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集摘 - 第 27 页/共 51 页

人言命字极难,辞之尽理而无害者,须出于精义。易有圣人之道四,曰以言者尚其辞,必至于圣人,然后其言乃能无蔽,盖由精义所自出也,故辞不可以不修。      人于龟策无情之物,不知其将如何,惟是自然莫或使之然者,阴阳不测之类也。己方虚心以乡      之,卦成于爻以占之,其辞如何,取以为占。圣人则又于阴阳不测处以为占,或于梦寐,或于人事卜之。然圣人于卜筮亦鲜,盖其为疑少故也。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有不知则有知,无不知则无知,是以鄙夫有问,仲尼竭两端而空空,易无思无为,受命乃如响。      “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孰能与于此”,此言易之为书也。至精者,谓圣人穷理极尽精微处,中庸所谓至矣。(天下之理斯尽因易之三百八十四爻变动以寓之人事告人以当如何时如何事如何则吉如何则凶宜动宜静丁宁以为告戒所以因贰以济民行也)      既言参伍矣,参伍而上复如何分别?      气之聚散于太虚,犹冰凝释于水,知太虚即气则无有有无。故圣人语性与天道之极,尽于参伍之神变易而已。诸子浅妄,有有无之分,非穷理之学也。易非天下之至精,则辞不足以待天下之问;非深,不足以通天下之志;非通变极数,则文不足以成物。象不足以制器,几不足以成务;非周知兼体,则其神不能通天下之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也。      非至精、至变、至神不能与,故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无知者,以其无不知也;若言有知,则有所不知也。惟其无知,故能竭两端,易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也。无知则神矣,苟能知此,则于神为近。无知者,亦以其术素备也,道前定则不穷。      一故神,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不待心使至此而后觉也,此所谓“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物形乃有小大精粗,神则无精粗,神即神而已,不必言作用。譬之三十辐共一毂则为车,若无辐与毂,则何以见车之用!感皆出于性,性之流也,惟是君子上      达、小人下达之为别。      易言“感而遂通”者,盖语神也。虽指暴者谓之神。然暴亦固有渐,是亦化也。      圣人通天下之志,虽愚人与禽兽犹能识其意。      有所感则化。感亦有不速,难专以化言,感而遂通者神,又难专谓之化也。      圣人感天下之志,虽愚人犹能识其意。      凡气,清则通,昏则壅,清极则神。故聚而有间则风行,风行则声闻臭达,清之验与!不行而至,通之极与!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此语恐在“天数五、地数五”处。然圣人之于书,亦有不欲并以一说尽,虑易知后则不复研究,故有易有难,或在此说,或在彼说,然要终必见,但俾学者潜心。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      “开物成务”,物,凡物也;务,事也;开,明之也;成,处之也。事无大小,不能明则何由能处!      虽至粗至小之事,亦莫非开物成务。譬如不深耕易耨,则稼穑乌得而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是则开物成务者,必也有济世之才。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      圆神故能通天下之志,方知故能定天下之业,爻贡故能断天下之疑。易书成,三者备,民患明,圣人得以洗濯其心而退藏于密矣。      惟能通天下之志者为能感人心。吉凶与民同患。      吉凶可以正胜,非圣人之患也。神以知来,知以藏往。      (非神不能显诸仁非知不知藏诸用)      开物于几先,故曰“知来”明忧患而弭其故,故曰“藏往”。古之聪明知,神武而不杀者夫!      “神武不杀”,神之大者也,使知惧而不犯,神武者也。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      言天之变迁祸福之道,由民之逆顺取舍之故,故作易以先之。圣人以此齐戒以神明其德夫!      民患除,忧疑亡,用利身安,故可退藏于密,穷神知化以崇高其德也。自此而下,又历言其德之出而异名也。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      阖户,静密也,辟户,动达也,形开而目睹耳闻,受于阳也。一动一静,是户之常,专于动静则偏也。“一阖一辟谓之变”,人之有息,盖刚柔相摩、乾坤阖辟之象也。制而用之谓之法,      因其变而裁制之以教天下,圣人之法也。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用之不穷,莫知其乡,故名之曰神。      虚静照鉴,神之明也。无远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而无间也。是故易有大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四象即乾之四德,四时之象,故下文云“变通莫大乎四时”。尽吉凶之理,则能尽天人之助而成位乎其中,故下云“崇高莫大乎富贵”。      有吉凶利害,然后人谋作,大业生;若无施不宜,则何业之有!天生神物,圣人则之;      天生蓍龟,圣人则之以占兆。一云“占之以兆”。天地变化,圣人效之;      天地变化,圣人作易以蓍龟效之,故曰“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作易以示人,犹天垂象见吉凶;作书契效法,犹地出图书。一云犹河洛。系辞焉,所以告也。      易象系之以辞者,于卦既已具其意象矣,又切于人事言之,以示劝戒。易曰:“自天之,吉无不利。”子曰: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      易曰自天之”,此言宜在“立心勿恒凶”下,盖上言“莫益之”,故此言多助也。变而通之以尽利,      理势既变,不能与时顺通,非尽利之道。鼓之舞之以尽神。      鼓天下之动者存乎神。神一作辞。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神则主乎动,故天下之动,皆神之为也。辞不鼓舞则不足以尽神,辞谓易之辞也。于象固有此意矣,又系之以辞,因而驾说,使人向之,极尽动之义也。歌舞为巫风,言鼓舞之以尽神者,与巫之为人无心若风狂然,主于动而已。故以好歌舞为巫风,犹云如巫也。巫主于动,以至于鼓舞之极也,故曰尽神。因说鼓舞之义,故取巫为言。语其动而已。乾坤其易之邪!乾坤成列而易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      阴阳、刚柔、仁义之本立,而后知趋时应变,故乾坤毁则无以见易。      感而后有通,不有两则无一,故圣人以刚柔立本,乾坤毁则无以见易。      乾坤既列,则其间六十四卦爻位错综以为变易。苟乾坤不列,则何以见易?易不可见,则是无乾坤。乾坤,天地也;易,造化也。圣人之意莫先乎要识造化,既识造化,然后其理可穷。彼惟不识造化,以为幻妄也。不见易则何以知天道?不知天道则何以语性?      不见易则不识造化,不识造化则不知性命,既不识造化,则将何谓之性命也?有谓心即是易,造化也,心又焉能尽易之道!      易乃是性与天道,其字日月为易,易之义包天道变化。      释氏之言性不识易,识易然后尽性,盖易则有无动静可以兼而不偏举也。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一阴一阳不可以形器拘,故谓之道。乾坤成列而下,皆易之器。乾坤交通,因约裁其化而指别之,则名体各殊,故谓之变。推行其变,尽利而不遗,可谓通矣;      举尽利之道而错诸天下之民以行其典礼,易之事业也。遗一作匮。      (约裁其化而指别之则名体各殊故谓之变)      运于无形之谓道,形而下者不足以言之。(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