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 - 第 213 页/共 334 页
致堂胡氏《崇正辩 序》曰:《崇正辩》何为而作欤?辟佛氏之邪说也。佛之道,孰不尊而畏之,曷谓之邪也?不亲其亲,而谓异姓为慈父;不君世主,而拜其师为法王;弃其妻子,而以生续为罪垢,是沦三纲也。视父母如怨仇,则无恻隐;灭类毁形而不耻,则无羞恶;取人之财以得为善,则无辞让;同我者即贤,异我者即不肖,即无是非,是绝四端也。三纲四端,天命之自然,人道所由立,惟蛮夷戎狄则背违之,而毛鳞角之属咸无焉。不欲为人者巳矣,必欲为人,则未有沦三纲、绝四端而可也。释氏於此,丕单扫除,自以为至道,安得不谓之邪欤?岂特此哉,人,生物也,佛不言生而言死;人事皆可见也,佛不言显而言幽;人死然後名之鬼,佛不言人而言鬼;人不能免者,常道也,佛不言常而言经;常道所以然者,理也,佛不言理而言幻;生之後,死之前,所当尽心也,佛不言此生而言前後生;见闻思议,皆实证也,佛不以为实,而言耳目所不际,思议所不及;至善之德,尽於乾坤也,佛不知其尽,而言天之上,地之下,与八荒之外;若动若植,无非物也,佛不恤草木之荥枯,而悯飞走之轮转;百骸内外,无非形也,佛不除手足,而除须,不废八窍,而防一窍;等慈悲也,佛独不慈悲父母妻子,而慈悲虎狼蛇兀;等弃舍也,佛独使人弃舍其财以与僧,而不使僧弃舍其所取之财以与人;河山大地,未尝可以法空也,佛必欲空之,而屹然沛然卒不能空;兵刑灾祸未尝可以咒度也,佛必欲度之,而伏尸百万,烈焚沦没,卒不获度。此其说之疏漏畔戾,而无据之大略也,非邪而何?今中国之教,无父无君则圣贤辟之,万世不以为过。中国之治,弑父与君,则王法诛之,人心不以为虐。至於诡术左道,皆重加禁绝,所以扶持人纪,计安天下也。释氏之说,尽丽乎此数者,吾儒反相与推尊归向,无乃有三蔽乎!三蔽为何?一曰惑,二曰惧,三曰贪。夫闯光於隙穴者,岂知日月之大明!囿知於一物者,岂尽阴阳之变化!此凡民浅识也。佛因而迷之曰,世界不可以数计生,死不可以世穷。於是不智者亦从而惑矣。身拔一毫,则色必栗然变;足履一刺,则心必惕然动,此民懦气也。佛因而惴之曰,报应之来,迅於影响之答;幽冥之狱,倍於金木之惨。於是不勇者亦从而惧矣。迫穷患害,必起饶益之想;谋及悠远,必为子孙之虑,此凡民贪情也。佛因而诱之曰,从吾之教,则诸乐咸备,寿富不足言;造吾之地,则超位高明,天帝不足贵。於是不仁者亦从而贪矣。吾儒诚能穷理养气而宅心,必无此三蔽。有此三蔽,是衣冠身而众庶见也,是引貊入中国,以为未快,又与禽兽同群而不知避也。何乃不思之甚哉!无亦可悼之极哉!虽贤智之士,有出尘之趣、高世之念者,以事为胶扰,非清净妙因之体也,则曰,吾岂有贪惧如愚夫之所期欤?盖将求佛所谓无上法第一义者,悟彻此心耳。鸣呼!尧、舜、禹、汤、文、武之德,衣被天下,仲尼、子思、孟轲之道,昭觉万世,凡南面之君,循之则人与物皆蒙其福,背之则人与物皆受其殃,载在方册之迹著矣。其原本於一心,其效乃至於此,不可御也。