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学案 - 第 222 页/共 437 页

长者谓事最忌激触,然此要当平心易气,审处其理,期于中节,若迁就回互,于所当然而不然,枉寻以求直尺,而曰吾所畏者激触也,无乃终堕于奸邪之域,人欲愈肆,天理愈灭,与观伊川解遇主于巷一爻,意极明切。(《答喻郎中》。)   儒者之政,以护养邦本为先。(《与施蔪州》。)   近世学者之币,渺茫臆度,更无讲学之功,其意见只类异端,一超径诣之说,又出异端之下,非惟自误,亦且误人,五峰所谓此事是终身事,天地日月长久,断之以勇猛精进,持之以渐渍熏陶,故能有常而日新,诚至言哉。(《答周允升》。)   无欲者,无私也,私则可欲之善着,故静则其,动则直其,则天理之所以,直则其发见也(顺理之谓直)若异端之谈无欲,则是批根拔木、泯弃彝伦,沦实理于虚空之境,何翅霄壤之异。(《答罗孟弼》。)   生死鬼神之说,须是胸中见得洒落,世间所说,不得放过,一一教分明方得,若有毫疑未断,将来被一件碍着,未必不被异端摇动又引去。(《答萧仲秉》。)   笺注训诂,学者虽不可使之溺乎此,又不可使之忽乎此,要当昭示以用功之实,而无忽乎细微之间,使之免溺心之病,而无躐等之失。(《答陆子寿》。)   力贵乎壮,工夫贵乎密,若不密,虽胜于暂,终不能持久。(《答乔德瞻》。)   主一之功,艰难曲折甚多,要耐苦辛,长远勿舍,则寖有味。(《答潘叔昌》。)   圣门教人,循循有序,始终条理,一毫潦草不得。(《答周颖叔》。)   周公欲代武王之死,只是浑全一个诚意,至诚可以回造化,有是理也,若金縢册祝之词,则不无妄传者,如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之类,意者金縢之事则有之,而册祝之辞则不传矣﹗(《答俞秀才》。)   鬼神之说,六经所称,莫非造化之,其德则诚而已,后世异说炽行,踌张为幻,莫可致诘,流俗眩于怪诞,怵于恐畏,胥靡而从之,至于其说庂穷,则曰焉知天地间无是事委诸茫昧,于是幽明者,皆失其理,礼坏乐废,浮伪日滋,所谓因其说而为善者,亦莫非私利之流,乱德害教,孰此为甚。(《题鬼神说后》。)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南轩文,集百单四条,今移为附录三条,移入横渠学案一条,上蔡学案三条,龟山学案一条,五峰学案一条,又一条,分作五峰语二条,又移入刘胡诸儒二条,玉山学案一条,晦翁学案十四条,东莱学案六条,艮斋学案二条,止斋学案一条,沧州诸儒二条,岳麓诸儒二条,槐堂诸儒二条。)   附录   孝宗初起忠献谪籍,都督诸军事,即奏先生书写机宜文字,先生时年甫三十,内赞密谋,外参庶务,夙夜凛凛,直以君臣之责为己忧,闲以军事入见,因进言曰:「陛下上念祖宗之雠耻,下闵中原之涂炭,惕然于中,而思有以振之,臣谓此心之发,即天理之所存也,愿陛下勿怠此心,而亲贤稽古以扩充之,则不惟今日之功,可以必成,而千古因循之弊,亦庶乎其可革矣。」帝异其言。   汤思退用事,务罢兵讲和,金反乘隙纵兵入淮甸,中外大震,先生疏言我与金义不同天日者,虽尝诏以缟素出师,而玉帛之使,未尝不蹑其后,是以和战之念杂于胸中,而至诚恻怛之心,无以感格乎天人之际,继今以往,誓不言和,专务自强,虽折不挠,迟以岁月,何功之不济哉﹗   召为吏部郎,时宰相谓敌势衰弱可图,先生入见,孝宗曰:「卿知彼中事乎﹖」先生曰:「不知也。」曰:「彼国饥馑连年,盗贼四起。」先生曰:「彼中之事,臣虽不知,然境内之事,则知之详矣。」帝曰:「何事﹖」对曰:「比年诸道水旱民贫,而国家兵弱财匮,大小之臣,又皆诞谩不足倚仗,正使彼中可图,臣惧我之未足以图彼也。」帝默然久之,先生因言必胜之形,当在于早正素定之时,而不在乎陈决机之日,为今计之,但当下哀病之诏,明复仇之义,显绝金人,不与通使,然后修德立政,用贤养民,选将帅,练甲兵,通内修外攘进战退守为一事,又且必治其实,而不为虚文,使必胜之形,隐在目,前则虽三尺童子,亦奋跃而争先矣﹗帝为之叹息,哀论以为前始未闻此论也。   一日奏事,帝问天,先生曰:「不可以苍苍者便为天,当求诸视听言动之间,一念纔是,便是上帝监观,上帝临汝,简在帝心,一念纔不便,便是上帝震怒。   先生寝疾,微吟曰:「舍瑟而作,敢妄事上之忠,鼓缶而歌,当尽顺终之理。」乃自作遗表,劝帝亲君子,远小人,绝己偏,公好恶,拳拳不已云。   