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日记与禀启 - 第 2 页/共 8 页

初五日,张经甫自龙潭堵至,令电信招罗裕熙二尹于威海卫。   初六日,徐子静观察招饮于机器局,同席者谢湛翁、潘瑾翁、邓季翁、范荔泉、王仲良。是夜禀明中丞明日赴龙潭堵金砂局一游;已允诺矣,后改令暂缓。拜孙培卿、方子秉、未遇。荐余君喻于龙潭堵分局。   初七日,拜大科崁(纯按:崁原稿作坎。)抚恳委员陈实斋,未遇。奉(纲按:奉原稿作奏。)札赴阿拇坪栋军大营劳军,兼看情形。   初八日,陈实斋来答拜,约定明日同行。禀辞赴大科崁劳军。荔泉兄代借来洋银二十圆。   初九日,黎明即起,出城诣机器局邀陈实斋;阍人云在公泰行。既晤面而苏冶生至。正叙谈间而火车已开,不及赶上,乃候二帮附搭而行。未正至桃仔园换轿;酉初至大科崁,寓于抚垦局陈实斋处。   初十日,辰初由大科崁起程,午刻(水按:刻下应有至字。)阿拇坪大营,谒统领各军林荫堂观察,即偕赴夹板山营。是营驻夹板山巅,望呐哮、水流东各营及合吻、加辉均如目前。   十一日,丑刻天下雨。定海中营、栋字左营及栋字正营一哨、右营一哨、台勇一哨、隘勇中营及劲勇合一哨冒雨渡溪进驻合吻。雾中但闻枪炮声、喊呐声,而不能见其战状。天明雾退,生番来扑栋字右营;该营抵御,枪声自晓至申正不绝。番在林中,亦不能察其多寡;我军之枪炮能否毙贼,亦不可知。惟据探报,进合吻者台勇阵亡三人、伤五人,定海中营渡水溺死一人,栋右接仗者阵亡三人、伤数人。盖我军连日攻加辉,贼专力防我由呐哮进加辉,伏守合吻者不多,故我取合吻易为力也。申正随林统领回阿拇山大营。   十二日,辰正由阿拇坪起程回省;午刻至大科崁,晤陈实斋直牧,索饭,饱餐复行。申正至桃仔园,候火轮车。至晚不到,乃赴桃园街,约里许,寻一小客店宿焉。   十三日,巳初趁火轮车;午刻到台北府,入抚署谒顾廉访及邵中丞,面禀前敌军情战状。作书致林荫堂统领。   十四日,谒藩台,见;拜台北府陈仲英太守,未见;拜翁子文司马、钟淡人世兄,未见。贺邓季垂代理嘉义县事。胡慎之来见。作书禀叔祖、寄四弟。   十五日,出城趁火车赴龙潭堵访张经甫;适逢经甫乘火车来省,复偕入城。   十七日,偕张经甫坐火车赴八堵;换轿至煖煖街,晤张剑臣、章锡卿、郑伯珏、黄圃生、郭梅岑。饭毕复行,五里至碇内,又五里至四脚亭,(纯按:脚原稿作角。)即新拟造房设分局处,又八里,天已昏黑,龙潭堵。(波按:黑字下疑脱宿字。)   十八日,偕经甫沿石碇溪而上,行四里至瑞芳店。(纯按:芳店原稿作馨应。)过溪而南,四里至苎子潭,又五里至半林庄。过溪而北,复东行二里至九芎桥,再十里即三貂岭。后由溪北沿岸行而回龙潭堵。   十九日,偕经甫乘船,下石碇溪至煖煖街;饭毕,复至八堵,乘火车回台北。   二十日,贺顾廉访署藩司。将夜,顾公招饮,至二更而回。   二十一日,同官设席于考棚,为唐方伯饯行。拜林荫堂统领;诣各处辞行。   二十二日,领薪水三月,计洋银三百圆。作书禀清师;寄四弟、嘉兄。匆匆检行李,乘小轮船至沪尾,上飞捷轮船。   二十三日,随邵中丞乘飞捷轮船开赴台南;同行为管凌云直牧、汪南陔大令、俞东山大令、尹蕙庵、疏禹门茂才、蒋少颖明经、邓季垂大令。接到四弟信一、汪远堂信一、叔祖信一。   二十四日,申刻抵安平口。   二十五日,黎明上岸,入试院。午后辞中丞及诸同人,移居安平县姚西牧大令署内;其侄少荪兄出见。中丞岁试台南及台湾二府,予奉委巡阅各营也。拜台南府包哲生太守,见。   二十六日,谒台湾镇万、署台湾道唐,皆见。管带武毅营游击邓君春林及管带左翼练兵陈馨远副戎皆来见。是日巳正地震,房屋摇曳有声,约二刻乃定;午初复微震。拜邓季垂,未遇。奉到查各县监狱札。申刻出城,拜镇海中军副营管带官刘际周游戎;至靖海中军正营拜帮带万棣花守备,晤万军门,即居于营中。作书托安平县封寄张经甫。   二十七日,点靖海中军正副二营勇丁;中军总巡官曾广照,字兰亭。   二十八日,阅安平炮台。