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医案按 - 第 7 页/共 58 页

震按房劳后患疫。喻氏所谓太阳少阴两感也。汪公则以内伤外感为两感。义殊不同。补中益气清暑益气药颇相同。而一则变剧。一则取效者。妙在加减诸味也。   壶仙翁治张文学。病时疫。他医诊其脉。两手俱伏。曰。阳证见阴不治。欲用阳毒升汤升提之。壶曰。此风热之极。火盛则伏。非阴脉也。升之则死矣。卒用连翘凉膈之剂。一震按此条是温疫病以证为则。勿专以脉为凭之一据。   虞恒德治一妇。三月间。患瘟疫证三日。经水适来。发热愈甚。至七八日。病剧。胸中气筑作痛。不能卧。众医技穷。入夜迎翁。病者令婢磨胸不已。六脉俱微数。极无伦次。又若虾游状。翁问曰。恐下早成结胸耳。主人曰。未也。翁曰。三日而经水行。则里虚与下同乃用四物汤、黄龙汤、小陷胸汤共为一剂。加姜、枣。主人曰。此药何名。翁曰。三合汤也。一服而诸证悉减。震按此以大黄、黄连、生地、人参同用。亦近日治热病之常法。   吴又可曰。朱海畴者。年四十五岁。患疫。得下症。四肢不举。身卧如塑。目闭口张。舌上胎刺。问其所苦不能答。因问其子。两三日所服何药。云进承气汤三剂。每剂投大黄两许不效。更无他策。求决死期。余诊得脉尚有神。下症悉具。药浅病深也。先投大黄一两五钱。   目有时而少动。再投。舌刺无芒。口渐开。能言。三剂。舌胎少去。神思少爽。四日。服柴服清燥汤。五日。复生芒刺。烦热又加。再下之。七日又投承气养荣汤。热少退。八日仍用大承气。肢体自能少动。计半月。共服大黄十二两而愈。又数日。始进糜粥。调理两月半平复凡治千人。所遇此等。不过三四人而已震按此条结句云。千人中不过三四人。自言其不可以为法也。案中不载神昏谵语。可见昏谵之至者多不能救。此人原非绝证也。惜不载脉象虚实若何。然云脉尚有神。想即陶氏所谓有力为有神也。   辍耕录载元伯颜平宋后。搜取大黄数十车。满载而去。班师过淮。俘掠之民。及降卒与北来大兵咸病疫。以大黄疗之。全活甚众。宋元通鉴载作耶律楚材灭夏之事。则大黄洵治疫之妙品也。吴又可瘟疫论赞大黄为起死神丹。原非杜撰。然与东垣所论则迥别矣。要之两家各有至理。惟明乎运气。熟于脉证者。两家之说俱可救人也。   孙东宿有仆孙安。远行途次食面三碗。劳倦感疫。又加面伤。表里皆热。昏闷谵语。头痛身痛腹痛。医以遇仙丹下之。大便泻三四十行。邪因陷下而为挟热下利之候。舌沉香色。额疼口干。燥渴烦闷。昏昏愦愦。脉左弦数。右洪数。但不充指。知为误下坏证。以柴胡。石膏各三钱。白芍、黄芩、竹茹、葛根各一钱。花粉、甘草各五分。山栀、枳实各七分。葱白五茎。煎服后。斗夜吐蛔一条。稍得睡。次早。大便犹泻二次。呕吐酸水。腹仍痛。改用小柴胡加滑石、竹茹。夜热甚。与丝瓜汁一碗。饮既。神顿清爽。少顷。药力过时。烦热如前。   再以丝瓜汁一大碗进之。即大发战。东宿谓此非寒战。乃作汗下之征耳。不移时。汗果出而热依然。因忆活人书云。再三汗下热不退。以人参白虎汤加苍术一钱如神。迹此再加元参、升麻、柴胡、白芍、黄连。饮后。身上发斑。先发者紫。后发者红。中夜后。乃得睡而热散。   斑寻退去。腹中微疼。肠鸣口渴。右脉尚滑。左脉已和。再与竹叶石膏汤加白芍、苍术。服后睡安。腹仍微痛。用柴胡、白芍各一钱。