以礼无前妻之名,依名绝之不为之服,斯乃是也。今兄弟不同居,而各以路人相遇其母,恐一体之爱,从此绝矣。古人之为,未必按文,唯称情耳。以为二母之子,宜各相事皆如所生。虽无成典,期于相睦,得礼意也。若前妻之子不胜母之哀,来言曰『我母自尽礼于事夫,为夫先祖所歆享,为父志所嘉,为人伦所钦敬』,便迎父丧,归于旧茔,以其母祔葬;则后妻之子,宁可以据儒者之言以距之邪?礼,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而三年之恩便同所生矣。昌父何义不令二嫡依此礼乎?然礼无明制,非末学者所敢用心;必不得已,与其意而绝之,不若意而事之。故以为昌宜追前母三年,二母之祔,以先后为叙。」   侍中程咸言:「诸侯无更娶致夫人之制,大夫妻死改室,不拘立嫡。昌父前妻,守德约身,幸值开通,而固绝之,此礼不胜情而渐入于薄也。昌母后聘,本非庶贱,横加抑黜,复不然矣。若令二母之子,交相为报,则并尊两嫡,礼之大禁。昔舜不告而娶,婚礼盖阙,传记以二妃夫人称之,明不足立正后也。圣人之弘,犹权事而变,而诸儒欲听立两嫡,并未前闻。且赵姬而让叔隗以为内子,黄昌之告新妻使避正堂,皆欲以正家统而分嫡妾也。昌父已亡,无正之者,若追服前母,则自黜其亲;交相为报,则固非嫡。就使未达,追为之服,犹宜刑贬,以匡失谬,况可报楙施行,正为通例,则两嫡之礼始于今矣,开争长乱,不可以训。臣以为昌等当各服其母者。」   著作郎陈寿等议:「春秋之义,不以得宠而忘旧,是以赵姬请逆叔隗而己下之。若昌父及二母于今并存,则前母不废,有明征矣。设使昌父昔持前妇所生之子来入中国而尚在者,恐不谓母已黜遣,从出母之服。苟昌父无弃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则昌无疑于不服。」   司马李苞议:「礼重一统,所以正家,犹国不可二君。虽礼文残缺,大事可知。昌父遇虽,与妻隔绝,夫得更娶,妻当更嫁,此通理也。今之不去,此自执节之妇,不为理不绝矣,适可嘉异其意,不得以私善羁縻已绝之夫。议者以赵姬为比,愚以为不同也。重耳适齐,志在必还,五年之间,未为离绝。衰纳新宠,于礼为废嫡,于义为弃旧,姬氏固让,得礼之正,是以春秋善之,明不得并也。古无二嫡,宜如溥驳。」   中书监荀勖议曰:「昔郑子群娶陈司空从妹,后隔吕布之乱,不知存亡,更娶蔡氏女。徐州平后,陈氏得还,遂二妃并存。蔡氏之子元迭,为陈氏服嫡母之服,族兄宗伯曾责元迭,谓抑其亲,乡里先达以元迭为合宜。」     前妻被掠没贼后得还后妻之子为服议   晋成帝咸康中,零陵李繁姊先适南平郡陈诜为妻,产四子而遭贼。姊投身于贼,请活姑命,贼将姊去。诜更娶严,生子晖等三人。繁后得姊归,诜求迎李还,更育一女子。诜籍,母张在上,以妻李次之,严次之。李亡,诜疑晖服,以其事言于征西大将军庾亮府评议。   司马王愆期议曰:「按礼不二嫡,故惠公元妃孟子卒,继室以声子。诸侯犹然,况庶人乎?士丧礼曰,继母本实继室,称继母者,事之如嫡,故曰如母也。诜不能远虑避难,以亡其妻,李非犯七出见绝,终又见逆,养姑于堂,子为首嫡,列名黄籍,则诜之妻也。为诜也妻,则为晖也母,晖之制服无所疑矣。诜虽不应娶,要以严为妻,妻则继室,本非嫡也。若能下之,则赵姬之义;若云不能,官当有制。先嫡后继,有自来矣。」   仓曹参军王群议:「李投身于贼,则名义绝矣。辱身污行,丧礼违义,虽有救母之功,宜以路人之恩相报。