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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于《周官》有钅享于之制,盖乐作则鸣之,与鼓相和,五代後周已亡其制。将于,盖当时宫县内无算乐中用之,岂钅享于之变体欤!(形如瓦缶,以ね县之,上有兽形如盖。)
铁笛 铁笛之制,未知所起,今民往往有之。
铜管 秦咸阳宫有铜人十二座,高三五尺,列在一筵上,琴、筑、竽、笙各有所执,组绶华彩,俨若生人。筵下有铜管,上口高数尺,一管内空,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一人纽绳,则琴、瑟、竽、筑皆作,与真乐无辨。《西京杂记》言之。
铜琵琶 昔元行冲为太常卿时,有人於古冢中得铜物似琵琶,而身正圆,莫有识者。元祖之曰:“此阮咸所造乐具。”乃命工匠易铜以木,其为声虽清而雅,然亦失其故音矣。
鼓吹钲 《说文》曰:“铮,金声也。”《释名》曰:“金,禁也,为进退之禁也。”《东观汉记》:“段,有功而还,介士鼓吹铮铎,金鼓雷震动地。”然则鼓吹钲,其来尚矣。今太常鼓吹部用之,然钲、铮,一也,特其名异耳。缪袭作《魏鼓吹曲》十六篇,韦昭作《鼓吹曲》十六篇,傅元作《晋鼓吹曲》二十二篇,沈约作《梁鼓吹曲》十二篇,然则鼓吹钲未尝不协鼓吹曲矣。以蛟龙为ね,下有趺,中县钲,钲形圆如铜锣(《周礼》鼓人所掌金钲,形如钟,与此异)。
警严钲 《采芑》:“钲人伐鼓。”然则警严钲其来尚矣。今太常鼓吹部警严用之(形圆,如鼓吹钲)。
刁斗 钅仓钅仓 《汉书旧仪》:“中宫卫宫城门,击刁斗。”又《名臣奏》曰:“汉兴以来,宫殿省阖五六重,周卫刁斗。”《纂文》曰:“刁斗,特持铃也。”然则刁斗者,守卫师行之器也,以铜作,其形如钅兆而无缘,其中所容一斗耳,昼炊夜击,李广军用焉。俗谓之钅仓钅仓。唐宫县内无算乐,非古之制也。
铜角 《南史》綦母氏贵亻幸,尝以鼓角横吹自随。张兴世尝为天子鼓角。又梁《鼓角横吹曲》六十有六。
铜磬 铜钵 铜磬,梁朝乐器也。後世因之,方响之制出焉。今释氏所用铜钵亦谓之磬,盖妄名之耳。齐、梁文士击铜钵赋诗,亦梵磬之类,胡人之音也。
铜ね 秦始皇敛天下铜铁作铜ね於咸阳。汉高帝庙有铜ね二,魏明帝徙之洛阳,尚在。《三辅皇图》曰:“始皇造ね三丈,钟小者千石(ね形如衣架)。”
铁磬 南齐之器。初,宫城初敌楼用鼓磬夜,以应更唱。太祖以鼓多惊寝,遂易以铁磬,其更鼓之变欤。
铁簧 民有铁叶簧,削锐其首,塞以蜡密,横之於口,呼吸成音,岂簧之变体欤?
金管 昔华歆、管宁友善,曾共锄园,得金管一。宁以锄挥之,与瓦砾无异。
铜律 铜为物之至精,不为燥湿寒暑变其节,不为风雨暴露改其形,介然有常,有似於士君子之行,故凡律、度、量、衡用铜者,所以同天下齐风俗也,要之不若用竹一本於自然而已。
●卷一百三十五 乐考八
○石之属(雅部)
陈氏《乐书》曰:“石之为物,坚实而不动。其卦则《乾》,其时则秋冬之交,其方则西北之维,其风不周,其声尚角,其音则辨,立冬之气也。先王作乐,击之以为磬之属焉。盖金石之乐,其声未尝不相应。庄子曰:‘金石有声,不考不鸣。’《国语》曰:‘金石以动之’。唐李真以车铎而得徵音之石,则其相应可知。三代之乐既坏於秦汉,汉至成帝尚未有金石之乐。及晋武破苻坚之後,而四厢金石始备焉。後世复以泗滨石其声下而不和,而以华原所出者易之,信乎审一以定和,难哉!”
磬 《周礼 冬官》:“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必先度一矩为句,一矩为股,而求其弦。既而以一矩有半触其弦,则磬之倨句也。磬之制有大小,此假矩以定倨句,非用其度耳。倨音据。句,沈音钩,注同。矩,如字。先度,待洛反)。其博为一(博,谓股博也,广也),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股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郑司农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所当击者也。”康成谓股,外面;鼓,内面也。假令磬股广四寸半者,股长九寸也;鼓广三寸,长尺三寸半者,厚一寸也)。已上则摩其旁(郑司农云:“磬声大上则摩钅虑其旁。”康成谓大上,声清也,薄而广则浊。巳上,时掌反。注同。大音泰。摩,他贺反。下同。钅虑音虑),已下则摩其(大下,声浊也。短而厚则清。音端,刘又音穿,本或作端)。”
宋明道制新乐,特磬十二:黄锺、大吕,股长二尺,博一尺,鼓三尺,博六寸九分寸之六,弦三尺七寸五分;太簇以下,股长尺八寸,博九寸,鼓二尺七寸,博六寸,弦三尺三寸七分半。其声各中本律。黄锺厚二寸一分,大吕以下第加其厚,至应锺厚三寸五分。诏以其图送中书。议者以为“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股博,去其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今磬无博厚,无长短,非也。元初,范镇上乐议,曰:“臣所造编磬,皆以《周官 磬氏》为法,若黄锺股之博四寸五分,股九寸,鼓一尺三寸五分;鼓之博三寸,而其厚一寸,其弦一尺三寸五分。十二磬各以其律之长而三分损益之,如此其率也。今之十二磬,长短、厚薄皆不以律,而欲求其声,不亦远乎?锺有齐也,磬,石也,天成之物也。以其律为之长短、厚薄,而其声和,此出於自然,而圣人者能知之,取以为法,後世其可不考正乎?考正而非是,则不为法矣。特磬则四倍其法而为之。国朝祀天地、宗庙及大朝会,宫架内止设钟,惟后庙乃用特磬,非也。今已升后庙,特磬遂为无用之乐。臣欲乞凡宫架内於钟後各加特磬,贵乎金石之声小大相应。”
陈氏《乐书》曰:“古之为磬,尚象以制器,岂贵夫石哉?尚声以尽意而已。钟圆中规,磬方中矩,则倨句一矩有半,触其弦也。其博为一,股博一律也;股为二,後长二律也;鼓为三,前长三律也。股非所击也短而博,鼓其所击也长而狭。郑司农云:‘股,磬之上大者,鼓其下小者。’康成云:‘股,外面;鼓,内面。’则击者为前而在内,不击者为後而在外,内者在下,外者在上。其大小、长短虽殊,而其厚均也。黄锺之磬,股、鼓皆厚二寸,则馀磬可推矣。史传论造磬者多矣,或谓黄帝使伶伦为之,或谓尧使母句氏为之,或谓叔为之。以《明堂位》考之,叔之离磬,则特县之磬。然则非特县之磬,未必非母句氏、伶伦所造也。《曲礼》言‘立则磬折垂佩’。《考工记》‘言磬折以三五’,则磬取屈折之义也。先儒谓磬之为言劲也,岂曰屈折然邪?”
