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知录集释 - 第 30 页/共 44 页

宣十二年。宵济,亦终夜有声。解曰,言其兵众,将不能用。非也。言其军嚣,无复部伍。【杨氏曰】观亦字,则杜解为是。   成六年,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必言仆大夫者,以君之亲臣,故独令之从公而入寝庭也,解未及。【沈学博曰】仆大夫,如王之太仆,掌内朝之事。   十六年,邲之师,荀伯不复从。解曰,荀林父奔走,不复故道。非也,谓不复从事于楚。【沈学博曰】不复从者,谓晋之余师不能军。或说荀罃为楚师所获,不复从军而归。   子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败者壹大,恐君之不免也。我不如子,子之才能以君免也。解谓军大崩为壹大,及御与车右不同者,非。   襄四年,有穷由是遂亡。解曰,浞因羿室,不改有穷之号。非也。哀元年,称有过浇矣,此特承上死于穷门而言,以结所引夏训之文尔。   十年,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犹云从楚之盟故也。解谓亦兼受楚之敕命者,非。   十一年,政将及子,子必不能。解谓,鲁次国,而为大国之制,贡赋必重,故忧不堪。非也。言鲁国之政将归于季孙,以一军之征而供霸国之政令,将有所不给,则必改作。其后四分公室而季氏择二,盖亦不得已之计,叔孙固已豫见之者。【杨氏曰】杜解是以一军供霸国,岂两家独无与者乎?【汝成案】如先生说,则季氏三分四分公室皆出于为公,不可罪矣。奸臣计在肥已,而顾以一军独供四国之征求,使孟叔不与,有是理耶?郑子产曰,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使之贡,惧弗给也。观此,则穆子所谓不能者可知。周制言大国三军,次国二军。然观晋侯,大国也,至献公始作二军。鲁,大国也,至襄公始作三军。盖三军者,备数而不调发。谷梁所云诸侯一军,据常所调发者言之,未可非也。以邱乘之法计之,则天子当得十二军,诸侯当得六军,以其半为羡卒,唯田与迫胥则毕发。此王者之法制,而非见行之实事也。后世三万户以上便为大郡,以百里、七十里而欲备三军,殆有不能。   十八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解曰,故经书围。非也。围者,围齐也,非围防门也。【沈学博曰】通志,长城距防在肥城县北十五里。即此堑防门。据太山记,山西北有长城,延袤至海,当是灵公所凭以御晋者,讫于战国加功耳。   二十一年,得罪于王之守臣。守臣谓晋侯。玉藻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是也。解以为范宣子,非。【汝成案】守臣当依杜氏谓范宣子。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宣子,天子命卿,而栾桓子又未尝得罪于晋侯。   二十三年,礼为邻国阙。解曰,礼,诸侯绝期,故以邻国责之。非也。杞孝公,晋平公之舅。尊同不降,当服缌麻三月。言邻国之丧,且犹彻乐,而况于母之兄弟乎!【沈学博曰】第举礼为邻国者,而平公之非礼着矣。杜预直以杞孝公是邻国之君,则上文言悼夫人丧之,何谓也?   二十八年,陈文子谓桓子曰,祸将作矣,吾其何得?对曰,得庆氏之木百车于庄。文子曰,可慎守也已。解曰,善其不志于货财。非也。邵国贤曰,此陈氏父子为隐语以相谕也。愚谓,木者,作室之良材。庄者,国中之要路。言将代之执齐国之权。   三十一年,我问师故。问齐人用师之故。