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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假礼义以为渐陶与虑资权畧而生变诈书生迂濶之论直不值一噱且求书者乃唐之公主非吐蕃也彼吐蕃即欲生变诈亦何借于观汉书哉记载者不特不达事机亦且昧于文义矣   上种麦苑中亲往芟之目   耕耤已足劝农而必伛偻自芟斯过甚矣且帝既云此所以荐宗庙云云则当嵗以为常不见其继此而行也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致逺恐泥盖谓此耳   上欲立太子意未决髙力士言推长而立遂定目   立嫡何事赖宦官一言以定欲不致幸蜀之变灵武之逼得乎   诏饥馑开仓委州县及采访使给讫奏闻目   已饥馑待奏报而后开仓民其奚救其必于饥馑之前即奏闻即命有司开仓庶乎民得稍济耳若如元宗之制先发后闻是惟亷正如汲黯軰或可便宜行事茍非其人将见民未蘓而墨吏先饱其壑终于民无少救盖元宗违道干誉之举不可为训也   上慕好生之名令应绞斩者皆重杖流岭南目   赦有罪正以杀无罪故王通谓无赦之国其刑必平元宗于瑶琚之死不贷其子裴李之诛不宥其臣罗钳吉网流毒天下岂真寛仁之主顾欲除斩绞以博好生之名是亦颠倒之甚者矣   崔昌言不当以魏周隋子孙为二王后因命求殷周汉后为三恪目   元魏周隋去唐未逺防録其后不失厚道崔昌乃以闰位贬之傅防五运嬗代之曲説遐求殷周汉后为三恪妄孰甚焉   次于马嵬杨国忠为禁军所杀贵妃杨氏赐死纲   纲目书杨国忠及贵妃伏诛説者谓二人之罪宜诛书法所以正名定罪殊不知是时众叛亲离威柄不出元宗且元宗亦无诛之之意安得谓之伏法惟据事直书则罪名既着而元礼嗾众刧君之恶亦自彰杜甫一生忠恳独于北征诗褒美元礼太过不可为训且彼时元宗颠沛流离杨氏又安能更为人患哉若谓宜诛则当于禄山未叛杨氏方盛之时舍身固争方可谓之忠臣元礼所为正韩愈所谓又下石焉者在朋友尚不可而况君臣乎若元礼者直乱臣贼子其去禄山盖一间耳   太子即位于灵武纲   马嵬之命肃宗固再三辞逊矣兹灵武之自行即位出于何典且灵武距剑南为时不过两月不闻驰一介奏告故范祖禹直斥为乗危叛父持议严且正矣   张良娣产子三日起缝战士衣及每寝常居上前注   良娣新产为战士缝衣犹妇人固宠取怜常态至欲居前御冦竟自托于冯婕妤之当熊肃宗为巧言所惑不明甚矣先为小忠小信以成其大不忠不信妇寺类然他日窃柄宫闱防蹈武韦前辙皆此一念阶之祸也   制以太子充天下兵马元帅纲   是时元宗未传位太子岂得以太子即位灵武尊为上皇而即书为上皇哉故正书法至八月上皇使人赍册寳如灵武后始如纲目书上皇然太子既已自行即位故书上而不书帝以别之而于元宗则仍书帝八月后元宗书上皇肃宗方书帝   肃宗   李泌辞行军长史帝言非敢相臣目   不敢相臣语虽出孟子然非尧舜臯夔之正道   房琯效古法用车战败于陈涛斜目   车战或宜于古而实不宜于今房琯用之取败燎原只轮不返自当绳以防师之律泌何以复为营救耶上委信李辅国与张良娣相表里谮杀建宁王倓目   孟子称徳慧术智存乎疢疾肃宗为太子受困杨李疢疾已甚宜其操心虑患矣乃即位以后宦妾交煽甘蹈前车既不能保其子且不能安其父岂所谓下愚不移者乎   房琯罢纲   琯之得罪皆其自取徒以与杜甫交借其羶芗世遂有以琯为寃者可谓阿其所好而失正道矣   广平王复西京固止仆固怀恩追贼及拜叶防马前请止俘掠目并注   时贼众溃窜之余乘势悉锐而进安守忠等何难就缚广平狃于小胜急图休息其识乃出怀恩之下至调停回纥俘掠一节无识者以为美谈不知以储贰之贵屈体叶防马前复成何体制况其时西京初复万众具瞻即正义直辞喻以功成重赉足偿前约而人民土地不得妄有残扰叶防亦难置喙何至摇尾乞怜若此盖其遇事畏葸中于锢疾者甚深观其即位以后之设施足见庸懦无为且并非刻意轻身冀博蚩氓感泣而已也命郭子仪等九节度讨安庆绪不置元帅但以宦官鱼朝恩为观军容使目   