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闻记 - 第 2 页/共 4 页
○龙须
太祖皇帝尝进膳,于膳中得发一茎。召光禄官问之,对曰:「告陛下,此不是发。」上曰:「是何物耶?」对曰:「龙须也。」上众自捋圣须,随手得一二茎,遂叱去,不复问。
○欧阳都尉
洪武中,驸马都尉欧阳某偶挟四妓饮酒,事发,官逮妓急。妓分必死, (「妓分必死」,「分」原作「闻」,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欲毁其貌,以觊万一之免。一老胥闻之往谓曰:「若予我千金,吾能免尔死。」妓立予五百金。胥曰:「上位神圣,岂不知我辈平日之侈肆乎?慎不可欺。当如常貌哀鸣,或蒙天宥耳。」妓曰:「何如?」胥曰:「若须沐浴极洁,仍以脂粉香泽治面与身,令香远彻而肌理妍艳之极。首饰衣妆,须以金宝锦绣,虽私服亵裙, (「虽私服亵裙」,「亵」原作「衣」,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不可以寸素间之,务尽天下之丽,能夺目荡志则可,只如此就捕,更无他术。」妓问其词,曰:「一味哀呼而已。」妓从之。比见上,上叱令自陈,妓无一言。上顾左右曰:「榜起杀了。」羣妓解衣就缚,自外及内,备极华烂绘采,珍贝堆积满地,照耀左右。至躶体,妆束不减,而肤肉如玉,香闻近远。上曰:「这小妮子,使我见也当惑了,那厮可知哩。」遂叱放之。
○勤政
上勤民之心,振古罕俪。凡得内外封疏,即命左右疏其事,粘之壁间,甲乙治之,裁决如流,壁帖有一日数易者。
○示俭
上每与宫人语,不离稼穑组紃,后宫屏障垣壁,多绘耕织像也。
○持志
上持志兢业,无愧尧舜三王。每夕膳后,自于禁中露坐,玩察天象,有达旦不安寐者。盖上兼善推测,于天心无不洞然也。
○天王堂土地
姑苏阖闾子城之濠, (「姑苏阖闾子城之濠」,「阖闾」原作「阊阖」,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设有东西二天王堂。其西堂东庑有土地祠神,貌甚类太祖皇帝。相传张氏僭据日,有道者潜塑此像,意谓此土地当属太祖云耳。道者失其名,盖异人也。或曰偶肖圣容,初无道者事。
○诛李司徒
张九四之败,实由其伪司徒李伯升倒戈也。我太祖皇帝始命劳之以酒,花彩迎赏于京城三日,然后取对九四斩之,以示大义。此固类汉祖斩丁公事,施之尤切当也。
○床下义气
洪武中,京师一校尉与邻妇通。一日侵晨,校瞰其夫出,即入门登床。夫忽复归,校仓惶伏床下。夫入房,妇问曰:「何故纔去又回?」夫曰:「我既行,见天寒,忽思尔熟寝,足露于衾外,恐尔冷,来为加被耳。」乃加覆而去。校忽念曰:「彼爱其妻至此,此妇乃忍负之而与我私耶!」即取刀径杀其妇而去。少顷,有卖菜翁常供蔬妇家,至是入门,见无人即出,邻人执以闻官。翁不能明,竟诬伏,狱成。将弃市,校出登场大呼曰:「某人妻是我杀了,奈何要别人偿命!」遂白监决者:「我要面奏。」监者引见,校曰:「告上位,此妇人是臣杀了,不干卖菜老子事。」上曰:「如何?」校曰:「妇颇有姿色,臣实与之通奸。其日臣闻其夫说话,臣因念此妇忍负其夫如此,臣在床下,一时义气发作按不下,就杀了他,臣不敢欺,愿赐臣死。」上叹曰:「杀一不义,生一无辜,可佳也。」即释之。
○宋祭酒