不可以奉承宗庙,严子不宜以母服服之,李子宜以出母居之。」   仓曹参军虞眕之忍反议:「庶人两妻,不合典制,财之法则,应以先妇为主,服无所疑。汉时黄司农为蜀郡太守,得所失妇,便为正室,使后妇下之,载在风俗通。今虽贵贱不同,犹可依准。」   行参军诸葛玚议:「诜既不能庇其伉俪,又未审李之吉凶,无感离之惨,便欢会纳妻,悖礼伤教,皆此之由。又诜协严迎李,籍注二妻,李亡之日,乃复疑服。若小人无知,不应有疑;及其有疑,明知妻不可二。生乱其名,没疑其服,丧乱以来,多有此比,宜齐之以法。」   户曹掾谈刿等白:「奉教博议,互有不同,按礼无二嫡之文,李为正嫡应服,居然有定。」     为高曾祖母及祖母持重服议晋 宋 后魏   晋刘智释疑答问云:「高曾祖母与祖母俱存,其卑者先亡,则当厌屈不?昔鲁穆姜在而成公夫人薨,春秋书曰『葬我小君齐姜』。旧说云,妻随夫而成尊,姑不厌妇,妇人不主祭,已承先君之正体,无疑于服重也。」   宋庾蔚之谓:「妇从夫,嫡曾高祖母,正体所传,并有重,何疑其亡先后。」   后魏永平四年,尚书都令史陈终德祖母之丧,欲服齐缞三年,以无代爵之重,不可上陵诸父,若下同众孙,恐违后祖之义,请求详正。   国子博士孙景邕等议:「嫡孙后祖,持重三年,终德宜先诸父。」   太常刘芳议:「按丧服,乃士之正礼,含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事,其中时复下同庶人者,皆别标明。至嫡孙传重,自士以上,古者卿士,咸多继位。又士以上,乃有宗庙。先儒多云『嫡孙之传重,下通庶人』。以为差谬。何以明之?传重专主宗庙,非谓庶人祭于寝也。兼累代承嫡,方得为嫡子嫡孙耳。不尔者,不得继祖也。按郑玄云:『为三代长子服斩也』。魏晋以来,不复行此礼。按丧服经无嫡孙为祖持重三年正文,唯有为长子三年,嫡孙周,故传及注因说嫡孙传重之义。今世既不复为嫡子服斩,卑位之嫡孙不陵诸叔而持重,则可知也。且准终德资阶,方之于古,未登士秩,庶人在官,复无斯礼。考之旧典,验之于今,则兹范罕行。且诸叔见存,丧主有寄,宜依诸孙服周为允。」   景邕等又议云:「丧服虽以士为主,而必下包庶人。何以论之?自大夫以上,每条标列,逮于庶人,合而不述,此同士制,不复疑也。唯有庶人之为国君,此则明义服之轻重,不涉于孙祖。且受国于曾祖,废疾之祖父亦无重可传,而犹三年,不必由重也。丧服经虽无嫡孙为祖三年正文,而有祖为嫡孙周,岂祖以嫡服己,己与庶孙同为祖周,于义可乎?服祖三年,此则近代未尝变也。准古士官,不过二百石也,终德即古之士也。且官族者谓有其功,食旧德者谓德继于位,兴灭继绝谓诸侯卿大夫无罪诛绝者耳。金貂七珥,杨氏四公,虽以位相承,岂得言代禄乎?按晋太康中,令史殷遂以父朔不及所继,求还为祖母三年。时政以礼无代父追服之文,亦无不许三年之制,此则晋之成规也。」   尚书邢銮奏依芳。   诏曰:「嫡孙为祖母,礼令有据,士人通行,何劳芳致疑请也。可如国子博士孙景邕所议。」     齐缞杖周   周制,父在为母周,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后娶,达子之志也。马融曰:「屈者,子自屈于父,故周而除母服也。父至尊,子不敢伸母服三年。」   大唐前上元元年,武太后上表曰:「父在为母服止一周,虽心丧三年,服由尊降。