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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王锡衮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不出。   卦浔梧总兵李明忠为武靖伯,升冯耀为总兵;叙拥戴功也。   二十四日(丙寅)   鲁王次中左所。时郑芝龙既降,并令郑彩执王以献;彩不可。匿王,而以甬夷貌似者服王衣冠,坐舟中;谓守者曰:『事若急,则缢死以示之』!会芝龙北去,乃已。   永明王使给事中彭耀、主事陈嘉谟赍敕赴广州谕苏观生;被杀。耀,顺德人;奉使,即过家拜先庙,托子于友人。至广州,以诸王礼见,备陈天潢伦序及监国先后,语甚切至;因历诋观生诸人。观生怒,执杀之;嘉谟亦不屈死。   耀谓观生曰:『上神宗嫡派,奕然灵光;大统已定,谁敢复争!且闽、虔继陷,强敌日引兵西下,势已剥肤;不协心戮力为社稷卫而同室操戈,此袁谭、袁尚所以早并于曹瞒也。公受国家重恩,乃贪一时之利,而不顾大计;天下万世,将以公为何如人耶』?观生大怒,杀耀于市;即日,集兵向肇庆。   陈邦彦抵广州,闻使臣彭耀被杀,乃遣从人授苏观生敕而自以书与观生,晓以利害;遂变姓名,入高明山中。   邦彦劝观生与魁楚并力,勿国中自斗,贻渔人利。   永明王以兵部右侍郎林佳鼎、佥事夏四敷督兵赴三水,苏观生以番禺人陈际泰督师拒之,战于三水;际泰大败而还。   时王化澄代丁魁楚总督,庸懦且怀观望,林佳鼎请代;化澄出,遂命佳鼎以原官督诸军东下(佳鼎,福建人;丁丑进士)。   十二月癸酉朔   郑成功起兵。芝龙既降,其家以为可免暴掠,遂不设备。大清兵至安海,大肆淫掠。成功母,日本国长琦王族女也;亦被淫,自缢死。成功大恨,用夷法剖母腹,出肠涤秽重纳之而后殓。发丧后,遂与所善陈辉、张进等起兵。会文武诸臣于烈屿,设高皇帝位,定盟恢复。竖旗,书「杀父报国」,称明年为「隆武三年」。移置南澳,军声颇振。   黄斌卿闻王朝先飘泊定关,贻书三往招之。朝先渡横水洋,斌卿部将朱玫、陆伟劫之;朝先跳水免,妻子俱死。斌卿以朝先为标将。   初二日(甲戌)   苏观生遣大将林察率海盗数万人与林佳鼎战于海口,佳鼎战殁。佳鼎,故粤中监司,与察同姓相善。察使群盗诈降,佳鼎信之,乘胜追至三山口。乱作,全师皆覆,佳鼎同夏四敷赴水死;肇庆大震。   海盗乘东南风作,用火器焚佳鼎舟。佳鼎与四敷登岸陷泥淖中,全军覆殁;武靖伯李明忠仅以数十骑免。   永明王擢吴炳为兵部右侍郎(炳,宜兴人;万历末进士。崇祯中,官江西提学使副使,流寓广东)。   升焦琏为参将。王素德琏;用破靖江王功,命为参将。   内批:升王化澄兵部尚书。化澄原任广东巡按御史,骤升两广总制;林佳鼎代化澄督兵出,则晋化澄兵部右侍郎掌中枢印。会吕大器去官,墨敕升化澄兵部尚书:皆王坤之为也。瞿式耜疏言:『化澄诚贤,有廷论;斜封墨敕,何可为例!请补部疏,尚可塞幸进之门』。   命严起恒兼督湖南军饷。   起恒官衡永道;升户部右侍郎,督饷湖南,饷无匮乏。   进吏部文选司主事吴贞毓为郎中。   初五日(丁丑)   苏观生得陈邦彦书,犹豫累日,欲议和;会林佳鼎兵败殁,不果。   大清兵由福建下潮州、惠州,长吏皆降;即用其印移牒广州报无警,苏观生信之。   自昔两广在籍缙绅,必与三司、两院通关节。己未以后,香山何吾驺主之;辛未,以潮阳辜朝荐主之(一作归里),每事与吾驺角。然吾驺势大,朝荐弗胜也;愤甚。迄今八月,大清兵取闽,尚无入广之令。朝荐思得首功于大清以压吾驺,乃亲往福州献下广之策;盛言三月之功,可达桂林。固山李成栋听之,遂发兵;与佟养甲由漳河袭潮州,降大盗陈耀,遂破惠州。   和平城破,知县李信与其二子泓远、淑远俱死之(信,李春芳曾孙)。   永明王御史童琳疏参御史周光夏越资序题差用,私乱台规非法;命廷杖琳。瞿式耜力救,得免。   以王化澄代林佳鼎督师。   苏观生治广,务粉饰太平为事;而委任关捷先及梁朝锺。捷先由进士历官监司,小有才,便笔札;朝锺举于乡,善谈论,三迁至祭酒。有杨明竞者,潮人,好为大言,诡称精兵满潮、惠间,可十万;即特授惠潮巡抚。