今乃曰,是未足以尽吾本心,兼利万物为高士也,岂不犹食五而曰不足以饫,登太山而曰不足以崇者乎?盍亦师圣人之言,穷万物之理,反求诸心乎?今於圣人之言未尝思,於万物之理未能穷,志卑气馁,伥伥然如逆旅之人也,乃率然曰,妙道非六经所能传,亦何言之易邪!假曰孔、孟有未言者,故佛言之,佛言其妙,所以出世,而孔、孟言其粗,所以应世耳,其心则一也。然则以耳听,以目视,以口言,以足行,饥而食,渴而饮,冬而裘,夏而葛,旦而动,晦而息,戴皇天,履后土,皆孔、孟日用之常,佛老何不一概反之,而亦与之同乎?同其粗而不同其精,同其心而不同其用,名曰出世,而其日用与世人无以异,乌在其能出乎?故道不同,不相为谋,儒与佛不同,审矣。佛者未尝为儒谋,而儒之陋者无不为之谋,悦其受记之媚,承其外护之谄,张而相之,扶而兴之。至使非毁尧、舜,诋讥邱、轲,曾不以为疾也;一有距西方之说者,则怵心骇色,若罪元在己,虽弑父与君,未足以方其怖且怒矣,良心陷僻,乃至於此邪?或者曰,如子所言,皆僧之弊,非佛本旨也,子恶僧可也,兼佛而斥之则过矣。则应之曰:黄河之源,不扬黑水之波;桃李之根,不结松柏之实。使缁衣髡首者承其教,用其术,而有此弊,是谁之过也?仲尼父子君臣之道,经纪乎亿千万载,岂有弊邪?惟其不作而无弊也,烦以如天之覆,不待推而高;如地之载,不待培而厚;如日月之照,不待廓而明。惟其造作而有弊也,是故曼衍其说,张皇其法,防以戒律,而诅以鬼神,侈以美观,而要以誓愿,之於国王宰官,劫以祸福苦乐,而其弊久而益甚矣。墨氏兼爱,其流无父,杨朱为我,其流无君,非身自为之也,孟子究极祸害,比之禽兽。况其身自为之,又率天下而从之,其害源之所达,而祸波之所浸,千有馀年,丧人之心,失人之身,破人之家,亡人之国,漂泊滔坏,天下溺焉,莫之援也,岂曰弊而巳乎!昔梁武奉佛,莫与比隆,及侯景之乱,诸子拥重兵,图便利,翔不进,卒殍其父,而後兄弟相夷,宗国亡灭。彼於君臣父子之际,可谓淡然无情,不为爱欲牵矣,而道果如是耶!或者犹曰,佛之意,亦欲引人为善,使人畏罪而不为,慕善而为之,岂不助於世,而何辟之深也。则应之曰:善者,无恶之称也,无父无君者,恶乎善乎?自非丧心者,不以为非恶,孰与有父有君之为善乎?道者,共由之路也,不仁不义者,可由乎?自非丧心者,不以为可由,孰与居仁由义之为道乎?子悦其言而不其事,过矣。或者又曰,夫在家以养口体、视温清为孝者,其孝小;出家得道而,济父母於人天之上者,其孝大。佛非不孝也,将以为大孝也。则应之曰:良价之杀父,效牟尼之逃父而为之者也。逃父之於山而得道,不若使父免於思虑忧勤,而亲其身之为全也。杀父升之於天之非理,不若使父免於叱逐馁,殍而养其生之为得也。然则佛之所谓大孝,乃其父之所谓大不孝耳。借使佛之说尽行,人皆无父,则斯民之种必致殄绝,而佛法亦不得传矣。人皆无君,则争夺屠脍,相残相食,而佛之党亦无以自立矣。此理之易见者,彼非懵然不知也,特罔人以虚诞之言,盖其悖逆之情。聋瞽愚惰之徒,而安享华屋之居,良田之利,金帛之施,衣食之奉,泰然为生民之大蠹,不谓之异端邪说,谓之何哉!是故仲尼正则佛邪,佛邪则仲尼正,无两立之理,此《崇正辩》所以不得巳而作也。上士立德,以教变之;中士立功,以法革之;下士立言,以辞辟之。吾下士也,凡若干言,览者矜其志而左右其说,则忠孝之大端建矣。