又曰:“小华之山,其阴多磬;鸟危之山,其阳多磬;高山,泾水出焉,其中多磬。则磬石所自,固虽不一,要之一阴阳之和者。泗滨所贡浮磬而已,盖取其土少而水多,其声和且润也。然其制造之法,倨句一矩有半。外之为股,内之为鼓,其薄厚莫不有数存於其。已上则摩其旁,而失之太清;已下则摩其端,而失之太浊。要之一清浊之中者,薄以广且厚而已。有虞氏命夔典乐,击石拊石,至於百兽率舞,庶尹允谐者,由此其本也。盖八卦以乾为君,八音以磬为主。故磬之为器,其音石,其卦《乾》。乾位西北而夭屈之,以为无有曲折之形,焉所以立辨也?故方有西有北,时有秋有冬,物有金有玉,分有贵有贱,位有上有下,而亲疏长幼之理,皆辨於此矣。古人论磬,尝谓有贵贱焉,有亲疏焉,有长幼焉。三者行,然後王道得;王道得,然後万物成,天下乐之。故在庙朝闻之,君臣莫不和敬;在闺门闻之,父子莫不和亲;在族党闻之,长幼莫不和顺。夫以一器之成而功化之敏如此,则磬之所尚,岂在夫石哉?存乎声而已。然击石拊石,堂上之乐也;百兽率舞,堂下之治也。堂上之乐足以兼堂下之治,堂下之乐不足以兼堂上之治。故昔王阜为重泉令,击磬而鸾舞,则夔之击磬而兽舞,岂无是理哉?唐天宝中,废泗滨磬而以华原石代之,卒致禄山之祸。元、白赋诗以讥之,诚有意於去郑存雅矣。自时而後,有取华阳响石为七县焉,岂亦得泗滨浮磬之遗乎?徐景安谓浮磬击有五音,以七音言之,非也(秦刻峄山以颂德曰:“刻此乐石,”盖峄山近泗水故也)。”
△玉磬 天球
陈氏《乐书》曰:“春秋之时,齐侯以玉磬赂晋师止兵,臧文仲以玉磬如齐告籴;《礼记 郊特牲》言诸侯宫县而击玉磬,《明堂位》言四代乐器而拊搏玉磬,则玉之於石,类也,玉磬则出乎其类矣。《书》言‘天球在东序’,《诗》言‘受小球大球’,盖物之美者莫如玉,而球又玉之美出於自然者也。先王乐天以保天下,因天球以为磬,以其为堂上首乐之器,其声清彻,有隆而无杀,众声所求而依之者也。《商颂》曰:‘依我磬声’,本诸此欤!《吕氏春秋》言‘尧命夔鸣球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传》言‘金石有声,不考不鸣’,《礼》言‘玉之清越,以长乐也。’由是观之,鸣球之乐,虽出於所考,要之其声清越以长,无量於羽属鳞属之鸣也。梓人为┺ね,取羽属清扬而远闻者以为磬ね。故击其所县,而由是ね鸣。取鳞属以为┺,且其匪色必似鸣矣。然则谓之鸣球,非若瀛州青石之磬不击而自鸣也。其鸣也因夔而已。汉武帝建招仙灵阁於甘泉西,上有浮金轻玉之磬,非古制也,其武帝之侈心乎!晋贺循奏登歌之ね,采玉以造磬;隋苏夔妙达音律,造玉磬献於齐;唐制:宗庙殿庭用玉磬。则玉磬堂上之乐,登歌用焉。《书》言搏拊琴瑟以咏,而以鸣球为先,义可见矣(《通礼义纂》曰:“晋贺循修奏登歌之ね,采玉造小磬,宗庙殿用玉,郊丘用石,本去堂上乐以歌,故名歌钟、磬。唐制,设歌磬於坛上之西,歌钟於东,近南北向,至匏竹立於坛下。”)。《国语》曰:‘蒙ギ。’《汉》乐章曰:‘轩朱ギ磬’。盖ギ与球同而字异,其实一也(《治闻记》曰:“隋文帝开皇十四年,於翟泉获玉磬十四,垂之於庭,有二神人击之,其声绝妙。”《国史纂异》曰:“润州得十二玉磬以献,张率虔叩其一曰,晋某岁所造。”《开天传信记》曰:“太真妃最善击磬搏拊之音。明皇令采蓝田绿玉为磬,尚方造иね流苏之属,皆令钿珠翠珍怪之物杂饰之。又铸二金狮子以为趺。其他采绘缛丽,制作精妙,一时无比也。”由是观之,玉磬十二古之制也。益之为十四,後世倍七音之失也。至於饰以金珠珍怪,趺以金狮腾攫,其唐明皇之侈心乎!不为有道之主所取也)。”
△编磬 离磬{乔}
陈氏《乐书》曰:“磬之为器,昔人谓之乐石,立秋之音,夷则之气也。盖其用:编之则杂而小,离之则特而大。叔之离磬则专,ね之特磬非十二器之编磬也。古之为钟,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其为磬非有齐量也,因玉石自然,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而已。《尔雅》:‘大磬谓之{介},徒鼓磬谓之{乔}。’《周官》:‘磬师掌教击磬,击编钟。’言编钟於磬师,则知有编磬矣。《尔雅》言大以见小,磬师言钟以见磬。大则特县,小则编县。《仪礼》:‘鼗倚於颂磬西。’则所谓者,其编磬之绳欤!《小胥》:‘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郑康成释之,谓编县之十六枚同在一ね谓之堵,钟磬各一堵谓之肆。