人参、酒芩、陈皮、半夏各六分。甘草三分。乌梅一个。腹痛渐减而愈。惟两胯痛不能转动。此大病后汗多而筋失养之故。用参、 、白芍枸杞、苡仁、木瓜、熟地、归身、川柏、牛膝、桑寄生。调养全安。   震按战汗后热不退。势亦危矣。引用活人书治法佳极。再看其石膏、人参之去取。并不执着两胯疼痛之调养方更周到。的是高手。   程家内眷。其夫殁于疫疠。新寡七日。疫即及之。大热。头疼口渴。胸胁迸痛。医与小柴胡汤。夜忽梦夫交。泄而觉。冷汗淫淫。四肢如解。略不能动。神昏谵语。面如土色。舌黑干硬。迓孙东宿诊之。六脉沉弦而数。大小便俱秘。乃曰。此亦阴阳易类也。疫后有是。危已极矣。以生脉散加柴、芩、桂枝、甘草。水煎。将根据夫昔肢始能运动。徐进粥汤而愈。震按梦中之阴阳易大奇。故夫之烧 散更巧。   张路玉曰。瘟有虾蟆瘟、鸬 瘟、疙瘩瘟、瓜瓤瘟。形证各别。庞安常又有玳瑁瘟之说。余疼痛。不时奔响。屡欲圊而不可得。口鼻上唇忽起黑色成片。光亮如漆。与玳瑁无异。见者大骇。余诊之。喘汗脉促。神气昏愦。虽脉证俱危。喜其四围有红晕鲜泽。若痘疮之根脚。紧附如线。他处肉色不变。许以可治。先与葛根黄芩黄连汤。加犀角、连翘、荆、防、紫荆皮、人中黄。解其肌表毒邪。俟其黑色发透。乃以凉膈散加人中黄、紫荆、犀角、微下二次。又与犀角地黄汤加人中黄之类。调理半月而安。   震按戈存橘补天石有黄耳、赤膈二证。赤膈亦头疼身痛发热。但胸膈赤肿。或起 。用荆防败毒散去参加犀角、芩、连、紫荆皮。表证退后便燥者。用凉膈散。张公之案。蓝本于此。但所叙诸瘟近不概见。故屠苏饮久不同。而老君神明散、务成子萤火丸、太仓公辟瘟丹、李子建杀鬼丸等。皆无人道及。惟五瘟丹、消毒丸、黑奴丸、人中黄丸、香苏散、清凉救苦散等方尚有用者。以其药平稳而方简易也。   外纪载哥阿岛患疫。有名医卜加得。令城内外遍举大火烧一昼夜。火息而病愈。盖疫为邪气所侵。火气猛烈。能焚烬诸邪。邪尽则病愈。有至理焉。   卷二   大头瘟   泰和二年四月。民多疫病。初觉憎寒壮热体重。次传头面肿甚。目不能开。上喘。咽喉不利。舌干口燥。俗云大头伤寒。染之多不救。张县丞患此。医以承气汤加蓝根下之。稍缓翌日其病如故。下之又缓。终莫能愈。渐至危笃。请东垣视之。乃曰。身半以上。天之气也。邪热客于心肺之间。上攻头面而为肿。以承气泻胃。是诛伐无过。殊不知适其病所为故。遂用芩、连各五钱。苦寒泻心肺之火。元参二钱。连翘、板蓝根、马勃、鼠粘子各一钱苦辛平。清火散肿消毒。僵蚕七分。清痰利膈。甘草二钱以缓之。桔梗三分以载之。则诸药浮而不沉。升麻七分。升气于右。柴胡五分。升气于左。清阳升于高巅。则浊邪不得复居其位。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用人参二钱以补虚。再佐陈皮二钱以利其壅滞之气。名普济消毒饮子。若大便秘者。加大黄共为细末。半用汤调。时时服之。半用蜜丸噙化。且施其方。全活甚众。   罗谦甫治中书右丞姚公茂。六旬有七。宿有时毒。至元戊辰春。因酒再发。头面皆肿而。耳前后肿尤甚。胸中烦闷。咽嗌不利。身半以下皆寒。足胫尤甚。由是以床接火炕。身半以上卧于床。身半以下卧于炕。饮食减少。精神困倦而体弱。命罗治之。诊得脉浮数。按之弦细。上热下寒明矣。内经云。热胜则肿。又云。