窃谓子之于母,慈爱特深,所以禽兽之情,犹能知母,三年在怀,理宜崇报。今请父在为母终三年之服。」诏依行焉。   开元五年,右补阙卢履冰上言:「准礼,父在为母一周除灵,三年心丧。太后请同父没之服,三年然始除灵。虽则权行,有紊彝俗。今请仍旧章,庶协通礼。」于是下制令百官详议。   刑部郎中田再恩建议云:「降杀之丧,贵贱无隔,以报免怀之德,思酬罔极之恩。稽之上古,丧期无数,暨乎中叶,方有岁年。自周公制礼之后,孔父刊经以来,方殊厌降之仪,以标服纪之节。重轻从俗,斟酌随时。子思不听其子服出母,子游谓同母异父昆弟之服大功,子夏谓合从齐缞之制。此等并四科之数,十哲之人,高步孔门,亲承圣训,及遇丧事,犹此致疑,即明自古以来,升降不一。今去圣渐远,残缺弥多,会礼之家,名为聚讼,宁有定哉!而父在为母三年,传之已踰二纪,出自高宗大帝之代,不从则天皇后之朝。大帝御极之辰,中宫献书之日,往时参议,将可施行,编之于格,服之已久。前主所是,疏而为律;后主所是,着而为令。何必乖先帝之旨,阻人子之情,与伯叔母、姑姊妹同焉?若以庶事朝仪,一依周制,则古臣之见君也,公卿大夫贽羔鴈珪璧,今何故不依乎?周之用刑也,墨劓宫刖,今何故不行乎?周则侯甸男卫,朝聘有数,今何故不行乎?周则井邑丘甸,以立征税,今何故不行乎?周则分土五等,父死子及,今何故不行乎?周则冠冕衣裘,乘车而战,今何故不行乎?周则三老五更,胶序养老,今何故不行乎?诸如此例,不可胜述,何独孝思之事,爱一年之服于其母乎?可为痛心,可为恸哭者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阮嗣宗,晋代之英才,方外之高士,以为母重于父。据齐缞升数,麤细已降,何忍服之节制,减至于周?岂后代之士,尽惭于枯骨?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   履冰又上疏曰:「上元中,武太后上表,请同父没之服,初亦未有行用。垂拱年,始编入格,锡氏之后,俗乃通行。臣开元五年,频请仍旧。恩敕并嫂叔舅姨之服,亦付所司详议。诸司所议,同异相参。臣窃见新修之格,犹依垂拱之伪,至有祖父母安存,子孙之妻亡殁,下房几筵,亦立再周,甚无谓也。据『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则丧服四制云:『天无二日,土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所以父在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臣恐后代复有妇夺政之败者。」疏奏未报。   履冰又上表曰:「臣闻夫妇之道,人伦之始。自家刑国,牝鸡无晨,四德之礼不愆,三从之义斯在。故父在为母服周者,见无二尊也。准旧仪,父在为母一周立灵,再周心丧。父必三年而后娶者,达子之志焉。岂先圣无情于所生,固有意于家国者矣。原夫上元肇年,天后请升慈爱之丧,以抗尊严之礼,虽齐斩之仪不改,而几筵之制遂同。数年之间,尚未通用。垂拱之初,始编入格。臣谨寻礼意,防杜实深,若不早图刊正,何以垂戒于后?且臣所献者,盖请正夫妇之纲,岂忘母子之道。复云母属所谓『与伯叔姑姊服同』者,伯叔姑姊岂有筵杖之制、三年心丧乎?齐斩足为升降者,母齐父斩,不易之礼。故父加至再周,父在为母加三年心丧。今者同父殁之制,则尊厌之律安施?