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台必告录 - 第 2 页/共 37 页
台湾治乱之局,迥出人情意计之外。其地方数千里,其民几千百万,其守土之官,则文有道、有府、有县令、大小佐贰杂职若干员;武有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守备、大小弁目若干员,其额兵七千有奇,粮储、器甲、舟车足备。又当国家全盛,金瓯靡缺,而朱一贵以喂鸭小夫,■〈焱灰〉焉倡乱,不旬日间,全郡陷没,此岂智能所及料欤!
太平日久,文恬武嬉,兵有名而无人,民逸居而无教,官吏孳孳以为利薮,沈湎樗蒲,连宵达曙,本实先拨,贼未至而众心已离,虽欲无败,弗可得已。然鹿耳、鲲身,夙称天险,郑氏一踞其间,遂历三世;国家图之数十年,费钱粮几千百万,而后能收之。今不动声色,七日恢复。巨魁就擒,孽从授首,即使孙、吴复生,亦未能望成功若斯之速也。良由圣祖仁皇帝大德如天,神威远震,将卒用命,海若效灵,是以摧陷廓清,不劳而边疆底定。谕旨遥颁,白叟黄童,无不感激流涕。盖至仁厚泽,沦浃人心者深也。诸臣或运筹帷幄,或出力疆场,克敌致果,功在社稷,欲以鼓励将来,收千秋百岁用人之效,则不得以其为日无几少之矣!乱不久,福不深,削平者之绩不大,此非君子之言也。赏罚明则民易使,今日之酬勋,他年之龟鉴,知此说者,其知未雨绸缪之道乎!
台湾海外天险,较内地更不可缓,而此日之台湾,较十年、二十年以前又更不可缓。前此台湾止府治百余里,凤山、诸罗皆毒恶瘴地,令其邑者,尚不敢至。今则南尽郎娇,北穷淡水、鸡笼以上千五百里,人民趋若骛矣!前此大山之麓,人莫敢近,以为野番嗜杀;今则群入深山,杂耕番地,虽杀不畏,甚至傀儡内山、台湾山后蛤仔难、崇爻、卑南觅等社,亦有汉人敢至其地,与之贸易。生聚日繁,渐廓渐远,虽厉禁不能使止也。地大民稠,则绸缪不可不密。今郡治有水陆兵五千余人,足供调遣。凤山南路一营,以四、五百里山海奥区、民番错杂之所,下淡水郎娇盗贼出没之地,而委之一营八百九十名之兵,固已难矣!诸罗地方千余里,淡水营守备僻处天末,自八里岔以下尚八、九百里,下加冬、笨港、斗六门、半线,皆奸宄纵横之区;沿海口岸,皆当防汛戍守;近山一带,又有野番出没。以八、九百里险阻丛杂之边地,而委之北路一营八百九十名之兵,聚不足以及远,散不足以树威,此杞人所终夜忧思而不能寐者也。台民好为盗贼,不因饥寒,方庆削平,又图复起。去岁平台大定之后,尚有布散流言,啸聚岩谷,复谋作乱者数次。屡经扑灭,岁余始殄。而王忠一贼伏匿深山;至我皇上即位,乃克就缚。可见地方广大,搜捕难周,虽平台仅在七日,而拔尽根株,东擒西剿,亦有两载艰难。欲为谋善后之策,非添兵设官经营措置不可也。
以愚管见,划诸罗县地而两之,于半线以上,另设一县,管辖六百里;虽钱粮无多,而合之番饷,岁征银八、九千两,草莱一辟,贡赋日增,数年间巍然大邑也。半线县治,设守备一营,兵五百。淡水八里岔,设巡检一员,佐半线县令之所不及。罗汉门素为贼薮,于内门设千总一员,兵三百。下淡水新园设守备一营,兵五百。郎娇极南僻远,为逸盗窜伏之区,亦设千总一员,兵三百,驻札其地,使千余里幅员,声息相通。又择实心任事之员,为台民培元气。