五峰先生与书曰:「辱示希颜录。」足见稽考之勤,先贤之语,去取大是难事,文中子之言,诞漫不亲切,扬子云浅陋不精通,庄子坐忘费力,心斋支离家语如不容,然后见君子亦未免于陋。   又曰:「某意希颜录如易论语中庸之说,不可瑕疵。」亦须真实见得不可瑕疵,然后可也,其它诸说,亦须玩味于未精当中求精当。   尝与朱子书曰,祈请竟出疆,颠倒绊悖。极可忧,某决求去,盖会庆在近,不忍见大使之至也。   又曰:「闻建宁书坊」将孟子解已刻板,极皇恐,见今删改不定,恐误学者,兼亦甚不便,已移文漕司毁板矣,更望力主张。   又曰:「舟中觉向来偏处。」取所解孟子观之,段段不可意,正当深其本。   吕东莱与先生书曰:「吾丈世道所系。」宜深体志未平之戒,朝夕省察,所存者果常不违乎﹖所感者果皆正乎﹖日用饮食之间果皆不踰节乎﹖疏密生熟历历可见,于此实用力焉,工夫自无不进之理。(补。)   又与朱侍讲书曰:「张荆州从游之士,往往不得力。」不知何故如此,盖荆州不能察人情虚实,其教未必能有益,中庸论尽己之性尽人之性,工夫无穷如此,此岂追往事,亦要高明深勉之耳。(补。)   又与陈同甫书曰,张荆州使不死,合整顿点检处尚多,至于不自是,不尚同,则相识中未见两人也。(补。)   又丽泽讲义曰:「张荆州教人以圣贤语言见之行事。」因行事复求之圣贤语言(补。)   朱子述行状后曰:「公之教人,必使之先有以察乎义利之间,而后明理居敬,以造其极。」其剖析精明,倾倒切至,必竭两端而后已。   又曰:「公尝有言曰,莫先于义利之辨。而义也者,本心之所当为而不能自己,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一有所为而为之,则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矣﹗」呜呼﹗至哉言也,其亦可谓广前圣之所未发,而同于性善养气之功者与。   又语类曰:「南轩洙泗言仁编,得亦未是圣人说仁处。」固是仁,然不说处,不成非仁,天下只有这个道理,圣人说许多说话,都要理会,岂可只去理会说仁处,不说仁处,便掉了不管。   陈龙川志何茂宏曰:「朱元晦论张敬夫不惑于阴阳卜筮。」虽奉其亲以葬,苟有地焉,无适而不可也,天下之决者,何以过之。(补。)   魏鹤山跋南轩与李季允帖曰:「南轩先生受学五峰,久而后得见。」犹未与之言,泣涕而请,仅令思忠清未得为仁之理,盖往返数四,而后与之,前辈所以成就后学,不肯易其言如此,故得其说者,启发于愤悱之余,知则知,行则笃行,有非俗倗四寸口耳之比,今帖所谓无急于成,乃先生以其所以教于人者教人,(补。)   王深宁困学纪闻曰:「丹书敬义之训。」夫子于坤六二文言发之,孟子以集义为本,程子以居敬为先,张宣公谓工夫并进,相须而成。(补。)   又曰:「命不可委。」故孟子言立命,心不可委,故南轩以陶渊明委心之言为非(补。)   许鲁斋曰:「东莱尝云,南轩言心在焉。」则谓之敬,且如□对客谈论,而他有所思,虽思庂善,亦不敬也。才有间断,便是不敬。   宗羲案南轩之学,得之五峰,论其所造大要,比五峰更纯粹,盖由其见处高,践履又实也。朱子生平相与切磋得力者,东莱象山南轩数人而已,东莱则言其杂,象山则言其禅,惟于南轩,为所佩服,一则曰敬夫见识卓然不可及,从游之久,反复开益为多,一则曰敬夫学问愈高,所见卓然,议论出人表,近读其语,不觉胸中洒然,诚可叹服,然南轩非与朱子反复辩难,亦焉取斯哉﹗第南轩早知持养是本,省察所以成其持养,故力省而功倍,朱子缺却平日一段涵养工夫,至晚年而后悟也。   宗羲又案南轩受教于五峰之日浅,然自一闻五峰之说,即默体实践,孜孜勿释,又其天资明敏,其所见解,初不历阶级而得之,五峰之门得南轩而有耀,从游南轩者甚众,乃无一人得其传,故道之明晦,不在人之众寡尔。   (梓材案洲未及广辑岳麓二江诸儒学案,故有是语)   ◆南轩讲友   文公朱晦庵先生(别为晦翁学案)   成公吕东莱先生(别为东莱学案)   忠定赵先生汝愚(别见玉山学案)   显谟潘先生畤(别见元城学案)   知州吴先生松年(别见周许诸儒学案)   县令张先生杰(别见玉山学案)   ◆南轩学侣   文节陈止斋先生傅良(别为止斋学案)   胡季立先生大本(别见五峰学案)   知军张先生寓(附见岳麓诸儒学案)   监司吕先生陟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