拜管带炮勇官柯月坡守备,点名打靶;炮目中靶八成以上,炮勇中靶五成以上,中三枪者十五人。   二十九日,阅镇海中军正副二营合操。   三十日,阅正副二营勇丁各三百名;打靶,正营全中者一百四十六名,副营全中者一百三十九名。   四月初一日,阅左翼练军二哨;操阵打枪,全中者四十四名。计安平界内防营巡阅已竣;作书致管凌云直牧,托其转禀大帅。拜胡次樵别驾、朱条园太守。   初二日,申报查阅镇海中军正副二营及安平炮队左翼练兵情形;计打靶全中勇丁共三百四十四名,每名赏银二钱,共给银六十八两八钱。拟赴凤山及台东,于台南支应局领洋银壹百两。   光绪十八年四月初二日申   为申报事:窃卑职遵奉宪札,巡阅各处防营。自三月二十五日,随宪节、抚宪抵安平后,于二十六日抵安平西门外镇海中军驻防营垒。二十七日会同统领镇海中军兼安平炮队练军左翼台湾总镇万,传齐该军正副二营弁勇,按册逐一点名。二十八日赴安平海口查阅炮台;点名后,即令炮队逐一打靶。二十九日阅镇海中军正副二营,合操阵法。三十日该二营复各挑弁勇三百名,逐一打靶。四月初一日查阅左翼练军。伏查镇海中军正副二营及安平炮队一哨、左翼军二哨,人数均各足额。抽验箕斗,均各相符。所操阵法亦均齐整。论壮健,则正副二营为最,炮队次之,练军又次之。论枪法,即正副二营中靶几及八成,练军中靶满七成,炮队中靶六成以上。其中勇丁打靶能三枪全中者,共三百四十四名;每名由卑职给银二钱,以示奖劝。惟安平炮台现无能测量炮线高下及海道远近之人;应否添募?及练军零星分防各处;应否合并?容俟卑职行抵凤山察看阿公店、楠仔坑各处及旗后炮台情形,会同各统领管带再行妥议禀陈。现在安平界内所有防营查阅已竣。卑职拟于初三日起程赴凤山。除将点名打靶各清册封呈营务处宪台查核外,理合将查阅情形先行禀报。为此具申;伏乞监核。须至申者。   日记(光绪十八年四月初三日迄初十日)   初三日,趁小轮船赴旗后炮台。轮船,万军门所雇,计洋十五元。午正至靖海前军右营,晤管带马锦堂(水按:据下文马疑当作万。)协镇;午后点名。王峻之大令来拜。   初四日,阅操。午刻陈子岳大令来拜。午后校靶;中三枪者九十一人,每人赏洋钱贰钱,共计拾八两贰钱。旗后新关税务司费理司、领事额必廉。此营只操小四排。   初五日,阅演放大炮。拜陈子岳、王峻之二大令,皆见。辞万锦堂参戎。乘小舟行五里登岸;又行十里至凤山县城,入署拜李丽川大令。李,黟县人;叙乡情甚亲切。其刑名李笠人,苏州人,同趁驾时渡海,本舟中相识者。午后查监狱;计监犯九名、押犯十八名。左翼练军后哨昨已至旗后。点毕,哨官张广荫来见;城中及城外无安靶处,遂免打靶。   初六日,辰刻雇轿夫三名,六元,挑夫二名,三元四钱,起程赴恒春。行三十里至东港,止于顺源栈。主人陈北学孝廉,凤山巨富,栈司事邱姓字世德。东港驻有台南防军副营右哨三、四、八队。点名打靶;中二枪者二人,中一枪者九人而已。哨官张德明,千总也。作书托凤山县李代寄上海交茂春店转交四弟,并寄虎兄。   初七日,沿海行三十里至枋寮,而舆夫、挑夫疲乏求止。该处客店小,秽气薰人;适保甲董事林克中至,留于其家。家设旗后抽厘分局,司事王廷扬亦徽人,遂止焉。赏林姓厨子洋一元。   初八日,行十五里至南势湖,南番屯军后哨七队所驻处也。正哨官林锡铭,即林克中之弟。点名毕,又行十里至狮头山,副哨官刘志坤带三队驻此。该哨三、四、五队驻南势湖,一、二、六队驻狮头山,七队驻崩山头。又行五里至枫港汛,止于该汛营房。汛官宋姓赴恒春,未遇;汛房木虱多,夜咬人,达旦不能寐。赏汛兵洋一元。   初九日,由枫港南行,路甚崎岖,约二十里至尖山头。是处恒春隘勇一队、二队二棚驻防,副哨长张举祥所带。又三里至水坑,正哨官郭清臣管带五队、七队、八队隘勇驻此。又二里至海口,四队所驻。又东三里曰统埔,六队所驻。其第三队为番勇,虚无其人焉。又五里至车城汛,有汛官及乡董王姓鸣凤来迎。又十里至饮和亭。又五里至恒春县;游击张士香(字养吾)、知县高晋翰(字凤池)皆见;住县署。刑席李彦士,浙人也。   初十日,查阅县狱,男犯三、女犯一人而已。