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要 - 第 16 页/共 74 页

会昌五年八月。御史台奏。应诸道管内州。合进元日冬至端午重阳等四节贺表。自今已后。其管内州并仰付当道专使发遣。仍及时催促同到。如阙事。知表状判官。罚本职一月俸料。发表讫。仍先于急递中申御史台。除四节外。非时别有庆贺。使司便牒支郡取表状。急递至上都。委留后官进奏。缘使司贺表先来。其郡表则待齐到。一时付递中书发遣。如前却。亦准四节制例处分。旧例支郡不贺者。即不用聚表贺奏。大中三年。应边镇及诸道奏事表。时有不题事由。旧制。引进状内。每具所奏事由。时边镇节将。以讨伐党项羌。兵机急速。恐外人先知。因有此请。自后诸道。率多为例。亦无正敕及中书门下处分。   待制官 贞观元年闰三月二十九日。太宗谓萧瑀曰。朕少好弓矢。自谓能尽其妙。近得良弓十数。以示弓工。弓工乃曰。此皆非良材也。朕问其故。工曰。木心不正。则脉理皆邪。弓虽刚劲。而遣箭不直。非良弓也。朕始悟焉。朕以弓矢定四方。用弓多矣。而有天下日浅。得为治之意。固未及于弓。弓犹失之。何况于理。自是遂延耆老。问以政术。京官五品已上。更宿中书两省。太宗每延与语。询访外事。务知百姓疾苦。政教之得失焉。 永徽六年十二月五日。诏礼部尚书宏文馆学士许敬宗。每日待制于武德殿之西门。 显庆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引诸色目举人谒见。下诏策问之。凡九百人。李巢。张九龄。秦相如。崔行功。郭待封五人为上第。令待诏宏文馆。每坐日。令五人随仗供奉。 文明元年九月五日敕文。京官五品已上清官。每日于章善明福门。各一人待制。证圣元年。左卫冑曹参军员半千充使吐蕃。辞日。则天谓之曰。久闻卿名。谓是古人。不意乃在朝列。境外小事。不足烦卿。宜且留待制也。遂与王处知石抱忠。并为宏文馆学士。仍与著作佐郎路敬淳。分日于明德门待制。 先天三年十月五日敕。京清官及朝集使六品已上。每日两人随仗待制供奉。及宿卫官不在此例。至开元十四年七月。诏曰。比令百官。更直待制。期于谠议。时纳箴规。不闻一言。甚无谓也。凡百庶僚。宜体朕怀。各尽昌言。以副虚伫。于是太子左庶子吴兢等各上疏。极言得失。 永泰元年三月敕。惟政之难。非贤勿乂。必稽于众。允执其中。实使群材。用宏庶绩。朕以国步未康。朝经或阙。思与文武荩臣。咨谋善道。尚书左仆射裴冕。右仆射郭英乂。太子少傅裴遵庆。太子少保兼御史大夫白志贞。太子詹事兼御史大夫臧希让。左散骑常侍杨瓘。检校刑部尚书王昂。检校刑部尚书崔涣。吏部侍郎李季卿。王延昌。礼部侍郎贾至。杞王傅吴令珪等。并集贤待制。 大历十四年六月八日。门下侍郎崔佑甫奏。伏以先天二年。令群臣直日待制。以备顾问。自今已后。准元敕文官一品以下。更直待制。待奏事官尽退。然后趋出。便于两廊赐食。待进止。至酉时后放。陛下闲暇之际。时有召问。庶或上裨圣政。奉敕宜依。其待制官。每日未时放归。至建中二年五月二日敕。宜令中书门下两省。分置待制官三十员。仍于见任前资。及同正兼试。九品已上官中。简择文学理道。兵锋法度优深者。具名闻奏。度支据品秩。量给俸钱。并置本收利供厨料。所须干力什器厅宇等。并计料处分。左拾遗史馆修撰沈既济。上疏论之曰。伏以陛下今日之理。患在官烦。不患员少。患在不问。不患无人。且中书门下尚书官。自常侍谏。议补阙拾遗总四十员。及常参待制之官。日有两人。皆备顾问。亦不少矣。中有二十一员。尚阙人末充。他司缺职。累倍其数。陛下若谓见官非才。不足以议。则当选求能者。以待其人。若欲广务聪明。毕收淹滞。则当择其可者。先补缺员。则朝无旷官。俸不徒费。且夫置钱息利。是有司权宜。非陛下经理之法。今官三十员。皆给俸钱。干力。厨料。什器。建造庭宇。约计一月。不减百万。以他司息利准之。当以钱二千万为之本。方获百万之利。若均本配人。当复除二百户。反复计之。所损滋甚。当今关辅大病。皆为百司息钱。伤人破产。积于府县。实思改革。以正其源。又臣常计天下财赋耗斁之大者。唯二事焉。最多者兵资。次多者官俸。其余杂费。十不当二事之一。所以黎人重困。杼轴犹空。方期缉熙。必藉裁减。岂俾闲官。复为食。藉旧而置。犹可苟也。若之何加焉。疏奏。从之。 贞元元年八月二十八日敕。宜令每日待制官。各陈所见一条。仗下后封进观古略兼补阙拾遗。有足匡时。固宜无隐。如事烦细。非理道所切者。不须。其年十二月诏。延英视事日。令常参官七人对见。问以时政。有诋讦及不适事理者。上亦优容以遣之。 三年四月诏。常参官各以所见封进。每坐日三四人陈奏利害。 七年十月诏。自今已后。每御延英殿。