臣前状单略,议者未识臣之恳诚。」   左散骑常侍元行冲奏议:「古之圣人,征性识本,缘情制服,有伸有厌。天父天夫,故斩缞三年,情礼俱尽者,因心立极也。生则齐体,死则同穴,比阴阳而配合。同两仪之化成。妻丧杖周,情礼俱杀者,盖远嫌疑,尊干道也。父为嫡子三年斩缞,而不去职者,盖尊祖重嫡,崇礼杀情也。资于事父以事君,孝莫大于严父。故父在为母罢职齐周而心丧三年,谓之尊厌者,则情伸而礼杀也。斯制也,可以异于飞走,别于华夷,羲农尧舜莫之易也,文武周孔所同尊也。今若舍尊厌之重,亏严父之义,略纯素之嫌,贻非圣之责,则事不师古,有伤名教矣。谨详前者之疑,并请依古为当。」自是百僚议竟不决。   至七年,下敕曰:「惟周公制礼,当历代不刊;况子夏为传,乃孔门所受。格条之内,有父在为母齐缞三年,此有为而为,非尊厌之义。与其改作,而不如师古,诸服纪宜一依丧服文。」自是卿士之家,父在为母行服不同:或既周而禫,禫服六十日释服,心丧三年者;或有既周而禫,禫服终三年者;或有依上元之制,齐缞三年者。议者是非纷然。元行冲谓人曰:「圣人制厌降之礼,岂不知母恩之深也?但尊祖贵祢,欲其远别禽兽,近异夷狄故也。人情易摇,浅俗者众。一紊其度,其可正乎!」   二十年,中书令萧嵩与学士改修五礼,又议请依上元敕,父在为母齐缞三年为定,遂为成典。   周制,为妻,妻至亲也。郑玄曰:「嫡子父在,则为妻不杖,以父为之主也。服问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嫡妇。』父在,为妻以杖即位,谓庶子也。」马融曰:「妻与己共承宗庙,所以至亲也。」陈铨曰:「以其至亲,故服同于母。」雷次宗曰:「不直云至亲而言妻者,明其为齐体判合之亲,以别至极之称而言。」出妻之子为母。郑玄曰:「出犹去也。」马融曰:「犯七出,为之服周。」雷次宗曰:「不直言为出母,嫌妾子及前妻之子为之服。子无出母之义,故继夫而言。」出妻之子为母周,则为外祖父母无服也。绝族无施服,亲者属也。出妻之子为父后者则为出母无服。与尊者为一体,不敢服其私亲。在旁而及曰施。亲者属也,母子至亲,无绝道也。施音以豉反。   晋束皙问:「嫡子为出母无服,母为子有何服?」步熊答:「但为父后,故不得服耳。母为之服周。嫡子虽不服外祖,外祖犹为服缌麻也。」   袁准正论:「为父后者为出母无服,丧者不祭故也。其以出,不得不降。安有母子至亲而无服乎?释服而祭可也。」   大唐神龙元年五月,皇后表请,天下士庶出母终者,令制服三年。至天宝六载正月赦文:「五服之纪,所宜企及,三年之数,以报免怀。齐缞之纪,虽存出母之制,顾复之慕,何伸孝子之心。其出嫁之母,宜终服三年。」   周制,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报,贵终也。马融曰:「继母为己父三年,丧礼毕,嫁后夫,重成母道,故随为之服。继母不终己父三年丧,则不服也。」郑玄云:「尝为母子,贵终其恩也。」王肃曰:「服也则报,不服,则不报。」雷次宗曰:「凡言报者,继母服亦如此。」   魏王肃云:「从乎继而寄育则为服,不从则不服。」吴射慈云:「为庐当就继母之家。若远不得往者,则别为异室,亦有庐,变除垩室及禫,如亲子也。亦报子周。不言报者,凡经中之文悉报也。」   晋束皙问曰:「继母嫁从服,当立庐不?」步熊答曰:「父卒,继母嫁,如母,应居倚庐。」   