拜营哨及典史各官,申报凤、恒山外各防情形。   光绪十八年四月初九日申(当作初十日。)   为申报事:窃卑职遵奉宪札,巡阅军营,业已于四月初二日将南路安平界内各处防军情形申报在案。初三日行抵凤山之旗后。该处新旧炮台大小三座。旧者一大一小,在海口低山上,紧扼海港岸侧。新者在港北之大坪山顶。副将衔尽先补用游击万国标管带镇海前军右营,以四哨驻大坪顶新大炮台,以一哨分驻大小二旧炮台,营垒颇为扼要。卑职按册点名,抽验箕斗,均各相符,人亦壮健。初四日午前阅操,午后校靶。统计中靶在六成以上;内有三枪全中者九十一人,卑职各赏洋银二钱,以示奖劝。初五日遍阅炮台,演放大炮。查询该营亦无测量海面远近、炮线高下之人。随即起程赴凤山城内。该城驻有左翼军一哨,因城内外无空地可作操场,是以点名而未校靶。初六日行抵东港。台南防军副营右哨哨官张德明管带该哨队三棚土勇驻此。卑职按册点名,除将出差、告病者签明外,人尚强壮,惟枪法生疏,中靶者少。絜短取长,因赏中二枪者二人洋银各半圆以激励之。初七日由东港而南沿海行三十里至枋寮。初八日过率芒溪,入恒春界。十里至南势湖。南番屯军后哨正哨官林锡铭管带该哨护兵及三、四、五队三棚土勇驻此。又五里曰崩山头,该哨分七队一棚驻焉。又十里曰狮头山,该哨分一、二、六队三棚驻焉。又五里至枫港。自南势湖至此,皆左山右海、荒僻无人之路。其山以内琅峤上十八社番人之所居也。初九日由枫港而南,海绕山足,人行山上,高下陡峻,迂曲不一。约二十里曰尖山头。恒春隘勇副哨官张举祥管带该哨一、二两队驻此。又三里曰水坑,正哨官郭清臣管带该哨五、七、八队三棚驻此。又二里曰海口,民船可泊;该哨分六队一棚驻焉。其东三里近山之处曰统埔,该哨分四队一棚驻焉。闻卑职至,皆调集于水坑以待点名。其山以内即琅峤下十八社番人之所居也。卑职查阅南番屯军一哨,内第五队系番勇,验其箕斗,大半相符。恒春隘勇一哨,内第三队亦系番勇,则册有番名,而无人来应点。该二哨皆恒春营游击所统,应请饬速令番勇归队。又南番屯军一哨之第八棚,原在恒春城内驻扎,而每队复有一、二、三人在城差操;隘勇亦然。恒春城内既有营兵,足敷差遣。南势湖、狮头山、尖山头、水坑等处,路僻人稀,逼近番社,地关紧要,防军不宜过单。应请饬令该游击酌度地势缓急机宜,饬令在城当差屯勇、隘勇一并归队,以重防务。是否有当,伏乞宪裁。现在南路凤、恒山外,防营业经查竣。卑职于初十日抵恒春;拟明日起程折回凤山,由三条仑入后山一带查阅。除将靖海前军右营一营、左翼练兵一哨、台南防军副营右哨三棚、南番屯军土勇一哨、恒春隘勇一哨,点名打靶名册封呈营务处宪台查核外,理合将查阅各营哨情形续行申报。伏乞宪台监核。再,卑职奉札兼查沿途所经各州县监狱各册,容候查齐,一并申报。合并声明。须至申者。   日记(光绪十八年四月十一日迄二十九日)   十一日,起程回枫港,赏汛兵洋一元。   十二日,由枫港至凤山之枋寮,折而西过水底寮;行十二里,至三条仑石营盘。是处留甘肃补用总兵江云山(原注:字如甸),管带南路屯兵前、左二哨,自带亲兵二队、左哨第七队驻此。恒春夫价七元,挑夫三元四钱。   十三日,由石营盘起程上岭,东南行约十五里,又东至归化门,左哨五大棚驻此。又十里至六仪社,左哨三、四棚驻此。又南行七里至大树前,左哨一、二棚驻此。   十四日,朝东行十五里至大树林,前哨一、二、三棚驻此。又东下岭十八里至出水坡,前哨四、五、六棚驻此。又东下岭七里至溪底,前哨七、八棚驻此。以上二哨打靶共中百二十七枪。内中三枪者七名,各赏洋一元;中二枪者十九名,各赏洋半元。   十五日,由溪底行十五里,至巴朗(水按:巴朗后文多作巴塱。)卫;江如典总戎送至此。折而北,沿海行二十里至大得吉,又十二里至虷子仑,又八里至大麻里,皆埤南屯军一哨分驻处也。巴朗卫之南即阿郎壹溪牡丹湾,恒春所辖番地也。该哨打靶中三枪者七人,中二枪者十二人,共赏洋十三元;计共中靶七十七枪。   十六日,巳刻至知本社,又二十里未刻至台东州,止于镇海后军中营中。提督张月楼军门及台东州吕耀如大令迎于郊,以予代抚军阅操也。