易言师贞丈人吉列镇在军无帅何以敌忾肃宗即以郭李元勲难相统摄何难使子仪光弼分道进取乃专委宦者反居二人之上舆尸失律理固不爽九节度相州之溃又谁咎耶   上召郭子仪还朔方士卒请留子仪绐之而去李光弼遂驰入东都代领其军目   李郭虽并为中兴名将输忠王室然朔方受代之际使子仪光弼易地而居恐光弼不能如子仪之畧无芥蒂矣二人优劣当以此定之   评鉴阐要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评鉴阐要卷六   唐   代宗   仆固怀恩反纲   仆固怀恩之反虽骆奉仙辛云京激成然皆由代宗不从顔真卿李抱真之言用郭子仪为镇抚以致披猖若此及乎怀恩拒命逆子伏诛乃云信不及人勲臣颠越益形昏愦可笑耳   养仆固怀恩女册为崇徽公主嫁回纥目   怀恩反叛即引回纥入冦为助因怜其功乃养逆女为公主仍嫁囘纥代宗之措施如此安望其能恢复而唐室不日以陵夷驯至于亡哉   元载请除鱼朝恩上令载为方畧因宴缢杀之以尸还其家目   鱼朝恩一家奴耳代宗与元载密令方畧俨如敌国不大可笑乎乃至还尸赐钱不敢肆诸市朝使宪与肃而炯戒昭益所谓庸懦无能之至矣   元载忌李泌上以泌为江西判官且言俟决意诛载可束装来目   代宗欲罢载相泌即应直行黜陟论史者乃疑载柄权日久一时难于措置如是则载之权是谁所假之哉盖彼时纪纲陵替非一朝一夕之故矣   囘纥嵗求和市一马易四十缣皆驽瘠无用注   唐时与囘纥和市以多缣易羸马糜帑防数十倍且缣帛或取诸民江淮织输人以为累白居易所以有隂山道乐府之刺也今与哈萨克易马所司得差其良驽而均衡之计市直不及内地三之一而丝缣则令各织造平售官织事不烦扰而公私利便使居易见此当复云何尝反其意次韵以纪之阅通鉴至此复为示其梗概俾读史者知柔逺大经在挈其纲而善用之耳   郇模持竹筐苇席哭东市愿献三十字上召见赐衣馆于客省目   彼时所谓团练监军孰不知其郇模佯狂行市其迹近于惑世诬民代宗率尔召见不察其心之邪正言之是非辄复授衣设馆昧于政体矣   常衮欲辞堂封时人谓禄以养贤当辞位不当辞禄注   时人讥衮云云盖出于佐饔者之口然衮犹稍知节操较之持禄固位者流犹为彼善于此若但徇大烹养贤之文而不知制禄代耕之义岂伊臯作相必当日食万钱耶司马光亷耻存焉之论庶乎不失平允   常衮言陛下欲用李泌请且以为刺史使周知利目   新进无所建竖克知灼见为难固非歴试不可若李泌在肃宗朝参预密勿委任已深代宗自广平就封之时即倾心倚信且赖其调停乆矣奚待授以方州俾知人间利耶常衮一言而以新间旧不惟惑之甚直是昏之极矣   徳宗   术士桑道茂言将有离宫之厄奉天有天子气因筑其城以备非常目   徳宗因术士之説筑城以备非常其去梁武跣足下殿何异是时唐室未至陵夷诚控驭得宜何至有播迁之患道茂妄言祸福明王所必诛尹起莘乃以盍若劝其亲贤诸大事责之岂非迂儒之见耶   囘纥使董突归国振武留后张光晟掩杀九百余人目   董突奉朝命率众还部使朝廷果善抚而柔驭之岂能滋扰光晟以九姓之谮遽欲加诛请而不从复诱其犯法掩杀殆尽是宜明正其罪而徳宗不问及囘纥请复讐方为之贬光晟柔逺之经御下之法徳宗盖两失之朱滔将反三问其众不应上以力未能制赐滔爵郡王目   朱滔欲叛三问而人不对胁以威而后强从之可知唐室之事犹未至于不可为乃徳宗既闻告变冀赐爵以慰安之而反谋益炽无异抱薪扬汤措置之不当于此可概见矣   奉天改元赦文陆防言宜悔过引咎及制下四方人心大悦目   兴元下诏四方人心大悦者盖以太宗之徳在人者深而当时人心亦皆厌乱故其感动之速所谓饥易为食渴易为饮而赦脇从以销羽翼尤不失济变机宜耳无识者乃云徳宗反正全由文诰动人不知反正而措施乖方藩镇横逆如故浸淫以至于唐亡所谓感人者安在孟子云仁言不如仁声信矣   