令诸司官长二人。奏本司事。俄又令常参官。每日二人引见。访以政事。谓之巡对。 元和元年四月。正衙待制官两员。御史中丞武元衡奏。本置前件官。以备顾问。比来多不奏事。有同虚设。又贞元七年。更有次对官。难议两置。去岁已停。今唯以六品已下清官。前例恐非尽善。伏请自今已后。兼以中书门下省。御史台。拾遗。监察御史。及尚书省六品。诸司四品已上职事官。东宫师傅宾客詹事。及王府诸傅等。每坐日。两人待制。正衙退后。令于延英候对。以为例程。敕中书省。御史台官。故事并不待制。如要论奏。但于延英候对。余依。 其年九月诏。自今两省官。每日令一人对。 二年二月。起居舍人郑随次对。面奉进止。令宣与两省供奉官。自今已后。有事即进状。其次对官宜停。 四年十月。御史台奏。应诸色请对官及待制。自今已后。并令前一日进状来者。伏以延英开日。群臣皆不前知。遇陛下坐时。方进状请对。或本司各有要事。便不得奏闻。今遣应候对官。前一日进状。若以寻常公事。不假面论。但表章足以陈露。倘临时恐有切务文字。不可进言。更俟后坐。动逾数辰。处置之间。便有不及。又请状入之时。须在卯前。如后时者。听不收览。依奏。 太和二年九月。应合待制官。御史台奏。旧例。诸司官署簿。前三日具名衔报台司。前一日具名衔闻奏。近皆逼日方报。录奏常恐失时。请自今已后。如不是先陈牒请假。临时不署簿者。请准朝参不到例。一任加罚。如并三度违犯。即具名闻奏。依奏。 开成五年三月敕制。法官朔望不要候对。初二年八月。文宗御延英。对刑部郎中千乘王含。大理少卿李武韦纾等。自后朔望即对刑法官。以详重轻也。至大中三年十月。宣待制官与谏官法官循环对。   侍读 开元三年十月敕。朕每读史籍。中有阙疑。时须质问。宜选耆儒博学一人。每日侍读。遂命光禄卿马怀素。右散骑常侍褚无量。更日入。 开成元年十一月。宰相李石奏。太子有侍读。诸王亦曰侍读。无降杀之礼。今后请改为诸王讲读。从之。 大中十二年四月。以谏议大夫郑覃兵部郎中李邺。为郓王侍读。居十六宅。后数日。改充夔王已下五王侍读。居大明宫。仍五日一入干符门讲读。懿宗即位。遂寝其事。 唐会要卷二十七   行幸 武德六年四月。幸故宅。改为通义宫。九年三月。幸昆明池。习水战。 贞观五年正月。幸左藏库。赐二品已上帛。尽重而出焉。 六年三月十五日。幸九成宫。监察御史马周上疏曰。伏见明敕。以四月二日幸九成宫。臣窃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视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宫。去京三百余里。銮舆动轫。严跸经旬。非可以旦暮至也。脱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见陛下者。将何以赴之。且车驾今幸。本为避暑而往。然则太上皇尚留热所。而陛下自遂凉处。温清之道。臣窃未安。敕书既出。事已成就。愿示速返之期。以开众惑。 其年七月。幸庆善宫。赋诗。诗在雅乐卷。 其年冬。幸洛阳。至灞上。命祭汉文帝。至华阴。祭汉太尉杨震。上自为文。因谓司空忌等曰。昔朕在隋朝。数数经此。买飧而食。赁舍而宿。自平定祸乱。君临四海。越十余载。不涉此涂。今者出关。六军清道。自省德薄。甚增祗惧。炀帝上承文帝余业。海内殷阜。若止两京去来。岂至倾败。乃不顾万姓。行役休。身戮国灭。为天下笑。虽帝祚长短。委以先天。而福善祸淫。亦由人事。岂直其君而已。近侍之臣。相次灭诛。若欲君臣长久。国无危败。君有违失。臣须极言。我闻卿等言。纵不能当时即从。再三思量。终择善而用。忌等拜舞称贺。 七年。上将幸九成宫。散骑常侍姚思廉进谏曰。陛下高居紫极。宁济苍生。应须以欲从人。不可以人从欲。离宫游幸。此秦皇汉武之事。非尧舜禹汤之所为也。上喻之曰。朕有气疾。热便顿剧。固非情好游幸。甚嘉卿意。十一年二月九日。幸洛阳宫。至十二年二月五日还京。乙丑。幸河北县。观砥柱。因令勒名于上。以陈盛德。十日。幸蒲州。刺史赵元楷。课父老服黄纱罩衣。迎谒路左。盛饰廨宇。修营楼雉。欲以求媚。又潜饲羊百余口。鱼数千头。将馈贵戚。上知而数之曰。朕省河洛。经历数州。凡有所须。皆资官物。卿饲羊养鱼。雕饰院宇。此乃亡隋獘俗。不可复行。当识朕心。改卿旧态。十四年。上欲幸同州校猎。栎阳县丞刘仁轨上疏曰。四时搜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应时。秋稼甚盛。尽力收获。月半犹未毕功。贫家无力。禾下始拟种麦。直据寻常科唤。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猎事。