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疏 - 第 25 页/共 77 页
[二四]「西明乃金明之误」 按:胡《注》引此云:「盖即金明门也。」西方为金,西、金一也。
[二五]「一名阅马台」 按:《御览》云:「凉马台,一名阅马台,亦名戏马台。」
[二六]「此或郦氏所据不同,或以钱数过多,故减省之」 按:此《疏》真书生之见,所谓措大眼孔小耳,其实,所敛取者钱数百万,而长老辈用二三十万嫁女,其余则巫祝三老廷掾等朋分之,原文明确。郦氏下文以钱三万聘女,益彰其罪。
[二七]「祝当为河伯妇」 按:《笺》说是也。祝下当补「云」字,赵、杨说皆词费,且于文费解。
[二八]「滏水入焉」 按:《大典》本亦讹作「溢」,脱「焉」字。戴非依《大典》本,实依《御览》六十四校正。
[二九]「《漢表》任作 」 按:标点本《汉表》亦作「任」。
[三〇]「邺师败邯郸之师于平阳」 按:全、赵并云:孙子騄曰:「今本《竹书》无此文。」
[三一]「惠氏《后汉书补注》引《赵都赋》作麟阁」 按:见《补注》卷七丛台条下(《马武传》中有丛台)。
[三二]「《文选 魏都赋》」 按:杨氏误记,是张平子《东京赋》,今订正。
[三三]「《魏书 道武纪》遂有与慕容麟战于义台坞事」 按:《寰宇记》六十二定州新乐县下引《后燕录》,亦有其事。
[三四]「桓阶为赵郡太守」 按:朱作「桓阶」,沈钦韩《疏证》云:桓楷,按《魏志 桓阶传》作「阶」。
[三五]「悼公四年,诸侯会于 丘」 按:《春秋 襄三年》六月公及诸侯同盟于 泽,《左传》亦作「 泽」,故韦《注》「 丘」即「 泽」。
[三六]「盖商下有缺文」 按:原文当于郦商之封尚有所述,而接叙啸父,其文当更端,孙云有缺文,是也。
[三七]「昔武王伐纣,发巨桥之粟」 按:发粟事在克殷之后,「伐」宜作「克」。
[三八]「《尚书 大传》」 按:据陈寿祺校本《尚书 大传》卷一,事略见《御览》百四十六《皇亲部》,又八百四《珍宝部 事类赋》,陈氏云:疑《尚书》逸篇之文,且与《文选 注》、《御览》所引异,恐非《尚书 传》。
[三九]「从《通典》在肥乡县界之说则非」 按:《通典》百七十八云:漳水横流而入河,在今广平肥乡县界。
[四〇]「《魏都赋》所云,鸳鸯交合,当作交谷」 按:《寰宇记》五十九引此,正作「交谷」。
[四一]「则立于南阳,非此地也」 按:魏晋之丁绍,是一是二,但可存疑。《郡国县道记》不能无所据而着年及立碑之地,遽云承误非亲见以自圆其说,羌无的证。官阶虽同而徐冀地异,魏晋时异,不得已而以其时尚未为冀州刺史,亦属勉强。尤以立碑之地无可弥缝,不得不言非此地,则仍以存疑为宜。
[四二]「封赵顷王子广汉为桑中戴侯」 按:云封为桑中侯可也,封为戴侯则不词,戴其谥耳。赵氏往往作此类语,故于此一发之。今删「戴」字。
[四三]「《通鉴 注》,谓鹿泉水即泜水」 按:胡《注》引《水经注》,泜水即井陉山水,世谓之鹿泉水。
《疏》意谓井陉山水可以云即鹿泉水,若云即泜水则非《注》意矣。
[四四]「封赵顷王子说为乐阳缪侯」 按:此亦不词,当云:「乐阳缪侯说赵顷王子,宣帝地节二年封。」表形式所限分别为格,引文宜改写。本书提及后安乡孝侯皆删其谥。
[四五]「两汉、魏县属巨鹿郡」 按:《汉志》巨鹿郡有郻县,《注》:「莽曰秦聚。师古音苦么反。」
[四六]「又东,列葭水注之」 按:《通鉴》周赧王八年胡《注》引《水经注》同。标点本作「引葭水注之」,则引葭,水名,赵氏据「引」有「长」义,变「引葭」为「长芦」。
[四七]「后魏县非故治,当是太和复置时移此也」 按:《寰宇记》六十三深州下武强县云:「后魏武邑郡城道武皇始二年筑。」
[四八]「《牧传》言武遂城,乃误衍一遂字」 按:《赵世家》悼襄王二年,李牧将攻燕,拔武遂、方城,与《牧传》同,「遂」非衍字。
[四九]「朱无一川二字……」 按:朱本作分为二川北径云云,全、赵读「分为二」句川上增「一」字属下读。戴增「一川」二字。《疏》误。(今据台北本删改「朱无一」以下文。)
[五〇]「守敬按:《魏志》,陵字为河间国治」 按:《三国志 魏书》卷二十《武文世王公传》、《赵王干传》,黄初三年为河间王,五年改封乐城县。「陵字」二字疑有误。
[五一]「《寰宇记》景城县」 按:《寰宇记》卷六十六瀛州景城县,《地形志》作「京城」,标点本有《校记》引杨氏校,但卷六下脱「十六」二字。
[五二]「所谓虖池别者,指虖池别河,无河字亦通」 按:「河」字不宜省。依《汉志》有虖池河,有虖池别河,又有虖池别水,但曰虖池别,究为河乎水乎?别水与别河,孰在虖池之南抑北?如熊氏言,近儒已多误会,此字不省,不更便于读者乎?《通鉴》胡《注》引,正作「别河」,可证也。胡《注》见标点本页三三八六。
[五三]「郭璞称清漳出少山大要谷」 按:郭注少山云:今在乐平郡沾县,沾县故属上党。
[五四]「汉之故县矣」 按:《大典》本、朱《笺》本俱无「县」字。沈炳巽改作「故名」,赵从之。全、戴补「县」字。
[五五]「顾亭林疑之而未下断语」 按:亭林《左传杜解补正》昭十年遂入昔阳条云:「《汉书 地理志》巨鹿下曲阳,应劭曰:晋荀吴灭鼓,今鼓聚昔阳亭是也。此鼓之都而非肥都。其曰在乐平沾县,尤谬。《正义》载刘炫之辨甚明。」据此亭林是刘非杜明甚,何云疑之而未下断语乎?盖杨氏于《左传》宗杜,故其言如此。
[五六]「引《十道志》,并云和顺县本汉沾县地」 按:《御览》百六十三引《十道志》曰:「和顺县,本汉沾县地,即讳阏于邑。又讳为韩之讹字。」据此则《十道志》以阏与为韩邑也。《元和志》亦云:「即韩之阏与邑。」
[五七]「《初学记》仪州下」 按:司义祖校《初学记》,以清刻古香斋袖珍本为底本,但卷八河东道引,不作「仪州」,而作「宜州」,检《新唐书 地理志》作「仪」:旧作箕州,避玄宗嫌名,改曰仪州。
《初学记》玄宗时徐坚等编,作「仪」不误。今作宜州,未知所据。
[五八]「暴宫为粟窖之误」 按:据郝懿行《山海经笺疏》说。
《水经注疏》卷十一
后魏郦道元注
宜都杨守敬纂疏
门人枝江熊会贞参疏
易水
易水出涿郡故安县阎乡西山。会贞按:《汉志》两言易水,于涿郡故安下云,阎乡,易水所出,东至范阳入濡;于中山国北新城下云,桑钦言易水出西北,东入滱。盖阎乡在故安之西,即北新城之西北,地本相近,所出水皆有易之名,班氏故两着之。《水经》言易水出故安阎乡西山,似主《汉志》故安之说,实则主桑钦北新城之说,即《注》所谓南易也。观《注》叙南易云,石虎冈之东麓,即《经》所谓阎乡西山,明以南易之源为《经》易水之源矣。又云,径容城县故城南,即《经》东过容城县南之说,且云径新城县北,复引桑钦易水出北新城西北之说以证之,是《经》之易水,即《注》之南易无疑。《注》则兼从《汉志》两说,故先叙北易径故安南,以合《汉志》故安之易水,其云径容城故城北,明非经过容城县南之易水。后乃就《经》叙南