寇乱、风灾、大兵、大疫而后,民之憔悴极矣!然土沃而出产多,但勿加之刻剥,二、三年可复其故。惟化导整齐之:均赋役、平狱讼、设义学、兴教化;奖孝弟力田之彦,行保甲民兵之法;听开垦以尽地力,建城池以资守御,此亦寻常设施耳!而以实心行实政,自觉月异而岁不同,一年而民气可静、二年而疆圉可固、三年而礼让可兴,而生番化为熟番、熟番化为人民,而全台不久安长治,吾不信也。
顾或谓台湾海外,不宜辟地聚民,是亦有说。但今民人已数百万,不能尽驱回籍,必当因势而利导约束之,使归善良,则多多益善。从来疆域既开,有日辟、无日蹙,气运使然,既欲委而弃之,必有从而取之。如澎湖、南澳皆为海外荒陬,明初江夏侯、周德兴皆尝迁其民而墟其地,其后皆为贼巢;闽、广罢敝,乃设兵戍守,迄今皆为重镇。台湾古无人知,明中叶乃知之,而岛彝、盗贼先后窃踞,至为边患;比设郡县,遂成乐郊。由此观之,可见有地不可无人。经营疆理,则为户口贡赋之区;废置空虚,则为盗贼祸乱之所。台湾山高土肥,最利垦辟;利之所在,人所必趋。不归之民,则归之番、归之贼;即使内贼不生、野番不作,又恐寇自外来,将有日本、荷兰之患,不可不早为绸缪者也。闲居无事,燕雀处堂;一旦事来,噬脐何及?前辙未远,可不为寒心哉!
殉难诸臣,虽功过不一,然大节炳然,足以增光宇宙,褒其后而略其先。崇奖义烈,用慰忠魂,亦因以为鉴可也。
上满制府论台湾寇变书
台湾僻处海外,狃于治安久矣!朱一贵突尔跳梁,戕害官兵,窃踞郡县,虽曰猖獗之极,其实不难平也。无赖子弟,偶尔乌合,尚未知战守纪律为何事。当即命将出师,星夜进讨,如救焚拯溺,勿容稍缓。彼不意官军猝至,必将手足忙乱,仓皇散走;渠魁大憝,自可聚而歼旃,此迅雷不及掩耳之道也。若俟奏报请旨而后发兵,动逾数月,贼胆必大,规模渐立,谋士渐出,羽翮渐成,则燎原之火,正须大费扑灭耳。
控制台湾,惟厦门最为扼要;形胜所在,便于指挥。执事在省隔远,莫于疾驱南下,驻札厦门;督师进剿、筹划粮饷,诸凡机宜,呼应便捷。且内地莠民,不无乘虚鼓煽或谋啸聚,摇惑人心;若棨戟一临,则群疑自息。
执事旷世鸿才,必有奇谋上计,灭此朝食,非鄙人所能窥测。惟是养军千日,用在一朝;国家不吝爵禄,施及下材,未有毫毛小效,补报万一,敢以此疆彼界之殊、非在职守之内,袖手缩颈,晏坐而旁观哉!愿执事假某水陆万军,舳舻三、四百艘,请乘长风破千里浪,为执事者一鼓平之。
与制府论进兵中路书
伏承宪檄,令其统兵向南路打狗港攻入台湾;当即缮治舟师,刻期进发。
缘打狗港水浅滩淤,战舰缯艍概无所用,须尽易舢板、头■〈舟彭〉子小船,乃可入也。登岸旱田百余里,夹道蔗林,处处可容伏兵;非焚烧划平,未便轻进。台民以蔗为生,糖货之利,上资江、浙;一旦火成焦灰,半岁勤动,不得以养其家口,于心窃有未安。况当寇贼蹂躏之余,抚摩噢咻,尚恐稍缓,不应复有此一摧残。某非敢以妇人之仁,阻挠军国大计;但军国大计不在于斯,则摧残无益为可惜也。
鄙见以为宜聚兵中路,直攻鹿耳门。鹿耳一收,则安平唾手可得;贼失所恃,郡治无城,岂能长守;不过三、五日间可剪灭耳。用兵之道,知彼知己:与能军者战,则宜攻其瑕;讨罪捕贼如逐鸟兽,如堂堂正正直捣中坚,譬诸击蛇先碎厥首,其它复何能为乎?