朝锺语人曰:『内有捷先、外有明竞,强敌不足平矣』!观生亦器此三人,事必咨之。有梁鍙者,妄人也;观生才之,用为吏科都给事中。与明竞大纳贿赂,日荐用数十人。观生本乏猷略,兼总内外任,益昏瞀;招海盗捍御,其众白日杀人,悬肺肠于贵官之门以示威,无敢呵问,城内外大扰。   永明王起召李永茂为大学士;未几,罢。   帝进永茂大学士,以守制不入直;有旨夺情,专知经筵事。永茂疏荐十五人,王坤辄以己意斥山西道御史刘湘客;永茂怫然曰:『朝廷方以启沃资永茂,永茂以十五省人才进,非私也;而去之,是言不信也,敢知经筵事乎』!即解舟去。瞿式耜疏言:『大臣论荐,新朝盛事;司礼辄去取其间,无以服御史,何以安大臣』!不听。   升何兆宁为总兵官。   大清兵至汉中,以刘进忠为乡导,至盐亭界。是日大雾,张献忠晓行至凤皇陂,猝遇大清兵,中矢坠马逃,伏积薪下;大清兵擒出,斩之。贼降及败死者二、三十万。   大清肃王为帅,问刘进忠曰:『张献忠逃匿何所』?进忠曰:『在顺庆之金山铺,为西充、盐亭之交境;去此千四百里,疾驰五昼夜可及』。献忠以进忠守朝元关,殊不为意。大清兵前驱至,犹未信;进忠与善射者入其营,指示之曰:『此献忠也』!一矢中额;献忠讶曰:『果然』!逃伏积薪中。执近侍询之而得,遂曳出斩之』(「诛巢新编」)。   按献忠之死,其说不一。「纪事本末」云:『献忠病死蜀中』。有云:『炮击死于成都』;有云:『与大清兵战于成都,箭中喉死』;有云:『养子孙可望鸩之死』。惟「绥寇纪略」则云:『遇大清兵,射死盐亭』;与「明史」同。   「北略」云:孙可望形容短小而力甚大,性好杀,精悍强忍人也。微时为盗,系狱苏州。张通判某勘之,一见知其非常人,欲脱之,喻之走;可望谢曰:『吾罪甚大,杀人者数矣;不可去也』。张再四遣之,终不去。乃阳以可望解北,以二百金分授二卒,命中途释之;卒还,各笞十免究。可望遂投献忠寨,以功授伪游击;复为义子,赐张姓。献忠得狂疾,将士离心;将死,调可望曰:『吾今日欲传位』。时诸将在侧,乃召五岁儿至,手刃之;语可望曰:『今天下大乱,此事未可知。子尚幼,无用;倘异日有人辅之,必与汝争,则事败矣。故吾杀之,以一兵权』。   由是,可望遂为大帅,鸩杀献忠。   献忠既殪,剜其心,色若髹。呼犬食其尸,犬去尸丈许,旋惊反走匿;狺声如泣,数日不敢出。饿鹞飞下,将近,即折而逝。魂化为黑虎,不知所从来,突出啮杀人;迹之,不复见。横尸处生草,叶芒刺如针;触人肌,痛甚于螫,溃见骨』。   「蜀难叙略」亦云:『献贼心色纯黑』。   川中自遭献忠乱,列城内杂树成拱;狗食人肉,锯牙若猛兽。虎豹日啮人死,轻弃去,不尽食也。民逃深山中,草衣木食,久遍体皆生毛。   时荒城遗民几百家,日报为虎所暴;有不满数十日而一县之民俱食尽者。叙州人逃入深山,久之,麋鹿无异。见官军,以为献贼复至也,惊走上山;步如飞鸟,追之莫及。   张献忠屠蜀,几尽;间有余生者,白画见■〈矞鬼〉,千百为群。人恐,但呼「献忠至」,即散去。人孤寂,亡匿山中。夜孤寂,伐木燃之;鬼辄呼其类,环人就火。人潜纳巨竹于火中,烧竹节,声发如炮;鬼走,遥唾之。依然人言,非鬼啸也(李翰业)。   十一日(癸未)   永明王补侯时伟吏部主事(时伟,公安人,崇祯中进士;历官吏部考功主事)。   鲁王次长垣。   上饶徐敬时□永丰之九仙寨,与大清兵相拒者,救之以标将杨文死(?)。敬时知不济,作绝命词四章,北面再拜,自缢死(敬时,崇祯丁丑进士)。   贼党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李定国等率残兵南奔,骤至重庆;曾英出不意,战败死于江,贼遂陷綦江。王应熊避之,退走永宁山中;范文光保境如故。   张献忠既死,其伪将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白文选、冯双礼悉溃,而南陷綦江。   侯官郭符甲起兵,大清兵攻之;帐下五百人皆战死,符甲亦遇害。五百人浮尸海上,符甲独屹然不动;郑成功葬之海岛(符甲,崇祯十六年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