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日下旧闻考 - 第 122 页/共 698 页
曰午南而入正北为舍三楹藏经史图籍亭在舍之南数寻北向望之若举葢然环植桃李间以杂卉
丛竹亭稍北为小地上横木为桥引井水自渠而入可蓄可泄熊峯集以上三条原在中城今移改臣
等谨按午风亭今无考原首善书院在宣武门内左方对城天启初邹公南皋冯公少墟两先生为都
人士讲学之所叶少师台山撰碑董宗伯思白书党祸起魏忠贤矫旨毁天下书院搥碎碑嗣即其地
开局修历燕都游览志原都察院左都御史吉水邹先生元标副都御史三原冯先生从吾万历初各
以建言予杖去里居讲学四十年泰昌初征入掌宪公暇辄会讲城隍庙佥议建书院宣武门内城下
御史周公宗建董之讲堂三楹后堂三楹供先圣陈经史典律以天启二年十一月开讲至四年六月
罢讲御史倪文焕等诋为伪学疏曰聚不三不四之人说不痛不痒之话作不深不浅之揖噉不冷不
热之饼乃碎碑暴于门外毁先圣主焚弃经史典律于堂中院且拆矣崇祯初倪等伏法院遂以存后
礼部尚书徐光启率西洋人汤若望等借院修历署曰历局帝京景物略原京师首善之地琳宫梵宇
鸱吻相望独无学者敬业乐羣之地徃时罗文恭徐文贞讲学率借僧舍诚大阙事也天启二年御史
台诸公构书院一所于宣武门内东墙下南皋少墟两先生朝退公余不通宾客不赴宴会辄入书院
讲学一时士风为之稍变未几逆珰用事郭允厚朱童蒙辈相继论劾以讲学为门户及杨忠烈劾魏
忠贤疏上党祸大作善类一空而御史倪文焕遂奏请毁书院弃先师木主于路左左壁有记为叶公
向髙文董公其昌书并碎焉书院既毁逆祠乃建矣春明梦余録原书院之设莫盛于元设山长以主
之给廪饩以养之几遍天下其在京师者冇太极书院明初各省俱有书院自张江陵当国始行严禁
江陵没后复稍稍建置一时著名者徽州江右闗中无锡至天启中京师始有首善书院不知者统谓
之东林但借东林二字以害诸君子葢东林乃无锡书院名也宋杨龟山先生所建后废为僧寺顾泾
阳先生宪成自吏部罢归购其地建杨先生祠同志者相与构精舍居焉至甲辰冬始与髙忠宪数公
开讲其中立为会约一以考亭白鹿洞规为教然躬与讲席者仅数人时泾阳先生已辞光禄寺之召
不赴于新进立朝诸公漠然无与也适忠宪起为总宪疏发御史崔呈秀之赃呈秀遂父事忠贤日嗾
忠贤曰东林欲杀我父子既而杨左诸公交章劾珰珰益信诸人之言不虚也于是遂首毁京师书院
而天下之书院俱毁矣同上原崇祯壬申夏华亭董先生召起入都予请先生重书碑一通先生冁然
曰何必然曩时葢书两碑其一搥碎其一王廷评应遴摹勒藏壁间苐搜而出之足矣余亟徃物色之
则先是为某侍御辇而庋之中城察院署中尚无恙也燕都游览志补邹南皋冯少墟建首善书院于
京师巡视周季侯成之讲学以来四方之士掌科朱五吉郭黙清论之两公去国掌科亦外迁奄人执
柄朱郭以监司超升京秩书院拆毁言者诋之不啻巢窟夫京师缙绅杂 之地一开讲学贤奸并进不
能不为政蠧徐华亭灵济之会已丛议于前矣朱郭意在去两公初不因讲学起见然两公寔亦多此
一事也黄忠端说略原叶向髙首善书院记首善书院者御史台诸君所剏为南皋邹先生火墟冯先
生讲学所也额曰首善者以在京师为首善地也古之所为教学则庠序学校尽之矣当其时里党之
所习师儒之所修明舍三德六行五伦之外无他物也自邹鲁始言心言性言道德仁义而其指归不
出于孝弟时庠序学校废而贤人君子之有志于学者始欲得圣人为之依归以共维世教于不坠其
上下之相为补救如此汉唐以来以杂途词章取士置德行伦常于不讲至宋而濓洛关闽诸儒乃复