易,苦心分明,二易源流,于是秩然可识。盖《经》言易水出故安而实不指《汉志》故安之易水,[以言过容城南,不言过容城北也。]《经》主桑钦北新城之易水,而又不明言过北新城,非郦氏剖析,几令人茫然莫解也。
易水出西山宽中谷,戴云:按此道元所谓北易,今名中易水。东径五大夫城南。守敬按:《寰宇记》,五公城去易州西三十里。又西三十里有五大夫城。城在今易州西。昔北平侯王谭,不同王莽之政。戴改同作从。守敬按:《御览》一百九十二引作同。[一]子兴,生五子,并避时乱,隐居此山,故其旧居,世以为五大夫城,即此。潘岳朱无潘字。赵、戴同,全增。守敬按:今存潘岳文,无可考,然六朝文士,少名岳者,全增潘字,当是也。《赞》云:五王在中,庞葛连续者也。朱作庞葛建绩,《笺》曰:谢云,宋本作庞葛连续。戴、赵改连续。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连续。
易水又东,朱无又字,赵、同,戴增。左与子庄溪水合。水北出子庄关,守敬按:今紫荆关在易州西八十里,宋时谓之金陂关,一名子庄关。有水自关南流入白涧,即子庄溪水也。南流径五公城西,守敬按:城在五大夫城东三十里,见上,亦在今易州西。屈径其城南。五公即王兴之五子也。朱即作犹,全校改,赵、戴改同。光武即帝位,封为五侯:元才,北平侯;益才,安
喜侯;戴改喜作憙。显才,蒲阴侯;[二]仲才,新市侯;季才,唐侯,朱唐上有为字,赵、戴同,全删。守敬按:《寰宇记》引《河北记》无为字。所谓中山之五王也,戴删之字。俗又以五公名居矣。《巵林》曰,《汉书》无北平侯,惟元后弟谭,字子元,河平二年封平阿侯,薨,子仁嗣。初,莽幼孤,平阿侯谭多称莽,久之,封莽新都侯。仁素刚直,莽惮之,为安汉公,迫仁自杀,谥刺侯,子述嗣。按此则谭亦怜爱莽矣,所不同于莽者,平阿侯仁也,兴岂仁之同生乎?考两《汉书》,谭诸子,《董贤传》有去疾,哀帝时,侍中。有闳,亦见《张步传》,[三]莽东郡太守。《隗嚣传》有向,莽安定大尹。《马严传 注》有仁子术,[四]即《谭传》之述也,莽九江连率。《马援传》有仁子盘,冯爵土,拥富赀,《东观记》以为述子者。凡此皆介恃同根,盘跨维城,彼九族之降心,若四体之无骨,独兴父子,自窜北鄙,绝意闰朝,涧泉共清,林风愈引,若非郦氏,几于无闻矣。检《太平御览》[按见一百六十二及一百九十二。]两引《河北记》曰,易县有五公城,王谭不从王莽。谭子兴,生五子,避隐于此,世祖并封为侯,所谓中山五侯也。其西三十里有五大夫城,《水经注》盖引其说。若此言非爽,王氏再世有二五侯矣。全云:按周氏已疑此事,而顾炎武直斥之,[五]顾氏是也。王谭并不封北平,谬一;又谭卒后,历王商王根,莽始枋政,安得有不同?谬二;仁已横死,五才何独得脱然?谬三;汉人少二名者,即王氏五世可见,而五才皆二名,谬四;封国何以不出中山之境?谬五;安喜、蒲阴,章帝所改,世祖乃取其名以班爵,谬六;班、范、荀、袁皆不及,[六]独见于《太平御览》之《河北记》及此《注》,谬七。守敬按:赵本已录全校语,而不及全刻本之文简义详,当是有五校、七校之异。林氏谓近刻全氏本尽伪作,非也。二城并广一里许,守敬按:二城谓五大
夫城、五公城也。俱在罡阜之上,朱《笺》曰:罡当作冈。戴改冈。赵云:罡、冈音同通用,《注》例作罡字。上邪而下方。邪,赵据孙潜校改 ,戴改斜,又朱二城以下十八字,讹在后馆之于此下,此处有二馆之城涧曲泉清山高林茂风烟披薄触目怡情方外之士尚凭依旧居取畅林木三十三字,赵同,戴两条互移。其水东南入于易水。
易水又戴增东字。右会女思谷水。水出西南女思涧,会贞按:水在今易州西南五十里。东北流注于易,谓之三会口。
易水又东届关门城西南,即燕之长城门也,会贞按:长城在今易州西南十里,后南易水下亦屡言长城,皆燕之长城也。与樊石山水合。水源西出广昌县朱县上衍乡字,赵、戴删。会贞按:县详《巨马水》篇。之樊石山,会贞按:《辽志》,矾山县,山出白录矾,故名。有矾山。在今保安州东南一百二十里。其西南即古广昌县,盖即《注》所指之山。惟山在巨马河之北,此矾石山水入易,则在巨马河之南。顾氏祖禹见其不合,遂以矾石山为涞水[即巨马河。]之上源。然《注》自叙矾石山水,与巨马河无涉。盖南北本一山,而巨马河出其中,故南北皆有矾石山也,与《清水》、《荡水》篇之黑山在淇水东西同。东流径覆釜山下,此山无考。东流注于易水。
易水又东历燕之长城,又东径渐离城南,会贞按:《寰宇记》,高渐离城,在易县南十六里。
在今易州南。盖太子丹馆高渐离处也。会贞按:渐离为太子丹之客,详《史记 刺客传》,亦见《浊漳水注》。
易水又东径武阳城南。朱脱城字,赵据孙潜校增,戴增同。会贞按:《地形志》,固安有永阳城,永、武音近。《元和志》,武阳故城在易县东七里。在今易州东南二十七里。武阳城详见下。盖易自宽中全增谷字。历武夫关东出,是兼武水之称,故燕之下都,擅武阳之名。左得濡水枝津故渎。武阳大城会贞按:武阳大城,即上武阳城,后文东西二十里,南北十七里二语,方实指之。东南小城,即故安县之故城也。会贞按:两汉县属涿郡,魏、晋、后魏属范阳。《地形志》,固安有固安城,则县有迁徙。故城在今易州东南。汉文帝封丞相申屠嘉为侯国。赵云:《史表》文帝后三年封。会贞按:《汉表》同。城东西二里,南北一里半。高诱云,易水径故安城南外东流,赵移南字于东字下,言下云:今水被城东南隅,城南之南,当移在东字下。戴于南下增城字。守敬按:水东南流则当被城西南隅,是下文不足为此当作东南流之证。戴南下增城字亦非。余疑外字为衍文。此当是高诱《国策 注》说,今本脱。即斯水也。诱是涿人,守敬按:今本《吕氏春秋 叙》,题河东高诱撰,误。据《淮南子 叙》,乃以濮阳令迁监河东也。事经明证。[七]今水被城东南隅。[八]世又谓易水为故安河。武阳盖燕昭王之所城也,东西二十里,
南北十七里,故傅逮傅逮未详。《述游赋》曰:出北蓟,守敬按:蓟县详《 水注》。历良乡,守敬按:良乡县详《圣水注》。登金台,守敬按:金台详下。观武阳,两城辽廓,朱廓作郭,《笺》曰:宋本作廓。戴、赵改。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廓。旧迹冥茫,盖谓是处也。易水东流而出于范阳。
东过范阳县南,又东过容城县南。