春气者病在头。难经云。蓄则肿热。砭射之也。遂于肿上约五十余刺。其血紫墨如露珠之状。顷时肿痛消散。又于气海中。大艾炷灸百壮。以助下焦阳虚。退其阴寒。次于三里二穴。灸三七壮。治足 冷。亦引导热气下行故也。复处一方。名曰既济解毒汤。芩、连苦寒。酒制炒为因用。泻其上热以为君。桔梗、甘草。辛甘温上升。佐诸苦药以治热。柴胡、升麻。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发散上热以为臣。连翘苦辛平以散结消肿。当归辛温。和血止痛。酒煨大黄苦寒。引苦性上行至巅。   驱热而下以为使。投剂之后。肿消痛减。大便利。再服减大黄。不旬日良愈。   〔附〕故友丁汉奇兄。素嗜酒。十二月初。醉中夜行二里许。次日咳嗽身微热两目肿。   自用羌、芷、芎、芩等药。颐皆肿。又进一剂。肿至喉肩胸膛。咳声频而不爽。气息微急。   喉有痰声。其肿如匏。按之热痛。目赤如血。而便泻足冷。六脉细数。右手尤细软。略一重按即无。有用普济消毒饮子者。予疑其脉之虚。恐非芩、连、升麻所宜。劝邀沈尧封先生诊之。曰。此虚阳上攻。断勿作大头天行治。病者曰。内子归宁。绝欲两月矣。何虚之有。沈曰。唇上黑痕一条。如干焦状。舌白如敷粉。舌尖亦白不赤。乃虚寒之确据。况泄泻足冷。   右脉濡微。断非风火之象。若有风火。必现痞闷烦热。燥渴不安。岂有外肿如此。而内里安贴如平人者乎。遂用菟丝、枸杞、牛膝、茯苓、益智、龙骨。一剂而肿定。二剂而肿渐退。   右脉稍起。唇上黑痕亦退。但舌仍白浓。伸舌即颤掉。手亦微振。乃用六君加沉香。而肿大退。目赤亦减。嗽缓痰稀。舌上白胎去大半矣。又次日再诊。右脉应指不微细。重按仍觉空豁。肝气时动。两颧常赤。口反微渴。复用参、苓、杞、芍、橘红、龙骨、沙蒺。补元益肾敛肝而全愈。   震按此条与景岳治主蓬雀喉痹案仿佛。用药更觉稳而巧。人所难及。若犯桂、附。或杂地黄。即不能恰合病情矣。   孙东宿治张孝廉患疫。头大如斗。不见项。唇垂及乳。色如猪肝。昏愦不知人事。见者骇而走。孙诊其脉。皆浮弦而数。初以柴胡一两。黄芩、元参各三钱。薄荷、连翘、葛根各二钱。甘草一钱。服三剂。寒热退。弦脉减。但洪大。知其传于阳明也。改以贯众一两。葛根、花粉各三钱。甘草一钱。黑豆四十九粒。三剂而愈。   震按疫疠之行。必由运气。内经原有刚柔失守三年化疫之说。盖阳干为刚。阴干为柔。   凡阳干司天。则阴干在泉。阴干司天。则阳干在泉。各以其合。如甲与己合。为刚柔得位也失守者。如甲子岁少阴司天。若上年癸亥天数有余者。年虽交得甲子。厥阴犹未退位。而地之阳明己卯。已经迁正。是以癸亥年之司天。临甲子年之在泉。上癸下己为刚柔失守。后三年化成土疫。或少阴已交司天。而地未迁正。上年之戊寅少阳犹在泉。是甲与戊对。亦不相合。后三年化成土疠。根据此例以推之。丙辛失守者化水疫。庚乙失守者化金疫。丁壬失守者化木疫。戊癸失守者化火疫。其四疠亦照前例。经文可考也。窃意此义太浅。未必能验。   王肯堂曰。运气之说。内经几居其半。盖泥其常。不通其变。则以为无验。夫运气所主者。   常也。异气所主者。变也。常则如本气。变则无所不至。而各有所占。故其候有从逆、淫郁胜复、太过不及之变。其发皆不同。若厥阴用事。多风而草木荣茂。是之谓从。天气明洁燥而无风。此之谓逆。