国子祭酒宋公讷,刚正威严,不忝其职。而高皇所以待之者,亦极隆厚,君臣之契,殊鲜伦比。上燕闲之际,常思见之,不欲数召以劳之,乃令画工阴写其神以来。画工受命,潜处帘幙间,讷方公服,危坐不语,画工亟图以进。上览之,收讫。明日,讷朝罢,上谓之曰:「昨日某时,卿尝公服坐堂上乎?」讷对曰:「然。」上曰:「卿何故有怒色?」讷惶恐对曰:「适一生献茶,踣而碎茶瓯,臣不觉怒。且念臣不才,不能教率所致,有负陛下委任,故含怒自讼,未责此生耳。」因问:「陛下何以知之?」上出像语其故,且笑而慰之,更赐茶若干斤。
○先曾祖受天恩
洪武中,朝旨开燕脂河,大起工役,先曾祖臣焕文与焉。时役者多死,先曾祖独生全。工满将辞归,偶失去路引,分该死,莫为谋。其督工百户者 (失名) 谓之曰:「主上神圣,吾当引汝面奏,脱有生理。」先曾祖从之。既见上,百户奏其故,上曰:「既失去,罢。」先曾祖方欲叩辞,上忽又顾曰:「看你模样也似个本分的,可赏钞二十贯。」臣焕文受赐谢恩而归,乡里莫不惊羡。
○危素
危学士素以胜国名卿事我太祖,年既高矣,上重其文学,礼待之。一日,上燕坐屏后,素不知也,步履屏外,甚为舒徐。上隔屏问为谁?素对曰:「老臣危素。」语复雍缓,上低声笑曰:「我只道是伯夷、叔齐来。」或云文天祥。
○嘉定县吏人
洪武三十四年,苏郡人有为嘉定县吏者。郡中一乡人以事诖误,至县潜白吏求直之,吏曰:「今上自郡府,下及县首领官,皆廉公奉法,吾曹亦革心戒谨,岂敢私出入文牍耶?然汝事既直,第公理之,决无枉理。」乡人如教,果获伸雪。感吏情,以米二石馈之,吏惊愧欲去,辞让久之,吏曰:「我以乡曲之故,为君受一斛。」乡人别去。既半载,吏假归,遂以原粟奉乡人之母,曰:「此若儿寄我处之物耳,今以还母。」
○道不拾遗
闻之故老言,其时道不拾遗。亲有见遗钞于涂者,第拾起一观,恐污践,更置阶所高洁之处耳,竟不取也。
○修书
太宗皇帝大崇文教,以四书、五经经宋儒发明之后,又诸说不一,命儒臣胡广、杨荣、金幼孜等会萃去取,并纂先儒论议有裨斯道者为四书五经性理大全书,通二百二十九卷,当时供赐甚渥。惟礼记先修,书成,最号精当。余帙闻日久催纂之故,或未协舆议云。或云礼经最后成,未审。其后又开局修永乐大典,凡古今言行巨细网罗无遗,意如宋太平御览之类而浩博过之。以太穰滥,竟未完凈而罢,闻其目录且几百卷云。
○仁庙右文 (「仁庙右文」,「右」原作「古」,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仁庙好学右文,词翰并精。尤喜科举之业,在青宫已然践祚,犹不废。每得试录,必指摘瑕病,手标疏之以示宫臣。尝戏语人曰:「使我应举,亦岂不堪作状元天子耶?」
○霍侍郎
英宗皇帝在北狩时,至塞徼,俯瞰边臣,或命取财货诸物,诸臣不敢多献,或畏缩不前,多不称上旨。惟大同府同知霍瑄, (「惟大同府同知霍瑄」,原无「同知」之「同」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奉旨必极力呈进,唯恐不及。及上回銮, (「及上回銮」,「及」原作「又」,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即召见瑄,嘉劳久之。至朝,遂升为工部侍郎。
○睿皇征吴处士