谢不敢当。   台东每岁五月大雨;山水涨,行人阻绝,文报不通。自州至花莲港尚有六日程,往返极速亦须十有二日。商之张军门:恐迟则雨下,先点名阅操;明日即起程赴花莲港,俟回而后校枪靶及点安抚军也。   十七日,行三十里,午正至鹿寮,镇海后军前营后哨一、二、三、四队驻此。   十八日,行十八里至雷公河,又十七里至新开园,镇海后军前营亲兵、前、左三哨驻此。午正大雨,至晚不止。恐河水涨,仅点名而行,俟回来校靶;且有右哨成广澳者,亦将调至此点名也。此一带皆平埔番。   十九日,行六里至大陂庄。埤南溪水自此出山南流,至埤南之东入海;过此陂则溪水皆北流,入秀姑峦大港,至水尾入海矣。由大陂北八里至公埔庄,又五里至吕坑,又十一里至大庄。光绪十四年平埔番之变,由此庄而起;今颇畏威安分。又十二里至璞石阁,是处后军右营后哨五、六、七、八队所驻防。哨长刘得胜,湖北人。是处亦因天雨未能校靶。此一带皆平埔番所居。   二十日,北行十里曰周塱庄,又十里曰跌街,又十里曰水尾;有河曰大港,秀姑峦各山山溪之水南北流会于此,东流六十里入海。其入海之口可泊民船。前此百石小舟亦可至水尾;自经光绪十四年之乱,水尾营房、民房均毁,无一存者,港亦遂塞。今水尾只有居民四、五家,皆粤人也。又北十二里至拔子庄,后山海防屯兵二哨驻此。管带守备邱焕庭(原注:印炳章),福建长汀人。既至此,恐天雨,急点名,甫毕即校靶;未阅十人而大雨至,乃罢。是处居民约二百余人,所辖番人约二千余人,所谓阿眉番也。设抚垦局一,每季需抚费一千二百余两,所抚番社约七十余处。   二十一日,北行十八里至大巴塱,镇海后军右营前哨一队驻此。又十二里至鹿阶鼻,前哨二、三、四队驻此。又十五里至象鼻子,前哨五、六、七队驻此。   二十二日,行十五里至吴全城,左哨五、六、七、八队驻此。又十五里过木瓜河至花莲,管带后军左营都司张升桂(原注:字聘三),以亲兵及右哨并后哨五、六、七、八队为一垒,又后哨一、二、三、四队别为一垒,同驻此。其东即海口,其左哨一、二、三、四队驻加礼宛者亦调于此。午后大雨下,至申正雨小停,乃点名,将毕而雨复大下。吴全城四队中三枪者一,中二枪者六。   二十三日,黎明校阅左营枪靶;能中三枪者只二人,中二枪者只二十人,统共中三百五十六枪。午初起程,回行原路,三十里至象鼻嘴,趁水未涨,急渡过木瓜河之险也。   二十四日,回抵拔子庄。校海防、屯军二哨枪靶;中三者六,中二者二十一,统计中百六十六枪。   二十五日,回抵璞石阁,点驻成广澳右哨勇名兼校靶。   二十六日,回抵新开园,校前营亲兵前哨、左哨枪靶;该营前门中三者十,中二者三十一,后门中三者十,统共中四百二十枪。   二十七日,过雷公大河,水大及脐。   二十八日,探闻白石口水尤大,乃于摆那摆之上过河,绕入山迂二十里而回埤,阅中营靶未毕而天雨。吕耀翁招饮。   二十九日,补阅中营后哨枪靶;中三者十三,中二者七十四,皆前门,赏五十圆;又后门中三者十,赏三圆;安抚军中三者二,中二者七,赏五元半。具文报查后山竣。张茂病。   光绪十八年四月二十九日申   为申报事:窃卑职遵奉宪札,巡阅各处防营,业已于四月初二、初十日将安平、凤山、恒春沿海各防营军情形两次申报在案。查由恒春赴后山,旧有二道;今皆阻塞,仍须折回凤山界内,由三条仑新道而行。十一日起程,十二日至石营盘,即三条仑道西面入山之口也。管带南路屯军二哨总兵江云山领亲兵二队及左哨七队三棚驻此。十三日上岭而东,十五里至归化门,查阅该军左哨五、六两队。折而南行山右高道,转入山左,十里至六仪社,查阅该军左哨三、四两队。又南十里至大树前,查阅该军右哨一、二、三三队。十四日折而东,下岭,十五里至大树林,查阅该军前哨一、二、三三队。又东十八里至出水坡,查阅该军前哨四、五、六三队。又东十里下至溪底,查阅该军前哨七、八两队。十五日由溪中行,十五里至巴塱卫;地在海边,南距阿郎壹溪十里,为恒春、台东二邑分界之区。由卫而北,沿海行十五里至大得吉,管带埤南屯军一哨游击黄定国以该哨一、二、三三队分驻于此二处。