《礼图》取其倍八音之数而因之,是不知钟磬特八音之二者尔,谓之取其数可乎?《典同》:‘凡为乐器,以十有二律为之数度,以十有二声为之齐量。’则编钟、编磬不过十二尔,谓之十六可乎?尝读《汉书》,成帝时,於犍为水滨得石磬十六,未必非成帝之前工师附益四清而为之,非古制也。康成之说,得非因此而遂误欤?古有大架二十四枚同一иね,通十二律正倍之声,亦庶乎古也(郭璞曰:“{乔}音嚣,以玉饰之。”)。宋朝元丰中,施用李照编钟,阮逸编磬,仍下王朴乐二律,以写中和之声,可谓近古矣。然补注四声以足十六律,非先王之制也。”
△笙磬 颂磬(歌磬)
陈氏《乐书》:“《大射之仪》:‘乐之宿县於阼阶东,笙磬西面;西阶之西,颂磬东面。’盖应笙之磬谓之笙磬,应歌之磬谓之颂磬。笙磬位乎阼阶之东而面西,以笙出於东方,震音,象万物之生也。颂磬位乎西阶之西而面东,以颂出於歌声,而声出於面言之方也。《乡饮酒》之礼:‘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乡射》之礼:‘笙入,立於县中,西面。’盖笙磬在东而面西;颂磬在西而面东。笙入,立於县中之南而面北,故颂磬歌於西,是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所以贵人声也。笙磬吹於东,是以东方为下,所以贱匏竹也。《大射》:‘鼗倚於颂磬西。’颂磬在西而有,是编磬在西而以颂磬名之,特磬在东而以笙磬名之。《周官》:‘视了掌凡乐事:播鼗,击颂磬,掌太师之县。’则颂磬,编磬也;笙磬,特磬也。县则又兼编与特言之。然言笙磬,继之以钟应笙之钟也,笙师共笙钟之乐。是以言颂磬,继之以钟,应歌之钟也。《左传》‘歌钟二肆’是己。《诗》言‘笙磬同音’,《书》言‘笙镛以’,大钟谓之镛,则笙镛,特县之钟也。以笙镛为特县之钟,则笙磬为特县之磬明矣。盖笙,震音;磬,乾音。其音皆阳;镛,兑音,其音则阴。是笙、磬异器而同音,笙、镛异音而同和。然则特磬、特钟、编钟、编磬,皆各堵而同肆,则随之而已。大夫判县,天子倍之而为宫,士去天子之三而为特,诸侯倍士之二为轩。名位不同,乐亦异数故也。唐之歌磬,编县十六,同一иね,合二八之声,郊祀设於坛上,宗庙设於堂上,皆次歌钟之西,节登歌之句,非不合周之颂磬也。然不知编县十六同一иね,郑康成之说,非先王之制也。”[B121] 徒鼓钟谓之修,徒击磬谓之[B121]。唐《礼书》:“先蚕降神,宫县之乐不用钟,以十二大磬代之,与房中之乐同设,非先王之制也。”
△石之属(胡部)
编磬(十六枚) 唐西凉部之乐,非特有编钟,亦有编磬,段安节《乐府杂录》论之详矣。以西凉方响推之,一架用十六枚,则其编钟、编磬,亦不过十六耳。
△石之属(俗部)
编磬(上每ね二十四枚,中每ね十六枚,下每ね十四枚) 编磬二十八之说,始於汉之郑康成,非古制也。大架所用二十四枚,应十二律倍声,唐李冲所传也。小架所用十四枚,通黄锺一均上倍之,大周正乐所出也。二八之制,其失自乎四清;二七之制,其失自乎二变。上不失之四清,下不失之二变,其为李冲所传者乎。《乐苑》曰:“堂上磬十四枚:下七枚,具黄锺一均声;上七枚,倍也。”非徒不知去二变以协律,亦不知堂上特设黄锺一以上拊之制也。
石鼓 《传》称“八方之荒,有石鼓焉,蒙之以皮,其音如雷。”零陵有鸣石二,其状似鼓,亦谓之石鼓,磬之类也。晋时吴郡临平有石鼓出焉,考之无声。张华谓武帝曰:“可取蜀中桐材刻作鱼形扣之。”卒如其言,声闻数里。郭缘生《述征记》曰:“逢山祠有石人石鼓。”《临海记》曰:“白鹤山有石鼓如金石之响,《後秦记》曰:“天水冀地,石鼓鸣野,群雉皆ず。”《齐地记》曰:“城东祠山,有石鼓,将有寇难则鸣,所以豫警备也。”《吴兴记》曰:“长城有夏架山石鼓,盘石为足,声如金鼓,鸣则三吴有兵矣。”《郡国志》:“吴王离宫在石鼓山,南有石鼓。”要之,皆感应异器,鼓鸣即兵起,非乐器之常也。
玉鼓 《春秋孔演图》:“有人金卯兴於丰,击玉鼓,驾六龙。”然则鼓盖有以玉为之者矣。
石钟 《武昌记》:“钟台山有一石钟,或时鸣响,远迩闻之,故名钟台。”裴子野《宋略》曰:“永嘉元年,钟山洪水,有钟自山流出,时人因以名之。”
玉律 黄帝作律,以玉为管,长尺六,孔为十二音。晋武帝时,汲冢亦获玉律。故古法物有七品,而姑洗、中吕,玉律居二焉。《尚书中候》曰:“用玉为律以候之。”东汉以玉律十二候气,於殿中以竹律六十候气,於灵台以十二律候气,先王之法也,以六十律候之,岂因京房之陋欤?王子年《拾遗》记,亦谓延吹玉律而天神俱降,其言迂诞。