又《永甯院轮藏记》曰:文籍惟吾儒与释氏为最多。然儒书之要,莫过乎《五经》、邹、鲁之语。是七书者,上下关千百馀载,非一圣贤所言,总集百有馀卷而巳。既经仲尼裁正,理益明,道益著,三才以立,万世无弊。违之则夷狄禽兽焉。未尝丁甯学者收藏夸眩,以利心事之,而所以至於今存而不废者,盖人生所共由,自不可离也。其馀百氏著述,日繁世久,得以卷计者至於数万,可谓众矣。然明智之士,则必纪纲大训,折衷於圣人,使至当归一,精义无二,讠皮淫邪遁之辞遏而不得肆,固不尽以为是也。今释氏之书,五千四十八卷,以词之多,故世人罕能诵之。吾尝阅实其目,则曰论,曰戒,曰忏,曰赞,曰颂,曰铭,曰记,曰序,曰录,杂出於僧人所为,居其大半,而以经称者,才一千馀卷焉。僧人於中所常诵味举唱者,又亦六七品而止尔,馀则置而不道也。所以不道者,抑未暇欤?将无庸称焉?然则自其术论之,所得有浅深,则所言有当否。若举以为是,不亦罔之甚哉。夫其词之多,虽未可尽究,而立说之大旨亦可知矣。盖论心则谓耳目口鼻之用、喜怒哀乐之变,皆非本体之妙也。论身则谓假合暂聚,生老病死无非苦恼,虽以食狼虎,饱鸱鸢而可也。论生死则谓有前世之来、後世之往,人与狗彘羊牛相为轮转而不息也。论世界则谓天之上有堂,地之下有狱,日月之中有宫囿,星辰之域有里数,而宇宙之众如河沙微尘者盖不可胜计也。论庶物则羽毛介鳞皆前生之亲爱宗族,而含灵蠢动蚊蚋、蝼岂与佛不殊,亦欲化之,使登正觉也。其於秉彝天命,则以为爱欲所锺,因而滋续,无足贵者,故视父母兄弟妻子,犹恶憎仇毒之可恶也。其所亲厚,则以他人为慈父法嗣,凡九州四海,殊根异质,不问贤否,苟同於我者,皆眷属也。其论覆载之内可见之物、可名之事,则等之寐梦幻诡、沤影电露,举非坚久真实,不必为也。其论鬼神,则记其状貌,叙其种类,知其嗜欲、年寿,得其居处、名数,纵口而谈,极笔而书,不自以为怪也。佛既言之,又付嘱之,僧遂演说而推广之,所以其书至於五千四十八卷之富。且以为字字皆至理,句句皆妙法,卷卷有光明发见,处处有神佛护持,无可置议。於是裒人之财,殚众之力,印以纸笔,匣而藏之,载以机轮,推而转之。丹砂黄金,文珉香木,穷极侈丽,葩华绚烂,然後为快。独疑而辟之者,乃外道魔障,佛之罪人。若傅太史、韩文公之流,至今为释子怒骂而未巳也。夫既以空虚寂灭为道之至矣,虽天伦之重,乾坤之大,照临之显,山河之著,犹将扫除殄灭,洞然不立,则凡见於形像,当一毫无有焉。今乃建大屋,聚徒党,耕良田,积厚货,憧憧扰扰,与世人无异;而以佛之遗书,营置储贮,巍然进然,郁相望也,乌在其为空乎?不能空其言说之迹,而欲空并育之万有,乌知其可乎?是必有说矣。比邱意严居桂阳之永甯,悉其志力以营兹事,勤劳历年而後克成,来求为之述,以示久远。子因举儒、释同异,且箴夫弃有趣空者之蔽,庶吾党之士,相与讲明,以止於至善。夫岂好辩哉,盖不得巳也!