睿皇既复明辟,政治大新,慨然欲得贤才而用之。闻江西有吴与弼者,乃举征贤之礼起之,下诏曰:「皇帝敕谕江西抚州府崇仁县处士吴与弼,朕承祖宗丕绪,求贤图治,亦有年矣。永惟劳于求贤,然后成无为之治; (「然后成无为之治」,「无为」原作「为无」,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乐于忘势,乃能致难进之贤。闻尔与弼,潜心经史,博洽古今,蕴经国之远猷,抱致君之宏畧,顾乃嘉遯丘园,不求闻达。朕怀高谊,思访嘉言,渴望来仪,以资启沃。夫古之君子,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而独善自安,岂其本心?谅尔于行藏之宜,处之审矣。今特遣行人曹隆往诣所居,征尔赴阙,仍以礼币,以表至怀。尔其惠然就道,以副朕翘待之意,故谕。天顺三年十月十三日。」与弼既至,上表曰:「江西抚州府崇仁县民人臣吴与弼谨奏:「为荐贤事,天顺元年十二月初四日,钦蒙差行人曹隆赍捧敕书礼币降临衡茅,以臣为才而征聘赴阙,闻命惊惶,恍然自失,罔知攸措。窃缘臣虽幼承父师之训,粗涉书史,而弱龄染疾,加以立志不坚,是以虚名虽出,学实全无。迨夫暮年,疾病愈深,夙志弥怠,自愧虚度此生,付之长叹。蝼蚁微躯,何意复蒙圣明齿录。夫卑辞厚弊,惟贤可以当之,而臣何人,敢膺旷古所希之盛典哉? (「敢膺旷古所希之盛典哉」,原无「哉」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恭惟皇帝陛下,睿知聪明,圣神文武,四方风动,万国归仁。而崇儒重道之盛心,图治济时之美意,实与天地同大,日月齐明,有血气者莫不忻悦,况在于臣敢不踊跃恭命?谨于当日望阙谢恩祗受讫,日陪乡邻老稚讴歌舞蹈,伏惟圣德忧民之盛,何幸逢于今日!而负且乘之讥,实难免于舆论,于是肃将前件敕币,谨用缄封,俟春气和暖,扶疾随使赍赴阙庭,以图辞免。臣于二月十六日上道,五月十五日至京,十六日引见,蒙圣恩授臣左春坊左谕德。臣以菲才,既未经辞免礼币之荣,又安敢冒昧以受宠擢之重?谨将原赐礼币进上, (「谨将原赐礼币进上」,「原」原作「厚」,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伏望圣慈,宥臣愚戆, (「宥臣愚戆」「宥」原作「怜」,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怜臣见患两足风痹, (「怜臣见患两足风痹」,原无「怜臣」二字,据明纪录汇编本补。) 大施旷荡之恩,特回所命,放臣归田,少全微分,日将歌颂雍熙于水边林下,以毕余龄,不胜万幸,谨具奏闻,伏乞圣裁。」本年五月十七日于奉天门奏,奉圣旨:「朝廷久闻高义,特用征聘,今忽然远来,朕深喜悦。然币以将诚,官以命德,非过也,不允所辞。」既而,与弼于文华殿见,曰:「臣多病失学,不敢当聘。」奉圣旨:「莫谦,赐表里。」与弼对曰:「常礼不敢辞,聘礼故辞。」奉圣旨:「莫迂阔,不准。」久之,与弼复辞归,上乃从之,赐敕曰:「皇帝敕谕江西抚州府崇仁县处士吴与弼,闻尔与弼怀抱道德,嘉遁林泉,特遣行人造庐征聘,尔其惠然肯来,深慰朕怀。欲烦辅导东宫,授以宫职,尔以衰老固辞。留之数月,果然病势弗已,乃知本心非不欲仕,第以不能供职故尔。且以嘉猷勖朕,足以见忠厚之诚,特赐银币,用表至怀。仍遣行人送归故里,复命有司月给廪米二石,以资供赡。尔其优游桑梓,安身乐道,以度遐龄。倘精力未衰,尚期勿忘纂述,以继先贤辅教垂世之意,故谕。」
