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日记与禀启 - 第 7 页/共 8 页
接到立春惠书,敬悉忠告善导出于中心之至诚。弟岂不知觉悟?惟弟生平所自信而自侍者只有『不畏难不苟安』六个字。今乃知此六个字却做成『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十二个字。是以自悔而自励,以期不失其生平之所守而已,非别有所希冀又顾而之他也。阁下所谓为今之计惟有云云:无论三、四千金弟力实不足以办此;即力能办此,弟亦有所不敢。何则?意中所能得者,已意外失之,天意可知矣。而犹不知止,犹欲力求于意外;既失之愚,又失之贪,谚所谓痴心,佛所谓妄想,即中庸所谓『愿乎其外』,曾子所谓『思出其位』也,亦即来教所谓强与天异也。今人得牛马,必亲自驱策以试其力;诚爱之也,非贱恶之也。见孩提之童,必许以果饵以悦其心;亦爱之也,非愚弄之也。然为牛马而尽力以驰驱,职也,非牛马之愚也。牛马之职,当自尽也。为孩子而垂涎于果饵,乃孩子之愚且贪也。孩子之见,不当自存也。弟前书所谓反求,所谓自省者,固愚拙之见;然揆之大易,所谓变易,所谓不易,似亦非无当也。然弟更有惧者,前此不畏难而今乃畏难,则此不苟安而今乃苟安,不谓遽变其生平之所守不得也。畏难苟安不可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亦不可也。当此两不可之际,而欲求一可以两全之道,计惟有一退字耳。今既求退不得,转迫而不敢复言退,惧为畏难苟安之人,惧为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之人,尤惧为进退失据之人,而吾道真穷矣。知己如阁下,将何教之!〔十二月二十四日〕
日记(光绪十九年正月元日)
光绪十九年,岁在癸巳,正月甲寅,元日乙酉,丑初诣万寿宫随班叩贺。奉委龙王庙、延平郡王庙行香。随班文庙、武庙行礼。诣各署贺喜。是日,子初大雨,辰正复雨,午后晴。夜作书寄邵班卿于天津。
复邵班卿
班卿仁兄大人阁下:
客腊除夕前三日,于家虎臣兄函内得阁下十一月十八日手书;深蒙不弃浅陋,以当今海疆战守之机宜及吾儒进退去就之大节,教其不知而匡其不逮。惠莫大焉!感谢不尽。台湾全境,南北延袤不过千里,东西宽处约二百里,窄处五、六十里。(此皆游历所至,登最高峰顶,目所亲见之数。虽不谙测量,所差亦必不远。)自设行省以来,增田赋,榷百货,采矿、蒸脑、淘金、开煤,岁入近二百万;而民力已竭,元气已伤,欲如北洋之大筹海军,诚有万万不能之势。然地悬海外,在水中央,而竟无一兵船以战,以守、以备转运而策应;于地势则不便,于兵机则不灵。譬之作文,枝枝节节而为之,气机不实,精神不能团结,终无当也。自台北至台南,陆程九日;中隔大甲溪之险,夏秋山水发,文报恒十数日不通;而轮船由海行一日夜可达。自台北至后山非二十日不达,自台南至后山非十日不达,路险而远;轮船则亦一日夜可达。