易水径范阳县故城北。朱径下有出字,赵、戴删,于城下增南字。会贞按:删出字是,增南字则非,当增北字。盖《经》言易水东过范阳县南,又东过容城县南,实以南易水为易水。故《注》后文叙南易云,东径范阳县故城南,东径容城县故城南也。若北易则在二县之北,下言易水与诸水互摄通称,东径容城县故城北,则此乃先径范阳县故城北耳。盖《注》于北易所指者,《经》范阳县之故城也,其水则非《经》之水也。全、赵、戴皆未见及,故因《经》有过范阳县南之文,遂于故城下增南字,而于郦旨不合矣。又按《巨马水注》,东南径范阳县故城北,[九]易水注之,即此《注》所谓易水径范阳故城北,又东合濡水而注巨马水也,益知此当作北,非南也。两汉县属涿郡,魏、晋、后魏属范阳。《地形志》,范阳有范阳城,则县有迁徙,故城在今易州东南六十五里。秦末,张耳、陈余为陈胜略地燕、赵,命蒯通说之,朱命字在赵字上,《笺》曰:按《史记》当作略地燕赵,今倒一字。戴、赵改命字于赵字下。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命,则改是也。但观《史记 陈余传》是通自说范阳令,非张耳、陈余命之,疑命为令之
误,当作蒯通说范阳令,范阳先下为合。范阳先下,是也。汉景帝中三年,朱中下衍元字,全、赵删,戴亦删元字,而改三作二,非。封匈奴降王代为侯国,赵云:按《史表》,端侯代以景帝中三年封,《汉表》作靖侯范代,范字羡文。王莽之通顺也。赵、戴依《汉志》改顺阴。
易水又东与濡水合,水出故安县西北,穷独山南谷。朱出上脱水字,赵、戴增。戴云:此道元所谓北濡,今名北易水。守敬按:穷独山今名马头山,在易州西北三十里。东流与源泉水合,水发北溪,会贞按:今易州西北有安河,即泉源水。东南流注濡水。朱东南流讹作东西北,赵据黄本改北作流,又改西作南,戴作东南流。会贞按:戴与《大典》本、明抄本合。今安河由西转东而南,入北易,非东流也。濡水又东南,径樊于期馆西,是其授首于荆轲处也。守敬按:《燕策》,樊于期亡秦之燕,太子丹欲报秦,荆轲见樊于期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遂自刎。太子盛樊于期之首,函封之。《元和志》,樊于期城在易县西十三里,于期授首荆轲处。《地形志》陈留郡浚仪有樊于期冢,似涉傅会。今有樊馆山,在易州西南七里。濡水又东南流,径荆轲馆北,昔燕丹纳田生之言,朱《笺》曰:生,宋本作光。赵云:按王楙《野客丛书》,先生之语,古亦有单称一字者。叔孙通与诸弟子共为朝仪,曰,叔孙生真圣人也。梅福曰,叔孙先非不忠也。又观张释之、龚遂等《传》,所谓王生结袜,公卿数言邓先,皆此意也。田光为时所尊贵。《战国策》,鞠武曰,燕有田光先
生者。郦故曰田生也。朱氏欲改生为光,殆未识斯义耳。尊轲上卿,馆之于此。守敬按:《燕策》,田光言荆轲于太子丹,丹尊轲为上卿,舍上舍。《寰宇记》,荆卿城在易县西七里,周回二里。《九州岛要记》云,荆轲城北临濡水。二馆之城,朱《笺》曰:二馆谓樊于期、荆轲并有一城。守敬按:《笺》说诚是,然朱刊本,此条在前五公名居之下,无二馆之可言。朱氏知之而不移,戴氏移此,至确。涧曲泉清,山高林茂,风烟披薄,触目怡情,赵据黄本改怡作栖。戴改同,并改目作可。方外之士,尚凭依旧居,取畅林木。朱《笺》曰:木一作水。赵云:按木字不误。又二馆以下三十三字,朱讹在前俗又以五公名居矣之下,此处有二城并广一里许俱在罡阜之上上邪而下方十八字,全、赵同,戴两条互移。濡水又东径武阳城西北朱阳上有脱文,《笺》曰:孙云,疑脱范字。赵增范字,戴增武字。会贞按:戴增是也。武阳城详上。旧堨濡水枝流南入城,径柏冢西。冢垣城侧,朱柏讹作相,垣作 ,赵同,戴改。守敬按:《大典》本、柳佥校本作柏,作垣。即水塘也。四周茔域朱即讹作耶,域讹作城,《笺》曰:宋本作即,作域。戴、赵改。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即作域。深广,有若城焉。其水侧有数陵坟高壮,望若青丘,询之古老,访之史籍,并无文证。以私情求之,当是燕都之前故坟也,或言燕之坟茔,斯不然矣。守敬按:郦意以史籍无文可证,故谓非燕之坟茔。其水之故渎南出,屈而东转,又分为
二渎。朱此下衍一水东注金台陂七字,赵同,戴删。一水径故安城西,守敬按:即上故安故城。侧城南注易水,夹塘崇峻,邃岸高深,左右百步,有二钓台,朱脱有字,二讹作一。赵据《名胜志》引此增改,戴增改同。参差交峙,朱作跱,《笺》曰:宋本作峙。戴、赵改。迢递相望,更为佳观矣。其一水东出注金台陂,朱无注字,赵同,戴增。陂朱不重陂字,赵同,戴增。东西六、七十步,南北五十步,朱南下有有金二字,《笺》曰:二字疑衍。 按《御覽》[按見一百七十八,下同。]引《水经注》云,金台陂东西六七里,南北五十步。赵从朱,但删有金二字。戴删同,上句从《御览》作六、七里,下句则作五里。守敬按:黄本亦作五十步,戴牵及上句而改作五里,非也。陂在今易州东南。侧陂西北有钓台,高丈余,朱《笺》曰:《御览》引作高十丈。赵作高十余丈,衍余字。守敬按:钓台似不得有十丈之高,然以方四十步推之,高当不止丈余,疑以《御览》为是。方可四十步。陂北十余步有金台,金台详下。台上东西八十许步,南北如减,赵改如作加,云:《御览》引此作加,黄本亦是加字。全改同。守敬按:如减谓约略减之也,若作加则不可解矣。高十余丈。戴删此四字,云系重出衍文。守敬按:戴意下有并高数丈之文,故以此高十余丈为衍。不知彼所云并者,谓小金台、兰马台也。金台为最着,岂有不特出其高者。《御览》引亦有之,戴删,非是。昔慕容垂之为当作奔。范阳也,戍之,即斯台也。朱无也字,据《御览》增。意欲图还上京,阻
于行旅,造次不获遂心。此十六字各本错入下文可得而寻下。守敬按:宋本《御览》引《水经注》,可得而寻下,直接访诸耆旧,无此十六字横 于中。鲍本亦无,今移此。考明本《十六国春秋》,慕容评谋诛垂,[一〇]垂微服出邺,将趋龙城,至邯郸,少子麟素不为垂所爱,逃还,以状告,垂左右多亡叛。评白暐,遣西平公强率精骑追之,及于范阳。世子令断后,强不敢逼。垂乃散骑灭迹,傍南山,复还邺,隐于赵之显原陵,乃西奔。是《注》文所谓上京者,指龙城言也。郦氏檃括其辞,于情事甚合。据此或谓明本《十六国春秋》尽属明人伪作,非也。戴移昔慕容垂云云及此条于前王莽之顺阴也下,又删台也二字,改心作中,且谓上下有脱文。不知《水经注》、《御览》皆为台字而言,戴氏删台字移前,则无谓矣,其它诸家于此辩论纷纷,皆呓语也。北有小金台,朱脱此五字,赵增云:《御览》引此文,作北有小金台,台北有兰马台,今补正。会贞按:《寰宇记》引《水经注》,小金台北有兰马台,亦《注》有此五字之证。《寰宇记》小金台在易县东南十五里,燕昭王所造,即郭隗台也。台北有兰马台,会贞按:《寰宇记》,兰马台在易县东南十五里。并悉高数丈,秀峙相对,翼台左右,水流径通,长庑广宇,周旋被浦,朱作周施浦渚,《笺》曰,按《御览》作周旋被浦,宋本作周旋被浦。戴、赵从宋本。守敬按:宋本《御览》作被。栋堵咸沦,柱础尚存,是其基构,可得而寻。访诸耆旧,咸言昭王礼宾,广延方士,至于郭隗、乐毅之徒,邹衍、剧辛之俦,宦游历说之民,自远而届者多矣。守敬按:《燕策》,昭王为郭隗筑宫而
