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 - 第 43 页/共 118 页
前日「敦信」轮船自汉来沪,谓于吴淞外见有中国火船名「永清」者载有兵士往台,而船已阁于□滩之上。嗣又见「利运」火船,亦载兵以出海云。
西人传言
日昨有旅居上海之西人,相传京师内中、东秘商之大局;据其所述固娓娓可听,然究恐涉于无稽。其大旨:似东人已遂其所欲,特中人于国体上为难于从允耳。
闽督李(鹤年)奏参员解清应缴银两恳恩开复原官折(八月二十五日京报)
头品顶戴闽浙总督臣李鹤年、福建巡抚臣王凯泰跪奏:为参员解完应缴承办盐务浮销银两,请旨开复原官;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查前代理台湾府祝永清,于同治八年三月初六日接办台湾盐务,至九年正月□据送销册,比较六、九两年数目盈歉悬殊。按款驳追,未据完解;由司道详经前兼署督臣文煜会同王凯泰奏参革职,一面委员赴台调到册案,饬委福州府知府林庆贻、局员候补通判程起鹗逐款查覆。兹据署盐法道陆心源会同署藩司葆亨等查明:该参员承办台盐期内,销路未畅,用项又烦;因之比较六、九两年,遂形亏短。现据委员林庆贻等对册勾稽,逐加核驳,责令赔完浮销各款共银□万□百两。虽较新增课厘尚未能加额,惟念该参员承办台盐系在加增课厘□章未定以前,且被参后将着赔银两照数解完清款,尚知愧奋:请奏咨开复前来。臣等核查无异。相应请旨将前代理台湾府事补用知府、本任鹿港同知祝永清准予开复原参革职处分,以原官仍留福建补用。
除将解完银两饬道分别拨补造报,并同□参追□已故□署台湾府叶宗元剔出另案饬缴暨咨吏、户二部查照外,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圣鉴训词!谨奏。
奉朱批:『祝永清,着准其开复。余依议。该部知道。钦此』。
九月十三日(公历十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四)
书局外人「劝中东息兵论」后
日昨本馆所列局外人「劝中东息兵论」一篇,有友人来馆下问曰:『贵馆前论日本侵犯台湾之事,多是中国而非日本;是中国正当用兵以惩创日本矣。何以今又列此局外人之论,岂不与贵馆前日所论大相刺谬乎?贵馆之言是,则局外人之言非也;局外人之言是,则贵馆之言非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余应之曰:『皆是也。请为子详毕其说』。
『夫人生斯世,行事与论事相同。人之行事,固不可固执己见以终始也;岂人之论事,乃反可固执己见以始终乎!故圣贤之处事也,有经常,亦有权变;不固泥于经常,亦每贵于权变,但求其适于中道而已。不观乎孔子之教人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仲虺之诰汤曰:「好问则裕,自用则小」。孔子之称舜为大知者,亦不过「好问用中」数语。孟子之论周公曰:「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又从为之辞」。可见圣贤处事,断未有固执一见而全无变通时也。本馆于日本犯台一举,初见其无端构衅,深责其妄开兵端;然仍力劝日本自行悔过,撤兵归国,当仍和好为是。亦未尝怂恿中国即行用兵剿伐日本,仍劝中国大度包容,予日本以自新之路,复与结约为是。盖以兵,凶事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且「好战必亡」,古人所戒;故苟可以息兵仍归盟好,岂非两国之厚幸哉!今日本虽未撤兵回国,然屡遣使臣驰赴中国总理衙门商议,其详虽未得悉,而迟之又久尚未定局,其必不愿再构兵难也,已可略见一斑;是日本已有悔祸之心,亦可概见而中国尚未决策者,必因两国尚有各执一是之见存于中也。昨见局外人送来一论,论两国情形,颇觉允洽;而劝两国让息,亦极和平。其措词虽与本馆前言似属两歧,其命意实与本馆先见尚同一致。故特为刊列,以供众览;不敢因其小有不符之处,遂湮没之而不登录也。夫人之行事,岂尽能有是无非哉!在彼既知其非而愿改而从是,在此何妨少许其是而尽恕其非哉!古人之于藩服也,先有获罪之事,及其悔罪归诚,亦未有不许其请者;况与国乎!又况论事之人,均未亲涉其境;但据旁人所言,遂固执己见而不通权达变,可乎?今中、东之事,所得见诸两国实在者,不过照会、照覆数篇而已;其它,均系传闻也。行事之人,固有各是其是者;论事之人,亦有各是其是者。岂传闻之言,反无各是其是乎?所以采录新闻之人,亦仅能取其理尚可取、事尚可从之处以采录之,何忍固执己见;与己少异者,即不采录也?又况两国构兵之事大哉!余不敏,管见如此,未识吾子以为如何』?