太虚埃昏。流水不冰。此之谓淫。大风折木。云物浊扰。此之谓郁山泽焦枯。草木凋落。此之谓胜。大暑燔燎。螟蝗为灾。此之谓复。山崩地震。埃昏时作此之谓太过。阴森无时。重云昼昏。此之谓不及。随其所变。疾疠应之。皆视当时常处之候。虽数里之间。但气候不同。而所应全异。岂可胶于一定。熙宁中。京师久旱。祈祷备至连日重阴。人谓必雨。一日骤晴。炎日赫然。沈括因事入对。上问雨期。沈对曰。雨候已见。期在明日。众以为频日晦溽。尚且不雨。如此阳燥。岂复有望。次日果大雨。是时湿土用事。连日阴者。从气已效。但为厥阴所胜。未能成雨。后日骤晴者。燥金入候。厥阴当折则太阴得伸。明日运气皆顺。以是知其必雨。呜呼。安得如存中者。而与之言运气哉。震思此等推测。实有至理。聪明者精心探索。能得疫疠之所由来。即得所以治之之道。圣散子为东坡存中应验之方。故刊布以救人。想亦适合是年之运气耳。普济消毒饮并刻诸石。龚云林于明万历寓大梁。值大头瘟大作。用秘方二圣救苦丸。百发百中。今皆不尽应验也。以是知病无板方。医无呆法。总贵乎神而明之耳。   卷二   暑   孙兆治一姜姓酒家。病久将绝。腹满。不省人事。遍身皆润。两足冷至膝下。诊之。六脉皆小弱而急。问其所服药。皆阴病药也。孙曰。此非受病重。药能重病耳。遂用五苓散利小便而腹减。白虎汤解邪热而病愈。盖病本伤暑。始则阳微厥而脉小无力。众医遽以阴证治其病愈厥。不知阴证胫冷。两臂亦冷。今胫冷臂不冷。则非下厥上行。所以知是阳微厥也震按孙公辨证诚妙。然胫冷臂亦冷尚非阴证之确据。须视其冷之微甚。再合兼见之证以参之。此条因不省人事。难问所苦。姑就阳微厥为辨耳。又有疑者。斯人多服阴病药。何以不死。既曰暑湿。何以不用桂苓甘露饮。而先用五苓散。五苓有肉桂。与阴病药亦不甚相远谅系暑证夹阴。前医未为大谬。   滑伯仁治临安沈君彰。自汗如雨不止。面赤身热。口燥心烦。居楼中。当盛暑。帷幕周密。自云至虚亡阳。服术、附药已数剂。伯仁诊其脉。虚而洪数。视其舌上胎黄。曰。前药误矣。轻病重治。医者死之。素问曰。必先岁气。毋伐天和。术附之热。其可轻用以犯时令耶。又曰。脉虚身热。得之伤暑。暑家本多汗。加以刚剂。脉洪数则病益甚。悉令撤幔开窗。初亦难之。少顷。渐觉清爽。为制黄连人参白虎等汤。三进而汗止大半。诸证稍解。又兼以既济汤。渴用冰水调天水散。服七日而病悉去。后遍身发疡疹。更服防风通圣散。乃已朱丹溪治徐三官人。年五十余。六月间。发热大汗。恶寒战栗。不自禁持。且烦渴。朱曰。此暑病。脉之。皆虚微细弱而数。其人好赌。致劳而虚。遂以人参竹叶汤调四苓散。八震合三案参之。知暑脉必虚必数。虚者暑伤气也。数者暑为热也。但有细与洪之不同。   孙案之小弱而急。急亦数也。数主热。又主虚。故暑病宜凉宜补者多。宜温者诚少。下条之脉细数而实。指为热药伤血。见解更上一层。   项彦章治一人病甚。医皆以为瘵。束手矣。项诊之。脉细数而实。细数者暑也。暑伤气脉宜虚。今不虚而反实。乃热伤血。药为之也。以白虎饮之。即瘥。   吴茭山治一妇。冬月洒洒恶寒。翕翕发热。恶食干呕。大便欲去不去。诸医皆以虚弱痰饮治之。用二神补心等药不效。延及半月。吴诊其脉。虚而无力。类乎伤暑。众不然之。究问病因。妇曰。因天寒换着绵衣。取绵套一床盖之。须臾烦渴。寒热呕吐。绵延至今耳。吴曰。诚哉伤暑也。盖绵套晒之盛暑。