师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凑燕。不欲令诸侯之客,伺 燕邦,故修建下都,朱建作连,《笺》曰:《御览》作建,宋本同。全、赵作建,孔刻戴本亦作建,惟官刻戴本作连,当是刊刻之误。馆之南垂。守敬按:上文云,武阳城故燕之下都。《寰宇记》,武阳故城,即是燕之南鄙。言燕昭创之于前,子丹踵之于后,故雕墙败馆,尚传镌刻之石,[一一]朱石作名,全、赵、戴改。虽无经记可凭,朱作虽无纪可凭,《笺》曰:《御览》作虽无经记可凭,[一二]全、戴增改,赵增经字,失改纪字。察其古迹,似符宿传矣。朱脱宿字,《笺》曰:《御览》作似符宿传矣。赵、戴增。赵云:蔡氏梦弼《草堂诗笺》曰,《春秋后语》,燕昭王曰,安得贤士以报齐雠?郭隗曰,王能筑台于碣石山前,尊隗为师,天下贤士必自至。如其言作台,以金玉崇之,号黄金台。《述异记》,台在幽州燕王故城中。《上谷图经》,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其说不同。周密《齐东野语》曰,燕台,世多以为昭王,而王隐以为燕丹,何也?后见《水经注》云,固安县有黄金台,旧言昭王礼贤,广延方士,故修建下都,馆之南陲。燕昭创于前,子丹踵于后。以此知王隐以为燕丹者,盖如此也。朱氏彝尊《日下旧闻》曰,按隋《上谷图经》,郦道元注《水经》,金台在易州明矣。京师故迹,传是后人所筑。然自六朝至今,垂之载籍,形之歌咏,当并存不废也。《巵林》曰,《文选 注》[按见《乐府放歌行 注》。]引《上谷图经》曰,黄金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燕昭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之士。又王隐《晋书》曰,段匹磾讨石勒,进屯故安县故太子丹黄金台。据此,金台盖有两也。郦氏以长庑被浦,闲馆连都,昭创于前,丹踵于后。然则曲榭铺
金,虎臣毕擥,高台蓄宝,骏骨先来,岂亦昭贻孙谋,丹绳祖武者乎?一清按:《一统志》,今都城及定兴,安肃皆有黄金台,惟在易州者为有据,余皆后人所为也。守敬按:《地形志》,固安有金台。又《寰宇记》,金台在易县东南三十里,燕昭王所造,置金于上以招贤士。又有西金台,俗呼此为东金台。又云,西金台在县东南六十里,即燕王以金招贤士之所。是不惟昭王与子丹之台为二,而昭王之台亦有二矣。岂其一本子丹台,而乐氏概系之昭王欤?濡水自堰又东,径紫池堡西,屈而北流。又有浑塘沟水注之,水出遒县西,朱《笺》曰:《汉 地志》作 ,全、赵改 ,下同。 古遒字。[一三]白马山南溪中,会贞按:《寰宇记》,白马山在易县北十八里。《郡国志》云,周时人多学道于白马山,天宝六年,敕改为燕丹山。《辽志》,易州有白马山。山在今易州北,正古遒县之西,故《注》谓浑塘沟水出遒县西也。东南流入濡水。濡水又东至塞口,古累石堰水处也。濡水旧枝分南,入城东大陂,会贞按:此城似指上文遒县,但遒县在濡水北,此云濡水枝分南入城东之陂,则城在濡水南,核其地在故安故城之东,城上当脱故安二字。陂方四里,今无水。陂内有泉,渊而不流,际池北侧,俗谓圣女泉。会贞按:今易州北五里有圣女山,下有圣女泉,此泉在州东南也。濡水又东,得白杨水口,水出遒县西山白杨岭下,朱无下水字,县下有之字,戴、赵增删同。会贞按:白杨岭在今易州西北四十里,俗讹为白羊。东南流入濡
水,时人谓之虎眼泉也。濡水东合檀山水,戴删山字。水出遒县西北,檀山西南。会贞按:檀山在今涞水县西北三十里,其南为乐平山,本檀山之支峯,有遒栏河出焉,即檀山水也。南流与石泉水会。赵删南字。水出石泉固东南隅,水广二十许步,深三丈。固在众山之内,平川之中,四周会贞按:《元和志》周作围。[一四]绝涧阻水,八丈有余,石高五丈,石上赤土又高一匹,壁立直上,朱一下衍丈字,匹讹作四,立直讹作直立。戴、赵据孙潜以柳佥抄本删改云:《说文》,匹,四丈也。《小尔雅》,倍两谓之匹。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一匹,作立直。广四十五步。水之不周者,路不容轨,守敬按:《元和志》轨作辙。仅通人马,谓之石泉固。守敬按:《元和志》,石泉故城在涞水县西北三十里。唐涞水县即今县治。固上宿有白杨寺,是白杨山神也。寺侧林木交荫,丛柯隐景。沙门释法澄建剎于其上,更为思玄之胜处也。朱玄作亥,《笺》曰:当作玄。戴、赵改。其水南流,注于檀水,故俗有并沟之称焉。赵据黄本,改作焉,戴改同。其水又东南流,历故安县北,而南注濡水。又东南流,于容城县县详后。西北,大利亭东南,守敬按:《魏志 孙礼传》,涿郡容城人,封大利亭侯,即此。亦见《巨马水》篇。合易水而注巨马水也。故《地理志》曰:故安县阎乡,易水所出,至范阳入濡水。阚骃亦言是矣;又曰:濡水合渠。守敬按:此盖阚骃说。《汉志》则
云,濡水至范阳入涞。许慎曰:濡水入涞。句。涞、渠黄本讹作深深渠,朱同,《笺》曰:许慎《说文》云,濡水出涿郡故安,东入漆涑。守敬按:《说文》本作入涞,与《汉志》同,传写误作入涑,校者知其误,注涞字于旁,后混入正文,又误涞为漆,遂成今本《说文》之误。郦氏所见《说文》本,是作涞,传抄者又误为深,并下句涞字亦误作深,赵氏遂连读为深深渠,并引《泲水》篇有源源水,《沁水》篇有骉骉水,《泗水》篇有涓涓水,《获水》篇有净净沟为例。不思彼所举,皆溪涧小水,土俗之称。濡水入涞,明见《汉志》,古今并无深深渠之名,全亦误作深深渠,戴改两深字并作涞,以上涞字断句属上,下涞渠二字属下,犁然有当,顿还旧观,惜刻赵、全书者,见不及此也。二号,即巨马之异名。戴云:按《巨马河注》,即涞水也。又云,亦曰渠水。故此言涞渠二号,即巨马之异名。然二易俱出一乡,同入濡水。各本濡水下有南濡二字,属下读。戴云:按南濡见滱水内,南易、南濡并入滱,而杜预云,濡水入易,盖以下流既合,互摄通称。北易可言入北濡,南易可言入南濡,故曰,二易俱出一乡,同入濡水南濡也。若以南濡北易连读,则不可通矣。守敬按:戴氏言北易入北濡,南易入南濡,诚是。但称同入濡水南濡,不成文辞。玩《注》原文,只有同入濡水四字,盖合南北二濡言之。浅人见下文有北濡而无南濡,因以南濡二字窜入,属下北易。不知《滱水》篇叙南濡而不称南濡者,以无北濡相对举,故直名濡水,其实皆南濡也。可见南濡已详于《滱水》篇,无须此篇提明。戴氏以南濡二字属上,亦不可通,今删。北易至涿郡范阳县会北濡,又并乱流入涞,朱《笺》曰:古本作乱流入沫,疑此沫字当作涑字,
