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程氏遗书 - 第 11 页/共 23 页

中之理至矣。独阴不生,独阳不生,偏则为禽兽,为夷狄,中则为人。中则不偏,当则不易,惟中不足以尽之,故曰中庸。   阴阳盈缩不齐,不能无差,故历家有岁差法。   日月薄蚀而旋复者,不能夺其常也。   古今异宜,不惟人有所不便,至于风气亦自别也。日月星辰皆气也,亦自别。   时者圣人所不能违,然人之智愚,世之治乱,圣人必示可易之道,岂徒为教哉?盖亦有其理故也。   学要在自得。古人教人,唯指其非,故曰:「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言三隅,举其近。若夫「告诸往而知来者」,则其知已远矣。佛氏言印证者,岂自得也?其自得者,虽甚人言,亦不动。待人之言为是,何自得之有?   「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与从周之文不悖。从先进则为时之弊言之,彼各有当也。   「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备此数者,而「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又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者,只是言忠信也。忠信者实也,礼乐者文也。语成人之名,自非圣人,谁能当之?孟子曰:「唯圣人然后可以践形。」如此,方足以称成人之名。   「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万物皆有理,顺之则易,逆之则难,各循其理,何劳于己力哉?   人心莫不有知,惟蔽于人欲,则亡天德一作理也。   皆实理也,人知而信者为难。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死生亦大矣,非诚知道,则岂以夕死为可乎?   万物莫不有对,一阴一阳,一善一恶,阳长则阴消,善增则恶减。斯理也,推之其远乎?人只要知此耳。   「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此孔子所以告子张者也。若颜、闵则无此问,孔子告之亦不如此。或疑如此亦有不得禄者。孔子盖曰:「耕也,馁在其中矣。」唯理可为者,为之而已矣。   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二者盖皆适于义。孔悝受命立辄,若纳蒯聩则失职,与辄拒父则不义;如辄避位,则拒蒯聩可也;如辄拒父,则奉身而退可也。故子路欲劝孔悝无与于此,忠于所事也。而孔悝既被胁矣,此子路不得不死耳。然燔台之事,则过于勇暴也。公子郢志可嘉,然当立而不立,以致卫乱,亦圣人所当罪也,而春秋不书,事可疑耳。   「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数者,烦数也。   以己及物,仁也。推己及物,恕也。违道不远是也。忠恕一以贯之。忠者天理,恕者人道。忠者无妄,恕者所以行乎忠也。忠者体,恕者用,大本达道也。此与「违道不远」异者,动以天尔。   「必有事焉而勿正,事者事事之事。心勿忘勿助长」,养气之道当如此。   志动气者十九,气动志者十一。   「祖考来格」者,惟至诚为有感必通。   「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君子行法以俟命」,「朝闻道夕死」之意也。   大凡出义则入利,出利则入义。天下之事,惟义利而已。   汤、武反之身之者,学而复者也。   「视其所以,以,用也,所为也。观其所由,由,所从之道也。察其所安。」志意所安也,所存也。   北宫黝要之以必为,孟施舍推之以不惧,北宫黝或未能无惧。故黝不如施舍之守约也。子夏信道,曾子明理,故二子各有所似。   公孙丑谓夫子加齐之卿相,得行道焉,如此则能无畏惧而动心乎?故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动心。」   人心不得有所系。   「刚」者强而不屈,「毅」者有所发,「木」者质朴,「讷」者迟钝。   礼者,理也,文也。理者,实也,本也。文者,华也,末也。理是一物,文是一物。文过则奢,实过则俭。奢自文所生,俭自实所出。故林放问礼之本,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言俭近本也。此与形影类矣。推此理,则甚有事也。   以物待物,不以己待物,则无我也。圣人制行不以己,言则是矣,而理似未尽于此言。夫天之生物也,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君子得其大矣,一作者。安可使小者亦大乎?天理如此,岂可逆哉?以天下之大,万物之多,用一心而处之,必得其要,斯可矣。然则古人处事,岂不优乎!   志可克气,气胜一有志字。则愦乱矣。今之人以恐惧而胜气者多矣,而以义理胜气者鲜也。   「乐天知命」,通上下之言也。圣人乐天,则不须言知命。知命者,知有命而信之者尔,「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是矣。命者所以辅义,一循于义,则何庸断之以命哉?若夫圣人之知天命,则异于此。   「仁者不忧」,乐天者也。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言为仁之本,非仁之本也。   「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德之序也。「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学之序也。知以知之,仁以守之,勇以行之。   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言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天命。   「德性」者,言性之可贵,与言性善,其实一也。「性之德」者,言性之所有;如卦之德,乃卦之韫也。   「肫肫其仁」,盖言厚也。   自明而诚,虽多由致曲,然亦有自大体中便诚者,虽亦是自明而诚,谓之致曲则不可。   「体群臣」者,体察也,心诚求之,则无不察矣,忠厚之至也。故曰:「忠信重禄,所以劝士。」言尽其忠信而厚其禄食,此所以劝士也。   「敬鬼神而远之」,所以不黩也,知之事也。「先难后获」,先事后得之义也,仁之事也。若「知者利仁」,乃先得后事之义也。   「人心惟危」,人欲也。「道心惟微」,天理也。「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用也。   「仁者其言也讱」,难其出也。   治道在于立志,责任求贤。   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学之要也。   操约者,敬而已矣。   颜子不动声气,孟子则动声气矣。   无妄,震下干上。圣人之动以天,贤人之动以人。若颜子之有不善,岂如众人哉?惟只在于此间尔,盖犹有己焉。至于无我,则圣人也。颜子切于圣人,未达一息尔。「不迁怒,不贰过,无伐善,无施劳」,「三月不违仁」者,此意也。   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颜子之不惰者,敬也。   诚者天之道,敬者人事之本。敬者用也。敬则诚。   「敬以直内」,则「义以方外」。