玉 黄帝之时,西王母献昭华玉,然则下管盖有以玉为之者矣。
玉笙 汉奚景及说文曰:“舜祠下得笙白玉管,”则古人盖有以玉为笙者。
紫玉箫 白玉箫 唐咸宁中,张毅冢中得紫玉箫,古有《紫玉箫曲》是也。明皇天宝中,安禄山自范阳入觐,献白玉箫管数百,陈於梨园,则玉箫之器,盖不始於古矣。
玉琴 吴均《续齐谐记》述王彦伯善鼓琴,尝至吴邮亭,维舟中渚,秉烛理琴,见一女子坐东床,取琴调之,似琴而非,声甚哀,雅类今之登歌,乃楚《明光曲》也,唯嵇叔夜能为此声。彦伯请受之,女更为弹。迟明,女取锦绣等物赠别,彦伯以玉琴答之而去,则古人固有以玉为琴者矣。
玉笛 《梁州记》:“咸宁中,有盗窃发张骏冢,得白玉笛。唐天宝中,明皇命红桃歌贵妃《梁州曲》,亲御玉笛,为之倚曲。”则玉之为乐器,非特可为笙箫,亦可为笛矣。今士夫之家,往往有之(《开天传信记》载:“唐明皇尝坐朝时,以手指上下按其腹。朝退,高力士进奏曰:‘陛下向来数以手指按其腹,岂非圣体小不安邪?’明皇曰:‘非也,吾昨夜梦游月宫,诸仙娱余以《上清之乐》,流亮清越,殆非人所闻也,酣醉久之,合奏诸乐以送吾归,其曲凄楚动人,杳杳故耳。吾以玉笛寻之,尽得之矣。坐朝之际,虑物遗亡,故怀玉笛,时手指上下寻之,非不安也。’力士再拜贺曰:‘非常之事也,愿陛下为臣一奏之。’因为之奏,其音寥寥然不可名也。力士又再拜,且请其名,明皇笑曰:‘此曲名《紫回》。’遂载於乐章,今太常刻石在焉。”)。
瑶ね(如衣架) 《楚辞》曰:“箫钟兮瑶ね。”然则瑶玉以为钟ね,希代之器,非可为後世法也。
玉方响 《杜阳编》述唐文宗时,有宫娥沈阿翘,本吴元济之妓,尝自进元济所与一白玉方响,光明洁冷,可照数十步,以犀为槌,以檀香为架,芬馥袭人,弥月不散,制度精妙,希世之宝也。
神钲(其状如鼓) 《郡国志》:“洞庭山有宫五门,东有石楼,楼下两石鼓,扣之其声清越,世所谓神钲也。”晋孝武乐章曰:“神钲一震,九域同来。”
石角 《三国典略》曰:“初,魏世山摧,得三石角,藏之武库。”至是齐主入库,赐从臣兵器,特以此角赐平秦王归彦,曰:“余事常山不得反,事长广得反。反事时,将此角哧汉也。”
○上之属雅部
陈氏《乐书》曰:“土则埏埴以成器,而冲气出焉。其卦则坤,其方则西南之维,其时则秋夏之交,其风则凉,其声尚宫,其音则浊,立秋之气也。先王作乐,用之以为埙之属焉。盖埙、篪之乐,未尝不相应。《诗》曰:‘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又曰:‘如埙如篪。’《乐记》:‘以埙篪,为德音之音。’《周官》:笙师并掌而教之,则其声相应。信矣。”
△土鼓
陈氏《乐书》曰:“《礼运》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尊而А饮,蒉桴而土鼓,犹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明堂位》曰:‘土鼓蒉桴,伊耆氏之乐也。’盖乐以中声为本。土也者,於位为中央,於气为冲气。则以土为鼓,以土蒉为桴,所以达中声者也。伊耆氏之乐,所尚者土。鼓则中声作焉。所击者蒉桴,则中声发焉。礼之初,始诸燔黍捭豚以为食,尊А饮以为饮。然则蒉桴土鼓有不为乐之初乎?《周官》章:凡逆暑於中春,迎寒於中秋,祈年於田祖,祭蜡以息老物。一於击土鼓而已,有报本反始之义焉,夫岂以声音节奏之末节为哉?此所以犹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也。然土鼓之制,洼土而为之,故《礼运》之言土鼓,在乎未合土之前,与壶涿氏炮土之鼓异矣。杜子春谓以瓦为陶,以革为面,不稽《礼运》之过也。”
瓦鼓 《周官》:“壶涿氏除水虫以炮之鼓。”郑康成以为瓦鼓也。
古缶(形如足盆,或曰形如覆盆,以四杖击之) 土音缶,立秋之音也,古者盎谓之缶。则缶之为器,中虚而善容,外圆而善应,中声之所自出者也。唐尧之时,有击壤而歌者,因使质阝以糜各冥缶而鼓之,是以易之。盈缶见於比,用缶见於坎,鼓缶而歌见於离,《诗》之击缶,见於《宛邱》,是缶之为乐,自唐至周所不易也。昔秦、赵会於渑池,赵王为秦王击缶,亦因是已,孰谓始於西戎乎?先儒之说,一何疏邪!徐曰:“听黄锺之音,知击缶之细”,则缶之乐,特其器之细者欤!