台南距澎湖水程甚近,而风不利;帆船咫尺若千里,轮船顷刻可至。地势使然,固利用舟楫也。诚能得炮舰可行大海者四艘,无事则分泊澎湖、安平、基隆、沪尾四处,往来福州、厦门、旗后、后山以利专运,而习沙线;有事则在北者收入基隆港内,在南者收入打鼓港内,此二处口外,各有炮台以为之守,便与船坞无异,炮舰在内可为出奇策应之用。得此则水陆兼资,山防、海防均有裨益。经营红头、火烧等屿,尤非此不可。计每舰费十余万金,固台力所能为;然非先裁防兵腾出饷需,不能为也。今举一岁所入之大半,养十无一、二可恃之防勇以耗之,其余则造易坏之铁路,盖无用之商轮、小轮以耗之,将来必致无可收拾。□生长畎亩,中经患难;足迹所及,已历十一行省,在官任役已历五行省;察见民穷财尽,各处皆然。深知财力艰难,故生平持论惟就现有之力谋能为之事,着力于一『实』字;从不敢说大话,请钜款,放言而高论。殊不意此一『实』字,尤非当世之所乐闻。甫一开口,而众怨随之。明知不合时宜,无能为役;加以水土甚恶,烟瘴甚厉,即舍生命以殉之,亦无丝毫之益。且去年夏秋之间,全台遍历;虽幸免于路毙,而身受风湿已深,两足迄今麻木,两臂亦酸痛,久而未愈,衰朽之态已见。反而思之,生平自信『不畏难,不苟安』六字,却只做成『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十二个字。万一蹉跌,悔无可追。惟有及早求退,或可保全本来面目耳。以屡求不得,遂为进退失据之人;既惧且愧,愈不堪言状矣。忝在知心,敢以实告。伏乞更有以教之!承代购得新印中国海道长江运全图,容后遵教觅便来领。台南鹾局即在道署头门内右边。如蒙赐书,请迳寄全泰成信局交台南盐务总局,当不致误也。〔十九年元旦〕
日记(光绪十九年正月初二日迄二十三日)
初二日,诣臬道幕中贺喜。作书寄虎臣兄,又禀叔祖,寄嘉兄及汪上锦,又书嘱秬、秠二儿,又致仙舫婿。
初三日,核算去年接办以来三个半月收支帐目。不意除去支款,尚能存银三万六千余元;殊为出于望外。
初四日,谒臬道宪;拜朱调元太守及万棣花帮带。
初五日,旗后陈子岳、凌英士二司马、万锦堂协镇枉顾;即出回拜。并拜唐护道、疏禹门、邱华廷管带。是夜,安平县俞招饮。得邓季垂书。
初六日,唐护道,唐司马来答拜。李丽川、陈子垣二大令、胡次樵司马来拜;午后即往答拜。是夜李仲乡、吴海筹二协台招饮。
初七日,李丽川、陈子垣二大令来谈久,便饭而后去。何芝生司马自斗六来。蔡常庆来见。谒道宪。作书寄邓大令。
洲北存仓盐九万零四百八十石,洲南存仓盐二万八千三百八十五石,濑东存仓盐五万六千三百三十七石:三场共存十七万五千二百零二石。
初八日,文武官员团拜。
初九日,谒道宪。李丽川、陈子垣二大令来谈。
初十日,曾兰亭总镇来拜。唐护道招饮。与朱太守会于疏禹门局中,议合请官幕于十三日饮于支应局。送李、陈二大令、胡次樵司马。作书复王蔀畇孝廉。得吴鼎卿复书。
十一日,马鳞书、郑守贵、蔡常庆三委员来谢委。萧孝南千总来见。谒道宪。欧阳椿庭自嘉义来。