又北十二里曰蚶子仑,该哨驻焉。又北八里曰大麻里,该管带自领五、六、七队所驻处也。又北二十里曰知本社,亦该哨八队一棚所分驻。以上三哨,分驻十有二处。卑职皆至即点名校靶。十六日行抵埤南,统领后山各营提督张自领镇海后军中营及署台东直隶州知州吕牧兆璜管带安抚军一哨同驻此。中营点名排阵,校刀矛杂技,甫毕而日已暮。查由埤南至花莲港尚有六日程途;每日渡水或数处、十数处不等,皆无船筏,无桥梁,须徒涉而过。后山每岁立夏以后,大雨时行,山水陡注,溪涨溜急,行旅阻绝,文报恒十数日不通。目下四月已经过半,连朝天雨,大水将至。若稍迟延,必阻而不能达。揆时度地,似宜赶程赴花莲港等处巡阅。商之统领张、署直隶州吕牧,皆以为然。十七日复即起程,北行三十里至鹿寮。镇海后军前营后哨一、二、三、四队驻此。十八日北行三十里至新开园,管带前营副将后元福亲兵及前、左二哨驻此。十九日北行四十五里,至璞石阁,该营后哨五、六、七、八队驻此。二十日北行四十五里过水尾至拔子庄。管带后山海防屯军二哨守备邱炳章驻此。二十一日北行十五里至大巴塱,又十五里至鹿阶鼻,又二十里至象鼻嘴;镇海后军左营前哨分驻此三处。二十二日行十五里至吴全城,该营左哨五、六、七、八队驻此。又十五里抵花莲港;其地在海边,西南风顺,民船可至,而不能久泊。管带左营都司张升桂亲兵及右哨并后哨五、六、七、八队同为一垒,后哨一、二、三、四队别为一小垒,同驻此。其左哨一、二、三、四队之分防七结尾者,亦调集于此。点名毕而大雨至。自十七日以后,每日午后必雨。卑职巡阅所至,常有雨亦随至不及校靶者。二十三日早晨阅左营三哨四队打靶而行。二十四日回抵拔子庄,阅海防屯军二哨打靶。二十五日抵璞石阁;前营右哨之驻成广澳者,亦调集于此,以待点名校靶。二十六日回抵新开园,阅前营亲兵及前、左二哨打靶。卑职自台北所带营务处亲兵二名,至此皆病,不能复随行。查前营营中有官医药局;遂令暂行留此,以便调治,并留洋银二十元,以作医药之费。二十七日过雷公河,水大几不能过。二十八日探闻埤南大溪之白石口水尤深急,人不能涉,乃绕山道,迂二十里回埤南。阅中营打靶;未毕雨至,日亦暮。二十九日乃补阅中营后哨打靶,及安抚军一哨。查后山各营防军共三营六哨,计分防二十有四处。自凤山界之石营盘至台东界之花莲港,延袤几四百里。卑职此次巡阅,惟未及至成广澳、七结尾二处;其余二十二处,皆亲阅其垒,按册逐名查点。除因事故签出外,人均足额。抽验箕斗,亦均相符。步伍队法之整齐,以后军中营为最。刀矛杂技亦皆精熟。其余各营哨皆因分防地远,未能调齐合操阵法。所用之枪,皆系前门旧枪,其身颇重,其机不灵,非习练功深,难以全中。卑职统稽中靶之数,惟中营能及五成,其余皆三成上下。卑职择能中三枪者,各赏以洋银一元,能中二枪者,洋银半元;亦以其中之难而少,故略加重以激劝之。间有操后门枪而中三者,仍各赏以洋银二钱,以示区别。且操前门枪而能命中一二,共技已精,所需子药费亦较省也。后山各营弁勇,现均渐服水土;各处民番所种稻芋杂粮,苗均畅茂。堪以仰慰宪廑。卑职拟于明日起程,仍由三条仑原路出山再赴隘寮等处。除将点名打靶各册封送营务处宪台查核外,理合将查阅后山各军情形先行申报。为此具申;伏乞宪核。再各军打靶,后军中营、海防、屯军、安抚军另有册;余皆匆匆不及另备,仅于点名册中加圈以记数;合并声明。须至申者。   日记(光绪十八年五月初一日迄十二日)   五月初一日,由埤南起程至大麻里;溪水大,几不得过。   初二日,回抵溪底。   初三日,回抵大树前。是(纯按:是原稿作皆。)日遇雨。   初四日,(纲按:四原稿作三。)抵三条仑;午后亦雨。作书寄范荔泉兄。   初五日,江如典总戎留予于营中过节。得闲作书寄四弟、嘉兄、翰弟、叔祖及唐太守,托凤山县李丽川大令寄沪。   初六日,由三条仑沿山北行二十里至双溪口,台南防军五、六、七、八队驻此。中二枪者五,赏银二元五钱。又北行十五里至潮州庄,副右哨二队,一队驻此。五、六、七队之驻万丹者,亦集调于此。中三者四,中二者二,赏六元。   初七日,东北行三十五里至隘寮,统领台南防军总兵自领中哨、后哨驻此,赏四十八元。   