皇密云:「且经称继母如母者,盖谓配父之义,恩与母同,故孝子之心不敢殊也。传云继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以出母服周而继母无制,不同之验也。夫一与之齐,则终身不改,故死则同穴,无再醮之义。然则礼许其嫁,谓无大功之亲,己稚子幼,不能自存,故携其孤孩与之适人,上使祖宗无旷祀之阙,下令弱嗣无穷屈之难,故曰贵终也。若偏丧之日,志存爽贰,不遵恭姜靡他之节,而袭夏姬无厌之欲,轻忽先亡,弃己如遗,无顾我之恩,何贵终之有也。如礼之旨,则子无不从。且非礼而嫁,则义之所黜,何服之有哉!」     父卒母嫁复还及庶子为嫡母继母改嫁服议   宋庾蔚之云:「母子至亲,本无绝道,礼所亲者属也。出母得罪于父,犹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则是子自绝其母,岂天理邪!宜与出母同制。按晋制,宁假二十五月,是终其心丧耳。」   大唐龙朔二年,所司奏:「同文正卿萧嗣业,嫡继母改嫁身亡,请伸心制。据令,继母改嫁不解官。」既而有敕:「虽云嫡母,终是继亲,据礼缘情,须有定制。付所司议定奏闻。」   司礼太常伯陇西郡王博乂等奏称:「缅寻丧服,唯出母制,特言出妻之子。明非生己,则皆无服。是以令云母嫁,又云出妻之子。出言其子,以着所生;嫁则言母,通苞养嫡,俱当解任,并合心丧。其不解者,唯有继母之嫁。继母为名,止据前妻之子。嫡于诸孽,礼无继母之文。甲令今既见行,嗣业理伸心制。窃以嫡继慈养,皆非所生,为并同行路。嫁虽比出稍轻,于父终为义绝。继母之嫁,既殊亲母,慈嫡义绝,岂合心丧?今请凡非所生父卒而嫁,为父后者无服,非承重者杖周,并不心丧,一同继母,有符情礼,无黜旧章。又心丧之制,唯施服屈,杖周之服,不悉解官。而令文三年齐斩,亦入心丧之例;杖周解官,交有妻服之舛。又依礼,庶子为其母缌麻三月。既是所生母服,准例亦合解官。令文漏而不言,于事终须修附。既与嫡母等嫁同一令条,总议请改,理谓允惬者。依集文武官九品以上议,得司卫正卿房仁裕等七百三十六人议,请一依司礼状,嗣业不解官。」诏从之也。     父在为出母服议   晋贺循云:「父在为母,厌尊,故屈而从周。出母服不减者,以本既降,义无再厌故也。父在为母既已杖矣,若父在母出宜重降者,则宜在不杖条。今在杖条,明不再降。杖者必居庐,居庐者必禫。」吴徐整问曰:「出妻之子为其母,及父卒继母嫁,为之服、报,皆周也。二母既出,则为绝族。今子为之服,皆当于何处为位?有庐垩室不?出母亦当报其子不 继母报子于何处制服?岂止所适者之家为哭位事乎?又当有禫不?」射慈答曰:「当就出母之家。若远不得往者,可别为异室,亦有庐。变除、垩室及禫,如亲子也。母亦报子周也。」     父卒为嫁母服   汉石渠议:「问:『父卒母嫁,为之何服?』萧太傅云:『当服周。为父后则不服。』韦玄成以为:『父殁则母无出义,王者不为无义制礼。若服周,则是子贬母也,故不制服也。』宣帝诏曰:『妇人不养舅姑,不奉祭祀,下不慈子,是自绝也,故圣人不为制服,明子无出母之义,玄成议是也。』」   石渠礼议:「又问:『夫死,妻稚子幼,与之适人,子后何服?』韦玄成对『与出妻子同服周』,或议以为子无绝母,应三年。」蜀谯周据继母嫁犹服周,以亲母可知,故无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