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堂随笔 - 第 3 页/共 11 页
药为补偏救弊之物,而治病有通因通用、塞因塞用之法。夫病既通矣,岂可再通?病既塞矣,岂容再塞?盖通因通用者,病虽似通而实不通,如热邪内炽,无从宣泄,逼迫津液妄行而下利清水,或燥矢阻于阳明,府气不行而稀水旁流,此似乎通而实不通,故宜亟通其府,俾热邪燥矢下行,则邪去正复而泻利自止。塞因塞用者,病虽似塞而实非塞,如气虚不能健运,以致胸痞、腹胀、便秘,或阴虚无以涵濡,以致火亢津枯气结,此似乎塞而实非塞,故气虚宜参、 等温补以宣阳,阴虚宜地、冬辈滋填而补血,俾气血流畅,则秘结自舒,岂非仍是通治塞、塞治通之常理哉?凡从治之法,可以类推矣。
(注)从治之法,从外面见证之标而言也。究其里面致病之本而论,则不拘何法,无非正治。
灵胎先生云:文中子曰:医者,意也;药者,瀹也。谓先通其意,而后用药物以疏瀹之。善哉言乎!医理在是矣。而意之通实难,泥一成之见,而欲强人之病以就吾说,其患在固执;好作聪明而不穷究乎古人之成书,是犹兵家之废阵图、法吏之废律令也,其患在不学。由前之说在不能用意,由后之说在误于用意夫。然以不学之人与不通之识,而又炽以忮同列、竞名利之心,以此用药,其不致抱薪而救火、持水而投石者几何哉?语云:学书纸费,学医人费。盖为此也。
(注)固执不通者,无才以胜其学也,好作聪明者,无学以副其才也。人必有天赋之才而读破万卷,庶可以为医矣。第人心不同,既如其面,而人体不同,亦如其心。病变无穷,证随体异,治虽宜遵古训,亦须活法在人。神而明之,化而裁之,非通才实学,卓识深思者,恶足以语此?(刊)学医人费,举世闻之,而不自揣其才学,辄欲为医者日益多。故昌邑黄玉楸之言曰:闻之《吕览》,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成之者,遂其生也,是天人之合也。然生之者,布帛也,菽粟也;杀之者,若锋刃,若鼎镬,若水旱,若蝗螟。生之途未能十一,杀之途不止十三,何其生之寡而杀之多也!此人事也?抑天道那?玉楸子曰:此未足以为多也。有其至多者焉。屠羊说以屠羊传而羊不哀,其道孤也;无何屠牛坦以屠牛传而 丁起,其党渐众,牛始哀矣,无何高渐离以屠狗传而聂政兴、朱亥出、樊哙生,其徒愈繁而狗始悲矣;无何白起、章邯之属以战将名,甯成、郅都之辈以刑官着,自兹屠人者传矣。风气开,下流众,苟道将、尔朱荣之徒且比肩来,索元礼、来俊臣之类更接踵至,尤而效之,抑又甚焉。至于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人始哭矣。此良可疾首痛心巳,而君子未以为痛也。何则?大难既平,且不睹兵革之事,且不闻罗织之经,其人死,其祸绝,往者已矣,来者犹幸。夫何庸工群起而谈岐黄,则杀人至多而不可胜穷者,无如此甚矣,不以戈 而人罹锋刃,不事箝网而人遭诛夷,其书多,其传久,其流远,其派众,其人已死,其祸不绝,遂使四海之大,百世之远,尽饮其羽,饱其锋,登其梯,入其瓮。水旱不年有,而此无免时,蝗螟不岁见,而此无逃期,痛哉痛哉!此最可痛哭流涕者也。其天道乎?抑人事耶?雄谓此言沉痛已极,足以警世,故附录于此。惟黄氏虽精究医学,而泥古太甚,偏尚扶阳,恐未深于阅历者。所以非知之艰,行之艰也。杨素园大令云:玉楸所着各种,议论悉本《内经》,惟自负太高,未免有意矜奇,贤智之过,往往如此。斯为定评。大令又谓雄曰:从来趋时者,鲜实学,而潜心古训者,恒多不合时宜。兼而能之者,惟君乎?雄虽愧不敢当,亦不敢不勉,然而难也。