友人笑而不言。余遂走笔以书其原委,以质之世之阅「申报」者;然乎?否乎?
译述「大雅」船失事情形
本馆前录安平被风之中国船——名「大雅」,除船主外,司理、水手各人皆已随波逐浪。现知救起者,已有六十一人;尚有十六人无从捞救,当已从屈大夫游矣。现有去安平之洋人于前月二十一日由安平寄信与通闻馆,将此事详细续录。
缘前月十九日早晨,天气清和;下午时,西南密云布满,风势渐大,波浪遂涌。此时有中国火船四只湾泊安平,大都待驻台府钦使之命者。三点钟时,有三火船乘风破浪开往别处;惟「大雅」船因船主上岸在城,故未开驶。至晚,船主回到海滨,想欲上船;而海边一竹排船名「喀他马兰」,俱不敢冒风摆渡。于是海浪益大,天色渐黑,见密云里有黄光。「大雅」之锚尚暂停不动,人俱以为此时尚可挡风。自十点钟至夜午,风阵接连,猛厉之至。十一点钟时,飓飙更厉。夜午后,风少息,大雨如注。台湾凡遇暴雨,平原之地即变溪河,山坳地方变为潴泽。其雨声令人骇惧,不能成睡。次日,东方少白,众人多望「大雅」所泊地方;无奈「大雅」于夜间已不见矣。不多时,天已明;有人来报「大雅」船已被风吹到滩边撞碎,船头已沈下水,司理、船员及水手多攀船上绳索以待救援。此时风力又大,浪势汹涌,多滚过船身;即有人报知钦使。俄而钦使命法人二员同来的,更有中外人多到坏船地方。船离海滨有六百步光景,他们意思,欲将巨索令小舟带赴坏船通绕,各受患人从绳上拖拽上岸。无如浪又涌进,本地舟子多不敢冒风;法人许以重赏,舟子仍多不肯。后有一舟子,许以八十元,才肯从竹排船上立二人放海;未离海滨数十步,被一滚浪激回,事亦不济。虽不成功,亦当场从丰给赏。此日多无法可施,天又昏暗;被患之人,险在呼吸。往救之人,十分焦灼;遂在海湾设帐棚数座,添上灯火,令被患人壮胆,知有人将施法救援也。中外人轮流巡岸,要看有人飘到岸否,即可捞救。次日黎明时,又恳求渔人乘竹排去救。初则不肯,后说救一人要谢洋十元;然亦不过说说耳。早五点钟时,风浪少息。有三个竹排船并不先说要银,多放海到船上去;连数次往来,共救五十八人。然被患人已挨饿忍寒至三十六点钟工夫,并且冲冒风雨、激荡波浪,所以形象十分不堪。有一人,腿骨折断;又有数重伤。先是,昨日大副同四人共攀船桅离坏船,飘到岸上;五人内,溺死二人,三人到岸:所以共救六十一人也。余外十六个官员、水手,无确信;想被浪激去矣。竹排船救此五十八人之时,有多人在海岸看接。又有西人与被难人酒,令之饮,以解风浪之困云。现船离海滨六百步,潮退时船高出于水面十尺;人以为天晴,则此船可救。此船系第十五号,是福州船政局新造者也。
安平西人来信
客居安平之西人来信云:风传京师内东钦使与总理衙门业已商和;顾此间地方,近来转形热闹。中国兵现俱驻于百陶口,系壮健精悍之士;惟内有多人尚未操练纯熟,即纪律亦未见严肃耳。至所持之军器,俱系后开门枪,颇觉灵捷;计共有炮队三起。又传闻驻札琅■〈王乔〉之东兵,现已扼守一要隘,十分巩固。查此地本系番人出没之所,近为日人所窃据也。第东兵在营时,患热症死亡者业已多人;是故日后得能出海,想东人定当喜形于色矣。