初八日,西行二十里至阿猴,副左哨驻此,赏四元。一、二、三队驻阿里港,四、、五、六队驻阿猴。七、八队驻安平之番薯寮,(纯按:薯原稿作署)隔溪水不能至。   初九日,行十里过下淡水溪至埂子寮;又行二十里至凤山县,补阅左翼练兵后哨打靶。未毕而万锦堂至,李冠英总戎本送予来此,同饮于李丽川大令署中。   后哨用后门枪打靶;中三者二十一人,赏银五两二钱。   李(丽川)送九朝东华录一部、(黟县俞正燮)癸巳类稿一部、罗愿新安志一部。   初十日,行二十里至楠子坑;又二十里至阿公店,查阅左翼练军中哨三、四、五、七队打靶。用来复枪;中三者七,中二者十一,赏银十二元五角。   十一日,回抵安平县,住县署。具稿四次申报。夫价五元。   十二日,谒镇台万、道台唐、台南包哲生太守、厘局朱调元太守、营官刘际周、帮带万棣花,皆见。拜胡思樵,未见。领洋银二百两。作书寄四弟。   光绪十八年五月十二日申   为申报事:窃卑职遵奉宪札巡阅全台防营,业已于四月初二、初十、二十八日,将安平、旗后、恒春、台东等处各军情形三次申报在案。查由台东达凤山之隘寮旧有二道。一为总兵张其光所开:一为同知袁闻柝所开:皆久阻塞,不能复行。故仍旧由三条仑原路而回。查三条仑道自知本社以至巴塱卫七十余里皆沿海沙碛之路;自溪底以至石营盘七十余里皆山岭崎岖之路。旁无居民;官商往来皆依营房以资餐宿,并须营勇护送,乃保无虞。目下前后山相通之道恃此一缕而已。卑职于五月初一日由埤南起程,初四日回抵石营盘停一日,过午节。初六日沿山觅路,北赴隘寮。查隘寮在凤山县之东四十里;其东皆高山,山内皆番社。记名总兵李镇胜统领台南防军共七哨,自领中哨、后哨驻隘寮,而以前哨驻隘北三十五里之尾寮。其左哨一、二、三、四、五、六、七队驻大路关,地在隘北十五里。其第八队驻竹叶庄,地在隘西十里。其右哨一、二、三、四队驻加走山,地在隘南十五里。即袁同知前开之路入山之口。四、五、六、七队驻双溪口,地在隘南三十五里。即张总兵前开之路入山之口。皆防番之军也。其副左哨分驻三处:一、二、三队驻阿里港,四、五、六队驻阿猴,地皆在隘之西北;七、八队驻西北六十里之番薯寮,为安平界。其副右哨亦分驻三处:一、二队驻潮州庄,五、六、七队驻万丹,三、四、八队驻东港,地皆在隘之西南。而东港为海口,水深,民船重载者可入,凤山通海最大之港。皆防盗之军也。除东港驻防之三队卑职前赴恒春已查阅外,此次卑职由石营盘经双溪口至潮州庄,则万丹防军三队亦来集于此。初七日至隘寮,则中、左、前、后四哨及右哨一、二、三、四队皆来合操。初八日过竹叶庄,至阿猴,则阿里港之三队亦至。惟驻番薯寮之副左哨七、八两队,因山内溪水大涨,阻而不能来,卑职亦不能往,故未查阅。其余皆逐一点名。除签出外,人尚足数,亦颇强壮。抽验箕斗,亦皆相符。所操阵法,步伐尚整。该管打靶系用前门旧枪。正五哨全中者二十一人,中二者六十六人;副二哨全中者四人,中二者十人。均已由卑职分别赏全中者洋银一元,中二者半元,以示奖励。初九日至凤山,补阅左翼练军后哨打靶。该军系用后门枪,全中者二十一人,每名仍各赏洋银二钱。初十日至楠仔坑、阿公店,查阅左翼练军中哨二、四、五、七队。该队亦系用前门旧枪,而全中者七人,中二者十一人,较他军用前门枪者中数稍多。前门旧枪,其身颇重,其机不灵,中靶颇难。而此四队中者不少,则该哨哨官千总陈连升勤于训练可知。理合声明,另请宪台奖叙,以为各处分防者劝。现在东路、南路所有防海、防山各军,惟曾文溪一带尚有左翼练军中哨四队未曾查到。其余业已查竣。所经台东、凤山平地高山各处番社均安静。凤山早稻已登,收成均好。安平稻少蔗多,苗均畅茂。堪以仰慰宪廑。卑职于十一日回抵安平。拟稍息一二日,再赴中路。除将点名打靶各册封送营务处宪台查核外,理合将巡阅各军情形详细申报,伏乞宪核。须至申者。   日记(光绪十八年五月十三日迄十六日)   十三日,起程北赴中路;过湾里街曾文溪,阅左翼左哨三棚。至茅港。店钱洋一元八钱。   十四日,行六十里至嘉义县;拜邓季垂大令、游击王定元。