兼之修理桥道。纵大简略。动费一二万工。百姓收敛。实为狼狈。臣愿陛下少留万乘之尊。垂听一介之说。退延旬日。收刈总了。则人尽闲暇。家得康宁。銮驾徐动。公私交泰。上降玺书劳之。十九年正月。上征辽。亲率领六军。发洛阳。至定州。诏皇太子监国。至幽州。大飨军士。车马渡辽。围辽东城。破之。以其城为辽州。又进次安市城。依山大战。虏其将帅。因名所幸山为驻跸山。遂还。命中书侍郎许敬宗为文。刻石以记其迹。敬宗曰。圣人与天地合德。山名驻跸。盖天意也。乘舆不复东矣。初。上将发。谏议大夫褚遂良上疏曰。臣遍求史籍。讫于近代。为人之主。无自伐辽。人臣往征。则有之矣。汉朝则荀彘杨仆。魏代则毌邱俭王颀司马懿。犹为人臣。慕容真僭号之子。皆为其主。长驱高丽。虏其人民。削平城垒。陛下立功。同于天地。美化包于古昔。自当超迈百王。岂止俯同六子。陛下昔翦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齿未衰。尤堪任用。唯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今太子新立。年实幼少。自余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朝弃金汤之全。渡辽海之外。臣每三思。烦愁并集。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二十年正月。幸晋祠。树碑制文。 二十一年九月。太宗辟人。从两骑幸故未央宫。遇一卫士。佩刀不去。车驾至。惶惧待罪。太宗谓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当死者便数人。因赦去之。 永徽五年。车驾幸万年宫。中夜。山水暴至。冲突元武门。宿卫者散走。右领军郎将薛仁贵曰。安有天子有急。辄敢惧死。遂登门桄叫呼。以警宫内。上遽出乘高。俄而水入寝殿。上使谓仁贵曰。赖卿得免沦溺。始知有忠臣也。至上元中。召谓曰。往九成宫遭水。无卿已为鱼矣。 显庆二年闰正月十四日。幸洛阳。敕每事俭约。道路不许修理。是日微雨。至灞桥。御马蹶。御史中丞许圉师。劾进马官监门将军斛斯政。则罪合死刑。请付法。上曰。马有蹶失。不可责人。特原之。 三年十月十七日。上因于古长安城游览。问侍臣曰。朕观故城旧址。宫室似与百姓杂居。自秦汉已来。几代都此。礼部尚书许敬宗对曰。秦都咸阳。郭邑连跨渭水。故云渭水贯都。以象天河。至汉惠帝。始筑此城。其后苻坚姚苌后周。并都之。上又问曰。昆明池是汉武帝何年开凿。敬宗对曰。武帝遣使通西南夷。为昆明国所蔽。故因镐之旧泽。以穿此池。用习水战。元狩三年是也。上因命检秦汉已来。历代宫室处所以闻。 龙朔元年九月。幸天宫寺。以高祖龙潜时旧宅故也。 麟德二年十月二十九日。发东都。赴东岳。十一月二十日。至濮阳。上问丞相窦德元曰。濮阳爽垲。信良邑也。古谓之帝邱。何也。德元不能对。礼部尚书许敬宗策马前曰。臣能知之。昔者。颛顼实居此地。以王天下。其后昆吾氏因之。至春秋时。卫成公自楚邱徙居之。既是颛顼所居。故谓之帝邱。爰在汉晋。隶于京师。臣闻有德者启其国土。失道则丧其疆宇。自古名都美邑。居者不一姓。故有国有家者。不可不慎也。上曰。济水与济源。断绝不可属。何故使然。对曰。禹贡导兖水东流为济。入于河。自此潜流地下。过河而南。侵出为荥泽。又潜流至曹濮之闲。散出平地。渐合而东流为汶水。自南注之。古者五行皆有官守。水官不失其职。故辨其味与色。潜流复出。合而更分。皆能识之。尚书所载。与今同矣。上曰。济水细微。而称四渎。何也。对曰。尔雅云。渎者独也。言不因余水。能独赴海故也。且天有五星。运而为四时。地有五岳。流而为四渎。人有五事。用而为四支。五阳数也。阳者光曜。阴者晦昧。故晨星潜伏而难见。济水潜流而数绝。状虽微细。其实尊也。上称善。敬宗退而告人曰。大臣不可无学。我以德元不能对。心实耻之。德元闻之曰。人各有能。有不能。善守其拙。不强其所不能。我所能也。英国公李绩曰。敬宗多闻。信美矣。德元之言。亦善也。 总章二年八月一日。诏以十月幸凉州。时陇右虚耗。议者咸云。车驾西巡不便。上闻之。召五品以上谓曰。帝王五载一巡狩。群后四朝。此盖常礼。朕欲暂幸凉州。今闻在外咸谓非宜。何也。宰臣已下。莫有对者。详刑大夫来公敏曰。陛下巡幸凉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实。未亏令典。但随时度事。臣下窃有所疑。既是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尘黩。