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通志稿大事志 - 第 57 页/共 182 页

九月己卯,以度支郎中苏晓为淮南转运使。      十月戊申,遣染院副使李光嗣如江南吊祭。      四年三月己卯,淮南诸州言,江南饥民数千人来归。令所在发廪赈之。      四月辛酉,诏以江南荐饥,许沿江百姓过江樵采贸易,独商旅禁之如故。      七月戊寅,禁淮南道私铸钱。      开宝元年五月丁未,赐江南米十万斛,民饥故也。      二年正月,唐枢密使、左仆射、平章事汤悦罢为镇海节度使。悦不乐居藩,上章求解,于是改授太子太傅,监修国史,仍领镇海节度使。      十一月,唐主校猎于青龙山。还,至大理寺,亲录系囚,多所原宥。中书侍郎韩熙载劾奏:“狱必由有司,图圄之中,非车驾昕宜至。请省司罚内帑钱三百万充军储。”      三年正月癸丑,废海州东海监复为县。      八月丁亥,移建阳军榷货于扬州。      四年六月,升扬州高邮县为高邮军。      十一月癸巳朔,江南国始去唐号,改印文为“江南国主印”,赐诏乞呼名,从之。      是年,楚昭辅罢,侯赟知扬州。      五年二月,初,职方郎中边珝掌建安榷货务,奏徒务于扬州,有富民诉广陵尉谢图杀其父,本部收尉囚之,官吏相继推劾,凡三百日,狱未具。州以状闻,命珝按鞫,尽得其实,乃富民畜私憾诬告,即反坐之。甲申,以翊知扬州,仍兼榷务,寻罢。知灵州段思恭知扬州.      上既平广南,渐欲经理江南,因郑王从善入贡,遂留之。国主大惧。是月,始改制度,下令称教,改中书、门下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为司会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院为修文馆,枢密院为光政院。从善为南楚国公,从镒为江国公,从谦为鄂国公,宫殿悉除去鸱吻。      闰二月癸巳,以江南进奉史李从善为泰宁节度使,赐第京师。时国主虽外示畏服,修藩臣之礼,而内实缮甲募兵,阴为战守计。上使李从善致书风国主入朝,国主不从,但增岁贡面已。      六年四月,遣卢多逊为江南生辰国信使。多逊至江南,得其臣主欢心。及还,舣舟宣化口,使人白国主曰:“朝廷重修天下图经,史馆独阙江东诸州,愿各求一本以归。”国主亟令缮写,命中书舍人徐锴等通夕仇对,送与之。多逊乃发。于是江南十九州之形势,屯戎远近,户口多寡,多逊尽得知矣。归,即言江南衰弱可取状。上嘉其谋,始有意大用。先是,江南饥,诏谕国主,借船漕湖米麦以赈之。辛亥,国主遣使修贡谢恩。      十一月甲子,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卒。      十二月,侯陟知扬州。      七年正月甲戌,遣使发廪赈扬、楚等州饥民。      三月乙巳,段从革改左赞善大夫,权知海州。      六月,江南国主遣常州刺史陆昭符入贡。      七月,卢多逊既还,江南国主知上有南伐意,遣使愿受封册,上不许。于是复遣门使梁回使焉。回从容问国主曰:“朝廷今冬有柴燎之礼,国主盍来助祭!”国主唯唯不答。回归,帝始决意伐之。      八月,先是,吴越王傲遣元帅府判官黄夷简入贡,上谓之曰:“汝归语元帅,当训练兵甲,江南倔强不朝,我将发师讨之。元帅当助我,无惑人言,‘皮之不存,毛将安附也。’”