又《读史管见》曰:太宗谓傅奕曰:“佛教元妙,卿何不悟?”奕曰:“佛乃胡中桀黠,诳耀彼土,中国邪僻之人,取庄、老言谈,饰以妖幻,用欺愚俗,有害於国。臣非不悟,鄙不学也。”如奕之言,未足以断佛道之至。彼所以能张大其说,流传千有馀岁,高明之士往往从之者,亦有以深动乎其心矣。若苟曰妖幻而巳,则中人以下亦或能照之,盖不如是也。然其说实为浩博,连类以根尘六者,反复隐显,引而伸之,遂至於数十万言。故君子曰,若一一欲穷之,未必能穷,而先为所变,故不若置而不观。此为中人以下者言之也。若夫上智之士,既不可惑,亦必遍读其书,抉其楗而剔其髓,然後冰释散,涣然无疑。信道术之为天下裂,而至当之必归於一也。
●卷二百二十八 经籍考五十五
○子(类书)
《唐志》十七家,二十四部,七千二百八十八卷(失姓名三家。王义方以下不著录三十二家,一千三百三十八卷)。
《宋三朝志》:一百一十五部,五千一百一十九卷。
《宋四朝志》:一十六部,五百一十四卷。
《宋中兴志》:一百七十一家,一百九十七部,八千三百九十七卷。
※《同姓名录》三卷
晁氏曰:梁元帝撰。纂类历代姓名人,成书一卷。唐陆善经续增广之。齐、梁士大夫之俗,喜徵事以为其学浅深之候,梁武帝与沈约徵栗事是也。类书之起,当在此时,故以此录为首。
※《古今刀剑录》一卷
晁氏曰:梁陶弘景撰。记古今刀剑。
※《语丽》十卷
陈氏曰:梁湘东王功曹参军朱澹远撰。采摭书语之丽者为四十门。按前志但有杂家而无类书,《新唐书志》始别出为一类,此书乃犹列杂家,要之实类书也。但其分门类无伦理。澹远又有《语对》一卷,不传。
※《修文殿御览》三百六十卷
陈氏曰:北齐尚书左仆射范阳祖李徵等撰。按《唐志》,类书在前者有《皇览》、《类苑》、《华林遍略》等六家,今皆不存,则此书当为古今类书之首。之行事,奸贪凶险,盗贼小人之尤无良者,言之则污口舌。而其所编集,乃独至今传於世。然尝以他人所卖《遍略》质钱受杖,又尝盗官《遍略》一部,坐狱论罪。今书毋乃盗《遍略》之旧,以为已功邪?《遍略》者,梁徐僧权所为也。又按《隋志》作《圣寿堂御览》,卷数同。圣寿者,实齐後主所居。
※《北堂书钞》一百七十三卷
晁氏曰:唐虞世南撰。世南仕隋为秘书郎时,钞经史百家之事以备用。分八十部,八百一类。北堂者,省之後堂,世南钞书之所也。家一百二十卷。
※《兔园策》十卷
晁氏曰:唐虞世南撰。奉王命,纂古今事为四十八门,皆偶丽之语。至五代时,行於民,村墅以授学童,故有“遗下《兔园策》”之诮。
※《古今姓字相同录》
晁氏曰:唐邱光庭撰。光庭中进士第。
※《艺文类聚》一百卷
晁氏曰:唐欧阳询等撰。分门类事,兼采前世赋诗铭颂文章,附於逐目之後。按《唐志》,询为令狐德、克朗、赵智行同修。
陈氏曰:所载诗文赋颂之属,多今世所无之文集。
※《初学记》三十卷
晁氏曰:唐徐坚等撰。初,张说类集事要以教诸王。开元中,诏坚与韦述、余钦、施本、张ピ、李钅光、孙季良分门撰次。
※《集类》一百卷
晁氏曰:唐刘绮庄撰。绮庄,毗陵人,尝於苏州昆山县令。家多异书,采摭事类,分二十馀门,凡五十馀万言,上之於朝。前有万希序,题云开元二十九年辛巳。按《绮庄集》有《上白敏中启》,疑非元宗时人,当考。
※《六帖》三十卷
晁氏曰:唐白居易撰。以天地事物分门类为声偶,而不载所出书。曾祖父秘阁公为之注,行於世。世传居易作《六帖》,以陶家瓶数千,各题名目,置斋中,命诸生采集其事类,投瓶内。倒取之,抄录成书。故所记时代多无次序云。
陈氏曰:《唐志》作《白氏经史事类》,一名《六帖》。
程氏《演繁露》曰:白乐天取凡书精语可备词赋制文采用者,各以门目类萃,而总名其书为《六帖》。既不自释所以名,後人亦无辨者。偶阅唐制,其时取上凡六科,别其所试条件,每一事名一帖。其多者,明经试至十帖,而《说文》极於六帖。白之书为应科第设,则以帖为名,其取此矣。
又曰:唐制,开元中举行课试之法,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惟开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视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此《六帖》之名所由起,取中帖之多者以名其书,期必中选也。
※《记室新书》三十卷
