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排日事迹 - 第 17 页/共 39 页
准文选司郎中王重回籍,以原任南吏部郎中刘应宾代。
先是,礼部尚书顾锡畴署铨,开单坐缺挑送选司,重概不从;以手书与,亦不答。锡畴怒,纠之;咸谓曲在锡畴。吏科都章正宸疏留重,然犹密语人曰:「吾不敢必者,请耳」。至是,言于尚书徐石麒,谓重门多招摇;重遂请退。
大学士高弘图四疏乞休。允之;令行人护送于驿,赐银、币。
弘图入阁,持论侃侃;如阻内遣及内传诸事,皆有大臣风。弘图去,士英始专政;时事日非矣。
庚申,黄河口决。命部议筑塞。
命原任大同知府蔡屏周以四品服俸添注职方司郎中,又复原任应天府通判徐树藩官——皆侍郎阮大铖所荐也。
大铖自受事以来,凡察处降补官员,贿足则用;常语礼科都沈胤培曰:『国家何患无财,即如抚、按纠荐一事,非贿免则贿求,半饱私橐耳。但令纳银若干于官,应纠者免纠,欲荐者予荐;推而广之,公帑充矣』。其谬妄如此。屏周援期升例;树藩以助银二千建堡,故得之。
壬戌,谥原任礼部侍郎张邦纪「文悫」。
邦纪,辅臣弘图房师也。
荫掌锦衣卫事冯可宗一子世本卫指挥。
癸亥,赠大学士孔贞运少保,谥「文忠」,荫一子尚宝司丞,予祭葬。
初,署礼部管绍宁以「文恪」、「文恭」请,不允;有「既无显德亦无表」等语。至是,绍宁忽改「文忠」。贞运为相,醇谨无他长;前二谥为当。
命再讯系狱郎中周镳。
镳叔原任御史维持、弟原任知县铨疏言:『臣家门不幸,突出周镳;因与锺有隙,私刊「燕中纪事」及「国变录」等书,自捏「劝进表」、「下江南策」,硬坐于锺,从淮上达南中,致臣家、臣邑不能洗此「从逆」之名。且镳于皇上登极时,首倡异谋,另图推戴;是锺罪止一身,镳罪在社稷』。疏奏,令并讯。
甲子,加湖广巡抚何腾蛟兵部右侍郎,巡抚全省。
升四川右参议王鼎镇尚宝寺少卿。
鼎镇,崇祯时,以御史例转。
命提从逆杨观光等——保国公朱国弼、诚意伯刘孔昭、礼部尚书钱谦益、吏部左侍郎张捷、兵部右侍郎阮大铖所纠也。
时「从逆」一案,已经屡讯,止欲攻门户中从逆者;虽里居之方允昌、系狱之梁兆阳,众矢交攒,亦不甚深求。□□是,又合攻观光等。而于原任庶吉士张家玉,则曰「荐刘宗周、黄道周于逆闯,令其收人望以集群党」;盖以此阻宗周、道周也。于史可程,则曰「系阁臣弟,友于素笃;公然从贼,宜下于理」;盖以此逐可法也。后家玉起兵广东与北师抗,遇害。
荫内臣冯进朝等子、侄一人世锦衣千户。
谓效劳军中,屡经大捷也。
命祔祭死难内臣王之心等,予荫有差。
国变后,王之心、张国元自缢,高时明自焚,方正化骂贼死;余皆被刑者。
工科都李清请迁孝康、兴献二帝于专庙,又请祀孝庙为不祧之主。命下部议。
疏言:『臣闻「礼」:祖有功而宗有德。若祖功,则高庙与成庙当之矣;若宗德,则舍孝庙何属!今观弘治十八年间,凡恤民瘼、抑近侍、宽谏臣,且与刘大夏、戴珊辈日结鱼水欢,君臣何异父子!亲远而祧,非并有德者祧之也。若我皇上即今世宗,而恭帝即今献帝;当时张孚敬、桂萼等俱力持考献,然皆云别立庙,谓「祀太庙则有祧期,而祀别庙则无迁期也」。今者专庙之建议,实本此。夫以世论,献皇浸通乎祧矣!何如俟太庙告成后奉迁专庙,与恭皇同祀;则使异日得长享血食以慰孝子慈孙心者,谅非世庙所欣然于在天也。且不独献皇可合祀,即孝康亦可合祀;何也?均一追尊耳』。疏下部议,竟寝。
凤阳地震。
丙寅,命内臣孙元德往浙、闽催内库及户工二部一应钱粮。
元德初以造桑皮纸至浙,寠甚;及得是差,恐喝军民。不及期年,所获不资。后北兵至,以橐付潘中军,置江东。江东将士籍之,金瓶高三尺许,满实大珠。将士十三往返,皆盈橐去;中军司房干没者不与。
起升工部主事邹之麟尚宝司丞。
之麟,夙以持议与声气左,故察处。
起复原任户科戴英原官,补兵科给事中。
英以旧辅薛国观门生,例转察处不谨。至是,因荐复原官——非建言赐环,始此。
加考功司郎中梁羽明太常寺少卿,依旧管事。
命内臣田成往杭州选择淑女。
京师两进淑女,皆不称太后意;乃令成出选。群稚女毕嫁,一方骚然矣。
丁卯,雪被纠御史魏管等。
从黄耳鼎言也。
免办兽炭。
工科都李清以国用大侈言于阁,请此项宜裁;阁臣铎曰:『可裁否』?士英曰:『裁之易耳』。次日,批免。相臣之权足有为若此。计省价凡一千七百两。
戊辰,令楚镇左良玉兵以盐代饷——从阁臣马士英言也。
每百斤定价一两五钱;已良玉疏言不便:『于今者三军方切防剿,若鬻盐糊口,何时方完?盐既不可为粟,兵须转而为商』等语。疏奏,士英不悦。时良玉与士英已隐隐树兵矣。
加总督王永吉一品斗牛服色。
隆使臣体也。后以停行,辞免。
赠太仆寺少卿刘时俊兵部右侍郎,荫子。
以先朝剿水蔺功。
以卜从善驻芜湖,领戎政提督营。
己巳,命议临淮侯李祖述及朱元臣、陆卿鸿罪——从兵科左王之晋言也。
时诸勋臣持议,每以文武不死难为诮。及之晋疏出,保国公朱国弼等始惭狼狈,补纠。元臣国勋卫、卿鸿锦衣卫指挥,皆以京师陷,同祖述南窜。命户部左侍郎何楷兼工部左侍郎,以便鼓铸。
予镇远侯顾肇迹等祭葬、赠荫有差,令立祠祭京师。
肇迹等十五人,惟成国公朱纯臣先被杀;余皆因闯为北兵败,乃与旧辅陈演等俱见杀。至是,礼臣迫于诸勋臣,概依殉国例请。旨下,工科都李清言:『肇迹等或禁、或拷,半膏贼手,非殉也。彼同时文臣中如大学士方岳贡、邱瑜等,何尝不以拷禁死;而褒讥相半,祠祭犹悬。既无生死之殊,亦无后先之别;何独有文武之异!无已,将疏内十五臣附祀旌忠祠,不必另建。以蓄民膏,至仁也;以节国用,至俭也;以偷生与就死者别,而又以慷慨赴义与颠沛陨身者别,至明也。一举而三善备矣』。部覆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