夫四名,价五圆,百零五里。   十五日,阅武毅右军右营;中靶三枪者三十八人,赏七两六钱。接察看彰化地方情形札。   十六日,具稿五次申报。雇夫往云林,价三元,七十五里。   光绪十八年五月十六日申   为申报事:窃卑职遵奉宪札巡阅防营,业已于四月初二、初十、二十九、五月十二等日将台东、台南各处情形四次申报在案。兹于十三日复由安平起程,北赴湾里街曾文溪,查阅左翼练军左哨三、四、五队。该处与嘉义接境,为嘉义、安平往来之通衢。点名毕,设靶于野,前无障蔽。该哨长周得启甫发三枪,而远近在田耕作之人纷纷喊阻惊避。盖该军所操系后门黎意枪,出子能及二里;田野多竹,枪子遇竹,溜而旁出斜飞,亦复不近;恐误伤人故也。卑职见此情形,遂令罢校。查副将陈德芳管带左翼练军三哨;除卑职前于四月初一日在安平城内、五月十一日在楠仔坑阿公店及此次在湾里街查阅外,尚有前哨八队一棚驻安平西二十五里之四草湖,距湾里街六十里,未能绕路往阅,合并声明。十四日行抵嘉义县。十五日往阅参将邓裕香管带之武毅右军右营。午前点名演阵,午后校靶。除签出及伙勇守棚未到外,人均足额。抽验箕斗相符。步伐虽未精熟,亦尚齐整。惟中靶只及三成。该军系用后门开土枪;全中者三十八人。每名已由卑职各赏给洋银二钱,以示奖劝。查该营亲兵一、二、六队驻嘉义城内之龙王庙,四、五队驻东门城楼,三队驻南门城楼,前哨八队驻北门城楼,左哨四队驻西门城楼,左哨八队、后哨六队驻义仓。此分驻于城内者也。前哨六队驻嘉义城南十二里之水堀头,五、六队驻南二十里之八掌溪,三、四队驻南三十里之下茄冬,后哨五队驻南四十里之火烧店,四、八队驻南六十里之茅港尾,凡五处。皆南达安平之通衢也。右哨五、六队驻嘉义城北二十五里之新港,一、二、四队驻西北三十里之笨港,前哨一、二队驻西北四十里云林之斗六,左哨三队驻北三十里云林之他里雾,二队驻北四十五里彰化之刺桐港。凡此五处,皆西北达云林、彰化之通衢也。左哨五、六队驻嘉义城西三十里之朴仔脚,以卫盐馆。七队驻西四十里之东石,以卫厘金局。后哨一、二、三、七队驻西南三十里之盐水港,为滨海水陆都会之区。其右哨八队驻西六十三里云林之三条仑,则又私盐枭贩出入之所也。据邓参将言,自接统此营,已阅四载,从未调齐合操一次。今春二月奉宪谕,甫调集于城内归并训练;乃四月中旬又因东石厘局被抢,八掌溪地方不靖,营县函商派勇弹压;斗六盐馆事重,奉统领林道朝栋札调;各分一棚复往分驻。地段太广,队伍零星分析太甚,照料难周,操练未久,以致阵法生疏,中靶甚少。若不常加训练,仍旧遣出分防,恐营务难以整顿。据代理嘉义县知县邓令嘉缜言,嘉义滨海要区,水陆走集,民俗强悍,盗风素炽,全恃营勇弹压。若竟撤回合操,不复遣出分驻,奸宄从而生心,地方或致疏虞。卑职伏思营官以训练勇弁为职,地方文武官以安靖闾阎防弭盗贼为职;必须相协为治,乃能各尽其职。嘉义地方寥阔,不能无分防之勇弹压其间,亦不可使队伍零星分析太甚,致力弱而不振。查编查保甲最为州县弭盗之良法,而嘉义之水堀头、下茄冬、茅港尾、朴仔脚、盐水港、笨港、新港、云林之他里雾,均是汛地,均有汛官、汛兵;云林之斗六,且有都司营兵可以协同分防。如以营勇一哨驻城,而于东西南北各路,择扼要之区,各驻一哨,与各营汛官兵及各乡保甲互相巡查,往来会哨,必于营务、地方两有起色。商之邓参将及邓令,似乎皆以为然。为此据实禀陈。是否有当,伏恳宪台酌夺分别札饬训示办理。卑职现拟明日起程,由云林取道先赴埔里,而后转达彰化。所经安平、嘉义界内,雨水均调;所种水旱晚稻及蔗芋杂粮等苗均各畅茂。堪以仰慰宪廑。其点名册俟过斗六查点分驻之一棚再行封呈。谨将现查各处情形详细申报。伏乞宪监。须至申者。   日记(光绪十八年五月十七日迄二十四日)   十七日,出北门行十三里至打猫街,又七里至大莆林,又十里至他里雾,又东十五里至斗六门,补点邓营左哨一队。   十八日,东北行十里至九芎之德安桥,又十五里至云林县,大雨下。县令谢寿昌他出;止于刘哨官荣华寓中。栋字副营前哨六、七、八队驻此。中路屯军四、五、六、七、八队亦驻此。