十二日,臬道宪招陪镇台饮春酒。
十三日,偕朱、疏二君设席于支应局请官幕饮春酒;到者只十七人。
十四日,范膏民赴嘉义阅卷。飞捷自台北至,得翁子文司马书二、苏冶生书一。
十五日,奉委文昌宫、火帝庙、延平郡王庙行香。得叔祖及汪上锦兄、章仙舫婿、秬、秠二儿书各一,又得吴卓臣、沈肖韵二君书各一,涌泉弟书一。是夜作书寄四弟并岳丈,又书嘱儿及婿,又书复汪上锦。
十六日,作书复叔祖;遣畏三回沪接家眷。
十七日,万军门招陪臬道宪饮春酒。作书托飞捷带台北致范荔泉,并代膏民寄图说四部,又以海道图七纸寄还苏冶生,又书复翁子文司马。得李丽川、胡次樵书。
十八日,作书复胡、李二君。刘肇谟字□□自台北来。
十九日,开印。得李笠人书,得范膏民嘉义来书。
二十日,张月楼军门自后山至,送鹿肚石一块、番布二卷。
二十一日,答拜张军门。作书寄范荔泉。
台湾盐务,自同治九年复归局办,应征额课及加增课厘共应银六万二千数百两作为定额,又续征额外之额外一款,年约拨银一万数千两及二万余两不等,汇册造报,其余概作各款课厘番银补水,归入盐库闲款项下,以备支应京协各饷补水等项。同治十三年,台地办理防务,奉钦差大臣沈奏奉谕旨,将台郡应解盐课、关税、厘金一概截留,拨充海防经费等因,而未报部,应解补水一款并经全数截留,于是盐库闲款支绌,移准台南盐务局,按届在于盈余项下解银二万五千两,由省会善后局于台防经费项下划拨解道,由道报院,收入闲款项下备支造报。光绪十二年,爵抚宪传谕酌减一万两,每年以一万五千两解归内地支销,即在省会拨解海防经费下划抵。十五年,由台南盐局照提解台南支应局收作防费,而免往返运解之劳。四月,奉准抚宪批准盐道衙门,移请将此项一万五千两由局解司,作为十五年分武职养廉项下造报。十六年二月,台南盐局因无存款,未能解局,复由道宪唐商由善后局先于协台防费项下先行划抵。
二十二日,万道生军门枉顾。作书复李笠人。奚瑞卿、饶禹甸来见。谒道宪,禀商缉私事宜。
二十三日,疏禹门过访。作书复吴卓臣、沈肖韵。
复吴卓臣
卓臣世兄大人阁下:
吴门一别,转瞬期年。接诵琅函,如亲尘教。恭维侍祺萃吉,文祉咸和,符如颂私,曷胜欣慕。弟去年仆仆作牛马走,至中秋节后始得蒇事;日为炎蒸瘴炙,首尾共六阅月;从者三人先后得病,死亡已尽,只剩一身免于路毙。实可寒心。又全台疆域,惟弟周历已遍,略知其利弊,遂为众所嫉妒。文武偶有迁调,皆疑弟多言所致;甚至中丞自请议处,亦啧啧以为弟有以激之。惧为指目所集,故托疾辞差,力求内渡。求之再三,不蒙允许,复派赴台南提调盐务。托顾方伯求之,亦不蒙监谅。台南盐课岁额不满十万金,不及江苏一厘卡;提调薪水月只洋银百元,并非优差。自九月中旬抵台南,调已三次,皆以疾辞;非恋此也,稍自晦以免众忌,不得不然耳。前在江苏,藉尊府荫庇,颇不落寞,因而窜于海外,以致进退失据,其命也!老师前屡呈函禀;未蒙赐复。承示气体远胜于前,不胜欣喜。我老世叔、老世伯前不敢以猥鄙冒渎;祈为转致下忱。并请台安。风便并希不时教之也!
