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县志道光本 - 第 21 页/共 196 页

港边巡检司 在府城二十都。元时建。明洪武二十年,徙于十六都之深沪。故址犹存。   晋江务 在二十五都塘市。明洪武初,知府张灏移建于都税务旧地,改名税课司。   杂造局 在府治东。元时建,即宋废提举司故址也。今废。   浔渼管勾司 在县东南十七八都。至正十六年置。至大二年为司令司。明洪武元年,改为场。二十五年,仍置盐课司。辖仓埕二十所 曰南崇,曰前索东仓,曰安下,曰前索西仓,曰埕前,曰清石,曰径山下浦,曰壁兜,曰溪浦,曰■〈山上金下〉头,曰大南,曰大北,在县十七八都;曰西釜,曰沙美,曰西銮沙美,曰阜通,曰阜通东仓,曰东埕,曰南埕,曰北埕,在县二十都。   明   察院行署 在泉州卫西,旧城隍庙之左。御史行部及都御史巡历督学考校,皆驻此。成化十二年,知府徐源创建。外门东西,各置公馆,为官属候谒之所。十八年,知府陈勉复割东公馆地,增建后堂。   布政分司行署 在泉州卫西,督粮、理刑二馆之间。旧为东仓库址。先时分司,在府治东南集贤坊内。成化间,知府徐源改建。后改为清军馆。   按察分司行署 在泉州卫东。旧为军器局地。嘉靖间,按察副使罗英,改为巡海道行署。后巡海徙镇漳州,署废。今地并入提督公署。   兴泉道 在泉州卫右察院之左,即宋观察推官厅。元初为提刑按察司。至元二十八年,改为肃政廉访司。至正十年,监郡偰玉立修。明洪武八年,改按察分司。二十四年,分司移卫东,改漳泉道行署。二十九年,漳泉道改为福宁道。嘉靖三年,以山寇窃发,特兼兵备镇泉守高越,即内堂西,置吏舍,增构后堂。三十八年,倭入寇,乃移福宁道,驻省城。另设兴泉道,佥事万民英于仪门内西建礼宾馆,南建拱极堂,其后增修益备。隆庆四年,副使乔懋敬改清军馆为兴泉道署,添堂宇,左右设书皂房,徙居之,虚旧署。万历十八年副使汪应蛟复移原所。后惟副使朱汝器仍之,余并驻新道署。   同知厅 先在清军厅,后移察院西,又移府署左。今驻厦门。   清军馆 在府治东南,儒学北,同知厅政所也。旧为布政分司。成化十二年改为公馆,旁有羡地,居民侵焉。嘉靖四十五年,知府万庆复之。后徙厅于察院西,移兴泉道署于此。国朝乾隆四年,改为督学试院。   通判厅 在府署右。内有一寄轩。〔陈琛记〕吾泉别驾姑苏郭裕庵先生■〈車堂〉于涖政之暇,就其公署东偏,构小轩数楹,为游息之所,而名之曰:寄。公余退坐,静而观之,大块并色,混辟无穷,有以见夫天地为万物攸寄之祖焉。婉娈突弁,百年一瞬,又有以见夫吾身之寄夫天地者焉。浮云簸风,倏来忽往,又有以见功名富贵之寄夫吾身者焉。潇洒淡泊,无慕无营,视世之人,多方务求,而必欲得之者,若不足以满其一唾,况肯褰裳濡足而与之争哉?然则寄之为言,亦有志于为君子者之所宜知。而先生之以寄名轩,其思致亦远矣。或曰晋祖佛老,动称逆旅过客,放旷风流,遗落世事,寄岂儒者务实之谈与?余应曰:庄周荒唐,固未得寄之深,彼营窟执筹之徒,口清心浊,亦恶知夫周之寄也?排难解纷而飘然不为商贾,如鲁仲连者,则深有得于其所谓寄矣。今观吾裕庵先生,寄一寄之轩,而不为一寄之政,利必要其所终,害必原其所始。革旧创新,忧深虑远,未尝有苟且欲速之意,而何寄之云!虽然,世味塞胸,而躯壳重焉,则安能忘己以及人哉?是先生之寄,乃其所以能为不寄者也。他日,寄声高举,攀辕莫留,则兹轩也,固为先生之暂寄;而甘棠在轩,不翦不伐,又将为先生之久寄。而后人之来寄于轩,又岂无感发兴起,而思所以续寄者乎?然则一寄之轩,实吾泉人寄托之大者也。余不佞,为作《一寄轩记》。  国朝移驻安海。   推官厅 名理刑馆,在通判厅西。后裁。   检校厅 在府署东。后裁。   知事厅 在府署西。后裁。   照磨所 在府署西,即旧推官厅。后裁。   司狱司 在谯楼内东北,仍宋旧也。明移府治内。   河泊所 旧在县东南三十六都法石市。洪武十四年设。嘉靖间,移于城内萼辉铺。今废。   税课司 在府治西南,大司成坊左,即宋嘉定前,旧都税务地。洪武六年设。正统十三年,知府熊尚初重修。嘉靖十六年裁司,废。   ■〈氵丙〉洲场盐课司 在县东南十一都。洪武二十五年置。辖仓埕一十四所:曰东埕二仓、曰西旧埕、曰西新上埕、曰西新下埕、曰西新埕二仓,在县十一都;曰新市上埕、曰新市下埕、曰蔡埭北、曰蔡埭南、曰围头北、曰围头后、曰围头后埭,在县十四都。   庵上巡检司 旧在县东十四五都围头。后改驻二十七都洋埭庵上。今裁。   围头巡检司 在县东十四五都。宋时为宝盖寨。 洪武二十年,以永春陈岩司移驻。 今废。   深沪巡检司 在县东十六都。洪武二十年,从二十七都徙建。国朝顺治十八年,衙署寇毁。康熙年间,改驻洛阳,为洛阳司。   乌浔巡检司 在县东十六都乌浔山。洪武二十年,以安溪大西坑司移驻。国朝顺治十八年寇毁。康熙年间,改驻浦边,为浦边司。   祥芝巡检司 在县东二十一都。洪武二十年,从二十二都石湖徙建。国朝顺治十八年衙署寇毁。康熙年间,改驻鹧鸪,为鹧鸪司。   织染局 在府治左,忠厚坊内,本清源驿地。正统三年,守尹宏建局。景泰五年,大使李敬增建。今废。   染局 先在南俊巷。宣德三年,因内使阮礼督造至郡建。嘉靖三十三年,守童汉臣移建府治后东畔。内有清玉泉井,染色为天下最。旧有二碑,记其事。后奉文裁革,染局卖为民居。   阴阳学 旧在府治东北,灵感坊内。成化二年,守李宗学移于崇阳门内左巷。嘉靖间,移桂坛巷。今废。   医学 旧在谯楼西偏,为惠民药局。洪武十八年,改为学,寻移于崇阳门大街右。正统三年,知府尹宏重建。嘉靖中改建谯楼左畔。后废。   僧纲司 在承天寺。   道纪司 在元妙观。   武职署   宋   福建兵马都监厅 旧在肃清门外。嘉定辛巳,守宋钧改为行衙,乃辟都教场于朝天门内,旧全捷营之侧,移营屋于旧教场,以余地作兵马都监厅。   殿前司左翼军统制厅 在府城东三十九都。以东禅、护安、太平、龙湖、报慈五院隙地合建营寨,设统制厅以领之。元至元中,以其军隶左副万户府,厅废。   元   左副新刷土军万户府 在府治北泉山门外。至元间,以殿前司左翼军隶于府,复刷土军以益之。乃立营建署于州之后门,万户赤干迁建今所。明洪武初归附,调其军隶山东宁海卫署,废。   明   泉州卫指挥使司 在府治西镇雅坊之北,即宋州治也。元改为泉州路总管府。洪武元年,改为卫署。三年,指挥同知李山重建,正堂之东为架阁库,谯楼之东为钟楼。宣德十年,指挥使王浚修。天顺三年,指挥使王振、指挥佥事赵立,复相继修建。天启六年,守沈翘楚修谯楼。〔史继偕记〕郡故有谯楼,相传唐末闽越王审知抚有七闽,始开府治。前辟双阙,下累石如城。稍北九十步为应门。应门者,第二门也。历宋、元,因其旧,改谯楼为测漏所。后屡圮屡葺。至正年间,乃大新之,而旧志莫考。按陶人欵识,有“至正元年”字,则建于是年无疑。我朝改郡为卫,正统年毁,撤而新之。而移其址于第二门,则实由正统间始。岁久漂摇,日就倾圮。于是,郡大夫汉阳沈公来守是邦,慨然引为已责。以其赢若干镪,为文武吏倡。余不佞,及诸荐绅各出橐中装助之。详具大夫所为记中。说者谓郡城中含七山,斯楼实踞其中,以故人文甲天下,由地脉所团聚处。今兹一饬,治间山川,愈以开明灵秀,倍为映发,此其劾〔岂〕独一测漏知时已哉?文武为宪大夫有之,是可书也。役始丙寅三月,竣于八月。大夫为酒招余,落之而系以诗:于赫泉山,牛女分躔。郡治踞之,灵异结蟠。爰有谯楼,翚飞云连。重阶疏寮,海邦所瞻。传且千祀,丰极而圮。间或增修,补苴焉已。浸寻弗支,畴度畴理。哲匠应期,沈侯则以。义问一宣,群公咸应。迨及簪绅,斥赀相竞。是筑是营,无烦后命。层构幻成,丽谯逊盛。乃命芳筵,把酒酹天。中和乐职,天子万年。文庙峙东,武卫后列。佳气葱茏,孕为材杰。仰赞皇猷,星晖月洁。太史陈风,天颜闓悦。按:记以开府治为王审知事,与诸说不同。至所云至正元年新楼,又与元吴鉴谯楼记年份未合。但陶器年久,“元”字或“九”字之漫欤?   经历司 在卫堂之东、架阁库之后。洪武三年,指挥同知李山建。成化十五年,指挥佥事丁远重建。十七年,指挥使王炫,复建经历廨舍,于卫仪门外之东。   镇抚厅 在卫仪门外西南,即宋通判厅也。洪武六年,改为镇抚厅。镇抚曹义重修。岁久而圮。成化十八年,指挥王炫督镇抚徐祝重建,未克就。   左千户所 在卫仪门外东南,宋佥书判官厅故址也。洪武九年,千户周勋创建。东西两廊,列十百户所。成化十八年,副千户何祯购工修葺。   右千户所 在左千户所之东,亦宋佥书判官厅故址也。景泰二年,千户方清重修。成化十二年,重建仪门。   中千户所 在镇抚厅之东。正统十二年,正千户武成重建正厅。成化十二年,副千户李景寿重建仪门。十八年,正千户宋安重修正厅及两廊。   