九月十四日(公历十月二十三日——即礼拜五)
译福州新报
福州新报谓:近日由上海运来各洋炮,今在制局后山顶安置,以为防御之计云。又曰:官宪于军旅各事,极为协力同心,以筹布置;扼守及整备器械,务期妥协:亦真可谓敌忾从王者矣。
日本载病兵回国
长崎昨来新报谓曰:近有日本火船名「马大士」载有台湾病兵六百人回国。据称此兵系初发台湾之兵也;于上岸时,其人皆憔悴不堪,骨如柴立。或畀之以行,或以小车载运;盖皆不能举步也。
东爵臣俱有和意
昨又接横滨邮来新报曰:日本国内各爵员,近已两次大会。其初次,则皆竭力筹商军务;至二次之会,则又皆伸意以为不如与中国讲和也。顾其如何与中国议和之法?则因未传于外,故不得稔悉耳。
九月十五日(公历十月二十四日——即礼拜六)
中东大局之势
本馆兹经登录天津所来一书于后,则湾泊该处之东洋兵船似已准备哦古坡回津返国。李伯相见事不谐,又竭力亲为巡察各防御之务。两国交战,似将在即而不可免矣。虽然,本报昨录东洋要闻一端,谓曰:东国各爵员经第二次大会议定,不如以和为美。此会系在华八月二十八日在朝邀聚者,曾将战、和两事熟商,而议定不如和焉。旋据津书所述,于九月初四日,有东洋赍书火船名「士鲁大」自东而径赴津、沽。该船既至,即有东员将文书直赍至京都矣。揆此情形,则文书内毋乃即该爵员朝议欲讲和之文耶?吾所又望者,前此商局议论虽已断绝,或俟此书至京而东使哦古坡得能据理相让,是诚所愿也。设使「士鲁大」轮船所带之文书尚非爵员之和书,则继此而至者,不将亦有他书以伸爵员之命意乎!
译述天津近闻
「字林新报」印有初七日天津西友来书云:初四日早九点钟,有日本兵船名「古鲁大」者进口,径湾泊于租界;盖此船系为传递公文者。未几,有日人数员登岸,取道入都以赍投邮来文件云。是日晚间,余闻得有日官由都来津者,因诣问以哦钦使将于何日到津与否?东官答曰:『大约再待一礼拜;俟至十一日,当必到津矣』。初五日,「古鲁大」船即扬帆而去;其将到烟台铁甲船泊处乎?抑将回长崎作驿递乎?均未可知也。又先于初二日,东船名「磨神」者已支好横桅,预备放洋;大约是等候哦古坡者。又于今日之下午,有两东人乘车赴大沽;岂将探视铁船之来否耶?又看昨日京都传来之消息,则深恐有难免交绥之事,且恐战事在即矣云云。又传曰:昨、今两日见有华官文武各员皆聚集于海关码头,盖迎候李伯相之由北坛、大沽巡阅回辕也。今十点钟,见有一乘马之弁员来,与各员匆匆数语;各员俱赶即由河滩至离租界半里远与炮台相近之官渡处,均纷纷下船渡往东岸,前赴炮局矣。据闻李伯相之「靖海」轮船泊于炮局河干,伯相登岸后,即乘舆至炮局阅视工程、器械;约两点钟时,出局回城内行辕。因宪驾由东门浮桥入城,故远离租界也。现在中、东大局相持不决,且自哦古坡入都之后言词秘密,并无确闻;则欲知大局之和、战,惟有看官场之举动,以揣摩其商议之情节、以揆度夫日后之事机耳。故不辞烦琐而备列之云云。
西报述东国情形