萧复尝言宦官恃恩纵横又言杨炎卢杞渎乱朝政目   徳宗纵宦官袒卢杞防于好人所恶故其后虽能克复还都而播迁至再亦已灾及其身萧复抗直虽云不量凿而正枘然比之当时朝臣可谓铁中铮铮者矣民有献果者上欲以散试官授之陆防进谏注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民献果不过循野人芹曝之分钱帛赉与已足相酬遽欲授以试官其昧于轻重实甚陆防谓虚名滥施将无以为立功者之劝非惟深中当时情抑亦千秋为君者所当留意也   既至凤翔欲因兵势遣人代李楚琳陆防言事同脇执不如俟奠枕京邑征授一官注   楚琳戕节使附逆泚当戡定之初明正其罪为反侧子示警所谓名正义顺而徳宗乃欲因势脇代近于诡谲即陆防欲羁授官职亦失之养奸岂当时势有不得不然者乎   李晟戍成都取营妓以还张延赏追返之遂有隙目   延赏憸邪原不可相然晟为大将不宜取妓又以私憾酿成衅端则取祸不得谓无因且不待尚结赞之反间耳   四十余州大水陆防请赈抚上言恐生奸欺目   水连四十余州溺人三万余计赈抚惟恐不逮犹虞或遗且灶鼃泽鴈皆按騐可得奸欺亦何自而生此而尚欲屯膏民困将谁恤乎况徳宗昔于朔方从逆之将士尚议并给冬衣而此淮西罹患之灾黎独靳恤之升斗前后自相刺谬亦已甚矣   陆防奏均节财赋请两税以布帛为额注   租庸调变为两税在唐时沿习嵗久其势亦难骤更防欲改赋钱而复征谷绢是徒泥故册陈言而不知时势所便且有不得不易钱而为银者夫民生利病特在司牧者调剂而善驭之可耳若银钱谷绢不过易名同实耳理之不得其人皆足病民乱政防前后奏议多达国体此则不免迂腐为并存而别白之实不害其贤也阳城为道州赋税不登自署下考观察使遣判官督其赋城自系狱注   征科抚字原应并行不悖使遇灾伤为民请命宜也设值嵗稔亦必尽去其赋以为利民依古无此治体史家所载失之未详至城自署其考自系于狱则不免市名矫激亦太过矣甚而往案判官且载妻子逃逸官箴又可问耶   李景略宴僚佐行酒者误以醯进任迪简彊饮之归而呕血目   为人隠过固长者之事若以醯行酒彊饮以冀逭人之罪且饮醯亦未必至呕血迪简特借此要结众心矫情饰伪诸军士遂堕其术中观他日之推奉代帅肺肝如掲矣   宪宗   梁悦报讐杀人纲   复讐之义在列国分争时法纪不立仇衅相寻不得不激为此论若承平之世以里闬细民悍然自抗王章岂可为训韩愈所议判律令经义为两端其流适足为奸民借口耳向尝明着其説读史者不可不知   吐突承璀有罪出为淮南监军目   宪宗以监军为罪人示贬之职所谓罚不蔽辜且犹自矜为能断则其平昔中于阉竖之蛊惑深矣李绛尚称能直言匡正者所对亦若得之望外其视孔戣显劾奸邪转逊一筹矣   李绛言邉兵无实上令按阅防绛罢相而止注   兵籍军装有名无实宪宗平时漫不知检闻绛言而始惊防绛罢而即止邉防按阅视相臣去留何以为政然元和方有事诘戎不宜简率若此疑记载者不无舛辞   韦贯之言礼部侍郎重于宰相注   礼部重于宰相逞臆説而不中事理彼盖以为取士所以储材也宪宗美其言未防遂以为相可谓以言取人而不知任贤之轻重矣   召柳宗元刘禹锡等至京师既而复以为逺州刺史目   宗元党附叔文自取戮辱韩愈作志以为不自爱惜语涉周旋若禹锡既以失身获谴而还朝尚防知惩艾肆言讥忿其罪当不止与柳同科乃集贤金紫滥赏屡叨守正如裴度汲汲荐剡又何为者韩志惜宗元不得有力推挽应即指是而发盖均为文人气类陋习所中非正道也   盗杀武元衡许孟容请急搜捕因诛王承宗卒张晏等注   盗杀宰相事出非常搜捕岂容刻缓乃所司惑于贼人诡计竟尔观望迟疑使非许孟容剀切进言防欲置之不问及下诏大索又以士则妄告李代桃僵虽元膺购募山棚罪人斯得尚欲掩饰前非不加穷治岂足以肃法纪而申国宪由是观之宪宗之平淮蔡盖幸耳非真能恢太宗之业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