奉敕顾问。敢不尽言。近高丽虽平。扶余尚梗。兼西道经略。兵犹未停。且陇右诸州。人户尤少。供亿鸾驾。备拟稍难。臣闻在外。实有窃议。上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陇。存问父老。搜狩即还。竟下诏停西幸。无何。擢公敏为黄门侍郎。赏能直言也。 调露元年九月七日。幸并州。以度支郎中狄仁杰为知顿使。并州长史李冲元。以道出妒女祠。俗云。盛服过者。必致风雨雷雹之灾。遂发数万人。别开御道。仁杰曰。天子之行。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患妒女之害。遽令罢之。上闻之。叹曰。真大丈夫。 圣历三年七月。幸三阳宫。有胡僧邀驾。看葬舍利。上许之。千乘万骑。咸次于野。内使狄仁杰跪于马前曰。佛者夷狄之神。君者天下之主。当重闱难见。居安虑危。上路崎岖。既为难卫。庸僧诡惑。何足是凭。且君举必书。不可不慎。上中路而还曰。庶成吾直臣之气也。 长安四年正月。幸西凉。洛阳县尉杨齐哲上书谏曰。臣闻古先哲后。咸以为独智不可以任己。专欲不可以违众。所以树板征谤。悬鼓纳谏。思闻过而从善。全直言而沃心。用能纲纪天下。统成大业。经曰。无为而理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安人之道。贵于省事。陛下以大足元年冬。乃睠咸京。长安三年冬。还洛邑。四年。又将西幸。圣躬得无穷于车轝乎。士卒得无弊于暴露乎。扈从僚属。俶装而不济。随驾商旅。栖泊而匪宁。东周之人。咸怀嗟怨。昔者。周穆王欲周行天下。使皆有车辙马迹。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陛下玉管四周。金舆三驾。车辙马迹。虽未出于两都。巡狩省方。事不师于五载。雷动天转。海运山移。俨彼六龙。岁适千里。此亦近于刑人之力矣。安人之道。臣用有疑。此邦父老。抗表留驾。陛下告以吐蕃和亲为词。臣愚以为未得也。况吐蕃蕞丑。西隅咫尺。自京到洛。曾不崇朝。陛下乃欲务其艰远。惠然从之。夫千钧之弩。尚不为鼷鼠发机。况万乘之君。轻为边戎枉驾。夫人至贱而不可简。至愚而不可欺。经曰。可畏非人。是人不可欺也。今陛下此言。是欺下也。使国史何以书之。臣朽才浅学。窃为陛下筹之。陛下今幸长安也。乃是背逸就劳。破益为损。何者。神都帑藏储粟。积年充实。淮海漕运。日夕流衍。地当六合之中。人悦四方之会。陛下居之。国无横费。长安府库及仓。庶事空缺。皆藉洛京。转输价直。非率户征科。其物尽官库酬给。公私縻耗。盖亦滋多。陛下居之。是国有横费。人疲重徭。由此言之。陛下之居长安也。山东之财力日匮。在洛邑也。关西百姓。赋役靡加。背逸就劳。破益为损。殷鉴不远。伏惟念之。文王敬授民时。所重惟谷。今陛下銮辂以明年正月即涂。岁首是就耕之初。驾行非务农之意。无乃不可乎。 神龙三年十月十七日敕。行幸每顿入宿兵。及三卫。并令伍伍相保。其押官责名品。明作文簿。别送与金吾。 景龙二年十二月。幸新丰温汤回。幸兵部尚书韦嗣立山庄。封为逍遥公。改凤凰原为清虚原。鹦鹉谷为幽栖谷。四年五月。上微行。与后观灯部邑。因幸中书令萧至中宅。令宫女数千人看灯。多有逃逸。其年四月。又幸龙庆池泛舟。宴侍臣。 开元五年正月十日。幸东都。右散骑常侍褚无量陈意见上表曰。臣闻巡方问俗。大化所先。故帝舜巡狩。望秩山川。遍于群神。汉景帝巡狩。祠黄帝于桥山。章帝东巡。祠帝尧于咸阳。武帝巡狩。望祠虞舜于九疑。宣帝幸甘泉。郊泰畤。幸河东。祠后土。高祖过魏。祠无忌之墓。过赵。封乐毅之后。章帝巡狩。至沛。祠桓谭之冢。魏武祠乔元之墓。自古巡狩。咸致享祀。略而言之。有如此者。伏愿陛下行幸所过之处。有名山大川。邱陵坟衍。古之帝王。及忠臣烈士。备在祠典。皆合致祭。望令所管州县。据图经具录先报。又天子巡狩所至之处。命太师陈诗。以观人好恶。不敬不孝。削地黜爵。有功于人。加秩进赏。盖虑夫州牧县宰。德化未敷。下情不得上通。故亲问风俗。臣又闻尧都平阳。舜都蒲阪。禹都安邑。今河东地也。诚以钦明文思。光宅天下。尧之道也。明四目。达四聪。舜之德也。奠山川。定贡赋。禹之功也。虽其人已没。而其教克明。陛下将幸东都。仍从北路。岂不观览圣迹。想象遗风。且人主行幸。礼必有名。请下制书。晓示天下。知取北路之意。自古受命之君。必兴灭继绝。崇德报功。故礼曰。武王克殷。未下车而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车而封大禹之后于杞。汉武帝过洛阳。