晁氏曰:唐李途撰。采摭故事,缀为偶俪之句,分四百门。途中和中为东川掌记,因以名其书云。
※《古镜记》一卷
晁氏曰:未详撰人。纂古镜故事。
※《戚苑英华》十卷
晁氏曰:唐袁悦重修。本杨名所著,悦掇其要,类为语对,以他说附益之。
※《戚苑纂要》十卷
陈氏曰:唐刘扬名撰。皆集内外宗族姻亲故事。
※《三教珠英》三卷
晁氏曰:唐张昌宗撰。按《唐志》一千三百卷,今所存者止此。
※《备举文言》二十卷
晁氏曰:唐陆贽撰。总四百五十馀门。议者谓大类《六帖》而文辞过焉。《崇文总目》有之。
※《童子洽闻记》三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分二十门,杂记经史名数。或题《童子洽闻记》,云唐许塾撰。
※《古城冢记》二卷
晁氏曰:唐皇甫鉴撰。记古城所筑之人姓名,初不及冢,而名曰“城冢记”,未知其说。
※《小名录》三卷
晁氏曰:唐陆龟蒙撰。龟蒙以末世有官名、小名之别,自秦至隋,编而记之。至於神仙、玉女之名,妇人、臧获之字,亦无弃焉。龟蒙世称其博,然此书特杂取於史传尔,无异闻也。
※《金钥》二卷
陈氏曰:唐太学博士河内李商隐义山撰。分四部,曰《帝室》、《职官》、《岁时》、《州府》。大略为笺启应用之备。
※《玉屑十五》卷
陈氏曰:无名氏。
※《备忘小抄》十卷
晁氏曰:伪蜀文俗撰。杂抄子史一千馀事,以备遗忘。其後题广政三年。广政,王衍年号也。
※《太平御览》一千卷
晁氏曰:皇朝李等撰。太平兴国中,被诏辑经史故事分门。《春明退朝录》云:“书成,帝日览三卷,一年而读周,赐名《太平御览》。”
陈氏曰:以前代《修文御览》、《艺文类聚》、《文思博要》及诸书参译条次修纂。本号《太平编类》,太平兴国二年受诏,八年书成,改名《御览》。或言国初古书多未亡,以《御览》所引用书名故也,其实不然,特因前诸家类书之旧尔。以《三朝国史》考之,馆阁及禁中书总三万六千馀卷,而《御览》所引书多不著录,盖可见矣。
※《册府元龟》一千卷
晁氏曰:皇朝景德二年,诏王钦若、杨亿修君臣事迹,唯取《六经》、子史,不录小说杂书。至祥符六年,书成上之。凡三十一部,有总序;一千一百四门,有小序。同修者十五人:钱惟演、杜镐、刁ぅ、李维、戚纶、王希哲、陈彭年、姜舆、宋贻序、陈钺、陈从易、刘筠、查道、王曙、夏竦。初撰编序,诸儒皆作。帝以体制不一,遂择李维、钱惟演、陈彭年、刘筠、夏竦等,付杨亿窜定。赐今名,为序冠其首。其音释又命孙为之。
陈氏曰:凡八年而书成。总五十部,部有总序;一千二百四门,门有小序。赐名制序。所采五经史之外,惟取《战国策》、《国语》、《韩诗外传》、《吕氏春秋》、《管》、《晏》、《韩子》、《孟子》、《淮南子》及《修文殿御览》。每门具进,上亲览,レ其舛误,多出手书,或召对,指示商略。
容斋洪氏《随笔》曰:真宗初,命儒臣编修君臣事迹,後谓辅臣曰:“昨见《宴享门》中录唐中宗宴饮,韦庶人等预会和诗,与臣僚马上口摘含桃事,皆非礼也,己令削之。”又曰:“所编事迹,盖欲垂为典法,异端小说,咸所不取,可谓尽善。”而编修官上言:“近代臣僚自述扬历之事,如李德裕《文武两朝献替记》、李石《开成承诏录》、韩《金銮密记》之类,又有子孙追述先德叙家世,如李繁《邺侯传》、《柳氏序训》、《魏公家传》之类,或隐己之恶,或攘人之善,并多溢美,故匪信书。并僭伪诸国,各有著撰,如伪《吴录》、《孟知祥实录》之类,自矜本国,事或近诬。其上件书,并欲不取。馀有《三十国春秋》、《河洛记》、《壶关录》之类,多是正史巳有;《秦记》、《燕书》之类,出自伪邦;《商芸小说》《谈薮》之类,俱是诙谐小事;《河南志》、《志》、《平剡录》之类,多是故吏宾从述本府戎帅征伐之功,伤於烦碎;《西华杂记》《明皇杂录》,事多语怪;《奉天录》尤是虚词。尽议采取,恐成芜秽。”并从之。及书成,赐名《册府元龟》。首尾十年,皆王钦若提总,凡一千卷。其所遗弃既多,故亦不能暴白。如《资治通鉴》则不然,以唐朝一代言之,叙王世充、李密事,用《河洛记》;魏郑公谏争,用《谏录》;李绛议奏,用《李司空论事》;睢阳事,用《张中丞传》;淮西事,用《凉公平蔡录》;李泌事,用《邺侯家传》;李德裕太原、泽潞、回鹘事,用《两朝献替记》;大中吐蕃尚婢婢等事,用林恩《後史补》;韩凤翔谋画,用《金銮密记》;平庞勋,用《彭门纪乱》;讨裘甫,用《平剡录》;记毕师铎、吕用之事,用《广陵妖乱志》,皆本末粲然。然则杂史、琐说、家传,岂可尽废也!