解曰,鲁以师往。非。   昭五年,民食于他。解曰,鲁君与民无异,谓仰食于三家。非也。夫民生于三,而君食之。今民食于三家而不知有君,是昭公无养民之政可知矣。   八年,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解以舆为众,及谓欲以非礼厚葬哀公,皆非也。舆嬖,嬖大夫也。言舆者掌君之乘车,如晋七舆大夫之类。马,陈侯所乘。玉,陈侯所佩。杀马毁玉,不欲使楚人得之。   十年,弃德旷宗。谓使其宗庙旷而不祀。解曰,旷,空也。末当。   十二年,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丧而后听命,礼也。子产能守丧制,晋人不夺,皆为合礼。解但得其一偏。   十五年,福祚之不登,叔父焉在?言忘其彝器,是福祚之不登,恶在其为叔父乎?解以为福祚不在叔父,当复在谁者,非。   十七年,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日者人君之表,不救日食,是有无君之心。解以为安君之灾者,非。   十八年,振除火灾。振如振衣之振,犹火之着于衣,振之则去也。解以振为弃,未当。   郑有他竟,望走在晋。言郑有他竟之忧也。解谓虽与他国为竟者,非。   二十三年,先君之力可济也。先君谓周之先王,书言昔我先君文王、武王是也。解以为刘盆之父献公,非。【汝成案】书无先君句。   二十七年,事君如在国。当时诸侯出奔,其国即别立一君,惟鲁不敢,故昭公虽在外,而意如犹以君礼事之,范鞅所言正为此也。解以为书公行,告公至,谬矣。   三十二年,越得岁,而吴伐之,必受其凶。解曰,星纪,吴越之分也。岁星所在,其国有福。吴先用兵,故反受其殃。非也。吴越虽同星纪,而所入宿度不同,故岁独在越。【沈学博曰】郑康成云,天文分野,斗主吴,牵牛主越。此年岁星在牵牛,故吴伐之凶。按淮南天文,星部地名,斗、牵牛,越。须女,吴。晋书天文志曰,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之分野。陈卓扬州躔次云,九江入斗一度,庐江入斗六度,豫章入斗十度,丹阳入斗十六度,会稽入斗一度,临淮入斗四度,广陵入斗八度,泗水入斗一度,六安入女六度。是吴越同次而异宿,此年岁星适在越分,若使吴越共之,史墨必不仅云越得岁也。郑精于历算,有以知之。【钱学博曰】案汉志以后皆以斗为吴分野,牛女为越分野。时岁星初入星纪,反是吴得岁矣。惟越绝书云,越,南斗也。吴,牛、须女也。然后越独得岁。淮南天文训以须女为吴,与越绝书正合。但须女为玄枵之次,而得为吴者,秦暦冬至在牛之六度故耳。   定五年,卒于房。房疑即防宇。古阝字作●,脱其下而为●字,汉僊人唐公●碑可证也。汉书汝南郡吴房,孟康曰,本房子国。而史记项羽纪封阳武为吴防侯,字亦作防。   哀六年,出莱门而告之故。解曰,鲁郭门也。按定九年解曰,莱门,阳关邑门。   十一年,为王孙氏。传终言之,亦犹大概王奔楚为堂溪氏也。解曰,改姓,欲以避吴祸。非。   凡邵、陆、傅三先生之所已辩者不录。【汝成案】明邵宝撰撰左镌一卷,陆粲撰左传附注五卷,后录一卷,傅逊撰左传注解辨误二卷,俱见四库全书总目。   考工记注   考工记轮人注,郑司农云,揱读为纷容揱参之削。正义曰,此盖有文,今检未得。今按司马相如上林赋云,纷溶箾蔘,猗柅从风。字作箾,音萧。【原注】宋玉九辩,萷橚之可哀兮,形销铄而瘀伤。张衡西京赋,郁蓊薆薱,橚爽櫹槮。即此异文。而上文既建而迤,崇于轸四尺注,郑司农云,迤读为猗移从风之移。正义则曰,引司马相如上林赋。【原注】弓人居干之道,菑栗不迤则弓不发注同。疏其下句,忘其上句,盖诸儒疏义不出一人之手。   尔雅注   尔雅释诂篇,梏,直也。古人以觉为梏。