以周子南君。封为周后。汉高祖拨乱。日不暇给。犹修祀六国。成帝追萧何。曹参。周勃。蕲歙。夏侯婴。陈平。张良等一百余人。皆复爵绍家。传之不绝。周以蕃屏为约。事在继代。汉以山川为誓。义存长久。臣又闻之。存人之国。大于救人之灾。立人之后。重于封人之墓。伏愿驾到东都。先崇继绝。唐初已来。至于今日。有功臣名相。并加收叙。其有正嫡已绝。请传支庶。故殷朝继及。无废近亲。周室兴亡。贵存身后。继高密者累叶。岂专邓禹之主裔。嗣平阳者累世。何必曹参之嫡孙。臣愚谓生有其功。死非其罪者。虽在黎庶。并听承袭。臣所上事。如堪收录。伏愿裁之。及车驾至永宁县崤谷。驰道隘陋。车骑停拥。河南尹李朝隐。知顿使户部侍郎王怡。并失其部署。上令黜之。侍中宋璟奏曰。陛下富有春秋。方事巡狩。一以垫隘。致罪大臣。恐将来人受艰獘。于是遽命舍之。璟拜谢曰。陛下责之。是怨归于上。而恩出于下。请且待罪于朝。然后诏复其职。则进退得其度矣。上深善之。 十一年正月二日。发东都。北巡。二十五日。至并州。兵部尚书张说进言曰。太原是国家大业所起。陛下宜因行幸。振威耀武。并建碑纪德。以申永思之意。若便入京。路由河东。有汉武脽上后土之祀。此礼久阙。历代莫能行之。愿陛下绍斯坠典。以为三农祈谷。此诚万姓之福也。上从其言。 十二年十一月四日。幸东都。十日至华州。命刺史徐知仁。与信安郡王袆。勒石于华岳祠南之通衢。上亲制文及诗。旧路在岳北。因是移于岳南也。至十三年七月七日。碑成。乃打本立架。张于应天门。以示百僚。 十三年十月十一日。发东都。赴东岱。十三日。至嘉会顿。上校猎。引诸番酋长入仗。并与之弓箭。供奉左右。时有兔起于御马前。上引弓旁射。获之。突厥朝命使阿史那德吉利发。便下马捧兔。跳跃蹈舞。谓译者曰。天可汗神武。天上则有。人世无也。上因问饥不。对曰。仰观圣代如此。十日不食。犹为饱也。自是常令突厥入仗驰射。起居舍人吕向上疏谏曰。鸱枭不鸣。未为瑞鸟。猛虎虽服。岂齐驯兽。由是丑性毒行。久务常积也。夫突厥者。正同此类。今陛下收其顷效。杂以从官。赴封禅之礼。参玉帛之会。诏许侍游。召入禁仗。赐以驰逐。操弓乘马。竞飞镞于前。同获兽之乐。傥此等各怀犬吠。交肆盜。荆卿诡动。何罗窃至。蹔逼严跸。稍冒清尘。纵单于为醢。穹庐为洿。何塞过责。伏愿勿复亲近。使有分限。待不失常。归于得所。孰不幸甚。太子左庶子吴兢谏曰。陛下缘自洛邑。告禅岱宗。行经数州。屡以畋猎为事。伏恐外荒之攸渐。诚非致治之所急。况登封告成。礼容甚大。伏愿罢此畋游之事。充备文物之仪。又贞观时。太宗文皇帝凡有巡幸。则博选识达古今之士。以在左右。每至前代兴亡之地。皆问其所由。用为鉴诫。伏愿陛下遵而行之。则与夫骋奔马于涧谷。要狡兽于丛林。不慎垂堂之危。不思驭朽之变。安可同年而较其优劣也。 二十年十月十二日。自东都幸太原。至太行阪。路隘椑车。问左右曰。车中何物。左右奏曰。礼。天子出则载椑车以从。先王之制也。上曰。焉用此。命焚之。天子出。从旡椑车。自此始也。 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敕。两京行幸。缘顿所须。应出百姓者。宜令每顿取官钱一百千。又作本取利充。仍令所由长官专勾当。不得抑配百姓。 贞元三年十二月。上猎于新店。幸野人赵光奇家。问曰。百姓乐乎。对曰。不乐。上曰。仍岁颇稔。何不乐乎。对曰。盖由陛下诏令不信于人。所以然也。前诏云。于两税之外。悉无他徭。今非两税。而诛求者殆过之。后诏云。和籴于百姓。曾不识一钱而强取之。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致于京西。破产奉役。不能支也。百姓愁苦如此。何有于乐乎。虽频降优恤之诏。而有司多不奉之。亦恐陛下深在九重。未之知也。上感异之。因诏复除其家。 七年七月。幸章敬寺。赋诗曰。招提迩皇邑。复道连重城。法筵会早秋,驾言访禅扃。尝闻大僊教。清净终无生。七物匪吾宝。万行先求成。名相既双寂。繁华奚所荣。金风扇微凉。远烟凝翠晶。松院静苔色。竹房深磬声。境幽真虑恬。道胜外物轻。意识本非悦。含毫空复情。百寮毕和。亦书于壁。其后。京兆尹薛。请以上诗序。皇太子书。刻于石而填之以金。从之。 十二年四月。左右十军使奏云。銮驾去冬巡幸诸营。于银台门外立石碑。以纪圣迹。可之。其碑立于亭子门外。高二丈二尺。 元和十五年六月。时以皇太后居兴庆宫。穆宗皇帝与六宫侍从。回幸左神策军。赐物有差。自后凡三日一幸左右神策军。及晨辉楼。九僊望僊等门。观角抵诸戏。其年七月。幸安国寺。观盂兰会。 其年八月。幸勤政楼。问人疾苦。九月。幸鱼藻池。大张乐。观竞渡。 十一月二十日。将幸华清宫温汤。