鹿耳门暗礁天险,昔立六竿标旗,指于途径:南标红旗,北标皂旗。贼已尽收标旗,屯兵炮台,扼守港道,意我军不能飞越,正可于此出奇制胜。仍令善水者,以长木投入海中,插标而行。击破炮台屯兵,即可长驱直入;恢复之计,止在瞬息,惟执事急裁度之!苟利国家,勿厌狂瞽,望速示下,以便遵行。
与施提军论止杀书
贼众至三十万,此曹可胜诛哉!勿论铤而拒敌,即使安坐偃卧,引领受戮,我军万六千人,以一人斩二十级,亦不胜其烦也。彼亦天地父母之所生,不幸与贼共处此土耳!畏死胁从,知非本愿;或挂名贼党,以保身家。其心岂不愿见太平,重为朝廷之赤子;一旦大军登岸,涣散归农,箪壶迎师,皆所必至。惟虑昆冈炎火,不容悔罪归诚,此出于万不得已者矣!多杀生灵。其实无益,谅亦仁人君子之所不忍闻乎!
以某愚见,止歼巨魁数人;其余反侧,皆令自新,勿有所问。则人人有生之乐、无死之心,可不血刃平也。某已大书文告,先散其党,惟执事许之勿疑。
原评:乌合繁徒,易聚易散,急则挺而拒敌,宽则各寻生路;此平台第一得手。
檄台湾民人
檄告台湾民人:
土贼朱一贵作乱,伤害官兵,窃据郡邑;汝等讹居肘下,坐受摧残,无罪无辜,化为丑类,深可怜悯。本镇总统大兵,会同水师提督施克期剿灭,为汝等荡涤邪秽,共享太平,非有立意杀戮、苛求于百姓之心,汝其自安无畏。
台湾海外穷岛,野番、木魅、虫蛇、鹿豕之所居,往时岛彝、海寇踞为窟穴,我皇上登之版图,冠裳而富庶之。四十年来强教悦安,深仁厚泽沦浃肌髓;汝等父老子弟,莫不含哺鼓腹,幸生太平。朱一贵内地莠民,为乡闾所不齿。遁逃海外,钻充隶役,又以犯科责革,流落草地,饲鸭为生。至愚至贱之夫,谓可与图大事乎!附和倡乱之徒,皆椎猪、屠狗、盗牛、攘鸡等辈以及堡长、甲头、管事、各衙门吏胥、班役,曾有正人豪杰才俊与于其间乎?由来乱臣贼子,皆膺显戮;虽强如莽、卓,狡如孙、庐,无不骈首就戮,沈渊灭族!况此小盗、贱役,智能不及中人,辄敢公然造孽,欲作夜郎于海外,冀腰领之苟全,无是理也。浙闽总督觉罗满躬亲驻厦,督师讨贼,移檄浙江、广东三省会剿,旦暮即至;水师提督施亲率大兵,见在澎湖,克日进发。本镇总统万军前驱清港,缚鸡豚于笼中、脔鼠雀于鼎镬,至则屠之,何难之有。惟念汝等贤愚不一,或有抗节草泽,志切同仇;或不得已畏死胁从,非出本愿;若使昆冈炎火,无分玉石,诚恐有乖朝廷好生之德,且非本镇靖乱救民之心。为此不追既往,咸与维新。凡汝士庶番黎,莫非天朝赤子,向风慕义,悔罪归诚,回生良策,刻不容缓。大兵登岸之日,家家户外书「大清良民」者,即为良民,一概不许妄杀。有能纠集乡壮杀贼来归,即为义民,将旌其功,以示鼓励。废弁旧兵,有立功破贼,率众来迎,并略前愆,叙绩超擢。凡擒朱一贵者受上赏,擒贼目者次之;献郡邑者受上赏,献营垒者次之;惟拒敌者,杀无赦;倒戈退避,革面为农,皆许之。
汝等试思,一隅小丑,万万不能与国家抗衡。前此郑氏盘踞数十年,经历三世,人才众多,兵精粮足,尚且一朝残灭;今诸草寇又非郑氏之比,天兵一到,如雷如霆,无得执迷不误,自取糜躯!