前千户所 在右千户所之东,宋市舶司库故址也。景泰元年,正千户秦杰重建正厅及后堂。成化十二年,副千户章钦重修两廊。十八年,正千户秦升重建两翼及仪门。   后千户所 在前千户所之东,宋司法参军厅故址也。宣德十年副千户赵立,景泰五年正千户翟纪,相继修葺。成化十九年,千户江宏同百户汤泉,重建东廊,工未克就。   收料库 在卫西廊。成化十三年,巡按监察御史戴用令指挥童源创设,以贮出海休息并军器等料银。   军器局 在卫署之东,宋南天王堂故址也。元时为军器库,后废。洪武初,即其址建军器局。正统二年,指挥使王浚修建。   教场 在府城南门内天妃宫东北。中为演武亭。洪武三年,指挥同知李山创建。宣德十年,指挥王濬重修,并建五所官厅于亭之东西。成化十六年,指挥同知陶琨重修。十七年,指挥使王炫复增建后厅,并东西南北四隘门。   永宁卫指挥使司 在晋江县东南二十都。洪武二十年,江夏侯周德兴创建架阁库在仪门内之东,军器库在仪门内之西。鼓楼、钟楼俱在卫之左。   经历司 在卫堂之左。   镇抚厅 在卫北门内之右。   监房 在西廊之后。   左千户所 在卫西谯楼之左。东西两廊,列十百户所。宣德五年火。景泰四年,正千户张俊重建,工未克就。天顺八年,复坏于风雨。   右千户所 在卫西门内之右。景泰间圮,惟仪门仅存。   中千户所 在卫东南小东门内。   前千户所 在卫南门之右。上二千户所,皆圮。   后千户所 在卫西谯楼之右,亦景泰间圮,惟仪门仅存。   公馆 在卫城西门内。正统十二年,指挥同知钱辂创建,以为上司及使客馆寓之所。   收料库 在卫西廊。成化十三年,巡按监察御史戴用令指挥使杨晟创设。   军器局 在卫城中、城隍庙左。岁久圮坏。成化间,指挥使杨晟移于卫之西廊。   教场 在卫城西门外坡上。旧在大东门之东。永乐四年,指挥佥事沈瑾移置今所。 中为演武亭。成化十七年,指挥杨晟增建左右翼房,绕以周垣。   福全守御千户所 在晋江县东南十五都。洪武二十年,江夏侯周德兴创建,两廊列十百户所。成化五年,正千户蒋辅重建。   教场 在所城东门内北偏。   养济院育婴堂附   养济院 宋有居养院,在府城左北厢。嘉定十一年,守真德秀建。安济坊,在临漳门外,石笋桥南,庆元二年,守邓驿建。嘉定十一年,守真德秀修。安乐舍,在府城南左厢。绍定二年,守真德秀建。后圮,移右北厢西濠之旁。明洪武七年,知县张灏建养济院于郡治西北隅,后改为存恤院,以居癞疾者。而徙养济院于县后,后没官屋。今县后院废。国朝仍移建养济院于城北隅盛贤铺内,共房屋一百二十间,收养孤贫,岁给银布。乾隆三年,加增口粮。五年,收养额外孤贫。   育婴堂 在城内溪亭铺。房屋一座,周围八间。雍正二年,知县叶祖烈奉□□文建。   ●卷之十四 学校志   学校为储才之地,萃其秀而升之,所以摩励而涵濡之者,必先有鼓舞之人,作兴之法。自唐常观察倡学吾泉,欧阳詹首应其选,迨宋而朱紫阳教化覃敷,迄明而蔡虚斋讲明理学,贤哲挺生,代不乏人,而晋特隆他邑。且先圣之泽,历久无穷,后之学者,睹车服、礼器、鼓箧肄业于其中,思皇朝所以尊师厚士之意,安得不勉励奋兴,冀衍道南一脉,以无负海滨邹鲁之望耶?志学校,附以学田、书院及名宦、乡贤、节孝诸祠。   府学   泉州府学唐时于衙城右立鲁司寇庙,张九龄书额,庙庭有皂荚,每应州人举进士之数。五季为宣圣庙,在崇阳门外。宋太平兴国初,守乔维岳始迁于东南三教铺,即今地。七年,守孙逢吉即庙建学。祥符二年,守高惠连迁于育材坊。坊在梦杲巷口,及复原所,以其地赐庄夏坊。废。大观三年,郡人龙图柯述白于郡,仍还旧址。绍兴七年,守刘子羽重建左学右庙,增旧基高一尺余。正中为大成殿,殿柱皆石,殿前露台,翼以扶栏。下为甬道、拜庭,庭外泮池,亘以石桥,周以石栏。东西为两庑,前为大成门,金声玉振门。门外为露庭,左右为二栅门、外书礼门义路、内书贤关、圣域。直前为棂星门,门外露庭,庭树木棉、榕树数株。外临濠沟,渡石桥而南为文庙,门三,临大街,蔽以栅栏。由大成殿东,为崇圣祠。即敬一亭故地,乾隆二十六年移建于此。又东为明伦堂,旧堂前有东西十二斋,初列正巳上达等十二,后改为志道、据德、依仁、游艺四斋,今皆无之。乾隆四十二年丁酉四月初十日午刻,忽阴云昼晦,烈风雷雨大作,屋盖尽倾,片瓦无存,绅士黄世德等于是年初冬捐修,已亥冬告成,栋梁尽用巨木,比前更坚固宏敞。〔董事碑记〕明伦堂兴工于丁酉初冬下旬,告成于已亥仲秋初吉,料实工坚,事成巍奂,共费花边银七千零七十五,大九中折纹银、库银五千零六十两余。明伦堂外,文庙尊经阁、夫子泉、石亭并别处各项工程,俱取资其中。缘明伦堂为讲学重地,先于丁酉初夏十日风雨大作,栋瓦尽倾,文庙窗棂廊壁、尊经阁墙瓦、石栏等处,俱被冲坏。天道示警,殊堪惕心。郡士佥议兴修,复凛遵郡侯长白双公、邑侯仁和秋圃王公倡建雅意,延请好义绅士倡首捐输,殚心督理,兹已告成,合将董事劝捐义倡诸绅士姓名暨捐银各实数,开列如左。嘉庆二十五年,就明伦堂两厢作室,逢丁前于此习乐,生员陈昌遇捐银修整乐器,州司马王国治捐银置租,充乐局费用。道光四年重修明伦堂桥,并左右各处葺理。道光六年,重修明伦堂西廊碑记。明伦堂两廊,为春秋丁习乐之地,上年西廊倾坏,三间习乐者有狭隘之患,兹春府学董事鸠金构造一间,以备习乐之用,尚留两间未构,林廷光同周仕鼎就其旧基重新起盖,即日落成。道光九年,重修明伦堂东廊两间,西廊一间,堂后为教授署,堂前两廊露庭,庭外方池,中为石桥,外为育英门。堂之东为名宦乡贤祠,又东为尊经阁。乾隆二十六年,重建在道南祠前石台三间,前后六室,周以短垣。石柱三十有二,中四木柱,直透三层,计高五丈有寻。嘉庆乙亥年重修,春仲兴工,重阳竣事,费白金一千七百二十七员零。又东为射圃观德堂,今坏,址存。又东为百源川放生池。阁之后为道南祠,祠之西为福德堂,其东为崇圣祠旧址,由育英门而左为詹咫亭、陈紫峰祠,又左为苏紫溪祠、蔡忠毅祠、周忠愍祠、忠毅祠。前西向为郭恭定祠,祠前有坊,扁曰义路。由育英门而右为顾新山祠、李文节祠,以达于圣域门。绕门而南为夫子泉。泉旧在礼殿边,隆兴初,清泉迸出,甘香特异,教授黄启宗视役夫薙芜得之,乃率诸生拜祝,环甃其旁,名夫子泉。傅秘阁自得为记,王十朋诗:“君不见水经品第天下水,康王谷中泉第一,但知取水不取人,品第未容无得失。又不见武昌山中清冷渊,名因人重逢苏仙,至今人呼作菩萨,沦入异教非吾泉。刺桐城中泮宫里,大成殿下新泉水,不须更以品第论,混混源流自夫子。诸生游泳芹藻间,日饮一瓢心慕颜,聪明不数远公社,清白大胜卧龙山。圣毓尼邱家阙里,泉脈胡为今在是?周流天下皆美泉,浚井得之泉更美。我来酌泉仍叩头,遐思洙泗三千游,世间何处有此水,此州无媿名泉州。”后湮。嘉靖二十二年教授唐尧宾重浚,于此立碑其上,表学前桥曰洙泗桥。又南为海滨邹鲁亭,亭之左为王慕蓼祠、为施襄壮祠,前达于河。洙泗桥之南左为黏郁庵祠,南临街衢,有木牌坊,为府学,门外有照墙,石刻“青云路”三字。由大成门而西,贤关外为西序,训导署在焉。自乾隆二十六年后,训导署移在旧崇圣祠,今居道南祠,此署已废。署之前为洪文襄祠、庄羹若祠,又南北向为何镜山祠、西向为蔡文庄祠,祠临濠跨石桥达于南街,为泮宫门,斯则记所称赎庚门旧地,以挹紫帽之峰者。门内凿河浚池,以通巽流,伐石为桥,以纳潮汐。《闽书》:摹湖学石曼卿书“勅建州学”四字揭之。〔张读记〕惟学宫之建,在州城南之东门,直于庚以阔通衢,擅山川之壮气,践槐袭衮,元勋伟节,世有名人。厥后太守高侯逞私憾,迁而西之,衣冠遂减畴昔,鼓箧来游者,每愤惋焉!舍法之初,升养士之额,厥地褊逼,不足以容冠履。大观三年,乡先生龙图柯公述解组还乡,徇粉榆之舆情,审芹茆之故址,乃叩州牧,自西而东,今学是也。然广轮虽延袤,而基址卑下,时浸淫坏屋壁者屡矣。加之行门隙地,以给编户,未仍旧贯,生徒汹汹,至兴狱讼,竟以居民高赀沮格不行,不获已经委巷而出,士气伊郁,积年于兹。绍兴丙辰冬,富沙刘公子羽来曳泉山之绂,坐席未温,已大播桃李袴襦之谣。铃斋余暇,解榻优贤。适以上丁从事于学,前期斋瀹,徘徊周览,悯馆舍之颓隘,进诸生而告之曰:学校不修,太守之责也。时虽间关,讵忘俎豆乎?遂鸠工市木,委教授戴伟驻泊张谨共董其事。增卑而高凡二尺余,殿俨其中,螭蟠翚展,从事修廊以翼左右。为堂二以集讲论,斋十有二,以分肄习职事,位亦如之。御书有阁,祭器有库,祠房燕亭,宾次庖廪之属,一新轮奂。又赎庚门旧地,以揖紫帽之峰。横跨石桥,因南溪支流入自巽方,遂凿长河浚青草池,纳潮汐于桥之下,则学宇告备矣。教官廨舍,在学之右,乃衿佩函丈之地,亦广而新之。阅十旬毕工,縻金钱五万余缗,公帑民力,无丝毫扰父老,士民乐输金以犒。役既成,公力丐宫祠,士子愿借留,不克从。欲无由报万一,营生祠于讲堂之左,岩岩清净,庶几朝夕景仰焉。