怪力乱神,虽圣人所不语,然尝曰敬鬼神而远之矣,则非无鬼神也。庸人惑之,儒者辟之,皆愚也。有病而辄事禳祷,则惑矣,患祟而辄云无鬼,则迂矣。《北史》顾欢取《孝经》置病患枕边愈疯颠,以正胜邪,可补灸鬼哭穴、服八毒赤丸,及移精变气诸法之未备,医者不可不知也。
(注)此言邪祟为病,间亦有之。若痰证、热证及七情为病,皆往往有类祟证,医者须辨明以释病家之惑,而后对证施治。不可以病患稍涉狂妄,即疑为鬼祟而为巫觋所欺也。
(刊)顾伊芳人孝廉室病鬼,医皆束手。木文和尚于病榻前焚香诵《中庸》,三复而瘳。缁衣也,心崇正学,则圣贤之徒矣;儒冠者,心惑邪说,即异端之流矣。余尝调俗儒不及高僧,倘有行韩子之事而人其人者,亦当区别以处之。不可因释老之故,而概视缁黄为非类。盖有畸人逸士, 傺无聊,遁迹于其间者矣。
怪证奇疾,间或有之,不可谓古书尽诬也。即寻常病证之奇幻,亦有古书所未载者。少所见而多所怪,陋矣;强不知以为知,妄矣。不陋不妄,可为名医。
(注)病形奇怪,变幻万端,古书所有者,时或见之,古书所无者,时亦闻之。盖造物之化工莫测,病机之酿疾无穷也。
(校)《宋史》吕夏卿得奇疾,身体渐缩,卒时才如小儿。他书亦有载此证者。揆之以理,其人必平时多饵丹石热药,以致消缩,而窦材云此证宜服丹、附,最属不经。
(刊)梁应来云:姑丈葛秋生病瘵,卒时身首缩小,名缩骨劳。可见近时亦有此证也。窦材乃妄人耳,自诩越人再世,所着《扁鹊心书》专尚丹石,欺世盗名,害人不浅。嗣有陈远公,所着《石室秘录》,论证列方,颇皆入理,奈蹈窦材故辙,假托轩、岐、仲景,诬圣愚人,贻讥后世,毛达可尝叹惜之。顷见番禺潘氏《海山仙馆丛书》,所收女科书三卷,文理粗鄙,剿袭甚多,托名傅青主先生手着之秘本。潘氏不知医理,误信梓行,玷辱青主矣。无知妄作,固不足论,以远公之学而托诸鬼神,诫不可解也,更有王养吾者,将郭氏《痧胀玉衡》窃为己有,假托深山野人之秘授,编其原方为六十四卦,未免伤及事主。而沈芊绿不察,采入《尊生》,何丹流受愚,重灾梨枣,案虽未破,君子病之。
医家临诊辨证,最要凝神定气。如曾世荣于船中治王千户子头疼额赤,诸治不效,动即大哭,细审知为船篷小篾刺入囟上皮内,镊去即愈。苟不细心审视而率意妄治,吾恐医者道少、病者人费矣。
(注)凝神定气,惟心小胆大者能之,忍辱负重,惟智圆行方者能之。不如是,不足以为名医。如临一大证,学识不足以当之,则宜举贤让能,不可蚊负以偾事;学识苟足以当之,而同道之识见不一,各抒议论者有之,簧鼓惑听者有之,阴谋排挤者有之,加以亲友之好恶,戚党之疑信,或热心关切,或乐祸幸灾,投剂果然渐效,群议自息,病或稍有波澜,众楚交咻,斯时也若执德不宏,悻悻然委而去之,病付庸手,坐视其危,岂不轻弃人命乎?且事败之后,亦未必竟无归咎之语。故非凝神定气之心思,不足以辨疑难险恶之大证,无含蓄坚忍之才力,不足以负扶危持颠之重任也。其学识全无,不知轻重,乱投药石,惟利是图者,乃无耻之徒,不可与忍辱负重同语矣。