△大埙(古埙)小埙
陈氏《乐书》曰:“《周官》之於埙,教於小师,播於瞽蒙,吹於笙师。以埙为德音见於《礼》,如埙如篪见於《诗》。则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数也;中虚上锐如秤锤然。火之形也。埙以水火相合而後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後成声,故大者声合黄锺、大吕,小者声合太蔟、夹锺,要在中声之和而已。《风俗通》谓围五寸半,长一寸半,有四孔,其二通,凡六空也,盖取诸此。《尔雅》大埙谓之[A14B],以其六孔交鸣而喧哗故也。谯周曰:‘幽王之时,暴公善埙。’《世本》曰:‘暴公作埙’盖埙之作,其来尚矣,谓之暴公善埙可也,谓之作埙,臣未之敢信矣。埙又作埙者,金方而土圆,水平而火锐,一从熏,火也;其彻为黑,则水而已;从圆,则土之形圆故也。或谓埙,青之气。阳气始起,万物暄动,据水土而萌,始於十一月,成於立春,象万物萌出於土。中是主土王四季所言,非主正位六月而言,亦一说也(埙,六孔:上一,前三,後二。王子年《拾遗记》曰:“春皇庖牺氏灼土为埙,礼乐於是兴矣。”)。
雅埙 颂埙 古有雅埙如雁子,颂埙如鸡子,其声高浊,合乎雅颂故也。今太常旧器无颂埙。至皇中,圣制颂埙,调习声韵,并合锺律。前下一穴为太簇,上二穴:右为姑洗,启下一穴为仲吕;左双启为林锺。後二穴:一启为南吕,双启为应锺,合声为黄锺。颂埙、雅埙对而吹之,尤协律清和,可谓善矣。诚去二变而合六律,庶乎先王之乐也。
○土之属(胡部)
胡缶 古者西戎用缶以为乐,党项因亦击缶焉。然则缶本中国乐器,窃意夷人窃而用之也。李斯曰:“击瓮扣缶,真秦之声。”岂以秦人尽有西戎之地而为此声故邪?
○土之属(俗部)
七孔埙 一三五为九,二四为六。九者阳数之穷,六者阴数之中。古埙六孔,用其方色,所以应六律出中声也。今太乐旧埙七孔,上下皆圆而髹之,以应七音而已,非先王雅乐之制也(明道时,礼官言太乐埙旧以漆饰,敕令黄其色,以本土音云)。
八缶,(如水盏,凡八,置之桌上) 唐永泰初,司马滔进《广平乐》,盖有八缶,具黄锺一均声。
八孔埙 景冯元《乐记》:“今太乐埙,八孔:上一,前五,後二。髹饰其上。”《释名》曰:“埙之为言,喧也,谓声浊,喧喧然,主埙言之。”又曰:“埙,曛也,主埙言之。”故《说文》曰:“埙为乐器,亦作埙。”其实一也。
水盏(九) 近世民用九瓯盛水击之,谓之水盏。合五声四清之音,其制盖始於李琬,特世俗之乐,非雅调也。
拊瓶 扣瓮 击瓯(以十二磁瓯为一棹) 唐武宗大中初,天兴县丞郭道源取邢瓯越瓯十二酌水作调,以著击之,其音妙於方响。咸通中,吴亦精於此。刘安曰:“穷乡之社,扣瓮拊瓶,相和而歌以为乐。”岂亦击瓯类欤!《墨子》“农夫息於吟缶之乐”亦此类。
击壤 壤之为器,以木为之,形如覆节,长一寸馀,前广後锐,童子之乐也,与尧时击壤而歌者异矣。
鼓盆(覆缶) 古之缶制,形如覆盆。缶类也。庄周鼓盆而歌,以明哀乐不入於次,齐景公饮酒,去冠披裳而鼓盆,晏子责之。
土 唐《历代乐仪论》:“俗乐之器,土则附革而为也。”吕不韦曰:“尧使质阝以糜各冥缶而鼓之。”然则土岂亦糜各冥缶之类欤?
腰鼓 腰鼓之制,大者瓦,小者木,皆广首纤腹。沈约《宋书》:萧思话好打细腰鼓,岂谓此欤!
瓦琵琶 晋阮咸善弹琵琶,後有发咸冢者,得琵琶,以瓦为之,时人多不识之。以琴合调,大抵异器而同音也。
●卷一百三十六 乐考九
○革之属雅部
陈氏《乐书》曰:“革去故以为器,而群音首焉。其卦则坎,其方则北,其时则冬,其风广莫,其律黄锺,其声一,其音ん,冬至之气也。先王作乐,用之以为鼓之属焉。盖兆所以兆奏鼓者也,二者以同声相应,故祀天神以雷鼓、雷鼗,祭地以灵鼓灵鼗、享人鬼以路鼓、路鼗《乐记》亦以鼗鼓合而为德音,《周官 少师》亦以兆鼓升而鼓之也。拊 状如革囊,实以糠击之以节乐。”
陈氏《乐书》曰:“拊之为器,韦表糠里,状则类鼓,声则和柔,倡而不和,非徒铿锵而已。《书》、《传》谓以韦为鼓,《白虎通》谓革而糠是也。其设则堂上,《虞所》谓搏拊是也;其用则先歌,《周礼》所谓登歌令奏击拊是也。《书》曰搏拊,《明堂位》言搏拊者,以其或搏或拊,莫先後也。盖乘水者付之舟,作乐者付之拊搏。拊之搏从,有父之用焉,荀卿曰:‘架一钟而尚拊’,《大戴礼》曰:‘架一磬而尚拊’,则拊设於一钟一磬之东,其众器之父欤!荀卿曰:‘鼓,其乐之君邪。’然鼓无当於五声,五声不得不和,其众声之君欤!《乐记》曰:‘会守拊鼓。’堂上之乐众矣,所待以作者在拊;堂下之乐众矣,所待以作者在鼓。盖堂上则门内之治,以拊为之父;堂下则门外之治,以鼓为之君。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而乐则实通而合和之,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所以为古乐之发也。与夫新乐之发扰杂,子女不知父子者,岂不有乎。”
足鼓 《明堂位》曰:“夏后氏之鼓足”,《左传》曰:“楚伯棼射王鼓跗”,盖少昊冒革以为鼓,夏后加四足焉。周王兵车之鼓有跗,岂亦夏制之遗欤!