日记(光绪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迄二月初六日)
二十四日,出拜张军门,又访疏禹门。臬道宪招陪张军门饮
二十五日,万军门招陪张军门饮。作书寄虎臣兄。
二十六日,设席于局,张月楼军门、朱调元太守、疏禹门司马、姚西牧大令;皆到。又请唐韡之观察、俞伟臣大令;未到。是日曾兰亨军门招歌;辞谢未往。得叔祖及嘉兄、汉生弟书各一(即作答)。又得四弟、秬、秠二儿、仙舫婿来书皆一,又得畏三厦门书一,又得童米孙大令、袁行南太守书各一。
二十七日,和王蔀畇孝廉台湾秋兴八首脱稿:
乱山虯木四时青,莫讶蓬莱在渺溟。土可艺禾皆沃壤,人因蹀血有余腥。顽民逃死悲无地,降将要功讨不庭。从此炎荒归版籍,百年海外作藩屏。
犬声如豹吠村尨,蹴踏街头木屐双。肆虐每愁风刮地,酣眠不管日当窗。山中有薮忧逋寇,海上无城筑受降。闻道野番将出草,催编保甲效姚、江。
王师东渡迅如雷,幸阻倭奴互市开。凿险何人探虎穴,抚蛮有例乞乌台。健儿枉化虫沙去,野老空持牛酒来。每到夜深闻鬼哭,可怜荒塚没蒿莱。
富贵端由择术工,草茅崛起即为雄。卫青不耻居奴下,卜式曾闻牧禁中。大比三年分解额,乡团一例附边功。儿童出入争夸耀,门榜高标到处红。
遥望瓯闽在海西,中原隔绝水烟迷。已占蜃气销兵甲,犹檩鼍声咽鼓鼙。秋夜惊人狼虎啸,春风恼客鹧鸪啼。皇华久罢巡台使,空说红尘逐马蹄。
凿空搜奇意未阑,山陬海澨遍添官。原田赋重民心蹙,瘴气春兴将胆寒。不惜帑金供酒肉,强招丑虏袭衣冠。功成便乞闲身去,高向冈梧翥凤鸾。
劈开岛屿控岩畺,哀我民劳望小康。战闘自应资灌、绦,抚绥尤愿借龚、黄。海邦足擅鱼盐利,山泽常闻草木香。俯恤疮痍兼教养,何时仁政被穷荒?
沧桑世变问谁何,铁戟犹存任洗磨。戎伏绿林宵柝警,浪翻碧海敌船过。吴宫教战空三令,汉代诠才有四科。仰视飞云天外起,酒酣愁听大风歌。
二十八日,作书致王蔀畇孝廉、李丽川大令。饶禹甸来见。胡凤阁自凤山来见。谒道宪。姚西牧大令辞行赴台北。
二十九日,查帕米尔即霍罕,古大宛国地也。洪侍郎新图作瓦罕,并有大小帕米尔名目。其地在我新疆葱岭之西;由喀什噶尔而西,计程一千四百里,由叶尔羗而西,计二十日程。俄罗斯议造铁路沿里海而南,经波斯哈烈以达阿富汗,遣将统重兵驻霍罕,南以窥伺印度,东以觊觎我新疆。黄懋才游历刍言早言及矣。
二月初一日,奉委文昌宫、火神庙、延平郡王庙行香。
初二日,张月楼军门来辞行赴台北。出送张军门、姚大令,兼拜刘肇谟、胡凤阁。作书寄范荔泉,又寄膏民。
初三日,作书寄翁子文司马。改前作第四首:
佛寇西来掩袭工,螳螂奋臂敢称雄。催援羽檄从天下,悬赏金钱出禁中。落子稍嫌输后着,背城何幸有奇功。而今痛定犹思痛,沪尾滩沙溅血红。
初四日,释奠于先师,奉派纠仪。出西门送张月楼军门赴台北。得顾月卿先生书;即作答。
初五日,得嘉义邓大令书,即封寄顾月卿。
初六日,奉委祭洪公祠。作书复童米孙砚兄。
复童米孙
米孙仁兄同砚大人阁下:
接诵手书,猥蒙拳注;感荷高谊,益切慕思。恭维侍祉咸康,勋祺恒吉,符如颂私,曷胜健美。□去年巡台一役,仆仆六月之久;从者三人,均染瘴而死,只剩一身免于路毙。寒心之至。又以邵中丞奏报查阅一摺,为众怨之所归,无可解免;至中丞自请议处一节,亦谓弟愚戆有以激之。自念所踏皆危地,所触皆危机;生平自持『不畏难、不苟安』六个字,只做成『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十二个字,不得不回头着想。
此间且直隶州只台东一缺;已补者以忧去,候补者只弟一人,竟以不求失之。留此复何所望!然非中丞以不服水土出奏,别无能去之路。屡求不获,复遵海而南,不得已也。台南盐课岁入不过十万,不敌江苏一厘卡;而弊已极深,积欠至七万之多。上亏国课,下刮民财,中饱权要私人之囊橐,为烟花耗费一空。有逃亡者,有死而累及妻子者,有监押追缴者,难以整理。提调不上不下,执法尤难。惟水土稍胜于北;盐局为著名疲弊之差,薪水月只洋银百元,不甚招指目;顾方伯又系旧上司,能开诚布公,可暂恃以自托。正亦来教所谓为贫而仕之意耳。经甫以诸生出办金矿,创法抽收牌费,不徇情面,功效已着。众虽嫉之,无如之何。夏秋之间,阴雨兼旬,山水陡发,淘丁所盖草棚皆在水次,冲去大半,人亦淹毙不少,瘴疠复兴,收数顿减,诽谤遂乘间沸腾。其时中丞已因疾在告,有去志,不能复为主持,遂听其以疾告罢。代之者即谤之者,而收数转不如前。今闻已撤委改归商包办。又闻中丞已复召经甫;现复出与否及属以何事,尚未知也。贵友子苍兄,弟曾一晤于金厂;在经甫去厂之后,弟由宜兰回,便道查阅该厂,弹压营兵,遇雨宿于厂,故相遇。别后几半年,今不知在何处。即俞辅堂亦久未通音问。蒋绍由同门曾应中丞聘修省志而来;去秋八月已自去。惟范荔泉向在抚院帮办文案而已。知关绮注,合并附闻。
日记(光绪十九年二月初七日迄二十六日)
初七日,作书寄范荔泉及胡慎之,又书寄鹿港吴鼎卿大令。
澎湖西屿,去年十二月潮涨甚大;及退,有大鱼搁于滩上不能去。身长六十四丈,脊高二丈;头如鳗鱼形;眼无珠而两眶圆径尺有五寸,无鳞,灰色;皮厚分许;肉粗甚,不能食。海滨人取其油得三千余石。其脊骨围圆丈许,可鐻开为圆棹面;其肋骨大者圆围有至二尺者。真巨鱼也。
初八日,得叔祖、四弟、畏三弟、秬、秠二儿书各一,又虎臣兄书一,又书甫书一,知嘉兄、介弟及岳丈并稷侄、朗山侄、均到沪。又得仙舫婿、汪上锦兄及席太守书各一;席太守并赠温病摘要五十本。又得程周卿书一。夜作书复叔祖、嘉兄、上锦兄、虎臣兄、程周卿、席春渔太守,又作书禀岳丈。
初九日,作书复书甫弟,又书致节甫叔。膏民偕邓季垂大令自嘉义至。
初十日,道宪招陪邓季翁饮。
十一日,邀朱太守、疏司马、詹仲芳从九陪邓大令饮于局。是夜,道宪枉驾到局畅谈。
十二日,午刻俞伟臣大令,申刻朱太守,各招陪邓大令饮。
十三日,午刻李协台,申刻唐护道,各招陪邓大令饮。是夜,邓出宿于朱太守厘局,明日早晨回嘉义。
十四日,以鹿港盐引一千五百八十四张、大甲盐引五百二十张,发交鲍林、翊轩二委员。陈联陞号云蕉。作书寄宋渤生观察、袁行南太守。
十五日,奉派文昌宫、火神庙、延平王庙行香。
十六日,以竹堑盐引一百张交发运委员。贺唐护道之尊人升署贵州藩司之喜。疏司马来谈。谒臬道宪。
十七日,刘肇谟来见。万棣花都司过访。詹仲兄荐林福到局。
十八日,清明。姚树堂副将来见。谒臬道宪。
十九日,胡次樵自凤山至。出拜胡次樵,贺其起复。访疏禹门。