续邹鲁之微言转相授受鹿洞鹅湖始有书院以聚徒讲学亦杏坛之遗意也明兴设科罗才虽取词
章而学宫功令载在卧碑者一本于德行至以明伦额其堂其大指与三代同而末流之弊逐功利而
迷本真乃反甚于汉唐贤士大夫欲起而维之不得不复修濓洛关闽之余业使人知所向徃大都通
邑书院所在皆有独京师无一敬业乐羣之地葢二百余年于兹矣夫大学之道明德新民归于止至
善其释止至善首言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其重邦畿如此而要其所止又不外于君臣父子之伦葢圣
人之教人明易如此夫惟君臣父子之伦明而后朝廷尊朝廷尊而后邦畿为四方之极此之谓首善
非他通邑大都之所得比也二先生惓惓于此举意念深矣吾闻邹先生之学深参黙证以透性为宗
以生生不息为用境地所诣似若并禅机元旨而包括于胸中冯先生之学反躬实践以性善为主以
居敬穷理为程其识力所超又若举柱下竺干而悉驱于教外要之于规矩凖绳伦常物理尺寸不踰
与世之髙谈性命忽略躬行者大相径庭则二先生师世淑人之模范又无不同故凡诣邹先生者盎
然如太和元气之熏蒸其见冯先生则屹然泰山乔岳今合二先生振铎于邦畿又适值圣天子道化
覃敷统接尧舜一时名流济济如龙源钟先生辈相与倡和共明君臣父子之伦使凡有志大学者毋
以至善为荒唐而唐虞三代之治可复还于今日则其补于世道岂浅鲜哉书院在大时雍坊十四铺
贸自民间为金一百八十两皆五厅十三道所输经纪其事者司务吕君克孝御史周君宗建以天启
二年某月某日开讲是为记苍霞草原何乔远首善书院上梁文天子正南面而治作之君作之师庶
民遵皇极之猷有其归冇其会故修身为本壹是无他建学明伦三代则共若人生之不可无饥食渇
饮如天道之未尝已月恒日升今皇帝圣敬缉熙天将睿哲经筵寒暑之无怠典学终始以有常诚见
精一执中本上古相传之统明新至善当天命顾諟之勤自有帝而之王岁皆余乎五百若自闻而合
见臣孰踵其二三爰有都御史臣元标副都御史臣从吾有道而见为觉之先怀股肱之惟人岂有主
有倡而臣无和追畎畆之所乐正欲上见君而下见民爰开木铎之坛大集鸟嘤之侣究仁义之条贯
讲道德之本原葢匪徒以其穷义达道之真不变塞于泉石实欲以其草偃风行之尚开民止于邦畿
惟是鹿洞鹅湖人易分为门户蜀支洛派动或至于参商议者虽忧于末流论人当视其所以今皇帝
若曰以道岀治朕方志于风动时雍优仕则学臣正资其后先启沃惟臣元标臣从吾念京师厥惟首
善在彼都郁为民望日虽羣萃夫冠绅初实假馆于禅舍地则偪隘道亦异同既奉焕赫之明纶宜开
革翚之壮观爰得城南之宅遂构书院之区维大学士臣向髙仰体圣怀下同臣德爰摛文以作记将
垂训夫来兹约阁攸芋上梁迪吉伏愿上梁之后庻民兴而大经正道德一而风俗同亲上尊君生其
固有成德有造归于逹材福禄如茨单厚孔固镜山集原冯元飙首善书院感旧作维贞皇帝神授符
诏出明光征大儒有臣元标首应诏谁并进者臣从吾一时诸儒相继入王道荡荡民所趋贞皇虽逝
嗣皇少譬之日出时未晡诸儒谓可覩上治力崇正学开榛芜请为天子建书院揭以首善天之衢汉
唐宋代何足数升堂入室泗与洙当使乱臣贼子惧如陆有轨水有桴岂无赝鼎相错列能由是路亦
吾徒越岁壬戌策进士臣飙蒙与诸臣俱二十为学志方壮晨起盥潄遵修途少焉诸儒次第入鸣钟
击鼓声錞于衣冠肃对寂未语森若披古圣贤图儒者宁尽阔世务忧天往往多吁谟乃知名教自足
乐照耀万古焉可诬彼譛人者亦太甚曰宋之败由程朱封疆在今多事日襃衣博带何其迂辅臣向
髙为此惧手自伏疏陈青蒲谁为此言告陛下当付之吏法当诛天子寛仁置勿问忍见白日舞妖狐
