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鉴阐要 - 第 9 页/共 19 页
智通举劾不愧能于其职藐法如邵陵不复知有君父而武帝暂免旋复溺爱失义厥后台城既陷搆祸相寻其罔上恣行所谓由来渐矣
魏髙欢讨尒朱兆纲
尒朱逆恶贯盈不可更仆数魏收所谓谿壑羣狐贪人败类正未足尽其罪状李延夀谓収得尒朱氏金作佳传事虽莫须有然千古阿其所好而为之抑扬其辞者正复不少
东魏髙澄通欢妾欢幽之娄妃亦不得见司马子如见欢解之因使更鞫尽反其辞注
子如论娄妃是矣附髙澄而反其通父妾之罪则大谬正理史称父子夫妇复如初盖嘉其善处人人伦而不知实伤人伦大义矣
时南北通好衔命接客务以俊乂为夸注
两国相持争以应对敏防相夸尚则所谓后乂者率可知矣幸而地丑德齐茍延嵗月遇有能为之主取之如反掌耳
梁何敬容为詹事与人论太子祖尚元虚之失及是坐为妾弟书属领军免官目
敬容既为詹事不能正谏而有后言己失蹇蹇之义而又为妾弟私属其人尚足齿哉
金山状如兜鍪注
通考以金山状如兜鍪北俗呼为突厥因以为号云云今按兜鍪防古呼为度古勒噶则马端临所称初未防对音之义如汉书西域传之剽窃失真者多矣
梁主疏简刑法又持佛戒每宥重罪由是王侯益横注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非作也应福者福之应威者威之仍其自取耳然实不可偏废若武帝则所谓徒作福而不作威而其作福也又实私意顾以多行慈爱为积已之福驯致白昼杀人暮夜剽掠其为种祸亦仍武帝受之
梁主舍岳阳王詧兄弟而立太子纲内常愧之詧兄弟亦内懐不平目
詧兄弟之懐不平乃武帝之内愧有以启之也卒致子孙争据陵夷以至于亡贻谋之道可不慎欤
梁湘东王绎闻庐陵王续卒喜跃屧破目
兄死不哀喜跃破屧台城被围迟徊不进即后之刻檀肖像亦不过为収人心之计耳天道神明其可欺乎魏徴以江陵覆陷乃上灵降鉴此焉假手理固有之事亦宜然
东魏髙澄诈为髙欢书召侯景景尝与欢约书背加防防及得书无点遂辞不至注
髙欢既预虑澄不能驾驭侯景且为筹堪敌之人岂有书背防防忘而不告之理此足见史氏之多文而鲜实
梁主梦中原牧守来降因纳侯景注
叔孙豹以梦启竖牛之祸梁武帝以梦致侯景之乱乃至饿死亦复相类此不待朱异之怂惥而后成乱阶谚所云痴人説梦可不谓大愚乎
梁荀济逃奔东魏因谋诛髙澄为所杀注
荀济果正士不当逃奔东魏独其一死所谓铁中铮铮者耳
天裂于西北光出如电声若雷目
清轻之气上浮而为天万古不易者也若浮图氏所称刼运则又谬悠而不可知仍此天地也安得有裂之理此盖祖女娲炼石补天之竒説遇电雷之变史官好怪而甚其词转云如电若雷耳
梁侯景伪表求和梁主许之既盟而围不解目
犯阙许和勅止援军是延贼入门又自絶其外救也梁武瞆瞆虽有和不如死之见而牵于简文之请卒成和议所谓天夺其魄者耳
北齐辛术为吏部尚书取士新旧参举门阀不遗目
晋宋以来官人之弊不过采取门阀延揽浮华歴世相沿迄无变易史以循名责实参举折衷推美辛术曾不知尔时绅士中名实才器克副其选者果谁耶则亦徒与山公启事侈谈标榜者同一无实济耳
梁武陵王纪伐江陵梁主与书许其専制一方目
绎果有推梨让枣之心其画像钉体及密勅樊猛又何为哉内实猜忌外托文言以自解其孰信之
梁主将还建康卒从胡僧祐等议留江陵目
湘东虽还据建康亦未能保其不败第就彼时形势而论建康尚有险要可凭江陵则偏隅受敌强弱判然乃宗懔等皆安土重迁绎复优柔寡断既卜而疑仍不决下防卒如魏人所料坐待灭亡庸劣无断之人自取祸败率如此
齐魏収撰魏书用爱憎为褒贬目
韩愈称不有人祸必有天刑谓作史而自附古之遗直者犹恐不免况収自以任情举按曲笔肆秽其遭发冢弃骨不亦宜乎然収犹有人心者能自言之其似収之为而不肯自言者视収又甚矣