△楹鼓 建鼓
陈氏《乐书》曰:“《明堂位》曰‘殷楹鼓’,以《周官》考之,太仆建路鼓於大寝之门外。《仪礼 大射》‘建鼓在阼阶西南”,鼓则其所建楹也,是楹为一楹而四棱也。贯鼓於端,犹四植之桓圭也。庄子曰‘负建鼓’,建鼓可负,则以楹贯而置之矣。《商颂》曰‘置我兆鼓是也。魏晋以後,复商置而植之,亦谓之建鼓。隋唐又栖翔鹭於其上。国朝因之,其制高六尺六寸,中植以柱,设重斗方,盖蒙以珠网,张以绛紫绣罗,四角有六龙竿,皆衔流苏璧璜,以五采羽为饰,竿首亦为翔鹭,旁又挟鼙应二小鼓而左右,然《诗》言‘应、田、县鼓’,则周制应、田在县鼓之侧,不在建鼓旁矣。”
△县鼓
陈氏《乐书》曰:“鼓之制,始於伊耆氏、少昊氏,夏后氏加四足,谓之足鼓。商人贯之以柱,谓之楹鼓。周人县而击之,谓之县鼓。而《周官 鼓人》:‘晋鼓,鼓金奏。’师掌金奏之鼓,钟师以鼓奏《九夏》,所谓县鼓也。《礼》曰:‘县鼓在西,应鼓在东。’《诗》曰:‘应、田、县鼓’,则县鼓周人所造之器,始作乐而合乎祖者也。以应鼓为和终之乐,则县鼓其倡始之鼓欤!盖宫县设之四隅,轩县设之三隅,判县设之东西。李照谓西北隅之鼓合应锺、黄锺、大吕之声,东北隅之鼓合太簇、夹锺,姑洗之声,东南隅之鼓合夷则南吕、无射之声,依月均而考击之,於义或然。议者非之,疏矣。且三代所尚之色,夏后氏以黑,商人以白,周人以赤,则鼓之色称之,亦可知矣(《三礼图》曰:“商人加左な右应,以为众乐之节。”)。”
雷鼓 雷鼗 《鼓人》:“以雷鼓鼓神祀,”《大司乐》:“雷鼓、雷鼗降天神之乐。”郑司农云:“雷鼓、雷鼗皆六面,有革可击。”康成注:“雷鼓、雷鼗八面。”
灵鼓 灵鼗 《鼓人》:“以灵鼓鼓社祭”,《大司乐》“灵鼓、灵鼗降地之乐。”郑康成注:“灵鼓、灵鼗六面。”
路鼓 路鼗 《鼓人》“以路鼓鼓鬼享”,《大司乐》“路鼓、路鼗降人鬼之乐。”郑康成注:“路鼓、路鼗四面。”
宋仁宗明道时,改制大乐。直史馆宋祁上言:“县设建鼓,初不考击,又无三鼗,且旧用诸鼓,率多陋敝。”於是敕元等详求典故而言曰:“建鼓四,今皆具而不击,别设四散鼓於县击之,以代建鼓。乾德四年,秘书监尹拙上言:‘散鼓不详所置之由,且於古无文,去之便。’时虽奏可,而散鼓於今仍在。又雷鼓、灵鼓、路鼓虽击之皆不成声,故常赖散鼓以为乐节,而雷鼗、灵鼗、路阙阙而未制。今既修正雅乐,谓宜申敕大匠改作诸鼓,使击考有声。及创为三鼗,如古之制,使先播之,以通三鼓。罢四散鼓,如乾德昭书。”奏可。时有上言,以为“雷鼓八面,前世用以迎神,不载考击之法,而太乐所制,以柱贯中,故击之无声。更令改造,山趺上出以承鼓,刻龙以饰柱,面各一工击鼓,一工左执鼗以先引。凡圜丘降神六变。初,八面皆三击,推而左旋,三步则止。三者,取阳数也。又载击以为节,率以此法至六成。灵鼓、路鼓亦如之。建鼓植於四隅,皆有左な、右应。乾隅,左な应锺,亥之位也;中鼓黄锺,子之位也;右应大吕,丑之位也。艮隅,左な太簇,寅之位也;中鼓夹锺,卯之位也;右应姑洗,辰之位也。巽隅,右应仲吕,巳之位也;中鼓蕤宾,午之位也;左な林锺,未之位也。坤隅,右应夷则,申之位也;中鼓南吕,酉之位也;左な无射,戌之位也。宜随月建,依律吕之均击之。”诏可。元丰三年,诏议乐。礼部侍郎范镇上言:“太常无雷鼓、灵鼓、路鼓,而以散鼓代之。开元中,有以画图献者,一鼓而八面、六面、四面,明皇用之。国朝郊庙或考,或不考宫架中惟以散鼓代之,不应经义。安得为乐哉!”不报。
陈氏《乐书》曰:“雷,天声也;灵,地德也;路,人道也。天神之乐六变,而雷鼓,雷鼗六面;地之乐八变,而灵鼓、灵鼗八面;人鬼之乐九变,而路鼓、路鼗四面者,金之为物,能化不能变,鬼亦如之。金非土不生,以土之五加金之四,此其乐所以九变欤。郑司农谓雷鼓、雷鼗六面,则是;灵鼓、灵鼗四面,路鼓、路鼗两面,非也。古之人辩其声用,鼓人救日月以雷鼓,则诏王鼓以救日月,亦天事故也。冥氏攻猛兽以灵鼓,驱之以攻猛兽,亦地事故也。司马振旅,王执路鼓。太仆建路鼓於大寝之门外,以达穷者与遽令。以田猎达穷与遽令,亦人事故也。其所以不同者,特不用鼗尔。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者,特不用鼓尔。凡此三鼓,皆设宫县之四隅而击之以节乐,以鼓无当於五声,弗得不和故也。圣朝景中,太宗诏太常,凡祀天神、祀地、享宗庙,宫架每奏降神四曲,送神一曲,先播鼗,次鸣,次击散鼓,凡三击而乐作。散鼓随乐每一字二击之,以为乐节。凡乐终即播鼗、戛、散鼓相,三击而止。然以散鼓代雷、灵、路鼓用之,至於升降等乐,复不用鼗鼓,臣恐未合先王雅乐也。且旧制三鼓,皆以木交午相贯,以两端为面,故不能声,又竿首为木凤焉。圣朝诏为雷鼓,八角,冒革为一面,承以轶,转以金枢,髹朱绘,冠柱以升龙作雷车之象。灵鼓六,路鼓四,饰亦如之。其所异者,竿首作翔鹭,趺作猛而已,其为建鼓一也。隋制路作鹭,岂以竿首有翔鹭而遂误之邪?臣尝论古者立鼗鼓之制,祭祀则先播鼗以兆,奏三鼓;飨燕则先击朔鼙以兆,奏建鼓,盖未尝并用也。後世祀天神、祭地、享人鬼,并设建鼓、な,应於四隅,又设雷鼓、灵鼓,路鼓於架内道之左右,晋鼓於架内道之中,非先王异祭享,别同异之意也(雷鼓以马革,乾为马故也。灵鼓以牛革,坤为牛故也)。