华八月二十三日,横滨西字报首论之曰:观于内地所来之各消息,知东国民人无不各怀义愤,俱称华人于台事实不当理;所以忠爱之心,各民人大为激发,愿效死于王事而不敢损国体也。近得抽丁捐饷之令下,靡不踊跃从事,罔敢怨咨。东人之兵,现为法人之深于韬略者日夕训练,故大有进境;可见日人之留心于国事,而不敢怠忽以将之也。是故内外各人同声赞叹,啧啧称道之弗置。即其招募之新兵,在从前已大半名隶军籍;盖日本向有叛民揭竿起事,彼皆从官军身历戎幕,故狼烽堠火视若等闲。至水师内之各员弁以及水手等,亦皆乐于转战,以程其能。现在水师帮及新购之载兵各船逐日操演,业已齐备。如日后和议不成,必至鞠旅陈师前赴中国,似已足敷所用矣。至于八月十五日各员大会之时,多愿括取私家之赀,以供国用。凡各地方官员以及萨莫来人,亦皆上禀朝廷,各欲毁家以纾难;其愿入行伍者,方源源而来。再,今年日本田禾秋收丰盛,国家正供经已征齐,颇足以供度支之用。其因台事而所费之粮糈虽已浩大,然国内关税从未加增;惟将先前所议开车路、设电线等举暂行停止,以此各项经费先供今日之战事耳。
译录西报后附识
今日译印有东国官民皆有激发忠爱朝廷之实心,均欲舍己奉公,情愿以所有家财尽供国用,并甘以身从役各事,因是本馆亦愿中国各官员军民留心详阅此篇,而亦效法东人以激动其公而忘私之意,则我大国既克如是,又何患弱小之东洋乎!
日本廷臣宣谕
横滨西字报又述及东洋本地新闻名「日申」者谓曰:据前日公论,有中、东业已讲和之说,而内似有失察者。其最足奇异者,该报所持议各事,大半为东国家张大声势而已;是岂为民下者分所宜然欤!抑或有使之不得不然欤!是诚不可知也。该报于华八月二十二日又刊印一东国大员宣谕各款之事;其所宣谕者,首将东人赴台之缘起及业已惩服生番——尤当预为筹防生番肆残之远计,详细布告。又云:中国人既来抗拒,经柳公使与中国家往来商议文牍,计已多次;嗣又简派哦钦使前赴燕京,复与酌夺:则可见本朝于诸行为未始不欲秉公议和,以期无损两国之敦睦也。第恐不能如愿,所以整顿武备,以防不测。至哦钦使起先覆奏之消息,在本朝自当有后命也云云。按此签名之官,为三查山以阿些,爵秩未详;大部系东国相臣也。
译日本各近闻(三则)
……又论:台湾岛中景象清静,凡华人之寄居者与土人固属和平互相交往;即生番之至日人营盘售卖食物者,亦属两相敦睦,并无间言。惟日兵之在岛者,则皆闲居无事,鼓腹而嬉;武员或游历山内,以为消磨长昼之计云。
又有「东洋新报」论及在台兵士,据国家云:病殁者并不多,不至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之叹!又据水师官由□中回东者传云:遘病者虽多,而物故者殊少云。
又有该处西字报述美国朝廷有电线信来,论及李山打及另有美人为日人画策主兵等事,美朝不能干预;且照美朝并诸文物之国之意,则本国民人预谋他国战阵之役,并不为违背万国律法云。该报论曰:倘或此说不错,则宜宣扬于外,使人咸知;则各局外国之民人干预他邦战事,均不能阻止焉。然此说不知何所据而云然也!