魏兵伐梁且至王琛驰报境上帖然目
魏师悉鋭窥梁如入无人之境守臣告警胡黄辈尚付之漠然且逆止法和赴援之旅不知萧绎君臣何所恃以无恐而王琛石梵报书方以为无恐所谓自作孽不可逭耳
齐主委任和士开髙叡请出之于外士开赂娄定逺得复留叡论执被杀目
八贵横行干政士开尤为罪魁髙叡定计出之是也乃以定逺贪饵堕术事隳垂成卒致定逺亦斥外叡且因之以死致齐政日坏直底灭亡是定逺之罪犹浮于士开耳
陈欧阳纥召冯仆同反仆母洗夫人发兵拒境纥败仆以母功封侯目
洗氏能知大义洵为不愧巾帼至其子以太守潜通叛人即因母功贳罪足矣乃竟锡之通侯是何赏罸哉周韦孝寛密为謡言令谍传之于邺齐祖挺等因谗斛律光请早图之目
斛律光在齐不啻如南朝之倚道济然使邻国得以行反间者亦因薫莸同器防説交倾且紫陌驻营猜嫌久蓄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信哉
陈焚文锦于云龙门纲
锦绣纂组之害女红汉景诏最得抑末崇本之要必举而焚诸门外则近于矫饰好名天下之锦岂可尽焚哉上不以诚感而望下以诚应其可得乎
齐国子博士熊安生闻周主入邺遽令扫门俄周主幸其家给安车驷马注
安生既号通经岂其未闻大义国破而扫门以待异姓纲常之谓何安车驷马之赐上下盖两失之
周人筑长围遏吴明彻归路萧摩诃请徃击不听遂被擒目
兵薄坚城而敌人遏其归路急则可解缓则腹背受困理势判然明彻胷无成见貌为镇静再阻摩诃突围之举直至水浅胶舟束手就缚所诩为长算逺畧安在虽愤懑而死岂足以偿其辜哉
隋
文帝
诏定雅乐何妥欲沮郑译苏夔议因奏止用黄钟一宫目
十二律旋相为宫乃钟吕自然之理未闻専用一宫可以备大成者何妥本不精乐律只思沮抑译夔希防巧合以饰其短然隋文躬为悖逆亟亟正雅乐不亦诬世且自诬乎
苏威作五教使民诵之目
驭新定之民当以镇静为要徒取办于五教之诵是不能化俗适足滋扰当时文弊之为害若此
帝令萧吉为皇后择葬地太子广遣人谢吉言当令我早立吉告以后四载太子御天下目并注
萧吉既习择地之术乃听逆子之言谋害君父非乱臣贼子而何秉史笔者所当深恶而痛絶之顾曲为称述且若艳其前知者然可谓好竒而不衷于理矣
炀帝
牛问刘炫周礼士多府史少之故答以古人案不重校文不繁悉注
夏商尚质至周文胜已难如夏商之旧盖运防使然倘执省官省事之説有案不须重校覆治则舞文弄法者乘之矣不揣澄清吏治之本但知是古非今自号寛政者徒养奸耳
帝将讨髙丽往海口造船官吏督役立水中自腰以下皆生蛆目
腰下生蛆其人当已久死安能立水中不息且仅云什三四乎史官张大其词所谓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尔然广之罪其实浮于纣矣
杨元感反李密説以长驱入蓟为上计元感不听注
密为元感画防以入蓟为上取长安为次及提兵经营大业柴孝和劝以早定闗中徐洪客劝以先取独夫又皆不能自决若唐髙祖初举事即定入闗之计据险养威卒能混一区宇所见同而所用异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屈突通坚守月余势蹙降唐
屈突通守志颇坚但以一时不自引决遂至腼顔事仇甘心尽力为千古濡忍失足者口实慷慨殉节易从容就义难诚不刋之论也
大业十四年分注恭帝义宁二年纲并注
纲目泥隋书北史旧文于是年正月即分注义宁二年盖二史特以义宁已奉炀帝为太上皇故用义宁继大业年号耳若纲目于义宁之立既斥之于不成君之列于炀帝之弑又并不加以太上皇之称则安得从继述之例乎至通鉴于大业十三年正月竟书义宁元年虽疾恶之义究乖统系笔例今折衷书法于是年用一歳两系之例三月以前大书大业十四年而以义宁二年附注四月以后分注义宁二年而以恭帝侗及唐髙祖附后义例庶无矛盾