特命有司造大第于薰风门外,连亘数坊,栋宇宏丽,储偫什物,无不悉具,乃召进奉使钱文贽谓之曰:“朕数年前令学士承旨陶毂草诏,比于城南建离宫,今赐名礼贤宅,以待李煜及汝主,先来朝者赐之。”且以草诏示文贽,遂遣文贽赐俶羊马,谕旨于俶。戊寅,俶遣其行军司马孙承祐入贡。丁亥,辞归,上厚赐俶器币,且密告以师期。承祐,俶妃之兄,本伶人,以妃故贵。近用事,专其国政。时谓之“孙总监”,言其无所不领辖也。      九月,上已分遣诸将,而未有出师之名,欲先遣使召李煜入朝,择群臣可遣者。先是,左拾遗、知制诰开封李穆与参知政事卢多逊同门,上常谓多逊曰:“穆性仁善,文辞之外无多豫。”多逊曰:“穆操行端直,临事不以生死易节,仁而有勇者也。”上曰:“诚如是,吾当试之。”丁卯,遂遣穆使江南。穆至,谕旨,国主将从之。光政使、门下侍郎陈乔曰:“臣与陛下俱受元宗顾命,今往,必见留,其若社稷何!臣虽死,无以见元宗于九泉矣。”清辉殿学士、方内史舍人张洎亦劝国主无入朝。时乔与洎俱掌机密,国主委信之,遂称疾固辞,且言:“谨事大国者,盖望全济之恩。今若此,有死而已。”穆曰:“朝与否,国主自处之。然朝廷兵甲精锐,物力雄富,恐不易当其锋也,宜熟计虑,无自贻后悔!”使还,具言其状,上以为所谕要切,江南亦谓穆言不欺己。      十月壬辰,曹彬伐江南,发荆南,赴金陵。丁酉,以吴越王俶为昇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仍赐战马二百匹,遣客省使丁德裕以禁兵步骑千人为俶前锋,且监其军。戊子,吴越王俶遣使修贡,谢招抚制置之命也。并上江南国主所遗书,其略云:“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明天子一旦易地酬勋,王亦大梁一布衣耳。”      十二月,金陵始戒严,下令去开宝之号,公私记籍但称甲戌岁。益募民为兵,民以财及粟献者,官爵之。      吴越王俶率兵围常州,俘其军二百五十人,马八十匹于常州城下。      癸亥,拔利城寨,破其军三千余众,生擒六百余人。丙寅,曹彬等破江南兵于新林港口,斩首二千级,焚战舰六百余艘。辛未,吴越王俶破江南兵万余众于常州北境。      八年正月辛巳,行营左厢战棹都监田钦祚领兵败江南兵万余人于溧水,斩其都统使李雄。庚寅,曹彬等进攻金陵,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李汉琼率所部度秦淮南,取巨舰,实以葭苇,顺风纵火,攻其水寨,拔之,斩首数千级。      二月癸丑,曹彬等败江南兵万余众于白鹭洲,斩首五千余级,擒百余人,获战舰五十艘。乙卯,拔昇州关城。丁巳,段思恭罢。壬戌,赐吴越王俶军衣五万副,俾分给诸营将士。癸亥,权知扬州侯陟以所部兵败江南千余众于宣化镇。      是月,江南知贡举、户部员外郎伍乔放进士张确等三十人。自保大十年开贡举,讫于是岁,凡十七榜,放进士及第者九十三人,经一人。      三月庚寅,曹彬等败江南兵三千余众于江中,擒五百人。      四月癸丑,吴越兵围常州,刺史禹万成拒守,大将金成礼劫万成(咸淳毗陵志作万诚),以城降。曹彬等言败江南兵二千余人于秦淮北。      五月壬申朔,加吴越王俶守太师、尚书令,益食邑;以其子镇海镇东节度使惟同平章事;宁远节度使、行营兵马都监丁德裕权知常州。甲申,吴越王俶言,江阴、宁远军及缘江诸寨皆降。初,陈乔、张洎为江南国主谋,请所在坚壁以老王师。师入其境,国主弗忧也,日于后苑引僧及道士诵经、讲易、高谈,不恤政事。