礼记缁衣引诗有觉德行作有梏德行,注未引。   释言篇,邮,过也。注,道路所经过,是以为邮传之邮。恐非。古人以尤为邮,诗宾之初筵是曰既醉,不知其邮,礼记王制邮罚丽于事,国语夫邮而效之,邮又甚焉,家语芾而麛裘,投之无邮,汉书成帝纪天着变异以显朕邮,五行志后妾当有失节之邮,贾谊传般纷纷其离此邮兮,亦夫子之故也。谷永传卦气悖乱,咎征着邮,外戚传班倢伃赋,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叙传讥苑扦偃,正谏举邮,皆是过失之义。列子鲁之君子,迷之邮者,则又以为过甚之义。【原注】文选卢谌赠刘琨诗眷同尤良,用乏骥骤,李善引杜氏左传注,邮无恤王良也。尤与邮古字通。【汝成案】邮传是正义,以为过失之尤,是通义也。   国语注   国语之言高高下下者二。周太子晋谏灵王曰,四岳佐禹,高高下下,疏川道滞,锺水丰物。谓不堕高,不堙卑,顺其自然之性也。申胥谏吴王曰,高高下下,以罢民于姑苏。谓台益增而高,池益浚而深,以竭民之力也。语同而意则异。   昔在有虞,有崇伯鲧。据下文尧用殛之于羽山,当言有唐,而曰有虞者,以其事载于虞书。   至于玄月,王召范蠡而问焉。【原注】尔雅释天,九月为玄。注云,鲁哀公十六年九月。非也。当云鲁哀公十六年十一月,夏之九月。   楚辞注   九章惜往日,甘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注谓罪及父母与亲属者,非也。盖怀王以不听屈原而召秦祸,今顷襄王复听上官大夫之谮,而迁之江南,一身不足惜,其如社稷何!史记所云楚日以削,数十年竟为秦所灭,即原所谓祸殃之有再者也。   大招,青春受谢。注以谢为去,未明。按古人读谢为序,仪礼乡射礼豫则钩楹内注,豫读如成周宣榭之榭,周礼作序。孟子,序者,射也。谓四时之序,终则有始,而春受之尔。   九思,思丁文兮圣明哲,哀平差兮迷谬愚。吕傅举兮殷周兴,忌鼓噽兮郢吴虚。此援古贤不肖君臣各二,丁谓商宗武丁,举傅说者也。注以丁为当,非。   荀子注   荀子,案角鹿埵陇种东笼而退耳。注云,其义未详。盖皆摧败披靡之貌。【原注】新序第三卷亦言陇种而退。【刘学博曰】案角字当为衍文,盖涉上而误。今考之旧唐书窦轨传,高祖谓轨曰,公之入蜀车骑、骠骑从者二十人,为公所斩略尽,我陇种车骑,未足给公。北史李穆传,芒山之战,周文帝马中流矢,惊逸坠地。穆下马以策击周文背,骂曰,笼冻军士尔!曹主何在?尔独住此?盖周隋时人尚有此语。   淮南子注   淮南子诠言训,羿死于桃棓。注云,棓,大杖,以桃木为之,以击杀羿。自是以来鬼畏桃也。说山训羿死桃部不给射,注云,桃部,地名。按部即棓字,一人注书而前后不同若此。   史记注   秦始皇纪,五百石以下,不临,迁勿夺爵。五百石秩卑任浅,故但迁而不夺爵。其六百石以上之不临者亦迁而不夺爵也。史文简古,兼二事为一条。   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其时已秋,岁将尽矣,今年不验则不验矣,山鬼岂能知来年之事哉!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谓称祖乃亡者之辞,无与我也,皆恶言死之意。【梁氏曰】今年祖龙死,当依搜神记作明年为确,各处并误作今年。潜邱札记论之玄,今字必明字之伪,证有二焉,一果三十七年七月始皇崩,其言验。一始皇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讥其伎俩仅知今年,若明年之事彼岂能预知乎?幸其言不验。李白古风云,璧遗滈池君,明年祖龙死。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乃知太白唐时所见史记本尚无伪也。