(校)龙儿偶患足指 肿胀痛,适山妻往侍外姑疾,疡科治之益剧,日夜啼泣不止。山妻闻而遗归,涤去敷药谛视之,乃剃下短发一茎刺入甲 。时盛暑,小儿频脱袜,此必剃发落于鞋内所致也。镊而出之,遂愈。
正与曾案相类矣。
(刊)刺不镊出而误药妄治,在头者其祸稍轻,在趾者必至溃腐脱落而成残废。缘先慈耳目之聪明迥异于人,故至老不衰,而又善体人情,事上抚下,无不欣感,烹饪汤药,靡不周至,戚族中如有大病,必延往主裁,是以病情药性,诸练亦深。雄未冠以前,读《景岳全书》而喜之,遇证亦效其治法。先慈闻而痛戒曰:信道不笃,见异思迁,汝将为杀人之事乎?吾之阅历病证者多矣,无论外感不可妄投温补,即内伤证,必求其所伤何病而先治其伤,则病去而元自复。古人不曰内虚而曰内伤,顾名思义,则纯虚之证殊罕见也。汝何懵乎?雄聆训恍然渐有定见。三十年来,员不能起死人而生之,尚不致酿活病为死证者,先慈启迪之教也。今刊此案,不禁思亲之感。
滋补丸药,最难消化,脾胃不健者,断勿轻服。香岩先生云:湖州沈赤文,年甫冠,读书明敏,父母爱之如掌珠。将毕姻,合全鹿丸一料,少年四人分服。赤文于冬令服至春初,忽患浑身作痛,有如痛风,渐至腹中作痛,有形之块累累于肠,饮食不进,肌肉消瘦。诸医治之,乃父畏用消导清火之药,惟以参、术补方是从。至秋初邀余诊视,问曰:小儿晚间去黑粪如拳大者一块,目下遍身如火,欲饮井水,不知何故?余按脉数大,身体骨立,验其所下之块,黑而坚硬,意为瘀血结成,与酒蒸大黄丸二钱,下黑块不计,用水浸之,胖如黑豆。详询所以,乃全鹿丸未化也。始知为药所误,不数日热极而死,同服三少年,一患喉痹而死,一患肛门毒而死,一患吐血咳嗽而死。此皆无病而喜服温补之害也,录此以劝世人不必好补而服药。
(注)世人之爱其子也,始忧其不长,衣帛食肉以揠苗,继虑其虚羸,朝丸暮药为常馔,逢节则参,遇劳则参,酿疾延劳,半由乎此。虽曰爱之,其实害之。愚谓富贵之家,何不将此终年无病所服参药之费,延医合药,施诊贫病,报施不爽,则我之子孙自然康强逢吉,不必虑其虚羸而为无病之呻矣。岂不美哉!香岩先生治痘多活法。尝于肩舆中见采桑妇,先生令舆人往搂之。妇大怒詈,其夫将扭舆人殴打。先生晓之曰:汝妇痘已在皮膜间,因气滞闭不能出,吾特激之使怒,今夜可遽发,否则殆矣,已而果验。又一富家子病痘闭,诸医束手,先生命取新洁大漆桌十余张,裸儿卧于上,以手展转之,桌热即易,如是殆遍,至夜痘怒发得生。又先生之外孙甫一龄,痘闭不出,母乃抱归求救。先生视之甚逆,沉思良久,裸儿键置空室中,禁女弗启视。迨夜深始出之,痘已遍体粒粒如珠。因空屋多蚊,借其 肤以发也。又汪益美布铺伙友壮年患痘闭,群医不能措手。先生令取鸡粪若干,以醇酒热调如糊,遍涂其身面手足。越宿鸡矢燥落裂剥,而痘已出矣。此皆神而明之之治,录之亦可发人之慧悟。然激之使发者,气闭也,展转于新漆之桌者,火闭也,假蚊口以嘬之者,血闭也;涂之以鸡矢醴者,寒闭也。虽外治也,而有分别之妙义焉。苟欲效颦,亦当审谛。