《说文》可据。吴本改作入涞。守敬按:吴改涞是也。北易会北濡入涞,即上所云,涞水东南合易注巨马水也。而赵氏引《一统志》云,方顺河有完县发源曰祁水,即古濡水也。《元和志》,濡水在北平县西五里。古濡水有二,方顺河为南濡,其北濡即北易,下流为定兴县之沙河。观此则知道元此《注》之缪。南濡会蒲苏诸水,合于雹河,何曾至范阳与涞水合耶?会贞按:郦氏言北易至范阳会北濡入涞,并未言南濡入涞。观《滱水注》叙南濡水入博水,又引杜预言,濡水入易水,何尝有南濡入涞之说?赵氏以上文南濡与北易连读,正戴氏所谓不可通者。赵氏为驳文所惑,又不通核郦《注》,遽下断语,疏矣。是则易水与诸水,互摄通称,东径容城县故城北,全东上补巨马水又四字,赵依补。守敬按:非也。《注》明言易水与诸水互摄通称,则以下虽巨马水,亦即易水矣。浑涛东注,至勃海平舒县与易水合。戴云:按道元叙北易既会北濡入涞,与涞水同径容城,至平舒,与南易合,以下则叙南易源流。然二易混举,几于不分,非寻求端绪,竟似讹舛,故附释之。守敬按:此戴氏苦心分明,如解乱丝,乃知寻行数墨者,未许问津郦亭也。会贞按:此谓东平舒县也。两汉之东平舒属勃海,至北魏之平舒,则属章武。[详《浊漳水注》。]道元不举魏郡,而举汉郡,与上称涿郡范阳同,足征意在存古,故不表当时之制也。阚骃曰:涿郡西界代之易水,而是水戴云:按此南易水。出代郡广昌县县详《巨马河注》。东南,郎山山详《滱水注》。东北,燕王仙台东。会贞按:《一统志》,燕昭王台在涿州西南五十里,亦称仙台。下引《注》文,误。此仙台在今易州西南也。台有三峰,甚为崇峻,腾
云冠峰,高霞翼岭,岫壑冲深,含朱作合,《笺》曰:宋本作含。戴、赵改。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作含。烟罩雾。耆旧言燕昭王求仙处。朱此下有其东谓之石虎罡,全、赵、戴同。守敬按:与下文复,今删。范晔《后汉书》云:中山简王焉之窆也,朱脱焉字,赵同,戴增。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有焉字。厚其葬,采涿郡山石以树坟茔。守敬按:范《书》云,中山简王薨,诏重其礼,大为修冢茔,开神道,作者万余人。发常山、巨鹿、涿郡柏、黄肠、杂木。无采山石云云,此当是他家《后汉书》之文,传写者误为范《书》也。《寰宇记》引《隋图经》,中山有汉中山简王陵。陵隧碑兽,并出此山,谓之石虎山。戴、赵并删谓之石虎山及下山字。守敬按:非也,当删上文,存此六字。山有所遗二石虎,后人因以名罡。罡之东麓,朱脱罡字,全、赵增,戴增山字。即泉源所导也。守敬按:《寰宇记》,南易水源出易县西南石兽冈。唐讳虎作兽。乐氏沿旧文,冈在今易州西六十里。《经》所谓阎乡西山,朱西讹作曲,脱山字,《笺》曰:《经》文当作关乡西山。赵、戴改增。其水东流,有毖全作泌,赵作。水南会,浑波同注,俗谓之为雹河。会贞按:《金 地理志》,遂城有鲍河,雹、鲍一声之转。司马彪《郡国志》曰:雹水出故安县。故安县详前。世祖令耿况击故安西山贼 耐蠡,符雹上十余营,皆破之,全云,范《史》是况子弇。守敬按:弇击故安西山贼十余营皆破之,见范《史》,而无吴耐蠡符雹上六字,此亦他家《后汉
书》文。即是水者也。
易水又东径孔山北,会贞按:《元和志》,孔山在易县西南四十五里。在今易州西南五十里。山下有锺乳穴,穴出佳乳,采者。戴改作篝。会贞按:《书钞》一百五十八引此作构,与形近,则字是也。火寻沙,朱作路,全同。《笺》曰:古本作炒,谢云,一作沙。汝澄曰,作沙者是。曰沙者,以其杂土石而言也。出穴而去土与石,即为乳矣。戴、赵改沙。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沙。入穴里许,渡一水,潜流通注,朱作潜通流注,赵同,戴改。其深可涉。于中众穴奇分,令出入者疑迷,不知所趣。每于疑路,必有历记。返者乃寻孔以自达矣。上又有大孔,豁达洞开,朱豁作壑,赵、戴改。会贞按:《书钞》引此作溪。故以孔山为名也。《御览》四十五引《隋图经》,孔山有孔,表里通彻,故名,可为此豁达洞开之证。而《寰宇记》引作《水经注》文,误。其水又东,径西故安城南,即阎乡城也。朱南即讹作其所,《笺》曰:谢云,宋本作南。戴、赵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南即,《渭水》篇有西武功,褚先生以为扶风西界小邑,乃武功县之别城,非即武功县城也。此本阎乡城而称西故安城,盖亦故安县之别城矣。历送荆陉北,朱送讹作径,赵据黄本改。戴改同。会贞按:《御览》一百六十二、《寰宇记》并引《九州岛记》,送荆陉在易县西南三十里,即荆轲入秦之路也。耆旧云,燕丹饯荆轲于此,因而名焉。世代已远,
非所详也。遗名旧传,不容不诠,庶广后人传闻之听。
易水又东流,屈径长城西,守敬按:《一统志》,长城为战国时燕、赵分界处,在今安肃县西北二十五里,地犹名长城口,东接故新安县西北之三台城,绵延断续,势如冈阜。又东流,南径武遂县南,[一五]赵、戴改遂作隧,下同。守敬按:此武遂不见《地形志》,《志》但云,新昌县,永熙二年置。《元和志》、《寰宇记》亦言,北魏永熙二年置新昌县。隋改为遂城,不言先有武遂县。然《隋志》,遂城旧曰武遂,所谓旧者,指北魏也,可为此《注》武遂县之切证。盖魏时先置武遂县,至永熙二年,始改为新昌。《地形志》、《元和志》、《寰宇记》略其朔耳。在今安肃县西二十五里。新城县北。守敬按:后魏之新城县即故北新城。县详《滱水注》。《史记》曰:赵将李牧伐燕,取武遂、方城守敬按:方城详《巨马河》篇。是也。守敬按:见《赵世家》及《李牧传》。俗又谓是水为武遂津。朱脱是字,赵据《名胜志》校增,戴增同。守敬按:《通鉴》九十六,燕军进破武遂津,即此。津北对长城门,谓之汾门。朱汾作分,赵、戴改。《史记 赵世家》云:孝成王十九年,赵与燕易土,朱脱王字、土字,赵据《史记》校增,戴增同。以龙兑、汾门与燕,赵云:按《正义》曰,邢子励《赵记》云,龙山有四麓,各有一穴,大如车轮,春风出东,秋风出西,夏风出南,冬风出北,盖谓龙兑也。守敬按:《文选 陆士衡〈汉高祖功臣颂〉》振威龙蜕《注》引《汉书》曰,王荼反,[一六]郦商以将军从击荼,战龙蜕。《商传》
作龙蜕,下云破荼军易。师古曰,今易县。则龙蜕当即其左近。燕以葛城、《史记》无城字,葛城详《滱水注》。武阳武阳详前。与赵,即此也。亦曰汾水门,朱作分门门,《笺》曰:分门字疑有误,据《郡国志》北新城有汾水门。戴、赵改依。又谓之梁门矣。会贞按:《寰宇记》,静戎军本易州宥戎镇,周为梁门口寨,在州东南九十里。《一统志》谓即今安肃县治。据《注》言梁门在武遂津北,则在安肃西,且梁门在易水北,安肃在易水南,是周之寨,特取梁门为名,非即古之梁门也。易水东分为梁门陂。会贞按:《地形志》,范阳有梁门陂。易水又东,梁门陂水注之。水上承易水于梁门,东入长城,东北入陂,陂水北接范阳陂,陂在范阳城西十里,方一十五里,俗亦谓之为盐台陂。会贞按:《一统志》引旧志,定兴县西五十里,阎台之西,有狼儿淀,地形洼下,郎山之水 焉。盖即盐台陂,阎台乃盐台之讹也。陂水南通梁门淀,即梁门陂。方三里。淀水东南流,出长城注易,朱脱城字,赵据孙潜校增,戴增同。又《笺》曰:易,宋本作易水。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无水字,全书如此者甚多,注无定例也。谓之范水,会贞按:《一统志》引旧志,有鸡爪河,亦在阎台,平地涌出,三五不一,分流形如鸡爪,缭阎台,经安肃,入雹河,盖即盐台陂水之南通梁门为范水者。易水自下有范水通目,又东径范阳县县详前。故城南,即应劭所谓范水之阳也。会贞按:《汉志》范阳,颜《注》亦引应说。