呜呼诸儒死不恨宣尼栗主诚何辜乙丙之际不可说故老欲哭徒嗟吁丁卯八月圣人出谗者栗栗
忧头颅臣飙再入问书院门外细草翔啼乌圣人岂不重经术时危未暇陈苍瑚窃见京师富梵舍口
语以呗拜以膜亦有髙阁祀天主谭兵治历喧龃龉独使书院屏勿事臣飙敢复惜散躯卿云缦缦天
子都诸儒灵爽应未徂大道经天终有孚幸甚为念臣区区帝京景物略増朱彝尊 首善书院碑万历
丁酉先太傅文恪公偕福清叶文忠典应天乡试得华亭吕公原先生卷先文恪欲置苐一文忠谓是
卷文虽髙恐不得第欲以所拟第二人领解先文恪曰此时文尔虽第与不第等未若不第者之文其
人必以学行闻于时遂定先生卷第一后先生试礼部辄槟落谒选入官工部司务是时邹忠介冯恭
定讲学京师于宣武门内大时雍坊建首善书院先生与周忠毅董其役而先大父时为都察院照磨
实经营之及书院成文忠作记董文敏书之则先大父已迁官故未得书于石也继而羣小交攻毁书
院而碎其碑传闻碑初立时祗搨一十三纸而先生藏其二至崇祯壬申文敏起自田间桐城孙舍人
国敉请重书是碑文敏谓曩曾书二碑一置书院一为王评事应遴摹勒藏壁间为御史某徙置中城
察院官舎访之果存其后西洋人借书院以为历局久之遂踞其中甲申春李自成入冦中城所藏之
碑亦不可问矣康熈辛酉予复主江南乡试先生之孙嘉先持搨本见示又六年嘉先子天右持至都
将重勒上石请改跋其尾予毋华亭唐文恪公孙也先君安度先生侍先太傅于京邸两家结婚吕先
生寔为行媒今两家子姓仳离坎(土禀)先代赐书俱已零落而先生后人犹能于兵火之余装潢是
碑守以勿失摹而刻之俾览观者仰先儒之典型可以识君子小人存亡进退之故是碑传书院虽毁
安知无有复之者则嘉先父子之功不可冺已曝书亭集补绿雨楼陆文裕深旧邸也在正阳宣武二
门之间东曰素轩北曰潜室其中为书窟文裕记载集中今已失其处改虫斋杂疏以上九条原在中
城今移改臣等谨按緑雨楼今无考増时宪书局在宣武门内天主堂西即明天启二年都御史邹元
标副都御史冯从吾所建首善书院后礼部尚书徐光启借院修历名曰历局本朝仍令西洋人居此
治理时宪书大清一统志臣等谨按天主堂明万历二十八年建本朝顺治十四年修康熙五十一年
重修乾隆四十年毁于火四十一年重建门额曰通微佳境并亭内碑铭均世祖章皇帝御制殿中扁
曰万有真元聨曰无始无终先作形声真主宰宣仁宣义聿昭拯济大权衡圣祖仁皇帝御书西偏为
时宪书局有扁曰勤慎可嘉世祖章皇帝御书门额曰天文历法可传永久堂中扁曰密合天行曰尽
善尽美后厅扁曰声清气和聨曰云从髙处望琴向静中弹皆圣祖仁皇帝御书増世祖御制天主堂
碑记易序卦革而受之以鼎革之象曰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历明时鼎之象曰木上有火鼎君子以
正位凝命是以帝王膺承历数协和万邦所事者皆敬天勤民之事而其要莫先于治历定四时以成
岁功抚五辰而熙庶绩使雨旸时若民物咸亨道必由之矧开创之初昭式九围贻谋奕叶则治历明
时固正位凝命之先务也粤稽在昔伏羲制干支神农分八节黄帝综六术颛顼命二正自时厥后尧
钦历象舜察玑衡三统迭兴代有损益见于经传彰矣而其法皆不传若夫汉之太初唐之大衍元之
授时俱号近天元历尤为精密然用之既久亦多疎而不合葢积岁而为历积月而为岁积日而为月
积分而为日凡物与数之成于积者不能无差故语有之曰铢铢而称之至石必谬寸寸而度之至丈
必差况天体之运行日月星辰之升降迟疾未始有穷而度以一定之法是以久则差差则敝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