二十日,入道署候张翰伯先生及沈昂青巡检。谒臬道宪。
二十一日,作书致邓季垂。补记:十九日作书禀叔祖,又致五弟,又寄嘉兄。张、沈来答拜。得李丽川书。
二十二日,奉委赴靖海中军正营发饷;顺道访朱调元太守,送还中俄分界图三十五纸。
二十三日,作书复李丽川。谒臬道宪。
二十四日,疏禹门过访。得张月楼军门书。
二十五日,李丽川大令送来白香山诗选二本、李氏生矿记帖二本、黑白米各一斗;即作答。邓季垂来书一;即作答。施韵篁山长过访。作书复张军门,作书答荔泉兄。
二十六日,四弟偕儿辈及内人婢妪等自沪抵台南,共十一人。
复范荔泉
荔泉仁兄同门大人阁下:
接诵惠书,敬悉一切。以阁下之学识,办理文案,游刃有余。初时多检案卷,详细查阅,知其原委曲折,下笔自有分寸。久则例案已熟,权衡在胸,裁决如流,虽老吏必惊服矣。此正阁下之所优为:何其言之谦耶?钟英事已如尊意转达豸宪;将来与中丞面商位置必能得宜。经甫有南来之说,信否?盐务有二大端:台北如能杜绝内地之私,改销本地所产之盐,则沿海穷民岁可增五万余金以资生计;台中如能照台南发运盐数以缴课银,不准多收而报少,则额课岁可增五万余金以裕军饷。此须缉宪与抚、藩二宪见面能议行此二者,乃可谓之起色,南盐始可称畅销,台湾始可自擅其利。而其权皆自北操之;敝局不能越俎而谋。若敝局现所为者,追逋索欠而已。弟勉自附于古人会计当牛羊遂之义,聊以自解素餐素食之嘲而已;何足道哉!又来示有「代者未到」一语;既已委阁下,何以复言有代者?代者何人耶?祈更教之。〔二月〕二十六日
复苏冶生
冶生仁兄大人阁下:
前接惠书,因闻轮船不日南来,希图较站为速,不料转致稽迟,当蒙格外监谅。承示木料各价,并代裁定应办数目以免稽疑;感荷无既。现已禀明豸宪,决计托阁下函致福州木行,办长三丈六尺、尾梢径宽六、七、八寸,扯价每株洋银十元者二十株。其价银即恳贵总局先为代应,俟便奉还。其木料并恳遇便轮时,转托带回台北转带台南。此桥须修甚急,而非先得此等长大木料二十株不能兴工。求之台湾无之,求之厦门亦无之。今购自福州虽能得之,然非赖阁下之力不能致也。弟感高谊,南人感大德,均无穷矣。特此拜托,敬请勋安。
日记(光绪十九年二月二十七日迄三月初十日)
二十七日,谒臬道台,谢赏肴馔。作书寄陈子垣大令,兼为寄家书。
二十八日,疏禹翁过访。
二十九日,谒臬道宪。接李丽川书一。
三月初一日,奉委文昌宫、火神庙、延平王庙行香。夜具八碟五簋,邀黄、范、严三君及朗山、畏三饮。作书禀叔祖,又致嘉兄及汪上锦,又书寄岳丈,又书寄远堂。
初二日,谒道台。作书复李丽川。大甲商伙谭文明来见。
初三日,高渭臣(原注:名飞鸿)来见。杨英臣守戎过谈。
初四日,诣厘金局、安平县署、杨守备公馆谢步。
初五日,作书嘱谭文明带交鲍叙五;又答陈荇香大令。得嘉义邓季垂大令书;即作答。石耀庭、曹序南。得嘉兄信一。
初六日,谒道台。作书致月如、吉荫二族弟,又书致嘉兄。
初七日,飞捷轮船至,得张经甫书;即作答。又作书致翁子文、程玉堂二司马。冯大令自台北至。
初八日,至安平口照料运盐五千石于台北。作书致杨英臣守备,又致鲍叔五、欧阳春庭二巡检。胡慎之自福州来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