「义以为质」,则「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孙,顺也,不止于言。   圣人言忠信者多矣,人道只在忠信。不诚则无物,且「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者,人心也。若无忠信,岂复有物乎?   「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者,体用也。   学者须识圣贤之体。圣人,化工也。贤人,巧也。   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孟子言己志者,有德之言也;言圣人之事,造道之言也。   学至于乐则成矣。笃信好学,未知自得之为乐。造道者也。好之者,如游佗人园圃;乐之者,则己物尔。然人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难能也。   三代之治,顺理者也。两汉以下,皆把持天下者也。   服牛乘马,皆因其性而为之。胡不乘牛而服马乎?理之所不可。   祭者所以尽诚。或者以礼为一事,人器与鬼器等,则非所以尽诚而失其本矣。   礼者因人情者也,人情之所宜则义也。三年之服,礼之至,义之尽也。   致知养气。   克己最难。中庸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生生之谓易」,生生之用则神也。   子贡之知,亚于颜子,知至而未至之也。   「先甲三日」,以穷其所以然而处其事;「后甲三日」,以究其将然而为之防。甲者,事之始也。庚者,有所革也。自甲乙至于戊己,春夏生物之气已备。庚者,秋冬成物之气也,故有所革。别一般气。   随之上六,才与位皆阴,柔随之极也,故曰:「拘系之,乃从维之,又从而维之。王用亨于岐山。」唯太王之事,民心固结而不可解者也,其佗皆不可如是之固也。   学之兴起,莫先于诗。诗有美刺,歌诵之以知善恶治乱废兴。礼者所以立也,「不学礼无以立」。乐者所以成德,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若夫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天则不言而信,神则不怒而威。至于如此,则又非手舞足蹈之事也。   绿衣,卫庄姜伤己无德以致之,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己而已矣。故曰:「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丝之禄,由女之染治以成,言有所自也。絺绤所以来风也。   螽斯惟言不妒忌,若芣苢则更和平。妇人乐有子,谓妾御皆无所恐惧,而乐有子矣。居仁由义,守礼寡欲。   「君子上达,小人下达。」下学而上达,意在言表也。   有实则有名,名实一物也。若夫好名者,则徇名为虚矣。如「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谓无善可称耳,非徇名也。   「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不诚则逆于物而不顺也。   干,阳一有物字。也,不动则不刚;「其静也专,专一。其动也直」,直遂。不专一则不能直遂。坤,阴一有物字。也,不静则不柔;不柔,一作躁。「其静也翕,翕聚。其动也辟」,发散。不翕聚则不能发散。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或以格为止物,是二本矣。   人须知自慊之道。   「干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性情犹言资质体段。亭毒化育皆利也。不有其功,常久而不已者,贞也。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者,贞也。   天地日月一般。月受日光而日不为之亏,然月之光乃日之光也。地气不上腾,则天气不下降。天气降而至于地,地中生物者,皆天气也。惟无成而代有终者,地之道也。   识变知化为难。古今风气不同,故器用亦异宜。是以圣人通其变,使民不倦,各随其时而已矣。后世虽有作者,虞帝为不可及已。盖当是时,风气未开,而虞帝之德又如此,故后世莫可及也。若三代之治,后世决可复。不以三代为治者,终茍道也。   动乎血气者,其怒必迁。若鉴之照物,妍媸在彼,随物以应之,怒不在此,何迁之有?   圣人之言,冲一作中。和之气也,贯彻上下。   人须学颜子。有颜子之德,则孟子之事功自有。一作立。孟子者,禹、稷之事功也。   中庸之言,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   孔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者也。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皆不累于己尔。   「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与圣人同尔。   人须知自慊之道。自慊者,无不足也。若有所不足,则张子厚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者也。   「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不作聪明,顺天理也。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取狼为兴者,狼前后停,兴周公之德终始一也。称公孙云者,言其积德之厚;「赤舄几几」,盛德之容也。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有节故有余,止乎礼义者节也。   月不受日光故食。不受日光者,月正相当,阴盛亢阳也。鼓者所以助阳。然则日月之眚,皆可鼓也。月不下日,与日正相对,故食。   季冬行春令,命之曰逆者,子克母也。太玄中首中:阳气潜萌于黄宫,信无不在乎中。养首一:藏心于渊,美厥灵根。测曰:藏心于渊,神不外也。杨子云之学,盖尝至此地位也。   颜子短命之类,以一人言之,谓之不幸可也;以大目观之,天地之间无损益,无进退。譬如一家之事,有子五人焉,三人富贵而二人贫贱,以二人言之则不足,以父母一家言之则有余矣。若孔子之至德,又处盛位,则是化工之全尔。以孔、颜言之,于一人有所不足,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群圣人言之,则天地之间亦富有余一作亦云富有。也。「惠迪吉,从逆凶」,常行之理也。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   东周之乱,无君臣上下,故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言不为东周也。   「素履」者,雅素之履也。初九刚阳,素履已定,但行其志尔,故曰「独行愿」也。   「视履考祥」,居履之终,反观吉凶之祥,周至则善吉也,故曰「其旋元吉」。   「比之无首凶」,比之始不善则凶。   「豮豕之牙吉」,不去其牙而豮其势,则自善矣。治民者不止其争而教之让之,类是也。   「介于石」,理素定也。理素定,故见几而作,何俟终日哉?   豫者备豫也,逸豫也。事豫故逸乐,其义一也。   谦者治盈之道,故曰:「裒多益寡,称物平施。」   凡为人言者,理胜则事明,气胜则招怫。一本作气忿则招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