读尝闻鲁侯修泮宫,当时有史克颂之;郑侨不毁乡校,后世有韩愈颂之,并能流芳古今,学者慕向。矧雄伟不常之功,超鲁跨郑,芜纍匪工,辄希二颂遗文以揄扬之,因托名不朽。颂曰:“赫赫清源,甲于闽山。有屹其巘,有澄其渊。地灵人杰,龙虎旧传。荖肩蕴藻,炜炜青编。我宋龙兴,化被幅员。兹惟望郡,首建学宫。卜云其吉,雉城东偏。公卿纷辽,誉蔼中原。高侯逞憾,乃西阻迁。中虽克复,未正门阑。士气不振,殆几百年。韪矣刘公,忠义蝉联。辍自紫槖,来拥朱轓。雍容下刃,视牛无全。钧礼韦布,载笑载言。时惟上丁,斋戒告蠲。爰盼庑廊,蠹楹圮甎。恻然动色,予职承宣。学校不修,又谁咎焉?屡入意匠,乃趣工班。材如云委,杞梓楠楩。百堵俱兴,如飞如翰。门直于西,前揖紫烟。石梁雄跨,虹卧清涟。江山增丽,亘古无前。青衿感慨,淬砺龙泉。鹏搏鲲岩,春榜挐先。导礼蹈周,密勿朝端。何以报之?绘像岩岩。我公之德业兮,拂日戾天。我公之福履兮,方至犹川。我公之眉寿兮,超百弥千。漫叟作颂兮,托青瑶镌。隆庆志云:门在今西号房石亭之右,河即学西河沟池,即今石亭下池。嘉靖初年,教授居焉。河纳南溪支流,潮汐入亭下池,左通庙学方池,与光孝塘池合。今溪池仍旧相通,惟塘沟湮塞。绍兴中,即学东偏,附以晋江县学。淳熙四年,别立县学,旧学废。守叶廷珪修。 乾道间,教授林岊立瑞莲堂于讲堂右。《闽书》:绍兴二十九年秋,讲堂下池产双头莲,系梁克家肄业之所,守辛次膺以诗纪瑞。是年,克家首选,明年,廷试第一。至是教授岊为立斯堂,教授张叔椿为记。互见古迹。淳熙中,姚宪易庙门修文昌阁及诸斋。九年,守司马伋饰礼殿,设殿簾两庑。十二年,守林枅修之。绍熙中,守颜思鲁、庆元中守朱佺相继修葺。嘉泰元年,守倪思作棂星门,辟武斋,增小学,葺斋廊庙门及从祀之屋。四年,守章良能甃十五斋地增置官书三千五百余本。嘉定四年,守邹应龙即明伦议道二堂间建六经阁,后废。十四年,守宋钧新十二斋。绍定改元,教授郑璜立先贤祠于庙东。淳祐间,守黄朴、刘炜叔、陈大猷、韩识相继修。咸淳元年,摄晋江令钟国秀重建庙殿,增旧基高二尺,拓广两庑。咸淳中,殿毁,守赵希■〈忄宅〉重建。〔洪天锡记〕天下万形,皆囿于数。惟形而上者,非数所能囿。故巨浸不能汨五行之伦。烈焰不能燔六经之理,此夫子之道所以超众有而独存,阅万变而亡弊也。旃蒙志奋若之岁冬十月辛巳,泉州大成殿火,宗正行守事赵侯希■〈忄宅〉以兵救正,故得不毁。申旦,率僚佐及有位于学者,临夫子之庭,提学使者移问火故,校官林起东、黄以谦震悸承命。郡帑素枵,侯悉少府用度,辍师生餐钱,命别驾虞会元幕史霆声莅其事,大漕寄公各致助,理之,喜于义者愿受役焉。明年六月甲子,礼殿告成,用舍萌礼衅重檐四阿,视旧加壮。塑绘就章,各按仪式;先儒从祀,一如穆陵诏事竣事,二校官以侯命来谒曰:典教亡状,贻祸圣师,无所逃戾,兹幸而济,未知能自赎不?记事之成,敢重奉以请。予谢曰:此童子时所咏归也,虽老且病,曷敢曰不可?《春秋》书新宫灾,而新宫成不书,今书《春秋》意与?二君固请曰:仅知辜已,顾征以复侯命。予不得谢,廼曰:侯命辱矣。紫阳夫子,侯之外王父也,文献在焉。朱子尝议白鹿礼殿欲按开元礼临祭设位,不果。欲改跪坐,又不果。岂像于古未有而礼以义起,亦莫之敢废与?我朝通祀之典所以度越前古,非但门二十四戟,冕十有二旒,锡之镇圭,扁以宸翰而已。列圣以儒立国,诸老以道觉民,纬义经仁,祖性宗命,亿万斯年,赖此一脈。学宫像设,特以收敛人心之敬,夫子之道,岂依形而立哉?尝闻至人入火不爇,是虽寓言,可以喻道。善学者能于温厉恭安而得夫子之气象;于踧躩襜翼而得夫子之步趋,于钻仰、瞻忽而得夫子之博文约礼;于及门、历阶、升堂、入室而得夫子之宗庙百官。道在人心,火固不能爇也。特患人心不火而爇,如宋子所忧尔。内愧束緼也,外诱抱薪也。吾为此惧!二君幸以复侯,倘以为然,愿与承学交相儆焉。侯方筑精舍祠紫阳,尊师重道,不以乏辞,盖政出于学,故知所先后云。元大德三年,福建都元帅札剌立丁重修明伦堂。十年,总管李贤翼及整治学校官林坤修大晟乐。〔杨应子记〕泉学士风最盛,国朝崇儒重道,教养并举,故于今尤济济然。大中大夫总管李侯贤翼,政本于教,士民爱之,亦既四载,其于学事靡不用情。先是,祭器之未备,侯倡致用院官同捐已财,易竹木而为铜者,二百六十六事,依合古式,以严祀奠,善类嘉尚,形于歌辞,此去年之冬也。今年春正月,江浙等处行中书省所委整治学校官林君坤之来泉,庙谒间,侯请之曰:每岁春秋二丁,礼虽举矣,而大晟之乐未之闻也。非阙典欤?按宋政和之所颁,侯按察之所定,与夫福学之所行,互有稽焉。泉之视福,其犹邹鲁也。知乐者莫子若,述而作之,是不可以谢不敏。林君慨然究心于是,钟、磬、琴、瑟、笙、箫、埙、篪、柷、敔,搏拊大小长短毕备而中度焉。选乐生及登歌者百十有余人,教以乐音,作、止、疾、徐,合奏而中节焉。其钟之夷则中声,黄钟清者得之,故相留公之家,似有所待,又增祭服若干件。其费则侯偕同知显武重福,治中昭信塔里牙赤、府判傅、奉训泽,推官成,承务汝揖、杨,承务彦祥、知事张元亨、提控案牍李晋、杨茂,凡府之在职,洎夫司县之官属,各助俸一月。万户显武孙侯天有乐于致助,然学之士亦皆捐俸辍月供之一,余皆尽出于侯。宣阖宪司闻而是之。任其劳者,正学权学事陈天赐;分其劳者,晋江教谕冯深道、经师王伯琦、司服季谦甫、司器陈承伯,逾月告成,而林君之能事毕矣。仲春,越七日丁未,有事于先圣先师,八音克谐,通乎神明,洋洋乎乐声,观者莫不笑容,欣欣然而相告曰:此则我侯之为,甚盛举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自今以始,器文粲然,传正音于千载,赞圣宪于万世,示吾道于斯民,又岂但繋一州之观听而已。嗟夫!今之为政者,多缓其所当急,急其所当缓,兹侯之所为,知所当急矣。盖乐也者,情之不可变也者;礼也者,理之不可易也者。严与和交相显明,自古迨今,不可阙一,而况当此盛明之世,而用之于夫子之殿庭者乎!昔也废,而今也兴;昔也缺,而今也备。其事神也敬,其感人也深,其移风易俗也易,传有之曰:礼乐兼得,谓之有德,于是乎书。至治元年,总管廉忱始甃台塑两庑从祀像,筑杏坛于棂星门南。至顺间,总管怯来修殿庑堂斋、棂星门厅事祠宇,复饬圣贤从祀像。〔陈旅记〕温陵校官陈应麟驰书于旅曰:应麟,郡诸生也。猥承宠光,得归与邦人士学于泮水之上,惟德薄不足荷兹荣宠也,则蚤夜思所以尽吾心焉。乃展谒宣圣庙貌,屋室凋败,神物故闇,下视廊门暨师弟子舍,皆缺垩坠漏,弗妥弗严,盖因循不葺,二十年矣。谓吾郡诸生何又可玩愒岁月,视此为传舍,如向之为是官者乎?即以修兴事白郡侯怯来。郡侯瞿然曰:事孰有尚于此,当与子亟图之,毋使我有既去之悔。乃召木土石金设色之工,求众敝以筹费。既又曰:士廩薄不可以大给也,民力瘁不可以重劳也,则出私帑,倡在郡之笃于义者。于是某等咸欣助,官于学者,业于学者,亦舍钱以相役。元统三年五月庚寅肇功,自礼殿至殿门,悉易其坏而丹艧之,作棂星门,饰先圣先师从祀贤人像。明伦堂、学正录厅、左右斋四十间,悉改覆平。窳地为堂塗,辟斋所为广庑,凡从祀者之祠,又靡不举。其年七月告成,是何其既完具美之易也?盖侯能以是为己责,而助之者亦以为已所当为也,皆可书,敢用请于执事。旅闻之:学以治乎心也。心有不治,则其见于事者荒矣。心之为物,至征也,而周流于日用之间,至著也。失于耳目之所不及,君子犹得以议其心。学之未善,尝接于耳目,又其事之不可苟者。坐视而弗治,则其存于中者,陋亦甚矣,尚得谓之尝有学也乎哉?敬者,治心之道也,不能有为者,有苟焉之心也。心主敬,则体信,事由敬则达顺。方寸之矩,天下之物则尽寓是。役之成,吾知郡侯、校官皆非能以苟焉之心成之。以苟焉之心倡,则人亦将以是心应之矣,恶乎而能成?《鲁颂》曰:“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游于兹者,盍亦因修泮宫者之心而充之也。旅生是邦,得闻绪言于乡先生,自治弗勇,徒佩言以移日而去家,经故老之存者盖寡矣,将其言之不可以易闻也。因书以谂同志。按:旧志谓至顺间怯来修,而陈旅文集记作元统三年怯来修,查元统又无三年〔一〕姑存以俟考。至正间,教授陈天锡造大成乐,铸礼器。九年,郡判卢僧孺作石桥于方池。十年,达鲁花赤偰玉立重修明伦议道二堂,及两庑斋舍、先贤祠。明洪武八年,知府张灏偕郡人何大荣重修。二十三年,御史钟道元、训导陈诚等重建杏坛于庙南。〔御史陈仲述记〕泉为滨海大郡,郡学庙之南有杏坛焉,岁久颓圮,夷为隙地,草荒没垣端,封治之功莫继,迄今有年矣。洪武庚午春,御史缙云钟道元按事至泉,首谒学宫,士子指以相告。道元披草芜,经陟遗址,顾瞻左右、乃言曰:夫前有作者,后必继之,莫敢废也。莫为之前且将经营,况有而弗理,是废前人之盛美也。今夫浮屠老子之宫、栖神之宇、金碧辉映,游息之居,潭潭秩秩,岁益月增,修葺相继,日惧不足,矧肯废其旧贯乎?