余又得一证,文选潘岳西征赋注及初学记卷五引史记,政作明年,可补阎氏所未及。   始皇崩于沙丘,乃又从井陉抵九原,【原注】今大同边外。然后从直道以至咸阳,回绕三四千里而归者。盖始皇先使蒙恬通道,自九原抵甘泉,堑山堙谷千八百里。若径归咸阳,不果行游,恐人疑揣,故载辒辌而北行。但欲以欺天下,虽君父之尸臭腐车中而不顾,亦残忍无人心之极矣。   项羽纪,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言虻之大者能搏牛而不能破虱,喻距鹿城小而坚,秦不能卒破。   鸿门之会,沛公但称羽为将军,而樊哙则称大王,其时羽未王也。张良曰,谁为大王画此计者?其时沛公亦未王也。此皆臣下尊奉之辞,史家因而书之,今百世之下,辞气宛然如见。又如黄歇上秦昭王书,先帝文王、武王。其时秦亦未帝。必以书法裁之,此不达古今者矣。   背关怀楚,谓舍关中形胜之地而都彭城。如师古之解,乃背约,非背关也。   古人谓倍为二。【原注】孟子,卿禄二大夫。秦得百二,言百倍也。齐得十二,言十倍也。   孝文纪天下人民未有嗛志,与乐毅传先王以为慊于志同,皆厌足之意。荀子怅然不慊,又曰,由俗谓之道尽嗛也,又曰向万物之美而不能嗛也,又曰不自嗛其行者言滥过。战国策桓公夜半不嗛,又曰膳陷之嗛于口,并是慊字而误从口。大学此之谓自谦,亦慊字而误从言。吕氏春秋苟可以傔剂貌辨者,吾无辞为也,亦慊字而误从人。【梁氏曰】嗛即慊。汉书作惬志,义同。索隐以为不满之意,非也。   三年,复晋阳中都民三岁。正义曰,晋阳故城在汾州平遥县西南。此当言中都故城在汾州平遥县西南,言晋阳误也,然此注已见卷首中都下。   文帝前后死,窦氏,妾也。诸侯皆同姓,谓无甥舅之国可娶,索隐解非。【原注】汉书无此句。   十一月晦日有食之。汉书多有食晦者,盖置朔参差之失。其云十二月望日又食,此当作月耳。【钱氏曰】古法用平朔,故日食有在晦及二日者。唐以后改用定朔,由是日食必在朔。   民或祝诅上,以相约结,而后相谩。谓先共祝诅,已而欺负乃相告言也,故诏令若此者勿听治。注并非。   考武纪,其后三年,有司言元宜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曰建元,二元以长星曰元光,三元以郊得角兽一曰元狩云。【原注】本封禅书。是建元、元光之号皆自后追为之,而武帝即位之初亦但如文景之元,尚未有年号也。   天官书疾其对国,谓所对之国。如汉书五行志所谓岁在寿星,其冲降娄。左氏传襄二十八年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杜氏解谓失次于北,祸冲在南者也。   四始者候之日,谓岁始也,冬至日也,腊明日也,立春日也。正义专指正月旦,非也。   星陨如雨,乃宋闵公之五年。言襄公者,史文之误。正义以僖公十五年陨石于宋五注之,非也。   封禅书,成山斗入海。谓斜曲入之如斗柄然,古人语也,匈奴传汉亦弃上谷之斗辟县造阳地以予胡,又云匈奴有斗入汉地,直张掖郡。【杨氏曰】斗是突绝之意。   各以胜日驾车避恶鬼。胜日谓五行相克之日也,索隐非,   天子病鼎湖甚。湖当作胡,鼎胡,宫名,汉书杨雄传南至宜春鼎胡,御宿昆吾是也。【原注】三辅黄图,宜春宫在长安东南杜县东,近下杜,御宿苑在长安城南御宿川。则鼎胡当在其中间也。故卒起幸甘泉而行右内史界。索隐以为湖县,在今之阌乡,绝远,且无行宫。【梁氏曰】考史汉及黄图、水经注四皆作湖,乃古通用字。如湖陵县,史汉多作胡陵。风胡子,吴越春秋作湖,可证。又汉志京兆湖县注云,故曰胡,武帝建元元年更名湖。通典曰,鼎湖即此。   唯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按此即谓武帝,服虔以为高祖,非。   