易水又东径樊舆县故城北。朱无东字,赵同,戴增。汉武帝元朔五年,封中山靖王子刘条赵云:《汉表》作修,修有条音。守敬按:此从《史表》。为侯国,王莽更名握符矣。《地理风俗记》曰:北新城县县详《滱水注》。东二十里,有樊舆亭,故县也。朱重一有字,戴、赵删。守敬按:汉县属涿郡,后汉废。《地形志》,晋复,属高阳,后罢。太和中,复改曰扶舆,仍属高阳。在今清苑县东北。
易水又东径容城县故城南。朱无又字,全、赵同,戴增。守敬按:前汉县属涿郡,后汉废,晋复,属范阳。《地形志》,后罢,太和中复,仍属范阳。在今容城县西北。汉高帝八年,朱八作六,赵、戴同。守敬按:《史》、《汉表》俱在八年,今订。封赵将夜,朱作夕,《笺》曰:一作夜。戴、赵改,赵云:《汉表》作将夕,此从《史表》。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夜。于深泽,赵云:按《索隐》曰,县名,属中山。此即《地理志 中山国》深泽县,莽曰翼和者也。而《注》文容城是涿郡之属县,王莽更之曰深泽。善长乃合二郡、国之县为一,误矣。涿郡有南深泽,不云是侯国。《寰宇记》深泽县下云,南深泽城,《郡国县道记》云,在东南二十五里。以城名言之,即是涿郡之属县,以去国里数校近,即此是中山之属县。《方舆纪要》深泽县下云,南深泽城在县东南五十七里。《十道志》云,汉置深泽县,属中山国,今县治是也。又于滹沱河南置南深泽县,属涿郡,此城是。后汉废深泽县,而南深泽如故。二县川土相邻,赵侯之封邑当在此,总非新莽所改名容城之深泽也。景帝中三年,朱中下有元字,全、赵、戴删。以封匈
奴降王唯徐卢于容城,朱唯作, 《笺》曰:郦《注》据《史记》作唯徐卢,吴依《汉书》改作 ,戴、赵仍作唯。赵云:按《史表》,唯徐卢是胡名,《汉表》作 侯徐卢, 又是谥, 、唯声相近。《百官公卿表》,太始三年,容城侯唯涂光为太常。唯涂即唯徐,光乃卢之孙。皆为侯国,王莽更名深泽。戴泽下增也字。
易水又東, 水注之。朱 訛作渥,下同。赵改云:《寰宇記》引作泥,下大泥澱、小泥澱並同,泥即 之省,與渥相似。戴改同。守敬按: 水久湮。《方輿紀要》云,長流河在新安縣西南五里,其上流 即易水之鮑河,經安肅、容城縣流入縣境,又東南至雄縣,入瓦濟河或以為即渥水舊流也。然此《注》言 水下流注易水,非上流即易水,古 水承二陂,則不得以長流河當之。水上承二陂於容城縣東南,謂之大 澱、戴改作淀,下同。小 澱,其水南流注易水,謂之 洞口。朱洞讹作同。赵改云:《寰宇记》、《晏元献公类要》引此文,皆作泥洞口。全、戴改同。水側有渾 城,朱作渾渥城。赵云:当作浑泥城。金泰和四年,改浑渥城为渥城县,与隋人之置毛州之误正同。守敬按:《寰宇记》,浑泥城在旧容城县南四十里,汉景帝改为亚谷城,封东胡降王卢它之为亚谷侯,即此。为旧新安县治。易水径其南,东合滱水。守敬按:《滱水》篇,滱水东北径河陵后,始入易水,在今任邱县东北。此云易水合滱水,在逕渾 城之後,易京之前,則在今任邱縣西北,不合,當以此篇為是。故桑钦曰:易
水出北新城西北,朱西讹作城,赵据孙潜校改,戴作西。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西。东入滱。守敬按:《汉志》北新城下。自下滱、易互受通称矣。全云:按桑钦之言,与《汉志》大相参错。滱入易,易不入滱。其入滱者,支流耳。善长盖以互受通称调停之。一清按:《汉志》涿郡中水县,应劭曰,在易、滱二水之间,故曰中水。郦说本此。会贞按:《水经》所谓滱入易者,滱入南易也,《汉志》所谓易入滱者,南易入滱也,别无支流入滱。且《汉志》以滱水为正流,言易入滱,滱入大河。《水经》以易水为正流,言滱入易,易入海。本互受通称之常例,故郦氏云然。全氏以为调停之言,非也,至赵引应说,以为郦氏所本,则全非《注》旨,无庸深辨矣。
易水又东,径易京南。汉末,公孙瓒害刘虞于蓟下。时童谣云:燕南垂,赵北际,惟有此中可避世。瓒以易地当之,故自蓟徙临易水,谓之易京守敬按:自公孙瓒句至此,见《后汉书 公孙瓒传》。城,在易城西四五里。守敬按:《地形志》易县有易京。《通典》、《寰宇记》并云易京在归义县南十八里。在今雄县西北。赵建武四年,石虎自辽西南达易京,以京鄣戴改作障。至固,令二万人废坏之。守敬按:《晋书 石季龙载记》,虎既平辽西,旋自令支过易京,恶其固而毁之,不如此详。今者城壁夷平,朱城讹作地,赵改云:当作城。戴改同。其楼基尚存,犹高一匹余。朱《笺》曰:《小尔雅》,二丈为两,倍两为匹。是
四丈为一匹也。基上有井,世名易京楼,即瓒所堡也。赵、戴改堡作保。守敬按:《后汉书 瓒传》,盛修营垒,楼观数十,又云,保易京。《魏志 瓒传》,瓒军数败,乃走还易京固守,为围堑十重,于堑襄筑京,皆高五六丈,为楼其上,中堑为京,特高十丈,自居焉。故瓒所戴删所字。与子书云:袁氏之攻,状若鬼神,冲梯舞于楼上,《后汉书》于作吾。鼓角鸣于地中。守敬按:自故瓒至此亦《后汉书 瓒传》文。[一七]即此楼也。
易水又东,径易县故城南,守敬按:汉县属涿郡,后汉属河间国,魏因,晋更名易城,属河间郡,后魏复曰易,属高阳郡。在今雄县西北十五里。昔燕文公徙易,即此城也。会贞按:《史记 燕世家 集解》,《世本》曰,桓侯徙临易也。宋忠曰,今河间易县是也。《括地志》从之,与此异。阚骃称:燕太子丹遣荆轲刺秦王,与宾客知谋者祖道,朱祖道下有于易水上燕太子称荆入秦太子与知谋者十七字,[一八]《笺》曰:谢兆申云,宋本无燕太子称以下十三字,当删之。全并删于易水上四字。赵不删,改燕太子作《燕丹子》,以风萧萧之歌出《燕丹子》为据。戴从之。守敬按:郦氏引书,有删节,无重复。如赵所订,重复与知谋者及于易水上二语,与郦氏引书之例不合,且引阚骃之说未终。风萧萧之歌载于《国策》、《史记》,即令始见于《燕丹》,阚氏亦得引之,今依全删。皆素衣冠,送之于易水之上。荆轲起为寿,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