此檄。
原评:此檄解散贼徒数十万,平台第一妙着。
檄南路营进兵阿猴林
漏下三鼓,接访事差弁密报:阿猴林有贼数百人,在彼竖旗作孽,系伪国公江国论为首。
旗帜飘扬林木间,发兵剿捕,不可易也。郡城出师,招摇耳目,且相去数十里,自必闻风先遁,徒劳无益。江国论贼中狡猾,凡事虚张,计自打猫蹂躏客庄,不过一、二千贼,声言数万,地方惊惶,被杀客民七、八百人。我师入府,北路居民欲食其肉,贼党散尽,国论逃窜入山,从行不过百人,颠崖坠谷,馁毙坑涧,不知凡几;距今两月,粮食全无,投生靡路,乃狼狈扶携潜出大武垄、罗汉门而趋阿猴林,冀南路人不知底里,或可于此谋食,苟延旦夕之命,安所得数百人而附之?
然君子小心,虽微不忽。明知其无数十人,不可不无数百人之备。该营相去不远,可即遣中军守备带兵二百名,卷斾疾趋直捣阿猴林,将山中所有逸贼,尽行歼灭。江国论、郑元长二名,实为渠魁;或被枪炮伤毙,则截其首级来报。倘山中阒其无人,止系虚张声势,不可便即回营;且阳退而阴绕间道以待,遣人侦左近山谷峒窝,必有三五人或十数人,则江国论已在其中,急擒勿失!以吾所料不过如此,该将弁神而明之,相机度势,搜寻剿捕。或奔投我师,求抚乞命,亦与偕来!本镇但欲绥靖地方,原未尝立意嗜杀也。
该营进兵,以速为要。克限本日亥时出师,明日辰时务到阿猴林;不许违误时刻,违者军法罪之。
此檄。
原评:骤闻警报,鲜不张皇,难得如此镇静;盖由料敌之明,是以处大事若无事。当日果无见贼,止是系旗林木,而江、郑遁回北路,亦即就抚,可见所料一毫不差。
檄擒旧社红毛寮余孽
风闻旧社红毛寮地方,有贼首黄辉、卓敬等招诱乡民聚谋为乱;声言罗汉门、阿猴林诸处,有王忠等数千人接应,克日攻府。其说甚谬。
王忠亡命山谷,止二、三贼相从,昼伏夜奔,饥馁无所得食;勿论人众数千,即百人亦无有也。辉等食饱福薄,自寻死路,意在诳惑乡民,坠彼术中。此时哀鸿甫集、惊魂未定,目睹朱一贵三十万人,王师一至,皆化虫沙,早已知盗贼不可为矣!即使果有王忠数千人,尚未及曩贼百分之一,民虽至愚,岂肯复犯锋镝,与之偕死于无名哉!但辉等既有此谋,则法所必诛。招党方新,逆势未集,作速掩捕,如缚鸡豚。
该弁各以兵百人,分道入按缉之,止擒巨魁二人,不必株连余党,惊扰百姓。有持军器拒捕者诛之;其它皆为良民,无得过问。弁兵自备糇粮,不许派累饭食及窃取民间一草一木。如违,定按军法。
此檄。
原评:闻警不张皇,掩捕不问党羽,擒到巨魁便即了事,是安定地方秘钥。
檄施恩陈祥谕抚杜君英
杜君英久处山中,昼伏夜走,终无了期。寂寂深林,糇粮莫继;茫茫大海,插翼难飞,不旬日间将为蒿下枯骨矣!本镇哀其愚懵,仰体朝廷好生之德,欲为网开一面,该弁赍斯檄往谕之。