○英宗皇帝圣德
英宗皇帝登遐之后,羣臣兆民,若丧考妣,哀痛之情至甚,以为神德圣政,不可殚言。然卓绝者四事尤为神圣之极:盖终世未尝以非罪杀一人,未尝差遣内官出外干事,复中宫位号,不用宫人殉葬。此皆自古人君所甚难者,而出于帝之刚明独断,其它固未能管窥蠡计也。
按:我朝自太祖以来,皆以妃嫔殉葬,至景泰之薨犹然。迨英宗遗诏始革,自是累朝皆从之。呜呼,英庙之仁至矣!抑伏观英庙以一人之身而天顺中行事与正统中大径庭,何耶?盖英庙初以幼冲嗣位,生长深宫,未谙世故,故王振得以擅权误国,天下几危。及北狩踰年而归,于是艰难险阻备尝之矣,人之情伪悉知之矣。暨登大宝,心存慈爱,屏远权奸,精明之治,光于祖考,其故如此。
○英宗免礼官罪
正统中三殿新成,上御正殿受贺,大陈礼乐,百辟济济,一时伟丽之观甚盛。而容台鸣唱者赞拜之际,偶眩于金碧煌焕,遂误呼五拜,觉之,无及矣。廷中皆惕息,谓大失瞻望,谴戾必重。礼毕,纠仪官随举劾之,天颜忽笑曰:「今日是好日子,只恐少了拜,既是误多了,也罢。」其人谢恩就位。顷之,锡宴极丰渥也。
○沉孝子
吾邑之相城有一乞儿姓沉,年在中岁,每诣沈隐君孟渊所请丐,凡所得多不食,而分贮之筒篚中。隐君初不为意,久而问焉,则曰:「将以遗老娘耳。」隐君始异之,潜令人侦其所为。丐至一岸旁,坐地出箪中饮食整理之,擎至船边,船虽陋而甚洁,老媪坐其中。丐登舟陈食母前,倾酒跪而奉之,伺母接杯,乃起跳舞而唱山歌,作嬉笑以乐母,母意殊安之也。必母食尽乃更他求自得,若无得则自受馁,终不先食之也。日日如之,凡数年,母死丐始不见。隐君叹诧,亦时少周之。此非有为而为,可谓真孝矣。
○妻代夫死
山西平阳府蒲州河东驿驿丞王伫妻李氏谨奏为陈倩乞恩代夫死刑事:「妾闻为人臣则当死君之难,为人子则当死父之难,为人妇则当死夫之难。为臣而不死君之难是为不忠,为子而不死父之难是为不孝,为妇而不死夫之难是为不义,此古今之常经,乃天下之大道也。洪惟我国家圣圣相承既久,教之以诗书礼乐,培之以仁义道德,励之以忠孝节义,所以百年于兹。家诗书,户礼乐,闾阎三尺之童亦知所以忠、所以孝、所以义。臣虽妾妇,幸生太平之世,叨蒙化育之恩, (「叨蒙化育之恩」,「育」原作「盲」,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岂不知忠孝节义之为当务乎!切思臣夫王伫,幼蒙父训,长沐圣恩,除授前职,为伫者正当夙夜战兢,鞠躬尽瘁,上以报朝廷荣显之恩,下以副父母劬劳之德。奚乃不知自保,出位而言,将本州知州徐孚、千户徐纶连结事情亲赍具奏,越礼犯分,罪不容逃。致蒙法司问拟,比造妖言斩罪,发都察院收监,此正朝廷至公之法,臣复何言。臣独念死者不可更生,断者不可还续,臣夫之死固自其宜,但夫之父母俱年七十之上,衰病老朽,弊惫极甚, (「弊惫极甚」,「惫」原作「慝」,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将不久于人世,而况所生止于臣夫,别无以次人丁。自夫在狱,阙人侍奉,痛哭悲号,日夜不止,茕然孤苦,死无所依。臣欲守侍公姑,则夫在监衣食断绝,不无失所,是臣孝于公姑而不义于其夫,而夫妇之道乖矣。臣欲舍公姑而供给夫之衣食,则公姑贫病饥寒,将何所恃?是臣厚于夫妇而不孝于公姑,而子妇之义阙矣。