还!高渐离击筑,朱无高字,《笺》曰:宋本作高渐离。戴、赵增。宋如意和之。朱和讹作知,戴改。赵据黄本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和。又朱《笺》曰,《燕策》、《史记》俱无宋意事,惟陶渊明《咏荆轲诗》云,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与此有之。守敬按:朱氏所指以外尚多。[一九]《文选》二十八《杂歌 序》,作宋如意与此同,宋玉《篴赋》[《类聚》四十四及《初学记》十六引。]、《淮南子 泰族训》、《新论 辨乐》、周弘直《咏荆轲诗》,并作宋意。为壮声,士发皆冲冠。为哀声,士皆流涕。疑于此也。余按遗传旧迹,多在武阳,守敬按:武阳城及高渐离城,樊于期馆、荆轲馆,并详前文。似不饯此也。汉景帝中三年,封匈奴降王仆 朱作黥,《笺》曰:旧本作 。《汉 功臣表》 ,《注》,音怛。则郦从《汉书》也,今吴本改作黥,误。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 。为侯国也。
又东过安次县南。县详《圣水注》。
易水径县南,会贞按:此有倒错,见下。鄚县故城北,朱鄚讹作郑,《笺》曰:宋本作鄚。戴、赵改。会贞按:明抄本作鄚,前汉县属涿郡,后汉、魏、晋、后魏属河间,在今任邱县北三十五里。东至文安县,会贞按:前汉县属勃海郡,后汉、魏属河间,晋、后魏属章武。《地形志》,文安有文安城,则县有迁徙。故城在今文安县东三十里。与虖池合。会贞按:安次在鄚县东北,相去甚远,不得先径安次,后径鄚县,《注》文当云,易水径鄚县故城北,东至安次县南,文安县北,与虖池合,方合。《史记》苏
秦曰,燕长城以北,易水以南,守敬按:《史记 苏秦传》,秦曰,燕北有林胡、楼烦,南有滹沱、易水,无此二语。惟《刺客传》鞠武曰长城之南,易水以北。详《注》称燕长城易水云云,则就燕地言,以鞠武说为合。疑《注》本引《刺客传》,而讹鞠武为苏秦,又南北字互讹也。上文屡言长城,乃燕南界之长城也。又燕北界亦有长城,自造阳至辽东,见《国策》,此则指北界之长城。正谓此水也。是以班固、阚骃之徒,咸以斯水谓之南易。会贞按:《注》叙北易云,《地理志》曰,故安阎乡,易水所出,至范阳,入濡水,阚骃亦言是矣,则班固、阚骃说北易同也。《注》叙南易,引桑钦曰,易水出北新城西北,东入滱,即此所谓班固之说。引阚骃曰,涿郡西界,代之易水,即此所谓阚骃之说。观《汉志》于北新城引桑说,别无南易之明文,可知阚骃亦然。盖以此易在南,二人于故安易水之外,言此易水,即以为谓之南易也。
又东过泉州县南,朱泉讹作束,《笺》曰:按《汉 地理志》,束州亦属勃海郡,古本作泉州误也。戴改泉州。赵据黄本改云:泉州,字不误。《沽水》篇《经》云,又东南至泉州县,与清河合,东入海。《注》云,清、淇、漳、洹、滱、易、涞、濡、沽、滹沱,同归于海。则是易水亦至泉州合清河入海也。《汉志》泉州县属渔阳郡,今通州武清县地,正直沽入海之处。《方舆纪要》曰,乐史云,易水有三源,流经易州南三十里者曰中易水,出州西北三十里穷独山者,谓之濡水,亦曰北易水。出州西南六十里石兽冈者,谓之雹水,亦曰南易水。中易水流经定兴县西,亦谓之白沟河,涞水县之拒马河流合焉。又东径安肃县北及容城县北,濡水流合
焉,所谓北易水也。[按此有误,北易合中易在拒马河之东。]又经新城县南,亦曰拒马河,历雄县北及顺天府霸州之北,又东经东安县及永清县,南入武清县之三角淀,又东南至小直沽,与卫河合,达于海,此易水之东出者也。其南易水,自安肃、容城县南,又东南,经安州北,东至雄县南,亦名瓦济河,又东,历河间府任邱县北,霸州之保定县、文安县南,引而东,合于滹沱河,注于海,此易水之别出而东南流者也。盖易水之源,并出于易州,而其流自不相乱。或曰易水,或曰故安河,则推其本而言之也。或曰拒马河,或曰白沟河,则从其流而言之也。或曰滋河,或曰沙河、唐河,则因其所汇之川言之也。或曰,易水本无正流,附合支川以达于海。故自汉以来,言易水源流者多,多未得其详云。宛溪之言,可称明白了当。《水经》未尝兼叙南易,道元从而释之,与《经》文有如枘凿之不相入。朱氏改泉州为束州,以为易水即流经勃海文安,与束州相近,不应又改途北出至渔阳郡之泉州也。《经》、《注》不明,致有斯蔽,妄以疑意,改窜旧文,有识之士,深所不取。会贞按:《水经》专叙南易,[详前。]何赵氏反以为专叙北易,而未尝兼叙南易耶?亦观《经》不审矣。惟谓束州当作泉州,实足匡朱氏之谬,《大典》本、明抄本并作泉州也。东入于海。
《经》书水之所历,沿次注海也。
滱水
滱水出代郡灵邱县高氏山。朱《笺》曰:孙云,氏,《山海经》作是。戴仍,赵改是,下同。
即呕夷之水也,会贞按:《周礼》,并州之川曰虖池、沤夷。郑《注》,呕夷,即祈夷水,出平舒县。[二〇]祈夷水见《 水注》。《汉志》,代郡灵邱,滱河,东至文安八大河,过郡五,行九百四十里,并州川。班以滱水为呕夷,是郦所本。自后,颜师古从郑说,而《通典》、《元和志》、《寰宇记》则从班说,与郦同。《元和志》作沤,戴从之,赵改呕。出县西北高氏山。会贞按:《寰宇记》,高是山在灵邱县西北七十里。今浑源州南七里有翠屏山,为恒岳西麓,唐河源出此,即古滱水,则翠屏山即高氏山也。《山海经》曰:高氏之山,滱水出焉,东流注于河者也。守敬按:《北次三经》文。《经》作高,是郦从《水经》。其水东南流,山上有石铭,题言冀州北界,故世谓之石铭陉也。会贞按:《元和志》,石铭陉岭在灵邱县西北八十里。《寰宇记》同。其水又南径候塘。候塘,朱讹作曰候候塘,《笺》曰: 謂當作又南逕候塘。候塘,川名也。戴删曰候二字,赵从《笺》改。川名也。又东合温泉水,水出西北暄谷,会贞按:今有温泉水在浑源州东南一百里,西南流入滱水。《一统志》谓即《注》之温泉,然与《注》言水出西北,东流注滱正相反。其水温热若汤,能愈百疾,故世谓之温泉焉。东南流径兴豆亭北,亭在南原上,会贞按:《一统志》,亭在今浑源州东南。敧倾而不正,故世以敧城目之。水自原朱脱此三字,赵同,戴增。东流,注于滱水。戴改流作南,又水上增滱字,以滱水二字下属。又东,莎泉水注之,水导源莎泉守敬按:《魏书 世祖纪》,
太延二年,诏广平公张黎,发定州七郡一万二千人通莎泉道,取此泉为名也。南流,水侧有莎泉亭。守敬按:《地形志》北灵邱郡有莎泉县,当即置于莎泉亭。审此《注》当在今灵邱县之西。《方舆纪要》谓沙泉城在县东北,未确。东南入于滱水。
又东径灵邱县故城南。朱此下有水中自原南注滱水八字。赵改中自源为自中原云:上云,亭在南原上,此当是中原,源字不从水,中自二字当倒互。戴以八字为衍删之。守敬按:赵非,戴删是也。应劭曰:赵武灵王葬其东南二十里,故县氏之。守敬按:《汉志》颜《注》引应劭曰,武灵王葬此,因氏焉。《史记 赵世家 集解》引应劭曰,武灵王葬代郡灵邱县,较此为略。知郦氏所引是应氏原书,《史记 正义》亦引应说,《括地志》、《元和志》,墓在灵邱县东三十里。县古属代,汉灵帝光和元年,中山相臧旻朱讹作●,《笺》曰,旧本作昊。赵作●,戴作昊。守敬按:《魏志 臧洪传》父旻,历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原太守。《注》引谢承《汉书》,旻有干事才云云。《书钞》六十三引谢《后汉书》作旻同,《鲜卑传 注》引《魏书》亦同。则此当作旻,●、昊字皆以形近致误,今订。上请别属也。守敬按:《前汉志》,县属代郡。《续汉志》无此县,据郦《注》,汉光和时别属,盖后汉末复置也。《地形志》前汉属代,后汉、晋罢,则已不知果省于何代。至《元和志》、《寰宇记》,则直以为后汉省矣。后魏有灵邱县,属北灵郡,则东魏孝静帝重置。[《元和志》]在郦氏后。汉县在今灵邱县东十里,后魏县即今县治。瓒