且郡学圣人清庙所在,士子来游来歌,谈道德礼乐于斯,以陶吾民,匪浮屠外说无益于天典民彝者可拟其万一,而弗遑修葺有若是者,何哉?今虽未遑改作,宜仍其旧而新之,然后为无废前功。于是训迪陈诚等相与谋曰:公言诚是。顾弗为,为之匪艰。因循不理,宁不为名教羞?乃抽私帑以资营度,陶大甓、伐大木,构亭以覆坛上,基之夷者崇之,圮者完之,倚以横槛,周以崇垣,树以名木,视前日为具美。讲学行礼之暇,率童冠者登斯坛,援琴一鼓,则天风萧萧,刁刁如升孔堂,如闻金石丝竹之音,如圣人复生于今日,洋洋乎在上,恍若至道之可求,其为益不既多乎!乃相率请予文以为记。余惟杏坛之说,虽不经见,蒙人庄周尝称夫子鼓琴于缁帷之林,杏坛之上。其言虽不可据,然予少时当游乡校,见石刻鲁国图,杏坛在夫子庙庭之后,其传固必有自,宜为后世高山景行之思而不可忘,又何待之鲁而后然哉。矧圣人之泽被及万世,如天罔极,则登斯坛者,宁不起无穷之思乎?昔召伯巡行南国,舍甘棠,其人犹思之,爱其树而不忍伤,况斯坛而无封治之者,理固有待于今日也。君子于是有取于钟君之言,诸君子兴举废坠之意,不书无告来者,于是乎书。三十一年,殿圮,知府胡器、教授欧阳初重修。永乐初,知府姚恕、教授彭九思、指挥王鉴葺两庑,重建棂星门。〔周太初记〕夫子生于周末,为鲁陪臣,当时其志虽不得大行,然其道实资于万世。汉高祖除暴秦,过鲁,祠以太牢,人始知所趣向,而圣道聿兴。明帝临辟雍,行释奠礼。魏晋以来,代不乏祀。唐太宗诏州县皆立庙,至玄宗封以王爵,曰文宣王。宋真宗褒封,曰至圣。元武宗加封大成。由是殿曰大成之殿。泉郡庙学,肇建于宋,增葺于元,有年矣。皇明启运,奄有万方,其于学校之政,率先崇重。洪武初,前守洛阳张公灏尝命郡人何大荣修之。岁己卯秋八月,飓风大作,发屋拔木,震惊百里,而大成殿泊尊经阁皆为所仆。时潮阳欧阳遂初董文教,偕司训清源傅鉴、三山陈安仲走告郡守清江胡公器,公遂率诸僚寀诣视而忧形于色。翌日,召工师计之曰:抡材庀工,动以千计。公曰:嘻,艰哉!是诚在我,曷逭其责。遂初曰:夫阐名教者,圣人也,凡人之所以知纲常伦理,可不思所自哉?惟公德望素隆,出膺师帅,治教并行,吏民安之,凡有设施,咸乐趋事。畴维斯举,若需乎官征乎民,则符牒旁午,而不胜其病,曷若倡诸慕道者以从事,则易治而民晏如矣。公曰:是吾志也,尚共勗之。遂咸抽俸币以资经始,悉召诸耆寿以告之。于是郡人黄胜生、王得渊首任伐材运甓之费,宋曾宣靖公亮之裔孙孟熙董其役,泉郡、永宁二帅府若明威童侯真、张侯勋、沈侯瑾、邱侯遇、洪侯远、幕宾张宏、抚军徐智、翟荣,与大郡之士庶知礼义者,咸输已资以佐,方外之士亦皆向化而乐助焉。是役也,胡公总其纲,遂初督其成,鉴与安仲相其事,贰守董侯仪、通守洪侯葆、经历罗冕,晋江令董淳实赞襄之。告成于永乐纪元癸未之春正月也。既而遂初洎鉴以秩满去,胡公偕安仲应诏校书东观,南昌彭九思代领佥事,维扬钱俊贰教席,益加完美。未几,昭勇王将军鉴移镇泉阃,庐陵姚公恕由冬官郎中擢绾郡章,复先事修举焉。九思间谓太初曰:盍记之,庶俾后之人知夫建置之颠末,贤守聿新之伟绩也。固辞弗获。窃维圣人之道,犹天地之大,未有不蒙其覆载;如日月之明,未有不被其照临。继往圣开来学之功,贤于尧舜,所谓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夫子者。遗崇之典,蔑以复加,庙祀之严,礼所宜称也。胡公之守是邦,动以礼法自绳,故能遵圣人之道,以渐摩其民,至于庠序,尤留意焉。诸生有学行者,躬与之揖让,与唐观察常公衮奚异哉!复得遂初之贤,以正师席,数载间贤才杰出,文风之盛,爰出前代。矧兹殿之建,重檐复屋,跂翼翚飞,黝垩丹雘,丰丽宏敞,庙貌巍巍,从祀济济。前则环以门庑,罗以棨戟。他若露台、若杏坛,皆以次就绪,而罔或亏焉。时之多士来游来歌,载瞻载仰者,宁不克广德心,景行行止,为异日邦家之基乎?是皆不可以不书也。永乐中,教授曾振、指挥王浚等重修明伦堂。宣德中,佥事鲁穆修方池两桥,护以石栏。正统十一年,佥事陈祚葺殿庑斋舍,增高明伦堂基三尺,改议道堂为至善堂,建会馔堂于明伦堂东,米廪于会馔堂北,设神厨宰牲所于戟门西南,闢射圃于学东,地滨百源川池,中有堂曰“观德”。翼以两廊,疏河道通潮汐于方池。〔何观记〕本学旧河,岁久湮塞,积雨恒恐水不泄。正统乙丑,佥宪姑苏陈公祚择人浚河道,开阴沟,以吞吐潮汐。而今而后永赖之。河后倘壅塞,必倣此浚之,患乃免。天顺间,知府张嵓以学门西向非宜,增建庙门南向,后提学佥事游明、同知孔惠复建学门于庙门左,并建号房三十间。成化十七年大水,东庑坏,知府陈勉修,通判萧贵路葺礼殿明伦堂,堂后建穿堂,又建护学祠、会讲堂、祭器库,增建号房二十间。〔蔡清记〕吾泉府学,在于崇阳门外之东南,旧志云:创自五代以前。今亦莫详其的为何时、为何人所创矣。历宋而元洎我朝,修建不一,各有纪载,惟正统间按察司佥事姑苏陈公祚,实拓其旧规而改建之,势始宏敞。历时既久,加以顷岁霖潦,土木间有坏者,而旧贯尚亦有在所恢拓者,有在所更张者。况文风日长,多士如林,而所以居之地,又有在所区处者。会佥事金陵任公彦常,奉命督八闽教事,至则率励郡邑,以兴隆斯文为己任。于时知府临川陈侯勉,克承公意,尽心力,聚工费,始修大成殿及东西庑若干间,并新贤像之剥落者若干位,遂修祭器库二所,复修明伦堂、射圃及观德亭,仍建会讲堂、明伦堂后之穿堂及护学神祠,而祠旁二室,为乐器库,又建号房三十间,以为诸生讲肄之所。功未及竟,而从忧制去。于是通判泰和萧侯贵路嗣起而任之。以旧棂星门之逼于战门也,推而出之十数步之外。以旧神库、神厨、宰牲门之敝且障于集英门也,举而新之。于戟门西南而旧址则衍而平之,以廓其南面之势,且以赀入民地,以足其东南隅,而护以长垣百余丈,砌石道四十余丈,仍建号房十二间,修其旧者十间,以究陈侯之志。前后工皆用检校陈华董之工,始于成化壬寅冬十月,至乙巳秋八月成焉。但见岩岩乎殿庑门堂之崇且邃也,翼翼乎斋居库厨之各正乎其位,而壮以丽也;秩秩乎阶圯垣墉之明净萧爽,而各有条理也。盖举八闽之学宫,未有若是之胜者矣。非惟吾道表则之地,藉是益煌煌乎其有辉,而衿佩之泮涣于此者,对境游神,盖亦有豁然领会于心目之表者。适任公按试,至谒庙之旦,躬环视之,深嘉二侯之能共其职而广其意也。遂命教授马文等,伐石谒文以记之。文等以属之清,清不敏,固谢弗获。嗟夫!吾圣人之道之大,至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泽润乎万万世而不竭,凡士大夫稍得以光明于民庶之上者,自顶至踵,亦何者而非衣被吾圣人之赐。矧学校又为政者首务,盖国家所以扶植宇宙者,一皆取办于此,而或者乃视为度外焉,其所见一何其蔽于近也耶?二侯之绩,于是乎不可泯矣。然此盖二侯崇本自効之诚意,承流宣化之盛心,非必以是期不泯于后日也。而任公之命为此者,殆亦以为时之不能为二侯者设,且以风后人云耳。是为记。若夫发挥吾道渊源,而风励诸士,以正学用世之意,则前哲之遗于后学者,亦既详矣。此在吾学者,自正其意以求之,清小子无庸缕缕也。弘治六年,大风发屋,知府李哲修葺。〔蔡清记〕弘治癸丑岁七月三日,泉境内大风,拔木发屋,城垣仆者且七八,所在如败荷,或曰:飓也。府学旧贯号壮固,值是亦多所摧毁。翌日,太守李侯与贰守罗侯,首诣学环视之,曰:凡境内风所摧,皆吾责也。而此其在所先矣。即规画工赀所出,以命医学训科薛仁董其事。凡建大成殿下两庑十有五间,明伦堂下两序十有三间,戟门外傍门二座。两庑两序间数原不止此,此惟于其摧甚者更之。势使联合于其旧贯,可仍者仍之,其摧而未甚者,备之而巳。盖根本之地固无所靳于致隆,然重改作不轻用民力,亦尊先圣意也。若戟门、若棂星门、若四斋、若号房,概皆摧而未甚者,亦皆以次修之惟谨。若殿门之久而腐且折者,贤像之久而剥落污漫者,亦因而悉修之。射圃旧惟一亭,则增建两廊以翼之,凡十间。其门径隘则辟而广之,四周之墙悉治之。学门外旧有府学及儒林二碑楼,则并新之,儒林今改匾“兴贤”。肇工于其年之八月吉,至甲寅年十月而毕。而学之规模,又为之焕然新矣。教授林敞、训导何瑷等,谓不可无以告来者,属清记之。顾愚弗堪,辞弗获。惟昔鲁侯之作泮也,诗人颂之,而先贤存之于经以垂后世,固以风教所在也。是役虽若非始作者,伦然前无所仍而作之,以无事于作而修之、役之,为有力于风教者也。况其不缓于所先务,而亦不多事以为功,是其心术识虑,真于民之父母,师帅之职,有不负而足以发后之学者矣,又岂特其役事之可述也哉。役始后,皆李侯主之。间因考绩之京,罗侯有力焉。是役既成,乃次及其他祠坛及官署之类,又相时宜,蠲民力,使得各治其私,而民忘其灾矣。李侯宁波府人,罗侯名憓,严州府人。弘治十七年,同知于茂复即西庑后地建号房六座,又即庚门内池甃石为台,盖亭其上,名曰观澜。