九月十七日(公历十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一)
书「申报」「论中东各事」后
前读贵报所列中、东定局之事宜一则,中采东洋西字日报及「或论」二说,持论均极和平;可见公道自在人心也。夫兵凶战危,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故战为孔子之所慎;其诏子路行军之道,则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而于卫灵公问陈,则曰:『军旅之事,未之学也』。于以见圣人实不欲人轻为兵战之事也。谚曰:「兵连祸结」;盖兵一连,而祸未有不结者!故古者两国有小不忍之事,轻开兵端;廿兵端一开,而祸有蔓延于数十年而不止者。曷若彼此互相小忍,不必用兵,而免兵连祸结之为得计哉!按日人侵犯台湾生番之举,据外间传闻,日人固属妄动,中国亦未免轻言。去岁日本使臣琐意西马之来定和约也,曾与总理衙门言及生番之事;当时京师西报,均已刊列。今追原其所互失者,在于彼此含糊问答而已。使彼时日使明言生番残惨,必欲问罪,或中国自行惩办、或日本代为剿伐;言不足凭,并立字据。若中国按兵不动,日本然后兴师;则日本此举,岂不名正言顺哉!彼时中国若因琐意西马之言□其『何以问及生番是否属中国管辖?贵使意欲何为』?询明其故,然后明白剀切以告之。倘日本犹擅动兵,则中国驱逐出境,永绝盟好,亦名正言顺矣。惜乎!当时均未计及于此而含糊问答;在日使则出之以有意,而中国乃应之以无心,遂至开此兵端也。夫台湾一郡,皆中国之版图也。各社生番,向虽未归王化;台湾全境,向皆尽属中华。且日本虽言欲征生番,而兵舶所至又在琅■〈王乔〉;琅■〈王乔〉非生番之地;日本岂不知之!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中国官吏。迨闽督李公以照会询问,又复迟迟作答。宜乎,中国怒其无礼,故集兵于台,欲有以逐之也。然日本自惩剿数社之后,亦复按兵不动;虽日兵尚在台湾,先遣柳原、次遣哦古坡同赴中国。其与总理衙门相议之言,外间虽不得闻,然察言观色、揆情度理,必非志在必战者,是在各平其气以同归于好也。左氏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今日本似已悔过矣,中国似亦宜少谅焉。与其两国相持,使民皆罹于兵戎;曷若两国相让,使民均登于仁寿乎!若中国固执己见,致日本变羞成怒、悍然不顾,则朝廷必有宵旰之忧、闾阎必遭锋镝之患;其祸必非一国所独受,亦非数年所能了者。是在秉国钧者,善于调停以驾驭之也。
复读贵馆所刊局外人一论,可谓平允之至!夫以赔补兵费之实而托为犒赏东使之名,在中国既不失大体,而日本亦得有托词;岂非一举而数得之计哉!否则,兵端一开,而其费不可胜数,其害亦难明言;必至兵连祸结数十年而不止。顾或者曰:日本调兵三千,中国即须犒赏;中国调兵数倍于日本,又何从索费乎?曰:局外人已言:日本代惩生番,令其均归王化矣,故可为犒师之举也;又况日本所调之兵亦尚不止三千哉!而局外人所劝犒赏,又尚不及三千哉!果能如此了结,岂非至美之计哉!且大国之于小国也,汤岂不知葛伯之无道哉,先馈牛羊、后遣亳众,迨至不得已而始征之;至于文王之于昆夷,诗、书虽未明传其事,然亦必□如汤之于葛者。今中国之于日本,其小大悬殊,尚不止汤之于葛、文王之于昆夷也;我皇上具君人之度、抱乐天之怀,而秉国钧者亦当辅助皇上为汤与文王也,宽其既往、观其将来可也。
连日屡阅贵报,知日本君臣均欲罢兵;然西人传来都、津各处之信,似有中国主战之意,而亦尚无确耗。惟日使现未出都,似或尚可免于战事者。此举关系实重,万望彼此均勿负气也!夫天下事,旁观较清,固知兵凶战危之是;当局纵迷,亦知兵连祸结之非。故凡中国濒海之人、日本有识之士,皆惴惴于战事而殷殷望和好也。两国操权主政之人,曷不采访民情舆论而决定此事,以慰国人云霓之望也!
中东现与西国所商之事
相传中、东与泰西诸国相商一事云:日后倘卒以櫜键鞭弭相见于疆场,则中、东两国之通商各码头概欲均视为局外之地,不得加以攻扰云。此议如能实见允行,则凡通商各埠皆可不见干戈、无惊匕鬯;是与住居通商各埠一切商民,均属大受庇护之惠矣。
日官请保卫东商
闻东洋驻沪之领事,近已向陈司马商议,为寄居华地之日商愿中宪先允许以保安之约;如有日后交兵之患,则中官不得与东商为难云。陈公以此事系为中外交涉攸关,伊不能擅专其允否;故经详禀道宪沈观察,大约须转详通商大臣定夺矣。查日人在东洋各埠,经已出示谓:凡客居东瀛诸华商,均各安居乐业,许以不加扰害在案。是固怀柔远人,不愿波及无辜之美意也。我国家仿照而行之,亦大度仁心所宜出也。
上海铁价顿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