注《地理志》曰:朱脱瓒注二字,赵同,戴增。灵邱之号,在武灵王之前矣。守敬按:《汉志》颜《注》引臣瓒说。又按司马迁《史记》,朱脱此二字,赵、戴增。赵敬侯二年,朱《笺》曰:《史记 六国表》云,赵敬侯九年,伐齐,至灵邱。全引《笺》说则亦以为二当作九。赵、戴径改作九。会贞按:《史记 赵世家》,敬侯二年,败齐于灵邱。又云,九年伐齐至灵邱,即《六国表》所载也。是二年败齐,九年伐齐,明无两事,此《注》引《赵世家》二年事,不误。朱氏乃据《六国表》九年事,以表异同,殊为失考。全、赵、戴亦贸然从之,疏矣。败齐于灵邱,赵云:按顾氏炎武曰,此别一灵邱。《水经注》盖误以赵灵邱为齐灵邱。不知齐境不得至代也。《方舆纪要》,灵邱城在滕县东三十里,明水之南。城周八里,内有子城。战国齐南境邑,孟子谓蚳 曰,子之辞灵邱而请士师。《史记》齐威王元年,三晋因齐丧,来伐我灵邱,是也。守敬按:沈涛《交翠轩笔记》,载施彦士《读孟质疑 灵邱考》云,齐边邑有灵邱,不独见于《孟子》,《史记》亦屡及矣,《赵世家》敬侯二年,败齐于灵邱。《田齐世家》,齐威王元年,三晋因齐丧来伐我灵邱。[《六国表》及《赵、魏、韩世家》,并同。]赵惠文王十四年,相国乐毅将赵、秦、韩、魏、燕攻齐,取灵邱。赵岐注《孟子》,但云齐下邑。惟《地理志》代郡有灵邱,应劭曰,赵武灵王葬其东南二十里。故《水经注》及《史记 正义》遂以此当之。无论齐境不得至代,而赵敬侯时,安得国有灵邱?胡三省以为即汉清河郡之灵县。于钦《齐乘》则云,今滕县东三十里,明水河之南,有灵邱故城。顾亭林、阎百诗辈,皆以为未明其据,阙所疑焉。[二一]按魏收《地形志》,巨鹿郡 县有灵邱,今保定府南二百五十里束鹿县东有 县故城,洵青、齐之门户,中夏之屏藩也。所疑者,《苏秦传》以清河为齐、赵之界,《正义》注为夏津,在今具州,而
县、灵邱斗入西北二百余里,难遽定为齐之边邑耳。然《水经》明云,禹播九河,至齐桓霸世,塞广田居,同为一河,则齐境西北,当跨徒骇,初难限以夏津,且赵武灵王十六年,出九门,为野台以望齐、中山之境,则中山未灭,齐境西及束鹿可知矣。又《世表》,愍王二十九年,佐赵灭中山。四十年赵取齐昔阳,则齐境且跨今之正定府晋州西南境矣。而束鹿灵邱尚在其东南数十里,其为齐之西北边境也。夫何疑。则名不因武灵王事,守敬按:《史记 赵世家》,孝成王以灵邱封春申君,然则赵本有此邑,故县因以为名。如瓒《注》。朱瓒作《汉》,赵同,[二二]戴改。
滱水自县南流入峡,谓之隘门,会贞按:《通鉴》梁大通二年,魏北道行台杨津守定州,遣其子求救于柔然头兵,头兵遣将帅精骑一万,南出,前锋至广昌,贼塞隘口。《元和志》,隘门山亦曰隘口,在灵邱县东南十五里,壁立直上,层崖刺天,有石道极险陿,后魏明元帝置义仓之所。《方舆纪要》,隘门山在灵邱县东南二十里。设隘于峡,以讥禁行旅。会贞按:盖因设关以察非常,故《魏书 太宗纪》、《灵征志》有天门关之称。历南山,高峰隐天,深溪埒谷。其水沿涧西转,径御射台南,台在北阜上。会贞按:《寰宇记》,射台在灵邱县南一十八里。在今灵邱县东南。台南有御射石碑。赵云:按《北史 魏文成帝本纪》,灵邱有山,高四百丈,乃诏羣臣仰射山峯,无能踰者。帝弯弧发矢,出三十余丈,过山南二百二十步,遂刊石勒铭。和平二年事也。会贞按:《寰宇记》,其碑现存,阴刊从臣姓名。南则秀嶂分霄,层崖刺天,积石
之峻,壁立直上。车驾沿,朱讹作沿革,《笺》曰:沿革字未详。赵云:是沿泝之讹,改作沿。戴改同。每出是所游艺焉。朱脱是字,赵同,戴增。会贞按:《注》文云云,则射非一次。文成之立碑,特因射踰山峯,超乎羣臣,刊石以鸣得意耳。又后文徐水下,有《御射碑》三,在五回岭,则太武帝太延元年立也。滱水西流,又南转东屈,径北海王详之石碣南,朱详作祥,《笺》曰:旧本作详,《后魏书》,北海王名详,献文皇帝之子也。戴、赵依改。会贞按:明抄本作详。《御射碑》石柱北,而南流也。朱射碑讹作所届,流下有者字,赵同。全改所届为射碑,仍者字,戴改、删。
东南过广昌县南。朱脱东字,《笺》曰:宋本作东南,一作又南。戴增东字,赵增。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有东字。
滱水东径嘉牙川,赵云:《寰宇记》飞孤县下,引《水经注》云,广昌县南有交牙城,未详所筑,以地名交牙川为名。一清按:飞狐,汉广昌县,隋仁寿元年改今名。交牙川即嘉牙川,交、嘉声之转。守敬按:《寰宇记》云云,不过以释郦《注》嘉牙川之文,遂题为《水经注》,赵氏引之于嘉牙川下,尚无大误,全氏竟以补作郦氏语,又改原文嘉为交,是为巨谬。川有二水,朱二作一,戴同,赵据下汇川三合之文,改作二。戴删川字。南来注之。水出恒山北麓,稚川三合朱讹作虽川。赵改汇,引全氏曰:当作汇,盖与嘉牙川水合流也。以是知上文一水当是二水之 。戴改作稚。守敬按:稚与虽尤形近,稚
者细小之义,郦氏好奇,往往创下新字,故作汇虽通,不如稚字为合也。径嘉牙亭东,守敬按:嘉牙亭即《寰宇记》所云交牙城。而北流注于滱水,水之北。山行即广昌县界。守敬按:此释《经》过广昌县南之文,县详《巨马水注》。
滱水又东径倒马关。关山险隘,最为深峭,朱最作是,全、赵同,戴改。势均诗人高冈之病《周南 卷耳》篇。良马,傅险之行轩,赵云:按此句之字下有脱文。全氏曰:是困字。戴增困字。守敬按:王维诗,朱文露网动行轩,卢纶诗,玉鞭齐骑引行轩,行轩字似是。然考《河水注》叙傅岩,骐骥驾盐车,上于虞坂,迁延负辕,而不能进。此《注》即用其事,行轩疑是负辕之误。故关受其名焉。守敬按:《汉志》,代郡常山关,后世谓之倒马关。《通典》倒马故关,在望都县西北。《元和志》,在唐县西北一百一十三里,山路险峭,马为之倒,因以为名。在今唐县西北一百五十里,广昌县南七十里。关水出西南长溪下,东北历关,注滱。滱水南山上,起御坐于松园,建祗洹于东圃,东北二面,岫鄣高深,朱《笺》曰:古本云,起御座于松园,建祗洹东圃,北二面岫鄣高深。谢兆申云,宋本无东字,疑当作建祗洹园东北二面云云。赵云:按本文无误字,朱氏乃引古本误文以相证,何也?若如谢说,文义岂可通乎?又鄣,戴改嶂。霞峰隐日,水望澄明,渊无 甲。行李所径,鲜不徘徊忘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