夔鼓 昔东海流波之山,有兽焉,其音如雷,命之为夔。黄帝得之以作鼓,撅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盖有所传闻然也。唐扌冈鼓有《灵夔吼》之曲,岂本此欤!鼗(麻,な)料(召)鼗,小鼓,以木贯之,有两耳还自击。雷鼗三鼓,灵鼗四鼓,路鼗二鼓,馀皆一鼓。
陈氏《乐书》曰:“鼓以节之,鼗以兆之,作乐之道也。天道兆於北方,则冬所以兆生物也,八音兆於革音,则兆所以兆奏鼓也。《月令》修:‘修召な。’《世纪》:‘帝喾命垂作召な。’《释名》曰:“な,裨也,裨助鼓节也。’盖大者谓之な。《尔雅》谓之麻,以其音概而长也。小者谓之召,《尔雅》谓之料,以其音清而不乱也。盖鼓则击而不播,鼗则播而不击。雷鼓、雷鼗六面,而工十有二,以二人各直一面,左播鼗、右击鼓故也。灵鼓、灵鼗八面,而工十有六,路鼓、路鼗四面,而工八人,亦若是欤!《商颂》言‘置我兆鼓’,则兆与鼓同植,非有播击之异,与周制差殊矣。《鬻子》曰:‘禹之治天下也,县五声以听,’曰:‘语寡人以狱讼者挥召。’《吕氏春秋》曰:‘武王有诫谨之召。’由是观之,欲诫者必播召鼓矣。盖召兆奏鼓者也,作堂下之乐必先鼗鼓者,岂非《乐记》所谓先鼓以警诫之意欤!汉以大召施於大傩,亦一时制也,後世无焉(な,一本作)。国朝始诏复二兆,以备郊庙之乐,亦可谓知复古矣(郑滑之《东阳记》:“晋尝遣偏师谢咸攻东阳。东阳岑山下民闻岭上有鼓な声若数万人,咸烧破溃,而山鼓亦绝。石勒少尝耕,每闻な铎之声,归以告母,母曰:‘作劳耳鸣,非不祥也’”)。”
△{卉鼓}鼓
陈氏《乐书》曰:“鼓之小者谓之应,大者谓之{卉鼓},《书 顾命》:‘{卉鼓}鼓在西序。’《周官 鼓人》:‘{卉鼓}鼓鼓军事。’《大司马》:‘中春振旅,诸侯执{卉鼓}鼓。’《春秋传》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又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则以鼓鼓军事,其可忽乎!《司马法》:‘千人之师执鼙,万人之师执大鼓。’《军人》:‘鼓长八尺,面四尺,中围加三之一,谓之{卉鼓}鼓。’则所谓{卉鼓}鼓者大鼓而已。{卉鼓}鼓军事,则昼以作众之鼓,非夜以警众之{鼓蚤}也。郑氏以{鼓蚤}为{卉鼓}误矣。凡此非特用之以和军旅,虽节声乐亦用之,故《诗》言‘{卉鼓}鼓维镛’,以文王能作大事,考大功,作乐以象其成也。{卉鼓}鼓、路鼓皆谓之大者。路者,人道之大;{卉鼓}者,人事之大。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鬼享以路,军事以{卉鼓}。
鼓 《考工记》:“军人为皋鼓,长寻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磬折。”则皋鼓中高而两端下(鼓之形蛮,上广下狭)。《诗》曰“鼓弗胜”,又曰“鼓钟伐”,盖鼓所以鼓役事也。
晋鼓 晋鼓其制大以短,盖所以鼓金奏也。钟师以钟鼓奏九夏,师掌金奏之鼓岂晋鼓欤?大司马:“春振旅,军将执晋鼓。”吴与越战,载常建鼓。韦昭谓建路楹而植之(以木柱贯鼓,下为趺,上为横┺。路鼓则刻鹭其巅,而两旁有流苏,晋鼓则否)。盖晋鼓之建於军,犹路鼓之建於寝也。李照制晋鼓为乐节,然晋鼓所以鼓金奏,非所以节乐也。
提鼓 《大司马》:“春振旅,师帅执提。”郑氏曰:“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马髦上者故谓之提。”
△大{鼓蚤} 中{鼓蚤} 小{鼓蚤}
陈氏《乐书》曰:“《师》:‘凡军之夜,三{鼓蚤}皆鼓之,守{鼓蚤}亦如之。’《掌固》曰:‘夜三{鼓蚤}以戒号。’郑氏皆谓鼓之以{卉鼓}鼓。然{卉鼓}虽鼓人用之以鼓军事,诸侯执之以振旅,要皆非警夜之{鼓蚤}鼓也。《司马法》曰:‘昏鼓四通为大{鼓蚤},夜半三通为晨戒,平旦五通为发明。’三{鼓蚤}之制,大致若此。郑氏之说,不亦昧乎!宋沈约《乐志》曰:‘长丈二尺{鼓蚤}鼓,凡守备及役事鼓之。’其言守备则是,及鼓役事则非也。《鼓人》不云乎,鼓鼓役事,曷尝以{鼓蚤}鼓合而一之乎?盖役事,上之所以役下;警守,下之所以事上。役下必以仁,未尝不欲缓,故以皋鼓;事上必以义,未尝不欲蚤,故以{鼓蚤}鼓。{鼓蚤}恺之乐,比宾射为轻,故《氐了》先言宾射,而{鼓蚤}恺献亦如之。然军之警夜以{鼓蚤},所以同忧戚也。献功以恺,所以同和乐也。惟能同忧戚,然後可以同和乐。故恺乐献於社,而氐了奏钟鼓以乐之。若然者,人人孰不能出死断亡而偷哉?”