正德十五年,知府葛恒绘饰庙殿及圣贤从祀像,并新斋、庑、厨、库、学门、先贤祠,立题名碑于明伦堂。〔林俊记〕治之道,政舆化也。政自人始,化自士始。士学而人乎观并生而偕化。记曰:君子化民成俗,其必由学。学,化之地也。锡山葛侯恒尚书署有声,来守于泉,既有以宣诸政矣。病夫化之未遑,觐以期逼也。授意庙学之修于倅■〈車堂〉,于博士崇易,于文学篪绶,道以白于代巡,宣司、监司、提学,报曰:可。方事事,葛觐还,亟缉推麟继至,属尹松尹太古稽祀之,非典者斥,属之尚义输材,材举之费、直举之仍者、修者、阙以备者,取彼益此,以自树崇正之功。既时,叙来二生瑞芳昕请文,夫马图宣秘,鸟迹系神,三五开运,道德于是乎成风矣。德下衰,夫子以师道授子弟,以身任删修赞定之责。德又下衰,智力相雄长,沦而为焚坑之祸,化乎亡又恶乎政哉!语道德者略世用,语政理者非师古。遗儒诵说,转相授受,犹足以鼓翼人文,系名教,抗声大义,折乱贼以寒其胆,为吾流立帜。然而古先圣贤之学,概未有闻。至宋而正学始盛,国朝又盛,古之复几矣。夫士圜而学别,凡民也业居之,师式之,学古也,而师犹之今士。间有无是道而服是服,如庄生所云者。于是有庙焉,使拜瞻对越其下,巍然中居,师之至也。肃然在旁,弟子之至也。又肃然而在列,则及门指授与私淑,而夫子徒者引而庙,亦专且至矣。抑何修以为一席之地哉?养之正,修之纯,本之以天德,行之以王道,以斟酌四代礼乐,则师古学古,而治亦古。斯役兆之尔,抑犹之器也。修之我者道也,器新而我犹故,奚庙学为?乃引以今师病,亦过矣。铭曰:维士先志,有观若师。衡县矩设,乃习之移。海澨温陵,邹鲁自昔。城是南东,泮宫有翼。皇朝启运,作者百年。疾风迅雨,敝漏颓穿。维时葛侯,赢举于诎。役是非鬼,壮我名物。兰题桂栋,天开日舒。颜趋孔步,紧古之儒。正学一时,遐迩伊式。维师之庸,维守之绩。〔又黄河清记〕:泉郡学甲于天下,盖极其仪,尽其制,备天下之所未备,前人递修之,所以侈具瞻示景行而崇化本者至矣。因仍岁久,势且就圮。正德戊寅,锡山葛公志贞来守是邦,周遭学宫,叹曰:大哉宫乎!吾弗忍弗续前人之烈,以没泉郡之胜也。其将图之。越明年已卯,垫江胡君道明来教是邦,公觇其才,且曰:是可与共图者。乃合生儒白于台,察于藩臬,搜剔祀宇之弗应祀典者,悉毁之。抡材为材,直地为直,经度出纳,率委重于君。君日与生儒谈理道论政体,若弗专于事事者。阅数月,告大成殿新。又数月,告明伦堂、告戟门、臯门、告斋序号舍、告贤守名宦乡先生祠新。间凡前人之故时宜损益者,又递详而备。竹苞松茂,金辉玉映,所谓甲于天下者,至是益侈于齐、鲁、燕、秦、吴、楚之区矣。昔子产相郑伯,如晋欲崇大诸侯之馆,至数百言。君子谓子产有辞,诸侯赖之。夫诸侯之聘会弗时,又欲崇而安之,况贤圣安灵生儒藏修之地哉!使子产而当此会,其所以大公之功与君之盛美,不知又几数百言也。河清尝访君时轩,坐少间,君拉予遍观,目力所至,酬应不暇,耳吾伊声,若武城然。私喜曰:泉之人士所以甲于天下者,其亦肇兹乎?晋文能大诸侯之馆,犹足以霸其国,今日之所以昌人文而运化机,固王天下者之所宜先也。况圣明更化之初,泉士之鼓舞汇征,又适逢其会者乎?他日学以人胜,人以学胜,公与君之功,世载学宫可也。公之功中丞林公纪之,君之功泉之大夫士谓吾职太常氏,宜纪也。随纪之。嘉靖三年,知府高越改建至善堂为教授厅。即今明伦堂后,旧在仪门外,倾圮过半,教官多居号房,至是乃有定所。即西庑后号房建训导廨,购庙前地为总门。迳仍西折以入。南临于濠,即今通淮濠,为旧罗城外濠。广其半为泮池,浚湮塞以通潮汐,易濠南民居,辟路通淮大衢。〔史于光记〕昔朱文公按事安溪,爱其邑之凤山泉石奇峭,谓绝类建剑间山水佳处,然此其一尔。泉佳山水,自西北躍奇迥猗,盘旋三百余里,迤南而东,巨海经于东南界而聚焉。郡治峙于中,包山络川,不知几千百重。近而清源、紫帽、凤凰、灵秀诸山,四面辉映。金溪、筍江,横流迤出城下,波光旦夕,吞吐日月。故其秀气之发。始于唐欧阳詹,即为一代人物之冠。嗣是名贤继出,史册相望,不但为科第侈也。泉庙学据郡治之南,地颇夷旷,尤纳山水之奇,旧所繇道折西径入。嘉靖乙酉岁,郡守高公越谓孔子大圣也,孔庙王居也,学宫师生诵法孔子地也,圣王之道,从委径可乎?乃赎民居之官地辟之,以直通衢。滨卫值河,因其故迹浚之,以纳江潮,东西南北二千余丈。庙学之前跨石为桥,桥之南北为牌楼二,扁其北曰“泮宫”,南曰“青云”,路衢之左右为牌楼二,外各扁曰“儒林”,左内曰“兴贤”。右内曰“育材”。气象恢郭,端直严敞,视旧加伟多矣。既竣功,公涖视,见群峰峻拱,媚秀蓑青,而外江内河,环流如带,喜曰:人物不于是益钟乎!夫人物钟山川秀气,受盛者大,文王作丰,周公营洛,为受盛也。泉庙学受盛山川,而人事气数,又常若偶相值者。宋嘉定癸未,守宋钧一大修之。越年,王胄省元,又越年,登进士者二十二人。淳祐丁未,守陈大猷又大修之,其年吕中省魁,越年登进士者十九人。时若王胄、吕中、郑至果、吕大奎皆伟人物也。公之预卜非欤?泉诸士将不于是益勉,期无负公负山川欤?是役也?侍御简公霄,宪副督学邵公锐、巡海沈公霁、分守少参周公廷用、分巡佥宪聂公珙,皆崇志于学,以壮其成。而贰守李公缉、别驾胡公宁道、节推张公心,咸大公之举,胥力以相往来。事事晋江令张侯文宿,恒涖稽督则教授李君尚宾、训导郑君道、杜君瑁、郑君完;而杜稽督尤专也。公以监察御史出守,重名节,崇风教,凡所举废,敛不及民,若葺先贤祠及儒官廨舍,具于郡志,兹记其大者。六年,知府顾可久作二桥跨河,设庙门于河外,另辟学门于庙门左,新射圃观德堂及乐器。〔李源记〕泉之府学,襟三台而带河曲,昔之人不得其门,无以光昭神功。按志:旧学门西向,天顺二年新之,作南门,门径折而西。嘉靖三年,则又新之,直南作总门,带河而潮出焉。桥门中,庙又以尊崇未称。嘉靖六年,今郡守顾公可久,周思远画上下形势,而与之京。右跨河石之为王桥,左跨河松之为通桥,相望虹然。桥之南东偏西偏,民之居且障之。度旷便与民更之,复直之,入于民八家、于是乎作外庙门。石桥之南作外学门。庙门之左手书“文庙府学”大扁之,端直宏敞,金璧相辉。棂星门外界之墙五十五丈,东角西角亦周之,基之石盖用陶瓦。桥之北,东甃旧路不溷行人,西甃旧路入地于神厨,神厨渐圮则又新之。督学高一所先生之来,礼乐明备,观射于圃。旧观德亭圮之尽,则又新之。历岁久,乐器崩焉。修之、饰之、易之、悉之。舞生六十有四人,袍、冠、带制之完以整。乐成,率其僚李侯文、谭侯鎧往观之,曰:大哉!其始议也,上之藩臬以及台察,皆是之。于是募工酌费,民无需谋诸,属曰:工其若兹尔,钱尹楩商之尔。李丞节董之,勿亟勿怠。嘉靖七月五日庚申落之,其诸役皆成以日月。嗟乎!吾观圣人之道之大,仰高于山,望洋于海。昔之日不得其门,今也礼门端直,如砥如矢,直北而襟三台,青衿其有思乎?登太山而小天下,其地位可问也。直南而带沧潮,青衿其有思乎?观沧海而难百川,其识见可问也。思之,思之而又思之,则所谓得其门者,又岂在于形胜。若夫科第之盛,其征也。夫公介严而励,学博而精,大有功于吾道,而作人之盛,其格力又足以回天。如此可纪也。训导郑完、黄宗一数十辈颂公之功,请纪之,源始事及其议,遂石之文。嘉靖十七年,知府王士俊清复学西庚门河沟内地。〔黄光升记〕泉学宫之西,故有河,分晋江流且画民焉。岁久法玩,民渐踰河而业。弘治甲子,郡同知于公茂既考还之,未几复踰。于是积玩成习,自至善堂而北,亦且为民居矣。嘉靖戊戌,学教授黎君献廉知之,则惕然曰:是惟余咎。乃率其僚训导朱君邦弼、程君远、陈君一德、裴君本之具白于郡。郡诸侯王公士俊方究心庠序事,则惕然曰:是惟余咎。乃率其僚同知尹公嵩、通判唐公泽、推官张公元,属晋江尹鲍君龙躬按之,得其状,乃檄经历陈君克佐,召论如律,且反其界。于是学宫全地,始无失其故矣。黄光升曰:于懋哉!昭国制也,崇师道也。昔我先皇之有天下也,惟是教学为先。其二年,遂诏天下立府州县学。是故学校者,天子所命以教民之地也。以民干命,是谓之乱,不可长也。记有之;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夫子之道,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必折衷焉。故庙之于学,咸师事之。今以细人越志其侧,非严师意。呜呼!虑远谨微,诸公有焉。则所复岂止为尺土之地也哉?抑泉士国也,粤我侯来,敷扬圣谕,以约于我泉士,士习其约,咸喟然叹,兴于学,自此斌斌多文,视昔益盛。学校藏修游息之地,非广大其规模,不足以容。斯举也,泉士其永庇哉!诗《小雅》:“菁菁者莪。”乐育材也,若侯者可谓多士之所喜乐哉。故记。二十二年,知府俞咨伯重建明伦堂,推官叶遇春修泮池桥。〔王慎中记〕尧舜在上,设五品之教,振民于饱暖之余,而免其禽兽之患。