(校)上论治案。
(刊)徐洄溪云:痘证因时而变,不但历代不同,隔数十年亦有小变。余谓痘证每因时邪引动而发,万密斋尝言之,王清任亦论之,故不但数十年有小变,即一、二年间亦有判然迥异者。盖痘有痘疫, 有 疫,儿科拘守古法,但可以治常痘,此建中《琐言》之所以有救偏良法也。后人不知此义,辄訾其浪用石膏、大黄为偏,谓止可以救惯用热药之偏,岂为知人论世之言哉!但痘挟疫邪,非用费氏之法不可。惜幼科罕读其书,不识病因,往往阖境沿村,夭枉载道,诿诸天数,岂尽然欤!吾先慈幼时患痘,头面虽少,遍身密布,紫黑焦枯,略无润泽,诸医束手。老医包士安曰:此名螺疔痘,用大黄、石膏多剂,毫无起色,奄奄一息,已绝望矣。偶亲串中遣一越人陈妪来探疾,见而 云:尚可图也。亟以银针将遍身之痘逐粒挑出如黑豆者一颗,随以珍珠八宝丹糁入,外用朱养心家碧玉膏封之,即能进粥,不劳余药而生。又定州杨素园大令云:阜平赵功甫邃于医,凡一切丸散,人所不能辨其中为何药者,赵一嗅而知之,历试不爽,殆与离娄之明、易牙之舌,皆为天畀之独也。生平长于治痘,痘始萌,一望已知其结局,虽极危之证,治之无不收功。自云一生疗痘,无药不用,而从未有用附子者。并识之,以质治痘名家。
开物成务之圣人,悯民疾苦,救其夭札,而垂以药治病之教,诚辅相裁成之大道也。乃秦政、汉武,穷奢极欲,妄求不死,于是方伎进、邪说兴焉。故今世所传《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等书,皆有方伎之言附会其中,如轻身不老、久服延年等语是也。即班氏《艺文志》亦承其陋,谓方伎之别有四:曰医经,曰经方,曰房中,曰神仙。夫医理经方,皆圣王康济苍生之术,岂可与房中、神仙之邪说并列为方伎哉!后人惑之,沦于杂学,幸天纵长沙,集医经、经方之大成,置房中、神仙于不论,炎黄大道,赖以复明。于戏!此其所以为医圣也。或老年血气衰弱,精力不充,藉药饵以佐谷肉果菜所未逮,亦人子竭力孝养之一端,固未可尽非焉。
但弗惑于邪说,妄求长生而服金石等药,以速其死耳。古书惟《元和纪用经》以不用桂、附、石药者为上丹,犹为近理,故首录其方于下。
上丹
平补气血,健力加餐。
北五味(八两,夏月再加四两) 百部(酒宿浸焙) 菟丝子(酒宿浸焙) 淡肉苁蓉(酒浸各二两,四季土旺,苁蓉再加六两) 杜仲(炒) 巴戟肉 远志肉(各二两,冬月远志再加六两) 甘枸杞(二两,秋月再加六两) 防风(无叉枝者) 白茯苓 蛇床子(炒) 柏子仁(另研) 干薯蓣(各二两)
上十三味,用甘泉、桑柴火、砂锅,煎至味尽去滓,将药汁慢火熬成膏,瓷器收盛。封置泥地或冷水中拔去火气。每晨淡盐汤调服数钱,春月用枣汤化服。
(注)医书有肥儿丸,无养老方,可见人情之浓于慈、薄于孝,故《韩氏医通》尝三叹焉。先府君年逾大耋,神明不衰,虽知医而素不服药,独谆谆以养老为言。夫良医不治老,老岂能治之转少哉?然药以扶老,使之康健而少病,未始非怡清养志之先务,虽以药扶老,实以孝治人耳。上丹本是丸方,恐老人脾气不健,运化殊难,改丸为膏,俾易融洽。酒宿浸者,酒浸一宿也。
集灵膏
人年五十,阴气先衰,老人阴亏者多,此方滋养真阴,柔和筋骨。