朔鼓(鼓) 《周官 小师》:“凡小乐事,鼓。”《仪礼 大射》:“一建鼓在其南,鼓朔な在其北。”《有瞽》诗曰:“应、田县鼓。”先儒以田为,则朔鼙,皆小鼓也。以其引鼓故曰,以其始鼓故曰朔。後世乐府有左鼙右应之鼓,设而不击,用四散鼓,在县四隅,掌以为节,不合仪礼之制,革正之可也。亦在县,亦名鼙。
△应鼓
陈氏《乐书》曰:“礼器曰‘县鼓在西,应鼓在东’;《诗》曰‘应、田县鼓’;《尔雅》曰‘小鼓为之应’。盖堂下之乐,以管为本,器之尤小者也。应之为鼓,鼙之尤小者也。《周官 小师》:‘大祭祀,下管击应鼓。彻歌大享亦如之。’是作乐及其小者,乃所以为备也。《大师》‘大祭祀击拊鼓,亦此意欤!今夫祀天神以雷鼓、雷鼗,祭地以灵鼓、灵鼗,享人鬼以路鼓、路鼗,而又击应鼓者,当堂上击拊之时,则堂下击应鼓以应之,然後播鼗而鼓矣。应施於击拊,又施於歌彻,其乐之终始欤!”
△鼙鼓
陈氏《乐书》曰:“鼙,卑者所鼓也,故周人论司马所执五鼓,推而上之,王执路鼓,鼓之尤大者也。推而下之,旅师执鼙,鼓之尤小者也。尊者执大,卑者执小,上下之分也。《司马法》曰:‘万人之师执大鼓,千人之师执鼙。’《仪礼 大射》:‘应鼙在阼阶西,建鼓之东;朔鼙在西阶西,建鼓之北。’鼙与鼓其声皆以ん为主,及北建而用之,则鼙常在其左矣。古之奏乐,先击西朔而东鼙应之。是朔、鼙倡始者也,应、鼙和终者也。《礼图》谓商人加左鼙右应,为众乐之节,盖不考《仪礼》左应右朔之过也。鼙或鼓在卑上,於鼓为卑故也。或革在卑右,以其上革故也。”
○革之属胡部
羯鼓 羯鼓,龟兹、高昌、疏勒、天竺部之乐也。其状如漆桶,下承以牙床,用两杖击之,其声噍杀明列,合太簇一均,在鸡娄鼓之上,都昙、答腊之下。唐明皇素达音律,尤善於此,尝谓羯鼓八音之领袖,自制曲以奏之。宋亦谓明皇曰:“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此则羯鼓之能事也。
羯鼓中 《大周正乐》所传羯鼓之制,其色尚赤,上无带,下无座,盖与唐代《乐图》、後世教坊者异矣。世俗亦谓之两杖鼓。
羯鼓下(两杖鼓) 羯鼓之制,<桑>用山桑,卷用铜铁,杖用黄檀狗骨花楸。然铁不精练,卷不至匀,则应绦高下纽捩不停。鼓面缓急,若琴晖之顽病者矣。杖不绝湿气而复柔腻,则其声不能发越而响亮、战而健举矣。曹嗣王皋为荆南节度,有客怀二卷见之,皋捧而叹曰:“此至宝也,必开元中供御卷也。”巳而问之,果得於高力士矣。杜鸿渐为三川副元帅,成都匠者有以二杖献之,鸿渐示於众曰:“此尤物也,必常衣襟下收之积时也。”已而问之,果养之脊沟中二十年矣。李琬为双流县丞,尝至长安,夜闻羯鼓声曲颇妙,谓鼓工曰:“君所击者,岂非《邪婆色鸡》乎?虽至精能,然而无尾何也?”工大异之曰“君固知音者”,具言所以。琬曰:“夫《邪婆色鸡》,《掘柘急遍》解之。”工如所教,果得谐协而尽其声矣(如《柘枝》用《辉脱》解,《甘州》用《结了头》解之类是也。)。由是观之,深於羯鼓者,不过此三人耳,岂非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然邪?唐明皇遇中春殿庭景物明媚,柳杏将吐,因谓胜概若此,安可不赏?独高力士遣取羯鼓,上自制《春光好》词,临轩奏击,神思自得,柳杏顿折,谓左右曰:“不以我为天公得乎?”又制《秋风高》,每至秋空迥彻奏之,远风来,庭叶纷坠,其妙绝如此。
檐鼓 檐鼓,西凉、高丽之器也,状如瓮而小,先冒以革而漆之,是其制也。
都昙鼓 都昙鼓,扶南、天竺之器也,其状似腰鼓而小,以小槌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