三代循是以建学,为之立其官师,作其宫室,辨其时物,勅其条法,甚修而綦隆。而孟轲氏独知其指,曰:所以明人伦也。民之不可使知,虽尧舜犹病之,而其聪明彊敏有材智者,杰然特出于众人,其材之成足以践三才之道。其过也,至于殄行而惊世,智之至足以察万物之理。其蔽也,则必为邪说以诬民。先王取而命之曰:士而教之于学。其所为教,有可得言者矣。缟收端晘鞸绅綦偪之饰,而裼袭委垂之宜;琮璜琚瑀齐夏和鸾之节,而步趋周节之度。豆笾、篮簋、钟鼓、管弦为之器,而酬酢搏拊以为容;典、谟、雅、颂、射、御、书、数为之文,而咏歌讲诵以为业。耳目足以极视备听,口与手足足以放言恣动。然所以禁防而开发之者,其为事详而为物博如此。至其所以为是详且博者,其迹可守而其妙不可为;其形可名而其精不可言。其通于天谓之命,出乎命谓之性,凝神于不见不闻之表,默化于无声无臭之中。形器俱泯,而思为无所,日改月新,而不自知其所以然。其于所谓父子、君臣、长幼、夫妇、朋友者,顾若疎阔而不治,简略而无当。盖孔子教于洙泗之滨,述圣道以善其人,待来者。所可闻者文章,所雅言者诗书,执礼,所不可语人而以待中人以上者,彬彬见于鲁论所载。颜、曾、冉、闵之所答问,曾不少及乎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之间,而以孝为问者,游、夏二人而已。先王所以造士,孔子所以诲人,其可言者如此,乌在其为明伦耶?是不可以不知也。习其教而不知其所以教,由是会其高者,以为发挥于性命,而不悟其为人伦之本。先王之道使其高也,而出于人伦,是乃可以为异端而非所以为性命也。守其卑者,以为该贯乎事物,而不察其为人伦之用。先王之道使其卑也而外于人伦,是乃所以为曲艺,而非所以为事物也。德之不一,俗之不同,岂独学者失其体用哉?以子贡之贤,当其未悟,犹思托于事君、事亲以求息焉,而少休乎为道为学之倦,彼不知其所学者,所以学为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也。大学之道,极于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家国天下,固非蛮貊之邦,鸟兽之群也,必有人焉居其间。非谓之君臣,则谓之父子,非谓之夫妇,则谓之长幼、朋友也。人有心知志意之精主乎内,有耳目手足之动行乎外。非之于君臣,则之于父子;非之于夫妇,则之于长幼、朋友者也。先王之教,使之凝神默化,致其心知志意,以善其内;又为之设其文采、备其容器、制其度数,使有以禁防开发,谨其耳目,手足以善其外。其通于性命者,行乎事物,其由于事物者合乎性命,其学于事物性命者,贯乎人伦。故其于家则父子亲,长幼序,夫妇别;其于国与天下则君臣义,朋友信。故无一命之爵,无尺土之阶,而人物之性以尽,齐家治国天下之事毕得,詖行邪说无由而作。民生其时,无复震惊诬惑之忧。其于君臣、父子、长幼、夫妇、朋友,虽有所不知,而坦然由之,是民之所以亲也。亲而不能明,民之所以为下也;明之而使民亲焉,士之所以为上也。泉之有学,国家所建,教学之法,则命于天子,其来非一日矣。士之聪明彊敏,能自致材智以见于世者,往往由之以出,而未有能得其所以教者。郡侯俞公为政,好以德教,抚循其民,养其长老,而训其子弟,惓惓于德之不一,俗之不同,以为是有责乎为士者。又不鄙之为不足与进,且知其民之已信而可用也。乃与僚属咨议,叶谋撤明伦堂之旧而新之,以与士者讲习于此堂,而委记于余。余谓古者立教,其贝诚设,然所使长治之者,皆贤卿大夫以其素讲之学,成德之行,倡导而鼓舞之,其于化民成材尤易。以侯之贤,专有长治之任,而斯堂之作及其政成,民信之日,士之兴起,发愤于斯时者,宜益众咸思,舍旧弃故,以听侯之所为。虽今之去古远矣,所以禁防开发之者,其贝难以一二追古,而心知志意之精,未有求于内而不得也。得于内,未有不得于外也。学之则为士,不学则为民,上下之分,可不勉与?兴造之岁月,则始于壬寅七月己巳,讫于十二月庚寅,金取于帑之羡者,则役钜体大,而费不及民,工不踰时,亦可书也。侯平湖人,由工部郎中出为今官云。三十一年,教授唐尧宾修庙学,增置器物。〔王慎中记〕孔子之道,其大莫能为之外,而为其内者之物,盖亦详矣。宫室服器所以为吉凶之用,等杀品节,不可僭踰,而菲窭废缺,又谓之不备。筵常伸缩章就多少,觚圜弇哆之薄厚浊清,犹必有法,而形象名貌于以体撰二仪,类倣百物,则显道章教,尤于是乎在。孔子殁,而斯人赖以长存。其义之难知,或明或否,而可陈之数如此。其详犹足以生养斯世之人于无穷,故后之报孔子者,亦以其所详之物,施于崇奉衍飨之间。极美綦多而不为踰,思以盈其报,而有所不足也。盖今之学宫,栋宇之制,拟帝王之居,而服器之有事于庙者,以天子之礼乐,无以复加其盛矣。然其事领在有司,岁月传承之久,而或由于菲篓以苟具,甚或缺而不完,废而不举,则一物之细,而亦谓之未备也。泉州儒学,其地据郡之兑方,最胜而广袤,先师之庙、明伦之堂,巍栋华宇,甲于闽中。途辟四轨,墙高数仞,则磩圮朽剥,往往有之。修廊穹门,或棂疏漶朽,鐍鑰蠹脱,而唐除澶衍,潦之所钟,暑雨盛集,頖水上滥,侵阶及序,则褰齐濡足以升堂,士者病之。罇罍、彝洗、篮簋、俎豆具善,而舟幕、棜禁、房跗有隳敝不全者。编悬之虞有枸刓牡甘,设而不固者,是皆出于菲与缺,而不得谓之备也。顾官于斯者曾莫以为意。华亭唐君尧宾来为教授,瞿然谋之士者,以告有司之难为患也。君独任以己,览观礼器,周视庙堂门途,得其漶脱圮剥,与夫隳刓不全不固者,以次治之。攻工考式,菲篓者丰,而废缺者具矣。高頖水之梁,以出痹洳,而拦其四旁,表门外之树,塞以起入,学者鼓箧之喜,心瑾宝窒,径无使得邪侧蹊学而行。堂上丹黝焕乎明新,尽改昔观。日课月试,旧尝待诸生集始索几于衢路,今惟携卷以入,则坐凭之具不移而具足,凡有事于学中之物,可谓详矣。因阅郡志,有宋名守梅溪王公《夫子泉咏诗》,访而得之,碣于泉隅,以存先烈之风迹而刻诗于其石。约其费为不少矣,而皆出于君之禄,可谓知急当务之所急,而为人之所不能为矣。君不自以为功,而诸生必欲记之。学官之职,知教人而已,此非职之所有事也,君其为踰职而过有所为乎?夫语其费之所出,君诚过其职矣。语其事则职之所宜,为而非过也。将以习士者于道德之实,则礼乐之用为先矣,而宫室服器,圣人所以详,为其物者道之物也。陟降出入,作其对越。游居聚处,敏于藏修。濯溉奉持,而肃敬萌生。考击蹈舞,而和乐交畅。则一形象,一名貌,莫非道德之实。苟小有不备,非独有事于庙中堂上之所急,而士者将缺其所以为学也。君不惮捐己而孳孳谋之,智固有以及此与?是可以记也。绩立科目题名碑于明伦堂。〔王慎中记〕乡试题名刻石学宫,自洪武至嘉靖癸卯,而石之下方尽矣。上海唐君尧宾,以经明行修,擢为教授于斯学,乃访坚珉,题丙午己酉与今壬子凡三科,虚其下以俟方来。是岁,所取士盛,有得人之誉。侍御临川曾公佩实监临之。公以公明涖选举,故取不失士。士所以成才之多,则督学宪使万安朱公衡所造也。唐君谒予乞记。予德业无所称,不足以光前者之石,而胡以副君之所托也。揆惟国家取士之典,损益前世,不独法意明备,疏数之期,多寡之数,亦折其中。闽以蕞然岭表之士,其盛甲于中州。泉在闽遂与晋安、莆阳鼎立为三,而亚其盛。盖列圣道化涵濡之深,而山川之光英醇秀所发育厚矣。自此法捐益既定以来,士无不由科目而得进用于世,而有司所收之士,亦无不出于学而得与于是科者。夫修其身以为天下国家者,士之事而学之所教出于此也。养之使可用而后用之,以其所素养,则士之出而任天下国家之事,宜无不能为者。此敛才选贤之方,而道德之一,治化之隆,其术亦由乎是。是其为法,亦何以异于成周宾兴之良,惟其所以教而取之,视夫司徒之所掌,闾胥族师之所书,大司马之所论,古今同不同可知也。故今之士,其得为天下国家而有述者,或行谊之笃,或才能之长,或气节之高,而粹然出于道德之用,未易见其人焉。亦其教之、取之之具,大能合乎古故也。然其教之、取之如此,而士之有行谊气节才能者,不绝于世,则建学设科,养用相待于无穷,其效岂少哉!道德之为天下国家,守之必本于行谊,行之必济于才能,立之必厉于气节,是三者,皆所以为道德之用。惟其纯乎性而明于心,斯不为专长而小成。果其纯乎性而明于心,则讲习读诵之用于诂训,而词章之拘于格法体制者,亦不病于陋且俗,而皆可以谓之道德之文学。以是教之,以是取之,自可以得为天下国家之成材,而古今之同不同,又未可知也。今日之制,宜不为有志者所病,而欲有为于天下国家者,宜其皆必由是科以进也。若其性之纯,心之明,固可以自力而必至,使行谊、才能、气节之伟然者,时出而兼济,不为专且小,此岂系乎时世而囿于法制者哉?夫不系于时者,有开阖造化之机,不囿于世者,有变通人物之权,此豪杰之士,而吾党之所能为也。某既弱不能自振,有负贤科,而乐为吾党诵之,以俟方来者勉焉。是为记。