奉车子侯暴病一日死。死于海上,非死于泰山也。索隐所引新论之言殊谬。   河渠书,引洛水至商颜下。服虔曰,颜音崖。崖当作岸。汉书古今人表屠岸贾作屠颜贾是也。师古注谓山领象人之颜额者非,其指商山者尤非。刘邠已辩之。【钱氏曰】颜与崖声相近。   卫世家,顷侯厚赂周夷王,夷王命卫为侯。是顷侯以前之称伯者乃伯子男之伯也,索隐以为方伯之伯,虽有诗序旄丘责卫伯之文可据,【原注】郑氏笺曰,卫康叔封爵称侯,今曰伯者,时为州伯,周礼九命作伯。然非太史公意也,且古亦无以方伯之伯而系谥者。【原注】周公、召公,二伯也。其谥则曰文公、康公。【姚刑部曰】太史公以康伯及考伯以下五世皆称伯,至顷侯称侯,故疑卫本伯爵。不知周初字谥之法,其称伯者以字为谥,非爵也。王曰孟侯,卫自康叔为侯矣,岂待夷王时哉。   楚世家,武王使随人请王室尊吾号,王弗听。还报楚,楚王怒,乃自立,为楚武王。乃自立为一句,为楚武王为一句,盖言自立为王,后谥为武王耳。古文简,故连属言之。如管蔡世家,楚公子围弒其王郏敖,而自立,为灵王。卫世家、郑世家皆云,楚公子弃疾弒灵王,自立,为平王。司马穰苴传,至常曾孙和因自立,为齐威王。又如韩世家,晋作六卿,而韩厥在一卿之位,号为献子。与此文势正同。刘炫云号为武,武非谥也,此说凿矣。项梁立楚怀王孙心为楚怀王,【沈明经曰】子袭父名,知林邑之将亡。孙因祖谥,识楚怀之不振。然父子同名,尤可嗤也。尉佗自立为南越武帝,此后世事尔。西起秦患,北绝齐交,则两国之兵必至。此两国即谓秦、齐也,索隐以为韩、魏,非也。   越世家,乃发习流二千。习流谓士卒中之善泅者,别为一军。索隐乃曰流放之罪人,非也。庾信哀江南赋,彼锯牙而钩瓜,又巡江而习流。   不者且得罪,言欲兵之。   越世家,吾有所见子晰也。晰者,分明之意。易大有象传,明辨晢也。即此字。音折,又音制。索隐误以为郑子晳之晳。   魏世家,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于秦。安陵氏,魏之别封。盖魏王之使过安陵,有所不快,而毁之于秦也。   孔子世家,余低回留之不能去云。按玉篇彳部,彽,除饥切。彽徊,犹徘徊也。然则字本当作彽徊,省为低回耳。今读为高低之低,失之。楚辞九章抽思,低徊夷犹,宿北姑兮。低一作俳。   绛侯世家,此不足君所乎?【梁氏云】此不足君所乎?此字下当有非字。谓此岂不满君意乎?盖必条侯辞色之间露其不平之意,故帝有此言,而条侯免冠谢也。   建德代侯坐酎金不善,元鼎五年,有罪,国除。当云元鼎五年,坐酎金不善,国除,衍有罪二字。   梁孝王世家,乘布车。谓微服而行,使人不知耳,无降服自比丧人之意。   伯夷传其重若彼,谓俗人之重富贵也。其轻若此,谓清士之轻富贵也。   管晏传,方晏子伏庄公尸哭之,成礼然后去,岂所谓见义不为无勇者邪?此言晏子之勇于为义也。古人著书,引成语而反其意者多矣。左传僖九年,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言荀息之能不玷其言也。后人持论过高,以荀息赞献公立少为失言,以晏子不讨崔杼为无勇,非左氏、太史公之指。   孙膑传,重射。谓以千金射也。索隐解以为好射,非。   批亢捣虚,索隐曰,亢言敌人相亢拒也。非也。此与刘敬传搤其肮之肮同。张晏曰,喉咙也。下文所谓据其街路是也。以敌人所不及备,故谓之虚。   苏秦传,前有楼阙轩辕。当作轩县。周礼小胥,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注谓,轩县者,阙其南面。   殊而走。说文系传曰,断绝分析曰殊。谓断支体而未及死。【原注】淮南王传,太子即自刭不殊。   