※《天和殿御览》四十卷
陈氏曰:侍读学士临川晏殊等,天圣中受诏,取《册府元龟》,掇其要者,分类为一百一十五门。天和者,禁中便殿也。
※《鹿门家钞诗咏》五十卷
陈氏曰:鸿胪少卿襄阳皮文灿撰。以郡书分类事为诗而注释之。其祖日休,有书名《鹿门家钞》,故今述其名。
※《类要》六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晏殊纂。分门辑经史子集事实,以备修文之用。
陈氏曰:按《中兴书目》七十七卷,岂并目录为七十七部邪?
南丰曾氏序略曰:公所为《类要》,上、中、下帙,总七十四门,凡若千门,皆公所手抄。於六艺、太史、百家之书,骚人墨客之文章,至於地志、族谱、佛老、方伎之众说,旁及九州之外,蛮夷荒忽、诡变奇迹之序录,皆搜寻细译。而终於三才万物变化情伪、是非兴坏之理、隐显巨细之委曲,莫不究。公之得於内者若此。则士不素学而处从官大臣之列,备文儒道德之任,其能不馁且病乎?
※《事类赋》三十卷
陈氏曰:校理丹阳吴淑正仪撰进并注。
※《韵类题选》一百卷
陈氏曰:朝奉大夫知处州靳袁毂容直撰。以韵类事,纂集颇精要。世所行《书林韵会》,盖依仿而附益之者也。毂,嘉六年进士,东坡守杭时为ヘ,“风月平分”之词,为毂作也。其後累世登科,齐燮,其四世孙也。
※《书林韵海》一百卷
晁氏曰:不题撰人。分门韵纂经史杂事,以备检阅。或云皇朝许冠所编。
※《书叙指南》二十卷
晁氏曰:任浚撰。崇宁中人。纂集古今文章碎语,分门编次之,凡二百馀类。
陈氏曰:皆经传四字语,备尺牍应用者。
※《异号录》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马永易明叟编古今殊异名号,如铜马帝、无愁天子之类。顷尝见近世人增广其书,名曰《宾实录》,亦殊该博。
陈氏曰:马永易撰。蜀人句龙材校正,文彪增广。本书三十卷,後集三十卷,义取“名者实之宾”为名。
※《史韵》四十九卷
陈氏曰:嘉禾钱讽正初撰。附韵类事,颇便检阅。
※《书林韵会》一百卷
陈氏曰:无名氏。蜀书坊所刻,规摹《韵类题选》而加详焉。
※《押韵》五卷
晁氏曰:皇朝张孟撰。辑六艺、诸子、三史句语,依韵编入,以备举子试诗赋之用。
※《歌诗押韵》五卷
晁氏曰:皇朝杨咨编古今诗人警句,附於韵之下,以备押强韵。
※《鲁史分门属类赋》三卷
晁氏曰:皇朝杨筠撰。以《左氏》事类分十门,各为律赋一篇。乾德四年上之。
※《国史对韵》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范镇撰。吴仲庶尝称景仁悯诸後学虽涉书传,而问以今代典故,则懵然不知。乃从大祖开基,迄於仁宗朝,摭取事实可为规矩鉴戒者,用韵编次之,即此书也。
※《孝悌类鉴》七卷
晁氏曰:皇朝俞观能撰。取经史孝悌事,四言韵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