军书告急,非徐元橘等皆莫得通。师薄城下累月,国主犹不知。时宿将皆前死,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者,晖之子也,年尚少,国主委以兵柄。继勋素贵骄,初无效死意,但欲国主速降而口不敢发,每与众言,辄云:“北军强劲,谁能敌之!”闻兵败,则喜见颜色,曰:“吾固知其不胜也!”继勋从子绍杰以继勋故,亦为巡检使,亲近,继勋尝令绍杰密陈归顺之计,国主不从。偏裨有募敢死士欲夜出营邀王师者,继师必鞭其背,拘囚之,由是众情愤怒,又托以军中多务,罕入朝谒国主,召之亦不时至。是月,国主自出巡城,见王师列寨城外,旌旗满野,知为左右所蔽,始惊惧。乃收继勋付狱,责以流言惑众及不用命之状,并绍杰杀之,军士争脔割其肉,顷刻都尽。继勋既诛,凡兵机处分皆自澄心堂出,实洎等专之也。于是遣使召神卫军都虞候朱全赞以上江兵入援。      六月癸卯,曹彬等言败江南兵二万余众于城下,夺战舰数千艘。      七月,左司员外郎权知扬州侯陟,受赇不法,为部下所讼,追赴京师。陟素善参知政事卢多逊,自度系狱必穷屈,乃私遣人求哀于多逊。时金陵未拔,上颇厌兵;南土卑湿,方秋暑,军中又多疾疫,上议令曹彬等退屯广陵,休士马以为后图,多逊争不能得。会陟新从广陵来,知金陵危蹙,多逊教令上急变言江南事。陟时被病,上令皇城卒掖入见,即大言曰:“江南平在朝夕,陛下奈何欲罢兵?愿急取之。臣若误陛下,请夷三族。”上屏左右,召升殿问状,遽寝前议,赦陟罪不治。以边翊知扬州。      八月癸亥,丁德裕言败江南兵五千余人于润州城下。时德裕与吴越兵围润州也。是月,侯陟罢,边翊再知扬州。      九月戊寅,润州留后刘澄率将吏开门请降,润州平。丁德裕部送润州降卒数千人赴昇州城下,卒多道亡,曹彬发檄招诱,稍稍来集,虑其为变,又尽杀之。庚寅,曹彬等言败润州溃卒数千人于昇州,斩首七百级。      十月(续通鉴卷八为九月)初,李从镒至江南,谕上旨,国主欲出降。陈乔、张洎广陈符命,以为金汤之固,未易取也,北军旦夕当自退矣。国主乃止。李穆既还,上复命诸将进兵,及润州平,外围愈急,始谋遣使入贡,求缓兵。戊午,改润州镇海军为镇江军。      十一月,王师围金陵,自春徂冬,居民樵采路绝,兵又数败,城中夺气。曹彬终欲降之,故每缓攻,累遣人告国主曰:“此月二十七日城必破矣,宜早为之所。”国主不得已,约先令其子清源郡公仲寓入朝,既而,久不出。前数日,彬日遣人督之,且告曰:“郎君不须远遁,若到寨,即四面罢攻矣。”国主终惑左右之言,以为城坚如此,岂可克日而破,但报云:“仲寓趣装未办,宫中宴饯未毕,二十七日乃可出也。”彬又遣人告曰:“若二十六日,出亦无及矣!”国主不听。先是,上数因使者谕曹彬以勿伤城中人,若犹困阙,李煜一门,切勿加害。于是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皆来问疾,彬曰:“余之病非药石所愈,须诸公共为信誓,破城日不妄杀一人,则彬之疾愈矣。”诸将许诺,乃相与焚香约言,既毕,彬即称愈。乙未,城陷。初,陈乔、张泊同建不降之议,事急,又相要以同死社稷。然洎实无死志,于是携妻子及橐装入止宫中,引乔同见国主。乔曰:“臣负陛下,愿加显戮。若中朝有所诘问,请以臣为辞。”国主日:“运数已尽,卿死无益也。”乔曰:“陛下纵不杀臣,臣亦何面目见人乎!”遂缢。洎乃以告主曰:“臣与乔共掌国务,今国亡当俱死,又念陛下入朝,谁与陛下辨明此事!所以:不死者,将有待也。”