此臣于孝义不能两全,得此失彼,所以与其苟全性命以偷生于一时,不若代夫之死以全孝义也。何则?臣夫既死,夫之父母岂不痛切肝肠,忧伤致死,夫之父母既死,臣为未亡人,亦当与之偕死,是夫一人之命而三人之存亡系之也。使臣而死,则止一人之死耳,而使夫得回故里侍养父母,子以全孝于其亲,亲以得养于其子,父子怡愉享有天年之寿,是臣一人之命有以全三人之生也,此臣之死所以不足惜也。臣闻至诚可以感天地,可以动鬼神,臣蝼蚁虽微,而一念之诚,惟天可表。臣幸遇圣明,遭逢尧舜,心即天地之心也,德即好生之德也,谅雷霆无非意之怒,知天地无终弃之才。如蒙圣慈,伏望哀怜恻怛臣公姑老病饥寒之苦,饶夫一死,俾得归侍以全其父母之恩,却将臣身斩首抵罪,用彰国家大义,则夫不失其孝,臣得全其义,亦陛下教天下以孝以义之心也,岂特臣之幸甚,臣之夫之幸甚,臣之夫之父母幸甚哉!臣激切至情,冒干天听,臣不胜恐惧战栗待死之至,缘系陈情乞恩代夫身死事理,具本亲赍,谨具奏闻,伏候敕旨。」成化十二年三月十六日奉圣旨:「是,都饶死罢,钦此。」
○平淮碑
姚内史文粹载平淮碑,黜韩录段,人多议之。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 (「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士」原作「火」,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则不足于韩明甚,去取之际,言有意在,非误也。
○碧落碑
碧落碑,凡数书载之,咸以为不得事实。吾衍学古编曰:「按碑云:『有唐五十三祀,龙集敦牂。』自高祖武德元年戊寅至高宗咸亨三年庚午,为五十三年,敦牂,午也。自庚午至懿宗咸通十一年庚午,计二百一年。旧云韩王元嘉之子训为母房氏立此碑,元嘉乃高祖子,然则碑刻于咸亨三年庚午,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 (「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文」原作「之」,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世传李阳冰卧看三日,阳冰与李、杜同时人,若是则此碑已久矣。又云『道士书毕,化鹤飞去』,比之寓言可也。但不知郑承规奉何人之命而书释文耳,岂李训时不果立而后子孙始克立之与?郑承规『奉命书之』一言为可疑,岂即其人之篆欤?盖此篆多奇,恐人不解,故并释之耳。」
允明按:宋吴桐所着五总志载其事云:「唐韩王元嘉守绛、泽二州,其子黄公为妣妃荐严作文立石,以表孝诚,文虽不同而俱名曰『碧落』。在绛州者立于天尊之背,在泽州者立于佛龛之西。绛之道馆,有开元中所立石志,谓荆人陈惟玉书。」然则碧落岂亦惟玉之笔欤?石志今不见,不知文与书如何也。虽泽碑亦不知为何人书,然可以见与绛碑同时并建,定非咸通所补立也。先公仕晋时,榻得此碑甚多,石在绛州,而泽无有矣。近胡宪副谧修志载其目,乃注云「李譔书」,当或有所据,抑误以为李训书,而又误「训」为「譔」耶?
○王敦杀妓
敦杀行酒美人事见王恺传,谓为恺妓。而世说以为石季伦。乐史作緑珠传亦然,未知孰是。
○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