宰臣疏请罢行。御史大夫李绛。率百寮与常侍崔元略等又疏谏。三请不从。又伏延英门。及暮方退。二十一日。上以天未辨色。由复道而往。即日还宫阙。 十二月。幸右军击鞠。遂畋于城西。 长庆二年十月。上由复道幸咸阳。止于善因佛寺。施僧钱百万。县令绢百尺。其年十一月。太后幸华清宫石瓮寺。命景王率禁军五百骑侍。翌日。上幸华清宫。迎太后。遂狩于骊山。 四年二月。上初听政。群臣展入阁之仪。退朝。幸飞龙厩。 宝历二年二月。将幸东都。敕检修东都已来旧行宫。上自临御以来。常欲东幸。宰臣等不谏。上意益坚。常正色谓宰臣曰。朕去意已定。李逢吉顿首言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一家。何往不可。臣等以为不可者。以干戈未甚●。边鄙未甚宁。窃恐人心动摇。伏惟稍回圣虑。天下幸甚。上竟不听。乃命检计。人情大扰。百执事相继献疏。亦不省。会裴度自兴元入朝。因别对奏云。国家建立都邑。盖备巡游。然自艰难已来。此事遂绝。今东都宫阙。营垒廨宇。悉已荒废。陛下必欲行幸。亦须缓缓修葺。上曰。如卿言。即不去亦得。何止后期遂罢行计。其年三月。上幸鱼藻宫。观竞渡。六月。幸凝碧池观鱼。 太和四年七月。幸梨园会昌殿。观新乐。 九年八月。幸左军龙首殿。因幸梨园会含光殿。大合乐。 开成元年三月。幸龙首池。观内人赛雨。因赋暮春喜雨诗曰。风云喜际会。雷雨遂流滋。荐币虚陈礼。动天实精思。渐浸九夏节。复在三春时。霢霂垂朱阙。飘飖入绿墀。郊垧既沾足。黍稷有丰期。百辟同康乐。万方伫雍熙。 大中十一年正月。车驾将幸华清宫。时两省官进状论奏。乃下诏曰。朕以骊山近宫。贞圣庙貌。未曾修谒。听政之暇。或议一行。盖崇礼敬之心。非以盘游为事。卿等援经据古。列状献章。深睹尽忠。已允来请。 咸通十二年五月。幸安国寺。赐讲经僧沈香高座。 唐会要卷二十八   搜狩 武德元年六月二十四日。万年县法曹孙伏伽上书曰。陛下龙举晋阳。天下响应。计不旋踵。大位遂崇。陛下勿以唐得天下之易。不知隋失天下之不难也。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既为竹帛所拘。何可恣情不慎。凡有搜狩。须顺四时。既代天理物。安得非时妄动。 五年十二月九日。谏议大夫苏世长。从幸泾阳之华池校猎。上谓朝臣曰。今日畋乐乎。世长曰。陛下游猎。薄废万机。不满十旬。未为大乐。高祖色变。既而笑曰。狂态发耶。世长曰。为臣私计则狂。为陛下国计则忠矣。 八年十月二十日。校猎于周氏陂。秦王文学褚亮。以寇乱渐平。每冬畋狩。遂上疏谏曰。陛下旰食思政。废寝忧人。用农隙之余。遵冬狩之礼。获车之所游践。虞旗之所涉历。网惟一面。禽止三驱。纵广成之猎士。观上林之手搏。斯固畋弋之常规。而皇王之壮观。至于亲迫猛兽。臣窃惑之。何者。筋力骁悍。爪牙轻健。劲弩一发。未必挫其凶威。长戟纔挥。不能当其愤气。猝然惊轶。事生虑外。如或奔近林藂。未填坑谷。骇属车之后乘。犯官骑之清尘。小臣怯懦。私怀悚栗。陛下以至圣之姿。垂将来之教。降情纳下。隔直言。敢缘天造。冒陈丹恳。上纳之。 其年十二月。高祖谓侍臣曰。搜狩以供宗庙。朕当躬其事。以申孝享之诚。于是狩于鸣犊泉之野。 贞观五年正月十三日。大狩于昆明池。蕃夷君长咸从。上谓高昌王曲文泰曰。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以礼畋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六合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欢洽。三乐也。今日王可从禽。明当欢宴耳。 其年十月二十日。上将逐兔于内苑。左领军执失思力谏曰。天授陛下。为华夷父母。何得自轻。傥使万一马有颠踬。将若之何。上顾而异之。又将逐兔。思力乃脱带巾。跪而固请。上为止焉。 十一年十月。射猛兽洛阳苑。群豕突出林中。上引弓四发。殪四豕。有雄彘突及马镫。民部尚书唐俭。投马搏之。上拔剑断豕。顾笑曰。天策长史。不见上将击贼耶。何惧之甚。对曰。汉祖以马上得之。不以马上理之。陛下以武定四方。岂复逞雄心于一兽。上纳之。因为罢猎。特进魏征上表谏曰。臣闻汉孝武帝好格猛兽。司马相如谏曰。力称乌获。捷言庆忌。人诚有之。兽亦宜然。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虽乌获逢蒙之伎不得用。而枯木朽株。尽为难矣。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所宜近也。