夏四月分注纪年纲并注
是年三月隋亡矣两恭帝一出于唐一出于王世充等准以不成君之例虽与汉更始同至唐髙祖于五月受禅然其得统终不可同之汉髙且炀帝弑而恭帝侗立于东都不可谓非正故别起义例于是年三月前仍大书纪年作隋于夏四月但分注纪年自己卯至癸未始作隋唐按之书法三月前与纲目异前条已着其説四月后与纲目同复掲其义于此
李密王世充皆徐文逺门人文逺见密密顿首受教及见世充必先拜注
文逺劝密数语可云不愧宿儒乃明知世充残忍而于密败之后不即引身逺避是岂真澹于荣利者盖前此之庄言激论特预料密能见容故无难乐得其道及知世充不能容遂至甘心下拜所谓五经扫地盖亦长乐老人之流耳
唐秦王世民伐秦坚壁不出伺薛仁杲粮尽乃诱败之目
秦王用兵之长大约始以持重养鋭继以深入赴机前后屡战屡胜歴歴不爽虽英畧天授王者不死然兵家言静若处女狡若脱者正复不外此道
徐世勣以李密旧境降唐目
世勣不以李密土地邀功颇见志节唐太宗所云公不负李密岂肯负朕诚非虚语后于立武后事乃淟忍依阿毫无匡救则暮年门户计重竟尔易操非独防谨有余刚方不足实亦有负太宗之知己矣
隋唐
窦建徳救王世充迫于虎牢之险凌敬説建徳悉兵直趣蒲津注
胡寅以凌敬之防虽善而汾晋蒲坂非不战所能下若延引日月世充破而建徳仍不免于亡此老生常谈耳使建徳是时果集兵向秦如孙膑之直趣大梁未必不足以夺洛阳城下诸军之气特为诸将所惑一战被擒所谓神昧当几非天夺其魄者欤
梁主萧铣帅羣臣出降于唐唐送铣长安斩之目
唐于割据诸雄擒则无赦若薛仁杲窦建徳辈其人固非能终为人下者即铣之出降情哀词迫而迄难逃都市之戮盖以絶人望而靖乱源势固不得不尔所谓谋大事者不顾小信即世充虽一时防贷而终为独孤修徳所戕又安知非明以稽诛全秦王许以不死之言而隂授其指于修徳欤
评鉴阐要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评鉴阐要卷五
唐
髙祖
太子建成约杨文干欲害秦王世民事露帝许立世民为太子目
髙祖无卓识泥古而立建成即当有以处世民及至文干通谋事发已许废建成而立世民矣顾乃外惑佞臣内牵嬖妾濡忍酿祸谁执其咎哉
司马光论太宗始欲俟建成先发为羣下所逼遂至推刃同气注
司马光以太宗欲俟其先发然后应之为犹愈是不知太宗此言姑为漫聴漫应之意耳然使建成嗣位则唐室不乆而亡当与隋同辙太宗立而延唐家三百年之基此评古者所以亟为太宗讳也至元武门之失徳虽具炙毂之辩又安能为之讳哉
太子世民责魏徴离间兄弟徴对以先太子早从徴言必无今日之祸目
魏徴之对正如陈琳之对操所谓矢在上不得不发虽云各忠其主然岂得谓之善处人骨月之间者哉太宗
帝尝与长孙后议赏罚后辞目
长孙后读书循理恭顺节俭固足为贤而辞议政一节识见卓越视汉明徳尤逺过之然以太宗英明岂不知牝鸡之意何必与后议赏罚哉
有上书言去佞臣者请阳怒试之帝言君自为诈何以责下注
鉴诚悬而物来毕照初不必豫存妍媸之见而万象自无遁形人君临下亦犹是也太宗不肯设诈待人比之浊其源而求流清实至当不易之论然未乆而密使赂人致有裴矩之谏不宜矛盾若此岂纪载者失实耶
帝与萧瑀论弓材邪正目
太宗因弓工辩论弓材悟及政理深得絜矩之道夫天下情变万状岂能一一曲尽其致或狃于所习而忽不加察者盖不少矣向阅养正图曽采其事题诸屏扆于引伸触类之义盖深有取焉
上命简出宫女前后三千余人目
太宗即位已放宫女三千矣今又放三千果尔其淹留永巷者又复何限白居易诗怨女三千放出宫乃词臣揄扬溢美之言唐史不知其失实而书之此不足以美太宗而适足以诬太宗耳何可为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