自古君臣大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以作乱之贼咸膏斧锧,苟可改过自新,即为弥天大幸。国家宽仁溥博,汝等匪类皆许归正,见奉有「若即就抚、谅原汝罪」之恩旨。浙闽总督觉罗满檄委候选通判何廷凤来台招抚;有「杜君英若降,题授副将」之语,君英其亦闻之矣!所以逡巡畏缩,未敢出而归正者惧诛耳。朝廷既许弗诛,总督复不忍诛;马下杀降,本镇又不为也。君英悔悟来归,何诛之可惧?从来国法所加,必于穷凶怙恶,不在多杀一、二无用之人。君英昔日作乱,有党十数万人,不可不杀;今只身亡命、父子流离,穷蹙无所依归;如犬彘蝼蚁,罔关轻重,杀之不足以树威,则不杀亦无不可也。
但本镇总统大兵,杀贼安民,是其专责;断不容山陬海澨,尚有窜身草泽,伸头缩颈于光天化日之中,贻地方以「去恶未尽」之诮。君英一日不出,本镇一事未了,不杀不休;君英既出就抚,则为朝廷之良民,本镇不得擅杀,但靖疆以报竣事,便可班师去矣!君英自忖山中能住几时?出则生,不出则死,此理甚明,有何疑义!
陈福寿、江国论、刘国基、薛菊等,皆君英同党叛逆之人,罪应灭族,先后来归,俱皆不杀,美衣丰食,炫耀街衢,君英宁独异乎!且君英、福寿誓同生死,福寿今为良民,逍遥自在;君英一出,便可同生,何事株守空山?自速其死,以负初盟。君英惧诛,疑团未破,独不可向陈福寿一商酌乎?本镇言出如山,要杀便杀,不杀便是不杀;豁达爽快,可对天日。若诈诱人降而复杀之以为功,此不肖小夫之所为,而谓本镇为之乎!况即杀君英,亦算不得功绩。日前临阵,斩获不知凡几,俱皆不以为意;复何有于孤穷垂毙之一贼,而绐而杀之,祗足为天下笑,何功之可言!君英静夜三思,山中能住几时?出则生、不出则死,死生惟汝自择,本镇不相强也。
该弁赍檄往谕,无得妄动。君英降则与之俱来,不降则听之去,不许擅杀。因檄谕而杀之,仍是诈诱故智,非大公至正之道也。该弁自归,本镇别遣人取其头来,君英勿悔!
原评:开诚布公,无微不到,是摘取恶人心肝大手段;宜其手到功成。
檄南路营剿捕石壁寮
南路余孽复叛,有众竖旗于石壁寮;嗟此凶顽,不杀不已。本镇虽极好生,亦无如寻死者何也。督标千总何勉差委在南,访缉逸贼;该弁素有干才,胆略亦优,实心任事,以之剿捕,是其所长。该营拨兵二百名,令把总杜雄与偕,各率百人分道并进,克限本月初五日戌时潜师出境,夜抵石壁寮,以漏尽直捣贼窠,四面围杀。料群贼尚在梦中,手忙足乱,人不及衣、枪不及火,顷刻间可殄灭也。若至黎明,则装束已兴,奔逸较易,恐不能无漏网之虞;搜山追剿,又费一番劳勚矣。无得濡迟,慎速慎速!
原评:出其不意,自是兵家常法;唯迅速乃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