臣伏闻车驾近出。亲格猛兽。晨趋夜还。以为万乘之尊。闇行荒野。践深林污丰草。甚非万全之计。愿陛下割私情之娱。罢格兽之乐。则天下幸甚。至十一月十五日。狩于济源之陵山。上曰。古者先驱以供宗庙。今所获鹿。宜令所司造脯醢。以充荐享。秘书监虞世南谏曰。陛下因听览之余辰。顺天道以杀伐。将欲躬摧班掌。亲御皮轩。穷猛兽之窟穴。尽逸材之林薮。夷凶翦暴。以卫黎元。收革擢羽。用充军器。举旗校获。式遵前古。然黄屋之尊。金轝之贵。八方之所仰德。万国之所系心。清道而行。犹戒衔橛。斯盖重慎防微。为社稷计也。是以马卿直谏于前。张昭变色于后。臣诚微末。敢忘斯义。且雕弧星毕。所殪已多。颁禽赐获。皇恩亦溥。伏愿时息猎车。且韬长戟。不拒刍荛之请。降纳涓浍之流。袒裼徒搏。任之群下。则贻范百王。永光万世。 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狩于骊山。时寒阴晦冥。围兵断绝。上乘高望见之。欲舍其罚。恐亏军令。乃回辔入谷以避之。 永徽元年。高宗出猎。在路雨。因问谏议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何为得不漏。对曰。能以瓦为之。必不漏矣。上悦。因此不复猎。 龙朔元年十月五日。狩于陆浑县。六日。至飞山顿。高宗亲御弧矢。获四鹿。及雉兔数十头。晚次御营。望见大官烹羊。欲供百官之膳。因问侍中许围师曰。朕目击彼羊。在于格下。见其无罪就戮。非无恻怛之情。今欲以死兽易之。可乎。围师曰。昔齐宣王见人欲将牛以衅钟。因曰我观此牛觳觫。似无罪而就死地。乃不衅钟。陛下取已死之鹿。代欲刲之羊。则尧舜之用心也。遂释其羊不杀。九日。又于山南布围。大顺府果毅王万兴。以辄先促围。集众欲斩之。上谓侍臣曰。军令有犯。罪在不赦。但恐外人谓我翫好畋猎。轻弃人命。又以其曾从征辽有功。特令放免。上于是制冬狩诗。 总章二年九月。车驾自九成宫还京。仍西狩校习。自麟游西北。遶岐梁。历普润至雍。为两围。殿中侍御史杜易简。贾言忠监围。山阜悬危。蹑蹻杖策。不得蹔停。凡五日而合。劾奏将军刘元意。黄河上等处断围。元意竟抵罪。黄河上围日。军容齐整。诏特原之。 先天元年十月七日。幸新丰。猎于骊山之下。至十一月三日。侍中魏知古上诗谏曰。常闻夏太康。五子训禽荒。我后来冬狩。三驱盛礼张。顺时鹰隼击。讲事武功扬。奔走未及去。翾飞岂暇翔。非熊从渭水。瑞翟想陈仓。此欲诚难纵。兹游不可常。子云陈羽猎。僖伯谏渔棠。得失鉴齐楚。仁恩念禹汤。雍熙谅在宥。亭毒非多伤。辛甲令为史。虞箴遂孔彰。手制曰。卿所进猎渭滨十韵。三复研精。良增叹美。予向温汤。观省风俗。时因暇景。掩渭而畋。开一面之罗。展三驱之礼。无情校猎。偶慕前禽。卿有箴规。辅予不逮。合赐物十五段。以申劝奖。 开元三年十月二十四日。大搜于凤泉汤。制曰。今四方无事。百谷有成。因孟冬之月。临右辅之地。戒兹五校。爰备三驱。非谓获多。庶以除害。昨日长围已合。大绥未举。而夜间朔风。天降微雪。狐裘且御。未免祁寒。鹑衣不充。宁堪冻露。朕为父母。育彼黎元。中宵耿然。明发增惕。其围兵并放散。各赐布二端。绵一屯。 七年十月。右补阙崔向上疏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况居大宝之位也哉。陛下宜保万寿之体。副三礼之望。安可轻出入。重盘游乎。天子三田。前古有训。岂惟为干豆宾客庖厨者哉。亦将以阅兵讲武。诫不虞也。诗美宣王之田。徒御不惊。有闻无声。谓畋猎时。人皆衔枚。有善闻而无哗諠也。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为悉驱禽。顺其左右之宜。以安待王射也。则知大绥将下。亦有礼焉。侧闻畋于渭滨。有异于是。六飞驰骋。万骑腾跃。冲翳荟。蹴蒙笼。越险。靡榛藂。红尘坐昏。白日将暗。毛群扰攘。羽族缤纷。左右戎夷。并申勇敢。攒镝乱下。交刃霜飞。而降尊乱卑。争捷于其间。岂不殆哉。夫环卫而居。暴客攸待。清道而出。行人尚惊。如有坠驾之虞。流矢之变。兽穷则搏。鸟穷则攫。陛下何以当之哉。静言思之。臣深为陛下战栗也。书曰。不畏入畏。又曰。从谏则圣。惟陛下深思远虑。以诫后图。则天下孰不幸甚。 贞元十一年十二月腊日。畋于苑中。止其多杀。行三驱之礼。军士无不知感。毕事。幸神策军左厢。劳飨军士而还。 元和三年七月。上谓宰臣曰。朕昨因阅秋稼。行至苑东。祇以鹰犬自随。本非畋猎。于时虽觉行人聚观。亦无伤稼之意。而谏官在外。章疏颇烦。不解何为。卿等知否。李吉甫对曰。陛下轸念黎元。亲问禾黍。察闾里之疾苦。知稼穑之艰难。此则圣主忧勤。