三十二年,守童汉臣重修。〔蔡克廉记〕泉州郡乐旧矣,嘉靖三十二年六月,南衡童侯来守是郡,因睹学之不修,愀然叹曰:学校废兴,长民者之责也。于是撤敝易新,而礼殿、伦堂、斋舍内外焕然。且重构东庑二十余间,高筑泮池,石栏石桥数尺许。至凡乐器、祭器,无不整然修具。又如开八卦沟、浚河,潮涌入泮池,盖数十年所未有也。始事于八月一日,讫工于十一月十五日。教授唐君尧宾,谓侯有功于斯学,请余记。未就,而适侯海上捕获巨寇百十人,于是月二十二日献馘,唐君则请并记之。窃谓古之建学,其义深广。不惟祭祀、乡射、养老、劳农、尊贤、使能、考艺、选言之事即是焉讲,而出兵受成、论狱讯囚之故,靡不繇之。盖无往不济者,道也;无事不统者,学也。道兼乎文武,而学尚乎本原。事不繇于学,则希世邀功之用;学不本于道,则小成近利之术。是故鲁修泮宫,诗人颂之,曰:“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曰:“济济多士,克广德心。”上下之间,相成以道,而弗协道者皆化,故又曰:“既作泮宫,淮夷攸服。”曰:“顺彼长道,屈此群丑。”凡所咏叹揄扬,其盛不外乎道德,而土木之功不与焉。后世不明建学之由,若为文事武备不相关涉。而海寓兵兴,俎豆礼乐之务,有司谦让未遑。今吾郡童侯文武交修,惟其泮宫既作,得为政之所先,是以在泮献功,其明效之速如此。观侯用兵,捐俸金以募敢士,不规规于簿牒铢两之文,为沈机妙用,鬼神不得窥,而将士鼓舞欲往。人皆谓侯之宏猷远识,而不知侯之学有本原也。予不文,非敢自拟于诗人之颂,然人喜侯之兴学复古之道,有德于道,斯有功于学也。有兴学之功,有靖海之绩,师帅之贤,不可尚欤!诗曰:“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唐君好古,与予同心,故叙次其岁月名氏,俾刻诸石,以广同好。侯字仲良,杭州钱塘人,乙未进士。其时协谋同功者郡丞艾侯儒、郡判孙侯继禄、郡推袁侯世荣、归侯大道;晋江尹钱君之撰,而学训陈希中、沈闻礼、章源、黄观光、梁界,皆同斯好者也。三十五年,知府熊汝达、尹卢仲佃建尊经阁于明伦堂东。〔蔡克廉记〕泉古名郡也。始曰温陵,曰清源,壤址三吴,延袤二广,为闽粤领袖。川迥山峙,启运发祥,而人文彪炳,宏敷善治,匡维正学,代有人矣。嘉靖三十五年,泉郡侯北潭熊公,以甲辰名进士来守兹郡,励贞节用,靖难格奸,务尽心以厚下,甫期而政成。暇日每涖黉宫,进诸生讲明经学,慨然有感于尊经之创缺如也。廼捐其俸余,不费官帑一金,聚财饰工,因隙地为阁于大成殿明伦堂之东偏,其制三间六楹,列二翼于前,而会之以门。越丁巳,讫戊午告厥成功。公登视之,见其水绕而左,阁俯而右,蜿蜒矫亢若龙虎然。公异而卜曰:猗哉象矣,瓯兆焉诬?是岁戊午,领乡荐者三十五人,魁五经者居其四。又明年,籥俊南宫者复几人。多士乐公之誉髦也,甫落成,燕公,遂酌而歌曰:基丕丕兮永弗圮,垣言言兮畴则窥。功巍巍兮屼且岐,文烂烂兮翚斯飞,维公之绩展也无期。公亦命多士复申而誓曰:嘻!岂为是哉?盖经常也,朱子所谓万世不易之常道是也。斯道也,察乎天地,传诸圣贤,布在方策,而实备于吾心。是故心之诗曰《易》,心之中曰《书》心之性情曰《诗》,心之是非曰《春秋》,心之和序曰《礼》、《乐》。夫我固有之也,顾彼基矣,将无勿忘勿助,凝固真纯,以厚尔基乎?顾彼垣矣,将无时省而克严厥捍御,以密尔垣乎?顾彼功矣,将无输盏代终,成能利用,以崇尔功乎?顾彼文矣,将无秉心宜猷,弥纶经纬,以焕尔文乎?基厚垣密,则常道明而真儒出;功崇文焕,则常道行而善治兴。俾后有作者,绍休前哲,与山川并丽,以增重于尔邦,是尊经之大义也。否则,心学荒而道丧,基坏垣倾而悖经以行,权假经以饰诈者,始纷纷矣,又何有于成功文章?多士诺诺,再拜谢曰:敢不服膺:乃属予志其事,以馋诸石。四十五年,知府万庆、知县谭启建育英门,修据德、游艺二斋。隆庆元年,知府万庆修射圃,扁坊曰“观德堂”、“揖逊高风”。知县罗名士修“志道”、“依仁”二斋。万历十年,改建“敬一”、“箴亭”为教授廨。即古六贤守祠,后改名宦祠,今为顾新山、李文节祠。移亭于明伦堂右。即旧名宦乡贤祠,今改建崇圣祠。二十二年,知府汪道亨修殿庑门垣。〔黄凤翔记〕盖昔先王建学之制,一何详且备也。萃乡子弟而训之塾,已乃拔其儁者,肄习于中,俾之敬业乐群,以不迁于异物。祭祀、乡射、养老、献馘之中,又日渐濡其听覩,耸动其精神,故道德一,风俗同,人才之兴于斯为盛。自近代人文日炽,方领矩步之彦,鳞次林立,藉令连楹比宇,势不足以栖。乃始群系籍于鲎宫,私肄业于舍馆,即鼓箧升堂,岁时读法,第托足寓目耳。顾其俨庙貌之穹崇,颂圣谟之霞灿,偕青衿之雁坠,挹绛帐之皋比,有弗愯然惕,矜然奋者乎!故自建学设科以来,其升诸司徒,登诸天府者,或克策勋展采,赞佑休明;即布衣藿食,讲业衡茅,亦足羽翼圣贤,而列宫墙之俎豆。盖学之所系,其重如此。泉郡学据城兑方,其规构钜丽宏敞,甲于他郡。顾阅岁滋久,而廊庑倾圮,棂疏漶蠹,石樑摧毁,墙圬剥颓,所由来旧矣。太守休宁汪公,尝因行学,睹而叹曰:翟辅之言,恶可不防其渐?是吾守土者责也。及今图之,庶事省而功倍乎?遂发赎锾俸金若干,檄经历汪本正、署晋江篆训导冯梦龙偕教授陈茂馨,后先董其事。首夏经始,秋杪讫工。殿之两庑门之东西,巍然焕然,诸凡改观于昔矣。郡博士率诸生谒黄生为记。夫僖公作泮宫,鲁人颂焉。漠威武任延、南阳鲍德胥以修举庠校,为史册所称。汪公兴学育材,诚宜勒贞珉以诏后禩。顾诸生知汪公作人意乎?愚请借修之义绎之为诸生告焉《易》乾之九三:乾乾夕惕。夫子释之曰:君子进德修业。皋陶陈谟于禹曰:慎厥身,修思永。夫子断断洙泗之滨,其自道诲人则曰:德之不修,是吾忧也。修之说备是矣。夫栋宇之营,先修其基;丹雘之华,先修其质。学亦有基与质焉,德是已。子臣弟友之道,是谓庸德,高明广大精微,中庸是谓至德。惕之于不睹不闻,敦之于庸言庸行,操履淳固,实意常流之谓修德。德修则身修,而修业之事备矣。用是出则匡时,居则善俗,犹培其基而栋隆,具其质而华贲也。今词章训诂之习,富贵利达之趋,锢于人心日久,诸士盍反而求之。夫修之未坏者易为功;修之既坏者难为力。公所云事省功倍,不味哉!其言之诸士,其亟修之,以无负作人至意哉。二十八年,知府宝子偁重修尊经阁及堂、庑、垣、亭、乐器、祭器。三十七年地震,殿堂两庑坏,知府姜志礼修。四十年改泮池为圜,如古頖宫之制。四十二年,大学士李廷机告于郡守蔡善继重修。国朝顺治十五年,知府陈秉直修。〔洪承畴记略〕予温陵,名邦也。理学文章,籍籍于世,而学宫实陶淑之地,人才藉兹以蔚集,人文藉兹以化成。迩者,戎马纠纷,棂宇荒弛,在昔当事,未有过而问焉。太守陈公瞻仰之余,肃然而思,以为庙学之不饬,紧有司之諐,遂倡厥僚属,体诸在位重学之盛心,葺而新之。不费官帑,不劳民力,约其所用金以二千计,甓甃泾蒰,浸还旧观。是役也,始于顺治十有五年端午之吉,而告成在是岁重阳九日。佥宪叶公灼棠、司马彭公清典、别驾王公泽洪、司理焦公贲亨、前司理王公仕云、晋令王公承祖、博士蓝公奋兴、司训林公志云、赖公昌明,时皆捐助以襄厥事。康熙七年,同知来承祉修。〔黄熙孕记〕温陵学宫,肇自宋太平兴国,重建于明洪武,厥后代有修举,郡乘昭然。康熙甲辰年,巨浸为灾,致圣庙倾圮,鼓钟俎豆之场变成砂砾,甚而号徙流户宴然寝处其中。郡司马来公承祉,愀然者久之,适自报政归,益厪再造之思,爰辑恳言俯询于余。余不禁喟然兴曰:此亦吾绅士责也,敢不图将伯之助?繇是各抒数言,告之当事,而提台王公进功、兵臬熊公可智,并捐廉俸百金,以示率先。于是郡邑诸公,逮我绅士皆闻声桴应。公又自括两岁全俸,不以为难,语余曰:是可与虑始矣。遂属予侄庠生臧嘉、许生金兰董其事,经始于康熙丁未三月朔,鼎建启圣祠,七月朔又建先师庙,栋棂柱础,丹墀桥门,靡不焕然改观。会公复有入觐之行,惟两庑功未竣,戊申夏还郡,殚力完缮,七月二十有七日告成。续建非常,而举郡晏然,不驰片纸,不累一民,董其事者亦加慎矣。是不可以不记。二十三年,知府蒋毓英重修。〔毓英自为记〕英自承乏来泉,历六年,所以师旅云屯,茭峙电发,瘁于白羽朱钺之中者,日昃靡暇膠序事,谦让未遑也。客冬来,海宇荡平,底今秋,重译毕主,东渐西被,大化覃敷,始谋心几筵,综葺镛敔。适我观察宪台丹公奉天子简命涖泉,下车慨然,以兴起学宫为己任,捐俸鸠材,授英董工,巍焕聿彰,用既厥事。夫维膠序人才攸关,成化之本,吏治之原也。昔真西山、王梅溪,皆有成绩,而泉巨辅如文靖、文节诸先正,文章道德,炳燿人寰,俊才辈出,又札不胜书也。今圣主右文,海隅日出之邦,罔不向化。诗歌云汉,为章于天,正其时矣。英既以为多士劝而志鼎新,月时以示不忘。夫宣上文德,广励教治,官师之事也。谨再拜顿首。勒之珉,以告来者,是为记。三十四年,郡人施琅重修。〔蒋垣记略〕钦惟皇上睿圣,重道尊师,鸾辂东幸,仞墙翔辉。