樗里子传,今伐蒲人于魏,卫必折而从之。此文误,当依索隐所引战国策文为正。【梁氏曰】策作蒲入于魏,卫必折于魏,与此同一费解,疑有脱误。索隐引策云,今蒲入于秦,卫必折而入于魏。吴注亦言一本作蒲入于秦,当是。   甘茂传,其居于秦累世,重矣。谓历事惠王、武王、昭王。   孟子荀卿传,始也滥耳。滥者,泛而无节之谓。犹庄子之洸洋自恣也。注引滥觞之义,以为初者,非。【钱氏曰】按小司马说非也。详上下文义,似谓衍之说,始谓泛滥,而要归于仁义节俭耳。司马相如传赞云,相如虽多虚滥说,然其要归引之节俭。语意正相类。   傥亦有牛鼎之意乎?谓伊尹负鼎,百里奚饭牛之意,藉此说以干时,非有仲尼、孟子守正不阿之论也。   孟尝君传,婴卒,谥为靖郭君。以号为谥,犹之以氏为姓,皆汉初时人语也。吕不韦传谥为帝太后,与此同。王褒赋幸得谥为洞萧兮,亦是作号字用。   平原君传,非以君为有功也而以国人无勋。当作一句读,言非国人无功而不封,君独有功而封也。   信陵君传,如姬资之三年。谓以资财求客报仇。   徒豪举耳,谓特貌为豪杰,举动非真,欲求有用之士也。   蔡泽传,岂道德之符,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者与?岂下当有非字。   乐毅传,室有语,不相尽,以告邻里。谓一室之中有不和之语,乃不自相规劝,而告之邻里,此为情之薄矣。正义谓必告者非。   鲁仲连传,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赙禭。谓二国贫小,生死之礼不备。索隐谓君弱臣强者非。   楚攻齐之南阳。南阳者,泰山之阳。孟子,一战胜齐,遂有南阳。   贾生传,斡弃周鼎兮,而宝康瓠。应劭曰,斡音筦。筦,转也。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索隐曰,斡音乌活反。斡,转也。义同而音异。今说文云,斡,蠡柄也。从斗,倝声。杨雄、杜林说皆以为轺车轮斡。乌括切。按倝字,古案切。说文既云倝声,则不得为乌括切矣。颜师古匡谬正俗云,声类字林并音管。贾谊服鸟赋云,斡流而迁。张华励志诗云,大仪斡运。皆为转也。楚辞云,筦维焉系?此义与斡同,字即为筦。故知斡、管二者不殊,近代流俗音乌括切,非也。【钱氏曰】斡从筦声,音乌括切,犹害有害声,去入不妨相转也。师古之说失之拘泥。汉书食货志,浮食奇民欲擅斡山海之货。师古曰,斡谓主领也,读与管同。   张敖传,要之置。置,驿也。如汉相国世家取祁善置,田横传至尸乡厩置之置。汉书冯奉世家,燔烧置亭。【梁氏曰】案索隐本,置下有厕字,与汉书同,今本脱。【汝成案】张释之传,从行至霸上,居北临厕。注,李奇曰,霸陵北头厕近霸水。如淳曰,居高临垂边曰厕也。苏林曰,厕,边侧也。索隐云,刘氏厕音初吏反,包恺音侧,义亦两通。钱氏考异云,予谓厕即侧字。侧旁从人,隶变为厂,与厕圊字从广者不同。刘伯庄音初吏反,小司马以为义可两通,盖厕厕两字唐以前已相涸,据此训厕为侧,则史汉缘通矣。   淮阴侯传,容容无所倚。容容即禺禺字。   卢绾传,匈奴以为东胡卢王。封之为东胡王也,以其姓卢,故曰东胡卢王。   田荣传,荣弟横收齐散兵,得数万人,反击项羽于城阳。正义以为濮州雷泽县,非也。汉书城阳郡治莒。史记吕后纪言齐王乃上城阳之郡。孝文纪言以齐剧郡立朱虚侯章为城阳王。而淮阴侯传言击杀龙且于潍水上,齐王亡去,信遂追北至城阳,皆此地。按战国策貂勃对襄王曰,昔王不能守王之社稷,走而之城阳之山中,安平君以敝卒七千禽敌,反千里之齐,当是时,阖城阳而王天下,莫之能止,然为栈道木阁而迎王与后于城阳之山中,王乃复反,子临百姓。则古齐时已名城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