彬整军列至于宫城,国主乃奉表纳降,与其众臣迎拜于门,即选精卒千人守其门外,令曰:“有欲入者,一切拒之!”始,国主令积薪宫中,自言若社稷失守,则尽室赴火死。及见彬,彬慰安之,且谕以:“归朝俸赐有限,费用至广。当厚自赍装,既为有司所籍,一切不可复得矣。”因复遣煜入宫,惟意所欲取。行营右厢战棹都监梁回及田钦祚等皆谏曰:“苟有不虞,咎将谁执?”彬但笑而不答。回等力争不已,彬曰:“煜素无断,今已降,必不能自引决,可亡虑也。”又遣五百人为辇载辎重。煜方愤叹国亡,无意蓄财,所操持极鲜,颇以黄金分赐近臣,独右内史学士张佖不受,诣彬自陈愿奏其事,彬谓佖邀名,不许,但取金输之官。彬既入金棱,申严禁暴之令,士大夫赖彬保全,如得其亲属为军士所掠者,即时遣还之,因大搜于军,无得匿人妻女。仓廪府库,委转运使许仲宣按籍检视,彬一不问。师旋,舟中惟图籍衣衾而已。      十二月己亥朔,江南捷书至,凡得州十九,军三,县一百有八,户六十五万五千六十有五,即诏出米十万石,赈城中饥民。辛丑,赦江南管内州县常赦所不原者,伪署文武官吏见厘务者并仍其旧。曾经兵戈处,百姓给复二年;不经兵戈处,给复一年,诸色人及僧道被驱率为兵者,给牒听自便。令诸州条析旧政,赋敛烦重者蠲除之,军人俘获生口,年七岁以上官给绢五匹,赎还其家;七岁以下即还之。又诏不得侵犯李煜父祖邱垅;令太子洗马河东吕龟祥诣金陵,籍李煜所藏图书送阙下。丁未,以杨克骧权知昇州,寻兼水陆计度转运事。      是月,擢太子右赞善大夫樊知古,侍御史俞乘传按行江南诸州,询访利民,复命知江南东路转运事。数日,改授江南转运使。      九年(十二月改太平兴国元年)正月辛未,曹彬遣翰林副使太原郭守文奉露布,以江南国主李煜及其子弟、官属等四十五人来献。      五月辛卯,遣司勋员外郎和岘江南道采访。      六月癸卯,武宁节度使王全斌卒。庚戌,废江南诸县伪校制使。      九月丁卯,以范旻勾当淮南诸州并淮北徐、海等州水陆计度转运公事。      十二月壬子,毁江南诸州城上白露屋。      太宗太平兴国二年正月,贾黄中知昇州。辛卯,初,江南诸州宫市茶十分之八,余二分复税其什一,然后给符,听其货鬻,商人旁缘为奸,逾江陟淮,颇紊国法。转运使樊若冰禁之,仍增所市之直以便民。李煜旧用铁钱,于民不便。二月壬辰朔,樊若冰请置监于舁、鄂、侥等州,大铸铜钱,凡山之出铜者,悉禁民采取,以给宫铸。诸州官所贮铜钱,数尽发以市金帛轻货上供及博籴麦。铜钱既不渡江,益以新钱,民间钱愈多,铁钱自当不用,悉铸为农器,以给江北流民之归附者,且除铜钱渡江之禁。诏从其请,民甚便之。然煜用兵际,权宜调敛,若冰悉奏以为常赋,民颇怨怼。若冰少贫贱,尝为豫章富人洪氏所辱,心恨之。既而洪氏掌本郡榷酤,负煜时岁课铁钱数百万,若冰悉收铜钱,洪氏几至破产。丁未,有司言:“江南诸州榷茶,准敕于缘江置榷货诸务,百姓有藏茶于私家者,差定其法,著于甲令;匿而不闻者,许邻里告之,赏以金帛,咸有差品,仍于要害处悬法以示之。”诏从其请。凡出茶州县,民辄留及卖鬻计值千贯以上,黥面送阙下,妇人配为铁工。民间私茶,减本犯人罪之半。榷务主吏盗官茶贩鬻,钱五百以下,徒三年,三贯以上,黥面送阙下。茶园户辄毁败其丛株者,计所出茶,论如法。禁江南诸州先通商处,凡舄土卤水民并不得私煮盐,差定其罪。乙丑,始颁铜禁于江南诸州。      五月癸酉,常州言,民讹言官取良人女充后宫,民间相惊,不俟媒妁而嫁者甚众。诏捕作讹言者,得徐铨等数人,悉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