天下幸甚。但以弧矢前驱。鹰犬在后。田野纵观。见车从之盛。以为万乘校猎。传说必多。谏诤之臣。义当守职。既有闻见。理合上谏。拱默则怀尸素之惭。献言又惧触鳞之祸。果决以谏。实谓守官。正当嘉尚。非足致诘。夫搜狩之制。古今不废。必在三驱有节。无驰骋之危。戒衔橛之变。既不殄物。又不数行。则礼经所高。固非有害。然逐兔呼鹰。指顾之乐。忘危履险。易以溺人。故老氏譬以发狂。昔贤以为至诫。陛下每与臣等。讨论古昔。追尧舜。固当弃常俗之末务。咏圣祖之格言。愿以徇物为心。克己为虑。则升平可致。圣祚无疆。群臣异议。不禁自息。上曰。卿言是也。朕亦深悟矣。 五年十一月。上频出游畋。吏部郎中柳公绰。欲因事讽谏。乃献医箴一篇曰。天布寒暑。不私于人。品类既一。崇高以均。惟人谨好。爱能保其身。清净无瑕。辉光以新。寒暑满天地之间。浃肌肤于外。好爱溢耳目之前。诱心志于内。端洁为堤。奔射犹败。气行无间。隙不在大。睿圣之姿。清明绝俗。心正无邪。志高寡欲。谓天高矣。氛蒙晦之。谓地厚矣。横流溃之。圣情超越。万方赖之。饮食所以资身也。过则生患。衣服所以表德也。侈则生慢。惟过与侈。心则随之。气与心流。疾则伺之。圣心不惑。孰能移之。畋游恣乐。流情荡志。驰骋劳形。叱咤伤气。天下之重。从禽为戏。不养其外。前修所忌。圣心非之。孰敢违之。乘气而生。嗜欲以萌。气离有患。气凝则成。巧必丧贞。智必诱情。去彼烦虑。在此诚明。医之上者。理于未然。患居虑后。防处事先。心静乐行。体和道全。然后能德施万物。以享亿年。圣人在上。各有攸处。庶政有官。群艺有署。臣司太医。敢告诸御。帝深嘉纳之。 长庆四年三月赦文。鹰犬之流。本备搜狩。委所司量留多少。其余勒州府。更不得进来。 会昌元年十月。车驾幸咸阳校猎。 二年十月。校猎于太白原。谏议大夫高少逸。于合内论奏曰。陛下校猎太频。出城稍远。万机废弛。晨去暮归况方用兵师。尤宜停止。上改容劳之。少逸退。上谓宰臣曰。谏官甚要。朕时闻其言。庶几减过也。   祥瑞上 仪制令。诸祥瑞若麟凤龟龙之类。依图书大瑞者。即随表奏。其表惟言瑞物色目。及出处。不得苟陈虚饰。告庙颁下后。百官表贺。其诸瑞并申所司。元日以闻。其鸟兽之类。有生获者。放之山野。余送太常。若不可获。及木连理之类。有生即具图书上进。诈为瑞应者。徒二年。若灾祥之类。史官不实对者。黜官三等。 武德元年十二月。新丰鹦鹉谷水清。世传云。此水清。天下平。开皇之初。暂清复浊。至是复清。 七年闰七月十三日。长安古城见渠水生盐。色红白而味甘。状如方印。 八年四月十三日。赤雀巢于殿门。 九年四日二十五日。甘露降于中华殿之桐树。凝泫如冰雪。以示群臣。 贞观二年九月三日诏。朕每见诸方表奏符瑞。惭惧增深。且安危在于人事。吉凶系于政术。若时主肆虐。嘉贶未能成其美。如治道休明。庶征不能致其恶。以此而言。未为可恃。今以后。麟凤龟龙大瑞之类。依旧表奏。自外诸瑞。宜申所司。其大瑞应奏者。惟录瑞物色目。及出见处所。更不得苟陈虚词。 其年九月。上曰。比见群臣屡上表贺祥瑞。夫家给人足而无瑞。不害为尧舜。百姓愁怨而多瑞。不害为桀纣。后魏之世。吏焚连理木。煮白雉而食之。岂足为至治乎。尝有白鹊构巢于寝殿上。合欢如腰鼓。声相应和。左右称贺。上曰。我尝笑隋帝好祥瑞。瑞在得贤。此何足贺。命毁其巢。纵散飞于野外。 十一年六月六日。滁州言。野蚕成茧。遍于山阜。至十三年。野蚕又食槲叶成茧。大如柰。其色绿。凡收六千五百七十石。至十四年六月。又收八千三百石。 十四年二月十四日。陕州刺史房仁裕奏。所管界内二百余里。正月元日。黄河载清。四日乃止。 十七年三月二日。皇太子初立。有雄雉飞集东宫显德殿前。上问褚遂良。是何祥也。遂良对曰。昔秦文公时。有童子化为雉。雌者鸣于陈仓。雄者鸣于南阳。童子言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遂以为宝鸡祠。汉光武得雄。遂起南阳。而有四海。陛下旧封秦王。故雄雉见于秦地。此所以彰表明德也。上大悦曰。立身之道。不可无学。 十七年九月。皇太子寝室中。产紫芝二十四茎。并为龙凤之形。 十八年十月八日。山南献木连理。交错玲珑。有同罗目。一丈之余并枝者二十余所。司徒长孙忌曰。自从嘉祥杂沓。陛下推而勿居。遂令史臣阁笔。无以示后。因相率拜贺。上曰。朕观古之帝王。睹妖灾则惧而修德者。福自至。见祥瑞则逸而行恶者。祸必臻。今瑞应之来。朕当劳心劳力。以答天地耳。何烦致贺。 二十年十一月。汾州上言。青龙白龙见。白龙吐物。初在空中。有光如火。至地陷入地二尺。掘之。则元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