泉固僻壤也,而理学硕儒,后先炳炳,称人文奥区焉。乃诗书之泽虽宏,而文庙之观未肃,殿堂门庑,迭修迭圮,而风雨漶漫,及今滋甚。当事者虑工费役繁,不能无待。靖海侯施公诚发于中,慨然独任。戒喾鼓毋节劳、毋苟就,自门徂堂,自殿及庑,槩垐丹雘,峨峨弈弈,焕焉更新。是役也,公捐俸镪,縻金钱百余万,以康熙三十有四年春二月鸠工,是年腊月竣工。落戊之日,无远无近,横经负耒,扶老携童,聚观赞叹,莫不欣欣然相告谓公之有功于先圣也。公既殁,绅士思公功德,请于当事,附宫墙而特祀焉。复谋予勒诸贞珉。予官守在庠,例得谨述盛举,以垂来兹。若夫公之震世勋伐,则钟鼎永铭,河山长映,史氏将大书特书,固无庸予赘为矣。五十年,知府刘侃重修。〔李光地记〕泉在前代,文章科名为天下蔚,学者谭说,至今艳之。然其世升降,俗淳浇士术人心之变,则有群然波逝其中,而莫之訾省者。盖自成、弘间,虚斋蔡先生醇品邃学,洛闽是承,亲炙之士,则有陈、林、张、史诸君子,皆所谓守章句、践规矩、不谬于古人。阴经、笃行之意,泉之最盛时也。其后傅、李、许相继魁天下,为时文师,科第遂压列郡。然而繁华实披,学又一变。及其季也,则有猖狂以坏士习,怪诡以轧文体者,余风荏苒,而吾郡亦寖衰矣。夫泉僻处海滨,为九州风气裔末。然虚斋以经解锦泉,晋江以制举业、李贽横议,天下皆靡然宗之,则岂非世道学术之高下,占诸吾泉而可知与?蔡、陈诸先生励行清修,有进退大节,其时风尚淳朴,闻之长者、士大夫,有休官而美田宅者,其衣冠不齿也。其后,则役于名利者多又敝,则破行检、作毒害,乡闾苦之,而至今为梗,此又乡俗人心淳浇之判。然其所以然者,亦源乎世道学术而已矣。呜呼!学校者,四术所从出,故曰学术也。其废其兴,昔人重之。诗曰:于论鼓钟,于乐辟雍。盖言学校之盛,待文王而后兴也。又曰:佻兮达兮,在城阙兮。盖言学校之废为贤人君子所忧悯也。今天子恭承道运,以六艺渐摩四海,必世而再矣。周王寿考,则应在作人,固宜其令行风流而蒸蒸者,众地之归也。两浙江右聚学之区,玉山、铅山先儒讲肄之所,贤守令类能修举,视听一新。吾郡刘侯侃来自齐鲁,有召南素丝之操,顾瞻郡学颓敝,怃然伤之,此亦风诗城阙之志,欲望学者以嗣音也。请诸佥事黄君朝凤,而委学职陈君任贤以敦其事,落成有期,吾友举人陈君万策,为之请记于余。夫学校之设远矣,古之知道能文者,学记备矣,重言累陈,无以为也。盖周礼在鲁,则问旧章,诸子赋诗,不踰郑志。泉故先儒旧游,理学名壤,虽晦明有时,然得贤牧守师儒作而兴之,廨宇既修,必将廷召名宿,招诱有志之士,课其道艺,成其德业,所以赞圣天子而育材广化者,非僻陋荒遐、素未耀乎人文者比也。故为道前代学术源流,所以关乡国汙隆者,使返其始,而维其初,庶几援古剀今,其则不远矣。雍正五年,知府张无咎、知县叶祖烈重修。〔蔡大受记〕泉郡府学大成殿,自宋迄明,代有兴修,规模厂焉,考旧志有甲天下之称。是以地灵人杰,名儒辈出,如蔡虚斋、李文节诸先生,文学品行,凡皆卓卓有声。我国朝康熙六年、二十三年、三十四年,屡经修葺,日久漂摇,遂致浸坏。郡侯张公、邑侯叶公,慨然有兴建之志,申文列宪,佥曰盛举。于是倡义捐俸。叶公复集晋之绅士,随力乐输,以成厥事。夫兴修学宫,崇先圣、敷文教,良有司之职也。而泉为剧冗之区,民庶而政繁,官斯境者,统有志而未逮。 一旦仰体圣天子尊师重道至意,重建而鼎新之,其有功于圣人甚大。是役也,雍正三年五月廿五日兴工,五年四月十二日告成,计费白金三千余两。厥材维美,厥功孔良。自是翚飞矢棘,殿宇一新,画桷丹楹,两庑亦整,其间神龛、祭器、靡不焕然而增光焉。以兴文治以隆风化,岂非今日盛事哉?维时董其工者,府学教授陈起蛟、举人黄育茹、副榜黄思轩、监生黄国栋,悉心协理,用度有制。庙成,郡绅士嘱受为文以记之。郡侯张公,山东掖县人。邑侯叶公,江南华亭人。乾隆六年,知府王廷诤葺训导廨。〔彭峨记〕粤稽温陵,旧志郡庠教官,原各有廨,岁远倾圮,多居号舍。嘉靖三年,郡守高公讳越者,乃以至善堂为教授厅,建训导廨。鬻庙前地南临城河,易河南民居,辟路以通大衢。然通路尚存,而廨址渺不可考。沧海桑田,可胜慨哉!今之所居,殆即弘治十七年,郡同知于讳茂公,就西庑建号房六间,前有池,甃石为台,盖亭于上,命曰“观澜”,乃其地欤?峨以莆阳老儒于乾隆四年夏承乏郡庠,入是廨,栋宇倾欹,门墙圮毁,窗棂瓦桷,损坏不堪言,风雨无以自蔽。幸逢郡守全椒王公,崇儒重道,修整学宫,建设考棚。他若朱文公、王梅溪、真西山诸先贤祠宇,无不次第重新。一时文风赖以丕振。适讲学之暇,见是廨飘摇吹落,鸠工庀材,限期修葺,因并易其门,而规模轩豁,焕然一新。噫!见公之举,亦可以知公之志矣。公之整肃乎鳣堂,岂不欲设教之有方?公之塈垐乎垣墉,岂不欲力学之孔固?公之宏敞乎轩槛,岂不欲多材之振兴?诸生以时讲习其际,固宜观感奋发,相与有成也。宁独峨之窃荷余荫,增光宠焉已哉!后之人居是廨者,亦将有念乎斯言。二十六年,知府怀荫布署知府嘉谟倡诸绅士大修文庙。旧地洼雨水涨,恒苦湿,培土使高,易楹柱,设机斡轴,使庙脊隆起二尺许,庙之堂庑崇卑悉称。〔王杰记〕乾隆三十有三年夏,泉郡兴修文庙之工既竣事,溯经始于乾隆二十有六年春,凡八阅寒暑,非有怠也,其用心固不同也。庙自宋绍兴间仍迁兹地,规模故丰丽博敞,自后补葺,鲜经久计,至是谋所以新之。绅士郭赓武等聚而言曰:庙之弗修,无以昭诚敬肃祀典也。又曰:凡兹之举,众所愿也,则毋利于速成,而率以从事也。乃诸于郡守,群率私钱而集工焉。推贤能者总其事。首完殿宇,次两庑、頖池,次大成、棂星诸门。椽乐栥棁、瓴甓阶础,或更旧以新,或易木而石,诸垩焜煌,觚棱翘翼,春秋上丁时祀,则豆笾干龠之属,靡弗致饰,遹观厥成,美矣奂矣。崇圣祠旧在明伦堂东,卑隘弗称也。兹移构于殿东敬一亭故址。其东为明伦堂,堂及前廊颓圮尤甚,咸重新之。又东为尊经阁,累以三层,高七丈有二,广袤七丈,棂槛相承。或谓昔年有阁于此,人文斯盛,儒者弗信其言,顾一旦巍然改观,不可谓非气象之崇新者矣。是役也,综费白金一万七千九百有奇,用核诸实,工致其坚。捐输外职监黏日辉,监生黏嘉乐,各捐补银五百六十两。庙外门垣既成,毁于风,嘉乐独力增缮,诸凡用度未敷,复填补之。邦人士之知所先务,而克殚其勤劳为何如耶!爰譍其请,而为之记。嘉庆十五年重修郡学碑记。泉郡学规模宏敞,甲于天下。创建难,修葺亦难。溯乾隆二十六年重修,迄今五十余载,其间飓风霪雨,以及河水涨溢被淹者数矣。客岁水后,益加就圮,学师陈公鸿猷集诸生,鸠工重葺,不费国帑,不扰民廛,就学中有力者,先劝义捐得四百余金,择十月中旬从崇圣祠兴工。榱桷栋宇,尽皆朽腐,费已不敷,因思大殿、两庑、戟门及明伦堂等处,工程奚啻倍蓰。嗣后好义之士,踊跃趋赴,或勉力捐资,或自行修葺,以相与有成。越今年四月,庙事告竣,爰撮其要以记之,并将董事义倡诸绅士,暨捐银用银各实数,开列于左。祭器、乐器,明嘉靖四十五年知府万庆修造如式。国朝乾隆间知府王廷诤修造如式。〔黄岳牧记〕学宫钟、鼓、笙、镛、尊、铏、爼、豆,载在祀典,至明且备,匪徒文物之聿昭,将以致诚恪,而冀陟降圣人之灵,于是乎可接。故太史公适鲁,观车服礼乐器,辄低徊不能去也。泉郡文庙礼乐务器及威仪制度,残缺不讲,已历年所。全椒訚斋王公讳廷诤,两涖是邦,以振兴文教为己任。重道尊师,型仁讲让,博稽典籍,参互考订,废者备之,缺者补之。仪度既备,春秋与诸生习礼其中,登降有序,揖让有节,高下疾徐,各得其宜。祭之日,恭敬诚谨,自灌献豆登搏拊、戛击、以至执龠秉翟,有司奔走之人,莫不恪共乃事,洋洋如在,不啻羹墙覩见矣。子云:安上全下,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感通征应,捷甚桴鼓。当此礼明乐备,郡之人士沐浴至教,日跻雍熙,方诸梅溪、西山两贤守,询足鼎峙千秋云。夫治道寓于礼乐,而礼乐寓于器,不备不肃,则礼乐失其序,是以君子惜之。慎厥攸司,遹追休盛,端有望于后之君子。爰备纪其数,勒石列于左:   祭器   祝文版二架  铜锡簠五十一个   帛篚十八架  铜锡簋五十二个   铜云雷罇一个  铜登一个   铜牺象山罇各一个  铜锡铏二十三个   锡酒尊十个连勺  竹笾一百五十七个   铜爵一百四十七个  木豆二百一个   甆爵一百七十四个  毛血碟四十一个   大牲俎一个  小牲俎二十八个   牲盘十三个  胙盘一个   黄龙酒罇盖十四张  锡提炉一对   宫灯一对   乐器   琴六张  铜钟十六个   瑟四张  磬一架   石磬十六块  ■〈木冗〉敔各一口   大鼓一架  应鼓一架   篪二枝  搏拊一对   龙旛一对  龙笛六枝   文旌一对  凤箫二排   笛六枝  笙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