西洋参(取结实壮大者,刮去皮,饭上蒸九次,日中晒九次) 甘杞子 怀牛膝(酒蒸) 天冬 麦冬怀生地 怀熟地 仙灵脾上八味,等分,熬成膏,白汤或温酒调服。
(注)此方始见于《广笔记》,无仙灵脾,云出内府,又载于《治法汇》,并无牛膝。方后法血虚加当归四两,脾弱加白术四两或八两。且云治一切气血两虚,身弱咳嗽者,罔不获效。凡少年但觉气弱倦怠,津液少,虚火上炎,急宜服之,免成劳损。后惟魏玉横先生善用此方,《续名医类案》极言其功效。愚谓即人参固本加味也,峻补肝肾之阴,实无出此方之上者。原方用人参,近年参价甚昂,非大力者不能致,易以西洋参,可与贫富共之矣。方名“集灵”,则以有仙灵脾者为是。《理虚元鉴》治劳嗽,于原方去参、膝,加甘、桔、元参。
(刊)如治阴虚遗带,宜去牛膝,加黄柏。凡便滑者,亦宜去牛膝,重加生薏苡仁。
草灵丹
老人阳气偏虚,便溺不禁者,用此温补下元,可以耐冷。
茅山苍术(泔水浸,刮去皮,饭锅上酒蒸透) 川椒红(各四两) 怀熟地 干薯蓣(各三两) 炙甘草茯苓(各二两) 茴香(二两盐水炒) 川乌(制一两)
上八味,将六味研细末,以熟地杵膏、薯蓣煮糊,共杵丸,梧子大。每三十丸,空心淡盐汤下,以干食物压之。
(注)脾肾两亏,内挟寒湿者,此方宜方。若阴虚火盛之人,不可服也。
十灰散
治吐血、咯血、嗽血,先用此药止之。
大蓟 小蓟 荷叶 扁柏叶 茅根 茜根 栀子 大黄 丹皮 棕榈皮上十味,等分烧灰存性,研极细末,以纸包置泥地上一夕出火气。每服五钱,藕汁或芦菔汁或京墨汁半碗调服。
(注)按原注云:吐血者竞推葛氏,而先生首以此方止血,明明劫剂,毫无顾忌,细玩始知先生意之到、理之精也,人生于阳,根于阴,阴气亏则阳自胜,上气为之喘促,咳吐痰沫,发热面红,无不相因而至,故留得一分自家之血,即减得一分上升之火,易为收拾。何今日之医动以引火归经为谈,不可概用止血之味,甚至有吐出亦美,壅反为害,遂令迁延时日,阴虚阳旺,煎熬不止。至于不救。果谁之咎?执引经而缓时日,冀复元神,吾恐有形之血岂能使之速生,而无偶之阳何法使之速降?此先生所以急于止血之大旨也。
(刊)诸药烧黑,皆能止血,故以“十灰”名其方。然止涩之品仅棕榈一味,余皆清血之热、行血之滞、破血之瘀者,合以为剂,虽主止血而无兜涩留瘀之弊,雄每用之,并无后患,何可视为劫剂乎?
太平丸
治久嗽肺萎肺痈。
天冬 麦冬 知母 川贝母 款冬花(各三两) 杏仁 当归 熟地 生地 黄连(各一两五钱) 蒲黄京墨 桔梗 薄荷(各一两)
上十四味,研细末和匀,以白蜜四两,于银石器中炼熟,再入黑驴皮胶一两五钱,俟烊后下诸药末搅匀,再入麝香少许,熬二、三沸,即丸弹子大。食后细嚼一丸,薄荷汤缓缓化下。临卧噙此丸仰卧,使药流入肺窍,则肺清嗽减。凡咳嗽服此,七日自痊。
(注)肺居膈上,汤药荡涤宜下,已过病所,宜乎难效,此噙化法之所以妙也。后庄一生治气郁痰凝,胸膈痞塞,用人参、贝母、苦参、沉香、薄荷,为末蜜丸,噙口中听其自化,徐徐沁入。可谓善得师者。
润肺膏
治久嗽肺燥肺萎。
羊肺(一具) 杏仁(净研) 柿霜 真酥 真粉(各一两) 白蜜(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