哨官刘得云所带栋副前二队驻清水沟云至集。夫价一元一钱。   十九月,由云林县起程,东北行八里至尾寮底,又五里至水寮,又五里至田寮,过浊水溪,上岭又下岭,计七里至集集街。管带栋字副营总兵余保元领中哨一、二、四、五、六队及左哨一、四、六、八队驻此。余字初开,湖南浏阳人也。点名毕,询知无地可设靶,故未校枪。其前哨六、七、八队驻云林县,二队驻清水沟,亦云界也。下午管带中路屯兵营守备余步青来见,余字云传,湖南平江人。   二十日,佘营文案王君熔川闻水沙连之胜,偕余行。十里至风谾口,又十里至土地公安岭。此一带有小堡十二、小营一,中路屯兵所驻也。又十里至头社,又十里至水社,即水沙连。借寓湖边方秀才家,而雨亦随至。坐一时许,雨霁,出步湖边。湖长约五里,宽约二里;中有一小山,曰珠子山;水澄碧如镜。惜珠子山之西南二面大半淤而成田,不甚宽阔,稍不惬人意。然群山之巅有此大湖,洵异境也。   二十一日,黎明而起,别王君熔川就道。五里至猫兰社,又五里至审鹿,即新城,又十里至白叶岭,又下岭十里至埔里厅城。止于厅署。   北路协镇滕副将国春字清臣,署埔里通判汪司马应泰字辅臣。滕君见面,即询:「查点屯兵人数,将历其驻防之堡而点之耶?亦将调至一处而点之耶?」余答以「驻风谾口及白叶山等处,余来时已历其堡而点其名;各处无枪靶,未能校枪。若遍历别处,亦无不可。但予奉札巡阅,此屯兵不能操阵,又不校枪,似乎不可。似须调二三哨至城阅之。」滕曰:「如兵奉调来城,而堡为番所焚,此处分将谁任?」予曰:「君系地方官,此屯兵归君节制;堡被番焚,君之咎也。君不自任,谁为君任?」滕云:「因调失堡,似乎与平日不同。」予曰:「予本欲君调集于城,以便详悉点阅。今君以堡恐失为言,予亦不问君调与不调!但予奉札点名阅操;有兵则点,能操则阅。君不调则余去矣。予不受君挟制,亦不为君任咎也!」汪君见余二人言语不合,力为排解。滕顾余步青曰:「听子调与不调!」予亦顾余曰:「子受上台节制;上台无文札,子何敢调!」滕不得已,商之于汪。汪曰:「屯兵营一切事务,向由营官主持。君虽名为节制,实不与闻军政。今日何故强为人出头?既已冒昧出头,只好速下札文,令调齐以待点阅耳。」(纲注:令字原稿作今。)滕应允而去。既复来商,调集于蜈蚣仑。予亦允之。   二十二日,黎明,偕汪君及滕副将赴蜈蚣仑。地在城东约五里,番人出(纲按:出字下似遗入字。)之总口也。点名竣,即令校靶。未竣,而大雨倾盆下。其分驻云林县境西螺、涂库、麦寮之四队亦调至;挨册中排列名次而点之,皆能应答。随于册挑唱一名,则彼此相顾而不能应;连挑三次皆然,显系临点雇人顶冒。查云林距埔里九十里,营官鞭长莫及,弊由哨官千总刘得云所弄无疑矣。是夜,滕副将招予及汪君饮于其署中;予本不欲赴,因昨日言太激切。姑往饮以解之。管带栋字隘勇副营傅把总德生亦来见。傅字光华,湖南新化人。大雨达旦乃止。屯兵打靶,中三枪者只一名,中二枪者只十名,共赏洋银六圆。   二十三日,黎明起程出城。约二里许而大雨复下,遂冒雨行十五里,过小埔里、三条仑而至大坪顶。顶之东为中路屯兵分防地段,顶之西为栋隘副营分防地段,东西防堡相距约半里。至顶而雨小霁,按查隘勇,即其堡点名。下岭过松拍仑至北港溪,傅把总自领二队驻此。甫至营设靶将校,而大雨又至,乃罢。   二十四日,大雨自朝至暮不止。溪水陡涨,阻而不能行,乃具文申报查阅斗六、云林、集集街、埔里各处防军情形。   询傅把总以御番切要之策。答曰:「杀尽通事,禁与番通,番自服矣。盖番人所用刀枪子药,皆通事者得贿而给之也。」予闻其言,叹其有识。   埔里所属有南番,有北番。南番归化久,出亦不滋事。北番出,则军民争杀之;即官欲招抚,民亦不从,盖恐既抚之后,不能禁其出入,道路为所熟悉,不能复制也。民杀番,即屠而卖其肉;每肉一两值钱二十文,买者争先恐后,顷刻而尽;煎熬其骨为膏,谓之「番膏」,价极贵。官示禁,而民亦不从也。   光绪十八年五月二十二日申(当作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