夹热收入笥中。必有暑气尚未开泄。体虚者得之易入。   故病如是。妇曰然。遂制黄连香薷饮。连进二服而愈。   震按此说殊未可信。绵套久收笥中。暑气能有几何。顿令寒热呕吐。烦渴绵延不愈耶。   但脉虚无力。用黄连香薷饮而愈。则诚暑矣。留之作疑案以待试。   汪石山治一儿。年十余岁。色白神怯。七月间。发热连日。父令就学。内外俱劳。循至热炽。头痛吐泻食少。其父知医。乃进理中汤。吐泻少止。渐次眼合。咽哑不言。昏昧不省人事。粥饮有碍。手常 住阴囊。为灸百会尾 。不应。其父来问。汪曰。儿本气怯。又兼暑月过劳。经云。劳则气耗。又云。劳倦伤脾。虽在暑月。乃内伤证耳。身热者。经云阳气者。烦劳则张。盖为气本阳和。劳则阳和之气变为邪热矣。头痛者。经云诸阳皆会于头。今阳气亢极。则邪热熏蒸于头而作痛也。吐泻者。脾胃之清气不升。浊气不降也。目闭者。盖诸脉皆属于目。而眼眶又脾所主。脾伤不能荣养诸脉。故眼闭而不开也。咽哑者。盖脾之络连舌本。散舌下。脾伤则络失养。故不能言也。经云。脾胃者。水谷之海。五脏皆禀气于脾。脾虚则五脏皆失所养。故肺之咽嗌为之不利而食难咽。心之神明为之昏瞀而不知人。   常欲手 阴囊者。盖无病之人。阴升阳降。一有所伤。则升者降。降者升。经云。阴阳反作是也。是以阴升者反降。从其类而入厥阴之囊。阴多阳少。故手欲 之也。此皆脾胃之病。   经谓土极似木。亢则害。承乃制也。证似风木。乃虚象耳。不治脾胃之虚。而治肝木之风。   欲求活难矣。且用参、 三钱。附子一钱。灌半杯。病无进退。连服三日。神稍清。目稍开如有生意。食仍难咽。汪诊之。脉皆浮缓。不及四至。汪曰。药病相宜。可去附子再服。   渐渐稍苏。初医或作风热。而用荆、防、芩、连之类。或作惊证。而用牛黄、朱砂之类。此皆损胃之物。岂可轻投。儿今得生幸耳。实赖其父之知医也。   震按发热连日。仍令就学。似乎不避风暑。再感外邪。以致热炽头痛吐泻。及进理中汤吐泻少止。渐次眼合咽哑。昏昧不言。人必认为受邪既重。误用温补。邪陷难解。则用荆防、芩、连及至宝丹、牛黄丸。皆意中事也。用之而死。仍归咎于理中。冤枉谁辨。石山独从平素之色白神怯。病中之内外俱劳起见。作内伤虚证治。其议论皆有精义。至阳和之气变为邪热。及阴阳反作等训。学人书诸绅可也。   江应宿治其岳母。年六十余。六月中旬。劳倦中暑。身热如火。口渴饮冷。头痛如破。   脉虚豁。二三至一止。投人参白虎汤三帖。渴止热退。惟头痛。用白萝卜汁吹入鼻中。良愈又治孙子华赴试南都。六月初旬。梦遗。畏寒惊惧。重裘浓被。取汗过多。身热。六脉滑数无力。与清暑益气汤。次日舌强。语言不清如癫。目瞪不识人。江曰。此为暑风。与人参白虎汤加胆星、僵蚕、秦艽、天麻、竹沥、姜汁、渐愈。数日后。舌心黑如墨。与黄连解毒汤、凉膈散。不退。与犀角地黄汤而愈。   又一人瘦长而脆。暑月过劳。饥饮烧酒。遂身热汗出。昏懵语乱。江视之。脉皆浮小而缓。按之虚豁。曰。暑伤心。劳伤脾也。盖心藏神。脾藏意。二脏俱伤。宜有是证。法宜清暑益脾。用八物汤加麦冬、山栀、陈皮。十余帖而愈。   震按江公三案。平正可法。其第二案解毒凉膈不应。换犀角地黄汤始愈。又知同一凉药亦有对与不对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